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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大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虫豸
听完了赵大力的禀报之后,赵俊臣轻轻点头,缓缓说道:“这样看来,我军经过阶州城、镇宁卫城、小川河、以及渭水四场战事之后,总计斩首两万八千余,俘虏一万三千余,再加上未经统计战果的阶州城战事,我军总计已经消灭了蒙古联军四万五千余兵力,确实是战果显赫……而蒙古联军如今只剩下了临阵反水的蒙古右翼骑兵与诸察合台军队,其中蒙古右翼骑兵如今只剩下了七千余兵力,诸察合台军队也只剩下了不足两千人,皆是伤亡过半、受了重创……
只是,我军经过这四战之后,也是伤亡惨重,即使是不算阶州城的伤亡,死伤也有近四万之多,这几场战事堪称是百年未有之惨烈了……”
赵俊臣这些年来管理户部,对于数字最是敏感,听到赵大力的禀报之后,很快就统算出了敌我两军的所有伤亡数字。
明军总计死伤了四万余人,蒙古联军被杀被俘也有四万五千人,若是再加上尚未统计伤亡数字的阶州城守军,两军的死伤数字大致相同!
要知道,明军在这几场战事之中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有兵力方面的绝对优势,还有赵俊臣的诸般布局谋划,即使是如此也不能在伤亡数字上稍占优势,从这方面而言,明军也算不上是完胜。
但对于这般结果,不论是赵俊臣还是帐内的诸位官员皆已经是深感满意了,毕竟这几场战事大都是野外作战,原本就不是明军所长,主要敌人准噶尔骑兵的战力也要比明军精锐更胜一筹,若非是赵俊臣的诸般布局谋划,即使是明军再多一倍伤亡,也绝无可能有这般显赫的战果!
所以,见赵俊臣算出了两军的最终伤亡数字之后,帐内众位官员又是一阵恭贺。
但赵俊臣依旧是表现冷静,并没有得意洋洋,反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战后诸事之上。
只见赵俊臣再次抬手止住了众官员的纷纷恭贺之后,就开始雷厉风行的传达军令。
“吴知府,如今军中俘虏总计有一万三千余,规模颇大,由你来安排尽快完成俘虏营的扩建……此外,俘虏之中的那些伤兵,若是伤势不严重的话也要给予基本医治,不能让他们轻易死了,本钦差还留着这些俘虏有大用处……”
“周大人,将士们的军功要尽快统计出来,第一批赏银也要尽快发放出去,不必担心银子不够,若是当真不够我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古大人,我军的伤兵医治就由你来负责,若是再让我发现军中忽视伤病,定不饶你……”
“牛辅德,由你来持笔写一份捷报,并且尽快将捷报传去朝廷、公示各地……”
一道道军令之下,帐内各官员皆是被分配了任务,但赵俊臣一直都没有提及请功战报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才是战后的重头戏!
但这件事情并不是赵俊臣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这关系到利益的最终分配,奏疏里的排名顺序必将是影响深远,不仅是所有人都要暗中角逐,赵俊臣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认真考量,所以赵俊臣暂且压下了此事,只是先向朝廷送去一份捷报罢了。
不过,依照时间估算,小川河战事的捷报这个时候已是送到京城了,德庆皇帝与朝廷群臣必然会震惊于小川河战事的战果,但如今还未等他们缓过劲来,又要收到渭水战事的捷报,却也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至少,朝廷究竟要如何封赏赵俊臣的这般显赫战功,必然会引来一场大议。
对此,赵俊臣很是期待!
而就在赵俊臣暗思之际,帐外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喧哗,似乎是有人吵着要见赵俊臣。
接着,有人进入帅帐禀报,称是戚斌新军的几位军官闹着要求见赵俊臣,情绪颇是激动,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
……





摄政大明 第八百九十五章.戚斌新军的消息.
……
……
“启禀钦差大人,有十余名武官闯入了中军大营,全都是出自于戚斌新军,吵闹着要见钦差大人,但这些武官的品阶皆是不高,大都只是百户、总旗官之类的职位,原本是没有资格与钦差大人直接见面的,所以侍卫们就拦住了他们,谁曾想这些人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了……如今他们已经被侍卫们包围控制了起来,究竟应该如何处置,还请钦差大人定夺!”
