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撩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寒木枝
骤然想起那夜,他曾告知她睡过很多姑娘,问她是否介意。她当时怎么回答的?她说不介意,没关系。
央儿蓦地难受极了,望住男人深邃双眸,湿润润的大眼睛里涌起水意,哭道:
“李潇洒,我曾经是说过不介意,可我不介意的是你的过去啊,我没说未来也不介意啊……”
哪个女子不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她以为,她不说,他也懂的。
央儿哭声很大,声嘶力竭,穿透力极强,如尖尖的锥子,一下子扎破李潇洒耳膜。
李潇洒一个怔愣,央儿挣脱他双手的桎梏,扯住他衣襟,状似威胁:
“李潇洒,你今天给我个准话,你能不能做到从此收心,只爱我一人?”
李潇洒嘴唇微动,似乎想表明一下态度,但最后……静默不动,渐渐不敢看她眼神。
男人的反应,女人最是敏感,央儿忽的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很好,李潇洒你很好,你倒是坦诚!”
“算我瞎了眼,曾经喜欢上了你!”央儿猛地攥紧李潇洒领口,豪气干云,“退婚!我要跟你退婚!”
李潇洒瞳仁微缩。
“央儿?”傅宝筝急死了,退婚这种事,事关重大,哪能随随便便当街呐喊的?
央儿见傅宝筝似有不赞同,她蓦地想起之前筝儿说过的,失贞的姑娘若是男方不负责,便是尼姑庵的命,这一生都毁了。
心头激愤,央儿嘴里的话就越发狠:“就算我……从此只能沦落尼姑庵,我也要跟你退婚!”
说罢,双手猛地一推,拼尽全力地一推,掉头跑开。
李潇洒摔落在地,胳膊肘摔破了。
央儿跑了,哭着跑走了,背影无限悲恸,李潇洒只看了一眼,这一生便忘不掉了。
“潇洒哥哥,你还好吗?”韵韵赶忙奔过来,蹲下搀扶,起身后,殷勤地拍打男人沾惹灰尘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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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儿躬身钻进车厢前,看到这一幕,差点拽掉悬挂的车帘,猛喝一声:“车夫,咱们走!”
路边妇人悄悄教导闺女:“瞧吧,纨绔就是不能嫁,嫁过去,还不知里里外外有多少女人呢,防都防不住。”
“那未婚妻这般凶猛,听说还是傅国公府的,照样看不住……”
路边议论纷纷,秦霸天哪能容忍自己兄弟被这般说,一个凶狠眼神瞪过去,那些嘴碎的妇人立马背过身撤了。
~
央儿在马车上哭得不行,趴在傅宝筝怀里,眼泪淌得跟河似的。出了这种事,杏绣坊也去不成了,直接打道回府。
傅宝筝也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安慰。
刚刚那个男人,看着不像是替身?
但傅宝筝也把握不好,李潇洒跟四表哥是不一样的,一直以来都左拥右抱,兴许潜意识里并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更没有喜欢央儿,就要为她守身如玉的想法,兴许他就是传统的三妻四妾的那种男子?
傅宝筝越想越乱,头都疼了,却不得不组织语言安慰怀里的央儿:
“央儿,你别多想,有的时候眼见未必为实。既然你喜欢潇洒哥哥,就要相信他,除非他私下里亲口跟你说心里还有别人,否则你就得信任他。”
四表哥、李潇洒背地里的那些事,料想央儿并不知情,傅宝筝也不能为了安慰央儿,就大嘴巴啥都说。斟酌过后,傅宝筝只能从信任方面着手,如此安慰。
央儿却心寒道:“我没想去打那个女子,他却赶忙挡在她身前护着,我绝不原谅他!”
傅宝筝愣住了,原来如此,难怪方才还没说上话,两人就当街动手打起来了,闹得不可开交,竟有这段插曲在里头。
一时,傅宝筝也涌起无限寒意。
不管背后原因是什么,才刚跟央儿在一起没几个月,就撞上男人护着小野花,是个女人都得寒心。
傅宝筝试着想想,若是四表哥如此待她……呃,想都不能想,那种画面稍稍闪过,心就揪起来,宛若数根银针齐齐刺来,痛感剧烈。
当街争风吃醋,动静太大,此事瞒不住,长辈们定然会知道。驶进傅国公府大门前的那条巷子,傅宝筝还是心存一线希望,悄声提醒道:
“央儿,退亲这种事,慎言,兴许潇洒哥哥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今夜他会悄悄来找你,你先听听他的解释,再做决定。”
可傅宝筝怎么都没想到,一夜过去了,李潇洒并未夜探香闺,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而央儿,心伤得一夜未眠。
~
次日晌午,平勇侯府传出消息来,道是柔嘉郡主萧莹莹替侄女撑腰,带着三太太亲自上门问罪,满脸火气,拍着桌子谈退婚。
从议亲以来,交换过庚贴,互换过定情信物,连聘礼都下了,只差定下婚期,男方上门迎娶了。
可以说两家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退婚谈何容易?
