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录

赵烈先也怒道：“有何不可！你找他们来呀！！”
赵汗青怒不可遏，一口牙齿都几乎要咬碎，眼看两人就要在这御前来一场全武行时，忽然两人听见明妃惊恐的呼喊：“陛下，陛下！陛下你怎么了陛下！！”
两人一惊，扭头一看时，却见赵百忍已经歪歪斜斜的倒在了一旁，眼耳口鼻都流淌出暗黑色的鲜血来……





破天录 第926章 毒迹深埋内鬼藏
赵百忍这突如其来的发病顿时让整个水月宫的人都惊慌失措，赵汗青愣了一下，立刻扑上前，一把扶住赵百忍，用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摸了摸他的心脉。
赵烈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弄懵了，在他的计划里，今天就算太子亲自来阻击他，他也有绝对的把握让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至少这桩血案一定会让太子的地位与威信受到极大冲击！
可……赵百忍却突然倒了下来！
这一下就打乱了赵烈先的计划！
赵烈先紧接着反应了过来，他高声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宫中其他宫女们也都手足无措，明妃此时扑了上来，一把抓住赵百忍，看了看他的模样，便尖声惊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太医，快喊太医呀！！”
说着，她使劲摇晃着赵百忍，大声哭喊道：“陛下，陛下你醒醒呀，你别吓唬妾身呀！”
赵烈先的计划此时完全被打断，他心中恨极，上前便一把拉开明妃，怒道：“若不是你这妖妃美**人，祸乱后宫，父皇又岂会如此！”
明妃显然没有料到平日里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赵烈先居然突然朝自己发难，她一时间愣住了，张口结舌的看着赵烈先，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汗青立刻扭头对赵烈先呵斥道：“四弟！！休得放肆！！注意你的身份！！”
很显然，明妃是皇帝赵百忍最宠爱的宠妃，在名义上，她是他们的“母亲”一辈的人物，无论如何，赵烈先的这个举动和这番话都是极其不合时宜的。
赵烈先也很快反应过来，他恨恨的松开手，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吧！！”
如果赵百忍此时驾崩，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无论从哪个道理来讲，赵汗青都是最合法最合理的继承人，他克继大统，登基称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赵烈先若是反对，那就等同于谋反，除非他起兵造反，那他夺嫡之事就可谓是彻底惨败结束。
但若是起兵造反的话……赵烈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除了有修行门派的大力支持以外，军界方面的支持力量比起太子来说，那显得薄弱很多。
因为大齐军界两大擎天白玉柱中的一个：东南王龙腾海，那就是太子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发小！
修行界的力量固然强大，可修行界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修行界不参与政斗，不参与宫斗，更不会卷入到任何谋反谋逆的事件中去，哪怕是乾坤神教在几次夺嫡大战中，他们选择的皇子明显落于下风，甚至是夺嫡失败时，他们都没有伸手干预过。
因为一旦干预，就触犯了：修行人不得干预皇室的天条与忌讳，会被天下修行界认为此门派有想要控制皇室，继而独霸天下的野心！
所以修行界可以帮助四皇子夺嫡，可帮助他谋反，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此，此时绝对不希望赵百忍驾崩的不是处处以圣人忠孝标准来衡量自己的太子赵汗青，反而是四皇子平王赵烈先！
赵汗青先是呵斥赵烈先退下，继而他对明妃一礼，道：“明妃还请不要惊慌，太医很快便来……”
明妃这时候回过神来，她猛然道：“对对，让大茶壶来，定然是他的药害了陛下的龙体！”
这话立刻就转移了仇恨与矛盾，赵烈先和赵汗青果然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浓烈的怒意，赵汗青沉声对一旁的太监道：“快去传唤郑祭台来！”
这名太监立刻领命，飞奔而去。
过不多久，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他顾不上满头大汗，先是给赵百忍摸了摸脉搏，然后又翻开他眼皮看了看。
