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缱绻
今晚留陈旖旎吃饭,也是想给他敲敲警钟。
“还是何晏好。何晏那孩子就常想着我,再忙还会打电话过来,见面了跟我也亲——倒是京墨,我看他啊,是怪我今晚给他临时叫回来了。”杜兰芝不悦道。
江星窈笑着说:“京墨哥哥刚回来应该很忙吧……他也不知道我今晚要过来的。”
“他是忙,”杜兰芝忿忿说,“我都怕他忙得照顾不上你,你们的事才比较重要。”
“京墨啊。”杜兰芝叫他一声。
沈京墨回头。轮廓分明的半侧脸仿佛浸在雨幕中,眼皮掀开个寡漠弧度,凉凉地投去目光。
他关上窗,走回来坐到一边。指尖轻扬,掸了掸烟灰。
杜兰芝对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非常不满,话语里压着丝强迫的意味:“一会儿送星窈回去,知道不?该过去跟你伯父伯母打个招呼,找机会商量商量你和星窈的事。”
江星窈劝阻道:“奶奶,太晚了,雨还这么大,算了吧……”
“不行,他今天必须送你回去,”杜兰芝强硬地说,“我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家就得听我的。京墨跟你结婚的事要尽早定下来。”
“结婚?”
沈京墨微牵起唇,轻笑着重复了一遍。
斯文的面容被青白色的烟雾拉的模糊,他慢条斯礼掸着烟灰,一举一动都带着由内而外的矜贵优雅。
“这个事是时候考虑了。”奶奶进一步说,“知道吗?”
他指尖轻扬捻灭了烟,微牵起唇,望向对面二人,目光很是凉薄,嗓音温柔又疏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结婚?”
*
陈旖旎就知道自己今晚要遭殃,直接是被甩在了门后。后背撞到坚硬的门板上,皮肉生疼。
沈京墨提起她手腕,按在她头着,小腿还不安分地轻勾住他西装长裤磨.蹭,像是那会儿在餐桌下刻意惹火。
一双如丝媚眼眨也不眨地瞧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打着转儿。
她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说:“你都跟她说了我们没关系了,还在上面待了这么久——我要是她,早怀疑你了。”
他撤身要走的动作一瞬停下,脚尖旋过。人又转身站回来。
身形笔挺高大的男人,无论何时,都能给她足够的压迫感。
她直勾勾盯着他,唇边晕开一片绯色。是被他吻乱了。
狼狈到诱人,迷离又彻底。
就像是她十七岁那年,他在街边遇见她。
那时的她像只饥肠辘辘的小流浪猫,一张带泪的小脸枕在他掌心,就这么直勾勾瞧着他,低柔着声音问:“哥哥,你有钱吗?”
少女时代的她眼神就一直这么大胆又勾人,那时她穿了件明显不合身的校服,涂着红指甲——这样的女孩子看似单纯,却总在小细节处费尽心机。又纯又欲。
他起身,捻灭了烟。
然后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块真丝手帕,站过来,一手略带强硬地捏起她的下巴,扳过她脸。
“……你干什么。”她吓得不轻。
他微抬起下颌,倨傲地睨着她,“你玩够了吗?”
她向后躲,却又被他拉回去。男人力气很大,掐得她下颚都有些酸痛,咬牙切齿地微笑,声音却有些微微发颤了:
“……还没有。”
他衔起手帕一角,扳过她脸,不顾她如何挣扎躲避,仔仔细细,十分优雅地,替她擦拭着唇畔多余的绯色,语气疏漠无比:
“那你还想怎么玩,嗯?”
“……”她被迫仰起头,脖子酸痛,头改日再去拜访您父母,他安排了车送您回去。”
江星窈打电话过去仍是关机,望了眼楼上,“那我去楼上看看他吧?他还好吗?”
