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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福气绵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姜锦鱼这一哭,可是把她哥姜宣给吓坏了,一上午都在抱着她在屋里逛,连中饭都多吃了一碗,看得何氏欣喜不已。
姜仲行还夸他,“多吃些才长身子。”
姜宣深以为然,点点头。他要是不多吃点,不长高长壮一点,以后都要抱不动妹妹了。妹妹这么爱哭,要人抱着哄的。
吃过饭,姜兴又一冒烟儿溜了,抛下一句“我去看捞鱼”。
孙氏看得来气,抄起扫帚追了出去,可惜没追上,气急败坏回院子,又是羡慕又是酸溜溜地冲何氏说,“弟妹,还是你家宣哥儿懂事。小小年纪就去县里开蒙了,我家虎娃可比不上。趁着过年二弟有功夫,让他也给虎娃上上课呗。”
何氏笑了笑,帮忙收拾着碗筷。大嫂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是觉得自家二郎给宣哥儿私下开小灶了,可是,她扪心自问,还真没有。
她不吭声,孙氏心里不是滋味,一旁的姜老太黑了脸,“胡咧咧啥呢?你这是觉得我们偏心老二家呢?”
孙氏一缩,讨饶说,“没有的事,娘你误会我了。”
姜老太却是不理会,一拍桌子,叉腰训儿媳,“虎娃五岁的时候,二郎就跟我们说,让虎娃去县里开蒙。结果呢,你这个做娘的,哭哭啼啼,推三阻四,活生生把去县里的机会给拖没了。现在想念书了,早哪里去了?”
婆婆这么说,孙氏瞬间没了底气,她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当做宝宠着,当然舍不得放他去县里读书。那时候二弟说起开蒙,她当时想,都是乡下人,读不读书的,有什么要紧,以后还不是在田地里讨生计,二弟读了那么多年,不也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但眼瞅着开年的时候,老二家的宣哥儿去了县里开蒙,一下子就把她家虎娃给比下去了,连村里都有妇人在她耳边念叨,说她糊涂,咋不送虎娃去念书的。
孙氏是个耳根软的,一听就记在心里了,一时没忍住给说了出来,就被婆婆姜老太给抓住了把柄。
姜老太虽不满孙氏这个眼皮浅的儿媳,但对孙子倒是很重视的,一顿训斥过后,却也开始琢磨虎娃念书的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姜锦鱼还是黏着姜宣,寸步不离的,惹得姜仲行都开始醋了,抱着何氏的腰低声抱怨。
“绵绵怎么这么亲宣哥儿?”
何氏正补衣裳呢,闻言好笑道,“他们是亲兄妹,自然亲昵。等宣哥儿去书院,绵绵又要闹了。”
提起这事,姜仲行直起身子,正色道,“宛娘,有件事我要与你商量。我打算让宣哥儿回镇学念书。”
见姜仲行神色正经,何氏放下针线,双手摆在膝上,细细询问,“怎么突然让宣哥儿回镇学念书?县里书院不好么?”
双溪村不大,也不算富裕的,请不起教书先生,因此并没有村学。村里的孩子,大多都不念书的,只有少数人家会把孩子送到镇上去开蒙。
姜宣之所以会去县里上学,是因为姜仲行在县里念书,可以就近照顾。再一个,县里的教书先生更有文采些,开蒙之事不像村学或是镇上书院那样粗糙。
而姜仲行这回提起要让长子回镇上念书,也是考虑良久之后做出的决定。
姜家人多,虽个个都能干,但开销也不小,尤其是前些年,家里几个兄弟接连成家,更是让家里有些捉襟见肘。这几年虽然缓回来了,但日子过得仍是不宽裕。再加上家里大嫂时不时说些酸话。
姜仲行知道,爹娘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觉得为难的,为了让二老不再为难,也为了家里兄弟和睦,姜仲行这才做了这决定。
不过他虽念着大家,也不是不顾及自己的小家,长子启蒙基础打得好,回到镇学并不会影响他的前程,再者还有自己这个爹呢。
何氏听罢,点头道,“这事我听你的。”
姜仲行垂眼看妻子柔顺的侧脸,又看了眼屋内的兄妹俩,心中觉得万分柔软和满足,喟叹一句,搂着妻子的肩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何氏被他不正经的话弄得脸一红,推了他一把,“别胡说八道,你闺女看着呢。”
姜仲行一回头,果然见自家闺女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这边,摇头一笑,又开始抄书了。
临到傍晚的时候,夕阳映红了天边,冷风也开始吹了。
姜锦鱼被她哥姜宣给抱回了屋子,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外边一阵鬼哭狼嚎声,伴随着妇人的叱骂声,这哭声还万分熟悉,正是堂哥姜兴的声音。
姜锦鱼哼哼了几句,打了个哈欠,权当没听见了。
不能怪她冷漠,实在是堂哥姜兴是被从小打到大的,要是她哥被打了,她肯定哇的一声哭了,救他哥于水火之中。
但换成皮糙肉厚,还一天到晚撺掇她哥干坏事的堂哥,姜锦鱼表示,她早上哭得狠了,现在还嗓子疼呢,还是算了。
第二天,姜锦鱼才从自家阿奶口里,得知了昨天大伯母为揍堂哥的理由。