一旁赵烈先无比紧张的问道：“孙太医，您可是国手，陛下龙体如何？”
孙太医忧心忡忡道：“陛下心脉衰弱，鼻翼赤红，印堂发黑，眼皮里面还有朱红色暗印……这是长期服用丹药，药毒过量的症状呀！”
赵烈先立刻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个妖人不怀好意，祸国殃民！是药三分毒，这等丹药又能……”
他话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的药乃是天下第一品的仙药，陛下服用，绝不可能有如此症状反应！”
众人扭头一看，却见礼部祭台郑泽，也便是大茶壶他在左右侍卫的押解下迈步进来。
可虽然说是押解，但大茶壶神色镇定，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也不顾有没有太子的传唤，自己便径直走到床前，想要查看赵百忍的情况。
赵烈先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他拦下，怒道：“你这个妖人！还想妖言惑众么！来人，把他拿下！！”
大茶壶斜睨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四殿下是想救陛下呢，还是想害陛下？”
这一句话极其厉害，赵烈先立刻一滞，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太子，赵汗青则强忍怒气的说道：“你害得父皇还不够么？”
大茶壶背负双手，道：“你们若是希望陛下就此仙去，大可将我下狱，大卸八块！可你们若是真想救陛下，那就一定要让我看一看！”
赵汗青犹豫了一下，他咬牙道：“若是看不好，孤必诛你九族！”
大茶壶哈哈大笑道：“太子大可不必如此，在下鳏寡孤独，孑然一身，别说九族，一族都是没有的！”
赵汗青冷笑着让开路，道：“你若是治不好父皇，定然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大茶壶微微一笑，压根就没有将这威胁放在眼里，他背着手来到龙床旁边，先是摸了摸皇帝的脉搏，又摸了摸他心口，随即又取出一根银针在他小腹丹田以及两腰肝肾处各自取了一针。
大茶壶看了看微微发黑的银针针尖，他斜睨着太医说道：“方御医，你怎么不敢说实话呢？”
这方御医是个年纪足有古稀的老医生，可在大茶壶面前，他却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是不住的擦着冷汗，嗫嗫难言道：“老夫……老夫才疏学浅，比不得郑祭台国手了得……”
一旁的赵汗青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茶壶冷笑连连，斜眼瞧向两位太子，道：“陛下……这是中毒的迹象！”
赵烈先立刻一拍巴掌，怒笑道：“好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都不打自招了，那好！来人，来人，将这妖人抓走入狱！你敢谋害父皇！本王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
大茶壶嗤笑道：“四皇子呀，若是本人下的毒，又或者说是陛下吃本人的丹药而中毒，那本人有这么傻，会这样说出来么？”
赵烈先冷笑道：“说与不说有何区别？父皇服用你丹药多日这才有今天积毒发作！你还想狡辩！”
大茶壶不紧不慢的说道：“哦？恰好此事有人可以作证！”说罢，他看向一旁的大总管，道：“大总管，你是一直亲眼看着的，每次服药，我是不是都用将一份一模一样的丹药分成两半，一半给陛下服用，一半给您服用？”
这名大总管虽然平日里在宫中炽焰滔天，权势极大，可在这里，他却只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正是如此！”
大茶壶又道：“那大总管可有感觉到身体有半点不适？”
大总管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在下自从服用了大总管的丹药后，身体安康健壮，远胜从前！”
赵烈先怒不可遏道：“屁话！父皇这是服用丹药，又纵欲过度，这才有如此恶果！你他娘的倒是纵欲一个给本王看看呀！”
一旁的太监宫女们立刻低下头，强自忍笑，大总管黄公公勉强笑了笑，道：“四皇子说笑了……”
大茶壶撇了撇嘴，道：“本人所炼丹药绝无毒理，就算陛下有些过度，也绝不至于如此！”
赵汗青立刻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大茶壶目光冷冷一扫这殿中众人，阴恻恻的说道：“哼……这道理还不简单么？这宫中……有人长期投毒，谋害陛下！！”
这一句话简直石破天惊，惊都众人几乎头皮炸裂，毛发倒竖！




