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艾草
“我一定替总镖头盯紧了那丫头!”耿明小心赔笑,生怕总镖头找他麻烦。
莫总镖头图这丫头姿色,却也不是非要纳她进门不可,既然她都有了野男人,进门之事便只能作罢,他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你盯紧了她,等我尝过之后,也让她侍候你一回,也不枉你为了她挨了一顿打。”
“谢总镖头!”耿明肿如猪头,却喜不自禁,高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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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板让手底下的三名随从腾了一个帐篷出来,那帐篷就在他的帐篷旁边,中间隔着三五步的距离。
张青跟着唐瑛进了帐篷,听得外面都没了动静,这才开口:“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唐瑛盘膝坐着在被褥之下,摸出了自己的贴身匕首把玩:“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姓耿的半夜摸了进来。这位莫总镖头可真是菩萨之貌,刀斧之心。等找个大一点的城池,我们找机会离开吧,再待下去撕破脸可难保不见血。”
那匕首乃是唐尧从北夷将领手里俘获而来,刀刃锋利非常,乃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器,一个不小心就能划破肌肤。
“一切但凭小姐吩咐。”张青要往外走:“小姐早点歇息,我去外面给小姐守夜。”
两人对外虽以兄妹相称,但实则在无人处,张青却仍是恭敬非常,牢记自己的身份。
“张青,你我这一路生死与共,早不是主仆。我这两日在想,如果……如果爹爹活着,我告诉他要认你为义兄,恐怕他也会欣然同意的。”
张青讶异的扭头:“小姐……”
灯影之下,那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盛着些微暖意,少女露出一点浅浅笑意:“等回头找个安全的地方,咱们有钱置办香案祭品,便行结义之礼吧。”她嫌弃的皱皱眉头:“撮草为香也太随便了。”
同生共死的情份,怎么可以随便应付?
张青局促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的!大帅于我有活命之恩,养我这么大,我为小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名义上是唐珏的长随,实则也跟着少将军读书识字习武,只是没有军籍而已。
“就这么定了吧。”唐瑛拉过被子倒头就睡:“大哥你把灯熄了,我好困。”
她倒有唐大帅之风,一言既出驯马难追。
张青伶仃一人,没想到还有此遇,静立片刻,才哽咽道:“好。”
两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离开,早晚便跟着姜老板的人混在一处,所不同的是唐瑛依旧坐着拉货的板车,但她坐哪辆车,张青便跟着那辆车旁边走,亦步亦趋,极不放心的模样惹的接连跟了好几日的耿明都快失了耐性。
他暗暗咒骂:“真想找个山高林深的地方把这对兄妹给截了,省得这么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傅大人:瑛瑛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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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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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没订阅够一定比例,那还得再等等哦! “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嘛, 你也不必担心。”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唐瑛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张青原本就是个手脚勤快的人,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没过两日竟是连拉货的板车也不做了, 跟着其余几名趟子手在前面走。
那帮趟子手都是粗人, 况且都熟悉本镖局这几位镖师们的德性,便取笑他不会享福。
“张兄弟放着眼前的福不享,何必跑来跟我们弟兄一起受苦?”
张青苦笑:“我们兄妹俩身无分文沦落至此,哪里的福气?”于唐瑛来说, 家破人亡行至绝境,都与福气不沾边。
几名趟子手挤眉弄眼, 其中一人见眼前的小子傻不愣登不开窍,便提点他一句:“总镖头最是怜香惜玉,你那妹子也生的不错,若是总镖头能纳了你妹子, 兄弟你可就不必辛苦两条腿, 能坐着高头大马走这一路了。”
张青心内暗骂:狗娘养的, 我家小姐忠烈之后, 何至于给个老头子做妾。
趟子手们见他不搭腔, 便觉得他都穷到快乞讨了,居然还这么不识时务,便有几分不高兴。内中一位最会趋奉总镖头与各镖师的, 便阴阳怪气道:“女人哪个不侍候男人,侍候总镖头一个总好过侍候一帮镖师吧?”
