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录

而在大战即将开始的前一夜，在藏剑阁万剑谷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果然……还是在这里啊！”
万剑谷中走进来一名身穿着藏剑阁灰色修士长袍的男子，他取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面孔，正是孙永才。
孙永才目光复杂的打量着万剑谷的一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怀念。
他走到坐在小师姐坟前默默发呆的大师兄跟前，自己也坐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一瓶酒，又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两个杯子，他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道：“咱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大师兄看也不看孙永才一眼，仿佛没有看到过这个人一样，他只是痴痴的看着墓碑，一动不动。
孙永才不以为意，他自斟自酌起来：“整整十八年零三个月！”
他自己将酒一饮而尽，砸吧了一下嘴，啧啧而叹道：“好酒！你真的不来一点吗？我记得你以前非常爱喝这上好的女儿红！”
大师兄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和动弹，仿佛孙永才根本不存在。
孙永才依旧不以为意，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很多年，他自说着自话：“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过！我知道，你瞧不上我！觉得我功利，虚荣！”
说着，孙永才扭过头盯着大师兄，道：“可是，一个人想要往上爬，想要出人头地，那有什么错？我之所以成为修士，难道不就是图个飞黄腾达，鱼跃龙门吗？”
孙永才并不期待大师兄有所反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你一直怕我抢了你的位子，所以，你一直提防我，打压我。这我都能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说着，孙永才自斟自酌，又一饮而尽，他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这酒的劲头，继续说道：“可现在好了，咱们都不用争了。我成了藏剑阁的叛徒，而你……成了藏剑阁的光杆阁主。剩下李乘风那小子捡了便宜！”
孙永才斜睨再大师兄，道：“你真的可以放下这一切么？这可是你苦苦支撑了几十年的藏剑阁！虽然我不认同你的做法，但我佩服你的牺牲与隐忍！我现在想开了，这是你的藏剑阁，不是我的！你就愿意这么将它拱手让出去？”
大师兄置若罔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墓碑，一动不动，并一直未动。
孙永才看了一眼墓碑，他忽然一笑，叹道：“是啊，你为了小师姐可以放弃一切！你隐忍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小师姐！你想她，恨不得她能活过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于我们，公平么？”
大师兄这时候眼皮才微微动弹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孙永才又道：“是，你不在乎，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你的眼里面只有小师姐，然后才是藏剑阁，最后才是我们。可小师姐已经死了，藏剑阁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藏剑阁了，我们……也都回不去了！物是人非啊！到头来，所有人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一无所有，我们……也都一无所有！”
“到头来，都便宜了那个李乘风！啧啧，不得不服气啊！”孙永才笑着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大师兄“不过，大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师姐知道在你手里面，你把藏剑阁给丢了，她会怎么想？”
这时候的大师兄终于扭过头来，他盯着孙永才，声音沙哑，眼神中充满了危险：“她不是这种人！”
孙永才像是看不出来大师兄这眼神似的，他自顾自的说道：“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小师姐呢？小师叔把藏剑阁交到你手里，可你却把它拱手相让了？小师姐看到了会怎么想？她会瞧得上这样的男人么？”
