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赵吴眠
“其实我只是想她了。我青梅竹马的初恋,从前她常拉这曲子,抱怨说太难,”杜源接着说,“却还要拉,特别勤奋。”
孟冬处变不惊,陪着轻笑:“是么。”
孟冬的声音依旧很稳定,可为什么他还盯着杜源的动作?说说音乐性呀……十音手心冒汗,只觉得比自己临场搏斗紧张百倍。
……
十音现在松了口气,孟冬动作要领纠正完了,几乎要下课了,杜源提出让梁老师示范。
“昨夜音乐会最末的那首安可曲,孟冬你能不能再拉一遍?”
“可以。”
寂夜里的《练声曲》与昨夜台上的不同。昨夜的更像对话,稠人广座里,其实只拉给一个特定的人听,昨天夜半,缱绻时孟冬反复问她听懂么,十音告诉他自己都懂,孟冬的确是开心的;此刻的琴声很冷冽,更像平日在外的那个孟冬,遗俗绝尘的影子又出来了。
杜源像是沉浸在里头了,曲终半天,他才感叹说:“好,我知道必定是你拉得好。但我听的时候,却总在想她。昨夜音乐会上听你的演奏,我几度失控……这也是她爱的曲子。”
“您那位……”
“不不,”杜源笑起来,“其实不知怎么算?严格说那不能算初恋,自始至终,念念没有接受我。”
“抱歉。”
十音有些烦躁,还聊什么!可以下课了。念念?她想起妈妈。
“没关系,这些年我时常想起她。也不知是思念多些,还是亏欠多些。”杜源自嘲地笑。
孟冬没说话。他本来就是不擅八卦的人,任何事没有探听的兴趣。
来之前十音勒令他不许多说话,还被他瞪了。
“因为我的缘故,她生前出过一次意外,那双世上最美丽的眼睛,我再也没能看到。哦,后来其实也见了……”杜源没再往下说,在笑。
隐隐听得见他的呼吸声,笑到一半,杜源的呼吸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顿了顿,才再次用笑挡了去。
十音自己的心好像被推到了嗓子眼,再也没看到那双眼睛?失明?念念……
后来的对话平淡无奇,杜源主动结束了这堂课。
“叨扰你那么久,只是觉得非常喜欢你,我们应该多多互相了解。”杜源已经背起了琴盒,打开门走出去,“一起去喝一杯?”
“不了。”孟冬说。
“戒酒?”
“不算,我没有酒瘾。”
“那很好,你的生活习惯真棒,不像我,破罐破摔了。”杜源调笑起来,“是不是有人管着的?”
“没有。”孟冬说。
“我以为你在恋爱,藏得深。但难道是我弄错了?昨晚的琴声藏不住,”杜源又自嘲,“老头子是不是太八卦了,她漂不漂亮?”
“漂亮。”孟冬大概知道瞒不过,也在笑,“非常漂亮。”
十音拳头攥得死紧,测谎那一套。云海可以靠边站了,杜源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不过这似乎是孟冬头回这么夸她……
十音居然有点走神。
两人一同下楼来了,离十音所在的那间琴房愈来愈近。
他们一路在讨论下次课,孟冬说春节前会比较忙,他要等助理确认完了再找他沟通时间,杜源很爽快,说没问题。
邱比再次来电,声音又嘶哑又慌张:“外公没事,挺好的。但是确认了,你爸确认了,孟冬,千真万确,西岭家真的出事了!你妈妈非常难过。”
那一刻十音捂住了嘴。
她刚才用的是耳机接听,难道是邱比声音太大?或是手机瞬间的光亮?
