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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贵(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珍珠令
含章殿殿门处, 太监洪敬和丁姑姑见殿内毫无动静, 焦急不已, 但又不敢进去催, 只能期盼两位主子快些醒来。
终于, 殿内被推开。
闻擎披着鹤氅,眼底皆是餍足,神情难得的温和,“宣褚鲛,让他在侧殿候着。”
洪敬领命,即刻命小太监出宫宣召褚鲛。丁姑姑候在门边,犹豫再三,还是道:“陛下,祭祖的时辰将至。”
闻擎闻言,鹰眸环视,扫了一圈冰雪晶莹的宫殿,敛眉道:“朕知道了,一盏茶后,进殿伺候。”
丁姑姑当即福礼,“喏。”
闻擎转身进殿,自床侧取出一罐药膏。
昨夜上药时,虞华绮伤得很惨烈,他担心虞华绮伤口未痊愈,动作轻缓地掀开龙凤缂丝金团喜字纹锦被,重新检查一番,并给补涂了药膏。
虞华绮睡得迷迷糊糊的,忽而感觉有蚂蚁在咬自己,咬得自己又疼又痒,难耐地抽噎着,睁开朦胧睡眼,却正好看见,闻擎在打着旋儿地上药。
她尚未从昨夜的征伐中回过神来,见闻擎俯首在床中央,吓得举起绛色喜相逢双喜软枕,拍打闻擎手臂,“你做什么!”
闻擎始料未及,被拍得手臂一歪,指腹药膏尽数糊在虞华绮腰间。
他看着虞华绮惊魂未定的模样,忍住眼底笑意,用巾帕拭去她腰间多余的药膏,“我在上药。”
虞华绮盯着他,看了好几瞬,待终于确定,没有任何危机时,才丢弃喜枕,软软卧倒在床。她浑身像被碾过似的,无处不酸疼,刚刚起得急,扯到了腰背筋肉,愈发痛得厉害。
虞华绮控诉地看着闻擎,“闻擎哥哥,你太过分了。”
闻擎接受指控,从善如流地承认,“我真过分。”顺道帮她涂抹好最后一层药膏。
虞华绮敏感,忍着喉咙间甜腻的低吟,看闻擎十分不顺眼。
凭什么她凄凄惨惨,闻擎却生龙活虎?
闻擎见她别扭,将她连人带被拥进怀中,喂了盏温热蜜水,等她雪白的面庞染上几缕绯色,才温声哄道:“阿娇起来换衣裳好不好?我们该前往太庙祭祖了。”
虞华绮在他面前惯来任性,何况如今身子正难受,“不去!我哪里都疼,都怪你!”
闻擎怜惜她,丝毫不提昨夜自己那般失控,有她撩拨太过的原因在,“是,都怪我。阿娇大人大量,别同我一般见识,可好?”
虞华绮浑身不适,连坐都坐不稳,恼地直瞪闻擎,“昨儿我都说了,不要不要,你偏不听。如今我这般……还怎么去祖庙?”
她虽别扭,但也知道,祖宗规矩不能轻易违逆,帝后婚礼次日,必须去太庙祭祖。
一盏茶的时间已到,丁姑姑领着两列宫女,进殿服侍。
闻擎将虞华绮横抱下床,安抚道:“无事,我已安排妥当,不会累着阿娇的。”
虞华绮轻飘飘哼了声,见他一副胸有定见的模样,靠在他怀里,没有再说什么。
她浑身不适,除了闻擎,看谁都不顺眼,还不许宫女们服侍。闻擎只一味纵着,亲自伺候了她梳洗,又抱她坐在妆镜前。
虞华绮面对镜子,才知晓,自己的下颌竟有一处瘢痕。
她俏脸莹白,比凛冬新降的雪还润洁几分,艳红的瘢痕兀然出现,颇显淫/靡。
娇贵的皇后娘娘羞得紧咬贝齿,嗔道:“闻擎!”
