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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于是他再度变成一个穷光蛋,在下个月的薪水到手之前,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在学校还可以占同学的便宜吃他们的午饭,现在就只能饿肚子了,幸好还有祝女士与杨玉燕这两个天底下心肠最好的女子愿意周济他,不然他就要饿死了。
这一家人全都是善良的好心人,哪怕是帮佣张妈也是每天做饭给他吃。
他离开那个家,却发现这世界上还是有珍贵可爱的人的,真是意外至极,惊喜至极。
说起那只珠串,杨玉燕一直想还给他,可苏纯钧一直不收,非说没还她钱不能要。
“我都收下你的钢笔了,听说这一只几百块呢!那十块钱你就不用还了。”杨二小姐大方的说。
苏纯钧道:“行吧,虽然我都准备好了下个月一发薪水就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
杨玉燕瞪他:“我都说不用你还了!你小瞧我是不是!”
为了证明他没有小瞧杨二小姐,苏纯钧把二小姐新得的几块零花钱都借走了。
太好了,他中午有钱吃饭了!
苏纯钧欢蹦活跳的走了。
杨二小姐上午在写功课时越写越气。
她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不过看在苏老师告诉了她许多工作上的辛苦事之后,她又觉得他都这么可怜了,应该原谅他。
苏纯钧是财政科的小科员,而财政科管着政府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吃喝拉撒、打车住店、喝酒吃肉、住医院陪舞小姐……等等。
每月关账之前,需要将各处的账条子都拿过来算总账。负责去各处收条子,就是苏纯钧的工作。
这还是看在他是名牌大学毕业,是个文化人,才委以重任呢。
于是苏纯钧就每天围追堵截,在各个办公室,各个科室,各个公寓、酒店、舞厅、小公馆等处候着各位大人,把他们手里的条子要出来。
不然这个月的条子不兑,到下个月就兑不成了。
可大人们是不会觉得上个月的条子到这个月就不能兑了,他们觉得只要是他们拿过来的条子,任何时间都是可以兑出钱来的。
财政科不给他们兑,那就是财政科的人故意给他们脸色看,故意卡他们的条子。
这个工作谁做都要挨骂的。
苏纯钧就是送过去挨骂的,他还要上上下下的赔笑脸,千辛万苦的从这些人手中把条子要过来。
与这些人相比,杨二小姐便变得格外可爱可亲,就是她那怪里怪气的小脾气都更讨人喜欢了。
苏纯钧每日来与杨二小姐说一说话,得她两句排喧,受她一个白眼,一整天都能保持好心情,纵使唾面亦能自干。
天气渐渐更冷了,卖煤的卖炭的日日沿街叫卖。
祝颜舒收齐了这个月的房租,再点出一百块钱,五十块封给警察局,五十块封给救火队。
她写好两封红包,亲自递到两局手中。
救火队的局长大腹便便,与祝颜舒打过多年交道,一向和气,接过红包就道:“最近烧煤的烧炭的多了,出事的地方也多了。不过祝家是不必担心的,有祝女士在,一定到处都妥妥当当,百事安全。”
祝颜舒笑着说:“都是您照顾我们呢。”
回家以后就写了一封告知书张贴在楼里,又挨家挨户提醒,小心火炉,不要出意外,烧着了人可救不回来。
忙完这一趟,她足有两三天没去打牌,累得不行。
张妈炖了燕窝给她吃,补一补身体。
祝颜舒吃着甜甜的燕窝汤,说:“越到过年事情越多,还要写春联呢。”
她这个房东过年时要讨吉利,要给每一家都写一副春联,再好好的送到门上去,盼望着来年还是顺顺利利的,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日子才能过得安泰。
张妈道:“让大姐和二姐帮你写。”
祝颜舒道:“这个我要自己来的。一年没有写字了,明日开始要练一练。”
到了十一月一号,祝颜舒取了一块金子,先去银柜打两条链子,两件耳环,准备送给两个女儿过年时戴。再到银行取两千块钱,到商场把看好的那只表买回来。
不过一回家就全锁起来了,连张妈都没说。
金家的事仿佛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痕迹,杨玉蝉也似乎已经把马天保忘到了脑后。但祝颜舒可不敢放松,她觉得事情肯定没有结束。
果然,到了十一月五号,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张妈不敢接电话,杨玉燕便去接起来,一接通,竟然是金公馆打过来的。
另一边是金太太,说要接杨玉燕去家里玩。
杨玉燕以为那时说的认干女儿只是托词,接到这电话又想起前事,仿佛遇上恶鬼索命,根本不想去。
祝颜舒回来后把电话拨回去细问,金太太的太极打得极好,没有透出半分口风,不过倒是再次提起金小姐。
金太太请杨玉燕过去玩,说就是让她与金小姐做伴的。
金小姐找着了!
