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艾草
有些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总还抱着侥幸心理,虽然已经知道了最坏的结果,还是想躲避在幻境之中欺骗自己,蒙着眼睛耳朵藏在这山中小小木屋安慰自己,只是大梦一场。
揭破真相的那一刻,她还是想要徒劳的挣扎,想要开口去质问这山野猎户,听信谣言,未曾亲眼所见,何以就胡乱咒人生死。
她这一晕倒便又发起烧来,嘴里胡乱说些呓语,一时“爹爹大哥”的胡乱叫着,一时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生生又病了一阵子,吓的张青彻夜守着她,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山下那“唐家小姐”。
等到第一场秋雨浇下来,唐瑛才算是彻底的好了,虽然身体还不能恢复到旧日水平,依旧虚弱,却终于能沿着山路回城了。
张青的腿骨也长好了,只走路的时候略略有些跛,能看得出来曾经负过伤。
两个人谢过了猎户一家,一路沉默的下山,踏进白城恍如隔世。
守城的军士早换了人,也不知道是二皇子从哪里调来的兵,总归不是熟脸。
也不知道北夷人入城之后的两日是如何蹂*躏这座北地重城,街边不少店铺房屋似乎都毁于战火,新建的房屋清漆的味道都未散尽,竟已是物是人非。
大帅府倒是未曾大改,听说是北夷人攻进城之后,主帅便在此驻扎,故而唐家宅子倒是得以保全。
张青上前去敲门,开门的老苍头倒是客气,问道:“小哥找谁?”却眼生的很,并非唐家旧仆。
“这里不是唐大帅府上吗”张青惊道:“我家小姐回府,不知道老爹是哪里派来的?”
老苍头抬头上下打量他一眼,身上穿着粗布短打,远处几步开外的女子高瘦苍白,也是贫家女的模样,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忍不住奇道:“你家小姐回府?”
张青见这老苍头不信,顿时心中发急,生怕唐瑛心里难过,忙忙道:“我家小姐是唐大帅的女儿,这里难道不是大帅府?谁派了你在此守门,还不快叫了唐家旧仆出来?”
那老苍头上下眼白一翻,“呸”的一口痰吐在张青脚下,顿时破口大骂:“大天白日说哪里的昏话?唐大帅战亡,唯一的掌珠伤心欲绝病倒了,二皇子怜唐小姐无依无靠,带着她回京了。唐家的小姐如今可是在京城里呢,你们莫不是穷疯了,居然敢跑出来冒充唐小姐?看老头子不打死你!”
老苍头回身从门内拉出一把扫帚,照着张青没头没脑打了下来。
张青是个倔头,被老苍头狠打了好几下,仗着年青力壮抓住了扫帚,急的脸都白了:“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子?不认得我家小姐就算了,小姐九死一生回到家门口了,居然敢拦着不让她进去!”
老苍头大约没想到还有人敢如此大胆,喊了一嗓子便从门内跑出来数名青衣小厮,全是陌生面孔,听说前情呼呼喝喝就要揍张青。
张青身上挨了好几下,还扯着嗓子喊:“你们到底是谁?唐家的旧仆呢?快喊他们出来……”
老苍头有了帮手,骂起来更是中气十足:“穷疯了的骗子,竟然敢讹到唐家门上,明知唐家旧仆为了保护小姐都死光了,竟然还敢上门。倪二,你跑一趟衙门,让府君来捉了这对骗子去吃牢饭,省得到处行骗!”
