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去的老公在书里相遇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拾一
“我没有吃醋。”祁湛咳了咳,“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女生的醋也吃。”
“可我小心眼哎。”商陆背着手,认真说,“别说人,糯米糕的醋我都吃。”
“……”祁湛沉默几秒,“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商陆停住,好奇等着:“什么?”
“前天糯米糕不是赖在宠物店不愿回家,是我主动托管它一周。”
商陆不解:“为什么?”
祁湛耳垂开始发烫,他深吸口气,快速说:“你来找我只是想看糯米糕,我吃醋啊。”
“……”
商陆愣住,片刻,她弯弯唇角,轻轻说:“傻祁湛,我那是随口说的,我想见的,从来只有你呀。”
*
下午放学,苏美荷打电话过来说店里太忙,她晚饭直接在店里吃,让商陆不用等她。于是商陆在小区附近吃了碗牛肉粉。
吃完东西,商陆有些撑,在附近散步消食,中途路过花店,她进去挑了束洋桔梗,打算一会儿插到客厅空着的花瓶里。
散步散到八点,商陆见时间不早,慢悠悠往小区走。
回到家,苏美荷还没回来,房子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商陆正要开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一道身影从树后走出来,路灯拉长他的身影,倒映在商陆脚边。
商陆假装没看到,继续解锁。
咔嚓。
清脆一声,雕花铁门打开,商陆若无其事往里走,后面的人见她没有回头,不由加快脚步跑过来,在铁门关上之前,伸手挡住,冲着商陆喊了声:“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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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去的老公在书里相遇了 48、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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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简默目光灼灼望着商陆的背影。
他没有想过还能再次见到她,时隔五十年后, 再次见到他一生都无法忘怀, 永远珍藏在心底的, 深爱之人。
八岁前,祁默是二王府的庶出之孙,是父亲一夜风流的贱婢之子。
他出生就住在府中最偏远荒凉的院子,从未见过祖父和父亲,偶尔远远看遇见光鲜亮丽的兄长姐妹, 那也是要快快避开才行, 否则会被他们狠狠教训。
年幼时他不懂事, 在花园里见到母亲口中的大哥二哥, 激动兴奋不已, 双眼冒光奔过去唤“哥哥”, 他是多么想和他们一起玩啊,院子里只有母亲和讨厌他的丫鬟,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然而他没到二人跟前,就被两个小太监眼疾手快拎住,大哥祁晃捂着鼻子, 跳脚骂道:“小安子,别让这个野种过来, 臭死了臭死了,快撵出去!”
二哥祁善乌黑的大眼珠子在他身上打转,没有如同大哥一样嫌弃他,他制止小太监, 过来温柔拍拍他头:“你叫小默是吧?”
祁善一身绫罗白裘,脸蛋光洁干净,身上有着淡雅幽香。
入冬了,伺候祁默和母亲的丫鬟怕冷,已经许久没给他洗衣服,现在身上的棉袄灰扑扑的,隐隐有一股酸臭味。
那是祁默第一次知道他和哥哥们不同,只是究竟哪里不同,他小小的脑瓜尚不清楚。
他乖巧点头,童音清脆:“嗯!我叫祁默。”
“哦,祁默呀,好名字。”祁善温温柔柔一笑,“你想和哥哥们玩么?”
“嗯嗯!”他眼睛骤然溢彩,眼巴巴望着他的祁善。
“好呀,我娘给我做的香包掉进莲花池了,你帮我捡回来,我就带你玩。”祁善和小安子使使眼色,小安子立即心领神会,悄悄挪到莲花池边,解下腰包扔进去。
祁晃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他欢快拍着手,附和:“对对,你要是捡回二弟的香包,我们就带你玩!”
祁默回头,果然看见一个小小的香包飘在水面,他犹豫了,娘清醒的时候告诉过他,不许到水边玩。
“我……”他垂着头,摆手,“我娘不许……”
“呔!你是不是男子汉啊,你娘不许你就不敢啊?!软蛋!”祁晃见祁默不上套,气急发火,“滚滚滚,不要和你玩了!”