祝颜舒确定了这一件事后,就不反对杨玉燕去金公馆了。
祝颜舒道:“金公馆不以势压人,我们也不能当他的势就不存在。他们愿意客气,我们才能安然,他们若不客气,我们也只能承受。”这是事实,不能躲避不认。
事实就是金公馆的邀请,他们家最好还是顺从,不要去试探金公馆的底限。
当时苏纯钧愿意带着杨玉燕走一趟而不是大闹特闹,指望把事闹大令金家收手,就是因为跟金公馆硬来,是以卵击石。对方是石,他们是鸡蛋。
祝颜舒:“我陪你一起去。上回见到金太太,万幸她还是个讲道理的人,我想这一回,她应该也不会强人所难。”
杨玉燕只是奇怪:“金太太找我干什么呢?就是金小姐,难道她就有事情找我?”
祝颜舒也奇怪,她端详自己的女儿,哪怕是以母亲的目光也不能说她具有人见人爱的美好品德与出众脱俗的美丽容貌。
祝颜舒:“横竖他们也不能骗你什么,何妨大胆放心的去?戏文里说的公子强抢民女,那民女也要先生一副花容月貌才行。你是不用担心的。”
张妈道:“我们二小姐还是生得挺可爱的!”
杨玉燕被说得哑口无言,再拒绝倒像是她过于自大了。
便决定应邀而去。
但二人去金公馆的事却一定要瞒着杨玉蝉。
她们装作若无其事,等杨玉蝉去学校以后,便告别张妈,坐上黄包车,前往金公馆。
不过原定是两个人,只有祝颜舒与杨玉燕。结果杨玉燕没忍住与苏纯钧说了,言语怯怯,苏纯钧吃过早饭就也跟着来了。
祝颜舒当然更愿意苏老师一起去,高兴不已。她用围巾将杨玉燕的头脸都围上,以防初冬的寒风吹坏了她的脸蛋,搂着她坐在黄包车上,叹道:“有苏老师这个邻居真是幸事。”
苏纯钧的车就跟在后面,杨玉燕扭头去看他,两人一对上眼神,她就做了个鬼脸。
苏纯钧哧的就笑了。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3|奇妙的友谊
再次走进金公馆, 待遇完全不同了。
孙炤一早等在门口,黄包车一到, 他连忙快步过来, 亲手扶着祝颜舒与杨玉燕下车,客气得都有些过头了。
“祝女士, 杨二小姐, 多谢你们过来, 快请进!太太一直在等着你们。”
连后面的苏纯钧都被他称呼了一声“苏公子”, 目光绕着苏纯钧打量片刻, 没问为何上一回是一身名牌手工西装, 今日就是一件长衫。
苏纯钧欣然应诺, 自在从容:“不敢当, 一起进去吧。”
进了屋子,杨玉燕去掉围巾,露出特意穿戴的好衣服, 脖子上挂着金链子, 耳朵上挂着金坠子。
苏纯钧就觉得如果她再戴上他送的珠串一定更合适好看。
祝颜舒也是穿戴得格外郑重,手表手镯珍珠项链,全都戴上了!
