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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冬至
季思危停下来后,那副棺材开始剧烈震动,好像有东西马上要从里面出来了一样。
“他果然还在这里。”秃头阿伯用极低的声音和季思危说:“后生仔,买的奶茶派上用场了,学着点啊。”
秃头阿伯解下绑在轮椅后面的三杯奶茶,轻手轻脚地走到棺材前,恭敬地敲了三声。
三声之后,棺材竟然奇迹般地不动了。
接着,秃头阿伯把三杯奶茶和吸管一字排开,放在棺材上方。
一声重响,棺材盖向外挪开一条缝。
一只伤痕累累,长着黑色长指甲的手幽幽地伸了出来,五指一收,一杯奶茶飞入掌心,那手又幽幽地伸了回去。
“善。”
棺材里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棺材盖应声合上。
秃头阿伯笑着朝季思危招了招手。
他们路过的时候,那副棺材没有任何动静。
“黑色棺材的主人,对奶茶上瘾,而且他实力很强,恶鬼之地没人能逼他离开这里。这都是送外卖的时候发现的,所以我才执意要带奶茶过来。”秃头阿伯说:“奇怪的是,我刚刚发现他的手上有很多新伤口,似乎受了重伤。”
“到底是谁,有能耐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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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 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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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片死寂的室内停车场, 一条蜿蜒向下的斜坡出现在眼前。
中元节, 在住满孤魂野鬼的地下层穿行,被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鬼新娘逼婚, 还用奶茶贿赂了住在棺材里的恶鬼,拿到了“不存在的负三楼”入场券……
季思危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相当玄幻。
“入口就在那里。”秃头阿伯轻拍季思危的肩膀:“后生仔, 我知道你的木偶很强,但八恶徒也不是好对付的,进去之后, 还真说不准能不能出来了。”
“你准备好了吗?”
季思危抬手按住背包, 隔着一层布摩擦着胡桃木木盒, 轻声道:“走吧。”
秃头阿伯重重吐了口气,推着季思危的轮椅, 沿着斜坡匀速往下。
越往下走,温度越低。
空气中掺进了一种莫名的辛辣刺鼻的味道,腐臭味从地底下一点一点冒出来。
斜坡很长, 来自通道深处的风灌进来, 吹得脸发麻。
季思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隆冬腊月, 有种血液被冻住后流动不顺畅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怀疑自己其实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有些怀疑,这是假死药丸带来的副作用。
斜坡的尽头, 是浓稠的黑暗。
当轮椅平稳地停在负三楼时,一盏灯亮了起来。
冷淡的灯光从天花上洒下来, 照亮了几米内的景象。
负三楼入口处放着两个脚踩着小鬼的貔貅石像, 也许是逆光的缘故, 那貔貅看起来比脚下的小鬼还要邪气。
墙壁上挂着一幅价格不菲的水墨画,家具和摆件古色古香,看起来很考究。
视线下移,季思危发现轮椅的轮子正轧在一根鲜艳至极的红线上。
又是红线。
令季思危格外在意的是,小木偶进到这里之后,情绪变得有些不好。
这是危险的讯号。
小木偶从进入入口就开始戒备的存在,一定是很恐怖的。
负三楼的灯应该是声控的,担心某些路段上的灯出现故障,季思危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筒,以应付不时之需。
季思危抬手看了看表,距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
“阴历七月十五日。
戌时。
负叁楼。
归还此物,如愿以偿。”
按照从抽屉里取出的卡片上的提示,季思危在规定时间内来到了负三楼。
卡片上没有注明需要把木盒归还的具体位置,也没有注明归还给谁。
负三楼面积那么大,接下来要把木盒放到哪个位置,季思危并不确定。
在四楼遇见的青年道士说过,传说中,高人在布下八棺镇邪阵法后,为了防止阵法被破坏后八恶徒重出人间,在阵法中央埋下了一样灵物。
自从带着木盒进入天湾广场后,一直有鬼怪想要靠近它,夺走它,直到那股与众不同的气息被符咒掩饰住。
季思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胡桃木木盒里,装着的就是当年镇压八恶徒的灵物。
如果真是如此,那是不是应该把它归还到阵法里面去,才算完成任务?
开启下一个副本的抽屉,有可能在八棺镇邪阵法中吗?
这些只是猜测,季思危找不到证明,所以他决定去八口棺材的所在之处试验一下——
据秃头阿伯所说,当年被挖出来的八口棺材,并没有被烧毁,而是被八恶徒挪回了阵法原位,里面装着几十年来全部替死鬼的冤魂。
秃头阿伯很可能亲眼见过八棺镇邪的阵法。
“阿伯,你见过那八口棺材吗?”