“大哥。”祁善对着祁晃摇摇头,祁晃“哼”了声,抱着双臂不说话了。
祁善从桌上拿了块荷花酥,弯身递给祁默:“嗯,不捡就不捡吧,大不了回头我被娘打一顿。你还没吃饭吧?荷花酥可好吃了,你带回去吃吧。”
打、打一顿?!
祁默前几日才被他娘用鞭子抽了一顿,背上隐隐作痛着。
每个月有几日,白日沉默寡言的娘会性情大变,血红着双眼骂他不争气,罚他赤条条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给她磕头,叫她“娘娘”,叫得不满意了,娘会用鞭子重重抽打他到晕厥。
二哥的娘也打他么?
祁默为难绞着手,二哥人那么好,要带他玩,还给他荷花酥,他悄悄瞥了眼荷花酥,最后抬头,绷着一张煞白的小脸:“二哥,我捡!”
他捡了枝枯枝,抓着莲花池畔的石雕,小心翼翼探出半截身子去捞荷包,冬天池子里的荷花和叶子都凋零了,水面浮着枯黄的叶子,荷包被叶子困住,倒是离岸边不远。
祁默手短短的,眼睛却亮亮的,他死死盯着漂浮在水面的荷包,激动得鼻头通红,要够到了,要抓到了,只差一点,他马上可以和哥哥们一起玩……
忽然祁默身后出现一道身影,他睥睨着祁默,仿佛在看一只臭虫,在树枝够到荷包的瞬间,他抬脚,毫不留情一脚踹向祁默后背。
噗通!
祁默刚惊喜回头,就如同破败的沙包般,飞进冰冷刺骨的冬日莲池里。
溅起的水花间,他看见了。
曾经和熙笑着的二哥站在岸边,冷冷盯着他,眼底是他在丫鬟太监脸上时时看见的,鄙夷。
祁善指尖捏碎夹着的荷花酥,扬手,碎成末的饼渣随着冷风飘进莲花池里,他薄薄的唇勾起,嗤笑一声:“贱婢之子,父亲都记不住的野种,胆敢喊我二哥,自不量力!”
祁默不懂,不懂什么叫自不量力,也不懂为什么二哥要踢他下水,他只是无助地抓紧漂着的荷包,本能扑腾着:“呜呜……救命……呜呜呜……救命……娘……娘……”
“哈哈,好,扑得好看!”祁晃拍着手,夸赞祁善,“二弟还是你聪明,真好玩!哈哈哈哈哈。”
祁善没有说话,他打了个哈欠:“呀,乏了,我回房休息了。”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一应丫鬟太监赶紧跟上,全程无人看莲池一眼。
祁善走了,祁晃待着也没有意思,他最后看了眼还在扑腾的祁默,撇撇嘴,蹦蹦跳跳也走了,明日太子大婚,娘在准备进宫恭贺的贺礼,别提多有趣了,他现在要去瞧瞧!
冰冷的水逐渐没过祁默的眼皮,他看着岸边的人一一走远,他不再叫了,眼皮不时往下耷拉。
他还是不懂。
为什么哥哥们不救他呢?
他明明,捡到二哥的荷包了呀。
祁默渐渐坠入黑暗。
恍惚间,他听到了“咚”一声,随后他被拥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是……娘的味道。他安心了,小手松开一直紧紧攥着的荷包,抱住了娘亲。
夜晚,偏僻的院落里不比幕天席地暖和多少,小小的人儿在床上缩成一团,不时冒着冷汗,女人四处求碳求不到,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解开衣袍,深夜进了后院一个帮工的屋里,换了一小包煤炭。
有了煤炭,床榻边总算有了些许暖意,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紧小人儿,见他身上逐渐回暖,她脸上总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她的儿子,才是最像王爷的,瞧这眉眼,和那夜看她的模样一模一样。
真俊俏呐。
噗通。
第二日,莲花池里捞起来一具女尸,直到尸身僵硬才被发现。而祁默醒来,空败破旧的院子里,再没有那个会坐在门槛痴痴望着远方的背影。
三年匆匆而逝。
祁默娘亲死后,更无人照顾他,只那丫鬟瞧着他委实可怜,到底良心未泯,每日至少会去给他领一餐冷饭。
只是这年祁默虽八岁,身形却犹如五岁稚童,两只黑溜溜,毫无感情的的大眼睛挂在瘦得不成形的脸上,经常盯着人不眨眼,看起来尤为骇人,因此丫鬟并不敢进院子,只每日定时将饭搁到门外的石阶。
那扇紧紧闭着的人,从未有人推开。
这日,从无人经过的院外倏地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祁默吓了大跳,他扔开啃了一半的面饼,一溜烟缩到院子里烂水缸后,抖成了筛子。
吱呀。
门轻轻推开,一只精致的缎面翘头鞋跨进门槛,她微微抬手,止住想跟着她进去的宫女太监,独自一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堆满了枯树叶,常年无人清理,散发着一股腐烂的酸味,来人走到院中,四处瞧了瞧,视线落在水缸不远处的那半块面饼。
不远处,水缸后面露出一小块衣角。
她缓缓走过去。
来了。
有人来了!