平勇侯府上至老夫人,下至几房儿媳,还有李潇洒的亲生母亲,全都腆着笑脸给萧莹莹和三太太赔礼道歉,两家扯皮很久,退婚到底没退成,但婚期也就此搁置,陷入僵局。
这事儿闹得很大,全京城都传遍了。
人人都道,李潇洒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大街上为了朵小野花,与正经未婚妻开打,真他妈不是男人!活该被未婚妻家找上门,闹着要退亲。
纨绔,就是纨绔!
千千万万嫁不得啊!
一嫁纨绔,要吐血啊!
一时,所有正在议亲的纨绔,集体遇冷,所有人家的姑娘全都哭哭啼啼不肯嫁,场面很是壮观。
从太子、王爷到宫中后妃,再到皇亲国戚,再到大小官员及其内眷,对李潇洒的评价越发嗤之以鼻,以嘲讽为上。连带着,还对萧绝、秦霸天等一系列出名的纨绔,全都喷击一遍。
可谓是,从上到下,越发瞧他们不起,进一步轻视。
~
外头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勾栏院里,李潇洒横躺在院中桃树下的美人榻上,手持一柄小圆镜,瞧着里头的脸,静默不言。
通往院落的花中小径上,两个姑娘扭着腰肢,一路旖旎而来,正是莺莺和韵韵。
莺莺瞧到院子里李潇洒一人静卧,忍不住推了推韵韵胳膊:“你家潇洒哥哥破了相,正伤心着呢,你还不去哄哄?男人嘛,你撒撒娇,好哄得很。”
韵韵有些心动,但想起昨夜李潇洒冷脸拒她,连门都不让进的事,又胆怯起来。
莺莺瞧进了眼底,劝道:“你伺候潇洒哥哥这么些年,还怕什么?趁着爷们还未大婚,赶紧求他给你赎身,抬不成妾室,做个外室也好啊,你付出那么些年的青春,总得抓住点身份。干咱们这行的,不就盼着个良人赎身么?”
韵韵叹口气:“莺莺姐姐,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潇洒哥哥他……”
后面的话,她都说不出口,怕被笑话。
“怎么了?最近总见你愁容满面的?”莺莺不解,论起身份来,她是秦霸天常伴身边的老相好,日子过得挺滋润,韵韵常年伺候在李潇洒身边,也应该过得不错啊。
韵韵到底没能说出口。
她俩还走在院外,秦霸天一身玄衣先她们几步闪进院门,她们赶忙行礼,莺莺更是欢笑着跑上前缠住霸天哥哥手臂,左一声“霸天哥哥”,右一声“霸天哥哥”,叫得亲热极了。
韵韵愣愣站在原地,突然很怀念曾经与潇洒哥哥亲密的时光。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些都成了过去,她想靠他近些,都成了奢望。
昨日大街上,潇洒哥哥没拒绝她晃着手臂撒娇,她兴奋极了,还以为是曾经的潇洒哥哥又回来了,尤其没躲避她的亲吻,让她那般激动,亲的时候都带着颤栗,瞅着他脸上红红的口脂印,无限欢愉。
结果,昨夜里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他宁愿孤零零躺着,也不要她伺候。
她很想问潇洒哥哥,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待她大不如前,都成了单纯的丫鬟了。可是又怕一旦问出口,她连跟在他身后看他背影的机会都没了。
那边秦霸天搂着莺莺来到李潇洒榻边,摆摆手,莺莺识趣地拉走韵韵一块进屋里洗水果,将偌大的院子留给两个大男人。
秦霸天从昨日忙到现在,还没找着机会打趣两句李潇洒,见他捧着镜子盯着脸上的血痕,噗嗤打趣道:
“咋地,被个娘们抓伤了,你就也像个娘们似的照镜子了?”
