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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大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虫豸
在赵俊臣的计划之中,为了尽快收复河套、减少折损与阻碍,不仅是要拿出了二十万石粮草送给蒙古人,更还要私自放走最重要的俘虏巴根,这些事情皆是没有事先与朝廷通气,也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同。
这倒也不是赵俊臣刻意瞒着朝廷中枢,只是陕甘与京城之间路途遥远,若是想要征询朝廷的意见,就必然是耗时良久,朝廷中枢也未必会答应赵俊臣的提议,最终只会让赵俊臣错失良机。
但不论是把二十万石粮草送给蒙古人,还是私自放走俘虏巴根,这两件事情皆是非同小可,尤其是这项计划一旦是出现了意外,二十万石粮草与巴根说不定就要全部打水漂,赵俊臣自然是不敢独自承担这个责任,也不敢独自承担这个风险。
这也是赵俊臣愿意让梁辅臣与自己共同推行这项计划的原因之一,不仅是因为赵俊臣很快就要返回京城、无法长期主持这项计划,也是因为拥有了梁辅臣的共同承担之后,朝廷就不会过份追究赵俊臣的私自行事。
实际上,赵俊臣拥有了全歼蒙古联军的功绩之后,短时间内已是面临着赏无可赏、升无可升的局面,即使是再次拥有了收复河套的功绩,收益与好处也不会增加多少,可以说赵俊臣这次推动收复河套的计划,很大程度上就是出自于一片公心,所以赵俊臣也不愿意承担过多的风险与责任。
另一边,听到赵俊臣的钦佩称赞之后,梁辅臣却是表情严肃的说道:“这项计划固然是有些风险,但若是顺利实现的话,将士们今后出征河套之际,死伤与折损至少也可以降低六到七成,朝廷收复河套的时间也可以减少大半,相较而言只是付出了二十万石粮草与部分俘虏作为代价,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情,老夫自然是责无旁贷!”
梁辅臣似乎是不想要与赵俊臣相互恭维,很快就转回了正题,又说道:“这项计划一旦成功,咱们自然是收获了最大的好处,但准噶尔汗国也同样是保住了元气、得到了粮草,就可以撑过今年寒冬、逐步的恢复元气,以他们的狼子野心,迟早是会卷土重来!
与此同时,经过了你的这般计划之后,蒙古右翼必然是元气大损,也就再也无力抵抗准噶尔汗国的吞并了……准噶尔汗国的可汗噶尔丹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今后只怕是要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却是不得不防!”
说话之际,梁辅臣的表情间满是忧心忡忡。
赵俊臣这一次全歼蒙古联军,确实有着一定运气成分,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蒙古联军对汉人军队的轻视,但若是让准噶尔汗国恢复了元气、统一了蒙古草原,并且是再一次组成蒙古联军卷土重来的话,陕甘三边只怕是难以抵抗。
梁辅臣的眼光长远,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忧心。
赵俊臣却是毫不在意,笑道:“也是怪晚辈昨天没有把计划说清楚……事实上,针对准噶尔汗国,晚辈也埋伏了后手!”
梁辅臣微微一愣,连忙问道:“哦?是什么后手?”
赵俊臣缓缓说道:“这一次,晚辈拿出二十万石粮食交给蒙古人,这个数字并不是随意想出来的,而是经过了详尽的考虑!
对于蒙古右翼而言,这批粮食只是他们今年过冬粮食缺口的一半数量,所以他们必然会因为这批粮食的分配问题而暗生龌蹉;
与此同时,对于准噶尔汗国而言,这批粮食只够他们的本族百姓勉强填饱肚子,但他们统治下的西域、漠北各族百姓,只怕是一点粮食也分不到了!这样一来,准噶尔部落与西域、漠北各族的关系也就会进一步恶化,内部隐患也会进一步加深!”
见到梁辅臣面现思索之色,赵俊臣又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并且,晚辈手里还有一枚棋子,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也正好晚辈要与这枚棋子见上一面,梁阁老是否想要同去?”
赵俊臣这般故意卖关子的模样,让梁辅臣略有不喜,但他依然是没有表现情绪,只是点头道:“既然是这般重要的棋子,老夫自然是要亲眼一见。”
赵俊臣笑道:“梁阁老,这边请!”
