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冬至
“勇气可嘉。”季思危极浅地笑了笑:“那路要怎么走呢?”
“经过商业区之后,前面有一片住宅区,我们直走,到达广场尽头,那里有一个室内停车场,那里有一个斜坡连接着负三楼。”提到这个问题,秃头阿伯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正色起来:“只是,越往后走,那里的鬼怪越不好惹,我们低调一点,尽量少惹麻烦。”
季思危:“我一直很低调。”
想起在彼岸花廊道里的那一波操作,秃头阿伯摸了摸长着胡茬的下巴,笑了笑没说话。
“话不多说,我们抓紧时间走。”
没有再停留,秃头阿伯活力满满地带季思危去找前往负三楼的通道。
“今日特价,珍珠奶茶便宜卖……买二送一……买二送一……”
广场里的奶茶店卖力地吆喝着,前面排了长长的两个队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鬼怪也喜欢喝奶茶吗?”
看着超长的队伍,季思危好奇问道。
“喝啊。”秃头阿伯说:“这是喝了能增强魂力的特制奶茶,很畅销的。好多鬼因为卖奶茶发家致富了。”
“等一下,我去走个后门,插队买几杯奶茶。”
秃头阿伯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不喝奶茶。”季思危微蹙眉头:“插队不好。”
“不是买给你喝的,你吃的那颗假死药丸是活人做的,你才能吃,鬼怪的食物你吃了要出事的。”秃头阿伯小小声说:“今天情况特殊才插队,就通融一次嘛,奶茶很重要,一定要买。”
季思危:“为什么重要?”
秃头阿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秃头阿伯提着几杯奶茶回来的时候,几个看起来青春洋溢的年轻女孩正围着季思危,一个个脸红扑扑的,脸色红润得不像鬼魂。
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被其他女孩推出来,担任搭话重任。
“靓仔,做不做兼职……我们店还缺个门面担当,工资高福利好,很闲的,考虑一下?”
女孩看着季思危的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居然还是招聘广告。
“不了,谢谢。”
季思危摇了摇头。
女孩脸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轻声问:“那我们能不能请你吃饭。”
季思危:“不能。”
秃头阿伯说了,不能吃鬼怪的食物。
女孩们沮丧地叹着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其中一个因为回头时用力过猛,整个脑袋“咔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还滚了两滚。
其他女孩连忙帮她捡起来,重新安回了脑袋上。
“想当年,我也是有很多人追的,但是我力排众议,和我相貌平平的老婆在一起了,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秃头阿伯喝着珍珠奶茶,开始追忆似水流年。
这一说,就没能停下来。
从浪漫告白到安家立业,提起自己老婆,秃头阿伯长了皱纹的脸上会泛起一种很幸福的笑容,这让季思危一直没有打断他的话。
直到面前出现了大量的骨灰盒,秃头阿伯才勉强停下话头。
“前面就是住宅区,虽然今天是中元节,但有些宅男宅女不喜欢出门,我们悄悄地经过,不要吵到他们。”
秃头阿伯“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每一个骨灰盒代表一栋房子,像人类的小区一样,每栋之间留有空隙,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片区与片区之间留有通行的路。
路过的时候,还时不时会有鬼魂突然从盒子里钻出来伸个懒腰,实在是很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想像一下这些小骨灰盒里住满“人”时的场面,季思危就觉得头皮发麻。
穿过住宅区后,地面上突然出现一根红线。
不像是贴纸,也不像是画出来的……看着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
“以红线为界,里面是恶鬼的地盘,虽然你现在没有人气,但恶鬼凶残起来,连鬼都杀。”
秃头阿伯说着,还生动形象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进去过吗?”
目光转向前方,季思危审视着那一片“恶鬼之地”。
“送外卖进去过几次,但是恶鬼之间,有时候也会竞争地盘,所以有些地方可能已经易了主。”
秃头阿伯答道。
谁能想得到,原来秃头阿伯多年探索与冒险的方式,竟然是送外卖。
“恶鬼……也点外卖吗?”
季思危感觉自己对鬼怪的生活日常有什么误解。
“点啊。”秃头阿伯笑道:“鬼怪的世界,也是紧跟时代潮流的。”
秃头阿伯轻轻地指了指红线里面:“我们悄悄的,低调点路过。”
碾过那根红线后,季思危有种踏入了另一个领域的感觉。
红线里面的阴气确实比外面要重,而且充斥着戾气。
季思危觉得自己已经被冻麻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假死药丸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在这片鬼域里前行,已经入了一半土。
这边的布局和商场那边很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小而狭窄的店铺,显得很空旷。
也没有鬼魂在路上飘荡,有种不正常的冷清感。
一人一鬼默默赶路,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季思危忽然停下轮椅。
“怎么了?”