侍卫进入帅帐禀报消息的时候,赵俊臣正与周勃商议军功赏银的事情。
周勃一向是负责军中将士的功过赏罚之事,对戚斌此人也颇有好感,听到戚斌新军的大量武官冲闯帅帐的消息之后,不由是面色微变。
然后,不等赵俊臣开口表态,周勃就大声怒斥道:“戚斌是怎么管束麾下武官的?就算是当真是出了急事、又或者是受了委屈,又岂有冲闯军营的道理?”
周勃的这一番话,看似是训斥戚斌御下不严,但实际上颇有维护开脱之意,却是把戚斌新军武官们“冲闯帅帐”的罪名变成了“冲闯军营”,罪行顿时就减轻了许多,又给这些武官们的莽撞行为寻了一个“有急事、受委屈”的理由。
表态之后,周勃又转头向赵俊臣劝道:“钦差大人,据下官所知,这戚斌新军自从成军之后就一向是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远要比寻常边军更守规矩,他们这次急切想要见您,必然是有什么大事,您还是召见他们询问一番比较好,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赵俊臣自然是看明白了周勃的小心思,但也没有拆穿,只是顺水推舟的点头道:“既然周大人这样说了,就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传令下去,缴下那些武官的兵器,把他们押入帅帐见我。”
事实上,赵俊臣早就料到会有现在的情况,他把周勃留在帅帐中商议军功赏罚的事情,也是因为周勃的刚正名声广为人知,下面的事情若是有周勃作为见证,事后传扬出去也能让人信服。
随着赵俊臣的命令,帅帐内很快就被押入了十余名军官。
正如之前的禀报,这些武官皆是年纪不大、官职也不高,大都只有二三十岁,也只是一些百户官、总旗官之类的底层武职,至于千户以上的武官则是一个也看不到。
在这群年轻武官之中,为首之人却是一名总旗官,不过是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相貌还与赵俊臣隐隐有着三四分相似,相较于军队武官的身份,气质举止却是更像一位地主家的少爷。
赵俊臣仔细打量了此人一眼之后,开口问道:“你们都是何人?为何要冲闯中军大营?戚斌为何没有管束你们?他难道就没有教给你们军中规矩?”
听到赵俊臣的询问之后,为首的那名年轻总旗官却是双目泛红,泣声说道:“启禀钦差大人……戚将军、戚将军他……战死了!”
随着此人的话声落下,不论是赵俊臣还是周勃皆是面色大变。
周勃惊声问道:“戚斌战死了?怎么可能?为何此前的战报之中没有提及此事?”
那名总旗官垂头答道:“回这位大人的话,当时准噶尔骑兵冲击我军的北岸防线,戚将军则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率领将士们奋勇杀敌、死战不退,等到准噶尔骑兵被彻底击溃之后,戚将军却是突然间口吐白沫、摔到在地,我等心中惊骇之余,也连忙为戚将军检查身体,才发现戚将军的左臂在作战之际被流矢划伤了,若只是普通流矢划伤也只是小事,但戚将军的伤口却是一片乌肿,血液也是黑中带紫,显然是中了剧毒……最终,戚将军抢救不及,就这样英年早逝了……等到戚将军过世之际,前线捷报已是传了出去,所以才没有戚将军战死的消息……”
说到后面,这名年轻总旗官已是泣声不断。
周勃的表情惊怒,怒斥道:“准噶尔鞑子这般阴毒,两军对阵堂堂作战,他们竟然敢用毒箭伤人!”
说完之后,周勃又是连连摇头哀叹,道:“可惜了!当真是可惜了!我一直都很看好戚斌,觉得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已是品性高洁、治军有方,又有梁阁老的看重,将来必然是前途无量,谁曾想……唉!明明是一场百年未有的大捷,偏偏是戚斌战死了!”
另一边,自从听到戚斌战死的消息之后,赵俊臣就一直是表情复杂、沉默不语。
此时,听到周勃的叹息之后,赵俊臣缓缓抬头问道:“周大人,戚斌他可有结婚生子?家中还有多少亲族?”
周勃思考了一下,答道:“据下官所知,戚斌有一妻子周氏,还有一位老母与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赵俊臣轻轻点头,缓缓说道:“戚斌之死,确实可惜了……我与他一向是关系不睦,但也重视他的能力与品行,还曾想着要在战后重用提拔他,没曾想他竟然就这样战死了……在战后的请功奏疏里面,我一定会重点提及戚斌的功绩,戚斌乃是战死的最高武官,相信朝廷一定会给足他哀荣的,他的老母、妻儿、以及族人,也会由我亲自照拂,从今往后必然是衣食无忧。”
周勃的心情不佳,只是点头道:“钦差大人实在是有心了。”
赵俊臣再次沉默片刻后,表情也重新恢复了肃穆,抬眼向那位总旗官问道:“戚斌战死了,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但难道这就是你们冲闯中军大营的理由?”