说完,赵俊臣就领着梁辅臣向着总督府另一头走去。
到了总督府的另一边,梁辅臣发现有几名将士正在安静守备着一处房间,显然是这处房间里有重要人物的存在。
赵俊臣向着梁辅臣点头示意之后,就走到房间门前抬手轻轻敲门。
接着,梁辅臣听到房间内有人用蒙语说道:“进来吧!”
随着这道声音传来,赵俊臣与梁辅臣推门而入。
进入房间之后,梁辅臣见到房间里的圆桌旁坐着一位异族打扮的老者。
这名老者见到赵俊臣之后,连忙是起身相迎,脸上满是讨好笑容,用蒙语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语。
赵俊臣指着这名异族装扮的老者,向梁辅臣介绍道:“梁阁老,此人名叫苏合,乃是西域大族诸察合台部落的首领,诸察合台军队原本是准噶尔汗国的仆从军之一,跟随巴根一同入侵我朝疆土,但在渭水决战期间,他与齐格木一样是临阵反水了。”
听到赵俊臣的介绍,梁辅臣顿时是眼睛一亮,隐约明白了赵俊臣的想法。
然后,见到赵俊臣要与苏合谈话之后,梁辅臣再一次主动承担起了翻译工作。
赵俊臣依旧是一副人蓄无害的笑吟吟模样,与苏合进行了一番嘘寒问暖了之后,突然间话锋一转,说道:“苏合首领,阁下与诸察合台的勇士们在渭水战场上弃暗投明、与我汉族将士一同抵抗准噶尔汗国的入侵,这般深明大义,当真是让我感激不尽!”
苏合一向是能屈能伸,连忙赔笑道:“我们诸察合台部落不忿于准噶尔汗国的残暴已经许久了,也非常钦佩汉族军队的武勇,与汉族勇士们联手对付准噶尔汗国,乃是我们的荣幸!”
赵俊臣的笑意愈盛,说道:“依照当初的约定,诸察合台骑兵临阵反水之后,我们也会确保你们安然离开汉人疆土,但考虑到诸察合台部落曾经是准噶尔汗国的一员,在草原上也同样受到各部落的敌视,你们若想要顺利穿过草原返回西域,只怕是危机重重。”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说法之后,苏合也是面现忧色。
自从投降了汉人军队之后,苏合就一直考虑着如何顺利返回西域的问题,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办法。
见到苏合的忧色,赵俊臣则是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苏合首领,大约是半个月时间之后,我们汉人的军队将会出征草原、攻打鄂尔多斯部落、收复河套平原!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草原都会乱成一团,你们就可以趁着这次机会返回西域了!与此同时,为了表示我们汉人朝廷的诚意,我还会送给你们一批粮草,让你们在归途上不必操心后勤补给的事情!”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说法,苏合顿时是面现狂喜之色,连连向赵俊臣道谢,只觉得赵俊臣信守承诺、尊重盟友,是一个厚道人。
然而,不等苏合进一步表达感谢之意,赵俊臣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一下,蒙古联军的主帅巴根被俘之后,已经表态愿意臣服,等到汉人军队出征蒙古之际,巴根也会率领那支草原上的准噶尔军队协助出阵……因为巴根的态度诚恳,所以我已经决定宽恕他的罪行,等到汉人军队收服了河套平原之后,我也同样会放归巴根自由、让他回到西域!”
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苏合顿时是目瞪口呆、面色也顿时是变得煞白。
依照苏合的如意算盘,随着蒙古联军的全军覆灭,已是无人可以证明苏合曾经背叛的事情,所以苏合率领诸察合台军队返回西域之后,就依然还可以成为准噶尔汗国的“顺民”,一切都会是相安无事。
但如今,若是让巴根也同样返回西域的话,苏合的背叛之事就再也无法遮掩,到时候整个诸察合台部落都要面对准噶尔汗国的猛烈报复,说不定就会演变成为灭族之祸。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诸察合台部落已经是你们汉人朝廷的盟友了!你们怎么可以背叛我们?一旦是让巴根回到西域,整个诸察合台部落都会遭到灭顶之灾!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吗?”
苏合伸手指着赵俊臣,情绪激动的指责道。
赵俊臣的笑容不变,说道:“按照当初的约定,你们诸察合台部落在渭水战场上临阵反水,而我们汉人朝廷则是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平安返回,如今我们已经履行了承诺,甚至还主动资助了你们一批粮草作为补给……至于我决定把巴根放回西域,这是我们与巴根之间的约定,却是与你们诸察合台部落无关了!如今提前通知于你消息,就已经是出于善意了,你应该心怀感激才对!”
