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苏纯钧在旁边点头:“我正好要去找代教授,顺便帮你请个假。”
杨玉燕只是不乐意被人指挥,并不是不通事理,大家都让她先躲两天,她就答应了。
她再把报纸举起来,笑着说:“恐怕那姓杨的现在要不好过了吧?”
姓杨的不只是不好过,而是已经被抓了。
下午张妈出去买菜,杨玉蝉出去采办订婚所需之物,祝颜舒去打牌,苏老师去上班,只有杨玉燕一人在家,就被人找上门了。
还是马天保的妈妈,马大妈领上门的。
马大妈不愧是在金公馆做过事的,她先把那找上门的女人留在自己家里,她上来敲门。
杨玉燕开门见是马大妈,立刻要扶她坐下来。
马大妈摆摆手说:“我现在好多了,能站能走。二小姐,下面有个女的抱着个孩子,说要来找祝女士,我没让她上来,她不肯说她姓什么,只说孩子姓杨。”
杨玉燕一时没反应过来:“姓杨?”
马大妈在金公馆侍候的都是人精子,习惯了说话不说清楚,反正人人都能听懂。不过她也知道祝家不是金公馆,她看杨玉燕也不是个深沉的人,见她没懂,只好自己把话再说白一点。
马大妈:“我瞧着那个孩子倒是跟二小姐你有点像。”
这要再不懂就没办法了。
杨玉燕这回听懂了,眉毛一立,眼珠一转,对马大妈说:“你下去就说家里没人。”
马大妈懂了,下楼去了。
杨玉燕开着门,悄悄躲在楼梯上偷听,还伸头偷看。
从上面只能看到一个头顶,看不清是不是杨虚鹤的新老婆。不过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孩子倒是看清了,额前剪着齐流海,脑后留一条细细的老鼠尾巴辫子,其余脑袋上所有的地方都剃得干干净净,是个顶顶标准的金钱鼠尾。
是个男孩子。
抱孩子的女人年纪不大,梳着妇人头,身上穿的没补丁的布衣服,也是新的,看起来不超过一年。
她与马大妈说了许久才抱着孩子走了。
她走了以后,马大妈又上来,跟杨玉燕说:“她说她是孩子的奶妈。我瞧着那孩子跟她挺亲的。”
杨玉燕问:“她像个奶妈吗?”
马大妈笑着摇摇头:“我看着倒像街上的女学生,说话文文气气的。”
那就是了。
杨玉燕叹气。
马大妈:“她说她还要再来的。”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87|养子
张妈买菜比杨玉蝉快得多, 她去菜场前就想好今天中午给家里的大大小小做什么吃了,哪一家的菜好、又便宜, 她心里清清楚楚, 所以去了以后买完就走,还能空出一两刻钟去黄大仙那里做个揖请黄大仙保佑她今天事事顺利。
她提着一篮子菜回来, 门口就先遇上了马大妈。
马大妈坐在门前搬个小板凳在择菜, 一看这菜就是从菜市场捡回来的菜根菜叶子, 虽然看着不好看, 收拾好了下锅一煮, 吃起来一样。
张妈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忙呢?”
她对马大妈的印象还不错, 从她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捡菜垃圾, 还听说她跑去劝业所找工作, 等等,这些事都说明马家人品性还是不坏的,并没打算赖在祝家身上吃一辈子。人只要肯自立, 那就差不了。
张妈就不再老斜眼看人家, 遇上也肯给个笑脸。她也犯不着看不起人家,人家好歹一家三口有商有量,她独身一个, 还在别人房檐底下吃饭, 还不如人家呢。
马大妈赶紧站起来:“您回来了。”
张妈连忙说:“你忙你的,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就是个下人。儿子出去找活干了?最近怎么样啊?”
马大妈:“挺好的,挺好的!”