破天录 第927章 一毒未解再添疑
“你说什么？”赵汗青和赵烈先异口同声的追问。
赵烈先更是一把揪住了大茶壶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谋逆弑君！！”
赵汗青也面色冷峻的看向一旁的方御医，道：“可是属实？”
方御医汗流浃背，不住的擦着汗，他嗫嗫道：“陛下……确有中毒的迹象……”
赵烈先勃然大怒，抬腿便一脚踢了过去：“你这老东西老眼昏花了么？父皇这么久中毒，你居然今天才察觉出来？你这领班御医的职衔，要来何用！”
方御医被踢得一个翻滚，立刻爬起来跪下磕头道：“太子殿下、王爷、皇妃……请恕罪，请恕罪呀！此毒老夫从未见过，平日里只是觉得奇怪，还以为是……”说着他怯怯的看了一眼大茶壶，嗫嗫的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的话是什么：还以为是大茶壶配的药让皇帝老儿纵情声色，掏空了身子，那沉溺酒色的症状和眼下这中毒的症状看起来……的确有些相似。
赵烈先怒道：“你这混账东西，要你有何用！饭桶废物！吃白饭的！老不死的！”
这件事情几乎将赵烈先逼进了绝境，让他瞬间从大优局面变成了绝境，饶是他平日里以风流倜傥，风度翩翩而著称，此时都完全绷不住了！
方御医被骂得体面全无，用衣袖遮着脸，呜呜直哭，一时间这水月宫中哭声骂声不绝于耳。
赵汗青强忍怒气，道：“够了！平王，注意礼法体面！”
赵烈先这才住嘴，气喘吁吁的怒视着方御医，他随后又扭头对大茶壶道：“父皇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你身为礼部祭台，负责为他炼丹制药，为何半点察觉不出来？”
大茶壶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平王，你身为平王府的王爷，又可知道府中每一个下人的名字？”
赵烈先大怒，他恶狠狠的怒视着大茶壶，咬牙切齿道：“放肆！小小祭台，也敢这样与本王说话！”
大茶壶装模作样的弯腰一礼，道：“卑职冒犯，还请王爷息怒。卑职虽然无礼冒言，可话糙理不糙。礼部祭台只负责炼丹，不可能面面俱到，因为与陛下朝夕相处，有时候才会照看一下陛下的龙体，可毕竟卑职不是御医，不能定时为陛下检查龙体，排除病况。”
赵烈先怒道：“别说废话，现在就一句话：父皇龙体到底如何！能不能救！！”
大茶壶袖着手，满脸桀骜，两眼望天，极其不屑的说道：“在我大茶壶面前，就算是九幽冥王亲到，也没有人能用金石毒药夺走我想救的人的性命！”
这一刻，水月宫中所有人心中都暗自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宫中有年老的太监，有年长的侍卫，在宫中都当值多年，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气焰如此嚣张的宠臣！
赵汗青盯着大茶壶深深的看了一眼，心中杀气四起！
如此嚣张妄人竟然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待孤登基，这等奸妄小人，定将铲除！！
赵汗青心中杀气腾腾，但脸上却是流露出礼贤下士的神色，他朝着大茶壶深深一礼，道：“祭台若是能妙手回春，孤定当重酬！”
大茶壶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道：“我这里有一枚丹药，为陛下服下便没事了。”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大茶壶。
您是真傻，还是装傻？
眼下这个时候，陛下中毒昏迷不醒，您拿出一颗丹药让他再吃下去？
您自己的嫌疑都没洗清呢，还让陛下再服一枚丹药？
您可真是老寿星持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呀！
这时候谁也不敢说话，因为谁也不敢做这个主！
一旦陛下服用了这个丹药一命呜呼驾崩了以后，那同意的这个人便要完全背上这个责任，大茶壶固然难逃一死，可同意的这个人也要一同背锅担责！
这可是害死皇帝的罪责呀！谁敢同意？
太子也负不起这个罪责呀！
赵汗青一时间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赵烈先则是死死的盯着这枚红色丹药，两眼发红，像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一样！
大茶壶目光扫视着众人，挨个问道：“太子殿下，可否？”
饶是赵汗青这样的但当与气魄的人物，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不禁呆住了，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大茶壶微微一笑，看着赵汗青的目光里面似乎透着一句话：太子也不过如此嘛！