唐瑛抬头打量这座熟悉的府邸,那曾经是她此生最温暖的所在,可是亲人俱亡,如今不过就是一处宅子罢了,说不定进去之后触景生情,保不齐更为伤心,不进也罢。
“张青,我们走。”
张青不可置信:“小姐——”
“我们走吧。”
唐瑛率先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张青走的很急,还揣了一肚子气,快要爆炸,身上衣衫也被扯烂了,直恨不得再上去与这帮不带眼识人的奴才们再打一架,不过觑到唐瑛平静的表情,他又不敢多嘴了。
两个人在白城转了大半日,许多熟悉的地方都已改变。
唐瑛从小以男装示人,十五岁之后便以亲兵身份跟在唐尧身边,出入军营,便是营中不少军士都真当她是唐大帅亲卫家将,而非唐家小姐。
家里都是糙老爷们,养个闺女也全无章法,全凭高兴。
唐瑛从小不喜做女红,偶尔被丫环追着缝个奇丑的荷包送给老父亲,便能得唐大帅满口子夸奖,若是陪老父耍一套木仓法,共饮一坛酒,就更能讨他老人家欢心了。
反正她身后永远有个傻小子俞安追着,对于女婿的人选唐大帅半点不担心,是以养女儿养的很是随心所欲,丝毫不必担心闺女嫁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估计宝宝们剁手都剁的比较痛快,本章留言发个红包安慰一下乃们空空的荷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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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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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闲聊八卦有向着聚众赌*博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张青摸摸腰间荷包,适时露出个人穷志短的腼腆笑容:“大哥我……我得先回去了。”
“你媳妇看的紧是吧?”八卦兄虽然遗憾未能拉到同盟, 但今日讲的也算尽兴, 还对适下坊间有些泼妇发表高论:“真是世风日下,现在有些女人气焰比丈夫还要高,哪里是娶了个媳妇,分明是娶了个祖宗回来,连丈夫的钱袋子都敢管,真是反了天了!”
“妹子!是妹子在家里等着我。”
张青装了一脑袋京中八卦趣闻,回到客栈却被伙计拦在了大堂。
掌柜的一脸幽怨, 颇有几分悔不当初:“张姑娘连禁骑司的人都敢得罪,小店庙小,万一惹恼了禁骑司的人, 回头把店砸了, 你让小老儿去哪里讨生活?”他使个眼色,伙计便从柜台上拿出早就替他们兄妹俩收拾好的包袱递了过去。
张青大吃一惊:“禁骑司的人找上我妹子了?”
伙计此刻还有几分后怕:“对啊,看穿着应该是凰字部的人, 足有十几人,堵在客栈门口带着张姑娘离开了, 说是要找个地方一战。”
十好几个人揍一个张姑娘, 也不知道她此刻还有没有留得性命。
张青在伙计的指点之下沿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那伙计边擦着柜台边为张姑娘惋惜,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得罪了禁骑司。
一个时辰之后, 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张青才终于摸到了成王府旧址处。
他在京城举目无亲,连街市也正在摸索的程度,找过来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急出一头热汗,远远看到一群女子聚集在一处,而唐瑛在她们十步开外瘫倒在一匹马身上,面前还站着两名年轻男子,居高临下注视着她,怎么瞅都是唐瑛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你们别太欺负人!”张青左右环顾,发现路边有几块垒起来的青砖,也许是旁边人家修缮房屋所余,二话不说抄起两块青砖直冲了过来,要照着傅琛的脑袋砸下去。
这一刻,他哪里还记得八卦兄的叮嘱,什么禁骑司的人千万不能得罪,不然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这一嗓子炸响,再加上气势汹汹冲过来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倒让阿荣如梦初醒:“不好,张瑛的兄长来了!”
“她兄长很厉害?”
“当哥哥的肯定要比妹妹还能打嘛。”阿荣惊惶失措,率先往傅琛身后躲,连带着众女呼啦啦齐往傅琛身后藏。
沈侯爷此刻与傅琛并排站着,自诩风流的他身后空无一人,不由暗自嗟叹:这帮小娘子们真是白瞎了水灵灵的大眼睛,连谁更怜香惜玉都看不出来吗?
张青到得近前,砖头都快砸到傅琛鼻梁上了,唐瑛适时阻止:“大哥且慢,一场误会!”
“他们一帮人欺负你一个,你还说误会?”
“真不是。”唐瑛向他伸手:“拉我起来,起来再说。”
张青扔了左手砖头,防备的扫了傅琛一眼,拉起唐瑛将人藏到身后,右手还握着一块青砖不撒手:“你们想干嘛?”
阿荣等人:“……”大哥你想干嘛啊?!
唐瑛缓过力气,忙抓住了张青手里的青砖:“大哥,真不是她们欺负我。”她小声嘀咕:“没准还是我欺负她们呢。”没瞧见她们的模样都有点惨吗?
张青目光扫过众女,再回身打量狼狈的唐瑛,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话:“妹子你别怕,有大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不管是谁!”
