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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蛮俏王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子白
月桂早忍不住了,竖着眉,杏眼圆眼,指着田进坤破口大骂,“猪狗赖泥的东西也敢打咱们的主意,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得性,一个小小的里长还能翻天不成,仗势欺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同我兄弟单挑一把!”
白千帆把手里的竹杆一扔,一手掌,一手拳,蹲了个起势:“来吧,咱们比划比划。”
这么多人看着,田进坤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二十了,钱凡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叫他同钱凡打,赢了不光彩,输了更没面子。
他的随从上前来:“少爷,我来替您打。”
白千帆轻蔑的一笑,“你要是不敢,让他替你也成。”
看热闹的群众哄然大笑起来,田进坤胀红了脸,把那随从往边上一推:“滚一边去,爷的事,几时轮着你插手。”
他把扇子往腰间一插,也摆了个起势,朝白千帆勾勾手,“来吧。”
来就来,谁怕谁,白千帆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练了这么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练练手,也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倒底怎么样?不过她对自己有信心,田进坤一勾手指头,她立刻就冲上去,用贾桐教的那几招对付他。
贾桐是一等一的侍卫,他教的虽然只有几招,对付一个乡镇土绅家不学无术的儿子,那是绰绰有余,田进坤都没明白过来,肚子上就挨了一拳,膝盖窝被踢中,腿一软倒在地上,白千帆赶紧压住他,左右开弓,一顿胖揍。
田进坤的随从们一见,立刻咋咋呼呼围上来,想群起而攻之,门外看热闹的群众早按捺不住了,一窝蜂冲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干什么?还嫌欺负得不够吗?”
随从们七手八脚把田进坤扶起来,有些欲哭无泪,倒底是谁欺负谁啊,这些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带着你们少爷快滚吧,以后别来了,人家兄弟是个练家子!”
“别看人年纪小,身手可是真不赖,想欺负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吧。”
“快滚,把你们这位傻子少爷也带走!”
“滚远点,这里不欢迎你们!”
随从们扶着两位挨了打的少爷,灰溜溜跑了,白千帆抱拳向大伙致谢:“多谢各位街坊帮着说句公道话,钱凡记着大家的恩情,往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小小年纪,说起场面上的话来也一点不含糊,大伙越发不敢轻看他,都拱起手回应几句,看天色已晚,慢慢散了。
白千帆把院门关好,和月香月桂进了屋,三人对视一眼,白千帆是天大的事不放在心里,仍是笑嘻嘻一张脸,月桂月香脸上却犯了愁。
月香道:“得罪了里长兄妹,这可怎么是好?”
月桂沉默半响,“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实在不行,”她看白千帆一眼,“要不咱们把王爷抬出来?”
“怎么抬?”白千帆斜着眼睨她,“借王爷的面子把田梁两家的事解决了,然后让王爷把咱们解决了?”
月桂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嘴里嘀嘀咕咕:“我觉得,或许王妃求求情,王爷对咱们从轻发落也不一定的,以前在府里,多少次差点丢了小命,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嘛。”
“你也知道是以前,可是后来我跑了,他没休我,没与我和离,堂堂的楚王妃跑了,他的面子往哪搁,就冲这个,他也轻饶不了我。你想去找他,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一个不小心,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小命就玩完了。”
月桂也是没办法才想到这个,听白千帆这么一说,立刻打了退堂鼓,两权相害,取其轻,想比之下,还是楚王更可怕一些。
“算了,别想了,咱们怎么说也是从堂堂楚王府出来的,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里长不成?”月桂拍了一下桌子,给自己鼓劲:“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白千帆笑起来,“姐姐是想考取功名么,怎么掉起书袋子来了?瞧瞧,楚王府出来的丫环都是出口成章的,一个小里长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只有月香还是忧心忡忡,“今天把人打成那样,表面上看,咱们不占理,还是做点准备吧,说不准明儿就找上门来了。”
月桂问:“准备什么?”
“当然是银子,打了人不得赔偿啊?”