“你——”张青听得这话愈发来气,额头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同这些满嘴污言秽语的糟烂人们打一架,可是唐瑛这一路太过艰难,又不想给她惹麻烦,只能忍下这口气,赌气扭头朝后面走了。
这还不算完。
趟子手们的调笑不过起了个头,再过一两日便有镖师揽着张青的肩膀称兄道弟,要为他的妹子保媒,做一门好亲事。
张青也知道这些人不好得罪,便道:“家中亲人才将将过世,妹妹哪好议亲?”
“事急从权,也有热孝底下成亲的。长兄如父,你们兄妹俩连口饭都要吃不上了,难道饿死就是孝道了?但有你一句话,莫总镖头定然会好生疼惜你妹子,也总好过她一个小娘子风餐露宿,受这等苦楚?”那镖师回头瞟一眼坐在板车上的小娘子,只觉得她有一种凛然之姿,心里更是痒痒。
他们这帮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不定哪天倒霉,走长路遇上山匪便保不住项上头颅,故而每回平安归来,总要在外面找个窑姐儿快活快活。
张青咬死了在孝中,不便议亲,便将这镖师给挡了回去。
休息时间,唐瑛借着张青替自己放风的机会问他:“这几日这些人尽围绕着你打转,都说什么了?”
张青怕她心里难过,便不肯说实话:“没说什么,就……套套交情。”
“你我如果跟姜老爷一般富贵,这些人跑来跟你套交情我也就信了。他们如今跑来套交情,图什么啊?”
张青:“……”
唐瑛面上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他们在打我的主意?”
人口买卖可是一门源渊流长的生意。
“他们游说我,想让小姐你给莫总镖头做妾。”张青见瞒不下去了,便破口大骂:“唐家的小姐给一个老头子做妾,他们是脑壳坏了还是眼瞎了?”
唐瑛注视着眼前气呼呼的青年,心中百感交集,这么久以来,面上难得浮起一丝笑意:“大哥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唐家小姐,我是张家姑娘。”
“小姐!”张青难过极了。
“一个有点姿色的贫家女,可不就是谁都可以觊觎的嘛。”唐瑛似乎半点都不难过的样子:“他们这是先礼后兵,你瞧着吧,才刚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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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镖师原以为此事能成,没想到张青是个木头疙瘩不开窍,回头便一状告到了莫总镖头那里去。
“他那妹子姿色也就中上,难道他还以为奇货可居,想带到京里去多赚一笔?”
莫总镖头行走江湖,初见唐瑛也只是觉得这小姑娘气质不同,然而同行数日,他却心中另有定论:“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这兄妹俩长的一点也不像。”
“哪有什么。也许是一个随爹,一个随娘了。”
莫总镖头摇头粗瓷陶碗时的半碗浊酒一饮而尽,目光却追随着方才离开营地一会又回转的兄妹,意有所指:“你们再看,这兄妹俩像什么?做妹子的神情自若走在前面,做兄长的却落后一步走在妹子身后,而且说话的神态……是不是很恭敬?”
经他提点,围坐在他身边的几名镖师顿时反应了过来。
“我就说嘛,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兄妹俩不似亲兄妹,倒好似主仆。”
“对对,还是总镖头眼利,远远看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身边总有仆从跟随,张青在唐家十多年,在唐瑛面前恭敬已经成了习惯,哪怕扮做兄妹,初初相见还能糊弄过去,但相处日久便大是不同。
保媒的镖师恍然大悟:“不怪那张青坚决拒绝亲事,原来他根本做不了主啊?”他心气儿稍微顺了点。
莫总镖头转动着手时的酒碗,玩味一笑:“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身边跟着个年轻的仆从,忠不忠心……还是两说。”
从那日开始,便时不时有镖师在外宿营的时候讲些沿途各大城池重镇的繁华景象,讲那些姐儿如何温柔多情,讲那些官宦富家如何会享受,也讲许多穷家小子发迹的励志故事,其中不乏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过张青看起来甚是木讷,你讲的时候我也听着,但若是让他发表高论,便化身正义使者,指出这些发迹的穷小子的道德瑕疵,大加批判:“……那老丈于他有恩,他怎么能骗那老丈的棺材本呢?简直畜牲不如!”
负责讲故事的镖师:“……”心累!