随后，大茶壶又看向赵烈先，道：“平王？可否？”
赵烈先双手紧握成拳，手指甲深深的扎入到了自己的肉中，他死死的盯着大茶壶手中锦盒中的红色药丸，牙关紧咬，额头满是汗珠。
大茶壶随即也是一笑，又将锦盒递到一旁的明妃跟前，道：“明妃？可否？”
明妃此时歪倒在一旁，发钗散乱，雪肌大露，说不出的香艳撩人，她神色惊惶，像是已经吓得傻了，她眼中泪珠不住的打着转，双唇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大茶壶微微弯下身子，用极低却刚好周围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明妃，陛下若是仙去，明妃可有容身之地？”
明妃浑身一颤，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显然大茶壶这句话说到了明妃心中最恐惧的地方。
她独享这么多年的宠爱，早就有无数妃子对她深恨不已，除之而后快！
同时，她受宠这么多年，为了在皇帝面前表明自己的心迹，却从来没有经营过自己的势力，这一点也让赵百忍对她此举深为感动，更加信任于她。
因此一旦赵百忍驾崩，后宫之中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冷宫便已经她最好的归属！
更有可能的是她被扣上祸国殃民的帽子，然后被悄悄的处死！毕竟，宫内的人肯定都会认为是她的狐媚勾引害死了赵百忍，而这件事情又极其不光彩，低调处死她，才是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这种事情，明妃在后宫中不仅见得多了，而且自己就亲手处理过自己的情敌！
明妃盯着这枚红丸，她瞬间明白了眼下的局面关键所在：太子和四皇子都不敢背这个锅！没有人敢让赵百忍吞下这枚红色药丸，所以，这个锅，必须她来背！
明妃浑身抖如筛糠，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大茶壶，颤声道：“郑祭台……陛下中毒，与我无关呀！”
大茶壶温声道：“诶，没有人说跟你有关系呀！只是，你毕竟是陛下跟前最得宠的妃子，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要问过明妃你的意见呀。”
明妃捂脸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这跟我没有关系呀！”
说着，她扑到赵百忍跟前，拉着他的衣袖放声大哭，道：“陛下，陛下你快起来呀，他们都在欺负妾身呀！陛下你可真的不能有事呀，陛下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可怎么活呀！”
大殿中安静极了，周围的侍卫和宫女以及太监们都几乎要闭过气去，唯恐大点力气喘气发出了声响，此时只有明妃嚎啕大哭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中。
他们所有人都拿目光悄悄的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来回徘徊打量，因为他们知道，可能今天……新的真龙就要出现了！
就在赵汗青与赵烈先之间！




破天录 第928章 疑云重重觅真凶
水月宫中的哭声扰得人心烦意乱，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所有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都眼观鼻鼻观心，低头装死。
只有大茶壶斜睨着明妃，似笑非笑的说道：“哎呀，明妃此言可就太过了，这里哪里有人欺负你呀？说出来，本祭台第一个不放过他！”
明妃哭哭啼啼，只是抓着赵百忍的衣袖不放手，众人正心中暗自烦乱之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够了！”
明妃吓得哭啼声一止，众人扭头一看，却见赵烈先两眼血红，他双拳紧握，满脸涨红，眼睛死死的盯着大茶壶手中的那枚红色药丸。
赵烈先上前两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大茶壶，咬牙切齿的说道：“郑祭台！你敢保证你的药一定有用么？”
大茶壶微微一笑，反问道：“平王会拿自己的脑袋来开玩笑么？”
这两人互相对视着，一个目光如刀，气喘如牛，一个眼神如电，微笑镇定，过了一会，赵烈先扭头看了一眼太子赵汗青，他冷笑了一下，道：“三哥，我要赌这一把，你怎么看？”
赵汗青背上汗流浃背，只觉得今生经历过这么多的大风大浪，即便是遇到两大魔头狙击，他都没有感觉到如此为难挣扎过！
现在的情况是，他如果同意，那这锅就甩到他身上来了！到时候出问题，赵烈先就可以那这件事情直接质疑太子继位的合法性，从而借此掀起波澜，对太子发动舆论上的攻击与围剿，那时候一旦波澜掀起，等待大齐的就是分裂内战！
