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贵(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珍珠令
抹完,发现面前的齐王脸色黑沉。
虞华绮忍住心里的别扭,赶紧道歉。
道完歉,不知道为何,齐王的脸色更黑了。
美人娇贵(重生) 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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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华绮不明所以,却没有心思深究。
她回头,原是想说出自己的发现,“王爷,此处灌木众多,可我摔下去前,几乎从未在附近见到灌木。这些灌木,会不会和迷阵有关?”
她骑在马上,离闻擎很近。闻擎鼻尖尽是甜腻腻的香味。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往左偏了偏头。
却恰好看见了怪异之处。
虞华绮顺着闻擎的视线看去,娆丽的桃花眼顿时睁大:怎么会这样?
他们方才明明是从那个位置骑马上坡的,现在再看那里,景物却已经完全两样了。
闻擎心中对这个阵多了几分猜测。
恐怕他们眼里看到的,脚下踏着的,和他们心里以为的,全都不一样。
他们以为自己在往虞华绮说的方向走,虞华绮以为自己在沿直线跑。其实都不然。
只有虞华绮不慎从山坡滚落,那才真是两眼一闭,滚出了直线。所以她是误打误撞,出了迷阵。
这个阵似乎并无伤人之意,只是想困住人,不让外人进来,也不让误入其中的人出去。
如此玄妙,不像是那几个盗窃军饷的贼子的手笔。
闻擎向隐匿林间的暗卫比了个手势,未几,空中飞来一只通体乌黑,泛着幽蓝光辉的鸟。
说这鸟像乌鸦,却也不像,它的尾羽比乌鸦纤长优雅,双瞳亦极亮极灵活。
在天空盘旋了三圈后,它落在了闻擎的中指指背上。
虞华绮疑惑,“王爷,这是什么鸟?”
闻擎动了动中指,让鸟重新飞回高空。
“此鸟名唤灵绶鸟,能识别颜色和气味,还能领路。人会迷失于林间,鸟却不会,它在空中,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虞华绮未曾听说过这样神奇的鸟,但这确实是一个办法,“那我们快走吧。”
于是一行人跟着灵绶鸟,开始歪七扭八地走。
有时在原地打转,有时刚走十余步路,就立刻转身折返。总之走得十分诡异。
山路愈发崎岖,骑着马几乎寸步难行。于是众人将马捆在树边,下马步行。
灵绶鸟领路,前进的路径和虞华绮逃出的路径毫不重合。许久,虞华绮都未曾在途中见到一株自己做过记号的树。
好在灵绶鸟指的路没有错。
一段时间后,众人在林间,看见了个冒尖的塔了怕,闻擎会让自己在外面等。
等待太煎熬了,若卫敏真的在里面,她只想早些见到卫敏。
“我不怕。您让我一起进去吧。”
闻擎颔首。
她不怕最好,此处危机四伏,他不想让她随意离开自己的视线。
美人娇贵(重生) 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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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中近乎全黑,即使前方有人举着火把,光芒也有限。
虞华绮的脚扭伤之后,走了太多路,方才又不肯休息,此刻走在安静黑暗的密道里,细密的疼痛慢慢沿着脚跟蔓延出来。
她抿着唇,没有出声。
密道尽头,是一间极大,极开阔的密室,里面堆了百余个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果然是丢失的军饷。
闻擎下令,命所有人集结,清点军饷,查看是否完好。
他调来的三千精兵很快就能抵达,到时让人把这些军饷从山上运出便是。
“咦?”
蓝衣少年凌厦在巡视时,发现了异常。
这些木箱放在密室里,大约已经有一段时日,上面俱都积了薄薄一层灰。可是有一处,那里的木箱格外干净些。
凌厦挪开那几个箱子,整间黑漆漆的密室突然亮堂起来。
原来,这几个木箱的背后,掩盖着一个一人高的山洞,洞外是空旷山谷。
“我说那密道怎么灰扑扑,不像有人经常行走的样子。”凌厦抱臂,吹了个口哨,“原来偷军饷的贼是从这里进出的。”
闻擎拨了一半人手,去空谷搜查。
卫敏不在密室里,有可能是被贼人带到空谷中躲藏了。
不久后,三千精兵上山,军饷清点的速度加快。同时,闻擎收到暗卫调查的结果:卫敏无事,已被贺家嫡次子救出。
他将卫敏安好,已经归家的消息告诉虞华绮,虞华绮笑逐颜开。
她生得灿若春华,原就惹人注意,这么一笑,偷偷摸摸往她那看的人就更多。
闻擎气势冷峻,回眸一扫,骇得所有人立即低头,揣着狂抖的心清点军饷。
凌厦伏在他哥耳边说悄悄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爷这也太护食了!”