“滚!”李潇洒斜睨秦霸天一眼,“别开口闭口娘们娘们的,小心我跟你翻脸。”
“哎哟哟,好怕怕啊,”秦霸天瞅瞅李潇洒那要吃人的眼神,笑道,“看看这样,不叫娘们叫什么?”
哪个大男人没事捧个镜子瞅的?
破相了而已,要死要活,闷声闷气的,不是娘们是什么?
“叫女侠!”李潇洒翻手扣住镜子在身上,抬头,一本正经道。
秦霸天:……
你一个男人,要我管你叫女侠?
李潇洒一本正经补充道:“叫傅女侠!”
这回秦霸天反应过来了,那声“娘们”抗议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不许叫傅宝央“娘们”呢。
“我靠,你都被她抓成这副德性了,还惦记着护她呢?”秦霸天故意挑火道。
“你再敢诋毁我未婚妻,我对你不客气。”李潇洒口气不善。
见他这样,秦霸天连忙举双手投降:“好好好,兄弟错了,是女侠,傅女侠,再不叫那啥了,好不?”
秦霸天算是看明白了,这陷入爱情的男人啊,护女人都跟护犊子似的,谁敢说她们不好,立马就扑上来要咬死谁。
绝哥如此,如今李潇洒也是如此。
李潇洒见秦霸天服软,这才不较劲了,却也懒得搭理他,翻个身,背朝秦霸天,继续持镜自照,修长洁白的手指一寸寸滑过脸上那道抓痕。
他很惦记央儿,想着她昨夜哭得死去活来的,他胸中闷痛。看不到她,触摸她留下的抓痕,也是好的。
见他这样,秦霸天瘪瘪嘴:“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不就是演了一场戏吗?今夜闯进她闺房里,好好抱着她解释解释,哄一哄,不就完事了?”
一个女人罢了!
还是一只超级母老虎!
瞅瞅兄弟脸上那道抓痕,秦霸天真心觉得脸疼,那样的母老虎,啧啧啧。
美色撩人 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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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福郡主喋喋不休, 傅宝筝越发懵了,这一世怎么会没有四殿下这个人呢?
刚刚那个白衣男子不是四殿下?
他周身的气息, 那不着调的纨绔语气,她怎么可能听错认错?
最关键的是,这一世的这颗脑袋里,有“被他堵住, 强行表白的画面”, 虽然只是小片段, 与她上一世经历过的事却是完全能对上的。
傅宝筝脑子乱极了。
宝福郡主见傅宝筝脸色不好,忽的想起什么来, 凑到耳边小声道:“宝筝,你不会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说罢, 还朝万琉宫方向努了努嘴,“你知道的,十八年前宸妃难产母子俱亡后, 这一带就总有冤魂飘荡,好些宫人都见过奇奇怪怪的事。”
“宸妃?”傅宝筝是知道宸妃的,四殿下的生母,上一世里,宸妃难产而死,四殿下却是活下来的。
怎的这一世,母子俱亡?
傅宝筝脑子是越发懵了,两世的事情居然对不上。
“好了,别想了,瞧你小脸都惨白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宝福郡主比傅宝筝大一岁,平日里最是心疼这个表妹,忙拉着她前往小木屋换上干爽的鞋袜。
“咦,多了一道屏风,”两人刚走进小木屋,宝福郡主瞅到床前的花开富贵屏风,忍不住道,“我记得刚刚还没有的。”
“怎么可能没有?”没有屏风,门口进来个人,身子都得被看光了,傅宝筝笑宝福郡主,“宝福姐姐也被冻傻了,眼神不好使。”
宝福郡主摸摸后脑勺,一脸认真:“方才真心没有,你瞧,这地上还有痕迹呢。”
傅宝筝低下头一瞧,屏风接触地面的地方,果真另有一道痕迹,这屏风果真被人移动过。
傅宝筝忽的闪过打雪仗时,有人背地里频频砸她雪球的事。她不是第一次打雪仗,往常可没有那么多雪球瞄准她砸,今日格外多。
砸她雪球做什么?让她湿了鞋袜和衣裳,快点来小木屋里换?小木屋里的屏风又被撤走……傅宝筝心头闪过一个念头,有人想设计她换衣裳时失去清白。
再联想到方才一路被人尾随、窥探的事,傅宝筝内心一惊,若非四表哥及时出现,她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傅宝筝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
~
密林里,太子萧嘉沉着脸听小菜子的汇报。
“原本咱们的人即将得手,可混不吝的世子爷突然出现,咱们的人就没敢动手。巧的是,傅姑娘非但没避开世子爷,还猛地朝世子爷跑去……咱们的人就更没机会下手了。”小菜子今日一再出师不利,都没底气回话。
“她朝萧绝跑去?”萧嘉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菜子战战兢兢道:“不仅跑过去,还……还拉住世子爷的手,很是亲密。咱们的人隔得远,没听清他俩说了啥。”
傅宝筝亲密地拉住萧绝的手?
