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戚之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沟落月
李修尧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收回扣着沈沅下巴的手。因为收的太急,衣袖子扫到了桌上放着的盖碗,只听得哗啷啷一片响,盖碗落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在这一片骇人的声音中,李修尧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玉簪,冷声的呵斥她:“滚出去。”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场景的玉簪早就被吓的全身瑟瑟发抖了,这会儿被李修尧这样冷声的一呵斥,只觉得双腿都软了,竟然站不起来。还是采薇过来扶了她起来,同她一
起退了出来。李修尧这时已经下了榻,一步步的朝着沈沅走过来,然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眯着眼看她:“沈沅,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这些日子这样的对你,只恨不得将
我的心都掏出来给你,你都无动于衷?还要往我的身边塞其他的女人?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沈沅听他这样说,只觉心中酸涩。但她是不想对李修尧有感情的,她不想背叛她心里的那个人。而且她嫁给李修尧原就不是自己愿意的,是李修尧用了手段,迫她不得不
嫁给他。那他还要指望她如何真心的待他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声音听着也平静了不少:“这是妾身做妻子该有的本分。”
那等贤良的妻子,原就会为自己的丈夫张罗妾室的事。
李修尧再想不到沈沅竟然会这样回答他。不过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心中滔天怒火起,几乎就要将他的理智都给淹没掉。
“妻子该有的本分?”他冷笑,“那我就让你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做妻子该有的本分。”说着,不顾沈沅的挣扎,不由分说的就俯身打横抱起了她,阔步的往床边走去。
权戚之妻 彼此欢喜
李修尧以前在这件事上虽然热情,但举止还是有度的,也能让沈沅感觉到他对她的怜惜和温柔,总会以她的感受为主。全然不似现在,一头沉睡了许久的凶兽猛然的醒过
来一般。而沈沅就是他饥肠辘辘下的猎物。
他高大的身子压了过来,沈沅伸手推他,双手被他不由分说的紧握着按在身侧……
沈沅觉得心中害怕到了极点,身子都在发着抖。但她怎么样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最后她也不知怎么,眼泪水忽然就流了出来,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李修尧心中原还是滔天怒火,只觉得自己这样掏心掏肺的对沈沅,她却依然半点都不将他放在心上,甚至还亲自的往他的身边塞其他的女人。他所有的理智这一刻都没有
了,只想要好好的惩罚她,欺负她,最原始的冲动。但是这会儿忽然听到了她的哭声,又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亲吻到了她的眼泪水,他不由的就呆住了。他以往从来没有看到她哭过。初次相见,她看起来是很骄纵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倒是自己当时跪在佛前落泪,后来再见她,她整个人看着就十分的平静淡然,仿似什么事
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一般,但是现在,她竟然哭了。
所有的理智瞬间回笼,李修尧放开了压着沈沅的双手。
双手一得自由,沈沅立刻就来推李修尧,但如同蚍蜉撼树一般,只是徒劳。李修尧依然还是牢牢的压着她。
沈沅这会儿心中满是愤怒,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就抬头,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李修尧的肩膀上。
愤怒之下,所用的力道自然很大,她觉得自己的牙都已经咬进了他的肉里面去,口中有血腥的味道在弥漫。
李修尧吃痛,闷哼一声,但是他没有动,只垂目看她。
她白皙的小脸上有泪痕,下巴上有淤青,是刚刚被他愤怒之时用手指捏出来的。
她的肌肤原就很娇嫩,平日他稍微的用些力她身上就会留下淤青的,但是刚刚……
他忍不住的低头去亲吻她面颊上的泪水,低声的道着歉:“对不起,刚刚都是我不好。”
刚刚他对她实在是过分了。就算再如何的生气,也不该那样的对她。
沈沅实在是气极,见他又亲吻她,虽然不再咬他了,但手脚并用,又打又踢,一面又哽咽着骂道:“李修尧,你混蛋。”
第一次被她叫自己的名字,但却是在这样的时候。李修尧苦笑,伸手将她捶打他胸口的双手握在手掌心中,低头去亲吻她柔嫩的手指尖:“仔细手痛。”
但是他也知道沈沅都已经这样的生气了,他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不然她肯定会更生气。
闭了闭双眼,他用所有的意志力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渴望。然后他猛然的起身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开始穿衣服。
沈沅呆了一呆。她没有想到李修尧忽然一语不发的就起来了。
李修尧穿衣服的动作很快,这会儿已经在背对着沈沅开始套靴子了。
他不敢看沈沅。他看着沈沅的时候原就极容易冲动的,更何况她现在脸上还挂着泪水,看起来实在是柔弱可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一种渴望。想要将沈沅弄哭,听她软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讨饶……
等穿好了靴子,李修尧也没有转过身来,而是直着身子很僵硬的说道:“我去书房睡。”
说着,抬脚就往门外走,身影看着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沈沅再次呆住了。心中飞快的在想着,李修尧这是生气了?因为她骂了他,打了他,所以他就生气了?不然他怎么会说要去书房睡呢?以前她想要同他分被子睡他都是不
同意的,还孩子气般的叫采薇将另一床被子收到了箱底去。那现在他对她是有多生气,竟然要到书房里面去睡?
