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那么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兰织
这个高而清瘦的少年,不是一眼就惊艳的长相,却有一眼就令人惊艳人的气质。
他好像天生适合生活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季节。那种洁净的冷感、温柔与清纯,从他幽深的眉眼里散发出来。
有三个女生红着脸,怯生生地来要电话,小心翼翼地生怕被拒绝。顾星沉没让她们难堪,留了电话。
几个女生捂着脸,眼看高个子男生走远。
“天啊,他声音真苏!好冷、好温柔哦~~”
“嗯嗯嗯,纯正高冷派耶!”
“想追他。”
“那你追啊!”
“我……不敢。”
“我也不敢,这个帅哥看起来很不好追的样子啊。”
单车的停车棚在靠近北校门的地方,挨着几张公告栏,经年累月留下的旧广告残页一层叠一层,最上头贴着涂鸦的高二年级篮球联赛活动和下个月春游活动意见征集。
顾星沉擦着公告栏前围着人群过去,找到自己的单车。
校门口,黑色路虎停在马路边,许罂的背影一闪就坐了进去,光看动作就知道少女此时心情欠佳,而后路虎一甩车屁股,迅速没入车流。
自此,顾星沉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眸走自己的路。
他眼皮很白,睫毛眉毛一根根的长在肌肤里,整整齐齐,清晰明了。眼睛映着周围的雪色,有细碎的亮光。干干净净的裤脚,雪水沾湿了他的帆布鞋,有一点儿凉意,从他足底升起。
自行车骑过宽敞的马路,拐进小道,又没入一片平房小巷子。
这一片老居民区还保留着三四十年前的风貌,居民楼的墙皮已很难辨别本色,沿街的招牌和铺面陈旧,采光也不足,黑洞洞的。
街上来往的大部分是戴着毛线帽行动缓慢的大爷大妈,和这条老街的建筑物一样弥漫着一股衰老的气息。
唯一新潮时尚点儿的就数那几间理发店,门口转着花里胡哨的柱灯。
街道虽老,却还算干净,弥漫着一股朴素的市井生活气息。
顾星沉骑着单车,掠过街道,男孩子青葱年少的背影总算给街道带来些生气。
顾星沉推开家门,屋里没开灯,窗下坐着个老人,正纳着鞋底,那花纹是她年轻时流行的,只是现在已是“古董”了。
“奶奶。”顾星沉安静微笑,把单车推到店里。
“啊,星沉回来啦。来,奶奶给你做的鞋底儿,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顾星沉也不嫌弃老人动作慢,蹲下身,耐心地配合她。
老人年纪大了,其实做得不太好,硌脚。顾星沉抬起头来。“挺好的,奶奶。”
淡淡的光从窗棂泻入,落在少年冷感而温柔的脸上。
-
暮色落下,老街片区路灯稀少而且昏黄,雪后的老居民楼折射着暗淡的雪光。
昏暗里,一切只能看清大概,房间不大,半面墙放着书架,满满的书,有一只格子专门放着各种奖状、奖杯。
房间里还有台旧钢琴,上放着一只玻璃瓶,插着时下鲜花。
这是个旧屋子,但很讲究。
台灯轻“咔”了一声亮起来,照亮顾星沉清秀的脸,台灯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很亮。
桌上整洁地放着书和一些文具,一瓶药,一玻璃杯纯水。
吃了两粒药后,顾星沉拿出物理书来,书页里整整齐齐夹着十多张纸条叠的小豆腐干。
他小心地一张张拆开,捋平,生怕破坏了上面的字迹。
顾星沉把台灯调了亮的那一档,纸条上那一串串狗刨字立刻无所遁形——
【星沉,放学我送你回家呀!】
【星沉,我们合解吧!^_^】
【星沉,别不理我啦。】
【喂!顾星沉!我告诉你我生气啦!哼~~快理我^_^】
【我以后会乖啦!】
【你这两年有没有想我啊?】
【我说我想你,你信不信?】
【我知道你一定信。daling!^.^】
顾星沉淡色的唇,弯了弯:“字就够难看了,还一堆错别字……”
和解的“和”,写成了“合”,darling少写了个r。
她书都读哪儿去了?