门外经过的人,不知怎么感知到了门内的细微动静,十音按断时,清清楚楚听见门外的说话声:“孟冬,你不喝酒实在可惜。我听说你的钢琴也是出类拔萃,可惜从没耳福,今天意犹未尽,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权当你罚酒了。”
这是正常听觉就能听见的声响,近在咫尺。
“没问题。”孟冬知道她在里头,总算依旧很镇定,“我们回楼上,我给您弹一首。”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找间琴房都一样,一首短的肖邦小品,不过一两分钟的事。”
十音怔住了,黑暗里,她清晰地知道这刻杜源的手,就搁在这一扇门把上。那把手被人轻轻晃了晃。
第一正确的应该是掏出警用催泪喷雾……
但不行,这或可以帮自己隐藏身份脱身,但孟冬夜探杜源的目的就暴露了!必须正面应对。
危急关头,十音听见隔壁琴房的门竟有剧烈晃动的声音,有东西撞在门上,有个男声在说:“爽够没?”
又是一阵撞门撞墙……
另一个也是男声!在骂脏话,十音很快认出来了,是苗辉和小郑!这二人不断的互相辱骂以及身体愈来愈火热的交激,整个状态堪称剧烈。
……
十音满头黑线,这什么情况?不行,她要吐了。
但这真正帮到了她。
孟冬在冷笑,压低了声说:“这场合……”
杜源也讪笑起来:“撤吧。”
与孟冬说好是在医学院的天台碰面的,他和云海已经先在那儿了。
云海正吸烟,孟冬在骂他:“你自己活几年和我无关,现在趁早灭了。”
云海倒也知道好歹,真就悻悻灭了。
孟冬非常确认,杜源左臂有伤。
“你刚才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十音怨他,“你吓死我了。”
“我反复纠正的是他的右手,他注意力在那儿,我才方便观察左手。”孟冬说,“上课我是认真的,每一句指导都很真实,换个人我也这么上。”
云海也说:“你是过度紧张了,孟冬的应变相当好,我说了他天生是可以吃这行饭的。我听他描述下来,他全程表现得非常自然。”
十音忿忿的:“危险的是我老公,你当然觉得自然!”
云海笑得十分居心叵测。孟冬也跟着笑,被小混蛋维护的样子,真是受用无边。
杜源应该恢复得很好,但孟冬从前见过他拉琴,他的伤臂揉弦发力时,与健康手臂的那种细微区别……有些小的动作他很难做出来,即便做也是在忍痛。
孟冬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然他就白学那么多年琴,也白教了那么多年的学生。
杜源的特征、跨年夜的在场时间、身高、伤势……
十音判断,杜源应该也在试探他们:“还有,他提的那个念念,我怀疑是我妈妈……”
既然锁定了杜源,后续的调查方向,就更清晰了。
为刚才那事,十音还是有些尴尬,虽说是解围之举,但也太真实了,而且还相当的辣耳朵!
这给孟冬的印象十分不好,他肯定以为队伍里都是这么乱的呢,十音觉得必须解释:“我们队里平时真不这样,小苗小郑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他俩平时绝没那么乱……”
云海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小苗小郑那是演的,你听不出来?本导演在此,你那么大意,不搞点非常动静怎么帮你解围?”
“我真不是大意,老大,你要信我的能力啊,怎么可能搞出动静让他察觉!我分析这杜源耳朵有问题啊,他的听觉好像也有一点奇怪。”
“哦?和你一样?”
十音摇头:“感觉不太一样,要是我的话,邱比那个电话里说的什么,应该是可以听见的,但他在犹豫。我觉得至少他有问题,植入过带放大功能的人工耳蜗?我还是无法确定,不知道找机会能不能测测看。”
“好,我来想想。”
十音思及刚才隔壁琴房的动静,再次打了个寒战,在黑暗里打量云海:“老大您还挺有生活的。”
云海看看她:“你这人好像是真迟钝?还号称腐女,这么些年江岩在你眼皮子底下和付钧腻歪,我没点破他俩,你就真没看出点名堂来?”
“啊?真的?”
“还真的,我看你就是女版的江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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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孟冬很少为什么事大惊,今夜听说许西岭家的事,已算是吃惊不小。
毕竟许父是父母多年的好友,两家的往来从来很密切。
他特别担心父母的情绪,询问邱比后,迅速给家里去了电话。
孟冬的父母刚刚在邱比的描述中,还是“震惊”、“伤心欲绝”、“注定失眠的夜”,到了孟冬这里,却变得异常平静。
他们要他安心,告诉孟冬他们毫无问题,也很安全。又问他春节前会不会计划去度假?