顿了顿后,赵俊臣看到苏合的身体不住颤动着,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致,却又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你们诸察合台部落也算是西域大族了,又何必是要一心给准噶尔汗国当奴隶?经过渭水一战之后,准噶尔汗国也是元气大伤,若是你可以联系西域各族一同反抗,未必就不能推翻准噶尔汗国的残暴统治!退一步来讲,就算是你不愿意反抗准噶尔汗国,但准噶尔汗国的大汗也不仅仅只有葛尔丹一人,如今正在天山脚下招兵买马的妄策不也同样是自称准噶尔大汗吗?若是诸察合台部落得到了妄策的庇护,又何必再担心葛尔丹的报复?”
说完,赵俊臣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苏合。
再次离开了苏合的房间之后,梁辅臣思及赵俊臣今日的种种手段,他虽然是向来不喜欢恭维客套之事,却还是忍不住赞叹道:“俊臣你这段时间以来,先是利用蒙古右翼对付准噶尔汗国,然后又是利用准噶尔汗国对付蒙古右翼,等到准噶尔汗国好不容易从草原上全身而退之后,却还有诸察合台部落的后手等着他们……这般合纵连横的手段,一环接一环,只怕是已经不逊色于春秋时期的苏秦张仪了!”
出口赞叹之际,梁辅臣的目光微微闪烁着,心中对赵俊臣的警惕与戒备却是更深了。
赵俊臣则是摇头笑道:“只是一点因势利导的小手段罢了,哪里敢与先贤作比。”
梁辅臣摇了摇头,肃容道:“这‘因势利导’四个字,看似来简简单单,但又有多少人能够看清‘势’、‘利’之趋向?俊臣就不必过谦了。”
就这样,两人相互恭维之际,关系似乎是热络了一些。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
等到梁辅臣与赵俊臣返回总督府大堂之后,眼见到时间已是晌午,梁辅臣就邀请赵俊臣一同用餐,赵俊臣自然是欣然答应。
两人乃是陕甘三边的前两号人物,但他们的午饭依然是非常简单,不过是两荤两素一汤外加两份米饭罢了。
对此,梁辅臣与赵俊臣皆是不以为意,只是一边进食一边讨论着后续计划。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之后,两人皆是吃饱了肚子,赵俊臣就打算是起身告辞了。
但花马池营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赵俊臣刚是起身准备说话,就见到花马池营的代总兵郑余脚步匆匆的进入了总督府大堂,禀报道:“启禀两位钦差大人,关武元关指挥使已经率领着禁军援兵从阶州城返回到了花马池营范围,如今已经抵达了花马池营以南十里处,请问二位大人是否要亲自出面迎接禁军将士们回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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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大明 第九百三十七章.冲突与立场.
……
……
在梁辅臣的眼里,陕甘三边的众多武官将领之中,唯有三个人是值得自己拉拢重用的。
首先是戚斌,他是梁辅臣亲手提拔出来的,被梁辅臣视如子侄,继承了当年戚少保的家学练兵之术,他所训练的“卫国军”更是梁辅臣心目中的陕甘第一强军……可惜战死了。
其次是何漳,乃是陕甘三边的成名宿将,战绩不俗、经验丰富,更难得的是何漳的性格一向都是刚正不阿、率真秉直,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可惜被赵俊臣抢先收买了,总是一副唯赵俊臣马首是瞻的模样。
最后就是关武元了,此人号称是武帝后人,乃是五万禁军援兵之主帅,可谓是位高权重、至关重要,在禁军将士之中也是人望甚高!赵俊臣这一次全歼蒙古联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关武元驻守阶州城期间死死拖住了蒙古联军主力的缘故,这般功绩足以说明关武元的能力不俗、作战勇猛!
尤其难得的是,关武元乃是“帝党”重臣兵部尚书王寿极力推崇的将领,也算是“帝党”的边缘人物,与梁辅臣分属同一派系,可以放心的委以重任。
无法获得前两者的支持之后,关武元自然也就成为了梁辅臣眼中的重中之重,乃是必须争取、不容有失的关键人物!
因为赵俊臣的收复河套计划,禁军援兵显然还要留在陕甘境内一段时间,若是梁辅臣获到了关武元的全力支持,就可以顺利接掌陕甘三边的军政大局、很大程度上抵消赵俊臣日益增涨的影响力。
想到这里,听到花马池营代总兵郑余的询问之后,梁辅臣马上是站起身来,说道:“关将军这段时间以来可谓是居功至伟、劳苦功高,若非是他在阶州城下死死拖住蒙古联军的主力,也就不会有后续的小川河、镇宁、渭水这几场大捷!如今关将军与禁军将士们凯旋而归,我等又岂能怠慢?老夫自然是要亲自出面迎接!”