这名总旗官抬起头来,表情颇是狰狞愤怒,说道:“钦差大人,我们这些人这次闯营,并非只是为了戚斌将军战死之事,而是为了给军中同袍们求情而来!
若是堂堂正正的两军作战,戚将军就算是战死了,我军的将士们也不会抱怨什么,只能怪自己保护主将不力,但准噶尔鞑子却是用毒箭害人,却又如何能忍?戚将军一向是爱兵如子,深得军心拥护,所以得知了戚将军中了毒箭而死的消息之后,所有将士都是气愤难当,当时我军正在打扫战场、羁押俘虏,许多将士在心中激愤之下,就忍不住出手杀死了一些投降的准噶尔鞑子泄愤,也引发了一些骚动……
……最终,方振山总兵突然现身,宣称钦差大人您有严令不得杀俘,不仅是阻止了我军的杀俘泄愤之事,又因为我军几位武官在激愤之下稍稍顶撞了几句,就把我军的所有千户以上武官尽数罢职关押,说是重罪难恕,必将严惩,我们几人这次闯营求见钦差大人,也正是为了此事!
还望钦差大人明鉴,我军一直都留在北岸作战,事先并没有收到钦差大人您不准杀俘的命令,战后杀俘也是情有可原,并非是刻意违背您的军令,就算是有错,也绝不应该把军中的高层武官全部罢免关押……还望钦差大人您大发慈悲,念在戚斌将军战死的份上,宽恕我军众位将领的罪行吧!否则,戚将军他好不容易才组建的这么一支新军,怕是就要解体分散了!”
听到这名总旗官的解释之后,赵俊臣依旧是面无表情,而周勃则是神色犹豫。
赵俊臣不准杀俘的命令,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明白赵俊臣留下这批俘虏是为了今后的大计,更何况军队违背军令一向都是周勃心中最厌恶的事情,周勃不久前还因为这般情况而建议赵俊臣严惩军中武官,所以从原则与立场来讲,周勃应该是支持方振山的决定。
与此同时,周勃对于戚斌以及戚斌新军却是颇有好感,也认为戚斌新军这次犯错算是情有可原,却又觉得方振山的这般决定有些不近人情了。
最终,周勃在心情矛盾之下,却是把决定权交给了赵俊臣,说道:“钦差大人您确实有过严令不准我军将士杀俘,但戚斌新军的做法也算是情有可原,下官虽然是负责军中功过赏罚之事,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还是请钦差大人您亲自定夺吧。”
赵俊臣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这位总旗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这名总旗官抬头答道:“小人名叫李贺,义乌人士。”
赵俊臣点了点头后,又说道:“你刚才的说法也有道理,戚斌新军隔在渭水北岸,没有及时收到本钦差不准杀俘的军令,并不算是有意违背军令,因为戚斌之死,你们的做法也算是一时激愤、情有可原,确实不必严惩……但无论如何,终究是做出了私自杀俘的事情,罪责还是有的……这样吧,因为放纵将士杀俘、败坏军纪,戚斌新军所有千户以上的武官,皆是降职两级,暂且留职察看!”
说着,赵俊臣又是摇头叹息,道:“唉,戚斌新军确实是一支难得的强军,本钦差也不愿意让这支军队就这样散了!”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决定,戚斌新军的几位武官顿时是大声欢呼了起来。
然而,下一瞬间,赵俊臣的表情已是更加严肃,又说道:“杀俘的事情,算是就这样揭过了,但你们冲闯帅帐的罪行,可还没有定论!你们私自杀俘,还可以说是不知军令、一时激愤,但你们难道不知道冲闯帅帐的严重性?若是真有委屈,自然有别的办法渠道向本钦差申述,又为何要强行闯入帅帐、甚至是与帐外护卫拔刀相向?这般行径,若是本钦差就此揭过,从今往后还要如何治军?说吧!这次闯营,是你们之中何人提议带头的?”