月桂眼一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白千帆呵呵呵,“明儿个来了,再打一顿。”
月香摇摇头,“你俩先横着吧,我做饭去了。”





娇蛮俏王妃 第384章 王爷的宝贝,轻易不让人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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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在家等了几日,并没有等到田梁两家来找麻烦,倒是等到了楚王和苏城守军交战的消息。
战火并没有蔓延到小镇来,可站在街头能听到激昂的战鼓,还有两军对垒撕杀的声音,一时间,小镇上人心惶惶,百姓们又开始足不出户了。
月香连声叹气,“刀箭无眼,王爷要小心啊。”
月桂不以为然,“你操的哪门子心,咱们王爷是战神,论打战,怕过谁?”
平日里话最多的白千帆却变得沉默了,总是抱膝坐在台阶上,望着虚空的一点怔怔出神。
月桂过来拍拍她的头,“担心王爷?”
“我担心他做什么?”白千帆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他是大将军,又不用亲自上战场,我担心的是城里的百姓,城门关了这么久,就算有上年的陈米要吃,可还要菜呢,城外的疏菜送不进去,他们吃什么?”
“哟,咱们阿凡是菩萨托胎,都自顾不暇了,还替黎民百姓操心。”
“怎么自顾不暇了,咱们不是还有粮食吗?”
“钱掌柜心好,说同姓不分家,赊给咱们一些米油,眼瞅着米缸又快见底了,再赊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千帆哈哈一笑,“当初我说姓钱,你还不乐意,现在知道好处了吧?”
月桂嘀咕着,“姓钱有什么好,一身铜臭味。”
“铜臭味怎么了,咱们不坑不骗,靠本事吃饭,再说了,离了钱活不了,我就爱姓钱,钱凡,有钱的平凡人。”
月桂白了她一眼,“就你这取名字的水平,我可算是领教了,瞧瞧你当初给小兔仔们取的名字,小灰小白小黄小花……全是小字辈,没让我和月香叫小桂小香就不错了。”
一提起小兔仔,白千帆还真是想念,一窝六个,她送了两只给绮红绿荷,送了一只给前院的老马头,还剩三只,离开的时侯没带走,也不知道它们长大了没有。还有雪球和咕咕,该生第二窝小仔子了吧?
——
绿荷看了一眼沙漏,对绮红道:“到时间带它们晒会太阳去了。”
绮红摘着手里的青菜,“你带它们去吧,我完事了就出来。”
绿荷嗯了一声,把放在账边的大竹篮拎起来出了营账。
初夏时分的气侯是最怡人的,空气里有花香的味道,阳光也轻浅,照在身上再舒适不过。
绿荷把竹篮拎到一处草地上,六只小兔仔整齐的趴在窝里,她一只只拎出来,放在哪,小兔仔就趴在哪,再也不挪动。
绿荷笑骂道:“你们可真不象你们的主人,她成天闲不住,你们倒好,放哪定在哪,懒得跟猪似的。”
本来揽月阁里只剩了三只,有两只在怀临阁,一只在前院,走的时侯,王爷把它们凑齐了,一块带走,只可惜咕咕和雪球没了,小王妃不在,它们居然不吃别人喂的食,就这么生生把自己给饿死了。
她叹了一口气,有情义的主子才能养出这样有情义的生畜来。
风里有细碎的铃音传来,听着象铃,其实不是,是腰间的玉珠撞击的声音。绿荷没抬头,却皱了眉,躲都躲不过,她偏还凑上来,不是自讨没趣么?
皇甫珠儿到了跟前,没理她,自顾自的蹲下来看小兔仔,年青青的姑娘,看到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没有不眼热的,她很想要一只,就是不好意思跟墨容澉开口。
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摸,边上绿荷一声厉喝:“别动!”
皇甫珠儿被她喝得真的顿了手,“怎么了?”
绿荷把小兔仔们一个个放回去,拎起竹篮,这才没好气的道:“这是王爷的宝贝,轻易不让人碰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皇甫珠儿气得直发抖,“站住!”
绿荷充耳不闻,她谁呀,叫站住就站住,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绿荷不理,皇甫珠儿的两个贴身丫环赶紧上前拦住:“我们姑娘叫你,听不到啊?”