可如果他不同意，那他更加会置于不测险地！
如果假设万一，皇帝活过来了呢？
如果皇帝真活过来了，那说明大茶壶的药有用！而赵百忍得知自己的太子阻止用药救治自己，他会怎么想？
你太子是不是巴不得朕赶紧死了好继承这个位置？
这就是以忠孝闻名天下，以圣贤闻名天下的贤太子？
这是什么时代？这是百善孝为先的时代！一人虽恶，若是孝顺，虽恶尤善；一人虽善，若是不孝，虽善尤恶！
若是太子不孝，他再贤名再圣明，那也是没有资格克继大统的！
天底下所有的读书人都会起来反对他！
所以，对于太子来说，眼下最好的局面竟然就是：这个皇帝老儿最好立刻就死了！
可是，这又与太子的仁孝性格有严重的冲突！
太子一时间脑海中天人交战，有一个恶魔仿佛钻了出来，在拼命的蛊惑他：这是一个昏君！他若是在位，大齐的局势将会更加恶劣！这样再拖几年，大齐积弊难返，那就一切皆休！
可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子真说出来，众人就能瞬间看明白，因为，太子在这一瞬间他犹豫了！
即便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挣扎！
赵烈先立刻冷笑道：“也是，毕竟三哥可是等着父皇驾崩，你好登基呢！”
这一句话太过于诛心，也太过于凶狠！以至于大殿中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一个个都神色惊恐，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可是……没有大人命令，他们谁又敢动弹半分？
此时他们所有人读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恨不得地上有一道地缝能钻进去！
都说修行斗法最是凶险莫测！
可是天下人又有几个人知道，这皇宫大内之中的人心与权势的斗争却更是凶险可怕！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人生，让人死！
赵汗青听到这话，立刻厉声呵斥：“平王！你此言何意！父皇若是能平安苏醒，孤愿意一辈子吃斋拜神，哪怕不要这太子之位也是心甘情愿！这等危难时刻，你在这里挑拨离间，说三道四，是何居心！”
赵烈先盯着赵汗青，他此时像一个暴富进场却瞬间输得叮当作响，手中又握着最后筹码的赌徒，他咬着牙，冷笑道：“太子，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最清楚！这药，本王今天便做主让父皇吃了！你若是想拦着本王，那悉听尊便！可你别忘了，我大齐是以孝道立的天下！！”
赵汗青脸色铁青，道：“平王，你也想好了，这药服下去，能救回陛下，固然是好，可若是救不回陛下，你便是大齐的罪人，自绝于皇室，自绝于天下！”
赵烈先咬牙狞笑道：“那就要看咱们是谁自绝于皇室，自绝于天下了！”
说完，赵烈先回头将红色药丸喂到了皇帝赵百忍嘴边，将药丸塞了进去。
众人此时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粒药丸被塞进去后，宫女立刻拿来了水，赵烈先将水喂下去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赵百忍的反应。
倒是大茶壶在一旁胸有成竹，只是目光中带着审视与狐疑的扫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究竟谁才是给陛下下毒之人？
能接近陛下的人，基本就那么几个，而有机会长时间，近距离一直下毒而且……毫无声息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而具有重大嫌疑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太子，他嫌疑最大，因为皇帝一死，他立刻就是最大受益者！会是他么？他的孝顺礼仪、圣明贤德是伪装出来的么？
四皇子，他似乎也有嫌疑，虽然嫌疑最小，可并不能完全排除他！因为这件事情虽然法理上对他不利，让他处于法理上的绝对弱势，可正因为这样法理上的绝对弱势反而排除了他的嫌疑，让他处于情理上的绝对优势！
最大获利者太子是最大嫌疑人，而一个帝国的储君在外敌环伺的情况下，身为弑君的最大嫌疑人，他真的能如愿以偿的登上皇位么？
方御医，领班御医，众御医之首，真才实学是有的，就是性格过于懦弱胆小，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而且家中人口众多，最近又新娶豆蔻年华的小妾，正是最得宠的时候，他有三子两女，其中**视若掌上明珠，爱之如命，这种人……不可能做下这种抄家灭族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