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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戚之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沟落月
。等到入夜的时候,灯笼全都点亮,照的各处都明晃晃的。
白日已经祭拜过李家的祖先了,这会儿大家都聚集在蒋氏的上房里面吃除夕夜宴。李家人员简单,蒋氏,李修尧夫妇,李修源夫妇,再加上一个尚未出阁的李宝瓶,也不过只有六个人。而且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算不得融洽,于是一顿年夜饭吃的也甚是安
静压抑。
早起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对蒋氏行过礼了,这会儿吃完年夜饭,就只是彼此在一块儿坐着说闲话而已。
蒋氏正在说李修源和谢蓁蓁:“你们成亲也快有一年了,就希望明年你们两个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我也好含饴弄孙的。”
李修源面上神情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谢蓁蓁闻言却是羞的面上通红,忙垂下了头去。不过袖子里的手却是悄悄的握紧了。
她也很想早点有个孩子,但李修源在那件事上原就不怎么热情,近来不知怎么,越发的不热情起来,倒叫她如何的怀得上孩子呢?
但这样的话总不好对外人说得的,谢蓁蓁只有垂着头,一个字不说。
蒋氏这时已经在说李宝瓶了:“你现在年纪也大了,该会的事也都要会的,等过完年,就跟着你二嫂学一学掌中馈的事罢。”“我跟她学?”李宝瓶就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她自己都不怎么会掌中馈。娘你将我们家的事交给她打理之后,整个家都被她弄的一团糟,上上下下的人谁不埋怨?
我不要跟她学。”
虽说姑娘在家里的时候是娇客,大凡做嫂子的对自己的小姑子也都很好,但李宝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直接的说谢蓁蓁可真是……沈沅看了谢蓁蓁一眼。见她低垂着头,看不分明面上现在是个什么神情,但想必内心肯定很不好受的。再看看李修源,倒是依然坐在那里,面上神情淡淡的,仿似李宝瓶
口中说的那个人压根就不是他的妻子一般。沈沅心中有些不解。上辈子她也是经常这样被蒋氏和李宝瓶欺负,但那个时候李修源心中厌烦她,不替她说话是正常的,可谢蓁蓁是他心悦的人,如何她现在被李宝瓶这
样说,李修源还能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呢?
正想着这事,忽然就见李修源转过头来,目光倒恰巧与她的目光对上了。
沈沅心中微凛,立时就收回目光,低下头拿了小几上的盖碗喝茶。李修源随即也别过头去,目光凉凉的,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听蒋氏这时在说道:“既如此,年后就由我这个当娘的亲自来教你掌中馈的事。”
言下之意竟然是赞同李宝瓶刚刚说的谢蓁蓁不会当家理事的话。
谢蓁蓁头垂的越发的低了,一颗心在笃笃的乱跳着,手脚也都气的有些发软。
蒋氏和李宝瓶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的说她?这将她置于何地?她嫁过来就是要这样受她们母女两个的气的吗?悄悄的看了一眼李修源,见他还是端坐在椅中,面上神情冷淡,并没有要为她说一句话的意思。眼角余光又看到李修尧正倾身在对沈沅说什么,眼中温柔的笑意是如何都
掩不住的。仿似沈沅就是他的一切,但凡只要他这样的看着她都是心中极为高兴的。
又想起李修尧那日在蒋氏面前对沈沅的维护来,两相对比,谢蓁蓁只觉得越发的伤心起来。
夜里寒冷,即便是屋子里生了两个大火盆,可沈沅手脚依然觉得不暖和,止不住的就将怀里的小手炉抱紧了一些。不过小手炉里的炭火也快要熄了,并不是很暖和。
正要叫采薇去给她的小手炉里加些炭火,忽然就见李修尧站起来,在开口对蒋氏说告辞的话。
蒋氏心中有些不高兴。除夕夜里本来就是要一家人一起守岁的,不过她也知道李修尧是个什么性子,当下也只得依允了。
李修尧转头看着沈沅,沈沅会意,起身对蒋氏行礼,轻声细语的说道:“母亲,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她也不想挨着冻坐在这里陪蒋氏等人守夜。