孟冬特意招呼十音挨着他的话筒一起听,其实不靠近,十音也能听清。
“带女朋友去玩的话,就别去滑雪了,妈怕你再受伤,选个热带小岛好不好?但答应我千万别冲浪……”
“好。”孟冬只答了一个字。
“那你小心身体,我先挂了。”梁母说。
这是十音头回听见孟冬母亲的声音,他们从前很少打电话,打也只有简短几句。
但此刻话筒里的那个母亲,分明是温柔周到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宠溺。她还带着一丝生怕孟冬不高兴的意思。字字都像是斟酌过才说出的,却语短情长。
十音蹙眉望着孟冬,他平常描述中的母亲,与这位母亲很不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孟冬摇摇头:“电话里从来都这样。”
但是,许西岭家的命案呢?他母亲竟只字不愿聊?
十音本来盼着,到了这个关口,孟冬的父母会不会给到孟冬一些答案。
白天,十音还在问孟冬许小姐的父亲与他父母在哪里共过事,这还没到入夜,那边的许西岭全家已经全数命断。
坏人的步伐比他们快得多,目标也明确得多。而她只是南照缉毒线的小小一员干警,想得到真相谈何容易?对这种千里之外的案子,根本是鞭长莫及。
“我回去一次。”孟冬拍拍她的背,“当面问。”
十音摇头:“那是恶性案件,对方穷凶极恶,他是谁?想要什么?一概不知道,你不许一个人冒这个险。”
“那你一起回。”
十音顿住了,虽然手头工作都做不完,但她也可以休假,魏局甚至可能会同意她去s市的出差申请。但她犹豫了,那个地方……
八年了。
“我很快回来,”孟冬是懂她的,轻声拍哄着,“也许什么都问不到。总之我一问完就回来,这是我俩的事,总要主动去弄清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
孟冬的声音里,总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抚着她的背:“总是我等你,你难得也等等我?”
十音猛点头。
如孟冬所料,回家的收获很小。
其他方面却事与愿违,十音依旧是那个被等的人,她很快接了一项任务,再见孟冬,已经是春节之后的事了。
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悲喜同源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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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一走,十音却要再次开始着手调查父母的过去, 此中痛苦不言而喻。
综合孟冬在德国工作期间所认知的杜源, 以及那夜上课所获, 杜源有个念念不忘的女人。那个因他的过错意外失明的青梅竹马, 他想到她时,情绪会失控。他称她念念。
念念是个乐团的提琴手,会拉《夏日玫瑰》, 最爱拉赫玛尼诺夫的《练声曲》;念念后来嫁作他人妇, 如今已不在人世。
十音不清楚世上还有没有这样的巧事, 所有的特征描述,齐齐指向妈妈。
爸妈生前, 每天与她都有说不完的话。
十音长得像妈妈, 特别是眼睛。但妈妈婚前就意外失明,很遗憾自己没有见过十音的样子,她对女儿相貌的所有认知,源于爸爸的描述, 加加的五官哪个部分像谁, 生出来有多丑,如今哪里又变美了……除此之外, 妈妈也爱用手摸十音的脸。
妈妈拉琴, 左手指尖上有薄茧, 抚在十音的脸上涩涩的, 却更觉温柔备至。依偎在妈妈怀里,闭着眼听爸妈聊天, 那样的时光特别惬意。
除此之外,那些年家中大部分话题也是围绕十音,细数加加看着多机灵、实际干过多少蠢事、多调皮、可爱、漂亮、学琴娇气……不一而足。
爸妈很恩爱,他们不提,她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起疑的。但十音现在回想,怎么就没生个心问一问,在她出世之前、他们婚前婚后的那段时光,到底是怎样度过的,都去过些什么地方?