季思危看向秃头阿伯,在这种环境下,他下意识把声音放得很低。
“见过。”秃头阿伯眉间布满阴霾,重重叹了口气:“我亲眼所见,那八口棺材就停在中庭上。正是因为亲眼所见,我才确定我老婆的魂魄就被困在棺材里面!我能感应得到她。”
“八恶徒不是凶残至极吗?”季思危沉吟片刻:“为何你能全身而退?”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说来你可能不信,那次我给黑色棺材主人送奶茶,正准备走的时候,我看见他喝着奶茶往负三楼走。机不可失,于是我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在负三楼逛了一圈……”
“当时,我感应到我老婆真的在棺材里面的时候,马上就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准备打开棺材,结果被八恶徒留下的煞气震得鬼事不省……我以为我的鬼生就到此结束了,那样也好,起码离我老婆近一些。”
“但是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负二楼了。”
秃头阿伯回忆道。
“伯母当时也感应到你了吧,她知道你受了重伤,一定很担心。”
季思危安静地看着阿伯,语速不缓不慢地说。
一言惊醒梦中人。
秃头阿伯浑身一怔,他一脸惊诧地看着季思危,眼神有些慌张。
“她可能以为我魂飞魄散了,被囚禁在棺材里的她就怀着这样的想法……度过了很多年……她该多么绝望啊……”
秃头阿伯哑声说着,通红的眼睛里泛出浑浊的泪来,他就像个突然发现自己犯了错误的孩子,不知所措。
“三楼和二楼的大体构造差不多,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能到达中庭。”秃头阿伯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快些走……快些……”
轮椅在瓷砖上摩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前方的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身后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在明灭交替之间,季思危坐得端正笔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刀,警惕地注视着黑暗的地方。
黑暗之地,最容易藏污纳垢。
在看不见的地方,很可能有许多双眼睛盯视着他,伺机而动。
小木偶有时悬浮在半空中,像个小巡逻兵,有时坐在季思危的毯子上,活动自己的小手指头。
就在季思危去到负三楼的腹地时,远处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明明灭灭之间,他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正向着自己走来。
这层楼的声控灯其实是为了活人而设,毕竟死人发出的声响影响不了它。
“嘿,靓仔,你来了。”来者站在季思危面前,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活着来到了这里,不简单啊。”
来者提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铃铛挂在腰间,正是在四楼见过的青年道士。
衣服上沾染了大量的血液,看他脸色红润的模样,百分百是别人的血。
想到受了重伤的黑色棺材主人和“今天恶鬼特别少”的负二楼负二楼,季思危顿时明白是谁干的了。
“你还交了个鬼朋友啊,啧啧……阿伯,你怨气那么重,要不要贫道替你渡化一下,早日投胎啊?”
青年道士望着站在季思危身后的秃头阿伯,挥了挥手上的刀,真心实意地建议道。
“不……不用客气。”
看着那把锋利的黑色长刀,秃头阿伯缩了缩脖子。
“阿伯心愿了却以后,你再渡化他吧。”
季思危一笑,眼眸润泽如墨。
“咦……你身上怎么没了人气。”青年道士走近两步,打量了季思危一眼,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该不会吃了假死药丸吧,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新鲜。”
“我这里还有,你要不要试一下?”
季思危问道。
“不可。我是来修行的,吃了假死药丸不就跟玩游戏开挂了一样吗?”青年道士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而且啊,你没发现自己的影子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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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 该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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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听到青年道士的话, 季思危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低头看向地面。
轮椅的影子像一滩毫无掺杂的墨,顺着灯光的方向延伸, 清晰地印在地板上。
乍看之下,并无异样。
季思危抿着唇, 脸上浮现的梨涡看起来不似平日温柔,反而有些忧虑。
他朝着光伸出了手。
地板上没有投影出来。
就像有人偷了他的影子一样。
季思危皱了皱眉头,转动手腕, 他发现其他东西的投影可以落在他身上, 他的影子却始终没有出现。
“怎么会这样?!”
秃头阿伯见到这景象, 又惊又焦急,胡乱擦着脸上的汗。
腿上的毯子鼓起一个小包, 不知何时钻进里面的小木偶探出一个脑袋,两手扒在毯子边上,墨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青年道士。
从青年道士出现之后, 小木偶就故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却主动从毯子里出来了。
季思危感受到了它的不安。
“影子消失的原因和假死药丸有关吗?”