佣人面露难色与尴尬:“不行……先生说了不让人打扰。”
“那好吧。”江星窈最后叹了口气,只得点点头,提着包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作精都没意识到他们在乎彼此罢了
有人说沈京墨冷,其实是有原因的,后面慢慢就告诉你们啦,而且这本的设定是先走肾后走心和追妻火葬场,掐指一算狗男人追妻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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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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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难缠
带着疯狂一晚的诡异兴奋,陈旖旎很早就醒了。
一睁眼,太阳闷在乌云后,几缕细不可寻的光穿云而过,整块阴沉的天空好像都悬在头话。
“早上抽烟不好。”
她走上前,纤长手指轻巧地劫走他指间燃着的半支烟,然后像只小猫一样轻倚在他怀中,靠在他肩头,纤细的双腿搭在床边,将他烟放在自己唇上。
含笑的眸抬起,直勾勾地由下而上地凝望他,“我可以代为效劳。”
他缓缓勾起唇,垂眸看着她,偏开头低笑了一声。
笑声温润低哑,难得的真切温柔。
他没忘了昨晚她是如何的勾他,看如今这幅模样,显然是昨晚没被教训老实,一大早地又过来招惹他。
难缠。
他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着的他的那件衬衫。她两截白皙光洁的长腿虚掩在衬衫下摆,盈盈袅袅。
“这个颜色不适合你。”他说。
她挑了下眉,吐了个烟圈儿,靠近他真诚地发问:“那你喜欢什么,我可以穿给你看。”
他拉着她腰过来,手指轻抚着她脸颊,唇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轻声:
“宝贝,别来惹我。”
温柔疏倦,一副毫不上当的语气,满是疏离。
“……”她笑容凝在唇角。
“小瞧男人是会吃亏的,忘了?”他敛去眼底笑意,拍了拍她腰,温柔又冷淡地命令,“乖,去脱掉。”
他说完就转身去了浴室。
不多时,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她看着浴室关闭的磨砂玻璃门,没好气地笑了笑,然后窝到窗边的沙发椅里,抽着他的烟。
烟嘴上还沾着些许潮意,她抽的很慢,很慢。像是在细细回味他的气息。
纤细的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晃着。
楚觅打来电话,说她到了。
陈旖旎下楼去取了衣服,而后又上了楼。
楚觅看她人又晃上了楼梯,还在胆战心惊拿来的衣服她会不会不满意,可她什么都没说,只说让她等在这里。
站在楼下大得惊人的客厅中,楚觅还有些微微怔然。
陈旖旎走后很久,才敢开始打量着这里件件价值不菲的陈设。
这里……
真的是沈京墨的家吗?
白鹭湾是港城极贵的地段,知名的富人区。
何况这座三层海景别墅特立独行地建在半山,夹于礁石之间,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优美,三面临海,与繁华的港城口岸处隔海相望,后山还有个私人机场,刚一路过来,还有快艇泊在岸边,直通往不远的私人海岛,光是想想就令人咂舌,根本不敢去估量这里的一平方米值多少钱。
正想着,手机传来动静。
公司内部一个比较私人的小群,噼里啪啦地议论着八卦。
有人说,昨晚看到在港南时尚中心门口,陈旖旎和沈京墨一起走了——那辆车牌辨识度极强,国内都没几辆的迈巴赫s62绝对是沈京墨的车。
那人怕其他人不信,还贴了图。
铅灰色的雨幕里,伫立在车旁的女人穿一身特立独行的旗袍,看不清容貌也能分辨出的确是陈旖旎。
“哎楚觅,你昨天不是和总监待到最后吗?你看到沈京墨来接她了吗?”有人问。
“……”楚觅愣怔片刻。
群里人等不到答案,直接越过她,又开始没边儿地讨论起来:
“我觉得江星窈可能根本没跟沈京墨订婚。”
“为什么啊?”