她伸手帮张妈把东西接到楼上, 张妈就看出她是有事想说,打开门就喊她进去了。
杨玉燕学习到一半就抱着小说跑到阳台上坐着看去了,听到门响才跑出来,张妈喊她给马大妈问好。
杨玉燕不但问了声好,还倒了杯茶捧过来。
“不敢当,不敢当。”马大妈端着茶也不敢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杨玉燕,想讲今天来的那个女人的事又不知该不该对张妈讲。
万一这是祝家私事,张妈这个下人管不着呢?那她当着张妈的面说就有点不太好了。可祝女士中午未必会回来啊,万一她又打牌打到三更半夜,那她就只能明天再上来说了件事了。
幸而杨玉燕反应过来,不让马大妈为难,对张妈道:“今天来了一个人,抱个孩子说要找人,我没让人进来,是马大妈帮我把人赶走的。张妈,你问问马大妈是怎么回事吧。”
“抱孩子?”张妈一时没想到,问马大妈:“是找错的吧?他说是要找谁了吗?”
马大妈连忙说:“说的是要找大小姐与二小姐,我就给拦在楼下了。”
杨玉燕坐在沙发上,又从头听了一遍。
那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个孩子在祝家楼前徘徊了半个钟头才走进来,一进来就想直接上楼。
马大妈天天坐在大门处,邻居都认熟了,当即就把她叫住,问她找谁?
街上什么诈骗的都有,抱个孩子诈骗的也不在少数。
最重要的是她看这个女人不像是生过孩子的。
张妈搬来个凳子,让马大妈坐在了厨房里,这下马大妈就坐得下去了,跟张妈一起一边择菜一边“闲聊”。
“那小腰,窄窄一条。”马大妈拿着葱,两指一比:“屁股又小又紧,一看就是没生过的。”
张妈:“哟,这是又找了一个?我们家那前姑爷可真是本领高强啊。”
马大妈摇摇头:“女人一往下流走,想爬上来就难了。”她在劝业所见到太多可怜人了。
张妈冷哼:“怪谁呢?有的人可以怪亲爹亲妈,怪不成气的兄弟,怪狠心的亲戚。有的人就只能怪自己。我跟你说,外面街上那不安分的女学生,再不老实点,日后都是这个下场!”
马大妈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起金小姐,不解的说:“这些孩子都在想什么啊?学了那么多学问,日子比旁人好得多,怎么总钻牛角尖呢?”
她是想不通的。
张妈:“都是糊涂虫!一个个的好日子过腻了才瞎折腾呢。饿他们三年,保管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马大妈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杨玉燕举着课本过来说:“张妈,我想吃柿子饼。”她伸头站在厨房边上,一心一意想听一听她们在说什么。
张妈站起来去柜子里拿盘子给她拿柿子饼,一边道:“这都快该吃饭了,你又要吃点心。这个不能空肚子吃。”
杨玉燕:“我刚才吃过饼干了。”
她端着碟子,上面就放了一块柿子饼,站在不远处边吃边偷听。
马大妈却因为看到杨二小姐就不说话了,她帮张妈把菜择完就站起来拍拍衣服说:“我先走了,该回去做饭了。”
张妈连忙说:“对了,我早就想把这个给你。你拿回去蒸一蒸,煮一煮,都可以吃。”她把地上的南瓜抱起来,切了一半,剩下的拿给马大妈:“我们家也吃不完。”
马大妈看到这么好的南瓜,想要推辞,可马家承祝家的恩情已经太多了,现在再来推辞也没什么必要,而且他们家也确实需要食物。
她接过来抱住说:“多谢,多谢。留步,留步。”
张妈还是把人送到了门口才回来。
杨玉燕马上跟到厨房,站在门口问:“张妈,那个男孩就是杨虚鹤的儿子吧?”
张妈一边做饭一边一心二用的跟她说话。
“应该是了。专门来找你们姐妹,哼,想得很美呢!这是打量找你妈不行,拐个弯找你们姐妹来养弟弟,你妈看在你们姐妹的份上不得不出手。”张妈冷笑。
中午吃饭时,这桩新闻算是替祝家餐桌增色不少。
张妈也坐到桌上来了,祝颜舒在她要走时叫住她:“您也坐,替我参详参详该怎么办。”
桌上有一盘南瓜饼,煎得金黄。
杨玉燕挟一块咬一口,油香加甜香,好吃的不得了。她给苏纯钧使眼色,这个好吃!
苏纯钧笑嘻嘻的伸筷子去挟。
她说:“人来了,把孩子留下,咱们能给送到孤儿院去吗?”这是她想的主意。
祝颜舒瞪她:“你不要名声了?净出馊主意!”
杨玉燕:“总不能留下来吧?我可不养,家里也不许养!”
