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赵吴眠
“音乐会都这样,”孟冬哼了声,“这次曲目中有kv306。”
十音讶然:“怎么会想到选那么甜美的曲子?这首我没听你俩合作过……那可是真的很挑战啊!”
莫扎特奏鸣曲,就是那种听似欢快轻松,却不知是多少演奏家噩梦的那类奏鸣曲。
一个驾驭不当,不但显浮躁气,还容易让技术上的弱点一览无余。
“知道就好。”彼时梁孟冬还在被窝里,却定定望着她,“所以绝对不能不开心。”
“……”
他继续说:“情绪必须十分愉悦……其他方面都是,懂不懂?”
“懂……了。”
“我也打算约陪练,你把我的部分听一遍。”
“梁大师都万事就绪了吧,哪里需要我听?”十音在笑。被恶狠狠凶了一眼,那头的平板电脑上,楚楚已经在呼叫她了。十音只好蹭着他的下巴,又亲了亲:“那我今天晚点走。”
这天晚些时候,江岩也在家,难得他听得懂,在楼下同云旗说:“你梁老师的琴声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甜啊,腻腻的,都不像他。”
云旗完全不放弃江岩,不遗余力地普及古典乐:“江岩哥您真厉害,这首kv306的确是一首很甜的曲子。不过,这曲子最适合梁老师,也只适合他这种有赤子之心的演奏家。”
**
临近音乐会那几天,十音草木皆兵,生怕音乐厅安保不到位,特意亲自跑了好几次分局特警队。
分局特警队的人以为十音是忧心上次的事件重演,格外给她打了包票:“这次绝对不会再麻烦你们了,余队放心!”
杜源归国的消息却迟迟没能等来,直到音乐会那天一大早,还没有任何消息。
连云海也在扼腕,会不会这次江厅的决策错了,这一下真的放虎归山了?
十音暗想,不回也罢,倒也省心,说不定就少了一桩大患呢?
音乐会当天中午,孟冬打电话招呼十音回家,帮忙挑选他晚上用的服装。
“我看不出区别来,”孟冬说,“邱比晚上才能到,你来选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云上也在,十音在演出服护理人员送来的一排黑压压的服装中,觉得自己这眼力,大约也与直男无异,她要哭了,“你也真抬举我,我就看得出区别了?”
在她看来,孟冬穿哪一身,都是英俊逼人。不笑照旧冷得像个杀手,笑时……就只对她笑。
幸亏还有小白,迅速视频电话给尹嘉陵。嘉陵在线、小白现场,很快帮孟冬做完决策。
嘉陵在那头问:“你俩结婚时怎么办?我估计余十音连自己的婚纱都弄不清楚。”
“要你们做什么的?”梁孟冬说,“你俩一条龙全包。小白想当伴郎还是伴娘?随你挑,挑剩下的归尹嘉陵。”
“滚!”手机那头的人,和这边的白云上异口同声。
十音好笑地听这三人斗嘴,这种时光倒流的不真实感,她隐隐有些喜欢。
假如倒回八年前,孟冬依然只是她的少年,生活只如kv306这样甜美,该是多好?