季思危看向青年道士, 语气冷静无比。
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在这种时刻,慌乱只会让状况变得更糟糕。
“猜对了, 所以说……靓仔,以后千万记得, 药不能乱吃。”青年道士勾起唇, 眼里却没有笑意:“你对邪祟和道法之类的事情了解得太少, 你以为一颗小小的药丸是怎么做到屏蔽你的生命特征的?”
“那是因为……它里面种着一个诅咒,诅咒服下它的人失去活着的特征,一开始这种效果只是短暂的,但长期以往,诅咒深种,服药的人就会变成活死人。”
“就像打游戏开挂会付出代价一样,享受假死药带来的好处,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漂亮的眼睛眯得狭长,青年道士的目光变得越发深沉。
“这位靓仔,你不要危言耸听,阿伯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鬼。”秃头阿伯害怕青年道士的大刀,辩驳的声音没什么气势:“你说的那种是连续服用至少十颗假死药,才会出现的情况,吃一颗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副作用!”
“对啊,但是,如果刚好在阴气最重的中元节,刚好在阴气聚拢中心的鬼域里,又刚好在被一个怨气重的鬼和一只比邪祟更强悍的东西缠在身上的时候……”青年道士指了指秃头阿伯和小木偶,又指向季思危,脸上露出一点戏谑的笑:“非常巧地服下了一颗假死药,喔……那不好意思,药效诅咒加n倍。”
秃头阿伯听完这一番话,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脑门,眉毛皱成一个波浪号,愧疚地和季思危说:
“后生仔,我是真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否则我如何也不会带你去找这个药的,都怪我。”
小木偶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毯子里,似乎也在后悔当时没有阻止季思危吃这颗药。
季思危隔着毯子揉了揉小木偶的脑袋,又安慰秃头阿伯:
“别自责,这是我的选择,假死药丸的药效让我顺利来到这里,我也应该承受它带来的后果。”
季思危当时就知道,吃从鬼怪那里买来的药很冒险,但他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愿赌服输,不管后果是什么,他都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这个后果,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青年道士敲了敲手上的黑刀:“先是体温降低,然后失去自己的影子,接着失去嗅觉视觉,最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不再流动,你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
“要不是你身上有其他东西镇压着这股邪气——你现在已经凉透了。”
话音刚落,小木偶突然掀开毯子,跃到季思危前方。
一股厚重的血雾如暮霭笼罩在它的身上,它盯着青年道士,似乎对他的话表示不爽。
“遗憾的是,我道行尚浅,看不透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解不了你身上的诅咒。”
青年道士仔细打量着小木偶,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危险的小家伙。”
青年道士皱起眉头。
小木偶气势汹汹地又逼近两步,身上的血雾颜色越来越深,小手一挥,马上就要暴走。
季思危抬手,温柔地握住小木偶,把它重新放回毯子上。
小木偶身上的血雾散了大半,哼唧一声,这才乖巧下来。
“靓仔道士,我现在离他远一点,他还有没得救?”
秃头阿伯还是有些自责,一边说话一边退得离季思危远一些,再远一些。
小木偶听懂了秃头阿伯的话,歪了歪小脑袋,也想挣脱季思危的手。
季思危摸了摸它脑袋:“别动。”
“有问题想要请教你。”季思危把脖子上的平安符,背包里的符纸,以及地下层商场老板送他的乌金黑曜石都拿出来给青年道士看:“你所说的压制邪气的东西在这里面吗?”
“这些都是好东西,它们都对压制邪气起了一定作用,但光凭它们肯定不行。”青年道士答道。
听到青年道士的答案,季思危心里也有了答案。
对诅咒起到压制的主要作用的,是木盒里面的东西。
“既然这个诅咒能被压制,那是不是说明,它是可以被解除的?”
季思危问。
“是,但我不会。”青年道士回答得很坦荡,说完又补充了句:“或许我师叔有办法,等他来了,让他帮你看看。”
季思危:“你师叔?”
“是的,师叔算到今天这里要发生大事,叫我六点钟过来碰头,结果现在都没有看见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他是个猥琐中年大叔,应该不会有意外。”青年道士说:“我要去八棺镇邪阵法那里等他,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季思危点头:“去。”
青年道士已一己之力,就能逼退女鬼,单枪匹马闯入恶鬼之地,伤了黑棺主人,他的师叔实力必定在他之上,也许真的有办法解这个诅咒。
“这里有点冷,师叔快来,我想回去睡觉了。”青年道士打了个哈欠,提刀走在前头。
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没过多久,又一盏一盏的灭下去。
“天湾广场周围都是高楼,它属于这片区域里的低洼地带,从风水上说,是非常凶邪的穿心煞……”
青年道士仿佛真的有些困了,眼睛里浮着红血丝。
“我知道穿心煞!”秃头阿伯打断他的话,用塑料广普唱了起来:“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青年道士:“???”