见赵俊臣的表态这般严重,戚斌新军的武官们顿时是停止了欢呼,纷纷是面露出惶恐,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敢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李贺却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表情毅然的说道:“钦差大人,这件事情全都是由我而起,与同袍们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提议!是我带头!钦差大人您若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
……
……




摄政大明 第八百九十六章.卫国军.
……
……
“钦差大人,这件事情全都是由我而起,与同袍们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提议!是我带头!您若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
听到李贺的回答之后,赵俊臣却是面现冷笑,说道:“冲闯帅帐、拔刀相向、以下犯上、冒犯主帅……这般严重的罪责,你不过是区区一个总旗官,承担得起吗?”
说完,赵俊臣转头向周勃问道:“周大人,依照军规军法,这般罪行理应是如何惩处?”
周勃看了李贺一眼,却是面现不忍之色,说道:“冲闯帅帐的罪行,至少也要惩处以二十军棍……若是再考虑到他们有过拔刀相向的行为,更还要罪加一等,轻则五十军棍,重则就是斩立决了!”
赵俊臣轻轻点头,再次把目光转向李贺,眼神之中满是严厉与压迫,缓缓说道:“五十军棍、斩立决……依本钦差来看,这两项责罚其实相差不多,一旦是五十军棍罚下去,受罚之人就算不死也要终生残废,还不如斩立决来得痛快!你叫李贺是吧?你当真要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李贺重重点头,大声说道:“只要钦差大人您能够赦免这些同僚的罪行,卑职一个人死不足惜!”
说话之际,李贺的表情间满是毅然决然,语气里全是义气当先,一副甘愿为了同袍们而英勇就义模样。
见到李贺的这般表态之后,戚斌新军的众位武官们皆是满脸的震惊与感动,谁也没想到李贺竟然会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甚至是不惜一死来为众人赦免罪行。
戚斌组建新军的时候,兵源大都是来自于义乌的矿工,完全没有招募陕甘三边的亡命徒与兵油子,就是为了防止这支新军沾染上边军的种种恶习,帅帐内的这些底层武官也大都是戚斌近段时间所提拔的,前不久还只是矿工的身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大都较为年轻,性格也保持着淳朴与谦卑。
他们也明白这次莽撞冲闯帅帐究竟是多么严重的罪行,只是连续经历了戚斌战死与高层武官被羁押的事情之后,戚斌新军连续遭到重创,眼看就要分崩离析,这些人皆是有些热血上头,被人稍一挑拨就干出了冲闯帅帐的蠢事。
然而,在帅帐外被侍卫们团团围住之后,绝大部分人的冲动劲头逐渐冷却,就已是有些后悔了,随后又被侍卫们夺去兵刃押入帅帐,见到了威望日渐高涨的赵俊臣,绝大多数人更是心中胆寒,连话都不敢说了,还需要李贺来代替众人表态,最终也正是李贺的据理力争挽救了戚斌新军。
如今,赵俊臣突然要追究他们冲闯帅帐的罪行,语气表情又是这般严重,更是让这些戚斌新军的底层武官们感到了无比惶恐,只觉得自己这次完蛋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李贺突然间挺身而出,表示要代替众人承受所有责罚,甚至是不惜一死!
这般情况下,帅帐内这些性格淳朴的新军武官们究竟会多么感动,又会多么钦佩李贺的义薄云天,也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李贺在这些新军武官心中的声望,也就瞬间到达了顶峰,甚至还要更高于戚斌在世的时候。
感动与钦佩之余,这些新军武官们也再次热血上头,终于有了说话的勇气,纷纷是为了王贺向赵俊臣求情。
“钦差大人,这次冲闯帅帐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绝不只是李贺兄弟一人的带头!”
“若要责罚就责罚我们所有人吧,我们所有人一同分担,千万不要杀掉李贺兄弟啊!”
“钦差大人,李贺兄弟的所作所为,全是一心为了新军考虑,您可不能害了他啊!”
“钦差大人……”
听到众位武官的求情,赵俊臣的表情反倒是更加严肃,冷声道:“你们难道以为军法是儿戏不成?罪行又岂有共同分担的道理?若是这事是由李贺一人承担,那就是李贺一个人斩立决或者重罚五十军棍!若是由你们所有人共同分担,那就是所有人皆是斩立决或者重罚五十军棍!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冲闯帅帐的罪行究竟是由李贺一个人承担?还是由你们所有人一同承担!”