这么笨的校花。
许罂还是那个许罂。
又嚣张,又傻。
台灯掩映下,少年的眼睛如星辰瀚海,荡漾着迷离。
可展开最后一张纸条时,那满眼的海水结了冰!
【那个男生我谈着玩儿的,你别生气啊,我已经跟他断啦!】
少年眉毛拧巴起来。
温柔化作冷,把所有纸条一揉,丢进垃圾桶里!
-
放学后许罂没直接回家,路上约了陈星凡、宋小枝和沉默寡言、脾气古怪的音乐大才子金宇,他们四个先去医院看了打着石膏的另一渣小分队成员“江寰”,而后带着瘸腿将军江校霸一起去酒吧混混。
许罂这波渣伙伴社会关系还不少,拉了些新朋友一起玩儿,有大学生,有白领,也有些小老板或者装逼成小老板的各色人物。
声色场所,话只能信三分。许罂今晚心情欠佳,懒得听这些人吹牛,走远了一段距离,独自坐在沙发区喝着鸡尾酒。
许罂天生浓妆艳抹的美,蛊惑人心的漂亮。在这彩色灯光笼罩的昏暗场所,黑色与暧昧游走的边缘,更放大了这种艳丽迷人的气质。
但许罂不全是那种外露的妩媚,她安静的时候有一股子清纯的灵劲儿,让娇艳脱俗,美得十分独特了。
她在哪儿,哪儿就是目光的聚焦点,昏暗也挡不住她的俏丽。
许罂坐着没多会儿,就有来搭讪的社会男人,被拽下耳麦的金宇冷冰冰地喊了个“滚”。
平时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许罂出面处理,她身边总有各色人物可供驱使,不缺拥护者和朋友的,总是热热闹闹。
不过,这会儿许罂的心情是真“热闹”不起来!
——顾星沉的事儿,正让她糟着心呢!
放学后,许罂越想越不甘心,就托人在班主任灭绝那儿套了消息,说是顾星沉和灭绝说好了,月考之后就转学。
算起来,距离月考也就十来天。顾星沉留在这儿的日子没剩多少天了。
以前的顾星沉对她惟命是从,什么都听她的,让他亲她左脸,绝不会亲到右脸。
她怎么欺负他、怎么娇纵,他也耐心、不生气,可现在……他什么意思呀?
他不喜欢她了?
他会不喜欢她吗?
……不会吧。许罂想。
呸!她才不信顾星沉会不喜欢她呢!
顾星沉有多迷恋她,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简直快爱死她了。
许罂狠狠咬咬雪白的贝齿,唇儿抿得红红的。
呵,跟我玩儿套路啊,顾星沉。
你挺有种的!
且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许罂憋了一股干劲儿在心里,满腔鸡血了一会儿,又有些泄气。
其实顾星沉究竟脑子里想些什么,她也不是很能明白。这男孩子性格太深了,好似心里藏着许多事、许多秘密,她其实也猜不透他。
这么多年以后,许罂才第一次发现:顾星沉像一片禁区,他的内心所想,她竟无从知晓,不,关于他的所有,她其实都一知半解。
她那么那么美 72.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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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来,许罂都没理会顾星沉。
他们互不相干。
顾星沉在前排专心上他的课, 许罂就在后排睡她的大觉。
而少年每日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 也让许罂觉得,或许顾星沉巴不得这样呢。她要早一点这样,说不定顾星沉都不会转校了。
所以许罂玩儿得更脱了,到邻近月考的那两天,干脆翘课跟陈星凡、金宇几个作天作地、挥霍光阴, 过她原来的日子。
台球网吧溜冰场,电玩酒吧棋牌室, 哪儿都能玩儿。
相比起来,好学生的日子就简单得多, 顾星沉每日除了看书做题,以及不厌其烦地给七班的新同学讲题, 也没什么别的生活内容。