昨天吃过饭,姜兴就跟着村里几个小小子们去捞珍珠了,珍珠没捞着,倒是险些被冲进河里去了。他们站的位置不好,看着好像很结实,实则底下都被鱼给钻空了,几个小子正捞珍珠的时候,地就塌了,差点就被冲走。
这大冬天的落水可不是好玩的,就是堂哥这样结实的身子骨,也要吃苦头的,也难怪大伯母孙氏气得连棍子都抄起来了。
听完她奶的念叨,姜锦鱼庆幸不已,上辈子哥哥铁定是这一次落水拉下的病,还好她当时一下子给想起来了,没让哥哥去捞鱼。
她正庆幸的时候,她奶姜老太也同样拍着胸脯念叨,“绵绵真是个小福宝,啥也不知道,还知道哭着把宣哥儿给拦下了。要是宣哥儿掉下去了,他那身子骨,可不敢想咧!看来老道士说的真对,咱们绵绵是个命好的。以后可得继续保佑咱们一家子咧!保佑咱老姜家平平安安,越过越红火。”
姜锦鱼听得一脸无语。
阿奶,我就是个奶娃娃,你也太瞧得上我了!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重生之福气绵绵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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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双溪村就开始下雪了,一下雪,原本还闲不住的男人们,也得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了。
姜仲行自打回了家,大多时候都闭门温书,姜锦鱼一开始都跟着阿娘何氏,等何氏出了月子,也开始跟着几个妯娌们一块儿准备年货,姜锦鱼一下子就没着落了。
姜老太倒是愿意带孩子,毕竟她一心觉得,自家小孙女是个有福的,可她毕竟管着一家子吃吃喝喝,尤其过年忙,她不但要给几个儿媳妇派活,自己也常常忙得晕头转向。
无奈之下,无人照顾的姜锦鱼,被丢给了姜老头。
暖烘烘的屋里,姜老爷子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身后摆了个小摇篮,摇篮里卧着个裹成粽子的小女娃,爷孙两人还挺自在。
姜老头子难得舒舒服服抽着旱烟,时不时伸手摇一摇摇篮,摇篮里的姜锦鱼也乖得很,很少哼哼,大多时候都是呼呼大睡。
她倒是想抱阿爷的大腿,可惜还是个奶娃娃,又不能说话,干脆还是睡觉吧。
赶上姜老头子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抱一抱姜锦鱼,但大多时候,爷孙俩还是各顾各的。
几天下来,姜锦鱼不说,毕竟只是吃吃喝喝睡睡,没啥大感觉,姜老头子就不一样了。
姜老太一共给她生了四个孩子,都是抗打抗摔的儿子,他跟村里大多数做爹的一样,只管埋头种地,带娃的活儿都是交给家里媳妇的,偶尔儿子不听话了,就拎起棍子抽一顿,是个实打实的严父。
等孙子辈开始出生后,碍于他平日里冷硬的作风,也没哪个孙子孙女格外亲近他。可以说,小孙女绵绵是第一个亲近他的后辈,下意识的,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颇为受用的,对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孙女,也亲近了几分。
姜锦鱼尚且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吃吃喝喝睡睡,就成功刷了阿爷的好感度,成功从一个“没啥存在感的孙女”,变成了“白白净净挺乖的小娃娃”。
姜锦鱼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什么戳了一下脸蛋,她脸嫩,一下子就给戳疼了,扁扁嘴,睁开眼,就看见三个堂姐站在她的摇篮前。
对于这三个堂姐,姜锦鱼还是挺乐意和她们处好关系的,毕竟都是姐妹,大人之间有啥龃龉矛盾的,跟孩子们可没啥大关系。
出于这个心理,姜锦鱼冲堂姐们很友好的笑了笑。
姜锦鱼是个模样很周正的奶娃娃,白白净净的,这一个多月又被何氏喂养得很好,胖乎乎的,笑起来也格外的招人喜欢。
姜家二丫姜雅也跟着笑了,小心翼翼的说,“妹妹真好看。”
她也不过才五岁,与姜锦鱼的兄长姜宣同岁,前后脚出生,但养得极为胆小,说话都跟蚊虫似的,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听了她的话,一旁的姜大丫姜欢撇撇嘴,甩了甩小辫子,“有啥好看的,二丫,等会儿替我弄头发。”
说话的姜欢九岁,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正是知道爱美爱俏的时候,偏偏姜家条件也就一般,由不得她买首饰,只好翻来覆去编辫子了。
姜欢很快拉着姜雅走了,这两人一走,只剩下三堂姐姜慧了。姜慧跟姜欢是亲姐妹,今年四岁,生得一张圆圆脸,眉毛很淡,不算好看,但也不丑就是了。
姜慧扒着摇篮,整个人凑上来细看,姜锦鱼都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了,不知道这小丫头究竟在看啥。
“丑死了。”看够了的姜慧丢下这么一句,拍拍手跑开了。
姜锦鱼:……我哪里丑了?