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刚才还群情激动的底层武官们纷纷噤声。
原以为罪不罚众,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所有人同罪。
接着,一些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另一些人则是面现决然之态,似乎是打算要与李贺同生共死。
就在这个时候,李贺再次开口,大声道:“钦差大人,冲闯军营之事确实是由卑职一人引起,也是卑职一人领头,众位同袍们的表态只是为了军中义气罢了,确实是与他们无关!此事自然是由李贺一人承担!”
说完,李贺转头向众位武官劝道:“众位同袍,众位兄弟,戚斌将军战死了,众位高层将领也得罪了上峰,如今正是我军风雨飘摇之际,若是你们也要受罚而死,咱们这支军队就要完了……所以,都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由我一人承担就好!若是我一人之死就能换得咱们这支军队的延续,那么我死又何惜?”
看着李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听着李贺这般感人至深的表态,众位军官终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所有人都红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赵俊臣突然开口问道:“我且问你,你们戚斌新军满编有多少人?其中马队多少人?火枪多少支?火炮多少门?”
李贺一愣之后,答道:“回钦差大人的话,我军满编五千人,其中马队一千三百三十人,战马一千七百匹,火枪两千一百根,其中威力最大的鸟铳有九百三十支,火炮一百三十门,其中虎蹲炮有五十三门。”
赵俊臣又问道:“若是再有蒙古鞑子的骑兵来袭,你打算如何应对?”
李贺没有多少犹豫,直接答道:“以车营与长枪兵挡在前面,火枪兵抢先进攻,火炮于后阵齐发,骑兵伺机而动。”
赵俊臣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李贺许多问题,从操练再到战法不一而足。
而李贺也全都是快速精准的回答了赵俊臣的询问。
一番问答结束之后,赵俊臣再次沉吟了片刻,然后突然看了旁边的周勃一眼。
周勃也很欣赏李贺的有情有义,如今见到赵俊臣突然向自己打眼色,哪里还不知道赵俊臣的暗示?
于是,周勃突然开口道:“钦差大人,李贺冲闯军营的罪行,自然是不容宽恕,但依照下官来看,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总旗官,犯不着钦差大人亲自责罚……不妨让他回到戚斌新军领法如何?”
赵俊臣依然是表情肃穆,点头道:“既然如此,本钦差已是决定……李贺冲闯帅帐之罪行,罪大难恕,当重罚五十军棍,自行返回戚斌新军的营地领罚!”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决定,帐内的众位武官先是一愣,然后就再次齐声欢呼起来。
回到戚斌新军领罚的话,执行军棍的都是自己人,自然是可轻可重。
若是由旁人执行五十军棍,自然是不死也残,但由自己人执行军棍的话,说不定也就是屁股上多了两道红印罢了!
他们没想到,赵俊臣终究还是放过了李贺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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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新军武官们皆是发自真心的拥簇着李贺离开帅帐,显然已经在心中把李贺视为他们的领袖,赵俊臣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
从一开始,这就是赵俊臣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目标就是为了推动李贺上位!
事实上,李贺的姓名来历皆是伪造,他的真实姓名乃是赵贺,是扬州大族赵家的旁支出身,若是依照赵家的族谱,赵俊臣还要称呼他为“堂兄”。
当初,得知戚斌要前往义乌招兵的消息之后,赵俊臣就动了趁机渗透戚斌新军的心思,于是就安排陈芷容挑选了一批人手伪装成为义乌矿工加入了戚斌新军,这里面有些人是赵家旁支子弟,有些人是赵家的世代长工,也有些人是赵俊臣手下各个组织里的骨干。
这些人加入戚斌新军之后,就要以赵贺的表现最佳,不仅是很快就通晓了戚斌新军的各种操练战法,又在戚斌新军之中广结善缘、人脉渐广,也很快就受到了戚斌的重视,被戚斌提拔成为新军里的总旗官——若非是戚斌偶然间发现了他私下里搞串联、接受赵俊臣资助的事情,说不定如今已经晋升成为副百户的军职了。
正是因为赵贺的身份暴露,才造成了戚斌与赵俊臣正式决裂,可谓是过失严重,但考虑到赵贺加入戚斌新军之后的种种表现,总体而言依然是可圈可点——他是地主家少爷的出身,却能够耐住军队生活的枯燥幸苦,还可以在短时间内掌握戚斌新军的操练战法,很快就在新军之中脱颖而出,再考虑到他毕竟是赵家族人,这般表现就尤其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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