杨玉蝉皱眉:“我赞同燕燕说的。这个孩子哪怕跟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也不想管他。他没爹还是没妈?怎么就轮到我们姐妹来管了呢?”
祝颜舒叹了口气:“世情如此,谁能有办法?”她转头对张妈说,“总要给这个孩子找个好去处。”
张妈点点头:“我晓得。那我明日就去打听一下,看哪一家愿意收养个男孩子的。”
杨玉燕和杨玉蝉都是一愣。
送人?
杨虚鹤还在世,她们想的都是把这个孩子推回去,可没想过要把一个父母都在的孩子送人养。
杨玉燕迟疑片刻,问:“这样行吗?杨虚鹤就不说了,这孩子的亲妈日后找来怎么办?”
祝颜舒:“那个女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她要是能自己养,这孩子也不会被推到我们这里来。”
杨玉蝉问:“今天抱孩子来的人是谁?”
杨玉燕摇头:“我不认识呀。不是姓杨的那个新老婆,也不是当时那个女学生。”她看到了半张脸,是另一个人。
她问祝颜舒:“你知道那个女人的事?”
祝颜舒:“怎么不知道?当时姓杨的学生我都认识。后来出事以后,还让张妈去打听过。你们问张妈。”
杨玉燕立刻转头:“张妈,你说呀。”
张妈叹气:“你们姐妹不晓得,那个姓杜的女学生,唉……当时出事的时候,她爹就要吊死她了。”
杜家是书香门第。杜纯雪的父亲是个老读书人,家里不算穷,但也跟富人扯不上边。杜纯雪能读书还是多亏了这个世道,她父亲见人人都让女孩子去上学,去读书,就也让她去读了。不过杜纯雪在外读书,回家还是要跟母亲学女红,学三从四德。
张妈:“我去她家看过,她家连电灯都没有。她父亲当时还说要告姓杨的拐骗呢。”
没告的原因当然是害怕自己的亲女儿到了警察局再翻供,说她是自由恋爱之类的话,那杜家丢的脸就更大了。
杜老先生当时要逼女儿自尽,杜纯雪不肯,直接跟杨虚鹤私奔了。杜老先生还要去告,无奈警察局的门不好进,他也怕丢人,最后只好扬言没有这个女儿。
张妈去杜家打听过,还跟邻居聊过天,所以她才这么同情杜纯雪,更加咒骂杨虚鹤不是个东西,竟然拐骗人家的闺女。
祝颜舒说:“杜小姐就算回了家,他父亲也不会同意她带着孩子回去。她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她叹了口气。
苏纯钧将那盘南瓜饼吃了一半,放下筷子加入谈话:“我明天可以去打听一下杨先生被关在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祝颜舒:“也好,打听一下看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那个女人如约前来,仍是抱着孩子。
张妈没去买菜,特意留下等她。马大妈见到她来,连忙对她说:“今天这家的人专门等你,你有什么事要办,一定要赶紧说啊。”
那个女人感激不已,抱着孩子双目含泪:“多谢您了,您是个好人。”
马大妈亲手把她交到张妈手上,两人就借马家的小房间说事,马大爷被马大妈背到了外面,说是让他晒晒太阳。
马大爷就坐在椅子上,坐在门口晒太阳,马大妈在他旁边陪着他。
小房间里,张妈说:“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讲,不要隐瞒。不然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那个女人把孩子放到床上,跪下磕了个头:“我是一条贱命,只求您手下超生,救这孩子一条命!”
张妈:“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那姓杨的又有什么关系?这孩子的亲妈呢?”
那个女人跪着说:“我跟杨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那天的事我也是碰巧遇上。我本来只是去请杨先生写几首小词,结果就有人上门,说要请杨先生去谈谈。可杨先生刚走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来了!他们把家里翻得一团乱,杨家那个保姆吓跑了,杨太太……”她看了一眼张妈,小心翼翼的改了个称呼:“杨姨太太上去拦没拦住,也被他们抓走了,我只好抱着孩子走了。可我住的那个地方怎么能养孩子呢?这才几天,楼里都是抱怨的,我带着他也没办法做生意,想起他还有两个姐姐,这才不得已找上门来的。实在不是我不识相,故意来找贵府的麻烦啊!”
张妈目瞪口呆:“连杜小姐都抓走了?他们抓她干什么?你就没去杜家找找人?”
