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铃木三郎惊讶的说:“原来两位已经要结婚了吗?真是恭喜了!”他再次鞠了一个躬。
祝二小姐决定数一数他到底能鞠多少个躬。
按说日本人鞠躬都是互相鞠,你一个我一个,大家都不会吃亏。可是铃木三郎鞠了好几个了,苏老师跟她都只是点点头、欠欠身就算了,没有鞠回去。
这一波,是日本人亏了。
苏老师就欠欠身:“您太客气了,到时要是方便的话还请一定来喝一杯喜酒。”
铃木三郎:“我一定会去的。”
他再次鞠了个躬。
祝二小姐数着呢。
铃木三郎直起身,转头对她说:“我得知燕姬的同学似乎因为许多原因都不得不得离开了学校,我想说这一切都不必担心,很快,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祝玉燕面上带笑,心中敲起警钟。
她用过很多理由对日本老师和日本学生解释为什么大学里的学生一再减少。什么粮食不够吃啊,环境不好啊,买不到粮食啊,等等,都有。
这个日本人指的是什么?
铃木三郎最后再鞠一躬,终于走了。
他前脚走,那些日本人也全都忙忙的跟上去,像一群追着头领的狼。
这时,有一个人从旁边过来,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日本人走了才敢上前。
他走到苏纯钧那边小声说:“苏先生,要员请您过去了。”
苏纯钧点点头,对祝玉燕说:“走吧,我先带你去见蒋要员。”
蒋要员不是像冯市长一样在宴会中央见她,而是在办公室。
她挽着苏老师的胳膊穿过热闹的宴会会场,上楼,走过阴暗又幽静的走廊,穿过持枪警卫,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心里知道这必定是一个下马威。
针对的就是她。
大概因为她年轻吧,觉得这样可以吓住她。
说句老实话,这世上除了从高处看下去的地面之外,没有什么能吓得住她了。
活人尤其不能。
蒋要员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看报纸。他年约四五十岁,是地中海,所以年纪就估不准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袋很大,脸色带着熬夜人特有的灰黑色,眼白中有不少血丝。
不过他的衣服倒是穿得很不错。他没有穿西装,穿的是中式的短褂,外罩一件滚着毛边的马甲,不知里面是羊皮的还是什么皮的。
总之,他看起来不是很富贵,倒有些朴实。
他放下报纸,对他们两人笑着说:“快过来,小苏,你还不介绍一下?”
苏纯钧牵着她上前,说:“要员,这是我的未婚妻。她是祝家女儿,从母姓。排行第二,家人都叫她燕燕,她在大学上一年级,学的是外国语言。”
祝玉燕便上前问好。
蒋要员请二人坐下,要跟他们好好聊一聊。
蒋要员早就得到了这位祝二小姐的所有资料,连她父母辈的事都一清二楚。在他看来,苏纯钧确实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妻子。
虽然家到中落,但母亲却并不短视,显然是下了苦力去培养这个女儿的。祝家二女,小女儿最为出众。
如今苏纯钧与妻子结婚之后,除了得到一个聪慧又年轻美丽的妻子之外,岳家却没有什么拖后腿的人,唯一一个可能会拖后腿的岳丈经查一年前入了狱,三个月前监狱报上的死亡名单中刚好就有他。那时苏纯钧已经是冯市长身边说得上话的人了,却放任岳父坐牢待毙,这份心肠可称得上是冷血了。
日后小报上查出来,只怕要给他添上一波骂名。只是不知这位祝二小姐到时是否会为丈夫说话。
蒋要员今天就是要见这个祝二小姐的。
他对苏纯钧已经是正查反查,里查外查,查无可查了。唯有看一看这位祝二小姐身上有没有漏洞可钻。
从报告上看,这位祝二小姐跟日本人过于亲近,在社会事务上也十分的有见地、有手段。她办过日本人的家乡祭典,深受日本人的好评。但与此同时,她还跟中国同学合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自己总揽大权,却将明面上的职位全都分发给了学校里的老师与校长。
蒋要员就十分佩服祝二小姐脚踩两条船的本事,她是怎么既讨好了日本人,又没有招中国学生的恨的?太厉害了吧。
要知道,中国的学生已经达到了见到挂日本国旗的商店都要进去打砸一番的地步了,他们是出了名的不好收拾,讲不通道理。
蒋要员自己的辖区就又有日本人,又有美国人,学生们天天上街抗议,关于他的骂名在小报里能找到一大摞。他是十分头疼学生的问题的,对他们是轻不得,重不得。只要抓了人,改天报纸上一定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蒋要员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祝小姐,久仰大名啊。我听说你在学校里十分的受日本学生的喜爱,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啊?”