天子名讳,不可直呼,侍立两侧的宫女立刻跪倒,吓得两股战战。
闻擎丝毫没有怒意,回想起昨夜疯狂,反倒有些心虚,亲取了药膏,给虞华绮涂抹。
可惜,再奇效的药膏,也无法于几息之间,消除瘢痕。
虞华绮看着镜中自己,愈发羞恼,用脂粉遮掩许久,才勉强遮住瘢痕的艳靡颜色。
待梳洗打扮停当,她喝着闻擎喂的粥,却突然咬着银匙不松嘴,死活不肯出门。
闻擎哄了许久,她才道:“那瘢痕遮盖不全,还是能看见,稍后祭祖,被旁人看见了怎么办?”
趁势,闻擎取出银匙,答道:“阿娇别怕,无人敢随意注视帝后。”
虞华绮还是担心,“万一呢。”
闻擎轻吻她的丹唇,抱着她往外走,“没有万一。”
虞华绮桃花眸闪啊闪,嗔道:“若有万一,我便说是你昨夜揍的。”
闻擎见她心情不错,还有精力胡搅蛮缠,反而放心了些,“好,届时阿娇喜欢如何说,就如何说。”
皇后吉服繁重,虞华绮又腰酸腿软,实在无力支撑。
故而,阖宫奴婢一齐看着,皇帝亲手将皇后抱上辇轿。
凤辇空荡荡的,帝后同乘龙辇,共赴太庙。
闻擎拥着虞华绮,一路给她按摩后腰,“如此可舒服?”
虞华绮觉得舒服,却又不肯承认,眼神复杂地看着闻擎。
昨日以前,她看闻擎,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佳偶,是心间眷恋深爱的郎君。昨日以后,她再看闻擎,只觉他是个怀揣凶器的禽兽!
想到此处,她回忆起昨夜的恶战,凶巴巴横了闻擎一眼:禽兽不如!
虞华绮自以为很凶,但她春情未褪,眼角眉梢都是媚意,那一眼,直勾得闻擎下/腹一紧。
闻擎不敢妄动,只是俯首,狠狠掠夺着她的朱唇。
虞华绮从前并不知亲吻也分荤素,缱/绻爱怜与情/欲侵略是截然不同的滋味,此刻闻擎的吻明明就是……
她推开闻擎,端正坐好,不肯再靠在他胸前,唯恐引火烧身。
可惜她腰肢酸乏,未几,便支撑不住端正的坐姿。
闻擎摇头,扶着她的腰,将她揽回自己怀中。
虞华绮顺势靠好,舒服地弯着眉眼,口舌间却寸步不让,“皇后须得端庄雅重,怎能这般没有姿态?”
闻擎给她揉捏酸胀的右臂,“没姿态算什么?依我说,从古至今,再未有如阿娇这般,时时刻刻忤逆君心的皇后,才是真的。”
虞华绮毫不心虚,质问道:“你不喜欢?”
闻擎换了她的右手揉捏,颔首道:“喜欢,阿娇做什么我都喜欢。”
虞华绮得意,忍着唇角灿烂的笑意,啐道:“昏君!”
谈笑间,太庙已至。
闻擎借着雪虐风饕,皇后柔弱为由,将虞华绮打横抱起,一路抱进太庙。待祭祀完毕,他又抱着虞华绮出来。
此举虽不合规矩,但皇帝执意如此,亦无人敢多言,至多在背地里议论一句,皇帝宠溺皇后过度。
按理来说,帝后大婚翌日,于太庙祭祀后,应当前往皇太后处朝见。
如今皇太后已随先皇而去,太皇太后又病重,闻擎便直接带虞华绮回了昭阳宫。
虞华绮昨儿被折腾半宿,今晨虽未曾劳累着,但出门一趟,终究还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在回宫半途,便躺在闻擎怀中睡着了。
闻擎帮她揉着酸胀的后腰,无声叹气。
天微明时,他到后殿瞧过,那里何止一间暖室,虞华绮心思“别致”,命人共布置了八间,一间比一间不堪入目。也不知是谁教得她这般胆大,竟敢在其中一间暖室,四墙贴满水银镜。
这是养在深闺,尊贵纯真的姑娘能做出的事?