“李修尧。”在还没有想清楚这些事之前,沈沅已经起身坐了起来,开口叫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李修尧,心里有些茫然。但是她知道她心中是不希望他去书房睡的。
李修尧听到她的声音就站住了,迟疑了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来。
就看到沈沅坐在床上,头发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肩头。在暖橙色的烛光下,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泽。
她脸颊上还有泪痕,而且不知道怎么,她现在面上看起来很茫然的模样,正轻咬着下唇,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李修尧闭上了双眼,不敢看她。过了片刻之后他才重又睁开了双眼,声色暗哑:“你叫我有什么事?”
沈沅依然茫然。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开口叫李修尧,他明明那样坚决的要离开。但是,她就是忍受不了他说要去书房睡的事……
她目光看着李修尧,不说话,李修尧也看着她,不说话。
心中还是隐隐有希冀的,希望她能开口留他。只要她开口留他,那他,他一定会高兴的疯掉。
沈沅心中在想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很明白的知道,她对李修尧已经产生了感情。这些日子他对她这样的好,简直都可以说的上是纵容溺爱,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总是会感动的
。但是,她心里是有玉郞的,可是现在若要她为了玉郞舍弃掉李修尧……
沈沅开始犹豫起来。
她看着李修尧。他的目光明亮,她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的炽热和希冀。
她发现自己现在压根就没有办法为了任何人舍弃掉李修尧,哪怕是玉郞。
玉郞于她,毕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但她和李修尧却是真正的夫妻,日日朝夕相对,肌肤相亲,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同李修尧在一起的日子。而且,她想着,且不说她不知道玉郞到底是谁,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即便是现在他们两个遇到了,她都已经是李修尧的妻子了,还能怎么样呢?唯有还将旧时意,怜惜眼
前人了。
想通了这一层,沈沅觉得自己忽然就轻松了下来。仿似一直压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猛然的被人给移开了一般。
她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有一件事……
“我问你,当初就算你想我嫁你,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父亲,逼迫我不得不嫁你?”这样的手段,想一想还是觉得有点下作的,她不是很能接受。而且这件事于她而言,在她的心里也是如同一根刺一样的一直梗在那里,不问清楚她始终会觉得心中很不舒
服。李修尧面上怔了一下,仿似没有听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不过等随后他反应过来,就又是气又是笑的问道:“你以为你父亲贪墨的事是我故意做了个圈套给他,诱他去钻的
?又或是我栽赃嫁祸给他,以此来要挟你嫁我?”