孙炤引着他们三人进去, 金太太已经站在小厅里等着了, 一见他们就笑着迎上来,“祝女士,燕燕,苏先生。快坐, 杜妈,上茶。”
金公馆金牌下人杜妈妈严肃又轻手轻脚的替几人上了茶点,上回杨玉燕吃过的点心又一样一份的摆在了她面前的小几上。
金太太比上一回见要更憔悴一些,人也瘦了一点,似乎连脸上的光泽都少了。她客气的与祝女士说话,亲热的与杨玉燕对话,跟苏纯钧就只有请他入座喝茶这一句话而已。
苏纯钧也只当自己是陪客,对杨玉燕吃了两口就不吃的点心行了一分钟注目礼。
——她不喜欢吃椰丝。
——可惜,椰丝挺好吃的。他就喜欢。
这要是在祝家他就可以拿过来吃了。
苏纯钧可惜了一分钟,错过金太太前面的废话,倒是没有错过正事。
金太太真的是请杨玉燕来陪金小姐说话的。
原来金小姐在学校真的没有朋友,在金家的故交中也真的没有知心姐妹。金小姐失踪之事也根本不敢流传出去,外人只是以为金小姐感染风寒,生了重病。
金小姐回来以后,往日侍候她的丫头和奶妈都被关着,金太太带着心腹杜妈妈亲自照顾。金小姐的身体没有受伤,但心灵上的创伤却并非一时一日就可以消除的。
她日渐消瘦,回家一个月,竟然真的得了风寒,开始缠绵病榻。
西医大夫只能治病,中医大夫倒是说金小姐郁结难解。
中国大夫和西洋大夫一起下药治病,治得了身,治不了心。
金太太以前就与女儿说不上两句话,回来以后的女儿更加与她没话说。
金太太病急乱投医,这就想起曾与金小姐相谈甚欢的杨玉燕了,起意要请杨玉燕来陪伴金小姐。
只是这样一来,反显得上一回孙炤的举动得罪了人。所以这一回孙炤早早在门外迎候,金太太也倍加礼遇。
话说到这里,孙炤便上前深深的给杨玉燕鞠了个躬,郑重又深刻的赔礼认错。
“上次是我莽撞,一来被大小姐的事惊得慌了神,二来害怕老爷与太太的责备,便将二小姐给害了。从那日之后,我便日日后悔不已。本想与家父登门致歉,只是近来家中事忙,阴错阳差之间,一直没能再次向二小姐认真赔礼道歉。今日在太太面前,我向二小姐赔罪认错,日后再也不敢再做出此等仗势欺人的恶行了。”
杨玉燕看了看祝颜舒与苏纯钧,见二人都点头,她就说:“不必客气,我原谅你就是了,还请起来吧,也请不必再在意了。”
孙炤这才退到一旁,默默松了口气。
金太太在他道歉之后再次提起请杨玉燕去看一看金小姐。
杨玉燕再次看祝颜舒,见其母点头,才说:“我与金小姐也只有一面之缘,何况还是我害她被抓回来的,太太所请,我本不该推辞,只是我想金小姐也未必想见我才对。”
这是来之前就与祝颜舒商量过的。祝颜舒真是不知道这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家子上下没一个人与金小姐相熟,总是托赖外人,也不想一想外人愿不愿意被他们这么赖上!
所以这话是必须要说的!
金太太一听这话,眼泪就顷刻而下:“好孩子,你不知道,你是救了茱丽啊!”
跟着金太太就一股脑都说了。
原来与茱丽私奔的那个人是一个英国士兵,当年是如何在梅根公爵府与金茱丽认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里又与金茱丽相遇的也不知道。
金太太从杨玉燕的话里找到灵感后就带着丫头们把金茱丽房间里的信、日记等所有带字的纸翻了个底朝天,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金老爷则想先找英国大使打听情况。可惜英国也流行人走茶凉,梅根公爵死了十年,英国大使根本不认金老爷与梅根公爵的信件信物。金老爷就辗转先联系上他的日本朋友,通过日本大使找英国大使说情。
这一番折腾之后已经过去了几天时间,终于通过重金把消息送到了英国大使的秘书那里。
秘书刚好接到一个码头的报告,说是有一个偷渡的中国人被一个英国士兵藏在了船上,这个英国士兵说那是他的中国妻子,但英国国王刚颁布法令,不许接收中国移民。
所以现在这个英国士兵和他的中国妻子都被关押起来了,目前审训还没有结果,不过那个中国女人辩称她在英国生活过十年,就住在梅根公爵的府邸。