那个女人叹气:“我去找过杜家,可是杜家的人说不认识杨姨太太,直接就把我给赶走了。”
张妈:“这可真是……唉!”
那个女人说:“您行行好,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吧!”
张妈看着床上的孩子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孩子收下了。不过日后你不能再找来!不管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
那个女人心惊又胆战:“您、您要拿这孩子怎么办呢?”
张妈:“你都送来了,我也不能把他扔了啊!只能给他找个好人家了,唉。”她靠过去看孩子,拍一拍,见这孩子睡得挺熟的,眉眼之间还真的有点像杨虚鹤。
那个女人哭起来,可她也没办法养着他,只是这几天养下来,多多少少生出了一些感情。
她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您能给他找个好人家,那是他的福气。”
张妈点点头:“父母双全,当然是福气。行了,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那个女人又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亲,依依不舍的放下,转身出去了。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88|你吃了吗
祝家楼里今日有个奇景, 一楼那个穷鬼马家家里多了个孩子。
小孩子哇哇的哭,楼里上下邻居都听到动静了。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来了两次, 楼里也有人看到, 现在见孩子跑进了马家,立刻就有人来打听八卦。
马大妈当然不会说出这孩子姓杨, 不然风言风语一起, 祝家母女肯定要名声受损的, 说不定这个孩子也会跟着倒霉。
她抱着孩子说:“有个女的说是来找亲戚, 来了几次, 让我帮她看看孩子, 她人就不见了。”
邻居一听就摇头:“你这是遇上骗子了啊!这个孩子八成有什么问题!”
这也是街面上常见的骗术。这世道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哪里还能养活别人呢?亲生的也不行。
马大妈摇摇头:“我看这孩子没病, 能说话会数数,还会叫妈叫姨呢,吃睡拉撒都好, 估计就是不想养了。”
不多时, 马家门前就围了一堆看热闹说闲话的。
有人说:“搞不好是楼子里出来的私生子……”
“那些女学生瞎搞胡搞的,也说不定。”
世风日下,街上乱相频出。小百姓们每日挣命苟活, 只图嘴边这一口米, 身上这一件衣,相当看不惯那些没事瞎搞运动搞主义的青年男女。有吃有喝还不好好生活,瞎折腾什么呢!
以前杨虚鹤在家里教学生收弟子,最后把女弟子睡了。这都是发生在眼前的, 邻居们亲眼所见!
甚至还有楼里的人认为就不该让女孩子出去上学,就该好好的关在家里。不然遇上像杨虚鹤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道貌岸然哄骗女学生宽衣解带,携其上榻颠鸾倒凤,学生父母得知该多么痛心啊!
唉,先进,开化,最后把孩子害了,这世道真不让人活啊。
邻居们发了一通议论,都没把这个男孩子跟祝家扯上关系。
张妈下来送了衣服和被子,悄悄塞了十块钱,邻居们看到也只当是祝家好心。反正祝家一向好心,穷归穷,面子上一直做得很好,是个标准的穷大方。
张妈把钱给马大妈说:“给孩子每天买牛奶喝的。我再给你拿两斤米,你煮米汤喂他。”
马大妈没有推辞这钱,不是她觉得这孩子跟马家没关系才不肯掏钱,实在是马家没钱。不然以祝家的恩情来讲,让马家收养这孩子,马家都是应该的。
马天保现在仍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但搬到这里来的好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不仅仅是祝家不收房租,更因为住在这里比住在垃圾场附近安全多了,不必担心睡着以后被人偷了,马天保也敢白天出去找工作把父母留在家里了。