绿荷把竹篮放在身后,挑着眉瞪她们,“听到了怎么样,我家小兔爷该回去了,没功夫理别的。”
绿荷本是个不怕祸的,一路上同皇甫珠儿闹过几次,墨容澉虽然骂她,话不重也没有惩罚,她心里有了底,对皇甫珠儿也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皇甫珠儿冷着脸上前来,“一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大呼小喝的!”
“我是奴才,可不是姑娘你的奴才,”绿荷伶牙俐齿的道:“到了外边,别人也叫我一声姑娘呢。”言下之意,皇甫珠儿和她的身份也差不多。
皇甫珠儿气得脸都红了,喝道:“掌嘴,今儿个我就替三哥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奴才!”
她的两个贴身丫环抡着袖子摩拳擦掌,她们也是做奴才的,可没见过象绿荷这么嚣张的奴才,每每怼得她们主子气得发抖,早就想教训她了。
绿荷却并不慌张,真要打起来,她也不怕,扯头发抓脸,谁不会啊,她好歹也是跟着小王妃在杨树胡同见过大场面的。
但在这里,并不需要她动手,她冷冷一笑,扬声叫道,“贾桐!”
贾桐就站在不远处,墨容澉把宁九带走了,把他留下保护皇甫珠儿,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早看到了,姑娘家吵架,他一个大老爷儿们不好插手,便站在一旁看着,但谁要惹事可不行,听到绿荷叫,他几个跨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
绿荷指着那两个丫环,“她们要打我。”
那还了得,贾桐平素笑嘻嘻,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脸一沉,眼睛一瞪,也是蛮吓人的。
皇甫珠儿忙说,“是绿荷先无理的,她们也是为了维护我。”
对皇甫珠儿,贾桐还是遵守该有的礼数,抱拳一拱,“皇甫姑娘,绿荷是王爷的人,若有什么冲撞之处,等王爷回来,我定如实向王爷禀告,可您的人要在这里动手,恐怕不妥吧。”
贾桐出了面,皇甫珠儿只好作罢,她知道墨容澉底下这些人都不喜欢她,嘴里说得好听,心里不定怎么骂她。
怎么说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跟底下的奴才较劲有失脸面,等着吧,这件事,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娇蛮俏王妃 第385章 我曾经是喜欢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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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澉决定攻城,是因为听说城里的守军闲得无聊,竟以射杀城里的百姓取乐。
他虽在城外,城里的消息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初不攻城,是顾及百姓,而今攻城,也是为了百姓。
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心软了,若是从前,为了大局,死伤一些老百姓是必然的事情,他不会等,会直接攻城,但现在,被守军射杀的几条人命却让他觉得很是沉重。
是因为她吧?
他闭上眼睛,看到了一双乌沉沉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澄净无暇,带了点笑意,似乎在赞许他做得不错。
死很容易,活着很艰难,可无论怎么艰难,她都不想死,因为她心里有阳光。而他的阳光……他哀哀叹了一口气,已经被她带走了。
收兵回营,贾桐立刻过来牵马,“王爷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转身进了营账,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皇甫珠儿进来了,一双美目微红,泛着水光,很是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瞧着象是哭过了?”
“三哥哥,我知道不该拿这些事来烦你,可那个绿荷真是……”皇甫珠儿眨了眨眼,泪水滚落下来,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很委屈。
“你们又干架了?”墨容澉卷起衣袖,自己绞了帕子洗脸,“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少去惹她。”
皇甫珠儿诧异的看着他,他怎么是这种口气呢?那只是个丫环啊,惹不得吗?
墨容澉见她怔怔的,便问,“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她带着小兔仔们出来晒太阳,我不过摸了一下,她就喝斥我,三哥哥,她只是个丫环,怎么能喝斥我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墨容澉淡淡一笑,“就为这事?那些兔仔是王妃的,她与王妃素来交好,自然不愿意你动小兔仔,王妃走了,你留在这里,她心里不高兴,脾气又不好,冲你发火也是人之常情,想开些吧。”
皇甫珠儿简直是目瞪口呆,泪珠儿挂在眼角,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其实三哥哥心里也怪我吧,因为我,你把王妃送走了。”
“怪不上你,”墨容澉仍是淡淡的语气,“怪我自己。”
“三哥哥会把王妃找回来吗?”