又客气的同李修源,谢蓁蓁和李宝瓶等人开口作辞。自从上次李修尧怀疑她和李修源之后,沈沅对着李修尧倒不如以往那样的冷淡了,至少在人面前的时候还是会客气的同他说一两句话的。就是怕对李修源的态度太冷淡,
反倒会叫李修尧看出什么异常来。
等出了上房的门,迎面就是一阵裹着雪花的寒风扑了过来,沈沅忍不住的就打了个寒战。
不过右手立时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握住了。她转过头一看,就见李修尧正眼中带笑的在看她。
“刚刚是不是很冷?”他笑着问她,又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拉起来凑到唇边,呵了一口热气,两只手来回的轻搓着她的手背。
原本还冰凉的手立时就觉得温暖了起来。
沈沅对着他笑了笑:“现在不冷了。”
李修尧听了,眼中的笑意就越发的深了起来。又握紧了她的右手,说道:“咱们快回去,我还准备了一样好物件要给你看呢。”
语气兴致勃勃的,倒像是个邀功的孩子。沈沅就止不住的也有些好奇起来。
青荷手里提了一盏大红灯笼在前面给她们照路。但其实都是不用照的,各处都点了大红灯笼,映着地上积雪的光,足可以视物。
等回到了静园,一进后院,就见张嫂子带着两个婆子迎了过来,笑着对李修尧和沈沅屈膝行礼。又叫那两个婆子将东西都搬过来。
那两个婆子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搬了好几件东西过来。沈沅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好几架炮仗。
原来他口中说的好物件就是炮仗。不过这样大的炮仗她以往倒确实是没有见过的。她惊讶的转头看着李修尧。就见李修尧在笑着说道:“今儿是除夕夜,哪里能不放炮仗呢?这是我让人特地从湖南买回来的炮仗。都说那里做的炮仗好,现在就来看看到底
是怎么个好法。”
说着,就从张嫂子手里拿过了火折子来递给沈沅,笑道:“你先来放。”沈沅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每到除夕的时候家里也都会放炮仗的。不过都是下人放,她只站的远远的看着,如何自己放过?这会儿看着李修尧递过来的火折子,又看了那几
架大大的炮仗,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往后后退了两步。
“还是夫君你来放,我在旁边看着。”
李修尧却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将火折子塞到了她的手中。不过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既然你害怕,那就我们两个人一起来放。”
夜里的风是冷的,但他扑在她脸颊上的呼吸是热的。他温暖有力的手也紧紧的将她的手包裹在了他的手掌心中,沈沅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然后她就被他带着,走近了一架炮仗旁边,又被他握着手,将火折子凑近了火信旁边。
火苗滋滋的响着,不一会儿的功夫,火苗燃到了尽头,接着就猛然的听到咻的一声响,一道火光忽律律的往半空中蹿了上去。
沈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李修尧的怀中躲,李修尧也伸手揽住了她,又低下头来笑着对她说道:“不要怕。快来看。”
沈沅抬头看去,就见半空中如同阳春三月一般,繁花烂漫。说不尽的五彩缤纷,婀娜多姿,直叫人眼花缭乱。
一连放了好几个炮仗,沈沅看着剩下的那两个就说道:“今晚都放完了也不好,这两个不如留到明晚放?”
李修尧笑着应下了。又叫那两个婆子拿了许多小的炮火来,一一的指给沈沅看,说这是地老鼠,这是水老鼠之类。
地老鼠就是没有声响也不会起来,只会在地面上盘旋个不停。水老鼠则是可以在水中放的炮仗。见沈沅甚有兴致的模样,便同她一起放了几个地老鼠,又拉了沈沅到不远处的小池塘子里面去放水老鼠。纵然是寒风凛凛,细雪霏霏,沈沅倒是不觉得冷的。而且到后来
她甚至都不用李修尧握着她的手去点火信子了,自己就敢点。李修尧就站在一旁笑着看她。
她笑的这样的开心,再不是平常那样客套疏离的微笑,他看着便觉得再好不过。
他们这边放烟火玩的高兴,那边蒋氏等人看着忽然冲天而起的烟火,也都走出来看。
一面赞叹这烟火实在是好,都不比皇家的差,一面见这烟火离的甚近,倒不像是旁人家放的,蒋氏就叫了个小丫鬟让她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放烟火。一时小丫鬟回来禀报,说是大公子和大夫人正在放炮仗呢。又兴高采烈的形容着:“太太,奴婢瞧见了,那架炮仗足有一丈五高呢。放出来的花样也多。牡丹芍药,仙鹤灵芝,八仙捧寿,什么没有?这会儿大公子还拉着大夫人到小池塘那里放水老鼠去了,园子里好多丫鬟都跟了过去看。大夫人看着很高兴的样子,面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断