“难道不是这样?”沈沅反问。
不然如何会这样的巧?李修尧刚刚说他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过了几日立马就有父亲贪墨,下狱的事发生?李修尧不由的笑了起来:“我虽然不是个高尚的人,为了让你嫁我,我肯定也会暗中使一些不怎么光明磊落的手段,但你父亲贪墨的这件事,倒确实不是我在背后设的圈套
。”面对沈沅将信将疑的目光,他又继续的解释着:“你父亲贪墨的这件事是事实,并非我让人诱使,是他自己没有把好这道关。随后告发他的人也不是我指使的,而是他的一
个下属。那个下属想要取代你父亲的位置。不过我明知道那个人要去告发你父亲,我却没有阻拦,随后又利用这件事逼迫你嫁我,这倒是真的。”说到这里,他又叹息:“我也没有法子。我当时想要娶你真是想的快要疯魔了。若非不是恰巧你父亲贪墨的事发,我想,我其实也会想了旁的法子来逼你就范的。想必都会
是些让你觉得不高兴的法子。你若心中怪我,我,我也不后悔。总之我总是要娶到你的。”
沈沅看着他不说话,不过心中慢慢的开始觉得释然了。原来父亲贪墨的事不是他故意设的一个圈套。不过就算现在教她知道这件事是李修尧故意设的圈套,想必她也只是会在口头上说他几句,心中也不会真的如何的恨他的吧
?
毕竟父亲后来是没有事的,只是虚惊一场。而且,最重要的是,知君情深不易。
李修尧解释清楚了这件事,见沈沅依然没有开口要留他的意思,只以为她这是心中在生他的气。虽然觉得很失望,但他还是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去书房。
还没有走两步,就又听到沈沅在背后叫他:“李修尧。”
比刚刚叫他时的声音仿似轻松愉悦了不少。
李修尧停下脚步,不过却没有回头,只是问道:“嗯?怎么了?”
沈沅迟疑着。
她想要留下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他说。若直接说你不要走,留下来,她觉得这样的话她是羞于启齿的,但若是不说……
最后她想了想,就说道:“外面还在下雨,书房里面很冷。”
这就是委婉的要留他下来的意思了。
李修尧听了,心中陡然的升起一股狂喜来。想要立时转过身,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但他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总是想要她将她心里的话全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不要这样的一直藏着掖着。
他竭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淡然:“没有关系,我可以叫齐明在书房里面多加两床被子的。”
不过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紧张的握了起来。
沈沅见他这样说,不由的就轻抿起了双唇,又不说话了。心里也开始有些赌气起来。
她都已经这样的说了,他难道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非要她很直白的说出来吗?她偏生不要说,就让他去书房里面睡好了。
只是,看着李修尧高大挺拔的背影,沈沅又轻叹了一口气。
总是不能真的让他去书房睡的。而且今儿她同意了蒋氏将玉簪放到李修尧身边来的这事,若细想来,确实是她的不是。李修尧对她是很好的,他现在如何会接纳其他的女人在他身边?更何况还是她主动的要将玉簪放在他的身边伺候。想一想他勃然大怒也是有道理的。那这会儿,她如何还
能这样的同他赌气呢?不然若他真的这会儿走了,那可就……
李修尧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沈沅说话,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自己转过身来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沈沅在轻声的说道:“你别走,留下来。”
她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李修尧心中又惊又喜,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快步的走到床边,然后俯身下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沈沅,双唇也封住了她柔嫩的双唇。
沈沅并没有拒绝,反而是婉转相就。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的时候,李修尧只觉得心中的狂喜都快要淹没他了。
不过他心中始终还是记挂着一件事,所以即便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他还是固执的问着:“你心中有没有我,嗯?告诉我,沅沅,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沈沅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不肯回答。李修尧却不肯罢休,势必要她回答。最后就听到沈沅轻声的嗯了一声。