到现在,已经没有再遮掩的必要,他两手一摊:“她是我的王妃,找回来不是应该的吗?”
“三哥哥心里喜欢她。”
墨容澉没吭声,走到桌前去,拿起一面小旗插在沙盘里,“不是喜欢,是爱。”
皇甫珠儿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不甘心,明明为了她,墨容澉才送走的白千帆。
嘴唇咬出了血,才敢问出来,“三哥哥可曾爱过我?”
墨容澉抬起头来,明亮的目光丝毫不躲闪,“我曾经是喜欢过你的。”
皇甫珠儿有些站不稳身子,她所有的骄傲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碎粉,脸色变得苍白,喃喃的道:“你喜欢过我,可你爱着她……”
墨容澉看着她,“珠儿,有些事情不说,不等于我不知道,大家心知肚明,还是不要挑明的好,你说呢。”
皇甫珠儿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她脸上浮起虚虚的笑意,她知道无望了,但她能在墨容澉面前颜面尽失,不能在一个奴才面前丢了份,反正自尊心已经被践踏,哪怕被拒绝她也要试一试。
“三哥哥,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为这些事来烦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
“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想要一只小兔仔,行吗?”
墨容澉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它们六个习惯了在一起,突然间分开,恐怕活不了,等攻了城,你想要什么,叫人到城里头去买就是。”
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心里仍存了侥幸,可他的话一说出来,她的心冷了又冷,当真是一丝情意都没有了,皇甫珠儿深吸了一口气,撑着脸上的笑:“既然这样,珠儿便静侯三哥哥破城的佳音。”
她是大家闺秀,哪怕情绪再波动,也不会让自己失态,举止言行依旧是滴水不漏。
墨容澉看着她慢慢走出去,熟悉的背影,婀娜袅音,却没有什么感觉,前尘往事仿佛南柯一梦,而那个梦,早在遇到白千帆的时侯就已经醒了。
太子撩了账帘进来,“怎么了,珠儿脸色不太好,你们吵架了?”
墨容澉摇了摇头,“我和她有什么可吵的。”
太子留心他的脸色:“珠儿这几年一直在想你,视你为她的依靠,你不要辜负了她。”
“是吗?”墨容澉轻笑一声,“她这些年明明和你在一起,回来的时侯却什么都不说,装出一副孤苦伶仃的样子,这就是视我为依靠?”
“这是我的意思,毕竟我的身份太特殊,加上时间长了,有些事情多少还是要顾及的,你不要怪她。”
墨容澉低头看桌上的沙盘,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时间长了,很多东西都变了,也让人看得更清楚了,”他笑了笑,“这些事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攻城,二哥可有什么想法。”
“打战你在行,”太子亦笑了笑,“我自听你的。”
墨容澉把最后一面小旗插上去,“那就不等了,今天就攻吧。”
“今天?”太子有些吃惊:“你不是收兵回来了吗?难道是现在再出兵,攻他个措手不及?”
墨容澉摇了摇头,走到门边挑起帘子看了看远处的天,“现在养精蓄锐,晚上攻城。”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黑灯瞎火的,敌方在城楼上拿灯一照,对我们是大大的不利啊!”