这是哪家子边城富户调*教出来的不开窍的蠢货啊?
镖师:“话可不是这么说,若是没有拿到那老丈的银子,他一个穷家小子也不能赚到大钱。再说等他发迹之后,不是亲自去那老丈坟上赔礼了吗?”
张青:“人都被他给活活气死了,赔礼有用吗?”到底是唐家出来的人,颇有法制精神:“像这种骗子,就应该扭送衙门,省得以后有钱了更是为祸一方!”
镖师:“……”
张青其人,顽固如石,数日洗脑,竟然也没将他脑子里的陈年泥垢给洗洗干净,反倒好几次让那镖师几欲吐血,他反而还劝那镖师:“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是少做亏心事,不然活着心难安,死了也要被阎王小鬼丢油锅里炸。”这位虽被唐府的严明法制熏染,但偶尔也会露出一点乡下猎户家孩子从小听过的神神叨叨的行迹。
镖师:“……”
活着都享乐不及,谁管死后。
如此反复,便是半个月过去了,其间莫总镖头却依旧态度和蔼,早晚对唐瑛嘘寒问暖,食宿周到。
唐瑛来者不拒,对他态度却依旧疏离客气,且执晚辈礼,直让莫总镖头心头郁郁。
兄妹两人,还真像一家子出来的,都没有一点要开窍的样子。
商队早晚赶路,时常错过宿头,好几日露宿野外,莫总镖头早早派人分给唐瑛一顶小帐篷。
张青夜间要守在她帐篷之外,其余的趟子手便要拖了他去休息:“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守不住你妹子一个人,还能让她被狼叨了去不成?”
“我妹妹胆子小,我守在外面她也好睡的安生些。”
几名趟子手拉拉扯扯,非要拉了张青走:“我说张兄弟,你看看这周围,莫总镖头好心,给你妹子的帐篷挑的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前前后后都有好几顶帐篷的,你也别担心了。”
最后还是唐瑛说:“哥哥不必担心我,跟他们去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张青才跟着这几个人走了。
同行十几日,虽有暗潮汹涌,唐瑛每日都与张青计算离京城还有多远,对镖局的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晚又错过了宿头,不得不留宿野外。
唐瑛照旧住在小帐篷里,张青也照旧被几个趟子手拖走,两人都习以为常了。
她的帐篷不远处便是莫总镖头与另外两名镖师,以及姜老板的帐篷,再往外延才是随行人员,更远处还有外间巡夜值守的人在扎营的地方走动,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唐瑛近来每日修养精神,虽然一直在路上,倒比莫总镖头初见时,面上又多了两分血色。
她白天在板车上靠着货物打盹,近来睡眠过饱,晚上不免又辗转旧事,睡的不甚踏实,正昏昏沉沉之际,似乎听到脚步声踏过草叶的声音,虽然极是轻微,却让她瞬间惊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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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没订阅够一定比例,那还得再等等哦! 莫总镖头及其手底下镖师都心有不忍, 只觉得她好好一个小姑娘, 纵然有点三角猫的本事, 可是面对如此凶悍的对手,也有些可惜了。
不过是眨眼之事,众人心思流转之际, 场中两人手底下已经走了十招有余, 臆测之中的少女死于刀下的惨烈事件并未发生,明明是体形极不相衬的两个人,偏打出了龙争虎斗的架势。
盗匪头子好几次都觉得能将少女斩于刀下,可是她就如一尾滑溜的小鱼, 在他的刀刃下游走,却次次在紧要关头躲开。不但如此, 她的刀锋仿佛长着眼睛,不是贴着他的后脑勺削过去,就是沿着他的小腿肚子砍下来,攻击的方向十分老辣刁钻, 外人看来打的旗鼓相当, 实则他应对的很是吃力。
他空有一身力气, 可是对方打定了主意不与他硬碰硬, 徒呼奈何。
二十招才过, 耳边只听得那少女似乎不再耐烦与他打下去,轻笑一声提醒他:“小心我要削掉你的脑袋!”