如同除夕夜间他们两个放炮仗的时候一般,李修尧只觉刹那间万朵烟火升空,照亮了他的心房,让他恍惚中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看着沈沅,双颊晕红,一双眼如同蒙了一层水雾一般的雾蒙蒙的,目光却又温柔的看着他,他忍不住,俯身下来,张口轻咬住了她的双唇,满含柔情的低叹出声:“我的
沅沅。”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他觉得欢喜的事了。
权戚之妻 直面蒋氏
次日李修尧醒的很早。
他微微的低下头,看着还阖目安稳的睡在他怀中的沈沅,唇角不由的就弯了起来,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以往他和沈沅虽然也会经常亲密,但全不似昨晚那样的和、谐。他可以感觉得到,现在沈沅对他的感情和以往很不一样了。
她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他的位置了。而终有一日,他会占据她心中所有的位置。
想到这里,李修尧不由的就觉得心中柔和了起来。
在沈沅的眉间轻柔的落下一个亲吻之后,他动作很轻的穿衣起床,要了水自行洗漱。担心吵醒沈沅,早膳都是在小厨房里面随便用的。
等用完了早膳,他就披上大氅,要出门去都督衙署。不过快要走出院门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就叫了采薇过来,吩咐她:“待会你叫个婆子,送玉簪回上房。”昨儿晚上采薇可是亲眼看到了李修尧大发雷霆的样子,也不晓得他后面会如何的对沈沅,心中一直在担心着。刚刚看到李修尧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是有笑意的,看起
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她这才将心放了一半下来。这会儿听到李修尧叫她让人将玉簪送回上房,她整颗心就都放了下来,忙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
李修尧交代好了这件事,这才抬脚走出了院门。不过却并不是往大门口走,而是一径的往蒋氏住的上房走。
蒋氏也才刚醒过来,正半坐在床上,靠在床栏杆上面喝杏仁茶。孙妈妈站在一旁伺候着。
蒋氏每日早上醒过来之后都会先喝一碗杏仁茶,又叫丫鬟给她揉一会儿肩膀和腿,然后才会慢慢的起来。
忽然就有一个小丫鬟掀帘子进来通报:“太太,大公子现在在外面,想要见您。”
蒋氏听了很震惊,抬起头来看那个小丫鬟:“你刚刚说谁要见我?”
那小丫鬟就恭敬的又说了一遍:“是大公子。他现在就在明间里面坐着,说要见您。”
蒋氏转头往窗子外面望了望。虽然已经过了立春的节气了,但这会儿才刚过卯时,外面的天光依然不是很亮。
自李修尧得势之后他就很少过来对她请安了,但今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这么早的就过来?
蒋氏就转头问孙妈妈:“你说,他这么早过来要见我是会有什么事?”
孙妈妈想了想,就说道:“想必是昨儿您将玉簪给了大公子,大公子心中高兴,觉得您看重他,所以今儿一早就特地的过来给您请安,也对您道谢。”
蒋氏听了,心中就觉得很高兴。
若李修尧真是为这件事来的,那可就再好也没有了。
她忙叫丫鬟拿她的衣服过来伺候她穿上。等穿好了衣服,她就坐在镜台前面的绣墩上,叫孙妈妈给她梳了一个圆髻,簪了两支赤金寿字金簪儿,然后才起身往明间走。
等到了明间一看,就见李修尧正坐在左手边的第一张玫瑰椅中,手中端了盖碗在垂眼喝茶。
孙妈妈扶着蒋氏在罗汉榻上坐了,蒋氏就笑着同李修尧说话:“你今儿倒是这样早的就过来同我请安。”
又问他早膳可用过了。
李修尧没有回答,只放下盖碗,抬头目光不辨喜怒的看着蒋氏。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赤金菊花纹样的对襟褙子,看着很华丽。不过她的那张脸……
李修尧唇角微勾,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让人觉得可憎啊。他双手悠闲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蒋氏,缓缓的开口说道:“母亲现在可真是越来越悠闲了,竟然有闲情逸致往我身边塞丫鬟。不过我是不需要丫鬟伺候的,特别是你
指给我的丫鬟。刚刚我已经吩咐下去,待会儿就会有人将昨儿你指给我的那个丫鬟送回来。”蒋氏原是心中一团高兴,以为李修尧这是接受了她将玉簪指给他的好意,所以这才心中感恩,今儿一早就过来给她请安道谢,但是没想到,李修尧一开口就对她说这样的
话,还说要将玉簪送回来。
