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赵吴眠
课题组的小城生涯,到了终须一别之时。
柯语微回家,任远图表示春节不回家,径直去了古城医学院,所里派车送其余五人前往南照机场,同归的还有负责孟景蓝手术的专家团队。
他们春节起就将回到s市办公,术后的所有监控、检查都会无缝衔接,小孟冬将在医师团队的悉心呵护下成长、出生。
许中益半开玩笑半发酸地说了句朱门酒肉臭,余北溟拍拍他的肩,说老许你以后也是朱门。
许中益在他的建议下,选到了心仪的实验室,倒不似从前那般不合群了,笑着说了句老余借你吉言,赶着上前帮陈博士团队推器材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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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我余哥按理说应该在s市吃二老喜酒,好可惜他没在这里写啊,”江岩在扼腕,“啊,这里才继续写了几个字,这个地方有日期!我算算,五年后,也就是二十四年前?孟冬你已经四岁了。”
余北溟在那里写下:
这么多年,这本子我始终舍不得清理,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念念买的,更因为里边有着太多珍贵记忆。
明晚我要带着念念和加加,去若海和景蓝的家里做客。
没想到下海闯荡这四年会这样忙碌,自从若海景蓝的婚礼,我们再没机会见面。其实我一月数度都会前往s市出差,但越是这样,偏偏越抽不出空来。总想着天涯若比邻。
若海怪我说,再不见,孩子们要对面不相识了。丑儿媳总要见公婆的,不许藏着再不让我俩见。
他明天会为这话后悔,我的加加美得像花,但绝不是梁若海的儿媳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加加执意要带着琴去,这丫头刚学会拉小星星,到哪儿都献宝似的。好吧,加加音拉得很准,是很动听的。
次日的日记并未出现久别重逢的温馨场景:
加加竟然爱上了钢琴,景蓝提议,不如让加加住下来,若海的妹妹可以把她教导得很好。
这不可能。昨晚,我无暇顾忌若海的感受,我笨拙地抱着我的砖头电话,推说生意上有人找。我几乎是带着念念和加加落荒而逃的。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当我抱着孟冬,这可爱的小家伙凝视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凝固了,空气窒闷,如何呼吸才是正确的?我想不起来了。
与眼前那双纯真小鹿般的眼重叠的,全是那夜任远图酒醉时的眼睛。若海和景蓝的孩子,怎会像他?
这是因为我的潜意识么?是若海毫无察觉,还是景蓝根本也不知情?怎么开口?我离开的时候,就像一个怀揣秘密不可以说破的白痴,我可恶的潜意识……这想法太罪恶了。”
那段时间,余北溟记录得比较频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试图联系顾文宇,文宇的家人告诉我,去年古城医学院大火,文宇失踪了;我打听任远图,远图出现在死亡人员名单上;最后我只得尝试联系柯语微,语微已经嫁人,时常身在海外。”
“我并未同语微聊起若海,她说起她老公很爱她,忽地提及‘听风水大师说,孩子的容貌,会像夫妻间被爱得更深的那个人,我女儿就像我,非常非常像’。语微发来传真,她的女儿竟已有四岁,比加加还大些,眉眼与她一模一样。她的论调玄之又玄,但我抱起加加细看,又觉得十分在理。加加真美,美得比妈妈还要热烈,但终究是像妈妈多,那是我深爱着念念的缘故。”
“我忽然又想起了孟冬。若海再次来电,抱怨相聚太短,孟冬还等着妹妹教他拉小星星呢,盼了又盼。
我托辞说太忙了,我们该回去了。念念不明所以,我也十分自责,朋友之间不该言无不尽么?但这究竟要如何开口……说我怀疑孟冬不是若海的孩子?但万一是我的眼睛出了差错,景蓝是无辜的……然而我不说,就是对待朋友的恻隐之心么?无论如何,我变得懦弱了,那些我曾经嘲笑过的成年人,我终于成为了他们。”
日记本到了尾声,余北溟最后一页的内容孟冬十音一眼就能读懂,但江岩读来却觉得有些跳脱:
“加加恋爱了,天崩地裂。”
“我只给柯女士留了个口信,她却给我汇来一笔巨款,汇款留言是——模型论证费。我原路退回了,依旧在试图联系她。若海和景蓝必定已经洞悉一切,十余年来我回避见面,这个时候,才刚刚洞悉自己才是那个罪人。事已至此,不带着解决方案去找他们夫妇,任何语言都是在落井下石。”
“念念悄悄哭了很久,说我都没有准备好面对若海和景蓝。罪人是我,让加加顶罪算什么?