大师兄身子微微发颤，眼睛发红，他盯着孙永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孙永才撇了撇嘴，道：“她是不是这样的人……也都没有关系了。反正，你已经不是阁主了！对了，你知道小师姐为什么会跟小师叔好上吗？原因很简单，因为小师叔是当时的代理阁主！所以，她才会……”
大师兄暴怒起身，像一头凶狠的野兽一样盯着孙永才，他咬牙切齿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孙永才哈哈大笑起来：“那她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行行行，就算她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说着，孙永才身子微微前倾，他盯着大师兄，两人四目相对“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呢？到现在，你都没有找出凶手！你觉得，小师姐会原谅你么？”
大师兄喘着粗气，他既愤怒又痛苦，却无力反驳。
孙永才又道：“藏剑阁几场生死关键战，你却在一旁袖手旁观，你觉得小师姐若是看见了，她会怎么想？”
大师兄咆哮道：“我不能上！我若上了，谁来替小师姐他们报仇！！”
孙永才点了点头，道：“也对，你要藏拙，确保将来找到了凶手以后，能够一击毙敌！可你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会输么？毕竟，你现在都被人称作是大输兄了！你有没有想过，小师姐若是知道你现在是大输兄，她又怎么想？”
大师兄面色涨得紫红，他像一头愤怒至极的野兽一样喘着粗气，想要辩解，却又无法开口。
孙永才盯着大师兄，过了一会，他说道：“你想知道凶手是谁么？”
大师兄眼睛瞬间睁大，他一把拎住了孙永才，怒目圆睁：“你知道凶手是谁？”
孙永才毫无惧色，他不置可否的说道：“你参加下一场天阁大战，我告诉你凶手是谁！”
大师兄一把掐住了孙永才的脖子，咬牙道：“快说！否则……”
孙永才冷笑了一声，镇定自若的睨着大师兄，道：“否则你就杀了我？是，你当然有这本事可以杀了我！但那样你就永远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了！”
大师兄狞笑了一声，道：“谁说杀人才能逼人开口？”
孙永才大笑起来，但很快他面色开始涨得发红，挣扎着说道：“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我会不会说！”
大师兄盯着孙永才，他有些泄气，但更多的是不甘和疑惑：“你又是如何知道凶手是谁？”
孙永才嘴角一咧，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去追查这个案件的真凶吗？我也追查了很久！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若是查到真凶为他们报仇，那我就可以坐上阁主的位置！”
大师兄怒道：“那你为何现在又肯说了！”
孙永才面色开始发紫，他挣扎着说道：“因为，我再不说，你再不出手，藏剑阁……就要没了！我们……就要彻底变成无家可归的人了！”
大师兄脑海中天人交战，他咬牙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孙永才喉咙中咯咯作响，他快要陷入昏迷：“你……没得选，只……只能赌！”
大师兄盯着孙永才一会，他忽然松开了手，一把将孙永才扔开，他咬牙道：“你若是敢骗我……”
孙永才剧烈咳嗽着，他挣扎着爬起来，咯咯怪笑道：“我若是骗你，叫我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大师兄盯着孙永才，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孙永才狐疑的盯着大师兄，道：“所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大师兄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没得选，只能赌！”





破天录 第652章 抬碑出战震灵山
一大清早，灵山派便“醒”了过来，每日清晨的早课钟声照常响起，李乘风等人来到演剑堂前，开始了新一天的早课。
“入我剑阁者，皆我亲兄弟。晨饮灵山水，夜餐鹫峰霁。门规十二律，条条无情义。日日堂前颂，朝朝心头记：”
“欺师灭祖者，杀！”
“不忠不孝者，杀！”
“见利忘义者，杀！”
“叛离师门者，杀！”
“犯上作乱者，杀！”
“出卖兄弟者，杀！”
“欺侮弱小者，杀！”
“凌.辱妇女者，杀！”
“畏战不前者，杀！”
“临阵脱逃者，杀！”
“贪功渎职者，杀！”
“见死不救者，杀！”
李乘风此时当仁不让的已经站到了大师兄原本所在的位置上，众人也没有一丁点的不满和质疑，他们跟着李乘风大声念诵着灵山藏剑阁的十二杀戒律，人数虽少，声音却高亢入云，充满战意。