“我能随便让人欺负吗?”唐瑛哭笑不得,夺了他的砖头扔在地上,厚着脸皮向傅琛自荐:“傅指挥使,您家还缺马夫吗?会驯马能治马瘟专职遛马还会钉马掌,一手包揽所有事宜的专业马夫,还可兼职跑腿打杂送信打扫庭院。”她将张青往傅琛面前推了一把:“对了,连花匠的活儿都可包揽,身兼数职月银不高,吃的不多干的贼多,您考虑考虑?”
傅琛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弯了一点,又很快被他强压下去。他质疑的眼神扫过地上被打的颜值大幅下跌的野马王:“照顾成这样吗?”
唐瑛忙窜了过去,谄媚的摸摸野马王的鬃毛,五指成叉不断梳理马鬃,试图让它看起来更体面一些,脚底下悄悄踢它的前蹄,小声嘀咕:“老兄,快起来啊。”
野马王长嘶一声,还真站了起来,居然还伸过已经被揍的奇丑无比的大脑袋,亲昵的去蹭唐瑛的脑袋。
唐瑛立刻有了底气:“看吧看吧,专业驯马,专治各种不服。傅指挥使,您雇了我们兄妹,真不吃亏!”
她想的明白,得罪了禁骑司凰字部这帮跋扈的女子,她是别想再进禁骑司了,但她可以曲线救国,转投傅琛门下,不但能保她与张青平安,说不定还能开辟出另外一条通天大道呢。
沈谦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小姑娘,不但打架的时候够狠,求职的时候脸皮也厚的出奇,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姑娘,你可别吹牛皮,小心傅指挥使当了真。”
他着迷的凑近要摸野马王,哪知道才靠近就被野马王嫌弃的对着他打出一串响鼻,还不忿的要踢,被唐瑛举着拳头在它眼前威胁的晃了晃:“老实一点!”它才不情不愿往后退了两步,死活不肯给沈侯爷摸。
唐瑛忍不住嘲笑他:“我吹牛皮不打紧,公子您还是小心点吧,畜牲可听不懂人话,踢起人来要命呢。”
沈谦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讨人喜欢的小娘子,当下怂恿傅琛:“雇她去你府上刷马,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指挥使,可万万使不得!”阿荣连忙阻止。
傅琛家中连厨房烧火做饭的都是男人,听说府里从里到外就没个女人,这丫头虽然是去做马夫,难保不会从马厩发展到书房,这不是给公主添堵吗?
“我府里的事情,就不劳公主府的人操心了。”傅琛淡淡说:“走吧。”
唐瑛:“……”这就成了?
张青:“……”
唐家大小姐做别人家马夫兼仆从?
他心里一阵难受,想要阻止唐瑛,可是见她不住朝自己使眼色,还示意他看傅琛身后那一众被她揍过的禁骑司女子,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
唐瑛跟在傅琛身后慢慢走,野马王便跟着她身后,脑袋还时不时亲昵的要去蹭她,这货简直有斯德哥尔摩症,被打了反而粘上了唐瑛,连眼热不已的威北侯爷都不肯让摸一把,唯独对唐瑛亲热不已,连张青要跟她并排走,都被它一头撞到了旁边。
仆从眼睁睁看着野马王跟着唐瑛往前走,他拉着空车跟上来,请示傅琛:“指挥使,车呢?”这车还是宫里御马监借来的,野马王赏给了傅琛,可没听说连车也赏了。
“送回宫里去吧。”
傅琛的家倒不小,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有三进之多,且每进都深朗阔大,可见外间传他颇得圣心不是假的。
不过偌大的宅子仆人倒不多,且看样子与主子关系还挺亲密,他带了新雇的两名马夫外加围观群众沈侯爷回府,府里得到消息的仆从们纷纷聚于前厅,也不知道是来围观新上任的马夫,还是围观傅宅唯一的女子,还聚的挺全乎。
沈侯爷来过多少次傅宅,唯独这次见识到了傅宅隆重的欢迎仪式,还自矜的挥挥手:“本侯常来,你们大可不必齐来迎候嘛。”
傅琛:“他们大概……不是来迎你的。”
当傅英俊还是御马监野马王的时候,京里不知道多少人伸长了脖子盯着,上至皇子下至朝中高官,为此还有不少人组团去观赏傅英俊,都打赌它最后的归宿。
没想到傅琛成了这万众瞩目的幸运儿,当然这幸运也不是毫无代价,至少他肩上还为此留下了一道伤疤,至今仍未彻底痊愈,还在缓慢的恢复当中。
他的属下镇抚使刘重为此愧疚万分——傅指挥使原本完全不必受伤的,当时事出紧急,两人被得到消息的地方官员重金雇佣的江湖人围追缠斗,指挥使硬生生替他挡了一刀。