季思危:“……”
小木偶:“( ˙-˙ )”
“串成一株幸运草~~串成一个同心圆~~”
“当年我老婆就是因为我唱歌好听,才非要嫁给我的……”秃头阿伯闭着眼睛,哼着哼着,陷入了某段不知道真不真实的回忆里,想吹水的欲望战胜了求生欲,居然胆敢把青年道士纳入听者行列:“想当年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秃头阿伯兴致勃勃地睁开眼,发现青年道士和季思危竟然头也不回地抛下他走了。
“哎!你们别走啊……我还没说完我坎坷得令人落泪的凄美爱情故事呢……”
季思危捂了捂眼,秃头阿伯刚出现的时候,明明挺儒雅的,熟悉之后画风为何变得如此沙雕。
“负三楼是穿心煞的最低处,方圆几里的阴气都聚在这里,你现在算半个活死人,看出来的邪祟会想侵占你的身体,你还是小心为好。”
青年道士被秃头阿伯的话打岔,差点忘了原本要叮嘱季思危的话。
季思危:“好。”
往前走,进入一条长长的廊道,墙壁上的挂画忽然多了起来,而且全部都是肖像画,越往前走,画与画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更诡异的是,每幅肖像画里的人都奇丑无比,他们的眼睛看的方向都有细微的变化,走在通道中,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而且视线随着自己而移动。
从前方刮来的风里混进了模模糊糊的哭声,天花上的声控灯像被人按了快进,突然之间,频频闪烁。
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整层楼完全变了个样。
在灯灭的一瞬间,一只黑色的手从画里伸出来,尖长的指甲弯曲着,像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又迅速地去勾季思危的手臂。
季思危眼睛都不眨,手腕一翻,水果刀上的图腾倏然亮起,裹着淡淡的血雾斩在黑色长手的手腕上。
黑色长手的手腕破开一个大口,红色黏液滴落在地,一股恶臭弥散出来,画里传出一声尖细的尖叫,断手像蛇一样速速溜进画里。
负三楼,果然不止住着八恶徒。
这里是鬼怪的“风水宝地”,养着不知道多少邪祟。
“再不松松筋骨,贫道就要睡着了。”
青年道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手伸进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伸出手时,指间夹着一道符纸。
两指轻轻一晃,符纸上跃出一簇火苗,他直视前方,随意地抛出符纸,轻喝一声:
“火来!”
符纸上的火越来越烈,乘着阴风越滚越大,炽热的火光照亮了半条长廊。
黑暗容易藏匿危险,光亮却让危险暴露无遗。
长廊两边,一个个长相丑陋的人从画纸里探出上半身,它们怨毒地看着道士,混沌的眼睛中除了对火本能地恐惧外,只有一种情绪格外清晰。
那是对生的渴望,嫉妒,贪婪。
即使被火光灼伤,它们也仍旧伸着一双双如影子一般的手扒住墙壁,从画框里钻出来,用尽全力去勾青年道士的手。
青年道士冷笑着,挥刀斩断那些企图靠近他的鬼手,动作干脆利落,一刀解决好几个。
这些画中鬼的目标是青年道士这个大活人。
画中鬼实力不强,可能还有点傻,竟然不怕小木偶和青年道士,只知道不要命地往前凑。
季思危、秃头阿伯和青年道士待在一起,也享受到了画中鬼群起而攻之的豪华待遇。
它们下半身被禁锢在了画中,活动的范围有限,季思危反握着刀,匀速向前,毫不客气地斩向那些伸向自己的鬼手。
瞄准它们最脆弱最纤细的手腕,下手又快又狠。
他眉间映着明亮温暖的火光,眼神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发寒。
小木偶飞在他身侧,并没有过多干涉。
只是偶尔为他鼓鼓掌这样。
秃头阿伯怕青年道士误伤自己,又怕画中鬼鬼多势众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撕碎了,愁眉苦脸地跟在季思危后面,蛇皮走位,避开那些鬼手。
长廊里回荡着痛苦的惨叫,恶臭席卷每一个角落,季思危感觉自己要被熏死了。
“留着你们迟早出事,一把火全烧掉算了。”青年道士大概也是被熏怕了,不再用“怀柔”手段,用了狠招,他把刀横在身前,沉声道:“火散!”
悬在空中的火球剧烈的跳动着,倏然分散成无数个细小的火球,在半空中徜徉,分别射向每一幅画像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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