太子萧嘉震惊了,这画面不是太美,而是太过不可思议。
萧绝那么一个花天酒地、混迹市井,成日不着调的浪荡子,傅宝筝怎会突然去亲近他?
难道……
昨日萧绝堵住她表白时,甜言蜜语将她哄骗过去了?
事情太过诡异,萧嘉捏捏眉心,正思绪飞乱时,傅宝筝和宝福郡主换好衣裳从小木屋里出来。
傅宝筝看上去很不好,一副冻僵了浑身打颤,小脸苍白的模样。
宝福郡主在一旁道:“太子殿下,宝筝很不好,方才……遇到诡异的事,被吓坏了。”
萧嘉立马迎上前去,脱下自己的厚实披风给傅宝筝披上,温柔安慰道:
“筝儿,别怕,万事都有表哥在。”
哪知,他的披风才刚披上她肩头,傅宝筝却浑身上下颤抖得更厉害了,还幽怨地看眼太子后,忽的丢掉他的披风猛地跑走了。
萧嘉:……
这是怎么个情况?
与宝福郡主对视一眼后,发觉宝福郡主也不比他清楚多少,萧嘉再不耽误,追着傅宝筝而去。
萧嘉打小作为储君培养,该有的危险意识是有的,今日的事,从大清早赠送裙子她不穿开始,似乎就一直不大顺利。眼下她又哭成这样,直觉告述她,今日若哄不好她,怕是婚事艰难。
“筝儿,你怎么了?”萧嘉一路追过去,试图拦下她好好哄。
傅宝筝好不容易想好一招拒婚手段,哪里还会给他机会?
更何况,上一世瞎眼时有多爱他,这一世就有多厌恶他,傅宝筝撒开两腿,拼了命地朝前跑,哭着远离他。
萧嘉怎么都没想到,傅宝筝倔强起来,他根本搞不定,中途几次三番拽住她手臂,都被她闹着甩开了,正要狠狠心强行抱住她身子时,萧氏却提前出现在了花园路口。
“娘……”傅宝筝哭着朝萧氏跑去,一头扎进萧氏怀里,哭成了泪人。
萧氏哪里见过小女儿这般样子?
唬了一跳,忙搂住道:“筝儿,你这是怎么了?”
傅宝筝偷偷摸摸又掐了把自己大腿,疼得豆大泪珠唰唰掉,开始演绎上重生回来后的第一场大戏:
“娘,娘,我……我……”
她哭得气接不上来,反头瞅太子一眼后,忽的白眼一番,昏死了过去。
“筝儿!”萧氏吓坏了。
萧嘉整个人也是僵了,傅宝筝昏厥过去前,那个幽怨看他的眼神,将他都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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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感觉要坏事。
偏偏萧嘉还没把握住脉门,压根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傅宝筝很快被抱往皇后的凤仪宫休息,太后、皇后一行人全都去探望,太医提着药箱来给傅宝筝把脉。
“怎么样?”皇后为了表示关心,抢在萧氏前头率先问,一副特别在乎傅宝筝的样子。
太医把过脉后,一脸为难,这傅姑娘脉象来看,啥病没有啊。可人却昏迷不醒,这……最后斟酌道:“回禀太后、皇后、郡主,傅姑娘她……怕是受了刺激,导致昏厥,微臣给她扎针试试。”
听说要扎挣,躺在床上“不醒”的傅宝筝真的好害怕啊,该死的太医,掐她人中不会啊?扎什么针啊?