乡下人一年到头不过什么节,所以过年便格外的重视。等姜家小厨房里炸过各色素丸子肉丸子,梁上挂着的腌肉也拿下来,用刷子就着热水刷了的时候,村里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上门来了。
上门不是为了其他,正是冲着姜锦鱼她阿爹姜仲行来的。
自从姜仲行中了童生之后,便担起了替全村人写春联的任务,这一写就是这么些年,从没有哪年落下过。
何氏在一边磨墨,姜仲行提笔落字,正红的纸上缓缓出现几行漂亮的毛笔字,上书,“一家和睦一家福,四季平安四季春”。
得了春联的乡亲连声道谢,带着春联心满意足走了,他身后排满了长队,都是来姜家求春联的。
就这样,姜锦鱼就坐在她阿奶姜老太怀里,看着阿爹给全村人家都写了串联,村民们都一脸感激抱着春联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夸一夸阿爹,简直是赞不绝口。
姜锦鱼看得震惊至极,万万没想到,自家阿爹居然是个这么能收买人心的人,三言两语就将村民们哄得眉开眼笑,还个个都觉得自家的春联是最好的。
这“左右逢源”的性格,不为官简直是可惜了!
到了夜里,姜锦鱼被她阿娘放到小摇床上。
阿爹姜仲行拿着个木铃铛逗她,阿娘就在背后替他按肩膀,有些心疼的说道,“也不必一日都写完的,你这几日不都在家里麽,这么急做什么?”
姜锦鱼知道她娘这是心疼她爹了,也跟着哼哼一声,颇为配合傻爹爹的逗弄,然后就听阿爹说道,“既然要做好事,那就把事给做好了,我若是让村里人明日再来,他们心中必定不悦,心里或许还觉得我看轻了他们。倒不如我辛苦些,一次性将门联都写好了,免得我一番好心,反倒被村里人误会了去。”
听了阿爹的回答,姜锦鱼再一次被她阿爹给狠狠震惊了一把,越发觉得,阿爹兴许读书不是顶厉害的,但若是做了官,还真不会比那些官家子弟差。
姜锦鱼吃吃睡睡,顺便拉着哥哥强行锻炼身体,日子过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大年三十了。
大年三十夜,一家子早早歇了下来,围着家里的饭桌坐好,连姜锦鱼都被她娘何氏抱在怀里。
桌上的菜比起寻常时候丰盛了许多,姜兴等孩子们吃的满嘴油光,就连最爱俏的姜欢都只顾得埋头吃,唯独姜锦鱼这个连牙都没长一颗的,只能饱饱眼福。
丰盛的年夜饭后,坐在主位上的姜老爷子就开始讲话了,“今年咱老姜家也顺顺利利的,老二家添了个闺女,老四的东家给他涨了月银,家里的田地收成也不错,老大和老三也肯吃苦,跟着我种地出了大力气。”
姜大郎和姜三郎都格外激动,红着脸搓手,“都是爹带的好。”
姜老爷子接着又说,“再是,有个事我说一下。老大家的虎娃开年就七岁了,你们夫妻俩有啥打算不?”