祝玉燕思考片刻,诚实的说:“我猜,是因为我在课堂上总是挑刺吧?”
蒋要员:“挑刺?”
祝玉燕:“日本学生好像会崇拜叛逆的坏学生。”
蒋要员:“……”
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93|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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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秘书知道蒋要员要见一见那个祝二小姐, 吩咐他十分钟后来敲门。他在办公室里看着时间,见十分钟过去了,就过来敲门, 不料在门外就听到了蒋要员的笑声,让他大为惊讶。
他问门口的卫兵:“他们进去多长时间了?”
卫兵答:“十五分钟了。”
聊了十五分钟还不够?蒋要员还笑得这么开心?
赵秘书心中奇怪, 没有敲门,轻轻推门进去, 见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蒋要员与一位年轻小姐面对面坐着,苏纯钧坐在一旁, 替二人倒茶水。
见到他进来, 蒋要员笑着说:“你来了?先站一站, 让燕燕把她这故事说完。”
苏纯钧起身相迎,赵秘书走过来, 略带惊奇的看一眼祝二小姐,见果然是个漂亮姑娘, 年轻大方, 似乎对着蒋要员也不怯场。
她笑着讲:“后面也没什么了, 只是那个日本老师反驳我, 讲日本那个王子光源氏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就像我国《红楼梦》里的贾宝玉, 所以个个女人都爱他,他与紫之上的爱情也是非常美好的,并不是什么□□。”
赵秘书听得瞪大眼睛。他也是读过日本文学的人, 知道这讲的是日本人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叫《源氏物语》中的人物,光源氏的故事。光源氏本人也是日本历史中真实的人物。这个小姑娘当着日本人的面说光源氏是□□,这胆量也太大了。
赵秘书不由得问:“那个日本老师是你的家庭教师吗?”
祝玉燕摇摇头:“就是学校里的日本老师。”
赵秘书更要瞪大眼睛。
蒋要员替她解释:“她的大学里被日本人放进去了一个班和四个老师, 都是日本人,他们这些学生也必须去上日本教师的课,燕燕说的是她上课时的事。”
赵秘书呼而叹气:“小姑娘,你的胆子可真不小,你知道日本人是会杀人的吗?你这样胆大,你的家人都不教你的吗?”
他这样讲,祝玉燕对他的印象就很好,这个蒋要员听半天就只是笑,这个人才一进来听了个尾巴就担心她起来。
她笑着说:“我都会小心的,不会真的惹日本人生气的。”
赵秘书更惊讶了。
蒋要员看了眼手表,苏纯钧与赵秘书马上都明白了,赵秘书就赶紧说:“要员,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准备下去了。”
蒋要员就说:“那好,小苏,燕燕,你们先下去等一等,我这就下楼去。”
苏纯钧就扶祝玉燕站起来,两人就出去了。赵秘书服侍蒋要员去里面换衣服。
在换衣服时,赵秘书说:“要员,这个小姑娘好奇怪啊,她的胆子怎么会那么大,日本人真的就不生她的气?”
蒋要员叹气:“我刚开始听她说也觉得她要么是瞎编的,要么就是她与日本人暗中有关系。但听了一阵子之后我就明白为什么日本人喜欢她了。”
赵秘书:“日本人喜欢她?怎么可能呢?她一个普通平常的小姑娘,哪里来的本事叫日本人喜欢她?”
蒋要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他:“小赵,你对日本了解多少?”