虞华绮靠在闻擎怀里,委屈呢喃,“疼。”
闻擎立刻回神,安抚道:“我揉得轻些,阿娇好乖,很快便不疼了。”简直毫无原则可言。
很快,龙辇回到昭阳宫。
含章殿内暖意盎然,闻擎替虞华绮除去繁复吉服,待她睡熟,命洪敬传候在侧殿的褚鲛过来。
洪敬刚出殿门,收到一则消息,立刻去而复返,低声禀报道:“陛下。”
他神情焦急,似有重要事情要禀报,闻擎瞥他一眼,示意他虽自己往紫檀边百子千孙石榴图湘绣围屏后去。
“何事?”
洪敬明白,皇帝此举,是怕惊扰皇后安睡,便将声音放得更低,“寿安宫传出消息,太皇太后质问侍卫,为何您与皇后娘娘还不曾去朝见。”
闻擎闻言,眉眼霎时沉冷。
太皇太后历经多朝,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先前妄图将手伸到虞华绮身上,是因为错估了虞华绮在他心里的份量,而今时今日,太皇太后还敢突然发难,背后必然有所倚仗。
何况寿安宫外,他的人并非废物,寻常无故,绝不会传递出太皇太后的消息。
果然,洪敬又道:“奴才收到消息后,原想着,此时风雪正盛,皇后娘娘柔弱,禁不得奔波,反正消息传不出宫闱,简单压下也无妨。可太皇太后以死相逼,非要您与皇后娘娘前去朝见,还,还……”
闻擎神情冷凝,透着萧肃杀意,“说。”
“太皇太后还说,陛下新婚燕尔,定不愿宫中出现丧事。否则传扬出去,百姓不知情,还以为皇后娘娘是不详之人,甫一进宫,便克死了太皇太后。”
洪敬说得心惊胆战,说完,立刻跪伏在地,“奴才万死!皇后娘娘洪福齐天。”
突然,“当啷”一声,玉瓷碎裂声响起。
闻擎霎时收敛怒意,自围屏后,向玉瓷碎裂声音响起处,也就是虞华绮处疾步而去。
暖炉躺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炉耳坠着的红玉锦鲤,也摔作几瓣,而虞华绮躺在床沿,摇摇欲坠。
她浑身疲乏酸疼,睡得难受,翻来覆去的,不慎挥落暖炉,被暖炉摔碎的声响吵到,正委屈地蹙着翠眉,软软嘤咛。
闻擎上前,将她抱到床内侧,给她盖好锦被,低声哄着。
围屏后,洪敬跪着,听到静谧殿内窸窣的动静,亦听到间或夹杂着的皇帝诱哄声,良久,终于等到皇帝让他起身,跟着前往寿安宫。
闻擎准备去趟寿安宫,亲自看看太皇太后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并未按太皇太后的意思,唤醒熟睡的虞华绮,让她在冰天雪地里,做那劳什子朝见。
他行至殿外,示意丁姑姑和巧杏进去,将遍地狼藉收拾干净,并道:“仔细伺候着,皇后娘娘若有何事,即刻遣人禀报朕。”,,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美人娇贵(重生) 80、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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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飞檐斗拱, 华丽依旧, 琉璃金瓦覆着白雪,被暖融融日光一照, 愈发晶灿辉煌。可寂静沉肃的氛围, 却使得这座宫殿同其主人一般,显出垂垂暮意。
苹泽殿内燃着地龙,温暖舒适,但太皇太后似乎经不住严冬酷雪的侵袭,仍披着洁白狐裘。
她精神不错,靠着缎绣灵仙祝寿纹迎手,缓缓拨动指间佛珠, 看向给自己请安的闻擎, “皇后呢?”