“藏剑阁弟子，拔剑！”
李乘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落日枪，显得不伦不类，但堂下诸人纷纷拔剑，甚至连瞿同秋和赵一白也举起了手中的普通长剑。
李乘风扫视着堂前，心中感慨万千。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藏剑阁诸多弟子背诵灵山十二杀时的雄壮激昂，杀气沸腾的场景，可同时，他也亲眼目睹了藏剑阁的第一次分.裂！
那时候，李乘风只是一个几乎说不上话的无名小卒，若不是恰逢其会，根本轮不到他出场。
可此时，李乘风已经成为整个灵山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而且他的大名也已经传向修行界的每一个角落，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已经成为了修行界的弄潮儿，是新生代弟子中当之无愧的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
欧阳南同样很是感怀，他有些激动，又有些伤感，他眼眶湿润，感觉自己在目睹着历史的死去，又在目睹着历史的诞生。
李乘风盯着他们，沉声道：“诸位师兄，诸位师弟！今天，我们将迎来藏剑阁，乃至我们各自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战！我知道，这一战对于你们而言，有些苛刻！毕竟与藏清阁一战后，藏剑阁已经转危为安！”
说着，李乘风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欧阳南、韩天行、赵小宝、苏由等人都盯着李乘风，他们是李乘风最坚定的拥护者和支持者，裘楚囚和安童在于藏清阁一战中肯出全力，但与藏锦阁一战，他们就未必会出全力了，因为这一战对于他们而言，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毕竟在他们看来，是李乘风他们得罪了千山雪和藏锦阁，又不是他们与千山雪之间有化解不开的仇恨！
因此裘楚囚和安童虽然可能跟他们一同上阵，但他们肯定不会出死力。
至于瞿同秋和赵一白……李乘风目光从这两人身上扫过，立刻在心里面便忽略了他们。
与藏清阁一战中，这两人还能发挥一点作用，甚至是起到了奇兵效果，可是……与藏锦阁这一战，场地特殊，正是藏秀阁与藏锦阁之前选择的地点：万松林。
这里地形简单，显然有利于藏锦阁的发挥，不利于藏剑阁利用地势周旋。
而如果必须要正面对抗的话，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瞿同秋和赵一白绝对跑得比老鼠还快！
指望他们，那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李乘风深吸了一口气，他道：“在你们心中，藏剑阁已经活了，但是……真的活了吗？藏剑阁的精神是什么？是惩恶扬善，是锄强扶弱，是不畏权贵，是永不向命运低头！而千山雪与藏锦阁这么多年的欺压，就可以因为藏剑阁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就全部一笔勾销了？”
“如果这样，那我们这样卑躬屈膝的活着，能挺起胸脯说：藏剑阁活了么？这样的我们，与以前那个死气沉沉的藏剑阁，又有什么区别？”
“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你们诸位大多都是我的师兄，应该比我更了解修行界的残酷：弱肉强食，冷酷无情！卑躬屈膝能换来生存吗？藏剑阁历代浴火涅槃，有哪一次是靠卑躬屈膝换来的？不，是我们手中的剑，是我们体内永远沸腾永不熄灭的热血，是我们胸膛中永不向邪恶低头的不屈之魂！这才是我们藏剑阁的精神！”
韩天行听得热血贲张，鼻窦翕动，恨不得立刻就拔剑冲向战场，英勇献身，赵小宝也是握紧了双拳，面色涨红，喘着粗气。
欧阳南和苏由还算镇定，但两人眼中的亮光足以说明他们的热血已经沸腾，他们已经做好了浴血厮杀，甚至战死的觉悟与准备。
但裘楚囚和安童则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他们并没有和李乘风有过命的交情，也与千山雪没有刻骨的仇恨，因此对于这样的话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诸位师兄，诸位师弟！我知道这一战凶险莫测，九死一生！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们是愿意等我们战败以后，慢慢的重蹈覆辙，苟延残喘而死，还是拼死一搏，扭转乾坤！”
李乘风目光炯炯的盯着众人，他举起了手中的落日枪，枪尖附近法器部已经蓄积满了三重力量，三个颜色各异的光球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如同宝石。