大儿媳孙氏倒是想说话呢,没开口,就被自家男人抢了个先,“都听爹跟娘的,我们没啥想法。”
孙氏一口气憋了下去,险些气得仰过去。
姜老爷子权当没看见大儿媳的神色,“嗯”了一句,“那行,你们既然没啥意见,那我就做主了。大郎,你二弟一从书院回来,就跟我商量了,你二弟的意思呢,虎娃还是要读书的,甭管读得好不好,总不能当个睁眼瞎,走出去都被人糊弄。等开了年,就让虎娃跟宣哥儿一起去镇上念书。”
姜大郎感动坏了,一口答应下来,“诶,二弟懂得多,我都听二弟的!”
原本还心有不甘的孙氏一听,立即满意了,虽说也想送自家虎娃去县里念书,但毕竟家里的情况也就那样,现在二弟家的宣哥儿也回镇上念书了,她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姜老爷子看了眼关系和睦的四个儿子,满意点点头,“你们娘有本事,给我生了你们四个,双溪村就数咱老姜家最有面子。你们兄弟们也得和和睦睦处着,都是一个爹娘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往后也得好好的。”
“嗯嗯,爹我们知道了。”兄弟四人皆点头答应下来。
姜老太见老头儿说完了,也开始给几个儿媳妇紧紧皮子了,板着个脸立规矩,“男人的事儿说完了,那我接着说几句。今年呢,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都辛苦了,一年操持下来,你们的功劳,我老婆子都记着,不会忘的。不过,有几句话,我该说还是得提一提。既然嫁进我们老姜家了,那就是我们老姜家的人了。一家人就得一条心过日子,力往一处使,才能把日子给过好了。”
孙氏等人也都恭恭敬敬答应,至于心里有没有什么小九九,就不得而知了。




重生之福气绵绵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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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姜二郎又要回县里念书,去年的秋闱成绩也公布了,如那老道士所言,这回姜二郎又未考中。
他自己有些泄气,家里人却都劝他,尤其是姜老太更是一口咬定,“老二,你就是去年运道不好!下回考试,你必定中得!”
何氏也私下劝慰相公,道,“相公,你不必丧气。你看你虽说是家里出钱念书的,可这么多年抄书、代人写信,非但没有给家里增加什么负担,还往回拿钱。宣哥儿马上就去镇上念书了,日后我空闲的时间更多,多做些绣花,补贴补贴家里。”
被家人劝慰鼓励,姜二郎又恢复了往常的沉稳,摇头道,“宛娘,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不会泄气的。我还想着让我们闺女做秀才女儿呢!”
被她娘抱在怀里的姜锦鱼闻言眯着眼睛一笑,噗噗吐了个口水泡泡,仿佛是在给她爹鼓励一样,萌萌的样子,看得姜二郎忍俊不禁,感觉浑身又充满了斗志。
因着宣哥儿和虎娃是头一回去镇上念书,姜二郎决定推迟行程,先把儿子和侄儿送到书院去,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放心。
去书院那天,姜老头子特意借了村里的牛车,还跟赶牛车的张老头儿塞了几十个大钱,让他送几人去镇上。
张老头儿和姜老太还有点拐来拐去的亲戚关系,一路上颇照顾几人,见何氏抱着孩子,说,“咋还带了这么小的娃儿?二郎,等会你可得让你媳妇小心着点,别吹着风了。”
姜二郎也是无奈,他本来不打算带上女儿的,偏偏今日女儿特别黏着他,一撒手就哭,他又实在不忍心见女儿哭成那样,只得让妻子带着女儿一块去了。
好在今日天气也好,没什么风,日头照的人暖暖的,一路摇摇晃晃,姜锦鱼眯着眼呼呼大睡,等到睁眼的时候,已经进了书院大门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哼哼了几句,何氏很快看她,轻轻点点女儿的小鼻子,“小坏蛋,非要跟着来,来了又睡大觉,小懒虫。等会儿娘去见院长夫人,你可得乖乖的,不许哭哭啼啼的,听到没?”
姜锦鱼心虚,又甜又乖,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何氏抱着孩子到了书院的后院,这里住着院长及几个夫子的家眷,一进门,就有婆子引着去见院长夫人。
院长夫人娘家姓王,人称王氏,不过她是谢院长的妻子,为表尊敬,大家伙儿都称呼她谢夫人,谢夫人年纪比何氏还要大了十来岁,生得微微有些丰腴,但皮肤很白净,脾气也很温和,听何氏自报家门,也丝毫没有轻视她农家出身,很客气地请她坐下。
女人之间的话题不多,何氏虽然是童生家的女儿,但也就是识字而已,什么诗词自然是谈不了的,说来说去,倒是只能说孩子。
谢夫人听何氏说,孩子是年前生的,一问日子,表情倒是有些变了,眉间露出点哀色来,道,“何夫人,能让我抱抱您家孩子麽?”