爸爸生前在医学院的档案中,真空的那三年,恰巧就是孟冬父母被派往那个数字小城的三年。那个西南小城……
十音相信,爸妈要是,只要她问,他们就一定会说。
靶场案的死者之一柏万元,有一不明身份的合伙人,疑为整容前的杜源,原名任远图。此人很可能在古城遇难后假死,后投身贩毒行业。
与此同时,梁父有位在数字研究所共事的情敌也叫任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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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当下所有条件,孟冬父母、任远图、十音爸爸,很可能曾于同时间段在那间数字研究所供职,在那个研究所里,他们还有几名共事人?
当时许西岭的父亲在么?孟冬临时回去,正是决心亲口问清这一点。
九先生是古城人,同处西南,那个数字小城理应距古城不远,这人与那个研究所又是什么关系?
孟冬走前特意与十音、云海一同讨论过案情。这正是他的疑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去和今天,一时间串到了一起,这是云海不久前才预测过的,忽然成了真,连十音都有些恍惚。
云海夸赞:“孟冬很缜密。”
他告诉孟冬,那个叫做九先生的毒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姓名、相貌、年岁都是个谜,边防追查了很久,最后线索断了。
“十音家里出事之后,专案组发现九先生可能是女人,这样一来,之前的侦破方向都错了,给了她更多伪装行为的可趁之机。所以可以的话,你试着了解看,二老共事的人中,有没有其他女性成员。”
“女人?”孟冬确认。
十音点头:“当时烟嗓相当鄙夷,说九先生舍不得你受伤。”
对孟冬,九先生有“那什么之仁”。
那个暴风雨夜,烟嗓的每一句话,她都是铭刻在骨子的。
“你不许什么都听云海的,凡事先保护好自己,再来说弄清真相。”机场送别时,十音犹不放心,还在嘱咐。
“嗤,谁听他的,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弱?”孟冬冷笑,去亲她泛红的眼眶,“我可能会去探视许西岭,介意么?”
十音知道孟冬的用意,他和对方统共没说过几句话。但她家惨遭横祸,许西岭是为数不多、或可提供一线证据的人。
“我不介意,但对手在暗处,你要多想想许家的遭遇。你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你还有爸妈和外公,”十音劝,“还有我。”
“不然还是一起回,把家长顺便见了?走走过场。”
“呃,我是在想,你这次也去不长,过三天在音院不就有大师课?你肯定得赶回来。所以……我打算春节休假。”
“那么好?”梁孟冬都有些惊讶。
其实十音本想怨他,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见家长。
但转念就想起音乐会前几天,她把结婚报告模板带回来,孟冬三下五除二就填完了。他一片赤诚的样子总在眼前晃。
再想起音乐会结束,孟冬收到的那张照片,十音至今细思极恐,他自己内心又正经历着什么?
孟冬不擅剖析自己,但他现在常会牵着她的手说,想有个家。
十音早没了家,心爱的人想有一个家,和她一起……无论前路怎样,好时光怎忍辜负?
“我就是……好多日子没到过s市,有年出任务转机经过,情绪还起伏挺大的,心理负担有点重。”十音告诉孟冬。
彼时还在机场,依旧是值机下地库依依惜别。
“到时我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那岂不显得我特别黏人?”十音在笑。
“我黏。”
“梁孟冬你是不是被盗号了!”
“说好就不能反悔。春节,你要不愿住我家,就住我公寓,反正最多也就一两天,完事我们回千灯镇去,那也是自己家。”
十音瞠目望着他,千灯镇的祖宅?
“去年八月买的,还在做翻修。”孟冬在自嘲,“老婆本用来买了江南古宅,户型是不错,搞得我在南照买不起房,要蹭某人的房子住。”
他可不想承认云海是什么小舅子,哼,可惜吃人嘴软。
“……”
“云海说,南照保县自建的话不限购。让他找人办。”
“你要在南照定居?”
“我是看你,喜欢这里的人和风土。”
十音极感动:“盖房子……不是说没钱了?”