闻擎敷衍道:“雨雪刚停, 天寒地冻的,皇后柔弱,奔波不得。朕想着, 皇后若受了寒气,皇祖母定然也会心疼,便让她在昭阳宫歇着。”
虽然太皇太后曾疼爱过虞华绮,但那是在不涉及利益时, 随便疼爱疼爱。如今她被困寿安宫, 主要是因为虞华绮,她如何还能存疼爱之心?
何况帝后大婚,朝见乃祖宗规矩, 虞华绮连朝见都不至,显然丝毫没把她太皇太后放在眼里,她自然更加不悦。
“皇帝也宠溺太过了,历任皇后,谁不是这般过来的?凛冬严寒,酷夏暑热,春日湿冷,秋际萧肃,一年四季皆有难处,难道只因天气不好,便可纵着皇后不遵祖宗规矩?”
闻擎神情冷淡,丝毫不以为意,“皇祖母魔障了,所谓规矩,乃天子制定,朕说皇后柔弱,不必朝见,她就不必朝见。”
太皇太后攥紧了佛珠串,“皇帝,你以为纵得她逍遥自在,就是爱她?皇后乃一国之母,大婚翌日未行朝见礼,代表她没有受到哀家的认可,传扬出去,天下人定会以为,皇室不看重她。”
闻擎没工夫同太皇太后绕弯子,见其废话无数,迟迟不肯开门见山,敛眉道:“皇祖母说的,都是空话。只要朕看重皇后,天下人就会认为,皇室看重皇后。何况皇后去过太庙,已受到皇室全部祖先的认可。至于您,原也并非什么重要人物,您的认可无足轻重。”
再说,世人皆知,帝后成婚翌日,未曾前往寿安宫朝见,是因为太皇太后“病重”,而与皇后毫无关系。
闻擎处事滴水不漏,太皇太后却被气得心梗。
她优享了半辈子的尊荣,如曾受过如此轻蔑?
帝后夫妇风雪里可以去太庙祭祀,却不能来给她朝见,这是什么道理?
太皇太后怒意高涨,死死掐紧佛珠。珠身万字纹凹凸不平,嵌进她指腹间,痛得她冷冷一笑:幸好自己留了一手,否则真叫闻擎玩弄于掌心了。
“哀家今日请皇帝来,是想问问皇帝,明年开春,选秀之事,皇帝有何打算?”
闻擎早已料到,太皇太后见自己,最终目的是为了宋家。他的神色疏离冷峻,不甚诚挚道:“父皇驾崩,朕哀痛万分,三年之内,绝不会选秀。”
他说得冠冕堂皇,太皇太后斥道:“荒唐!哪有这样的事?皇帝后宫空虚,自然应选秀,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闻擎颔首,“故而,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如朕至诚至孝。”
太皇太后噎住,见闻擎泰然自若,毫不心虚,因他的不要脸而震惊不已。
闻擎见太皇太后久久无言,不再耐烦同她说话,直截了当道:“您闲来无事,好好保养身体即可,不必指望用自戕,来损害皇后名誉。即便您此刻薨了,朕秘不发丧,又有谁会知晓?只怕拖个几年,届时您被裹了草席扔在乱葬岗,而替您活着的“影子”却能入皇陵,陪伴皇祖父长眠。”
他这是明目张胆地威胁,太皇太后被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扬唇,鼻翼两侧显出深深的刻薄纹路,“闻擎,你不必得意!你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得哪天,就如梦幻泡影般消逝了。昔日先帝最宠爱懿王,懿王亦是唯一有过储君地位的皇子,其次是荣王,荣王曾舍身救过先帝。论长幼,论嫡庶,论荣宠,论功劳,都轮不上你。”
闻擎冷嗤:“哪又如何?先帝已逝,懿王亦被荣王这个贼子杀害,他们都死了,朕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太皇太后闻言,重新拨动佛珠,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哦,是么?可哀家这里,却有一封先帝‘名正言顺’的遗诏。”
闻擎心里清楚,太皇太后突然发难,必有后手,却没料到,她会有先帝遗诏,还是关乎皇位继承的。
他容色转阴,凌厉威严的帝王气势愈盛。
太皇太后拨动佛珠的速度逐渐转快,“皇帝不问问,遗诏的内容么?”