秃头阿伯疑惑地问他。
“这个地方一共有几根红线?”
季思危不自觉地摩擦着水果刀刀柄,声音有些冷。
秃头阿伯:“当然只有一根。”
“我们一直在走直线,怎么会回到红线这里。”
骨骼清晰的手指指着地面,猩红色的线格外刺眼。
季思危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没有猜错……”秃头阿伯咽下珍珠奶茶,抬眼看向季思危,眼睛里一片冷色:“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季思危:“……”
听一个鬼说遇到鬼打墙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你不就是鬼魂吗?鬼打墙对你来说也有用?”
季思危感觉自己又打开了一扇知识的大门。
“只要怨气够重,就能困住一切想困住的东西,鬼魂也不例外。”秃头阿伯变得严肃了很多,他沉声说:“这是一种警告。”
看着那根红线,季思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果断道:“再走一遍吧。”
再走一遍,就是摆明了说我们在无视警告。
无视警告,会发生什么事情?
季思危无法预料,但他确定的是,不管发生什么,这次是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秃头阿伯也没反对,一扬手就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他们继续走直线,几分钟后,季思危的轮椅又停了下来。
那根红线没有再出现。
不远处,八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长发女人围成一个圈,她们脚不沾地,低垂着头,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空中运转。
像在进行某种诡异的宗教仪式。
长而密的头发遮住了她们的脸,看不到样子,但季思危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们在做什么?”
季思危轻声问。
“可能要广场舞battle。”
秃头阿伯也用很轻的声音回答。
对于秃头阿伯的脑回路,季思危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就在这时,那几个女人转动的速度忽然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到模糊到只看得见风一样的白影。
“这是什么新的舞种吗……看得我有点晕……”
秃头阿伯说着,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还打了个嗝。
而这时,在那八个长发女人的脚底下,冒出一个一个复杂的阵法,正在往外冒着黑气。
看着那个阵法,秃头阿伯顿时清醒了,他一拍大腿,焦急地推着季思危的轮椅,不要命似的绕开那个法阵,一溜烟地往前跑路,一边喘着气一边喊道:
“不好,她们不是要广场舞掰头,是想要掰我们的头!”
“被拖进阵法里面,你和我都会灰飞烟灭的!跑!”
秃头阿伯没有多余的精力解释,他带上季思危,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季思危回头一看,那八个白影转着转着,突然失去了重心,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追在他们后面。
秃头阿伯逃跑得很专心,很快就和白影拉开了距离。
确定没有东西追上来后,秃头阿伯停了下来。
“真是生死时速啊。再晚一点,我这条鬼命不保。”秃头阿伯喘匀气,发现季思危格外安静:“你怎么不说话?”
“嘘……”
季思危竖起食指,缓慢地指向前方。
秃头阿伯顺着他的指尖一看,只见前面放着一张雕花木床,大红色的绣花蚊帐别在两边,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双手交握,端坐在床上。
这一幕若是出现对的地方对的地点,也许还挺喜庆,赏心悦目的。
但出现在这空荡荡,转着小阴风的鬼楼里,红盖头还随风晃来晃去,看起来就有些惊悚了。
这下秃头阿伯知道后面那些长发女鬼为什么不追上来了。
原来有个更猛的在这里。
“我见过这个女鬼,而且我自己就是鬼魂,这有什么好怕的。”
秃头阿伯觉得自己被季思危这个活人带偏了,突然醒悟过来,挺了挺腰杆,想要重新拾起做为鬼的尊严。
“啪!”
天花上的灯忽闪了几下,然后熄灭了两盏。
“嘻嘻……”
幽幽的空间里,响起一阵娇羞的轻笑声。
“郎君,你回来了。”红盖头晃了晃,新娘子像是低了低头:“我想快些与郎君相见,请郎君掀开盖头吧……”
“这个看脸的时代。”秃头阿伯捏了捏空奶茶杯,莫名有点感伤:“我以前送外卖的时候,她让我放下赶紧走,怎么多了一个你,就变成了,郎君快掀盖头了呢!”
“她盖着盖头,看不到我的脸。”
季思危语气平静地说。
“有点道行的鬼怪,看人不用眼睛也可以。”
秃头阿伯说道。
“郎君……快来呀……”
新娘的声音越来越甜美,无限温柔诱惑……
季思危和秃头阿伯说:“她在喊你。”
“我有老婆。”秃头阿伯摆了摆手:“她一定是在喊你。”
季思危:“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新娘:“……”
新娘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掀开红盖头,她化着很重的新娘入殓妆,两颊各涂着圆圆的红色腮红,猩红色的眼眸里充斥着怒气:
“恐怕,这里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今日,你不想留也得留下!”