她说得对,然而我并没有那个打算,我只是想要拜托加加。”
“加加,为了找到办法更好地保护孟冬,老爸必须先做些事情。如果老爸遇到了麻烦,你有天会不幸地看到这一页,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就请再答应老爸一次。
假如此刻,你还爱着那个无辜的孩子,请务必照顾好自己和妈妈,也请千万不要辜负他。
拜托了。
——老爸
”
叨叨絮语,落款时间全是十二年前。孟冬认得最后的那个日子,是十音头一次带他回家的两周之后。
孟冬在为十音拭泪,在轻声喃喃:“没事了,加加,你听老爸的话就对了……”
江岩忽然十分茫然,还有一堆材料没看,余哥突如其来的认罪,何以他俩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却全然无解。
加加?孟冬在唤她加加,加加是十音?信息量有点大。
十音其实也有不少暂时无解的点,老爸对古城火灾只是一笔带过,看样子他并不知古城纵火案的原委,答案难道只有杜源自己有?
楚鸣老师的邮件正巧跳了出来:“小鱼老师,柯语微当时不但是校企合作项目的企业合作人,也是任研究员的女朋友,当时她怀孕了,是任远图的孩子。我记得火灾之前,那孩子就流产了。”
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人海微澜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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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语微怀了任远图的孩子、流产、火灾?以及……
“我脑子已经处理不过来了。”江岩看着微红了眼的十音:“加加是你,你是余哥的女儿, 你和孟冬是娃娃亲?我余哥天崩地裂的时候, 你是在和谁早恋呢?”
“江岩你别急, ”十音拿起笔, “所有文件我都备了份,我们先放一放。这里没白板,找张纸, 我们一件一件捋。”
十音画了一条竖坐标轴, 孟冬夺了她手中的笔:“我来。”这人画的线从来歪歪斜斜, 他重画了一根。
十音往时间轴上,一桩桩添加已知事件:从课题组成立到孟冬出生, 由火灾到余北溟真正发现当年胚胎基因被篡改的事实, 自十音父母的先后死亡,到孟冬遭遇藏毒嫁祸……
一些事件早已互成因果,一些事件依旧孤立,它们是横亘于时间长河里的劫。业已发生、宛若宿命。
孟冬动笔添、改:“我父母真正察觉应该是这里, 2001年8月, 我用学生身份第一次在欧洲参加夏季音乐营,回家长高了十多公分……”
孟冬十一岁, 长开了, 头一次感受到父母的疏离。十音问:“他俩表现得明显么?”
“明显的界限我说不好, 不过那次我回来两天, 他们就安排过一次血检。”
孟冬像在叙述一件寻常事,又指着一处:“这里, 笑笑被拐是2004年。”
孟冬兄妹是整件事最无辜的受害者,孟冬记性出奇的好,真相却在等着他亲手捧出。凌迟般的残酷。
十音故意想穿插些轻松的:“孟冬你头次上我家玩是哪年来着?”
“2007。”
“我俩最近一次合奏是哪年?”
“今年。”
“你好好说。”
孟冬笑她办案还带私货的,轻点她的鼻子:“这脑子,11年初。”她走的那年。
“那妈妈交给你弓……”
“7月。”
“哪年?”
刚才看了满日记本的念念,十音此刻说到妈妈,声音哽咽。
孟冬不厌其烦,伸指揉走一颗她眼底的水珠,又提示了一遍:“11年,你走那一年。”
回忆有双无情的手,总能一把就扼住心脏;却又似没过寒夜的暖流,有加加在,记忆便温热起来。
真的已经标记到了那一年,十音笑中带泪,去标注月份:“7月,我们7月就分开了,出事在8月,8月我们只有通话,我没对你说一句像样的话。”
“那倒不是,说了。”
十音抬眼看他,笑了:“真不记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孟冬轻哼,十音抿抿唇,他的眼神落得不是地方,仿佛又想咬人了:“小胖子。”
“……”
江岩一直静听他俩说话,慢慢发现了这件了不得的事:“十哥你就是小胖子?你就是我的侄女加加,你的早恋对象是孟冬?”