已经有整整两天那少女没出现了,背后那位置总空着, 顾星沉偶尔余光会瞟一眼。
曾经的许罂也不爱学习, 却没有如此嚣张。
分开之后这一两年, 她学会了抽烟,还……学会了和别的男孩子调.情。
风吹得有些大,顾星沉来到窗边关玻璃窗,无意一瞥窗下的小操场, 眼睛睁大了些。
七班教室在二楼, 下面的小操场树荫下, 许罂和那个据说是年级第一的学霸男孩子正在散步。
张扬美丽的少女侧着脸,像是在笑……
指尖掐了掐掌心,背后有人喊,顾星沉关上窗,回到座位,去给喊他的同学讲数学题。
许罂抬头,正好看见窗玻璃后少年一闪而过的短发,凝了凝秀丽的眉头。
-
月考前一天下午的体育课,许罂以及陈星凡一干人终于出现在班上。
今天虽有阳光,却很冷。
残雪斑斑,夹杂着偶尔暴露的泥土和枯草皮,校园的风景显得有些千疮百孔。
体育老师让大家围着操场跑了两圈儿,又练习了一会儿立定跳远和短跑,就让自由活动了。
许罂不喜欢运动,双手抄在松垮垮的校服口袋里,一脚蹬着铁网靠着墙站着,瞄着那高个子少年被班上几个爱学习的男生簇拥着讨论题目。
顾星沉耐心很好,也没架子,同学问什么他都会解答,无论对方问题多么智障。
学霸有学霸的团体,学渣有学渣的团体,她与顾星沉,都是各自团体里的佼佼者,不过顾星沉虽然为人虽温和,但个性清冷,能跟他玩在一起的人并不多。
好学生的友谊都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所以没多会儿,围着顾星沉的人都散了。
曲高和寡,自古不变。
温柔的顾星沉,太高冷。
陈星凡一搂许罂的肩膀,顺着她视线看去。
那场景,相当赏心悦目:清冷的少年曲着一条腿靠着墙,手里拿着本书在看。他垂着眸,侧影满载苍白的阳光,一身洁净无尘,干净矜持。
“新同学还真是帅呀!一身书卷气,家庭应该不错吧。”
“他母亲很有修养。”许罂说着,娇美张扬的脸庞难得有些深沉。
“你怎么知道?”
许罂有些烦躁,瞄着远处的顾星沉看了好久,转头对陈星凡说:“如果我说他是我前男友,你信吗?”
陈星凡胳膊从许罂肩膀上拿下来,见鬼一样看着许罂。
“他……排第几?辛学霸之后?”
许罂皱眉:“别拿他和那些人比,我说的是真的前男友,不是玩儿的。”
“……”见许罂如此,陈星凡沉默了一会儿,“啥时候的事?高一咱们就认识了,没见过顾星沉啊我。”
她一瞟远处,哪怕隔得远,也能一眼捕捉那个气质出众的男孩子,。“这种男生,放哪儿都不可能默默无闻,可我咋完全没听过他消息。”
“我初中在南方,高中才来的北方。”许罂说起来还赧了赧,“我们开始挺早的,十二三岁就谈上了。”
“我擦……”陈星凡这下是真见鬼了,目光羞愤地谴责了许罂好一会儿。“禽兽啊!这么小就对人家下手!”
“……”
“来大姨妈了吗你那会儿,还谈恋爱~”
许罂摇摇头。“还真没~~”“所以,我一直也不太懂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那会谈恋爱纯粹是想赶赶时髦,如果那次考年级第一的不是他,我大概就和别人谈了。”
陈星凡竖起大拇指,表示跪服。“敢情你老找学习成绩好的男孩子谈恋爱,就是照着顾星沉样子选的啊。”“所以,你当初干嘛要分手?”
许罂很久没说话,偏偏头想了想当初与顾星沉分手的理由,究竟是为什么事件,其实她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就是想分,特别想。”至今许罂还不是很能理解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情绪,朦胧记得那会儿就是有种直觉告诉她要那样吧,“大概那会儿年纪太小,不太懂得珍惜?”
结果这话引来陈星凡一个大白眼:说得你现在懂得珍惜了似的!
许罂:……
“所以你打算跟他复合吗?”
许罂拧了拧眉头:“不。”想起少年多日爱理不理,“分开就算了,缘分不强求!”