闻擎没问,他甚至连口都不曾开,仅阴鸷地俯视着太皇太后,等太皇太后主动开口。
太皇太后虽有遗诏,却并不占上风,她等了许久,等不到闻擎开口,只能强忍着气,道:“先帝宠爱懿王,却更宠爱贵太妃。当时贵太妃有孕,恰逢懿王被贬为庶人,先帝曾写过一封圣旨,要立贵太妃腹中龙胎为储君,继承大业。此事,仅先帝与哀家知晓。”
闻擎心念微动,时至今日,太皇太后才复提此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贵太妃腹中,有着先帝的遗腹子。
太皇太后知晓,此言一出,闻擎便不能再掌控全局,因此笑道:“你将贵太妃送往皇陵,却是方便了哀家。贵太妃有孕三月余,胎象稳固,已被宋家暗中保护起来。”
闻擎不动声色,轻蔑道:“贵太妃怀的,仅是个不知男女的胎儿,能否顺利诞生,亦未可知。太皇太后凭此,便想向朕叫板,未免草率。”
太皇太后笑得愈发开怀,“哀家说贵太妃怀的是男胎,那贵太妃怀的就是男胎。闻擎,朝中未必人人都服你,你猜猜,若男胎诞生,哀家又拿出先帝遗诏,会发生何事?那贵太妃的母家靖国公府,可与宋家不同,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届时,定会举全力,簇拥新帝上位。”
当初闻擎将贵太妃送往皇陵,靖国公府没有反对,一是因为贵太妃乃庶女,不得疼惜,二是因为靖国公府预备送嫡女入宫为妃,再续荣耀,不愿为此得罪皇帝。
但若贵太妃有先帝遗腹子,还有先帝遗诏,事情就不同了。
靖国公府但凡有点野心,就定会选择做幼帝的母族,凭此权倾朝野。
闻擎对此并不担心,先不论靖国公府是否真有能力推翻他,单论太皇太后,就不会轻易交出先帝遗诏。
先帝遗诏一出,即便靖国公府成功迎幼帝继位,那得势的也是庄氏一族,宋氏占不到半分便宜。
“皇祖母,您若真想扶持贵太妃腹中龙胎,便不会选在今日,告诉朕此事。”
太皇太后见闻擎通透,颔首承认道:“哀家的确没有决定好,是否要扶持贵太妃之子。今日请皇帝来,只是想要皇帝知道,你想坐稳皇位,就必须尊重哀家,必须让哀家满意。”
闻擎乃天子,君临天下,乍然被人如此威胁,薄唇收敛,眼底皆是深深浅浅的杀意。
太皇太后忍着胆战,警告道:“哀家虽困在皇宫里,但遗诏和贵太妃却是自由的,若哀家出事,遗诏和贵太妃会立刻出现,直逼皇帝的龙椅。”
闻擎倏而笑了,眼底杀意皆化为无形威怒,“皇祖母也太看轻朕了,即便朕杀了皇祖母,他们此刻立即回宫,又能如何?怀胎难产,母子俱亡的实例难道少见?若他们隐忍不发,待男胎诞生后再回宫,那最后吃肉的也是靖国公府,与皇祖母的宋家何干?”
他突然提及宋家,戳中了太皇太后的软肋。
太皇太后脸色难看,但还是坚持道:“无论如何,只要遗诏在,你的皇位永远不能稳固。”
闻擎仿佛被说动了,沉吟半晌,道:“皇祖母想用先帝遗诏,换什么条件?”