不,可以的话,她想更贪心些,倒回十年。那时爸爸还在。
……
出入境同事来电,杜源入境了。
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悲喜同源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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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孟冬、白云上二位青年大师的协奏音乐会, 系南照音乐厅开年首秀。
文化厅相当重视,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负责安保工作的市中分局, 也将安检级别提到了最高级, 前后场的所有的器材及携带物, 都将经过极其严苛的检查。
华灯初上,一直守在后台监控室内的十音, 终于在监控屏上见到了久违的杜源。
跨年夜,杜教授对孟冬声称, 说自己早早订购下了a区的小块区域。果然所言非虚, 他今夜的确邀了一众好友前来。
讲座和心理咨询以外的杜源, 她见得并不多。西装革履的人, 举手投足,似一本在讲述什么叫做风雅的教科书。
他刚下飞机,面上却没有风尘仆仆的倦色,反而是呼朋唤友,在人群间得体而游刃有余。
从前两天杜源户籍地的协查报告来看, 他的个人履历依旧无懈可击。
他二十多年前只身前往德国。怀着帮助更多国人改善心理健康状况的美好初衷, 他主动放弃了德国政府部门提供的优渥职位以及德国国籍,这才回到国内。
与此同时,杜源在南照的社会关系非但十分干净, 社交圈甚至十分华丽。他的朋友圈里有不少为本省有头有脸的文化名流, 堪称往来无白丁。
而杜源本人,就是那种在人群中话虽不多, 但又绝不会冷场的社交高手。
这个世上有各色各样的人,626队固然无法全盘了解,但亡命徒的品种,他们倒是真的见过很多。
吴狄在嘀咕:这样一位彬彬有礼的老派绅士,疑似毒枭?真是很难相信。
然而,问题似乎就出在这里。除了杜源那张并非天然的脸,一切都完美得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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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接了个短信,那头发得简短:“过来。”
她老远就听见漂浮在空气中的弦音,双音滑得像丝,快速抚过耳朵,像是平常夜里的枕边私语。
十音听得耳朵红,可以听出来,琴主人今夜的情绪相当不错。
认识的分局特警在打招呼:“余队。”
他们虽不知十音今夜的具体工作,但知道她另有任务,点一点头,相视而笑。
时隔两月,同一间休息室。
当时那个久违的人,这一回依旧没有抬头,心无旁骛正调弦。
他意识到有人走进来,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抬起头看到她,面上的倨傲气慢慢敛起,唇角的浅浅温情,不着痕迹地泛开来。
十音忽然记起,最后一次听孟冬的现场演出,还是在校内。
那是久远的事情了,她那时还很娇气,将拍红了的手掌心展开给他看,抱怨当他的粉丝很不易。
孟冬不理会这撒娇,反嘲笑她:“不用你拍手,给我练好抚琴鞠躬就行。”
以后反正都要同台,拍的什么手?
“遵命!”
想起那些无法实现的诺言,总有悲喜流淌过心头。可是这一刻,十音又极恍惚,誓言中的少年,就在眼前。
梁孟冬的漆眸拢过来。
刀刻般的容颜上,今夜笼了层淡色光晕。上次在这个地方,这眼眸似刀,也曾剐得人心口疼;这一次不同,他目光平静,却能融冰。
十音生怕破坏此刻静谧,连话都不忍说。
梁孟冬低低哼了声,同她招招手,意思是“你来”,欲把手里的琴交给她。
邱比本来正与小白低声说话,眼尖的他一下望见了来人,兴奋起来:“十音!”
十音正要接琴,这一来等于被半道拦了,只好立在那里笑着寒暄:“你好啊,邱先生,我就是来检查一下。”
邱比最近人都不在南照,更不清楚近期发生的事,看看孟冬,直接皱了眉:“孟冬,你瞪人的样子就是太凶,能不能客气一点?十音为了你的音乐会,别提多上心了,人家一个缉毒线的,为了你的后台安保,特意跑来值班……”
邱比一头埋汰自家这位毫无情商的宝贝,一边嘱咐十音见谅……
梁孟冬讪讪收了琴,反正也早就调好了,本来就是想摆摆谱,差使老婆做点事。