韩天行和赵小宝两人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自己的天龙剑和子母闪电剑搭了上去，随后欧阳南、苏由两人也搭剑上去，裘楚囚和安童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满是不情愿，可眼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李乘风说的好听，可仔细想一想，话里话外全是威胁：我如果被千山雪干掉了，你以为你们还能跑得了么？
这一层意思，两人自然是听出来了。
事实上，他们都很明白，眼下李乘风虽然还没有绝对的实力来庇护藏剑阁，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只要他闯过这一关，藏剑阁未来的崛起必定落在他的身上，他必定将是藏剑阁未来的阁主！
只是，这一把未免赌得太大，赌注是他们的性命！
裘楚囚暗自叹了一口气，一声不响的将自己佩剑搭了上去，安童剩下一人，也不得不搭剑上去。
瞿同秋和赵一白虽然畏惧，可他们好不容易用性命换来被大家接纳的机会，又哪里肯轻易放弃？
他们立刻也搭剑上去！
李乘风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团结一致！诸位！藏剑阁，出战！！”
众人齐声大喝，韩天行和赵小宝最为激昂：“出战！！”
……
在万松林的四周，观战的诸位藏秀阁和藏清阁弟子早就已经准备就绪，虽然藏清阁已经败北，但许多混日子的修士并不当回事，只是他们瞧见藏剑阁弟子出现以后，一阵耸动，纷纷交头接耳。
“诶，怎么李乘风没来？”
“是啊，李乘风不来，那藏剑阁可死定了！”
“啧，说得好像李乘风来了，藏剑阁就有戏一样！”
“所以，李乘风这是觉得死定了，便临阵脱逃了么？”
“嘻嘻，定是如此！”
他们在这头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但李轩铭却扭头盯着他们看了一眼，立刻让这些人噤声低头。
李轩铭冷冷的哼了一声，低声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一旁的付腾忍不住低声道：“师兄，你觉得李乘风真的会来么？”
李轩铭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必定会来！”
仿佛为了应证他所说的，此时万松林一侧传来一阵喧哗声：“哎哎，来了来了！”
“李乘风来了！”
众人一个个翘首而望，只见李乘风在万众瞩目中居然耗费体力的扛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缓缓而来。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李乘风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点的将这块千斤重的石碑背到了阵前，他刚一放下，地面便微微一颤。
随即，藏锦阁对面的弟子都忍不住哈哈狂笑了起来，负手而立，漂浮在半空中的千山雪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李乘风，嗤笑道：“李乘风，你这是带了给自己下葬的墓碑么？”
李乘风抬头昂扬怒视，他高声道：“千山雪，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你害死的同安义士楚云楚大人的墓碑！”




破天录 第653章 适得其反帮倒忙
藏锦阁众人此时并未进入到万松林之中，反而都是大大咧咧的站在洼地之前，千山雪更是以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如同俯视着一群蝼蚁。
他知道李乘风会来，但他没有想到李乘风会以这样的姿态出场，更没有想到，李乘风居然会拿一个死了很久的蝼蚁来旧事重提！
千山雪顿时被激怒，他咬牙切齿的盯着李乘风：“你活得不耐烦了？”
李乘风冷笑着说道：“一块墓碑有两面，这一面是楚云楚大人的墓碑！另外一面，我给你留着：罪人千山雪之碑！”
千山雪暴怒：“你找死！！”
千山雪周身青气缭绕，他长发凛冽，无风自动，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李乘风丝毫不惧，他冷笑道：“想好你的墓志铭了吗！”
千山雪怒笑起来，他扭头看向不远处漂浮在半空中的孔云真，咬牙道：“还不开始！！”
孔云真怒目喝道：“千山雪，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千山雪被怼得面色涨红，他扭过头去，死死的盯着李乘风，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远处观战的欧阳绣看向一旁的大师姐，她低声道：“激将法？”
大师姐微微点头，道：“这是李乘风唯一的胜算！他必须要激怒千山雪，让他狂妄到以一己之力挑战藏剑阁众人，这样李乘风才有那么一丁点的赢面。”
欧阳绣微微点头，道：“的确，不过，这样胜算能有多少？”
大师姐嘿的一笑，道：“不到一成！”
欧阳绣悚然而惊：“这么低？千山雪这般厉害？”