盗匪头子下意识挥刀去护脑袋,她的刀锋却已经从他的下盘扫过。
场中诸人只听得扑通一声, 那魁梧的盗匪头子已经扑倒在地,右边小腿齐齐从脚踝处被砍断了,少女提着带血的长刀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刀刃就搁在他脖子上,稍一用力便是血溅三尺。
那少女眉目冷淡,环顾诸多盗匪:“你们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内中一名机灵的见此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我回山寨去报信,诸位兄弟们搭救当家的。”撒腿一溜烟跑了。
有他做出表率,其余众多盗匪有一半选择了逃跑,另外十几名大约是这位盗匪头子的死忠心腹,还想负隅顽抗,试图救出这位盗匪头子,被莫总镖头带着人给干翻了,其中有四人还是张青的功劳。
他平时瞧着是个朴实憨厚的青年,真要打起来也是秉承了唐家人的风格,很是不要命,不然也不会在城破之后能拼一己之力护唐瑛周全。
莫总镖头先时还当这两兄妹贫弱可欺,没想到人家只是深藏不露,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惭,也暗暗心惊,亏得没有图穷匕现,把事情做绝到最后一步,不然以他带着的这帮人,可招架不住这兄妹俩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场中盗匪都被绑成了一串,跟草绳上拴着的蚂蚱似的,既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只能挨挨挤挤坐在一处。受伤的跟死了的另外绑起来,那盗匪头子也不例外,疼的几欲昏过去,偏偏意识清醒,狠狠瞪着唐瑛,大有生啖其肉的架势。
“小贱人,算老子看走了眼,可敢报上名号?”
张青一棍子打偏了他的肩膀,喝骂道:“手下败将,你也配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号?”
莫总镖头:“……”
姜老板:“……”谁家能养出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小姐?
莫总镖头手底下众镖师皆是一脸敬佩的看向莫总镖头——还是您老慧眼如炬!
唐瑛扔了带血的长刀,打完一架又恢复到了那种体乏气虚的模样,连声气儿也透着久病之后的软弱,语声轻缓说:“大哥,手下败将也不可折辱。”话虽如此,她却蹲下去扯那盗匪头子的衣服。
众人:“……”说好的不可折辱呢?
张青却丝毫未觉得自家义妹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路之上被莫总镖头手底下的那些趟子手跟镖头明里暗里的挤兑敲打,他早觉得憋屈,今日一战让这些人擦亮了狗眼,心里极是爽快,趋前一点弯腰问:“小姐,你在找什么?”
唐瑛此刻已经扯开了那盗匪头子的腰带,两下扒开了他的衣襟,连那汉子都被她此举惊住了,呆呆傻傻看着她,竟是连疼也忘了。
“找这个。”她埋头一顿扒拉,居然从这盗匪头子怀里扒拉出了一个油腻腻鼓鼓囊囊的荷包,在怀里装的久了,居然还爬着两只虱子,可把唐瑛恶心坏了,连忙嫌弃的扔给了张青:“脏死了,把里面的银钱倒出来,换个东西装,荷包还他。”她直起身,皱眉往后退了两步:“做盗匪跟猪似的,就不能讲讲卫生,稍微洗干净一点吗?你们寨子里缺水吗?”
盗匪头子:“……”妈的剪径的遇上了剪径的!
一帮人眼神呆滞看着她指挥张青把其余几名盗匪挨个搜了个遍,搜出一堆形色各异的荷包,光明正大打劫了这些人怀里的银子,全部归拢到一处也很可观,由此可见这个山寨生意兴隆,无本买卖做的十分顺手。
唐瑛指挥着张青打劫完了,还语重心长的告诫这些匪贼:“辱人者人恒辱之,时常打劫别人,也要想到自己也可能有这一天。这次算你们运气好,老子最近不想见血,下次再打劫碰上老子,小心你们项上脑袋。”
众匪瑟缩。
好凶的丫头!
她她……想干嘛?
唐瑛手里寒光四射的匕首在众匪面上拍过去,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爹娘给了你们康健的体魄,不去从军戍守边塞,为国效力,却做这剪径的营生,上对不起祖宗爹娘,下对不起地方百姓,你们活着不是浪费粮食嘛?”
白城两万青壮好儿郎,城破之时以身御敌,捐躯报国,何等英勇可敬,可歌可泣!