最后,金老爷当然又花了许多人情,许多金钱,才将金小姐从英国人的监狱里解救了出来,而与她私奔的那个人要被押回英国受审,据说下场会十分的悲惨。
金小姐在受审时并没有受刑,只是饿了几天肚子。可能由于她看起来教养不俗,那里的审问官对她十分客气。
她回来以后,金老爷自然是大发雷霆,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虽然说是让她养病,但也等于是把她关在了家里,而且金老爷已经决定要么把金小姐送回老家,要么就赶紧给她找一个丈夫,将她扫地出门。
金太太疼爱女儿,惧怕丈夫,在这样的困局中束手无策。
她现在只盼着女儿快些好起来,如果她不愿意嫁人,她一定帮她说服金老爷;如果她要回老家,金太太也会陪她一起回去。
“她现在对着我也不说一句话,叫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金太太哭得肝肠寸断,令祝女士感同身受,她坐过去安慰金太太,让杨玉燕去好好劝一劝金小姐。
毕竟杨玉燕也有一段自闭自残的时期,后面要不是她自己好起来了,祝女士也是要撑不下去的。
杨玉燕得了这话才起身跟孙炤一起去见金小姐。
苏纯钧跟着起身,被孙炤以目光逼视也跟在杨玉燕后面。
还是金太太发话:“阿炤,带二小姐与苏先生过去。”
等杨玉燕被杜妈妈引进二楼的一间卧室里,苏纯钧与孙炤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孙炤的吃惊掩都掩不住。那之后他调查过,苏纯钧并不是祝家旧友,也不是祝家世仆,他就是个租了祝家的房子,付不出租金才做了杨二小姐的老师。这样一个与祝家无关的人,却三番两次陪祝家母女深入险境。
是义?是勇?是傻?
孙炤还知道苏纯钧现在就在财政局做事。
这人机变灵巧,异日不知会爬到哪一个高处去。
孙炤不愿意得罪人,何况之前是他丧了良心,现在更该夹着尾巴做人。
他便客客气气的与苏纯钧说话。
他以前也随其父见过许多官员,说起某些姓名就如同睡过一个被窝般亲热。苏纯钧适时的再露出一二难处,孙炤亲切指点,称兄道弟,两人很快就如同是极好的朋友一般了。
比起外面的狼狈,里面的两位小姐就不太顺利了。
金茱丽见到杨玉燕也并没有露出惊喜或惊叹的神情,仿佛一个路人。
杜妈妈准备好茶水点心,杨玉燕就坐在金茱丽面前,两人静静的、无声的喝茶吃点心。
吃完以后,杨玉燕都觉得自己今晚不必吃饭了。
吃完喝完,金茱丽郑重的向杨玉燕道歉。
“都是我思虑不周,连累了你。”她向杨玉燕鞠了一个躬。
杨玉燕心道今天来已经被人拜了好几回了,可惜她没有红包给。
——都是苏老师带坏她!
杨玉燕淡淡微笑,轻轻摇头:“不必在意,现在已经没事了。”
金茱丽静静的坐着不动,像一尊雕塑,已经死去。
杨玉燕忍耐不住好奇心,问:“你为什么要私奔呢?你爱他吗?”
这爱情有这么深刻吗?
金茱丽的目光转动,看着她,露出一个不是笑的笑容,就是一个普通的表情,是那种你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时的笑容。
她低头摸着自己的手指,半天才说:“不知道。可能我只是想回英国,不想待在这里。”
杨玉燕一愣,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就连旁边站着的陪客杜妈妈都露出惊讶的样子来。
金茱丽十岁以前生活在英国,那时她过的那么好吗?好到回来十年了还怀念那时的日子?
那金老爷与金太太到底有多糟啊。
杨玉燕对金公馆的印象更差了。她还以为金太太是个好人,可如果她是好人,为什么金小姐这么想逃呢?
她就更喜欢祝颜舒,不喜欢以前的母亲。要说家庭条件,以前的生活绝对比现在要更宽松富裕,不然她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会多次外遇?要是没有钱,那些年轻女孩子难道是喜欢他的皱纹吗?何况现代社会的种种便利之处呢。
可她就是更喜欢祝颜舒。
因为她用亲身体会了解到,哪里更有爱,哪里就是幸福的家。
金小姐在金公馆绝对是不幸福的!