把不靠谱的弟弟推开,凌致转身出了密室,去山谷里询问搜寻进度。
虞华绮听到卫敏安全的消息,心里压着的石头一松,疲惫感顿时蔓延全身。
她身娇肉贵,哪里禁得住今日这般折腾,浑身就没有一处不酸痛的。扭伤的脚脖子愈发疼肿,无数的小伤口也又疼又痒。
闻擎看着虞华绮,眉心皱起,“要回去吗?”
虞华绮迟疑,“这里还没清点完……”
闻擎领她走到空谷中,扶她上马,“留他们在此即可。”
反正军饷已经找到,卫敏也有了下落,他留不留在这无关紧要。
今日发现的密室非同寻常,山内的机关密道,迷阵毒蛇,都是为了保护这间密室。想必此处不是盗军饷的贼人设计,而只是被他们借用。
但他今日带着虞华绮,又带着御林军,多有不便,不宜探究。
待军饷运出后,他再派精通机关阵术的暗卫到这里,细细查探不迟。
从此处下山,路途比刚才平坦不少,跟着灵绶鸟的指引,二人很快回到灵音寺。
闻擎把虞华绮送上虞府马车,转身离开。
虞华绮撩开车帘,探出半张脏兮兮的脸,脏得只能看清那双乌黑灵黠的桃花眸,小声道:“王爷,谢谢您。”
她的声音清澈细软,有点甜,乖巧的小兽一般。
闻擎脚步微顿,不曾回头,“不谢。”
虞华绮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笑。
虽然她误打误撞,帮齐王破了军饷案,但前世没有她,齐王也一样追回了军饷。倒是她,若没有齐王相助,恐怕连深山都走不出,更别提探寻卫敏的下落了。
前世她与齐王相处的时间很短,那时他已经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病痛缠身,一心只为虞家平反,不曾关注他许多。
原来他也不是完全又冷又硬,冰凉凉像块石头一样嘛。
虞华绮回府后,先简单清理了一番,她满身的伤痕,小伤都让丫鬟们用金创药涂上,扭伤的脚却不好办,终究是请了大夫。
这会儿是下午,虞父和虞翰远都不在家。虞老夫人得知虞华绮受伤,赶来掌珠苑看她。
对着别人,虞华绮只说自己去山上拜佛,不慎从阶梯摔落。
而在祖母面前,虞华绮则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
虞老夫人听得直捂心口,“好在运气好,正巧遇上齐王在那里查案。回头该让你父亲好好谢谢齐王。对了,敏敏那孩子,一个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自然该谢的。”虞华绮点头应和,“敏敏那边的事,我还不清楚。”
大家闺秀为贼人所掳,这种事谁也不会宣扬,因此卫家和虞家采取了同一套说辞,说两个姑娘是因摔落阶梯而受伤。
虞华绮刚到家,没来得及遣人去问卫敏,只听到卫家对外的这套说辞,所以她也不知卫敏是怎么逃出来的。
想起卫敏骨折的腿,她黛眉深蹙:难道敏敏生来就有此劫,即便躲过东郊毒蛇,也躲不过深山骨折?
次日,卫敏拖着伤腿,来虞家看望虞华绮。
虞华绮只是扭伤脚腕,并无大碍。偏偏虞家人大惊小怪,虞父和虞翰远一日三次地来看望。还摁着她,不许她乱玩乱动。
她正闷得慌,没想到卫敏来了。
卫敏虽然伤了脚,却灵活得很,由丫鬟掺着,一蹦一跳的,很快进了屋子。
“敏敏,你小心些。”
卫敏大大咧咧,“无事,我练功时经常受伤,跑马还摔折过胳膊。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倒是你,脚脖子还疼不疼?”