她转脸对陈星凡笑颜如花,“反正我又不缺人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少女说着就向对她热情招手的金宇几个走去,融入热闹的人群,成为人群里的焦点。
陈星凡看一眼那远处一个人沉静在清冷安静里的少年,忽然有点儿同情顾星沉。
喜欢上一个敢爱敢恨、迷人又无情的妖精,那是很可怜了。
许罂有多妖娆美丽,就有多危险。
作为相伴两年的挚友闺蜜,陈星凡也想不出来,到底谁能控制住许罂这朵漂亮迷人得有点儿过分的罂.粟花。
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让她甘愿舍弃热闹繁华,守着一个人绽放。
陈星凡想了想,觉得那不可能,如果那样了,肯定就不是许罂了。
但,那个叫顾星沉的男孩子好像也不一般~
算了,反正也不关她这只单身狗的事。
--
月考三天很快过去。
最后一天考完后,顾星沉去办公室跟班主任徐静道了别,回教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
七班的同学依依不舍,送顾星沉到学校北门,顾星沉却没有什么感觉。
其实他的心肠向来挺硬。
校门外,顾星沉回头看一眼,没有看见许罂。
从南到北追这么远,却是这样的结果,顾星想着,或许根本用不着道别,本来,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顾星沉想起那天清晨,他满怀忐忑与激动,来到她的学校,却在卫生间,听见她与那个男孩子暧昧的对话……
关了机,顾星沉取出了手机里的电话卡,丢进垃圾箱,走入暮色。
——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她有这世上最美的样子,和最无情的心肠。
她像春风,能够刹那包围你,毫无保留地给予她所有的美好,让你深陷,她也能转眼烟消云散,去到别人身边,令你撕心裂肺,也无从挽留。
无从挽留,那就算了吧。
算了。
校门外的马路车流人流嘈杂,孑然的少年走入暮色,他眼珠乌亮深沉,像一匹矜持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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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沉单车转入旧街的小巷子时,天已黑尽了。
夹道的旧平房,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自行车咕噜声碾过,偶尔惊起有两声鸡鸣狗吠。
隔着段路才有一只黄灯泡悬挂在道旁的,稀稀拉拉洒下点儿稀薄的光,勉强晕亮空寂的小路。
只要拐出小巷就是奶奶家,前头却忽然出现一个靠在泥砖墙的侧影,路太窄,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昏暗里侧影似是个女孩,她背抵着墙低头咔哒滑动打火机,点了根烟,仰头吐出一口烟雾。
那雪烟从她唇袅袅散开,光从那边映过来,勾勒出她清晰的浓密睫毛与挺挺的鼻尖儿轮廓,睫毛颤动,甚至能看见她眨眼的动作。
天冷她也穿着短裙,一双纤细修长的双腿,有点青涩的性感,很好看。
“呵,不是不打算理我了吗?”许罂抱着一只胳膊,指间夹着烟,侧写脸看来,“我看你把我盯得很投入嘛,顾星沉同学?”
顾星沉呼吸颤了一下,有冷空气一下吸入鼻腔,辣了下喉咙。
凝了凝眉,他转身,推着单车往反方向走。
许罂给对方的沉默冰冷噎了一下,跨上去一扯少年的手腕。
“喂!好歹你还是学霸、读了那么多书,不懂别人说话不回答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
少年仍是置若罔闻欲走,许罂气得重重一推少年的胸膛、单手撑壁把少年逼得靠墙无路可退。
背后坚硬的泥砖,扎得少年皱了皱眉。
“你要走可以,我不拦你!但是!”
许罂顿了下,语气软下一些,笑,“好歹我们好过,来个吻别,不过分吧?”
许罂回想了下,摇头:“真没看见。”
“怎么可能?”陈星凡说。
许罂不事学习,对班上的动向也不关心。猜想可能是她尾随十三班那学霸去洗手间之后,转校生才出的学生处吧。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尾随人,要是看见,估计得吓死。
许罂戏谑地想着,笑了一声。
无所谓。
结果是,七班议论了一天的转校生,早上去了一趟学生处领东西后,就没再出现。
班长徐少庆去问了班主任,说是南方来的,不习惯北方的下雪天,突然给冻病了,请了病假。
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这南方人真娇气啊,不就下场大雪么?也就零下八..九度而已,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呢。
“嘁!男人弱成这样子,真的好吗?”后排,姑奶奶陈星凡坐在桌上吐槽。
金宇冷不丁插一嘴:“当然不好!”又补一句,“时间短。”
引得一些懂段子的男同学跟着哄笑。
许罂的斜上方是副班长唐诗,她的前同桌因病退学后就一直空着,新同学安排跟她坐。她用带着上海话腔的普通话怨声载道:“唉,一个人坐地方多大,多一个人好挤的呀!”
