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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缱绻
沈京墨将车速缓了又缓,听他喊,方向盘一打,随车流换了条道。
靠近那个广场,最终泊车在路边。
星熠两手贴着车玻璃,察觉车停下更是兴奋,边用一双黢黑漂亮的眼睛回头看沈京墨,边指,“圣诞树!好大——”
这样的人工造景临近十二月就开始在各大广场布置了,在国内也是稀松平常不过的景象。
可星熠却非常兴奋,一直嚷。
沈京墨一向喜静,以前也挺讨厌孩子吵,这会儿却耐下性子随星熠去望那边,也不觉得烦扰,在这边奔忙了大半个月的疲感,居然也渐消了。
“要下去看吗?”沈京墨问他。
星熠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要!”
就跟当初第一次见面,在电梯里破云一声雷似的,骇得沈京墨心跟着抖,无奈极了。
可小家伙很快又作罢了,松懈下来,坐回座椅,又对沈京墨摇了摇头:“不要了。”
“怎么了?”沈京墨弄不懂孩子心思,小家伙脸上刚才的兴奋劲儿都少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星熠垂下眼,睫毛纤长,在他眼底落下一层淡淡的影,他又去看那圣诞树,轻声:“我想跟妈妈一起去。”
沈京墨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星熠却又说:“如果爸爸也能一起去就好了。”
“……”
星熠呶起唇,看着那棵就在不远的造景圣诞树,没察觉到身后的人已陷入了沉默,
“如果贺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
沈京墨看着那颗小脑袋贴在窗沿儿,唇边笑容倦淡,透着无奈。
“星熠。”
星熠回头,“叔叔。”
“你叫贺星熠,是吗。”
“嗯。”星熠点头。
沈京墨给他整了整帽子,垂下眼,状似不经心问:“刚才,那个叔叔姓贺,你也姓贺,你们——”
“不是的,”星熠立即否认,“不是的。”
沈京墨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贺叔叔不是我爸爸,”星熠说,“我……我也问过妈妈,为什么……贺叔叔不是爸爸。”
沈京墨看他一脸失望,不自觉地低缓了声:“为什么。”
“妈妈说,我姓贺,是因为妈妈的姥姥姓贺,”星熠喏喏地解释,“但我、我觉得……是妈妈骗我。”
原来是这样。
沈京墨早猜到星熠的名字是她弟弟星移名字的谐音,那时也想到,姓氏应该也与她家人有关。
当时这个想法在他心中盘旋过,一直没确认。
“妈妈……肯定骗我了……”星熠垮着小表情,“妈妈一定骗我了……妈妈是坏蛋。”
沈京墨柔声地笑了笑,看着星熠:“妈妈不会骗你的。”
“……妈妈就是骗我,”星熠说着,小嘴一撇,就红了眼眶,“不然妈妈为什么……不给我爸爸……妈妈就是骗人。”
沈京墨眸光动了动,还没说话,星熠又垂下脑袋:“我也不想姓这个的……”
“不喜欢吗。”
“不喜欢。”星熠一抬头,目光却是灼灼,“我想跟别人一样,和爸爸姓……”
沈京墨默了会儿,不自禁地笑了笑,轻缓着嗓音,问:“那,如果是姓沈呢?”
“……沈?”星熠讶异地眨眼,面前的男人笑意温和,不比先前几次见面那般淡漠了,“叔叔,姓沈吗。”
沈京墨轻笑,微微颔首。
星熠想了一下,郑重地摇头,“不想。”
“……”
他坐回去,“不好听。”
沈京墨被一个孩子堵得噎了气,最终却还是无奈,哑声失笑。
他故作不悦,伸手,轻弹了下小孩儿的额头,星熠吃了痛,立刻捂额头,“唔……”
沈京墨转回头,容色恢复素来的倦漠,再次发动车子,声音也跟着一沉,“星熠,想不想玩击剑?”
“击剑?”
星熠对一切新奇事物都好奇,他见过妈妈和朋友打网球,这种他不会大人却会的一定很好玩儿。
“想不想?”沈京墨眉眼一挑,笑着睨他。
“嗯——嗯!”他小手还捂着额头,都没心思管,眼前一亮,脆生生答:“想!”
沈京墨无奈:“这样就想了?”
星熠忙不迭点头,依然答:“嗯,想!”