虞华绮无奈,“我伤得比你轻多了。”
“那就好。”卫敏虽受了伤,精神却很好,闻言笑嘻嘻的,“我来是想和你说昨日的事。”
此刻再回想昨日,虞华绮仍有些后怕,“你当时是怎么跑出去的?我回来没见到你,差点吓死。还好没出事。”
卫敏看着虞华绮,没说话,两颊渐渐漫上霞粉。
过了会,她终于开口,话音有些含糊,“被人背出去的。”
虞华绮端茶杯的手一抖,泼了自己满手的茶。
她的手腕、手背和指节上,全都是伤口,茶水湿了纱布,浸到她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阿娇!”
一阵兵荒马乱,虞华绮手上的伤被重新清理好。
卫敏看得心惊肉跳:一样的伤,长在阿娇手上,看着便格外严重些。
她不敢再让虞华绮拿水杯,干脆使唤巧杏拿了小银匙来,一勺勺地喂虞华绮喝。
虞华绮哪里还有心思喝水,“敏敏,你方才的意思是……昨天有人救了你?”
卫敏脸色诡异地一红,“嗯,是个极俊的书生。”
书生?
虞华绮心底生出些不详的预感:怎么每次都是书生,难道敏敏命里犯书生吗?
卫敏不知道虞华绮的担忧,她眼睛亮晶晶的,不断对虞华绮说起那个书生。
在她嘴里,世上再没有比书生更好的人了。温和儒雅,俊朗飘逸,翩翩君子,如金如璧。
比她家三个哥哥斯文,比虞华绮的哥哥多几分沉着气质,相貌更是可与昨日见过的齐王比肩。
齐王虽然仪表堂堂、面如冠玉,棱角却太冷硬了些,显得气势骇人。不像她的书生,温和可亲。
虞华绮听了半日,听不下去了,“等等,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书生?”
卫敏凤眸一挑,傲极了,“我看上的就是我的,还能跑不成?”
沉默片刻,虞华绮问道:“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贺昭,恭贺的贺,昭阳的昭,取光明灿烂之意,好听吧!”
贺昭!居然是贺昭!怎么会是贺昭?
贺昭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他不应该在东郊吗?
虞华绮瞬间变了脸色。
她都带着卫敏躲到灵音寺了,居然还是没能躲掉贺昭。
山里的迷阵那么复杂,她和齐王绕了许久才找到路,贺昭是如何做到,在他们之前救走卫敏的?
贺昭……
什么昭阳,什么光辉灿烂,要虞华绮说,贺昭烂到了骨子里才是真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卫敏心如死灰的模样。
那些互相折磨的日日夜夜,卫敏执着地攥紧那点可怜的爱,攥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直到那夜。
虞华绮陪卫敏枯坐到三更,没等到贺昭回家,却等到了贺昭豪掷千金,买花魁一笑的消息。
传消息的婆子进屋那刻,卫敏眼里异常亮起的光,在听完这个消息后,瞬间熄灭了。
她双眸空洞,茫然地流着泪,问虞华绮,“阿娇,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笑过了吗?”
而她的夫君,在富贵温柔乡里,豪掷千金,只为求别的女人一笑。
虞华绮在卫敏的私库里翻找了很久,找出被她藏在深处的剑,“我去砸了百花楼!”
可昔日最意气风发,快意恩仇的卫敏,如这把束之高阁已久的剑一般,沾满疲惫的尘埃,光华尽失。
“别去。阿娇,别去。”
次日,虞家出事,虞华绮从贺府离开。卫敏怀着两个月的身孕,用那把剑,自刎了。
那是虞华绮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父兄入狱,祖母中风,好友自尽。
贺昭……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贺昭。
虞华绮看着卫敏喜悦的,柔软的神情,心一点点坠了下去。
她想劝诫卫敏,想警告卫敏,甚至想告诉卫敏残酷的未来。
可如今的卫敏拥有至单至纯的快乐,至明至媚的笑靥。
叫虞华绮如何舍得开口,告诉卫敏那些黑暗沉重,那些她甘愿死,都要忘却的“往事”。
美人娇贵(重生) 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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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敏仍在说着她的书生。
从性情相貌夸到名字,从名字又夸到学识。
“阿娇,你信不信,以他的才学心志,今年科考,定能名列三甲?”
虞华绮当然信。前世贺昭殿试出色,因相貌俊朗,被陛下点做探花郎。
但她忍不住给卫敏泼冷水,“贺昭的才智如何,我不清楚。可是敏敏,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已有家室了呢?”