赵秘书想了想,说:“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您知道,我只去日本京都留过两年的学而已,学的还是油画。”
赵秘书年轻时是个热爱艺术的男子,他对西方绘画与中国绘画完全不同的气质所迷倒,但没有钱去欧洲学画,只好折中去了日本。
“我虽是在日本住了两年,但平时也没有机会去日本的花街玩一玩,对日本可以称的上是一无所知了。”赵秘书说。
他在日本留学最获益的就是他会一口流利的日语,还是京都腔,读写都十分的优秀,这让他在许多文员与秘书中脱颖而出。
蒋要员说:“我没有去过日本,只读过日本的几本书。”
蒋要员也是去留过学的,不过是不是去日本,而是去美国,他也不是去学艺术或绘画,学的是商业贸易。
这一对主仆,一个志向是做画家,一个志向是做大商人,最后都从了政。
赵秘书自然不会说有钱人都去欧美留学,只有穷光蛋才去日本留学。因为去日本留学的留学生都会获得日本政府的补助,学成后若是想留在日本工作,日本政府也是大力支持的。这对没有钱又想学一技之长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很有吸引力。相比较来说,欧美那边就对穷人不是很友好了,特别是贫穷的中国人。
蒋要员:“但她就非常了解日本。而且不是只了解一地,或一个人。她了解日本的许多城市,许多人物,许多历史。虽然不乏张冠李戴,道听途说,但她远比你,比我见过的许多人都了解日本。”
赵秘书:“她难道也去日本留学过很多年吗?”
蒋要员:“她从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家啊。”
赵秘书:“那就是她曾有个日本老师。”
蒋要员:“我也猜是这样。可她的日语却是苏纯钧教的,日语和英语都是。苏纯钧也没有去日本留过学。”
赵秘书想不明白:“难道,她还有一个暗中的日本老师?”说完,他自己就摇摇头:“祝家十分缺钱,不必装这个门面。祝女士也不必替女儿请个家庭老师还要避着人。”
现在请外国家庭教师是很时髦的事,日本的、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都不稀奇。
蒋要员说:“我从来没见过像祝二小姐这样对日本的态度如此分裂的一个人。”
赵秘书:“分裂?”
蒋要员:“你觉得她喜欢日本吗?”
赵秘书只是刚才进来听到了一句半句,但他细品祝二小姐话里的味道,摇摇头说:“我觉得她不喜欢。她非常看不起日本。”
蒋要员:“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是她不是不喜欢日本,相反,她很喜欢日本。”
赵秘书:“是吗?”
蒋要员:“但她讨厌日本人。”
赵秘书:“什么?”
蒋要员:“你没听错。她喜欢日本,但她非常讨厌日本人。她在课堂上跟老师做对,都是因为她讨厌那些日本老师而故意为之。”
赵秘书:“这……日本人得罪过她?”
蒋要员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在赵秘书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西装,打好领结,又坐下来穿皮鞋。
他说:“小赵,你对日本人所有的印象,最好的一个是什么?”
赵秘书想了想,说:“我在日本留学时,照顾我的那一家的婆婆,她每天早上都会替我做好早饭,准备好便当,还会站在门口送我出门。我回来晚了,她就站在桥上举着灯笼等我,怕我过桥时看不清摔下去。”
蒋要员:“你看,人人几乎都是这样。当我们对一个国家不了解的时候,我们都会因为某个人而对这个国家有好感或恶感。现在外面的学生都是因为报纸上报道日本人侵略我们的事而憎恨日本。你则会因为曾经受过日本人的好处而对日本抱有一定的好感。”
赵秘书:“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跟着,他就懂了,“要员,你是说,这位祝二小姐一定也是因为某一个日本人教了她这些关于日本人事,让她对日本这个国家抱有非常强烈的好感。日本人一定也清楚这个。”
蒋要员点头:“对,日本人肯定也看得出来。”
赵秘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们也能看得出来,祝二小姐在课堂上故意捣乱是因为她的孩子气,并不是因为她对日本有敌意。”
蒋要员:“对。所以日本人不讨厌她,相反,还挺喜欢她,她的态度越不好,日本人的宽容才显得更加可贵。她的态度也替她消除了中国学生的怨恨之情。”他遗憾的说,“她这是误打误撞,无心插柳啊。”
赵秘书知道蒋要员的心事,不由得笑起来:“要员,这个可没办法学。”
蒋要员叹气:“是啊。我还想找她取取经,不料她这纯是运气好。”
等蒋要员换好衣服,两人出门。卫兵自然在后面跟着。
赵秘书说:“要员,您觉得苏纯钧还有问题没有?”