何氏自然没意见,谢夫人抱着姜锦鱼,细细看她眉眼,见她明亮澄澈的一对眸子,丁点儿也不怯地望着自己,虽知道这么大的孩子不认人,但还是忍不住心里觉得,这孩子与她实在有缘分。
而姜锦鱼呢,对谢夫人当然没什么一见如故之类的感情,不过是觉得,这是自家哥哥的师娘呢,她可得替哥哥争气。
谢夫人抱了一会儿,就把姜锦鱼还给何氏,一脸真心说道,“我觉得我与您家姑娘仿佛很有缘分似的,一见她便觉得面善,想同你家姑娘认个干亲。”
啊?何氏哪里想到谢夫人会这么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却见谢夫人又真心实意道,“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只是您有所不知,我先前有个小女儿,身子弱,没养住,与你家孩子正是同一天生的,看见您家孩子这般乖巧,身子骨也养得好,眼馋得紧。想来也是缘分,这才开了口,希望您不为难。”
何氏也看出谢夫人是个极出色的女子,没有坏心思,忙道,“不为难,不为难,只是家里大事小事一向由公婆和相公做主,这认干亲毕竟不是小事,我也不好随意应下。您这般喜爱我家孩子,我也是受宠若惊。”
其实,认干亲在乡下还是比较常见的,何氏也是做娘的人,对于谢夫人这般直白说出缘由,并没有藏着掖着,颇有好感。
谢夫人道,“是我着急了,这是大事,合该商量着来。”
安顿好宣哥儿和虎娃,交完束脩,姜二郎带着妻儿回双溪村,路上才听妻子说了谢夫人要认干亲一事,沉吟片刻,道,“若是如你所言,这谢夫人倒是个真性情之人。这干亲,倒不是认不得的。今日我见了谢院长,也是个极有才识的人,不愧为人师表之说。”
何氏也道,“谢夫人为人十分和气,听说也是个才女,今日听她说话,我只觉得如沐春风。绵绵若是认她这样的人做干娘,并不吃亏。”
姜二郎心里虽觉得可以,但嘴上却是说,“这事我知晓了,也不必着急。”
毕竟是谢夫人只是嘴上一说,她若是真的正式提出来,再答应也不迟。他也不是那等利用女儿的人,也还要看谢夫人是否诚心诚意结这门干亲。
姜二郎这么想,回家倒也没与家中众人说,结果第二日,谢院长就带着妻子王氏上门来了。
姜老太平日里是个再大咧咧不过的妇人,此时见了院长夫妇,也是颇有些局促,生怕招待不周,谢夫人却还摆出晚辈的姿态来,和和气气说道。
“老夫人,我们喝茶就行,您别忙活了,快坐下吧。我方才进门,瞧见您家院子里的树,抱臂粗,可是有好些年份了?”
姜老太见这院长夫人很和气,也不慌了,鼓起勇气接话,“这是我公公在世的时候种的,这么多年长得可好了,您别看它年份大,可如今还抱果咧。等六七月份结果了,我让虎娃跟宣哥儿给您送些。”
谢夫人笑得温婉,“那敢情好。这天热了,胃口就不好,还是这果子清甜爽口。”
话题一打开,姜老太也大气多了,姜二郎闻讯赶来的时候,姜老太还意犹未尽,邀请道,“今日就在这里用饭吧。”
姜二郎拱手打招呼,众人坐罢,姜老爷子等人也都入座了,谢院长这才提起了来意,说起了想与姜家结干亲,认姜锦鱼做干闺女的事情。
姜二郎和何氏是事先知道的,可姜家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听说,闻言都吓一跳。
谢夫人还在一边特别诚心说,“我一见您家孩子,便觉得喜欢得不行。我膝下也只有两个小子,闺女是没有的,若是认了干亲,必是把您家孩子当亲闺女宠着的。”
姜老头子受宠若惊,他毕竟是个乡下人,哪里见过谢院长夫妇这样有学识的人,还这般客客气气地要与自家结干亲,更是喜不自胜。
倒是姜老太反应快,很快拍手道,“这是好事啊,您与我家孙女有缘分,这是天意啊!我瞧着您也格外面善,原是老天爷定下了,咱们就是要做一家人的啊!”
众人都被姜老太夸张的语气逗笑了,谢夫人更是觉得今日上门是对的,她本来也是真心实意认干女儿的,但眼下看姜家人虽是乡下人,可是却是十分质朴好客的,干女儿的阿爹也是个读书人,瞧着不是什么没有礼数的人家,心里更是放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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