送出去的丫鬟再送回来,这可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吗?若宅子里的其他下人知道了这件事,背后该怎么说她呢?于是蒋氏就很生气的说道:“我是你的嫡母,你就这样的同我说话?而且我好心好意的给你一个丫鬟,让她去照顾你,你不心中感恩也就算了,还要专门的过来给我脸子看
?”“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摆嫡母的架子?”李修尧也不恼,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你以前对我是个什么样子。难不成你还要我现在对你尊敬不成?我面上对你过得去那就已经是我大度了。自然,若你识趣,往后我面上还是会叫你母亲,继续的给你留着这几分体面,但若你不识趣,那可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到时我可
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好说话了。”说到这里,他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起身站了起来,又说道:“你若是实在觉得闲,你可以去管一管你亲生儿子的事。你放心,你再如何的往他房中塞丫鬟我都是不会管的,
不过我这里,往后你可不要再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了。而且,”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慢慢的沉了下去,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不要给沅沅任何气受。你是知道的,我心中很看重她。若你惹得她不高兴了,那可比惹了我不高兴还要严重,
到时我可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说完,他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蒋氏,转身就走,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了门口。只有门口吊着的夹棉毡帘还在轻微的摆动着。
蒋氏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刚刚李修尧说的那一番话只气的她发怔,胸口都在发痛。
孙妈妈见她面如金纸,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一面又赶紧的叫丫鬟再去冲一碗杏仁茶来。等到丫鬟端了杏仁茶送过来,孙妈妈亲自接过来,扶着蒋氏的肩,喂给她喝。
两口温热的杏仁茶喝下去,蒋氏的面上看着才慢慢的有了一点人气。
她抓着孙妈妈的手,气的浑身都在哆嗦:“孙妈妈,你瞧,他竟然敢这样的同我说话。我可是他的嫡母,他就这样的对我?他就不怕我去衙门里告他不孝?”
说着,就叫丫鬟拿棉斗篷过来给她披上,又叫丫鬟去外面吩咐小厮备轿子,她现在就要去衙门里面告李修尧对嫡母不孝。孙妈妈想了想,觉得这是件大事,还是要劝的,于是她就说道:“太太,您万不能这样做。您想一想,娘娘和二皇子的将来那可都是要依靠着大公子的。若您现在去衙门里
面告大公子不孝,大公子不好了,往后娘娘和二皇子可要怎么办呢?”而且既然李修尧刚刚敢同蒋氏那样说话,说明他肯定是不惧蒋氏的。就算蒋氏去衙门里面告李修尧不孝,又有哪个官员敢去抓他?只怕到最后蒋氏还要落不是,吃苦受罪
。
孙妈妈的这几句话就如同是一桶冰水一般,兜头倒了下来,瞬间就浇灭了蒋氏心中想要去衙门的心思。
虽然再不想承认,可蒋氏心里也知道,李淑妃和二皇子现在都只能指靠着李修尧了,甚至他们李家的往后也都只能指靠着李修尧……
看来这口气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不然若惹恼了李修尧,他是个冷漠无情的人,现在手握重权,对她这个嫡母又不尊敬,又不忌惮,谁晓得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呢?
但心中总归是觉得很不舒服的,蒋氏少不得的就唉声叹气起来,心中又开始埋怨起李修源来。
但凡李修源能争点气,她又何至于现在这样的受李修尧的气?
*
沈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正了,可以看到槅扇窗外的日光明亮。虽然李修尧以往在那件事上都是很热情的,但是昨儿晚上他更热情。一次又一次的,最后还是她伏在他的肩上软声的讨饶,他才终于肯放过她。随后沈沅头挨着枕头就立
时睡着了,再醒过来竟然就已经到了这会儿了。她忙叫了青荷和青竹打水进来服侍她洗漱。等她洗漱好了,坐在镜台前面的绣墩上时,采薇就同她说道:“夫人,早上大公子临走的时候吩咐奴婢,让奴婢叫个婆子将玉簪
送回太太那里去,您看,奴婢要不要照着大公子的话去做呢?”
虽然李修尧是一早就吩咐下了她这件事,但采薇毕竟是沈沅的丫鬟,所以还是要回明沈沅一声她才敢去做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