卫敏正说得兴起,突然被这么一打击,有些怔楞,“不,不会吧?他看着不像已有家室的样子。”
虞华绮一本正经地胡诌:“俗语说,先成家后立业。贺昭进京赶考,家中很可能已有娇妻相侯。”
卫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虞华绮说得心里慌乱起来。
贺昭怎么可能已有家室呢?
昨日她躲在庙里,眼前一片灰暗,腿伤疼得厉害,不敢出声,不敢妄动,只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贺昭走进大殿,还不曾说什么,仅是对她温柔和煦地一笑,她便觉得,满室灰暗顿时光亮起来,亮得她怦然心动。
何况他还那么好,背她下山,知道她腿疼,便天南海北的给她讲着趣事,哄她开心。他的肩背宽阔可靠,声音温柔低哑。
他那么好,怎么可能已经有家室呢?
“不会的!”卫敏心慌意乱地否定道。
虞华绮见卫敏反应这样大,在心里悠悠地叹了口气,知道卫敏已经陷进去。
“即便他未成家,你怎知他心里没人?说不定他家里给他相看了未婚妻,说不定他有亲密暧昧的青梅……只等着他高中后,回家迎娶。”
卫敏闻言,反倒坚定起来,“哪又如何?只要他还未娶亲,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就不信,谁还能比我更适合他!”
她的神情,同前世一样自信。
虞华绮默默蹙眉,没有再多说。她怕自己说贺昭不好,说得多了,反而会激起卫敏的叛逆之心。想起前世贺昭的风流浪荡,她开始委婉地敲边鼓。
“敏敏,我同你说,我们虞家旁支里,有个族叔,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把他娘子气得小产了。听说前不久两人刚和离,闹得极为难堪。”
卫敏最厌恶那些风流子弟,“那些臭男人,怎么这样不要脸!我未来的夫君,必须只疼我一人,若敢做那些下流事,我打断他的腿!”
虞华绮连连应和。
但卫敏转念一想,又笑了,“贺昭哥哥温文守礼,才不会做那些事。”
虞华绮噎住,不敢明说,那些下流事,就属贺昭做得最熟练。
前世卫家被贺昭的表象蒙骗,对贺昭在琅琊贺家的风流韵事毫不知情,因着他是卫敏的救命恩人,卫敏又非他不嫁,一时失察,就把女儿嫁了过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
还好此时卫敏陷得不算深,她只要找到机会,带卫敏去一趟烟花之地,当场揭穿贺昭的丑恶面目,卫敏定会死心。
卫家长辈最疼卫敏的,若卫敏不喜欢贺昭,皇城中大好男儿那么多,哪里还有他姓贺的什么事?
虞华绮在心里盘算着,对卫敏夸贺昭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
此时,巧杏端着几碟新鲜果点,敲了敲门。
“姑娘,宋姑娘到访,说是听闻您受伤,特来看望。”
虞华绮扬眉,桃花眼里流露几分嘲讽。宋盼盼和自己向来不对盘,怎么可能好心来看望自己?来看自己的笑话还差不多。
“请她进来。”
今日宋盼盼打扮得格外精心,琵琶袖团花小衫,牡丹织金望仙裙,发髻妆容无不完美,甫一进门,便觉光彩照人。
只可惜,她这样细致地妆扮过,站在素面朝天,只着月白寝衣的虞华绮面前,还是被压得黯然失色。
虞华绮素净着脸,越发显得肤如凝脂,眉似墨裁,桃花目清凌凌的,如云乌发披散着,清丽至极,凭空生出几分妖媚。
看得人心惊肉颤,难以移开眼神。
宋盼盼暗自咬牙:连受伤在床,都这般狐媚。
她挤出笑容,自来熟地坐下,“卫敏也在?听说你们受伤,我来看看。”
虞华绮樱唇轻勾,明明未施粉黛,却红润得格外引人注意,“多谢挂怀。”她朝巧杏招手,“巧杏,上茶。”
那双伤痕累累,被包扎得严实的手顿时暴露在宋盼盼眼前。
宋盼盼顺着虞华绮的手往上看,看到她的脖子,耳畔,四处都带着伤。
白瓷般的莹润肌肤,但凡有一点点疤痕,便十分明显。有几处疤痕颇深,可能连祛疤良药,也未必能祛干净。
宋盼盼不由期待地看向虞华绮掩在锦被下的腿,“腿伤如何了?”