布满淤青的脖子上用红色针线缝了几圈,针脚细密,但凤冠太重了,压得她的脖子有些歪。
新娘转了转脑袋,脖间那些红色的线忽然动了起来,变得越来越长,飘散在空中,像一根根红色的长虫。
数十根红线从宽大的袖口处钻出来,新娘双手握住那些红线奋力一甩,红线在空中变得很长,像一条条细小的毒蛇,蓄势待发。
“靓女,冷静啊……”秃头阿伯挡在季思危前面,大声说道:“强迫是没有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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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 姿势要稳,背影要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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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强抢民男, 我觉得开心就行, 你管我那么多!也不打听一下,以我的姿色, 方圆几里内的男鬼,哪个不愿意给我强抢!”
越来越多的红线从手袖中冒出, 缠绕上新娘鬼的手掌与指尖。
这些红线融入她的身体,像是从她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泛着诡异的暗光, 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新娘鬼根本不想和秃头阿伯讲道理, 只想简单粗暴地解决一切。
“大家都是鬼, 好歹我在这里也混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秃头阿伯张开双手, 把季思危挡在身前,一股无形的鬼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他盯着新娘鬼的眼睛, 昂起了胸膛。
一阵阵阴风从地底下刮起, 新娘鬼眼睛里的血色更甚, 身上发散出比秃头阿伯强盛数倍的煞气。
她伸出尖细的舌头,舔了舔朱红的嘴唇,一字一句道:“不能。”
煞气的压迫下, 秃头阿伯身上的鬼气瞬间变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打是打不过的。
道理又讲不通。
秃头阿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咧开嘴巴, 露出一个能看见八颗牙齿的笑容:“靓女……你等一等, 我和他商量一下。”
新娘鬼歪了歪脑袋, 一副“我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的表情。
秃头阿伯保持着微笑,慢慢地退到季思危身后,轻轻地搭上轮椅扶手,然后一用力,猛地调转方向,撒开脚丫子,带着季思危跑成一阵风。
秃头阿伯冒险与探索的保命不外传绝招:有多快跑多快,姿势要稳,背影要帅。
新娘鬼仿佛看穿了秃头阿伯的套路,并未惊讶,她冷哼一声,穿着绣花鞋的脚轻轻一点地,轻飘飘地浮上半空。
新娘鬼直挺挺地追在他们身后,身上的首饰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个没完没了。
新娘鬼其实根本不在意秃头阿伯跑不跑,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季思危。
“你可以跑,他可没那么容易……”
手中的红线绞在一起,变成一根狰狞的鞭子,毫不客气地甩向秃头阿伯的脖子。
秃头阿伯敏捷地一缩脖子,鞭子擦着他的脑袋挥了过去,飞扬起来的头发瞬间被鞭子刮起的阴风削掉,如雪花纷纷扬扬……
“我本来就没头发了,我很难的!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秃头阿伯忙中抽空摸了摸自己越发光滑的脑袋,眼里泛着泪光,语气很委屈:“后生仔,敌人的武器可以远距离攻击,你的刀太短,下次记得备一把四十米的大刀,这样我们就不用跑了,我也不用掉头发了。”
季思危:“……”
阿伯好像因为失去头发太过伤心,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也不知道殡葬用品店有没有生发剂或者爸王防脱发洗发水卖,或许可以给他烧几瓶?
“你废话太多了!”新娘鬼不耐烦地喝道:“把奶茶和靓仔留下,我留你一条鬼命,不然我就把你的七魂六魄挫碎了,当下酒菜!”
“哇呜……不要啊……”秃头阿伯闻言跑得更快了:“实不相瞒,我有脂肪肝!还有有糖尿病!吃了会消化不良的!”
身后响起可怖的风声,金属首饰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季思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新娘鬼忽然之间缩短了与他们的距离。
她直勾勾地望着季思危的双眼,瞳孔中的血色灼灼如火焰,她缓缓勾起唇角,手一挥,鞭子红芒爆涨,如大张着嘴巴的毒蛇曲起长脖,猛然攻击猎物。
季思危瞳孔骤然缩起,扬声道:“阿伯,小心!”
话音未落,秃头阿伯就反应迅速地矮身躲开攻击,但新娘鬼的速度更快,鞭子来势汹汹,准确无比地绕住秃头阿伯的脖子。
看起来光滑的鞭子堪堪勒进皮肉,像布满倒刺的刑具,痛不可言。
秃头阿伯用双手掰着那根看起来像用血管编织而成的鞭子,汗如雨下,表情很痛苦。
新娘鬼笑着向后一扯,秃头阿伯被拖过去,身体短暂离地后,重重甩向地板。
“嘭!”的一声巨响,瓷砖顿时碎裂成几大块。
秃头阿伯发出不清晰的惨叫,扯着鞭子的双手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恶鬼凶残起来,连鬼都会杀的。
被鬼杀掉的鬼,不入轮回,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情况紧急,季思危来不及考虑太多,果断调转方向,反手握着水果刀,以轮椅的最快速度,冲向新娘鬼的方向。
他的目标是割断那根鞭子。
新娘鬼哼了一声,手心一收,鞭子倏然变短,秃头阿伯就像溜溜球一样,被提到了半空中。
双腿离地,秃头阿伯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叫,脸色更差了。
“哟,有种,我喜欢。”
新娘鬼根本没把季思危这一点点危险性放在眼里,笑得花枝乱颤,红膏药似的腮红高高鼓起,没有生气的脸在惨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可是呢……郎君凭什么与我对抗?”