“那好,”男人眯了眯眼,笑意透着倦懒,“输了的话,你要跟我姓。”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35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学校这几天有点忙_(:3」∠)_都没双更,这一更写完也晚啦,今天再补个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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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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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分寸
都说孩子四五岁大是学习击剑最好的启蒙年纪, 沈京墨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段开始接触这项运动的。少年时代的他在国内还参加过几个比赛,拿过奖,当年还差点儿进了国家队。
选了处私人场地, 沈京墨在休息室给星熠穿一件很小号的击剑服。
沈京墨早注意到星熠比同龄孩子高一点儿, 这会儿他半蹲下来, 他们一大一小的两人,头:“我们不告诉她。”
沈京墨笑了笑。
“好不好, 叔叔?”星熠不依不饶。
沈京墨扳过他小小的肩膀, 给他转过去, 边给他整理后面的衣服, “星熠。”
“……嗯?”
“你要听妈妈的话。”
意料之中。
星熠重重地“唉”了声,失望地叹了一大口气,有模有样的,像个小大人。
心想, 又是一个向着妈妈说话的。
沈京墨见他这样,只是笑。
小孩儿倒也乖,乖巧地左右张开手臂,任沈京墨将他摆弄来、摆弄去。
沈京墨垂下眼,给星熠一寸寸地、仔细地把击剑服穿好,指尖儿又勾了勾他领口,妥善地整了又整。
他曾肖想过这样的情景,有一天,可以给他和她的小朋友穿衣服,穿鞋子,看着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健康快乐地长大。
但只要想到那个小小的药盒,想到药盒上,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无比决绝冷漠的三个字,这种幻想,就只能以幻想的形式存在了。
沈京墨最后检查了一下星熠的鞋子。
昨晚去她家公寓,注意到玄关边她的高跟鞋旁还摆着一双小小的鞋。
一只的鞋带松散开,另一只的鞋带也绑得不太好,不得章法。
他好像错过太多了。
错过她太多,也错过星熠太多。
他依着这样的思绪,低下头,伸手开始为星熠系鞋带。
星熠脚尖儿抵了下脚尖儿,有点局促。
沈京墨手指灵巧地动作,却不急不缓,十分有耐心,边说:“星熠,你看,鞋带要这么系。”
星熠低头看了半天。
沈京墨边抬头,对上那双与他极像的眼睛。小家伙满眼的茫然,显然没看懂。
“看懂了吗。”沈京墨笑着问。
星熠摇头,表情怯怯,似乎为自己没学懂而感到害羞。
“没关系,”沈京墨笑笑,又低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低声说,“可以慢慢教你。”
“叔叔。”
“嗯?”
星熠心思离开鞋带,眨眨眼,看着男人那张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脸,认真问:“如、如果……我输了怎么办?真的要……”
妈妈会不会不高兴?
妈妈说她讨厌这个叔叔,肯定讨厌他跟他一个姓吧?
而他那表情,好像又怀抱了一丝自己有机会赢的希望一样。天真得惹人欢心。
沈京墨打直膝盖缓缓起了身,牵起他小手,淡淡一笑:“那就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是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你输了,就要跟叔叔一个姓。”
星熠跟着他向外走,晃了晃他手,又死心地又问:“可是……可是,那如果是叔叔输了呢?”
沈京墨垂眸笑:“叔叔没输过。”
“……啊?”
星熠小脸立马垮了,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有点儿着急了,又去晃沈京墨的手,试图撒娇,“叔叔……我、我想赢。”
沈京墨眼底笑意更浓,“想赢?”
“嗯,想!”星熠忙不迭点头,又怯怯地问,“叔叔会让着我吗?”
沈京墨笑了笑,淡淡扔下二字,“不会。”
“叔叔……”
沈京墨拉着小朋友到了场地。
秦一洋在这里等候多时。
六年前,沈京墨用半死不活的中东分公司与他们秦氏斡旋一事,足够让全业界见识到他卓绝的手腕和能力。
先前彼此也留了几分余地,没闹太难看,秦一洋得知沈京墨在巴黎,特意从伦敦飞过来,替他父亲秦光明来谈合作。
沈京墨在巴黎的行程很紧,及近年关,s&r这么大的公司小事积在一起都足够令人头痛,听闻他这次来还有整顿巴黎分公司的意图。
s&r虽在巴黎起家,总部却在国内港城,发展重心这些年也逐渐往澳洲和南北美靠拢了,巴黎这边几乎是吊着一口气的。
很多上层都生怕一把火不合时宜地烧到自己头上,沈京墨来的这些日子他们都提心吊胆。