过。”
蒋氏听了,一声儿没言语,不过面上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李宝瓶则是说道:“大哥这算什么?娘,你是他嫡母,他有这样好的炮仗就该拿出来放给你看才是。他倒好,偷摸着躲起来和那个女人去放,都不告诉你一声。这把你当什
么了?我看他眼中压根就没有你这个嫡母。”
蒋氏心中想着,他什么时候把她这个嫡母放在眼中过?当下沉着脸回了屋。李宝瓶也跟了进去。
谢蓁蓁和李修源还在抬头看着空中。
李修尧和沈沅放是烟火已经熄了,空中也只有飘飞似柳絮似的雪花,偶尔还有别人家放的零星烟火。总归都没有李修尧和沈沅刚刚放的烟火那样的好看。
沈沅到底是有什么好,李修尧竟然这样费尽心思的对她?而且刚刚听那个小丫鬟说,沈沅看着很高兴的样子,面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断过……
想到这里,李修源的目光就暗沉了下去,拢在袖子里的双手也猛的握紧了。而谢蓁蓁此时心中想的是,原来世间竟然会有对自己妻子这样宠爱的男子。如李修尧,在嫡母面前百般的维护沈沅,平日悉心呵护,这会儿又特地的买了这样好的烟火,
也不过是为哄沈沅一笑而已。但自己……
她转过头去看着李修源。他身上披了一件淡青色的斗篷,雪花被风吹着落在他脸上,侧颜如玉,眉目之间淡然。明明还是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人,连他身上那股子清冷的气质都没有变动。但总感
觉到那里不一样了。
谢蓁蓁低下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约莫是一块品相上好的寒玉一般,远看的时候惊艳,但等真的握在手中的时候却只会觉得冰凉吧?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好一些?总归还是想要李修源对她热情一点的,哪怕就只是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是好的。可他从来都只习惯旁人对他嘘寒问暖的话……





权戚之妻 一箭双雕
大年初一日,李家众人进宫朝贺。沈沅昨儿晚上虽然没有坐着守夜,但被李修尧按着折腾了前半个晚上,差不多也算是守了个夜了。今儿早上因为要进宫朝贺的缘故,起的也较往日早了许多,于是这会儿
她就觉得很困。
李修尧看到她这个样子,就伸臂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来,低头亲了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一下,温声的同她说道:“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宫门口我叫你。”成亲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她天天晚上都是被李修尧抱在怀中睡觉的,且不时的就会被他亲吻,拥抱,不知不觉中沈沅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吻和拥抱了,所以她并没有要挣扎
的意思,而是从善如流的靠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眼。
他的怀抱宽厚温暖,可比什么火炉子汤婆子都要好用多了,沈沅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李修尧给亲吻醒的。
李修尧对此的解释是:“看你睡着的时候很乖巧的样子,忍不住的就想要亲你。”
这个理由可真是,沈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采薇已经隔着车帘子在外面叫大公子和夫人了,李修尧就给沈沅披上了斗篷,伸手掀开车帘子下了马车,然后再来扶沈沅下马车。
空中的雪还在飘着,等进了宫门口,入目就是一片雪白色,如同进入一片琉璃世界一般。
李淑妃还住在毓秀宫里面,不过现在陈贤妃已经死了,李淑妃就住了正宫。
李修尧和李修源先去前面的大殿朝贺,待会儿才会过来。
沈沅随同蒋氏等人一起对李淑妃行礼,说了一些恭贺的话,李淑妃赶忙的让她们都起来,又叫宫女和內监奉茶拿点心过来。