新娘鬼收起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季思危。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
季思危没有避开她的眼神,冷声说。
“郎君误会了,你,我势在必得,至于这个老秃子,我想杀就杀。”
鬼气森森的修罗瞳一暗,数不清的红线从新娘鬼身上的各个地方冒出来,疯狂长长,织成天罗地网,裹着阴风射向季思危。
看样子,大概是想把他五花大绑。
秃头阿伯眼睛憋得通红,微弱地冲季思危摇了摇头,艰难地张了张嘴巴,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跑。”
“我太寂寞了,郎君呀……”新娘鬼垂下眼,说话间所有红线如利箭,划破沉闷的空气,扎向季思危的轮椅四周:“留下来,与我坠入这无处解脱的恶鬼之地吧!”
放在腿上的背包剧烈地晃动起来,一股裹着红色血雾的煞气澎湃而出,躁动的阴风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想把轮椅扎成筛子的红线碰上这些血雾后,马上化成一滩血水,滴落在地面上。
红线被毁,新娘鬼受到反噬,身体摇摇晃晃地跌落在地,所有红线像放手的卷尺一样,倏地缩回她的身体里。
失去束缚的秃头阿伯摔在地上,透明度百分之五十五点五的手按在地板上,虚弱地爬向季思危所在的方向。
季思危心领神会地拉开书包拉链。
穿着新衣服的小木偶跃出书包,浮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地上的血水忽然剧烈波动,重新凝聚起来,变成一根根“箭”,原地旋转半圈,锐利“箭头”齐刷刷地对准新娘鬼的方向。
这些“箭”的颜色比之前更深,而且萦绕着一股很重的煞气,危险至极。
小木偶冷哼一声,一副“你的东西还给你”的模样。
新娘鬼站在季思危的不远处,瞳孔轻颤,脸上透出一种克制隐忍的惧意。
连新娘鬼这种实力的鬼魂都忌惮小木偶,季思危心里也有些惊讶,看来小木偶的实力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强。
只是,每次不到生死关头,小木偶都不会出手。
“慢走不送。”
新娘鬼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脚步飞快地向着那张大红古床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小木偶挥了挥小短手,一根血箭飞射而出,穿透了新娘鬼的后心。
新娘鬼踉跄着跌向前方,单膝跪地,转头看向小木偶和季思危,眼中有恨,双手用力攥紧,却又不敢造次。
“滚。”
小木偶冷冷吐出一个字。
那语气,竟和季思危不高兴时的语气十分相似。
季思危闻言轻轻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还很记仇。
新娘鬼垂下眼皮,抿了抿唇,把心口的血箭一拔,吐了一大口血,自己把挂在凤冠上的红盖头盖好,继续向着床走去。
“靓女,以后要爱护一下公共物品,修地板很贵的!”
秃头阿伯刚缓过来,又开始操心鬼届居委会的工作。
季思危看到新娘鬼的又踉跄了几步,似乎还被气得又吐了口血。
“叫你跑的时候没跑,后生仔,你是个男子汉。”秃头阿伯感激地拍了拍季思危的肩膀,看着自己透明度百分之五十五点五的手,声音有些惆怅:“感谢你们及时救了我这条鬼命,不然,我手上这戒指啊,就不保咯。”
秃头阿伯的脖子都快被红线勒得小了一圈,最在意的却是手上快消失的婚戒。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季思危轻轻叹了口气——遇见这个阿伯后,他总是在叹气。
“这座广场就没有适合久留的地方,做完那件事,你就赶紧离开吧。”
秃头阿伯咳嗽两声,把脖子上的银链子取下来,郑重地取下戒指,穿入链子后再戴回脖子上。
小木偶出了背包后,就不愿意再回背包里了。
季思危理解它的心情,小孩子穿上新衣服后,总是想出门走走的。
后面的路上风平浪静,连一只鬼影都没有。
“哎……难道因为今天过节,所以恶鬼特别少吗?我记得以前很多的……”
秃头阿伯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发出一声疑惑。
“算了,不追究,没有更好。”
秃头阿伯自我安慰道。
……
继续往前走,一路无言。
没过多久,路上出现一副黑色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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