祁默怕得两条竹竿腿在打颤,他缩成一团,头深深埋在膝盖里。
窸窣。
窸窣。
来人停在水缸前,她俯视着那个瘦弱得不像的人的小孩,蹲下温声唤他:“祁默。”
昏暗的视线里,祁默看到了一双鞋,金线绣着两只凤凰,眼睛特别漂亮,他缓缓抬头,就看到了那双一生都不曾忘却的眼睛。
温柔,澄澈,没有丝毫嫌弃。
假的。
祁默想起祁善,那日他也是如同这般,用温和的笑容哄骗他。
他紧绷着背脊,像是随时准备战斗的小狮子,露出他并不锋利的獠牙。
“饿狠了吧。”来人眨眨眼,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变出块香香的桂花糕,递到他面前,“吃吧。”
果然是一样的。
她和祁善一模一样!
祁默眼底涌出血红,他猛地挥开桂花糕,低头,狠狠一口咬住她的手背,唇齿间,是甜腻的血腥味,他眼球往上瞪,死死盯着她。
咬死。
咬死这些坏人!
“太后!”屋外的侍卫见状,惊呼出声,纷纷拔刀冲进来,对准祁默,“大胆奴……”
“谁准你们进来?”她面色不变,任祁默咬着她手背不动,咬得她手血流如注,淡淡开口。“本宫说话,做不得数?”
此言一出,院子里瞬间静得只剩风声,所有侍卫齐刷刷跪地:“太后恕罪,属下不敢!”埋头大气都不敢出。
“出去。”她语气依旧淡淡的。
“遵旨!”领头侍卫悄悄擦了擦汗,被这个新晋太后骇得不轻,领着众侍卫悄无声息退回院外,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别怕。”女子另一只手摸摸祁默抖不停的头,“有皇祖母在,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皇祖母?
祁默愣住,他望着眼前笑盈盈的女子,不知为何,松了口。他满口都是血,怔怔重复:“皇、皇祖母?”
“对呀,你的皇祖母,而你以后就是——”商陆牵起他手,起身向众人一字一句宣布,“大,齐,新,皇。”
和死去的老公在书里相遇了 49、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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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商陆就像从天而降的神,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起初祁默是感激, 尊敬。
商陆说的话就是他的圣旨, 商陆做的事, 就是他学习的标杆,商陆要他做到的,他豁尽性命都会办到。
总之,商陆说的全对,不说的也对, 做对的对, 做错的也对。
直到十五岁那夜, 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年轻女子爬上他床, 试图解开他的裤袋。
恍惚中。
祁默以为商陆。
柔若无骨的手, 暖暖的香。他脸色潮红, 猛地翻身用力将女子扣在身下,杂乱无章扯着她单薄的衣衫,满室旖旎。
他嘴唇贴着女子温热的脸庞,呢喃着脱口而出:“陆……”
“皇上……”然而下一瞬,娇俏甜腻的声音拉他回现实, 他瞬间清醒,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
躺他身下的, 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含羞带怯,脸色酡红望着他,喉咙里发出甜腻腻的喘息。
恶心。
祁默忍不住反胃, 他当即大怒,一把掀翻女子在地,发出砰的巨声,幸而地面铺着厚实柔软的地毯,女子方没有受伤。
女子吓得不轻,粉红的全身霎时苍白,哆嗦着跪下请罪,头磕得闷声响:“奴婢罪该万死,皇上息怒。”
祁默下死劲擦着嘴,嘴里出现血腥味也不停,赤红双眼冲外喊:“来人!来人!”