十音忍笑不能,发现白云上也在笑,小白在问:“邱比你认不认识江医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认识认识,非常熟。”
小白说:“我觉得你们俩,可以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什么叫能成为,本来就是!”邱比很为自己的交友能力自豪,“我和十音也是很好的朋友。”
被耽搁了这么小会儿,前场的手机信号屏蔽器开启,灯光已经黯下去了。
匆匆祝过演出顺利、挥别二位音乐家,十音本来这就该赶到前场去,她有自己的座位,云旗、江岩和队友都在那儿。她特意没让孟冬留给她正中的位置,留的是a区边缘位置,方便进出场地、以及观察杜源。
十音刚走出休息室,臂上的对讲机响起来。
吴狄在监控屏上,在音乐厅的每处入口,都发现了数名行为奇怪的人,每人身上都疑似配备了对讲监听设备。
“没一个是自己人,已经一次性押到后台了。我怕是调虎离山,不敢离开监控室,分局人手都快不够了。”
……
前场的人声渐歇,小白在调整琴凳、轻踩踏板,完成最后的调试、场内最末的那盏灯灭下去……
开场第一声,是小提琴昂扬的慢板长吟,听起来相当、格外的……任性。
这是孟冬前阵常练的曲目,贝多芬的克鲁采奏鸣曲,小提琴奏鸣曲第九号。好在克鲁采本来就是那种骄傲、激越、充满力量的基调,小白的钢琴声加进来了,愤怒与沉思、理智与激昂……乐句一时间在音乐厅的上空碰撞、交激。
面对那么多可疑的人,必须马不停蹄组织突审。
令人吃惊的是,这些行迹可疑的人,职业竟是南照市一家著名安保公司的专业保安人员,他们证件齐全,甚至还随身携带着此次工作的派遣证明。
派遣证上很清晰地描述了他们的工作内容,正是负责今夜音乐会的安保工作。
然而镇守本次音乐会安保任务的分局特警队长就在现场,他当即否认了他们外聘过任何安保人员:“音乐厅本身的保安团队加上我们分居特警足够了。”
分局警员致电这家安保公司,不想到对方很坦荡地承认了今夜确有派遣行为,并承诺立即会将委托方的客户信息提供给分局。
这头审得焦头烂额,而前场那首沉默中爆发的克鲁采奏鸣曲,已经行至终曲的狂欢……
前场掌声轰隆,如雷奔、如云谲。
十音的确赶到非常可惜,这首奏鸣曲表现力之强大,从来是演奏家的试金石。她人在后台,都清清楚楚知道今天孟冬与小白这一场,是何等精彩的表演,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又不由得有些羡慕,小白而今果然是大师了,与孟冬的合作□□无缝。孟冬一开场时稍稍流露的那一缕小情绪,被小白用琴声娓娓一拆解,反而演绎成了一个绝好的故事。
教科书一般的碰撞。
委托方的客户信息很快传了过来,委托人使用的是外地身份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技术部门迅速配合查询,给到的结果是:该身份证在数年前就已经挂失,疑为失窃证件。
然而这家安保公司明明又很无辜,他们自从接下今夜的安保任务,态度是很认真的,既有书面计划和步署,任务主旨也相当明确:配合现场警方人员,对任何意外事件作出及时的应激反应。
没有半点扰乱公共治安的意图,所有文本亦清晰可查,无一处漏洞。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乌龙?
目前只能安排分局先给这群乌龙保安人员依次先做现场笔录,具体委托事宜是如何办理并进行的,还得等到明天白天,细审安保公司负责人。
难道真有人担心警方安保不力,才作了这样的双保险配置?
十音也猜过,会不会是邱比做的,这个可以当场找他询问。其实没可能,邱比没有匿名的需求。
**
等到将后台料理妥当……十音真正松一口气,连中场休息都已过了大半。
后台休息室极静,邱比应该不在,有人在喝水,有调弦声,但已经几乎调妥了。
小白低声在说:“应该是有紧急状况,不用太担心。”
“知道。”孟冬声音很低,低低哼了声,喃喃了句,“野鸽子。”
十音听清,笑了。小白却没听清,问了一句。
孟冬没再答,在给弓毛拭松香了。
十音没去后台休息室,匆匆潜去了前场。
她的位置不算醒目,但毕竟是a区座位,又是孟冬亲自留座……开场那声傲娇的琴声,其实是有些吓到她的。这会儿下半场已将近开场,她就不去挨他眼神的千刀万剐了。
坐到前场,临开场云旗居然还在抹泪,小声告诉十音:“梁老师的琴声太催泪了,姐姐,我骄傲死了,想让全世界知道这是我的老师。”
十音替她擦一擦通红的眼:“你以后就让他为你骄傲!”
云旗猛点头。
场间灯火再次寂暗下来的时候,追光灯束变得格外明亮。
台上的男人持琴站在那里,掌声四起,十音那刻忽然就湿了眼眶,这么多年,她错过的何止一首克鲁采?