太皇太后见闻擎松口,拨弄佛珠的手顿住。
“哀家要皇帝保宋氏百年荣光。”
闻擎低嗤,似乎在嘲笑太皇太后的异想天开,“宋家一群酒囊饭袋,还想要百年荣光?十年之内,不败光所有家业,便实属难得。”
太皇太后虽对自家情况心知肚明,但陡然被嘲讽,依旧挂不住脸面,勉强道:“所以哀家请皇帝来,就是想问一问皇帝,明年开春选妃,预备纳几个宋家女儿。”
她话音刚落,闻擎忽而回忆起,前次寿安宫发生的事。他顿时了悟,当时太皇太后困住虞华绮,是想借此行何事。
他看着太皇太后,目光深邃冷厉,“哦?”
太皇太后不解其意,只能咬咬牙,把话说完,“宋家姑娘,皆是文静乖巧的性子,皇帝只需给她们封个妃位或是嫔位,让她们诞下一儿半女,如此,哀家便能安心合眼,将遗诏带入黄土。此外,她们绝不敢威胁中宫皇后与嫡子的地位,皇帝尽可放心。”
闻擎薄唇轻启,“朕记得,宋家这辈已经没有嫡女,皇祖母说的,可是那堆庶女?”
太皇太后亦知庶女身份低微,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庶女低微,不敢生僭越之心,不会存害人之意,才能与皇后和睦共处。”
她知道,闻擎定会答应,毕竟以闻擎的实力,一时尚铲除不了靖国公府,而皇太妃和遗诏的下落,闻擎一时三刻,也难以寻到。
闻擎看着太皇太后胸有成竹的模样,冰冷地扬起唇角,命令道:“太皇太后病中寂寞,传召宋氏庶女,入宫陪伴。”
他虽没有立刻封妃,但将人传召入宫,已经是松动的先兆。
太皇太后没有逼得太紧,她有把握,只要闻擎寻不到贵太妃和遗诏的下落,不出几日,定会回到寿安宫,答应册封宋女为妃。
“再有半月,便是年节了,彼时封妃,吉祥喜庆,皇帝觉得如何?”
闻擎眸光若刃,“朕觉得很妥当。”
言毕,转身离去。
昭阳宫,含章殿。
虞华绮酣梦方醒,宣了褚鲛进殿,给自己请脉。
“皇后娘娘无甚大碍,臣开几剂补药,辅以药膳,几日内便可复元。”
闻擎回来时,恰好赶上褚鲛请完脉,他瞬间收到褚鲛看禽兽般的眼神,“陛下血气方刚,可皇后娘娘体弱,禁不得折腾,这几日,陛下还是收敛些为好。”
褚鲛说得直白,亦说得理直气壮。
他虽瞧着性情古怪,但在掌权者面前,却极会讨好,也极知道分寸。譬如此时,指责皇帝看似是大逆不道,但皇帝最宠爱皇后,因此,皇帝非但不会怪罪他,还会赏他。
果然,闻擎毫无怒意,看着虞华绮的目光,反有几分愧疚。
虞华绮原该与褚鲛统一战线,共同谴责闻擎的禽兽行径的,但她见闻擎低落,顿时心生不悦,凛声朝褚鲛道:“你先退下。”
褚鲛万万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拍错马屁,怔了一瞬,赶紧退出含章殿。
闻擎见状,眼角眉梢蕴着笑意,陪虞华绮说了会话,扶她起来用午膳。
虞华绮尝着奶白的鲫鱼汤,好奇道:“闻擎哥哥,太皇太后请你去寿安宫,所为何事?可是苛责我早晨没去朝见?”
闻擎担心影响她的食欲,没有立刻回答,待她用完饭,开始喝乳酪,才将事情一一道出。
虞华绮听着,只觉得乳酪都不香了,蹙着黛眉,搁下瓷勺。
闻擎舀了勺乳酪,边喂边哄,“我应承太皇太后,只是缓兵之计,为了稳住她,绝不会真纳妃妾。半个月很久,足够我寻出遗诏和贵太妃的下落了。”
遗诏或是皇太妃的龙胎,只要毁去一样,便可高枕无忧。
虞华绮仍忧虑,“太皇太后历经多朝,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势力,万一你没寻到,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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