屋外的太监宫女听见动静,立即鱼贯而入,太监总管瞧见屋内的情形,眼皮跳得厉害,当即吩咐小太监去召太医,然后冲上前跪下请罪:“皇上,全是老奴的错,您莫要气坏龙体。”
“拉她下去。“祁默眼神阴森冰冷,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嗜血的字,“凌迟!”
“不要啊皇上,皇上绕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了!”女子听到凌迟,眼前顿时一黑,惊慌乱叫,“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救命啊……”
“太皇太后到!”
这时屋外响起道尖细的嗓音,随后商陆走了进来。
商陆一到,众人皆松了口气。女子更是连滚带爬跪到商陆面前,哭着磕头:“太皇太后救命,太皇太后救命……”
商陆吩咐旁边的太监:“带她下去。”
女子被带下去,寝宫顿时安静下来,自从商陆出现,祁默便不敢看她。他、他为何会……
他哑着声音请安:“皇祖母。”
“不满意她,明日换个送来便是。”商陆皱眉,“如此小事你都如此沉不住气,本宫平时教的全忘了?”
什么?
祁默顿时如遭雷击,比起发现对商陆起了不该有,不能有的念头,他更无法接受,女子是商陆赐他的。
他手背青筋暴起:“她是……皇祖母您派……”
其实无需回答,能神不知鬼不觉进他寝宫,爬他龙床,没有商陆首肯,绝不可能。他并非排斥男欢女爱,甚至一直等待大婚那日。
大婚过后,他方能亲政。
然而刚才,他唤醒了他一直埋藏心底,不敢承认的,污秽不堪的肮脏心思。
八岁那年,自她牵起他手,带他走出黑暗那刻,从此他的眼里,心里,唯有她。
商陆。
他的皇祖母。
大齐皇朝,最尊荣的女人。
他爱,却也永远不敢爱,更放不下至高无上的皇权。因此亲政第二年,他为她送去了一杯鸩酒。
唯有她的死亡,方能固他江山,捍他皇权。唯有她的离开,才可埋藏他为天下人所不齿,为商陆所厌的肮脏心思。
只是最终,他还是低估了对她的爱。
福寿宫传来她死讯时,他无喜,亦无悲,他如商陆所培养那般,真正成了一个合格无情的帝王。
直到五十年后,他六十八岁微服下江南,街边瞧见那屉新鲜出锅的桂花糕。
他才知。
她的离去,原来从未带走他丝毫的爱恋。
一代帝王,抱着那屉桂花糕,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哭得如同八岁时,那个第一次遇见她的孩童。
当夜,祁默驾崩,举国哀悼。
*
祁默没奢望过死后还能再见商陆。
他穿进这本可笑的历史同人文,本以为会碰到一个披着商陆皮囊,内里却愚笨庸俗的笑话。
不想,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眷念的影子。
她淡漠的眼神,她恼怒时,会不由自住曲着手指叩桌的小动作,全部与他记忆里的皇祖母重合,更让他怀疑她身份的,是她对祁湛的态度。
他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皇祖父。
只下着雪的冬日,偶尔商陆会抱着那件她从不让人碰的玄色狐毛大氅,在梅林那棵腊梅树待上一整天,他看着好奇,忍不住问:“皇祖母,你在树上做什么?”
那时商陆总是笑得最开心,最好看的,她拍拍他头:“皇祖母啊,在想念一个人。”
“谁?”