外间都传傅指挥使绝情冷血,但他手底下的一干下属怕归怕,每次跟他出任务却格外安心。
傅指挥使从来不拿手底下的人命去填案子,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减少伤亡,冲锋在前,很得人心。
自从野马王归傅指挥使之后,禁骑司一众属下就心里痒痒,对于驯马的进程格外关注。到了傅英骏入傅府的第五天上,众人再也忍耐不住,冒着指挥使驯马失败也想要组团去傅府参观野马王的心愿,推举刘重来打探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万寿节引用的是《东京梦华录》一书卷九: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特此说明。
今晚的小红花没了,晚了十几分钟,泪。感谢在2019-11-11 23:58:46~2019-11-13 00:1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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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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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指挥使自从入了禁骑司, 手底下沾的人命无数,在禁骑司的大牢里也见识过无数人性的龌龊,经见的多了难免养成了职业病,揣测人心总是朝着最不堪的方向滑去。
不管傅指挥使心底里对家中曾经的女仆有过多少偏见及鄙薄的念头,都被他很好的遮挡在他那冰雪铸就的面孔之后, 不教旁人瞧出一丝端倪, 面上仍旧维护着一贯的冷肃, 向管家忠叔介绍了张青兄妹俩。
“这是张家兄妹,府里新雇的马夫, 以后跟于三一起照看府里的马厩。”在一众仆人惊讶的眼神里多此一举的描补道:“张姑娘是驯马高手,野马王以后就交由她照料。”
野马王颇具灵性,不过从它的角度也能理解, 它原本在天山坐拥一片广袤的草原与后宫佳丽三千,既能随心所欲的驰骋,还被野马群追随左右,与帝王无异。一朝做了阶下囚, 囚禁在小小的御马监那四方天空里,连隔壁献媚的母马都透着一股长期圈样的蠢样, 马生无趣,脾气就更坏了,逮谁咬谁,逮谁踢谁。
没想到碰上个比它脾气更糟糕的唐瑛,一顿老拳下去让它认清了现实, 此刻乖巧站在唐瑛身边,一路跟着唐瑛站在傅家庭院,还恬不知耻的将凑过来的沈侯爷一头撞开,差点跌个跟头,它从鼻孔里喷出一串不愉的声音,亲热的把大脑袋蹭到了唐瑛的肩头。
从进门第二次被拆台的沈侯爷:“……”
傅府众仆:“……”
忠叔颤抖着手指:“它它……它就是御马监里关的那匹野马王?”京里但凡有点头脸的人家都知道这件事情。
但……眼前这匹被揍的面目全非、肿着一双马脸丑到让人不忍直视、且跟着张姑娘亦步亦趋的马儿……真的是京里传扬已久生人勿近的野马王?
他喊出了府里众人的心声。
傅琛微微一笑,注视着野马王(张姑娘)的眼神都格外柔和:“今日圣上把它赐给了我,你们用点心思好生照料吧。”
忠叔跟一众家仆都看傻了眼,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升起与阿荣等人相同的念头——张姑娘她会不会从马厩发展到书房?
他们暗中已经替唐瑛规划好了以后的升职之路,连瞧着她的眼神都热切不少,还跟张青去抢包袱:“张兄弟,包袱我来帮人背。”
张青稀里糊涂被抢了包袱,还稀里糊涂被忠叔亲自带领送到了府里一处仆人住的小院子,跟马厩厨房都不远,隔壁便是一帮光棍汉们的单身宿舍:“有事儿你隔着墙喊一嗓子,那帮小子们肯定都愿意搭把手。”
唐瑛跟着管马厩的于三带着野马王去了傅府的马厩,在考察了一番野马王的食宿条件之后,新晋马夫毫不留情的把于三给严厉批评了一顿。
“积了这么厚的马粪都不铲出去,而且喂的草也不新鲜,你看看它的样子,肯吃吗?”她从马槽里抓了一束递过去,野马王不屑的扭过头去,食欲不振。
等到晚上放饭的时候,唐瑛总算对傅府的待遇有了清醒的认知。
做饭的厨子大概只有做大锅饭的水平,还停留在加盐煮熟不太咸的程度,故而无论是傅府的人跟马都养成了随遇而安,吃苦耐劳的美好品德,对食宿都不太挑剔。
唐瑛对月仰天长叹:……傅府的人味觉都有问题吗?