大师姐缓缓点了点头，道：“你不到我这个层次，根本不明白千山雪的可怕！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欧阳绣忍不住问道：“那李乘风为何还激怒他？”
大师姐嘿的一笑，道：“因为不这样，李乘风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欧阳绣道：“一点点都没有？”
大师姐点了点头：“没错，一点点都没有！”
欧阳绣沉默不语，看向李乘风的目光中带着一点同情。
诚然，李乘风在击败欧阳绣的时候，她气得简直要发疯，恨不得将李乘风撕成碎片。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她观察研究李乘风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佩服这个实力远在她之下的男子。
李乘风一路创造了许多的奇迹，战胜皇甫松，然后逆转藏清阁，这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经典之战，旁人有一战便足以名留青史，但李乘风一路杀来，从她这一战开始，每一战都是经典，每一战都堪称是逆袭教科书一般的模板战役。
而现在，李乘风面对的对手空前强大，远远超过他之前面对的对手，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翻盘的希望。
可欧阳绣却暗自希望李乘风能一黑到底，不仅仅是同情弱者，更是希望李乘风一黑到底以后，她输给李乘风那便不再是一种耻辱。
连千山雪都输了的话，那她输给李乘风又算得了什么呢？
孔云真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乘风，他昨夜和掌门马千里商议后，掌门告诉他，藏剑阁与藏锦阁不宜厮杀过重，只要藏剑阁能支撑的时间，那他就根据场上的局面来中止战斗，判藏剑阁失败。
至于藏剑阁能赢，或者是平手……
这种可能性孔云真和马千里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们知道李乘风不是一般人，可是这几场战斗看下来，他们对于李乘风的实力已经心知肚明。
跟墨羽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就说明他的实力极限在哪里。
孔云真高声道：“我先祖掌门定下天阁大战，其目的便是让各天阁竞争较量，培养弟子们奋勇向上之心气，团结一心之精神，而非让天阁之间互相敌对，弟子之间互相仇杀……”
他这样说着，周围的弟子们纷纷疑惑的交头接耳起来。
“孔师伯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藏锦阁弟子们也一个个面面相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理来说，天阁大战开始，只是由仲裁上来宣布天阁大战的规则，便可以开始战斗，而孔云真这一次亲自下场担任仲裁，这就已经非常不同寻常！
“……这一场天阁大战，八方瞩目，无论谁赢，都将是灵山之骄傲，无论谁输，也都无愧于灵山之威名。”孔云真目光炯炯的环视四周“无论是藏锦阁之千山雪，还是藏剑阁之李乘风，都是我灵山之瑰宝，两天阁之弟子也都是我门派之未来！然藏清阁与藏剑阁一场大战，死伤之惨重，实非天阁大战之本意，弟子死伤更令掌门哀痛。因此……”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心都快要提起来了，藏锦阁弟子们一个个眉毛倒竖，几乎要破口大骂，但藏剑阁弟子们则一个个四目相对，狂喜不已。
孔云真顿了顿，道：“这一场大战，双方实力实在差距过大，胜败毫无悬念，又兼且双方素有私怨，为避免考核大战变成恩怨血战，掌门特此决定：此战设置上限时长，若是时长超过一炷香，则藏剑阁自动判负！”
场边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反应五花八门，各色各异。
藏锦阁弟子们按耐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这算什么！”
“偏袒，这是明目张胆的偏袒！”
“凭什么为藏剑阁临时修改规则！不公平，这不公平！”
藏秀阁、藏清阁弟子们也都纷纷叫嚷起来，凭什么掌门为了李乘风而修改规则？
今天开了这个口子，那明天呢？
尤其是掌门马千里对于李乘风的偏袒到了不加遮掩的地步！
看起来一炷香时间就判藏剑阁输，这很不讲道理，但谁都知道这个规则是为了保护藏剑阁而修改的！
毕竟谁也不认为藏剑阁在这一场能赢！
对于藏剑阁而言，能活下来避免千山雪公报私仇，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藏剑阁弟子一个个喜形于色，几乎要欢呼出来，但李乘风却眉头紧皱，丝毫不见任何欢喜之色。
更让人诧异的是，千山雪并没有愤怒，他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张狂之极，仿佛在笑马千里与孔云真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