说完,梁辅臣转头向赵俊臣问道:“赵大人可要同去?”
赵俊臣沉吟片刻后,却是说道:“既然是梁阁老亲自出面相迎,那我就不现身了,留在这里准备禁军将士们的驻营与犒赏之事。”
听到赵俊臣的表态之后,梁辅臣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不希望赵俊臣出面喧宾夺主——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看着梁辅臣离去的背影,赵俊臣轻声喃喃道:“这个梁辅臣,倒也不愧是当朝阁老,确实是有些肚量,可以屡屡容忍我的暗中挑衅而不动声色,就是不知道他还能忍耐多久……还有,我这次刻意没有主动现身,只是让梁辅臣代表花马池营出面相迎,希望关武元能够明白我的深意。”
这一天,赵俊臣自从见到了梁辅臣之后,表面上一直是恭敬异常,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赵俊臣的言语举动之间,却又是无时无刻不在暗中挑衅着梁辅臣,或是利用巴根来隐射梁辅臣秉性方面的缺陷,或是不断夸耀自己的眼光能力,又或是刻意在梁辅臣面前卖关子,这些事情看似是微不足道,但也是官场上与顶头上司相处之际的大忌讳。
如今,梁辅臣乃是钦差正使,赵俊臣则是钦差副使,梁辅臣自然就是赵俊臣的上司,赵俊臣的这般做法只会让梁辅臣认为自己受到了轻视。
赵俊臣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撩拨梁辅臣的心中怒火,积蓄梁辅臣的心中不满,为后续的某项计划做铺垫!
这项计划一旦实现之后,梁辅臣就会栽一个大跟头,不得不示好于赵俊臣,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赵俊臣提前回京,也可以在朝廷收复河套的盛宴之中分到一大杯羹!
与此同时,赵俊臣这一次没有亲自出面迎接关武元与禁军援兵,也是大有讲究。
关武元乃是赵俊臣埋在禁军之中的一枚棋子,关武元也把自己视为是赵俊臣的心腹,但他并不是一个心机敏锐之辈,也不清楚目前的局势变化,当他见到赵俊臣与梁辅臣二人同时现身迎接之后,很有可能就会忽略掉赵俊臣身边的梁辅臣,眼睛里只盯着赵俊臣一个人,这般情况落入梁辅臣眼中之后,就必然会发现关武元已经投靠赵俊臣的事情。
所以,赵俊臣故意没有现身,只是让梁辅臣全权代表花马池营总督府相迎,这般做法就是为了告诉关武元,如今陕甘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梁辅臣已是代替赵俊臣成为了花马池营的正主,让关武元能够及时调整心态,防止梁辅臣看出破绽。
*
却说,等到梁辅臣离开了总督府正堂之后,赵俊臣很快就安排好了禁军将士们的驻扎与犒赏等事。
然后,赵俊臣就坐在侧首位置上,一边是慢悠悠的品茶,一边是与许庆彦谈些闲事。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许庆彦就忍不住开口抱怨道:“少爷,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京?这陕甘三边实在是太清苦了一些,咱们这些年也算是养尊处优了,实在是呆不惯这里。”
赵俊臣无奈摇头,说道:“快了,若是不出意料的话,圣旨应该是已经在路上了,我自从离京之后,就一直是动作不断,既是办成了许多的大事,也搞出了许多乱子,陛下与那几位阁老又如何能容忍我继续折腾下去?更何况京城中枢那边也有一大堆的烂摊子等着我亲自出手处理,所以这道圣旨除了封赏之外,也必然是严令我即刻返回京城,到时候我就算是想留下也不可能了。”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说法,许庆彦顿时是兴奋了起来,又问道:“少爷,你说陛下他会如何封赏你的功绩?你这次全歼了蒙古联军,这般赫赫战功,百年以来少有人及,陛下他一定会不吝封赏吧?”