所以她更怀念十岁以前住在别人家里的时候,那时虽然不是在自己家,可能有种种不便,但对比现在,仍是那时更幸福快乐。
金小姐说了这句话以后就不再说话了。杨玉燕又陪着喝了两杯茶,之后就不得不告辞出来了。
——她需要上厕所。
上过洗手间后,她去见了金太太。有杜妈妈的禀报,自然不用她再说什么。她和祝颜舒就被送回来了。
这一回是孙炤亲自开车送他们,车上还放了金太太的礼物,以及孙炤赔罪的礼物。
等到下车时,祝颜舒携着杨玉燕风光无比的上楼,孙炤与苏纯钧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提着抱着。
之后金太太又请杨玉燕去过两次,祝颜舒每回都跟着一起去,倒与金太太交上了朋友。
就连苏纯钧似乎也与孙炤交上了朋友,两人还一起出去喝酒。
只有杨玉燕的友谊之路格外坎坷,金小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4|过年了,闲着也是闲着,打孩子吧
祝颜舒从金太太处打听到了马家的消息。金太太早忘了这一对父子了, 实在是家里大事忙不完。
不过提起马贵,金太太还是气得不轻, 认为他实在是辜负了金家这么多年待他一家的恩情。
金太太:“老爷出钱送他儿子去上大学, 万川也一直说他儿子的好话。结果……哼!如果不是他马虎,茱丽怎么会丢!”
金太太如此讨厌的人, 当然是不会再留在金家的。连马天保的母亲一起, 一家人都会被赶出去。只是此时怕他们出去乱说败坏金家的名誉, 还要等金茱丽身体恢复, 能出去见人之后再赶人。
苏纯钧也从孙炤那里打听到了马家的情况, 他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杨玉燕。
苏纯钧:“马家父子两个都挨了打, 马天保的母亲因为不知情, 倒是没有挨打。孙炤说马家父子被打的都不轻, 两人的腿可能都坏了。”
杨玉燕听了齿冷:“腿被打断了?!两人都是?!”
苏纯钧点点头,说:“不过孙炤说金家表公子已经替马家父子请过大夫了,腿能不能保住不好说, 人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杨玉燕心情沉重, 一半为了马家父子的遭遇,一半则是替杨玉蝉担心。
以她对她的了解,杨玉蝉是不会因为马天保变成瘸子而离开他的, 她的爱情不会受到打击, 只会更加坚定火热,勇于奉献。
这可怎么办?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也去找个工作吧。”
苏纯钧瞠大双目,头一次见到她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工作?她?
怪他, 平时总说假话哄她,让这傻孩子信以为真了,到现在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全是他这个老师的错。
苏纯钧镇定片刻,问:“你想找个什么工作?”
杨玉燕想了想,说:“能赚钱的吧?离家近一点的。”
苏纯钧再沉思片刻,问:“你认为你能做什么样的工作?”
杨玉燕张口欲答,却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实在是现在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时代,许多工作是不让女人做的。
比如老师,现在的学校老师都是男人。因为现在女人的识字率是非常低的,社会上仍然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家庭老师不是老师,更像是看孩子的保姆。
女人也很少能做抛头露面的工作,商场里的售货员全是男性,酒店大堂的侍者也全是男性,公司里的职员也全是男性。
受人尊敬的工作全是男性的,女性能做的工作都会被人视为与性有关。
杨玉蝉每期必买的画报,上面拍广告画的女性几乎全都是张榜艳帜的职业。
虽然名媛们也会出现在报刊杂志上,思想进步的人也支持职业妇女,但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如此,单木不成林。
除此之外,就是不需要知识技术,只是出卖劳动力的工作了。
比如张妈做的帮佣,比如吴太太做的洗衣女工。这都是专属女性的职业岗位,就像街上拉黄包车的车夫一样,出卖劳动力工作赚钱,也是光荣而神圣的。
杨玉燕并非看不起劳力工作,她只是不认为自己能完成。
苏纯钧刚好与她一个想法。
两人就此达成共识。
他更好奇她是怎么从马家的下场跳到她要去工作这件事上的,逻辑在哪里?
杨玉燕就说:“马家这么惨,等他们离开金家以后一定会来找姐姐求助。我姐也绝对会帮他们,可她是没有多少钱的。她不会找妈借钱,说不定会找我借。”
苏纯钧懂了:“所以,你为了借你姐姐钱,就想找个工作。”
逻辑通顺,可以打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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