“我的便宜你是打算一直占下去?”
“加加你不胖。”江岩说。
“……”话是实话,但为什么是长辈的口吻?
“这么说我哥和念姐已经……”
江岩的泪说来就来,搞得十音只好由得他乱了辈分。
“对,”十音点头,她早就可以坦然回答这类问题,“他俩先后出了事。当年边防正追踪一起跨境贩毒案,有几名从犯潜入国内,其中一名基本是当着我的面,勒死了妈妈。”
江岩捂住眼睛:“念姐……”
十音说:“主犯隐藏身份、算是断尾,主动切断了一小部分货源地和武装,之后成功逃脱。我一直连凶手的动机都没找到,对方也没露头,直到去年的嫁祸案起,才慢慢有了眉目,那件案子和这次专案组主盯的案子应该很快可以并案。”
“主犯与那个胚胎编辑模型有关?”
“应该是。”
江岩伤心欲绝了,他早该想到的,他难以接受。
“来看这里。”梁孟冬打开楚鸣老师的邮件,把照片里重复出现次数最多的人,一张一张指给江岩,“这是任远图,这也是,这些都是他。”
江岩擦亮眼睛,定定盯着屏幕,他已近石化,说不出一句话。
“江医生?”十音在唤他。
江岩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他的脸孔上冷汗密布,写满了惊魂未定。
之前他偶尔往这个方向想过一次,光想就已经出离认知。
此刻要告诉他,坐在他眼前的,这个他自幼相识的天才少年,他是一个阴谋的牺牲品,是试验结果?
江岩下意识里思绪万千,冒出的甚至还有工作,这种报告要怎么写?他从没写过,化验结果要如何定性……
他努力注视孟冬,但眼前的这位受害者相当镇定。
“孟冬我在想,你是怎么过来的?”江岩的心思还是细腻的。
孟冬瞥开眼,像在自嘲:“总能过来。”
爸妈“为他好”,无法直视他,什么都不能告诉他,可他们自己连凶手是谁都没弄清。现在十音帮他们找回了妹妹,也许可以起到丁点移情作用,不至于让这对糊涂父母再去犯险。怎么过来的?
爱上一个可怜的小东西,他那么惨,她还离开他八年,这一次,她总不会再跑了?怎么过来的呢?
除了杜源和柯语微,这世上还有谁在打他的主意?这是他作为一个真正“试管婴”的宿命么?
“应该都过来了吧。”孟冬说。
“叔叔阿姨主动和你聊过么?他们一定不希望你知道。”
“也许吧。2001年,我爸妈应该做过和我的亲缘关系鉴定。去年,我自己也去做了一次。”
“你还是叔叔阿姨的孩子,对不对?”结合论文和日记本,江岩已经完全明白,“基因组中负责编码蛋白质的片段只占2%,其余98%的功能都只类似开关,不负责参与蛋白质构成,被篡改的总面积不会太大,亲缘关系不会改变的……”
“接着说。”
江岩瞬间明白了那篇论文署名余北溟的意义所在。
“是为了践诺,履行日记结尾的承诺,他在忏悔,他说要保护孟冬。”江岩很激动,几乎是感动涕零,“他就真这么做了。我哥怎么那么男人!”
余北溟为隐藏文件夹中的其余pdf作了索引。
十音可以确认,其中近五十余篇应该出自老爸当年投资的那个实验室。她今天才知道该实验室的主要工作内容,是在不断推导前文的“人类面容基因修改胚胎”孕育长大之后,每一年可能遇到的各类健康隐患分析及解决方案。
“他不想把孟冬的信息交给实验室的任何人,”江岩说,“他必须引着团队不断推导、论证,又不得不保护你的信息,他只能告诉团队,整个案例只是他的荒诞构想。所以之前的那篇论文,很可能根本是他根据你后来的dna采样,反推回去重做出来,供团队参考用的。”
江岩在编号最靠后的那篇文件的最末空白页上,再次找到了余北溟的手写亲笔信:
加加,老爸和团队的推演论证试验,从孟冬十七岁起,只来得及做到孟冬六十九岁。现在公司出现了严重问题,试验难以为继了。老爸暂时还不知会面对什么,但相信我们一家人可以趟过去。
不要辜负孟冬,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老爸仿佛总是在拜托你,但是谁让你和老爸的关系那么好?