“上次热搜上了没十分钟就被撤了,是真的会这样么?我有朋友在s&r工作,说公司上下都不知道他们老板要订婚。”
“说的也是……这事也没后文了。”
“那总监和沈京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就是他养的金丝雀啊——我有个姐姐跟总监是一个高中的,那会儿就在传……”
“对对,我也听过的。不过,沈京墨真的好肯给她花钱啊,去年夏天她还到他的私人海岛度假去了,他特意从澳洲飞回来陪她,家里人都不知道……”
“有钱的男人不结婚给情人花点钱怎么了?又不走心,玩玩儿罢了。再说了,就算不跟江星窈,沈京墨也不可能跟她结婚吧?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陈旖旎她妈当年……”
*
酒瓶底碰撞到桌面,发出清脆一声响。
沈京墨倒了杯酒,坐到一旁沙发里,看了会儿窗外的雨,支着肘,唇挨在杯口浅酌辄止。
他气质凉薄,身处雨幕之下整个人安静矜冷,仿佛遗世独立,
藏蓝色的丝质睡衣的袖口折上去,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淡青色血管虬盘在他略显瓷白的皮肤上。
他轻晃玻璃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浅饮过半,神情倦懒地向她投去目光。
不远,陈旖旎正穿着一件绛色旗袍。
旗袍的曲线将她娇柔的线条勾勒出来,微微躬着身,微微打着卷儿的头发勾住半侧脸,侧颜娇妩动人。
她姥姥和太姥姥都是上世纪港上知名的旗袍手艺人,虽家业和手艺在阮慈手里式微,但她一直都有穿旗袍的习惯。
而lamour当年在巴黎创立,一开始也是以她的毕业作品做了一套国风主题一举而红。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适合。
只是,他不记得这件款式颜色的旗袍曾出现在他家里过。
她穿好了走过来,轻倚在沙发扶手边,漫不经心道,“忘了跟你说,我的衣服和东西都拿走了。”
他轻晃酒杯的动作一顿,侧眸去看她。
“哦不,我说错了,是都扔掉了——”
她满含笑意看他,指尖一挑,指着不远处垃圾桶里那件昨夜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旗袍:“这件也扔了,我没得穿了,所以让我助理送来了衣服给我。外面雨很大,我让她等在楼下客厅,你应该不介意吧?”
他始终不说话。
喧嚣雨声之中,只有她低缓清澈的笑声。如雨滴落在细瓷。意外的悠扬动听。
“今天以后我不会来了,昨晚玩儿的很开心,我也玩够了,”她最后放低了声音,指尖勾住他耳后一缕发打着转儿,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沈京墨,我们分手了。”
“分手?”
他听到这里,轻扯了下唇,看着她笑起来,重复了一遍。
笑声深沉低哑,透出掩不住的愉悦。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她轻轻皱了眉。
他放下酒杯起身。
高大的男人能给人足够的压迫感,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没躲过,他一手揽过她腰就给她拉了过去。
他轻垂眉眼,只是笑,然后衔起她腰侧拉链,温柔缓慢帮她拉起。
而后微微倾身靠近,一双眼眸幽深不见底,看着她轻笑起来:
“你以为我在跟你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有多狗,以后就有多惨。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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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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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玫瑰
“当然不是了。”
她为他整了整丝质浴袍的领口。
莹润的指尖像是一粒鲜红的血滴子,沿着他浴袍的领口滑过。
轻柔的声音也好像在挠人心肺。
“这么多年了,我也想换个别的口味玩玩儿了。”
沈京墨看着她,只是低声地笑。
他环着她柔软不堪一握的腰,任她贴到他身上,手指还勾着他后脑勺的发,时不时地撩拨。
“这么急着去找别的男人?”
“不得不说,”她不置可否地点头,挑起眼角看他,“你是最合我胃口的男人。”
他目光一点点幽暗下去,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从心口烧起来,勾了勾唇,一字一顿问:
“所以,除了我还有别人?”
“当然了。”
雨天阴沉的光,暄映得她面容愈发娇艳。
她红唇扬起,笑得明媚动人:“你一走就是那么久,你自己也说,我们又没有在谈恋爱,我就不能去找别人?”
他唇边漾开笑容,轻轻推开她,坐到沙发椅里去。
打火机一响。
指尖悠然滑过一缕猩红,他右腿翘在左膝上,脚尖轻扬。
青白色烟雾拢住他棱角分明的半侧脸,勾着下颌线缓缓向上。
他修长干净的指背在下巴摩挲,神色半明半昧。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你跟你妈欠了我多少钱?”