她那么那么美 73.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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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袂擦肩时, 许罂试探地低喊他:“顾星沉?”
可少年就像没看见、没听见,径直走过,许罂伸手一捞,手尖一痒, 只碰到他衣袖的布料。
“顾星……”
他已经走远了。
许罂心里紧缩了一下, 讶然地看着少年冷漠至极的背影,觉得这个少年熟悉又陌生。
顾星沉长高了,气质好像也更冷了些。至少,从前他对她千依百顺的,宠得很, 可不敢这样。
许罂就不是个服软认怂的人, 趁着徐静走近教室之后, 她在走廊截住了人。
“喂!我叫你呢顾星沉!干嘛装不认识。”
被拦了路,顾星沉才看向面前的少女, 他天生凉薄的目光, 有股清澈的味道。
彼此视线交汇,许罂的心紧张了一下。拉拉他的手,少年指腹温凉如玉,有些熟悉的味道,她朝对方弯了弯红唇。
许罂隐隐期待着些回应,然而对方却说:“让开。”
许罂愣了一下, 心里闪过一点儿酸涩之后, 升腾起股无名火:“装什么陌生人?有意思吗你——”
但这时候徐静折回来, 打断了许罂发脾气。
徐静狐疑地问:“你们认识?”
许罂刚张嘴,就听旁边少年一句冷淡地撇清:“不认识,徐老师。”
手心蓦地一空,许罂呆站在原地,望着少年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
走廊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撞见,窃窃私语:“我天……是校花唉,居然被甩了冷脸了!”“那男生谁啊,好有气质啊。”
许罂听得烦,踢开地上不知谁掉在走廊的橡皮擦,手往松垮垮的校服兜儿里一插,踩着重重的脚步,气冲冲往教室回。
-
教室炸开锅了,新同学竟然是个如此出众的南方帅哥!很少见那种。
顾星沉站在讲台上,修长的手指从粉笔盒里取了一只,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顾星沉”。
字写得很好,清秀苍劲,跟他人一样,有种南方的高山流水、清澈凛冽味道。
女孩子们交头接耳,悄悄议论,但就是有点儿不敢看新同学的眼睛,觉得有点儿冷。
“大家好,我是顾星沉,从n市九十二中转来,往后——”
“砰!”
顾星沉突然被打断了。
教室后门被大力踹开,班上师生都吓了一跳!
徐静拍拍胸口,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对后门进来的嚣张少女直皱眉:“许罂!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粗鲁!上课迟到还不喊报告,有正门不走、走后门,你上哪儿学的坏习惯!”
许罂双手傲慢地插.在兜儿里,斜睨着讲台上,嘴巴挂着一点儿邪气的笑,挨了教训也不痛不痒、漫不经心,把不良少女的属性,演绎得活灵活现。
“对不起啊徐老师,刚劲儿大了点儿。哟,这是新同学在自我介绍呢?”许罂乌溜溜的眼珠往少年身上一转,讥诮,“没吓着你吧,新同学?”
徐静:“许罂!”
许罂鼻子轻笑一声,态度大好,但转变太突兀看着略假:“徐老师教训得对,要不,我从正门重新来一遍?”
她说着,短短的百褶裙下,纤细笔直的美腿就往前门方向一抬。
徐静简直头疼:“赶紧坐下!浪费上课时间!”又对新学生安慰道,“你继续。”
许罂抱着胳膊坐回自己座位,讲台上少年刚张口,她又故意把椅子腿往后一蹭,“吱嘎”地刺耳响,故意搅扰。
徐静简直有些忍无可忍,但又拿许罂没办法。平时这孩子很少这样,也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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