墨容澉故意卖关子,只说,“二哥到晚上就知道了。”
他擅长打战,是东越赫赫有名的战神,但是许多人以为他就是一介蛮夫,以为单靠勇猛便能所向披靡,其实不然,一个好的将领,是必需有勇有谋的,勇在内心,是全军仰视的定心骨,而谋,除了脑子活泛,还要懂很多东西,比如:观天气。
太子说得对,敌军在城楼,居高临下,大灯一照,他们便无所遁行。可他就怕敌军看不见,要放几盏孔明灯给他们瞧瞧。




娇蛮俏王妃 第386章 千万别说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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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墨容澉来说,攻苏城不是难事,他算好了一切,胸有成竹。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城是破了,可那个该死的严守义为了掩护自己逃跑,竟然放火烧城。
城门洞开,火光一片,百姓们哀嚎遍野,如同炼狱。
他气得脸色发青,顾不上穷追猛打,先扑火安抚民众要紧。
他借东风破了城。严守义却借东风烧城。火势蔓延得很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城里的百姓被这把火烧得懵了头,像没头苍蝇般的乱窜。混乱中,因为踩踏或者被浓烟熏倒的不计其数。不管倒下的人有没有死,都一窝蜂的从他身体上乱踩踏过去。火还在烧,但比火更可怕的,是失去了心神的百姓们。
好在楚王和太子都是临危不乱的人,一个负责扑火,一个负责维持秩序。
惊惶失措的百姓们都朝没有着火的地方跑去,可他们不知道,跑过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太子调了一队人马,把混乱的人群拦住,赶到过完火的废墟地带,那些地方虽然一片狼藉,味道难闻,但相对来说已经是安全的了。
楚王则带着人灭火,但人手显然不够,他调派了一小队人,去周围的村镇请求支援。说是请求,其实就是下死命令,都必须去,贪生怕死者杀无赦。
没有人愿意被砍头,况且这也是义不容辞的事,都乖乖听令,拿着家里的水桶,铁锹,浸湿的棉被等物,匆忙赶到城里去帮忙。
被征集的只有男人。女人,小孩,老人都留在家里,人多做不了事,去了也是瞎耽误工夫。白千帆家里自然就是她去,月桂月香很担心,楚王就在城里,万一遇上了怎么办?
白千帆安慰她们,“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谁呀。不要紧的,把火扑灭了我就回来。”
她一身短褂打扮,还打了绑腿,显得干净利索。站在院子里就看得到火光,那么大的火,用水来灭,怕是于济于事,她扛起家里的一把铁锹,趁着夜色跑了出去。
到了城门口就觉得热浪迎面而来,白千帆赶紧湿帕子蒙在脸上,跟着人群往里走,城里人多且乱,有一队官兵在清理地上的尸体,划了个地方,一具具尸体抬过去摆放在地上。若是在平时看到这么多尸体,百姓们一定会大惊小怪的尖叫起来,可这个晚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默然的井然有序的听从安排去各处扑火。
白千帆被安排在一处小楼前,南方的房子和北方不同,街上多的是两三层的小楼,而且都连在一起,一烧就是一大片。
所幸屋后有水塘,许多人拿了水桶往火上浇,但火太大,水不能持续,作用不大,白千帆用铁锹铲了湿的沙泥往火里扔,反而有点作用,于是一些人舍了水桶,找了树枝来扑火,枝叶里有水份,烧不起来,只冒烟,几管齐下,终于把火势压低了一些。
一批人累倒了,一批人又顶上去,白千帆没有下去,脸上的帕子早已经被火烤干了,又被自己的汗浸湿了,如此几次,她也是精疲力尽,手重得抬不起来,铁锹被一旁的人夺过去,不客气的训斥她,“不要命了么,一边歇着去。”
好熟悉的声音,白千帆愣了一下,怔在那里。
那人一身铠甲,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只是脸上被熏出了黑乎乎的印子,显得有些滑稽,他没有看她,夺过铁锹弯腰铲泥沙,挥着强有力的胳膊,一铲又一铲的泥沙被扔进了火里,嚣张的火舌慢慢被压下去,直至缺氧熄灭。
白千帆默默的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他说,“站住。”
她脚一顿,停在那里,那人过来,把铁锹往她一递:“你的东西不要了?”
她不敢抬头,伸手接过来,转身就走,胳膊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紧紧盯着她,显得有些疑惑。
“摘了脸上的东西。”
她犹豫着没动,他却自己动手,轻轻把她脸上的手帕摘了下来,脸上的神情由疑惑转为惊喜:“是你!”
白千帆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
杜长风左右看了看,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道:“你怎么在这里?王爷知道吗?”
“千万别说见过我。”
“你不想让王爷知道?”
白千帆摇了摇头。
“不想见他?”
怎么说呢,心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她也说不上来。害怕是一桩,她是外逃的楚王妃,以墨容澉的脾气,一气之下杀了她也未尝不可。怨恨是一桩,皇甫珠儿还在,她这个楚王妃便成了笑话,还有一桩,她深藏在心底,谁也不知晓,自己却清楚,那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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