她思绪翻飞,想到白城心中痛楚难当,也失了说教的兴趣,意兴阑珊起身:“罢了罢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众匪:“……”
明明这么凶的丫头,怎么瞧着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最后,这主仆二人分别向姜老板与莫总镖头道别,感谢二人一路照顾。
莫总镖头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唯有庆幸没有与这主仆二人撕破脸,当下僵着一张老脸道别。
姜老板也没料到不过是偶一为之的善意,却替自己挡了一劫,如果不是这主仆二人,恐怕今日失财不说,连带着性命也难保。
他倒是一再挽留二人,可惜唐瑛去意已决,挥手作别,他也只能与二人道别,眼睁睁看着他二人骑上两匹盗匪留下的马匹,扬长而去。
山下一片狼藉,况且已经有盗匪回山寨求救,此地不宜久留,莫总镖头赶忙组织商队重新启程,有受伤的趟子手坐上板车,大家各归各位,立刻出发。
很快山谷里就留下了一串被捆起来的盗匪,还有那位“平州状元郎”的车队。
其中一名家丁凑近了马车满腹懊恼的请示:“指挥使,现在怎么办?”
马车里的“状元郎”此刻却彻底掀起了车帘,露出一张肤白如玉,俊美之极的面孔,剑眉斜飞入鬓,眸如星辰,唇边明明带笑,却似冬日积雪,带着股莫名的冷意,气质清贵肃杀,那家丁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头浇了下来,忙低下了头,连声音也压低了,似有为难之意:“指挥使,咱们乔装打扮,张网捕鱼,就想混进这二郎寨,好摸清他们的底细,现在被这少女一搅和,先前的布局可全都作废了!”
那俊美的青年闲闲支着一双大长腿,为着平州首富独子的名头,打扮的十分富贵,金冠玉衣,身上暗纹织金的袍子寸尺寸金,玉带束腰,腰间还挂着一堆物什,极尽奢华。
他抬起浓密的睫毛,深潭似的眸光在谷里缓缓扫过,轻描淡写的说:“既然如此,山匪屠尽,出谷再做打算吧。”
此人正是禁骑司指挥使傅琛,此行乃是为着一桩公案,今上接到密报,此地山寨匪类与官府勾结,故而命傅琛前来查探,没想到证据还没找到,布局却被唐瑛无意之中打乱。
他手底下的这帮家丁都是禁骑司的人,杀人埋尸都是做惯了的,平日刑讯查案,打探消息都是熟手,使唤起来极为顺手,当下捡了场中匪类的大刀上去,那些原本以为能留一条命的匪类顷刻间都毙于刀下。
这□□埋尸,片刻之后便收拾妥当,一阵风似的去了。
等到二郎寨的大当家得到消息,带着人下山驰援,踏进谷中来寻人,却发现谷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还当手底下一帮兄弟都被行商的这些人带去官府领赏去了,倒也不虞性命,遂狠踹了那报信的一脚。
“没眼色的东西,下次都长点心!”
当傅英俊还是御马监野马王的时候,京里不知道多少人伸长了脖子盯着,上至皇子下至朝中高官,为此还有不少人组团去观赏傅英俊,都打赌它最后的归宿。
没想到傅琛成了这万众瞩目的幸运儿,当然这幸运也不是毫无代价,至少他肩上还为此留下了一道伤疤,至今仍未彻底痊愈,还在缓慢的恢复当中。
他的属下镇抚使刘重为此愧疚万分——傅指挥使原本完全不必受伤的,当时事出紧急,两人被得到消息的地方官员重金雇佣的江湖人围追缠斗,指挥使硬生生替他挡了一刀。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感谢在2019-11-20 23:56:38~2019-11-21 23:5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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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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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远离了白城, 就算偶尔遇上个把劫道的于两人入京途中不过是笑谈, 捎带手就给处理了, 都不必惊动官府。长途跋涉,也不知是沿途的山水还是市井的安宁抚慰了唐瑛内心的伤痛,如今她面上的病容已经消退, 时不时还能跟张青在路上赛个马, 输者包办露宿野外的一切事宜,打猎捡柴收拾猎物烤肉张罗晚饭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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