想起他问的:“补得足?”
kv306的弦音和钢琴是同步起的,小幅、多变的揉弦、强烈的明暗呼应……明亮处,孟冬的处理,简直甜得就是糖本身。
曲终,十音听见身后有人在“啧啧”叹,是个老外在自言自语。她回过头,才发现那是小白那位六十多岁的美籍经纪人。
“梁变了、他变了。”老头再次喃喃感叹。
十音忍不住问:“哪变了?”
老头在波士顿就认得十音,上回又在机场见了,算是很熟。他摇着头叹息,颇扼腕的样子:“堕落了。”
倒把十音听得惊了惊,瞠目结舌,不知道回什么才好。
他懂个鬼!
终场安可,小白与孟冬轮换着来,到第三轮,国内观众矜持,估计也都过足了瘾,安可声平静了许多。
孟冬最末一曲,拉的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练声曲》。
十音其实从小就听这首曲子了,这是妈妈也爱拉的乐曲。
初见孟冬那天,十音在附中琴房的走廊,听见他在里面拉琴。拉的正是这一首。
现在他垂着眼睛在台上拉,并没看她。
但十音懂得,这是共同的回忆,孟冬是在与她对话。
琴声里有总在彷徨的影子,有永远等不到的人,也有火苗升腾起又寂灭的慨叹……
掌声落下来,无尽的掌声,如遥远记忆里的暴雨。
孟冬谢幕的样子格外冷酷,他总是这样,愈不苟言笑、拒人千里,琴声就愈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他的目光现在盖过来了……震天掌声里,十音清楚那眸光是烫的。
身后老头傲娇得不行,还在叹息:“梁肯定在谈恋爱,糖一到空气里,就会发酵变酸。这些孩子我见多了,一谈恋爱就这样,唉堕落……”
十音很想笑,耳机里的吴狄在说:“十音,最后一首了对么?我在监控屏这边,观察到杜源在哭,不是抹泪那种,是失声痛哭,什么情况?”
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悲喜同源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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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顾不上献花, 虽然她依然很想给孟冬献上恶俗的红玫瑰,觉得怎么献都不为过。
其实出于安全考虑,分局安保负责人已经取消了献花环节, 孟冬和小白都没有提出异议。不过, 二位音乐家的经纪团队据理力争, 提出这次演出之后的专访,绝对不可以再取消。
十音不敢在前场久留, 杜源是研究表情的专家……她想起孟冬嘲笑自己不擅撒谎。
从前面对杜教授,十音坦荡而自信。现在心里对杜源带了探究和怀疑, 一会儿他万一主动照面, 她能不能自如应对?
当然, 十音确实修过反测谎科目, 实战技能也并非孟冬说得那么次。只是面对特定之人,反应才失了常。
手机狂震,十音在监控室对着手机傻笑,有人发来好几条短信找人,隔屏都能感受那傲娇气。
“车库等你?”
“快点收工, 我这很快。”
“还没收工?”
“回一下。”
……
这是想和她说话。
十音懂得这种情绪。年少时她自己特别爱这种演奏体验, 音乐中的情绪会在一时间被推到至高点,内心很喧嚣,平息起来像潮去。其实也不需要平息, 说说话、让那种奇妙的感觉慢慢消解就很妙。
从前思念很甚, 十音其实搜过孟冬境外演出后的专访。
演出结束后的心率必定不同,但孟冬微汗的面庞看不出其他情绪, 态度很冷,也算是谦逊,依旧是惜字如金。无论记者怎样精心准备的问题,他的回复就是三两字,要么索性把问题抛还给对方:“好问题。”等于没答。
矜持的人也想找人倾诉,大概是要找亲密的人才肯说。
十音告诉孟冬,云旗和江岩已经先回,“车库见”。
她托人确认过,专访时间段那边的安保人力充足,就一头扎回了监控台。
已知的证据里,栽赃孟冬的祸首与杜源相关性不小,会不会根本就是他?