明明卫敏坐得离宋盼盼更近些,而且她的腿是骨折,比虞华绮严重得多,宋盼盼却瞧也不瞧卫敏,只顾着追问虞华绮。
虞华绮靠在撒花大软枕上,似乎靠得不舒服,她慢悠悠地调整着坐姿,晾了宋盼盼一会,才开口道:“并无大碍。”
轻巧的脚步声淹没在厚软地毯上,巧杏端了茶进屋。
宋盼盼接过茶盏,真诚地看着虞华绮,语气颇为遗憾,“无大碍就好。否则容颜受损,十指也不能纤纤,腿再伤得无法跳舞,恐怕以后就再也勾不到男人了。”
她这话说得恶心人,卫敏脸色登时冷了下来。若不是虞华绮拉着,卫敏能拖着伤腿,把宋盼盼从窗户丢出去。
虞华绮乌眸冰凉,脸上却淡淡漾开一个笑,“劳烦挂记。恐怕宋姑娘担心我,已经担心一晚上了吧?”
宋盼盼端着茶,饮了一口,神色无端倨傲,“你怎么敢这样想?”言下之意,虞华绮不配让她牵挂一晚上。
虞华绮笑意转深,“若不是牵挂我的伤,牵挂得一夜未睡,宋姑娘怎么会敷了三层粉,都遮不住眼下青黑,和眼尾的细纹呢?”
宋盼盼今日为了见虞华绮,特意打扮许久。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虞华绮的狐媚脸蛋,更恨自己被夺了风头,此刻突然被说形容憔悴,自然气恼极了。
她“嘭”地一声,放下茶盏,起身怒视虞华绮,“不过一张脸罢了,你少得意。我们来日方长。”
宋盼盼恼羞成怒,含恨离开掌珠苑。
虞华绮只当她是跳梁小丑,并未多看一眼。
前世宋盼盼在虞歆的信上做了手脚,诬陷虞父谋反,导致虞家被抄。不过前世的仇前世已报,今生一切尚未发生,虞华绮不会对宋盼盼做什么。
但若宋盼盼还敢再犯,虞华绮绝不会轻饶。
卫敏最看不上那等暗藏祸心,说话绵里藏针的小人,见宋盼盼被虞华绮怼走了,心里颇为痛快。
有了兴致,她继续和虞华绮说起她的书生。
虞华绮听得头疼,赶紧往卫敏嘴里塞糕点。
她最挑剔的,虞家光是专门给她做甜点的厨子,就有八个之多。掌珠苑的点心,自然比外面的精巧细腻不少。
卫敏正说着话,突然被打断,原是有些生气的,甜滋滋的糕点化在嘴里,却又发不出脾气了。
虞华绮的耳根子终于得到清静,给自己也拈了块水晶马蹄糕吃。
不久,小梨从屋外进来,给她们俩添茶。
“姑娘,那位宋姑娘从我们院里离开,转眼就去了二姑娘的慕枝苑。”
虞华绮闻言,眼里流过几许冷光。
所谓蛇鼠一窝,那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卫敏在虞家玩了没多久,卫家三哥便来接了。
原来卫敏是偷跑出来的。
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卫敏这样乱跑,被她三哥臭骂一顿,背回了卫家。
暮春时分,垂柳枝叶渐老,变得苍绿干燥,几只早蝉尖锐地鸣叫着。掌珠苑的下人怕扰了虞华绮午歇,拿着小杆子去粘。
有几个顽皮的,把粘来的知了烤熟,趁热脆脆地吃掉。
暖融融的日光透过银红床幔,拂在虞华绮姣美净白的脸庞,她纤长细密的睫羽轻颤了颤。
随即,那双含水凝雾,亮生生黑水银丸一般的眼眸睁开。虞华绮醒了。
“巧杏。”
听见传唤,巧杏赶紧领着小丫鬟们进屋服侍。
虞华绮伤的是腿,大夫嘱咐了,说宜静养,不宜挪动。但她躺了一天,实在难受,便换了衣裳,由丫鬟们搀着,在院里慢慢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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