蒋要员:“目前看起来,他还算是可信的。”
赵秘书:“那就让他暂时管着这一摊子的事吧?要不要我去起草个文件,写个任命之类的?”
蒋要员:“何必那么正式?就一会儿宴会上先宣布了,等我们回到那边,再给他发个函回来就行了。”
说话间,两人下到一楼,见楼梯口,苏纯钧与祝二小姐站在一起,一双璧人,郎材女貌。
赵秘书小声说:“我听说这祝二小姐还办有一个慈善基金会,想必也不是一个蠢人。”
蒋要员:“蠢不蠢不知道,倒是有一副虎胆。”
两人笑着走过去。
苏纯钧看到蒋要员过来,再次挽着祝二小姐上前,然后跟在蒋要员和赵秘书身后一起走。
蒋要员笑嘻嘻的,故意与赵秘书说话,虚指着苏纯钧:“瞧瞧,这么会做人。这叫什么?”
赵秘书也笑,故意与祝玉燕说话:“要员考我,二小姐来讲。”
祝玉燕笑着看了一眼苏纯钧,说:“赵先生叫我燕燕就好,我家里都这么叫我。”她眼珠子一转,说:“有一个成语恰恰好,可是我一时脑筋转不过来,想不起来了。”
苏纯钧笑着求饶:“赵先生与我家二小姐都给我留面子,不肯直言。要员饶了我吧,借我一点胆子,唉,刚才进来好多人嘲笑我呢。”
蒋要员说:“他们嘲笑你什么?这一屋子的人,脑子加起来都没有二两重。你要努力上进啊。”
苏纯钧恭敬的说:“是。”
大堂里的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苏纯钧挽着他的未婚妻,与蒋要员说说笑笑的一起走进来。
都以为苏纯钧没了冯市长一定会完蛋的,怎么他这么快就巴结上蒋要员了!
那些早就见过苏纯钧出入蒋要员办公室的人都暗自冷笑,也不管这一厅的蠢材,全都堆着笑朝苏先生看过去。
苏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94|新年宴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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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要员这个新年宴会讲的是辞旧迎新。
表面目的是安抚各界人士, 让他们不要闹事,继续过自己的好日子,要和平。
真实目的是搞一块巨大的遮羞布, 把眼下这个没有头领,政府职能严重缺失的政府给继续办下去。
只要人人都闭上眼睛, 这将是一个和平的世界。
从根本上来讲,以冯市长为首的政府班子已经不复存在。用来保护市民与和平的各路军队也都跟这个政府撒哟拉那了。
还记得冯市长四处截款购买军火吗?
目前不管是钱还是军火都已不知去向, 反正从账面上是一丁点都看不出来, 财政局除了一直躲在医院里的各位局长、副局长,以及如苏纯钧一般早早就逃出去的警醒之士之外, 其他的账房、听差、秘书、办事员等人统统下大狱去了。
钱不见了, 账做平了, 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啊。
谁把钱拿走了?又是谁做平的账?钱到底最后流到谁的手中去了?等等。这些问题只能拿这些做账的小人物开刀了。
而既没有拿到军火,也没有拿到粮食, 更没有见到钱的各路将军们当然不肯继续听命,早就各自散去, 各寻出路了。
所以, 这个所谓的市政府,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空架子。
蒋要员很清楚。没有下一个来接班的人了。
符合资历的不愿意来接这个烂摊子——他当然也不愿意。在校长问他的时候, 他甚至都不愿意提出一两个名字来交差。
提谁就是害谁。而且这个陷阱太明显,连用来陷害人都不够格。
他很清楚, 校长问他,其实是希望他能勇敢的站出来接过这份重担。
谁叫他姓蒋呢。
可就算是姓蒋,他也不愿意。
姓蒋的多了, 凭什么要他来送命?