傅宝筝正腹诽没两句,头上就挨了针,疼哟。
不过下一刻,傅宝筝就假装悠悠醒转,演起了戏。只见她双眼还闭着,就开始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喊叫起来了:
“爹,救我!救我!娘,有人跟踪我,要害我!爹,娘……”
喊声凄厉,可怜万状。
太后、皇后一行人听到这话,全都变了脸色。
萧氏更是慌的手抖,忙问宝福郡主发生了何事。
宝福郡主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方才宝筝打雪仗湿了鞋袜,就去小木屋换,哪知一去不回,待我寻过去时,宝筝吓得脸色苍白,说……说她……”
关键处,宝福郡主不大敢说,实在犯了忌讳。
正在这时,庆嘉帝得到消息,和傅远山一块赶了来,听到宝福郡主支支吾吾不敢继续往下说,庆嘉帝立马道:“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宝福郡主这才继续道:“宝筝说她撞见了四殿下……说她被鬼魅缠身……”
四殿下刚从母胎落地就死了,见到他,可不就是鬼魅缠身。整个宫里早就在传,宸妃母子冤魂索命,吓尿了好几波人,年年因为这个都得吓死三五个宫人。
“四殿下”一出口,庆嘉帝脸色率先变了,太后和皇后也微微变了色,在场的老人,知道当年事的全都屏气凝神不说话了,生怕呼吸重了,会被庆嘉帝拖出去重重地罚。
整个寝殿,针落可闻。
唯有傅宝筝一人还躺在床上,恐惧万分地乱喊:“别跟踪我,走开,走开,走开啊……娘,救我……”
傅宝筝又喊又哭,又双手乱舞的。
是个人见了,都觉得是被鬼魅缠身了。
萧氏、傅远山夫妇心疼得不行,全去床边抱着女儿,可无论夫妇俩如何出言安抚,闭着眼的傅宝筝都只陷入在恐惧中出不来。
最后还是庆嘉帝率先打破了沉寂:“宝福郡主,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筝儿嘴里的‘跟踪’是什么意思?谁跟踪她?”
宝福郡主仔细回忆傅宝筝在小木屋里与自己说的话,一点一滴试图还原道:
“宝筝清醒时,好像说过她在倚梅园那边被人跟踪了,被好几个人跟踪,事后回忆时,她小脸都惨白无血色。”
突然联想到什么,宝福郡主一拍脑袋,对庆嘉帝道:“舅舅,我知道了,宝筝是被跟踪她的人吓坏了,一直疯跑逃到万琉宫那头,舅舅,你也知道的,宫里一直都在传言……传言万琉宫那边闹鬼,宝筝本就被坏人追踪得心都慌了,再无意撞到了万琉宫,一害怕就幻想出鬼魅来了。”
陆陆续续的,宝福郡主又将小木屋里那个神奇去又来的屏风给抖露了出来。
傅远山气愤万分,她的掌上明珠居然在皇宫里被人盯上?被人追踪?还被吓得胡言乱语,病魔了?
简直没将他傅国公傅远山放在眼里!
萧氏抱着魔怔不已的小女儿,哭得眼泪直掉,在最疼爱她的庆嘉帝跟前,她的眼泪比什么都好使。
庆嘉帝见了,心头越发恼怒。
这么多诡异的事,害的又是三皇叔的宝贝外孙女,傅国公的掌上明珠,堂妹最宠的小女儿,庆嘉帝无论如何都得给个说法的。
何况,庆嘉帝也是最疼傅宝筝这个娇娇外甥女的,当场下令去查:
“不管牵扯到谁头上,都给朕揪出来!胆敢在大年初一,在宫里闹事,简直反了天了!”
傅宝筝又哭又喊又双手乱舞的,边闭着眼继续演戏,边在心底对自己的杰作得意万分——太子敢对她设计那般龌鹾事,就算没成功,她也要扒下他一层皮。
傅远山身为傅国公,袭一等爵位,也是没资格进宫拜年的,可是娇妻萧氏是庄王爷之女,是庆嘉帝打小玩到大的堂妹,亲得很,是以傅远山才有资格一大清早带着她们进宫去拜年。
一家子才刚下马车,走在通往太后慈安宫的路上,远远的,就看到一身明黄色太子袍的萧嘉迎了上来。
太子皮相偏白,撑着躲避风雪的伞远远的走过来,芝兰玉树,连傅远山都不得不赞叹一句“好风采”。
傅宝筝心底一哼,人面兽心的东西。
太子快走两步,笑得一脸温和:“堂姑姑,堂姑父,知道你们快到了,晚辈特来迎接,先给你们拜个年。”
堂堂太子哪里用得着等在风雪里接人?这般作态,自然是做给傅远山夫妇看的,代表他迎娶傅宝筝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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