而且这附近的工钱开得比垃圾场多得多,需要写写算算的人也比那边多,马天保收拾干净以后,就算瘸了条腿,拿出学生证来也能寻到比以前更好的工作。他现在不止是做一些抄写工这样的琐碎事,有些地方需要有人写些小文,哪怕是通知、启事这样的东西,也要找一个会摇笔杆子的,字也要写得好看的。马天保在大学读了四年,钢笔字、毛笔字都会写,写的都不错。他添了这些进项,一下子大大的缓解了马家的经济压力。马家的钱也不再是只见出项,不见进项了。连马天保自己都松了口气,不必等钱花完了带着全家一起去跳海了。
家里有了钱,马大妈就不再急着去劝业所那边找工作,马大爷离不了人,她平时出去半天可以把人关在屋里,出去十天半个月的就不行。
现在她带着这个孩子,祝家会给一点点钱,她也就更加放心留在家里了。
马大妈:“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等找好人家了,我带孩子过去。”
张妈点点头,又交待两句,再仔细看了看孩子,摸摸肚子看他吃饱没有,看看手脚、肚子、背、屁股上有没有拧啊掐啊的暗伤,都放了心才上楼去。
苏纯钧是晚上九点回来的,这个时候祝家母女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全都聚在客厅等他。
杨玉燕被勒令抄写单词,笔记本上全都是“他漂亮,她漂亮,他聪明,她聪明”这样的长短句。
她抄的头都抬不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杨玉蝉趁机跟祝颜舒商量订婚的事。
“请柬已经订好了,五百份,只是全都要手工抄写。我们是请人抄,还是拿回来自己抄?”杨玉蝉举着笔记本跟祝颜舒咬耳朵。
只是这个请柬,她就跑了不下十家店!从花纹到纸张到大小,等等,全都要一一比对,拿回来给祝颜舒看,要求一日三改,改得她头都要秃了,甚至生出等她结婚时不搞请柬,只在报纸上一登了事这样的傻念头。
祝颜舒眉头一皱,道:“拿五十……不,拿一百张回来咱们自己写,专给亲近的朋友的。剩下的请人写吧,把名单给他们,算好价钱,记得拿回来后要一张张检查,免得写错了发出去再出丑。”
“好的。”杨玉蝉勾掉这一项,又说起订婚仪式上的车马轿子的花费,剩下还有鲜花酒水菜肴等,虽然苏纯钧说交给他去办,但席面酒水也要她们先订个标准再让他去张落,不然搞得不合心意还要再返工就太浪费时间了。
门一响,张妈在厨房就听到了,看着时间就猜是苏纯钧,赶紧擦了手去开门,一边道:“该给你一把钥匙了,也省得天天回来还要敲门。”
祝家上下都有共识,杨二小姐与苏老师结婚后肯定还是要住在祝家楼里的。苏老师连新房都不必准备,只要再领一把钥匙,搬个更大的屋子就行了。
苏纯钧笑嘻嘻的,不敢把皮包给张妈拿,自己挂起来,脱下外套和帽子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分成两边,杨二小姐伏案用功,见到他双目陡然放出强光,笑容绽放。
苏纯钧只能先用目光狠狠的看她两眼,脚步仍是先向另一边的祝女士和杨大姐走过去问好,份外识礼。
苏纯钧:“晚上好。祝女士。”
祝颜舒坐直身,问他:“晚上好,吃过晚饭了吗?”
苏纯钧道:“在路上喝了一碗馄饨汤。”
祝颜舒就喊张妈:“那也不挡饥。张妈,给苏先生煮些吃的。”
张妈就没走,一直在旁边等着呢,闻言就道:“我给苏先生留了菜,热一热就能吃了。”
祝颜舒就请苏纯钧坐下:“你先坐在这里等一等。燕燕,给苏先生倒茶来。”
杨玉燕这才光明正大的放下笔和学习去倒茶。
这几天格外奇怪,似乎给苏纯钧倒茶这件事就归她了,别人都不来抢也不来拦。
她捧了茶过来就理所当然的坐下了,可以参加谈话。
苏纯钧捧着茶自然要对杨二小姐道谢,谢过就要问一问杨二小姐今日学生的成果如何。
苏纯钧:“我今天去见代教授,替你请了假。”还顺便透露了要订婚的事,请代教授做男方主宾,代替他的父母出席。如果可能,还想请代教授帮忙请一下校长。
代教授欣然答应!
杨玉燕对不能去上学还是有些失落的,连忙问:“学校里怎么样?出事了吗?”
苏纯钧喝了口茶,摇摇头:“一切都好。”而且比他想像的更好。
前几天杨玉燕在学校帮忙挖的树坑,今天他去已经看到种上树了。
樱花树。
不知校长从什么时候起就跟日本人搭上线了,学校里种上了樱花树,学校也成了中日友好学校,校门口还挂上了一面日本国旗,搞得原来在校门口徘徊的宪兵都少了几个。
学校本来就有日语课程,现在还要多开几门,专由日本教师讲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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