同样对傅府伙食不满的还有沈侯爷,无论他来多少次,总不能适应傅府的伙食,等到饭菜摆上桌,他吃了一筷子之后,面对着风卷残云仿佛面对着一桌子珍馐美味的傅琛,欲言有止。
“有话就说。”傅琛眼缝里瞥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憋着事儿。
沈侯爷语重心长的问他:“阿琛啊,你是不是不想娶媳妇?”
“你是不是闲的慌,府里那么多女人也挡不住你多管闲事的心?”傅琛放下筷子,顿时食欲全消。
别人都是父母长辈来逼婚,他倒了八辈子霉,还能碰上发小来逼婚。
沈侯爷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一块肥白的肉片子,叹一口气,好心给发小一个忠告:“阿琛啊,我觉得你府上要是再不招个好厨子进来,就算是媳妇进了门,也要被你家难吃的饭菜给逼的红杏出墙,跟你一别两宽的。”
傅琛额头青筋跳了几下,嘲讽好友的择偶观:“我可不像你那么大胃口,得了牡丹还想要金桂,有了金桂还肖想红梅,恨不得把四季都占了,全移回侯府去。”
“你懂什么?”沈侯爷笑的一脸暧昧:“牡丹的美,金桂的香,两者各有妙处,等你后院里人多起来就懂了。”他伸个懒腰夺下了傅琛的筷子:“别吃了,就知道你府上伙食糟心,我已经使人去外面叫了两桌席面,张姑娘虽然凶悍了点,不过能驯服野马王,到底是难得的奇女子,怎么着也该赏一桌酒席犒劳一番。你舍不得酒席钱,哥哥我替你出了。”他眉毛得意的一挑:“将来记得多送几坛子谢媒酒。”
“胡说什么?”傅探被不着调的沈侯爷给气的额头青筋都要跳起来:“人家姑娘清清白白,你别污蔑她的名声。”
“人还没到手,这就护上了?”沈侯爷由来是个享乐主意,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本性,更对傅探的欲盖弥彰大加嘲弄:“看你蹉跎至今,原来竟然好这一款的,啧。”这审美奇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禁骑司天天对着一帮喊打喊杀的小娘子们,不小心给带跑偏了。
傅琛:“……”对上无理也要搅三分的沈谦,他又不能拿出禁骑司审案的狠辣手段,唯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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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与张青新鲜上岗马夫一职,卯足了劲儿要烧出三把火,先是连夜给野马王打扫出一个格外整洁的居处,黄土垫圈,清水洒地,马圈里也是最新鲜的草料,如果再给她一把吉他,她还真想奏一曲富有乡土气息的民谣给野马王佐餐,好让它更能尽快融入新的环境。
紧跟着督促于三把野马王隔壁邻居们的居住环境也改善一番,且还振振有词:“你那边不清理干净,串味儿了。”
于三自傅琛开府就当差的老油子岂会听一个小姑娘的指派,原本有意推脱,结果小姑娘二话不说,徒手劈开了马厩前闲置的树桩。
那块像磨盘一样大的树桩还是原府邸主人要挖池塘,砍了一棵两百多年的树,结果池塘还未建好,宅子便易了主,截留出来五尺高的一截树桩闲置在马厩旁,有时候于三干活累了当坐墩来使的。
唐瑛一掌劈成了两半不说,紧跟着肉掌翻飞,不多会儿于三脚边就码了整整齐齐一截粗细长短相同的柴禾,她若无其事环顾左右:“于三哥,厨房在哪,我给送过去。”
于三:“……”老子干还不行吗?
他一边暗中埋怨傅琛从哪里捡回来这么可怕的一个丫头,一边老老实实埋头把马厩给清理了,中间小丫头那憨厚朴实的大哥还给搭了把手,趁着她去送柴和的功夫,那老实的青年为难的向他道歉。
“于三哥,我妹子从小家里人惯的,气性有点大,您多担待,有啥事儿您使唤我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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