要是送了命有个好名声也罢,可是这个烂摊子谁接过来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都是要砸在手里的, 都是要遗臭万年的。
不管最后是降,还是败,都不可能有什么好名声,好下场。
他沉默许久,仅仅愿意跑来盖一层遮羞布。
交出一份勉强看得过去的答卷。
他只能从这些蠹虫里挑选出一个来,把这个摊子扔给他。
苏纯钧。
他比这里许多人都要聪明一些,但还不够聪明。
以他的眼界自然是看不到的。
这一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烂摊子,交给他只怕他还要欢喜呢。
蒋要员拍着苏纯钧的肩膀,对桌上众人介绍:“都来认识一下,这是小苏,老冯的高足啊。”
他再指着祝二小姐说:“这是小祝,小苏的未婚妻,一对金童玉女。”
这一桌的人明显不如其他几桌的人来得欢快——这是祝二小姐的看法。
举办新年宴会的地方就是上一回冯市长办慈善拍卖的地方,同一间大厅,可能服侍的人也是同一批,甚至客人大概也是同一批。
除去死了的与逃走的。
只是席上主人从冯市长换成了蒋要员。
整个大厅坐得满满的,桌子都是大圆桌,席上的客人也以男女成双为多。先生们西装革履,面色苍白,太太们珠光宝气,神色慌张。
欢乐的乐曲演奏着,乐队搞不好也是同一个。但跟上一回一样,仍旧没什么人去欣赏音乐。
不像是新年宴会,倒像是葬礼后答谢客人。
比起其他桌,蒋要员将要落座的这一桌人数明显有些不够,坐得稀稀拉拉。
祝玉燕左右看了一圈,觉得这一桌的人,面孔都更加眼熟些。
哦,曾经也都是冯市长身边的亲近人。
她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估计谁也想不到。
邵太太。
她坐在一个胖老头的身边,显然是他的太太。
这个胖老头苍白的像一个尸体,他已经没多少头发了,脸上、头上、手上遍布老年斑,像个奶牛。
邵太太也不复美艳。
她还是很年轻的,但瘦的像一个纸片子,穿着华丽的旗袍,戴着圆润的珍珠项链,头发烫成整齐的卷子,涂着鲜红的嘴唇。
像一具已经穿好寿衣的死人坐在椅子上。
以往她总是带着笑,像一朵鲜花。现在她像一个纸花,不但没了笑容,也没了人气。
其他人其实都跟邵太太和她丈夫差不多。
他们听到蒋要员的话,都举着酒杯转向苏纯钧与祝二小姐,一起笑着称赞他们“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但全都笑得干巴巴的,好像有人在他们身后拿枪比着。
蒋要员说完就入座了,赵秘书坐在左侧,苏纯钧坐在右侧,祝二小姐挨着他坐。
他们四人入座后,整个大厅才开始活动起来。
音乐变得更加欢快,仆人们开始上菜。
热腾腾的菜好像刚从火上端下来。
仆人们跟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轻手轻脚又迅速无比的把桌子给摆满了。
菜式倒是完全是中式的。
刚这么想,祝二小姐就看到了一盘牛排放在转盘上。
……
看来这又是一个中西合璧的宴席。
蒋要员从坐下起就不说话了,伸筷子自己夹着吃,仆人倒酒,他边吃边喝。按说他动筷子了,其他人也都可以开始吃了,可是其他人显然都只盯着蒋要员吃喝,自己举着筷子在盘子上停驻良久不敢下筷。
赵秘书站起来。
其他人瞬间放下筷子一起站起来,桌上一片叮叮当当的响。
蒋要员就像是来吃饭的,什么也不管。
赵秘书举着酒杯笑着说:“大家别客气,吃好喝好啊。我敬大家一杯。”他转头对苏纯钧说,“小苏,快拿杯子站起来跟我一起敬大家。燕燕,你不必站了,你是女孩子,不要喝酒。”
苏纯钧笑着站起来,也端起酒杯,一手按住也要站的祝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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