“一个。”商陆微微仰头,嘴边的笑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他知道,他有多爱慕商陆,商陆就有多在意祁湛。
于是,他随身备好鸡蛋饮料。
开始他还是不敢赌,他输不起,也怕输。只是今早,他还是没控制下注,庆幸,他赢了。
他的皇祖母,回来了。
简默追上前,颤抖着声音喊:“皇祖母。”
*
商陆回头,斑驳的路灯下,她看到简默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水光。
她转身,不疾不徐走向他。
简默一动不敢动。
一步。
两步。
三步。
……
商陆走到简默面前停住,她望着他脸,抬手。
啪。
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安静的院子。
商陆面无表情:“这一掌,是你胆敢赐我鸩酒。”
啪。
又一巴掌。
简默的脸歪到左边,商陆依旧面无表情:“这一掌,是你胆敢用鸡蛋试探我,祁默,你胆子越发大了。”
她是在简默解释鸡蛋饮料时发现的端倪。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她能穿书,其他人亦能,没什么奇怪。且她是对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寒了心,可若没有他,她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祁湛。
这下两巴掌,扯平。
闻言简默肩膀微微耸动,一滴晶莹的泪从黑暗中滑过。
他在哭。
商陆看见了,皱眉:“不过两巴掌,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你。何况你用鸡蛋试探我,我难受一早上,你有什么好委屈?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你……”
“皇祖母。”下一刻,简默抱住商陆,明明比商陆高出半个头,他还是如同幼时那般,将头搁在她肩膀,安心闭上眼,撒娇道,“默儿,好想你啊。”
商陆:“……”
和死去的老公在书里相遇了 5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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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商陆手臂瞬间爬满一片鸡皮疙瘩。
她抬手,食指抵到简默额头, 指尖用力, 一指将简默推开, 她满脸写着嫌弃:“你,什么时候死的?”
她这话问得突兀,简默却也马上乖顺回:“68。”
商陆更嫌弃了:“68岁的老头,撒什么娇?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说完,摆摆手, “没其他事你走吧。”
简默不想走。
他以为他说出他是祁默, 商陆会有一堆问题问他, 比如他当初为何要杀她, 比如她死后的大齐, 比如他何时穿进这本书, 比如他何时认出她。
然而他的皇祖母就是皇祖母,在她心目中唯有祁湛,其他任何事,任何人,皆不在她关心, 考虑范畴。
简默长睫低垂,掩盖住眼里的失落, 沉默一瞬,他小声哀求:“皇祖母,我有些渴,能进去喝杯水吗?”
“渴喝饮料啊。”商陆嘴角勾了勾, “你不是随身带有鸡蛋高蛋白营养饮料?”
商陆嘲讽起人向来不留情面。
当年温蓉下嫁摄政王祁止山,祁止山进宫谢恩,绕是当时祁止山大权在握,权倾朝野,商陆到底是气不过他强娶兄嫂,仍是当众嘲他不知廉耻。
祁止山再位高权重,她更是人上之人,大齐的太皇太后,嘲他就嘲他,他敢如何?
提到鸡蛋,简默自知理亏,再不敢多言,他垂头:“那我先回去了,皇祖母你保重身体,明天见。”
商陆听得出简默语气里的失落,换以往,哪怕是前一分钟,她都随他失落,可一分钟之前,简默说他68岁死的。
所以。
简默现在其实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商陆难得纠结了,她看着简默有些佝偻的背影,在他快出苏家花园时,还是出声解释:“并非是赶你,只是你现在是明星,周围都是记者。”
简默瞬间精神,他明白了,皇祖母最厌烦喧闹,每次宫中宴会,不是必须出席的,她绝不出现。
更何况现代这些狗皮膏药一样的狗仔,如果拍到几张照片,不知会写成什么八卦绯闻,将商陆卷入风口浪尖。
简默回头,漆黑的眼眸亮若繁星:“我明白,是默儿考虑欠妥,下次不会再犯了。”
“……”
商陆嘴巴微张,忍了忍,还是开口:“以后不要自称默儿了。”
“啊?”简默愣住。
“你都68了。”商陆认真道,“这样自称,真的好恶寒。”
简默:“……”
*
苏美荷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半。
商陆刚喝完羊奶,玄关就传来开门声,她放下杯子过去,苏美荷正好提着几个面包进来。现在每天都要揉面做糕点,苏美荷再没穿得像以前一样浮夸奢华,不再戴满满的首饰,只脖颈还留着条钻石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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