也许不用再拜托了。如果你不负嘱托,这个和你相濡以沫了五十年的男人,比老爸陪伴你的年份更长,生儿育女、生离死别、聚散悲欢,想来你们都已经历过,再没有什么能将你们分开。
在可知的六十九岁,孟冬应该依然健康,老爸在这里遥祝孟冬就这么健康下去。糖可以吃,但要酌情减量,毕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
孟冬在看么?我想,换我是你,也许永远无法宽恕余北溟。每想一次你经历了什么,便痛彻心髓。但无论如何,看在一颗父亲的心,请替我拥抱加加。
读罢,三人皆默然。
十音忍泪,却发现已经一头栽入了那个毫不吝啬的怀抱。江岩低低在啜泣,许久缓不过来。
“柯语微做的。”江岩直接提出了嫌疑人,“这个蛇蝎心肠,她才是试验的实施人,锅让余哥背,那时候自己跑哪儿去了呢?”
“为什么你不怀疑任远图?”十音问。
“他作案时间不够,当然他郊游最后一天提前回来,帮忙完成也有可能,他有机会成为从犯。但动机呢?首先他从头参与的机会就很少,从被领导批评起,他就开始抗拒这项研究,这事在他看来早就没有价值了。而且,余哥的日记表明,最终定稿的那个脸部修改模型,除了他和柯语微,连参与程度比较高的顾文宇都不知情。”
江岩认为,任远图做这件事情的动机不充分。因爱生恨,报复梁若海孟景蓝夫妇?这更像是柯语微一个人的动机,在江岩看来,柯对任的爱意在日记上是贯穿始终的,从柯语微的芳心暗许,到柯的志在必得,都有笔墨提及。
那么孟景蓝移情任远图的那段时光里呢?柯的表现是什么?
余北溟这样一个观察不算细致的理科直男,当时一半时间在为他的好基友梁若海出谋划策,研究怎样追回孟景蓝,一半时间在为念念的问题焦头烂额。
“所以我哥和叔叔都没注意到,柯在旁早就露出了森森獠牙,她恨透了我孟阿姨,恨她抢了那个渣男。”
十音有些吃惊:“任远图很快恢复单身了,柯岂不正好得偿所愿?”
江岩当即甩出个情杀案例:“即便结果是令凶手满意的,在偏执型犯罪者看来,宿仇早已经结下了,始终是要解决掉它的。”
“这是哪里的案例?”
“四队去年经办的,我亲自跑的现场,”江岩说,“你让厉队来讲,这类奇葩他知道得更多。我对柯的家庭和成长背景不了解,但看得出,在1990年前后,她的家庭居然能公然逼迫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为妾,这哪怕是她编造的事件,我猜测她身边确有这样的事例在,她才编造得出来。”
“嗯。”
江岩接着分析:“从柯将精力集中在小白鼠脸部的研究开始,她的偏执人格就有显露。而她在得知叔叔阿姨决定在所内执行试管婴儿那一刻,这个计划应该已经埋下了。当然她锲而不舍研究这项课题那么久,也许还存在其他企图,这同样很可怕……柯到底是什么家庭背景?我建议详细调查。”
“基本算是调查过了,混血毒枭家庭,属大型武装集团,势力主要在m国,连军政府都一度要仰仗的那种家族。”十音简单介绍了一遍柯语微,“我们也是刚译出的背景资料。”
“我擦!”江岩吓到半死,“这种家庭?居然跑去学医?不应该学学科学种田……她隐藏身份入学的?”