“……”她笑容凝在唇边,脸色倏然冷下,沉声:“沈京墨,你这样真的很没品。”
“是吗,”他淡淡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是,你根本还不起?还有,你爸当年欠了高利贷被债主追杀,他带着你来求我——”
她咬着唇,不说话了。
“那时你哭得很伤心,”他唇角噙笑,好似回忆起多么有趣的场景,“或许,你伤心到可能忘了——”
他掸了掸烟,抬眸笑。
“不是他把你卖给我的么?”
“……”她浑身开始抑制不住地发抖。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提及当年的事,如今一开口,就是将她的自尊狠狠地摔在地上蹂.躏。
她抬头,僵着面容,缓缓扬起一个还算倔强的笑容,咬牙问:“沈京墨,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要我怎么样?”他反问她。
她又不说话了。
她要怎么样?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曾要求过他给她什么,为她做什么,她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更没奢想过他给她可以给正常女人的爱。
这个男人总是时时优雅,斯文有礼,偶尔也会表露出难得的温柔,但她知道,那不过是一些恰到好处的慈悲。
他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或许让你觉得好接近,但永远不够亲近。
若是杀伐果断起来,比谁都要无情残忍。
他昨晚说,他可以一直陪她玩下去。
但是,她肯定玩不过他。
她知道他绝对做得到。
也知道,玩不过他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你是说不出么?”
他眯了眸,目光透着冷,似笑非笑遥望她,语调却是轻松。
她向后跌过去,踉跄着倚在一边的桌子旁,抖着手拿了支烟出来。
他还偏过头,很体贴地用自己的烟挨上她的,为她点燃。
她有些烦躁地接过,吞云吐雾起来,指尖在玻璃底部死死扣弄。
好像是要把自己对他的怒意和愤恨全都刻进去。
好一会儿她一回头,表面却还在微笑:“是啊,我是说不出,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也笑,低声地命令,“过来。”
她纤腰一晃,上前一步的瞬间,就被他拽住了手臂拉到他怀里,然后稳稳地坐到了他腿面。
“旎旎。”
旗袍下,他手指轻轻打着转儿。她腿内侧有一块玫红色的吻痕,褪了痧,泛起了深绯,像是一抹肮脏的蚊子血。是昨晚一夜疯狂的证明。
“沈京墨……”她咬了咬唇。
他抬头望着她,凝眸微笑:“你乖一点,好不好?”
“……”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捏住她的三寸命门气势汹汹,她在他怀里一阵颤栗,他笑声也益发的清朗,“前提是,不可以再惹我不高兴。”
她拧了拧眉,趴在他肩头,眼中已染上一片朦胧,脸通红了大半。
“你要玩,我就陪你玩。我说了,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打横抱起已瘫软得无法挣扎的她,走到床边,将她陈放在床。
旗袍下,两截纤细的腿横陈在深蓝色床单上。
视差感对比强烈,触目又惊心。
她抬眸看着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以这个角度去仰望他,不知为什么,心就跳的喧嚣。
他慢慢解开浴袍,转头望了眼窗外的雨,笑声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跟别的男人学学本事也可以,最后你还是我的,知道吗。”
他浴袍松散开来,接着,如一阵灼风向她吹拂过去。
男人单膝跪在床边,俯身,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细细打量她已染上一层朦胧的眸,微笑道:
“跟别的男人做过吗?来,让我看看你从他们那里都学了些什么。”
*
楚觅在楼下等了很久。佣人过来沏了杯茶给她,她低声说了谢谢。
清淡的玫瑰香飘拂在唇齿之间。
佣人与她攀谈起来,说这幢宅子背后有一处小小的玫瑰园,泡茶用的玫瑰花苞都是从那里产出,新鲜风干的。
那处玫瑰园用温室隔离层玻璃保护起来,这花苞很新鲜,前几天刚采摘下来,花的种子都是沈京墨的私人飞机从保加利亚的玫瑰谷空运过来的。
陈旖旎也爱玫瑰,偶尔会过来打理一下。不过他不在,她也不常来这边。那园子和这座大宅平日是他请了人定期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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