杜教授今夜情绪反应奇特,能否找到其他蛛丝马迹?她迫切需要回看,这一整个晚上,杜源都是如何表现的。
杜源这个晚上,总体上十分专注,沉浸于音乐。
孟冬最末那首安可曲是他情绪莫名爆发的点,之前偶尔会和身边的女伴私语几句,彼此间并不亲密。
不过,他注视台上的眼神……
手机又震了。
“快好了,小白啰嗦。”
“想吃什么当夜宵?我好准备。”
“回复。”
吴狄看了十音好几眼,手机什么情况?
云队伤好后,不是说暂时要离开几天南照?
**
十音难得临时请了一上午的假。
电话那头,依稀听得见林鹿在办公室吹爆昨夜的音乐会。
两男神合体,的确千载难逢。
吴狄十分谅解十音:“我听江岩说你病了?最近神经是高度紧张了,特别是昨晚,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元旦我都休了几天,你是半天都没休过,魏局刚才知道你没来,也说后面很多硬仗要打,让你好好在家调整!”
十音臊得脸庞滴血:“呃,好的。”
“安保公司……分局那边一审出结果来,我马上告诉你。”
“好。”
云旗一早也去学校了,家里没有其他人。
十音蒙着头,从被缝里看那个端着粥碗的人,没脸露头。
“自己钻出来吃?还是喂你?”孟冬问。
十音摇摇头,不说话,没力气吃。
“是我不好。”他放下碗,凑过来,往她露眼睛的那个洞里亲。
十音软在被窝,被亲得无力动弹。
“那想不想吃我?”呼吸烘着她的耳朵。
“现在……又?”十音惊到了。
“哼。”
“……”吃不下了!
她现在知道,孟冬音乐会前说自己节制,好像也不算逗她的话。
十音不知孟冬后来的情绪发生了什么变化,昨夜散场后发消息时,分明还不是这样。
她以为他会很想倾诉,但路上孟冬明显变得比平日都寡言,夜里回房直接……
弄到天亮,不光是散了架,是从头发丝到脚指尖都快溶没了,魂销骨碎。
虽然十音没哭也没讨饶,但还是有点想哭。她这些年的体能建设,即便够撑,也差不多一夜打回原形了。
过程中身心都很享受,倒没工夫多想。
他的话比平时还略多些,只是音乐会感悟、采访的心得……他一概都没有聊,有的只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和荤话,以及整夜不断迫着她问:爱不爱他、会不会一直爱着他、会不会再离开。
她一一答了,他又要她发誓,趁着他还在她的身体里,发誓。孟冬这人从前是不擅表白的,这种水乳交融时的互通情意,的确让人无比动情。
但现在睡醒了,她还是有点怕,孟冬不是没自信的人,昨夜也没饮酒,为什么偏偏流露出无比脆弱、缺爱的一面?
这和从前血气方刚的他又不一样,这个做法倒像是有些绝望,毫不考虑明天的样子。
“怪我,前阵子是不敢放得太开,怕临场状态受影响,平常不会的。”他这会儿搂着她,轻轻啄她,仍是不正经,“是不是被我弄坏了?”
“没有,孟冬你说实话。”十音凝视他。
“什么实话。”他故作漫不经心。
“你这样只是因为放得开?”
“你不喜欢?”
“喜欢。其实你想怎么做都好,整夜整夜的……我都特别喜欢,爽爆了。”
“彼此彼此。”
十音脸一热:“我都是真心话。”
“我也是。”
十音强迫他正视自己:“你这人,反测谎技能其实不如我,你只是话少,根本就不擅长瞒事。有心事不告诉我?不都说好了,任何事互不隐瞒的?”
“没打算瞒。”
梁孟冬很爽快,没再解释,直接去给她拿来一张照片。
昨夜采访结束,有不知名的人送在他手里一个信封,抬头是“梁孟冬亲启”。当时小白还在回答问题,他给十音正发短信,拿到直接打开看了。
里头就是这张泛了黄的黑白照片。
是那种老式照相馆里的照片,正中央站着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穿的是一身中山装,脖子里兜了条格子围巾,戴着金丝边眼镜,像是三、四十年前的那种读书人,恂恂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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