“应该不算,在国内柯氏的身份确实是民族商人,柯本人是公益基金会的理事,都是功德无量那种。八年前边防跟脱了的那个毒枭,应该就是她本人,但她的真实身份并未暴露。”
“我擦,知识改变命运!这么说来,她从小到大,也许一直是目睹家人用极端方式在处理大大小小的问题?但余哥字里行间,柯语微明明活得很隐忍。”
“也许和家庭地位相关,她是家里第九个女儿,下面有个弟弟,当时她还没夺得家族话事权。”
“长期被忽略,内显型的残暴。”江岩点头,“所以相比起来,任远图的心思反而不算变态,他更像个仪器,精于计算,永远会选择最优方案。如果他决定响应柯做这件事,需要给他一个利益点,但在这件事上我没看到。”
十音刮目相看:“江岩,你一个法医,堪当犯罪心理专家了。”
江岩害了羞:“仅供参考、仅供参考。我有个朋友是精神病专家,前阵子聊得多,跟他学的。”
“哦……”
十音在思索杜源的行为。
假如任远图,或者说杜源的行为永远倾向于利益最大化,那么在仙鹤谷倾洒氯.胺酮的行为本身,就显得不大合理。这个决定并不够经济,除了大量的货品损失,至少查鹏的人一次性落了好几名在警方手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他急躁、疯狂报复,倒像是丧失理智的最后一击。
杜源一直致力于接洽肺移植甚至脑移植事宜,他不再精于计算,以他的性格,为了报复做不到这个份上。他在着急,因为患病?是下意识里需要抢夺时间,还是担心孟冬这具他认为的“供体”在仙鹤谷出了危险?
这便更不合理。孟冬和他连血型都不匹配。
之前十音和云海都为此疑惑,杜源即便从事多年心理研究,但曾经的他身为关联学科的研究员,怎么可能连基本常识都不具备?
要么是哪里出了差错,要么就是有更大的阴谋。
柯语微作为试验的操刀者,难道始终没有告诉过任远图真相?任远图得到了错误的信息,并始终坚信着它。
所以,他坚信的版本是什么?
古城火灾之前的流产事件,是柯语微和任远图从关系微妙的旧情人到势同水火的分水岭么?
厉锋估计快到了,那边的案件审问细节他们应该更清楚。
十音一脸耐人寻味的沉思,江岩却误会了,脸一阵红白:“精神病专家那事你回去不许说,容易引起矛盾。那人是给我送过花,我都拒收了。”
“……”
十音想起杜源给自己送的花,好一阵不适。
盼什么来什么,厉锋恰好来电,告诉江岩他和苗辉彭朗三人大约得在夜里才抵达沧东,比预定时间稍迟。
十音趁机要来电话说了两句,厉锋没避讳:“本来我不至于晚到,是因为上午省厅专案组一直在和我们三人电话会议。调查组凌晨就秘密去了我家,我父亲承认查鹏那条氯.胺酮运毒线,是节目赞助人柯语微女士提供的。他正协同专案组试图联络柯女士,柯女士表示她正在沧东。我已经申请回避,但江厅拒绝了,要求我将继续参与。”
柯语微在沧东,她就在沧东……
这么说,厉南平越辖区办案的事已经……
十音一时想不到宽慰的话,问了句:“依你们审出的结果,禁毒局这次行动,是几时泄露给查鹏方的?”
“行动组抵达现场前六小时,那个点行动方案刚下达。内鬼查到了,节目组方面的内鬼也是,两边几乎同步,”厉锋特意提了句:“电话线路我检查过,没有隐患。接着说?”
十音暗自好笑:“我知道,接着说。”
“自从梁先生确认入组的新闻放出,立时就有人向节目组购买他的行程、细节。这种付费购买行程消息的行为算是行业潜规则,购买者可能有娱乐网站、公关公司、专业粉丝……总之这事相当普遍,节目组一开始没人在意。”
不过那人出价奇高,要求无死角全程播报梁孟冬所在摄制组的行动动向。那副导演钱是收了,事也办了,不过最终留了一手,寻求技术手段将那人反跟踪了一把。
那副导演很追悔,说白跟踪了,没想到对方会丧心病狂搞出倾洒事件来。他不但葬送了职业生涯,还得等着数罪并罚。不过谢天谢地,他的心眼,总算是给警方留了一手线索。
“吴狄已经锁定那个消息购买者,是他一直在盯的杜源诊所的患者。你这里怎样,没事吧?”厉锋意有所指,仿佛不大好启齿。
“我很好,”十音没有展开,“等你来了细说,厉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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