赵俊臣转头看了一下,发现大堂内没有旁人之后,却是笑道:“咱们这位陛下的性子,可是从来都与慷慨大方之类无缘,但我这次的功绩,他也必然是压不下去,若不厚赏的话也就无法服众了,这也是我这次拼命的原因之一……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封爵与入阁二者之一了,若是有哪位阁老愿意说项的话,这两者也许会同时入手也说不定。”
许庆彦听到这般答案之后,愈加兴奋起来,说道:“哈哈,那可是一件好事,咱们这段时间幸苦也算是值得了!……若是同时得到了封爵与入阁的封赏,少爷你是想让别人称呼你为爵爷?还是阁老?”
赵俊臣失笑,说道:“也未必就是好事,尤其是入阁的事情,更加是祸福难料……先皇曾有规矩,阁臣与部臣不可兼任,所以我若是入阁辅政的话,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就不能兼任了,到时候也是一场麻烦。”
许庆彦却是毫不在乎,说道:“少爷你怕什么,这户部已经被你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就算是陛下与周阁老也不能轻易渗透,就算是让他们拿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以朝廷的目前状况下,各项支出无数,花银子就如流水一般,除了少爷你之外,又有何人可以支撑这般局面?要我说,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迟早还要落在少爷你的门人手中,其他人根本坐不稳这个位置!”
赵俊臣诧异的看了许庆彦一眼,说道:“你倒是涨见识了。”
许庆彦得意道:“跟着少爷这么长时间,这点眼光还是要有的。”
赵俊臣哈哈一笑,也没有打击许庆彦的得瑟劲,反倒是夸赞了他几句。
对于许庆彦而言,“得意忘形”总要比“不学无术”强一些。
而就在赵俊臣与许庆彦闲谈之际,却是渐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梁辅臣离开时间太久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结束了迎接之事、与关武元一同返回总督府了。
但赵俊臣留在总督府内等了这么长时间,却是迟迟没有见到梁辅臣与关武元的身影。
“怎么回事?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
就在赵俊臣暗思之际,就见到花马池营代总兵郑余再一次脚步匆匆的进入到总督府大堂内。
郑余的脸上满是惊乱之色,见到赵俊臣之后就大声喊道:“钦差大人,大事不好了!关武元关指挥使与张成勋张同知二人,他们在梁阁老面前打起来了!”
赵俊臣霍然起身,也是满脸震惊,说道:“什么?关武元与张成勋二人打起来了?还是当着梁阁老的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郑余连忙解释道:“启禀钦差大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卑职也不知道详细情况!
那位张同知原本也是禁军援兵的一员,得知了禁军援兵返回花马池营的消息之后,就跟着梁阁老一同出城迎接,而关指挥使见到了张同知之后,就当即是冷嘲热讽了一番,说是张同知忘恩负义、贪心妄为等等,张同知刚开始并没有顶嘴,只是老实垂头听训,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但没过多久,也不知是为何缘故,张同知突然间变得情绪异常激动,跳出来大肆指责关指挥使自私自利、寡恩薄义,害死了袍泽们的性命……两人就这样激烈争吵了起来,吵到后面更是动手打在了一起,就连梁阁老也不能阻止!”
赵俊臣皱着眉头听完之后,当即是表情严肃的向着总督府外迈步走去。
见到赵俊臣的这般模样,郑余与许庆彦二人也连忙是跟随于后。
关武元针对张成勋的心中不满,赵俊臣倒是可以理解。
当初,蒙古联军从阶州城下退兵之后,张成勋在没有征得关武元同意的情况下,就私自率兵出城追击,一路上利用各种手段不断骚扰着蒙古联军,让蒙古联军推迟了好些时日才抵达了渭水南岸,赵俊臣也就有了宽裕时间可以从容布置防线,再等到蒙古联军全军覆灭之后,张成勋也就分到了好一大笔军功。
但这样一来,关武元自然是有些眼红与妒忌,只觉得张成勋窃取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军功,当他再次见到张成勋之后,态度当然是不会客气。
事实上,张成勋当初投靠了赵俊臣之后,就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俊臣,赵俊臣当时也表示自己会找机会为他们二人说项缓解关系,张成勋刚开始的老实垂头听训,显然也是出于这般考虑。
但不知是因何缘故,张成勋突然间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有顾及军队里的尊卑关系,竟是与关武元当场发生了冲突。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一旦是操作不好,张成勋的仕途前景就会毁于一旦。
张成勋的眼光见识皆是不俗,乃是赵俊臣这段时间以来所收拢到的最优秀人才,所以赵俊臣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成勋陨落。
与此同时,关武元也是赵俊臣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赵俊臣还指望着关武元今后为自己控制禁军兵权,所以赵俊臣也不能让他太过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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