母女,姐妹许多时候未见,见面之时自然是很亲密的,李淑妃对着蒋氏和李宝瓶很亲热。不过她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也不会冷落沈沅和谢蓁蓁,特别是沈沅。她是给李修尧说过吏部尚书家和英国公家的嫡女的,但李修尧都不同意,只坚决要娶沈沅,可知他心中对沈沅是如何的看重了。现在李淑妃冷眼看着沈沅,见沈沅形容态
度较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越发的容光照人了,可知这些日子沈沅都过的很好。
李淑妃就对沈沅点头,笑道:“记得第一次见你还是在前年的十月份,弹指间就已经过了一年多了。现在看你,倒是比那个时候越发的明艳了。”
沈沅微笑着说道:“娘娘谬赞了。”
李淑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就叫旁边的宫人:“去将景云公主请过来。”景云公主是贤妃娘娘唯一所出。贤妃娘娘在时,沈沅曾含蓄的提过往后让景云公主多同那个时候还只是个贵人的李淑妃接触,其后贤妃死了,因着以往同住一个宫中的情
分,也是为自己有利,李淑妃就去求了皇上,将景云公主记在了自己名下,现在景云公主是要叫李淑妃为母妃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景云公主就过来了,对李淑妃屈膝行礼,叫了一声母妃。
她现年已经十三岁了,眉目之间生的同陈贤妃很相像,想必往后定然也会是个容色清丽的姑娘。
蒋氏和沈沅等人忙从椅中起身对景云行礼。
李淑妃微扬了扬下巴,对景云笑道:“景云可还记得那位夫人?前年底的时候你还见过她。”虽然景云说起来同沈沅是姨表姐妹,但一个长于皇家,一个生于民间,彼此又不常见面,能有多少情分?不过景云还是记得沈沅的。沈沅明艳的相貌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她就对沈沅笑了笑,客气的唤她李夫人,看着并没有很亲热的样子,但也并不失礼。沈沅则是笑着叫她景云公主。
彼此坐下来说话,沈沅多是面带微笑的听着,说的少。
忽然眼角余光看到谢蓁蓁,却见到她仿似在出神的样子。也难怪,刚刚沈沅听到李淑妃说起李修源年前同人一起联名上书,请求立大皇子为储君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很不好,对着谢蓁蓁又能真的有多好?而蒋氏一开始就不同意李修源和谢蓁蓁的这门婚事,嫌谢蓁蓁的父亲只是个国子监的五经博士,官职低微。后来自己的大女儿又升了皇妃,生了二皇子,蒋氏就越发的看不上谢蓁蓁了。李宝瓶又
是那个德行,谢蓁蓁在李家的日子原就难过,这会儿在这里又听到李淑妃不满她丈夫的话,对她的神色态度也一般,于是她心里就越发的觉得尴尬了。
沈沅自觉和谢蓁蓁之间的交情也不深,犯不着去安慰她,便拿了手边几案上的盖碗喝茶。李淑妃对沈沅的态度倒是很和气,怕她觉得冷落,不一会儿就会跟她说两句话。沈沅心中也明白,李淑妃这都是看在李修尧的面子上才会对她这样的好。便也客套的说了
几句话。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过后,就听到外面的內监通报,说是两位李大人过来了。
沈沅转头望过去,就见正殿门口的猩红绣折枝花卉的毡帘被推开,李修尧微微的低着头,率先走了进来。
他穿着朝服。赤罗青缘的罗衣,腰间玉带,上面挂着玉佩,外面罩的是一件玄色丝绒大氅,看着身形颀长,山岳一般的挺拔。
对上李修尧一进殿之后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沈沅就对着他点了点头,笑了笑。
这个笑容跟刚刚同李淑妃等人客套时的笑容不一样,笑意是到了眼底的,看着双眼就如同是星月光下的湖面一般,闪着盈盈的柔光。
李修尧一看到她的这个笑容,立时就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也对着她点了点头,笑了笑。
然后他才继续往前走,对李淑妃行礼,口中称呼淑妃娘娘。跟随在他身后的李修源这时也对着李淑妃行礼。刚刚进殿之后李修源的目光就一直似有意似无意的瞥向沈沅那里,但只见沈沅的目光压根就没有落在他身上过,只望着李修尧。但明明以前但凡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
目光就只会如同胶黏似的一直黏在他的身上。那个时候他看到沈沅一直看他他会心中厌烦,但是这会儿见沈沅目光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看过他一眼,只看着李修尧,他不知怎么,心中却觉得极其的别扭,也极其的不
舒服起来。于是他的脸就一直沉着。
李淑妃叫他们两个起来,又赐了座,随后就问道:“你们已经在前面行过礼,领过宴了?”