“哭穷是为突显老婆本去了哪儿,不是真的身无分文。”
“……”
梁孟冬索性给十音讲述他的个人资产。
父母和祖辈给的不算,除了那套余氏千灯祖宅,只有一部分基金和现金;
当年没人看好尹嘉陵的线教育机构项目,他拗不过嘉陵软磨硬泡,给他注了笔可观的天使投资,尹总公司眼下刚刚开始盈利,但势头不错,争着要买的人很多,只要十音觉得必要,他随时可以套现;
手头还收过两把琴,正等着出手;
酒也很贵,又不让喝。酒要出手么?
……
十音在笑,那些令人心碎的琴声偶尔还在耳畔回响,现在大师突然那么接地气,在这儿汇报财务状况。
楼上在第一次播报航班号,孟冬快要去登机了。
“完毕,账号密码回头发你。”
“不用。”
“我看你就是还想跑。”
“没有。”
“这次再跑我就报案,说你抛夫弃子,卷款潜逃。”
“子……”
云海说,这次的案子进展不错,牵出了许家那样的大案,说明对方有狗急跳墙之势。无论对方再怎么转移证据,以他的经验,春上就会见分晓。
孟冬理解,这就是指日可待了。
“嫌快?”孟冬拥紧了她,“满地跑、打酱油都是眨眼间的事,一把年纪的人还等什么,等天塌?爱你,走了。”
刚才唇上被狠狠吮了一口,微微生痛。十音抚着唇瓣,尚处于震惊中,孟冬早就松开她,已经头也不回走得远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还是孟冬头回在她清醒时表白,细想之下格外动人,他应该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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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到家的头天晚上,双亲本来都在,一见他回很意外,居然不约而同说要出门去,让孟冬好好休息,什么话都没及问。
次日他给十音电话,提及许西岭家的案子,居然定性是恶性入室抢劫,嫌疑人已落网并供认不讳。
真是巧合?孟冬也怀疑过,但他的父亲表示消息确凿。
不过孟冬说:“很意外,我妈给我安排了个相亲对象,问我要不考虑一下。”
十音低低“哦”了声。
“明知我有女朋友,”他有些不满,接着说:“其实认识,他俩同学的女儿,大提琴手,去年在维尔兹堡音乐节,有过一次合作。”
“嗯。”
“我又不好表露不高兴,毕竟我俩的事,没当面知会过。不过这次说清楚了,说我打算结婚。”
“然后?”十音有些好奇。
违拗父母之命,后果不好吧,虽然她不怕。
“你猜。”他笑,像在自嘲。
梁孟冬让十音猜,其实对于父母的反馈,他连自己都是半意料之中、半意外。
父母对他们同行故交的女儿似乎情有独钟,上回是许西岭,这回又来了一位旅德的。
不过父母向来只是疏离他,并非不尊重他,这次也不例外。
对他拒绝相亲,他俩没有表现失望,母亲要的好像只是他的答复,能合理回复相亲对象即可。
听说孟冬要结婚,父母面上依旧平静无波,表达完欣慰、祝福,即刻就往他账户打了一笔钱,问是不是要先订婚,总之都会用到。
最后还很贴心地,说稍后无论是要出面提亲,还是筹备婚房,乃至需要遵循的全部礼节、程序,全都无需他担心,他们都会出面为他操办。
梁孟冬颇受感动,再次暗自反省往日疏离,会不会都是出于自己的执拗与误解。
他忽然觉得应该打开心防,与他们坐下聊聊,笑笑找到了、十音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以及展开问问关于那个……任远图。
有了笑笑的好消息起头,后续的话题展开应该会轻松、顺利。只是要提醒他们注意,笑笑的经历和性格。
却不想,父母抗拒的是与他交谈本身。孟冬这才提议聊聊,母亲立即借口有个学术电话会议,父亲也表示这些完全不重要,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他娶到喜欢的人、觉得幸福。
梁孟冬不是擅长沟通的人,三番两次主动沟通被拒,之后父母索性在家连面都很少露了,搞得他愈发挫败。他将自己的言行审视了好几遍,依旧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他可以逗留的时间不长,匆匆探视过一回许西岭,只得回了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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