“是。”李修尧回答的简洁。
李淑妃又问了一些旁的话,都是李修尧在回答,李修源看着神思不属的样子。李淑妃见了,心中就不高兴起来。李修源是她嫡亲的弟弟,又自小读书识字,学问也好,极得先生夸奖的。她以前很为自己的这个弟弟自豪,进宫之后还想着娘家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李修源了。但不成
想,现在她能依靠的却是自己当初一直瞧不上的庶弟,自己的这个亲弟弟倒是会同旁人一起上书请求立大皇子为储君。
“你这是怎么了?”李淑妃神色不虞的对李修源说道,“现在大节下,你就这样的沉着一张脸?谁给你气受了?”
李修源还在出神,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所以也就没有出声应答。李淑妃就越发的不高兴起来。
蒋氏见李淑妃面上神情不好,赶忙的伸手过来狠狠的推了李修源一下,低声的说道:“你长姐同你说话呢。”
李修尧猛然的回过神来一般,抬眼看着李淑妃,就见李淑妃正目光不辨喜怒的看着他。
李修源就问道:“长姐刚刚同我说什么话?”刚刚看到李修尧和李修源进来,景云公主就对李淑妃开口作辞,然后退了出去,这会儿屋子里坐的都是自家人。虽有几个內监宫娥,但也都是李淑妃的心腹,于是李淑妃
索性就直接问李修源:“我来问你,长姐对你如何?”
李修源回道:“长姐对我关爱有加,这些我心中自然都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何你要同其他的大臣联名上书要皇上立大皇子为储君?”李淑妃声音也冷了下去,“你难道不知二皇子是我所生?”
皇上膝下只有两位皇子,储君之位不是大皇子的就会是二皇子的,李淑妃自然是想要自己的儿子做储君的。
李修源沉吟片刻,就说道:“因为大皇子是嫡长子。于理,他应当被立为储君的。”
李淑妃的一张脸完全的沉了下去。“于理你说的没有错,但于情,你可是我皇儿的亲舅舅。若我皇儿得势,我们李家自会一步登天,若我皇儿不得势,他受苦,我们李家所有人的日子也都会不好过,你明不
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李修源坦然答道,“但圣人也说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圣人还说了,杀身成仁,所以那件事,我并不后悔。”
李淑妃用一种看傻子和疯子的目光看着李修源。她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她当初为之骄傲的那个弟弟。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轻嗤了一声:“我看你可真是读书读傻了。往后你还是再不要读书的好。”
心中实在是觉得寒心,于是她就不再理会李修源,而是转过头去同李修尧说话。李修源她是指靠不上的了,只能指靠着李修尧了。虽然大皇子现在已经被立为储君,但只要他一日未登基为帝,那她的儿子就还有希望。而且,即便大皇子登基为帝了,
只要有兵权,那一切事也都是有可能的。
而李修尧现在是大都督,他的手中就握着京郊三大营的兵权。
李修尧刚刚一直手中捧着盖碗在低头喝茶。李修源如何的愚蠢与他无关,而李淑妃,若非他还要用到二皇子,她的死活他其实也不是很关心的。
虽然说起来都是手足,但前些年他们对他也很不好,眼中并没有他这个手足。而且他母亲还在的时候,蒋氏对她也是很不好的,他没有必要要对蒋氏的儿女好。
不过现在暂且面上还是要敷衍李淑妃几句。李淑妃聪明,看得出来李修尧极在乎沈沅的,于是等到他们起身行礼要离开的时候,她就亲手扶了沈沅起来,还拉着她的手,同她亲亲热热的笑道:“难怪我头一次见你的
时候就觉得和你投缘,原来你注定是要做我弟媳的。往后你若得空了可要经常进宫来看我,咱们姑嫂两个好好的说说话。”
沈沅知道这都是李淑妃做给李修尧看的,也就面带微笑的应下了。
一行人在內监的带领下出了宫,李家的马车和轿子在宫门口等着。
蒋氏心中很不高兴。刚刚李淑妃对李修尧和沈沅那样的热情,对着李修源却是那样的冷淡,甚至满目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这个做娘的看了心里也不舒服。
一路沉着脸回了李宅,刚进上房的院门,孙妈妈就忙叫小丫鬟打帘子。待扶了蒋氏进屋在暖阁的木榻上坐下了,又忙吩咐小丫鬟冲滚热的杏仁茶来。
待喝过了一口甜甜的杏仁茶过后,蒋氏面上的神情才终于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在对孙妈妈诉苦:“……你说,我怎么偏生就生了这么傻的一个儿子?竟然同旁人一起上书请求立大皇子为储君?若非今儿娘娘说,我都是不知道有这件事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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