秦一洋先前让s&r巴黎分公司的几个高层帮自己引荐,他知道沈京墨或许会因为之前的事不肯见他。
毕竟当年他姐姐秦一诺可是将几方搅得不得安生,现在又来厚脸皮谈合作。
沈京墨给的态度一直都模棱两可,几次都是让秘书带话,说他很忙,择日再谈。
秦一洋知道沈京墨的确忙,可他的时间也不等人,今天打听到沈京墨有空,一早就打了电话试探,谁知沈京墨居然直接将他叫到这边来。
秦一洋早闻沈京墨大名,却是第一次接触。
本以为吧。”
沈京墨脸上没什么情绪,只微颔首,坐到场地一边,双腿慵懒交叠,姿态惬意。
早先与秦一洋打过一次电话,这会儿让他直接开门见山。
视线却还在不远的星熠身上。
小朋友说什么也不让教练陪练,一副倔强模样和陈旖旎很像,软绵绵的小胳膊在空气中乱戳着。
看似不得章法,但却好像还有那么些门道,几乎是自成一派了。
沈京墨唇边不自禁滑过笑意。
又想起那一日小朋友一个人在雪地走,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支撑自己爬起,也不哭。
如此周而复始,坚强得令人心疼。
秦一洋见沈京墨唇边略带笑,心底却打起了鼓。
男人外表斯文温润,一举一动都是与生俱来的矜贵优雅。
可这更像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分寸。让人觉得好接近的同时,却又无端地相信,你们始终无法亲近。
甚至哪怕他现在微笑着说要放火烧了这里,并立刻划燃一根火柴,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来都来了,事已至此,秦一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谈正事。
可说了半天,沈京墨却都没太大反应,不迎也不抗,看也没看秦一洋一眼,只一直望着那边的星熠,目光辽远温柔,偶尔伴随一声低笑。
秦一洋的冷汗在额头积了一层又一层。
使尽解数说完了,甚至还有点儿画蛇添足地替当年秦一诺加难s&r一事郑重真诚地道了个歉,沈京墨却都没说话。
气氛一时凝滞。
末了,等星熠在那边玩儿得差不多了,沈京墨才收回了视线。他温和地对一边的秦一洋笑了笑:“站着干什么,坐下吧。”
秦一洋抖了下僵直的腿,这才坐到一边。
一番口干舌燥说累了,他让一边的助理给自己递水,赶紧喝了一口润嗓。
也不知沈京墨刚才听没听进去,过了好一阵也没表态。
秦一洋如坐针毡。
星熠玩儿了一趟,看起来一点都不累,活蹦乱跳的。
沈京墨望着他,唇角始终勾着笑。
“那个……沈总,”秦一洋尝试出声,“我们要谈的事……”
沈京墨这才回头,见秦一洋一脸凝重,他笑意却更深,心情极好似的。
他扬了扬下巴,点过场地那边,突然问秦一洋:“会玩吗?”
秦一洋一愣,顺着沈京墨视线,看到那个穿着击剑服,蹦蹦跳跳的小孩儿。
秦一洋一早就打探过沈京墨的喜好,自然听说过他击剑玩儿得好,讪笑着:“会,不过,玩得肯定没沈总好。”
“没关系,会就可以,”沈京墨淡淡移眸,吩咐一边的助理,“带秦总去换衣服。”
秦一洋踟蹰着,“……真要玩吗?”
“不是会吗?”沈京墨见秦一洋不动,漫不经心地笑笑,“还是你不敢?”
秦一洋一凛。
沈京墨继续说:“既然小秦总是来谈合作,自己说的话却出尔反尔,是不是也不太好?”
秦一洋撒了谎。
其实他玩儿得不错,或许能跟沈京墨一较高下。
但沈京墨现在是明摆着是要发难于他——赢了就没合作,输了……他也不舒服。
秦一洋骑虎难下踟蹰不决时,沈京墨又抬起下颌,指场地中央的星熠:“别误会,我是说,跟他玩。”
“……”
跟小孩儿玩?
“注意分寸,”沈京墨眉眼一扬,笑道,“那可是我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秦一洋敢赢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晨再更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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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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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不敢
秦一洋当然不敢赢了。
平时常穿的击剑服突然变得万分笨重, 一点儿也不灵巧,牵制住他四肢,怎么动作怎么别扭。
手里花剑也不听使唤, 软绵绵地在空气中乱戳, 还不敢碰到面前那个比他矮一大截儿的小不点。
他们一大一小两人在这儿过招的情景很是滑稽, 秦一洋杵在这里,就像是个沙包给小孩儿练手似的。
而那小不点儿从面罩下露出的一双清澈的眼, 一开始看他还怯怯的。
后来好像是见识到这个大人貌似也没多少本事, 便来了胆子,眼睛里也多点儿好胜的凶光, 伸出手里一柄做过防护措施的花剑,一下就戳中了他的击剑服。
滴——
击剑服上的警报立马响了。
秦一洋的冷汗就跟着下来了。
那一下不偏不倚戳在他腹部位置,背后还跟着飘来两道冷冰冰的视线, 简直腹背受敌。
“我赢了——”
小孩儿兴奋地喊了声。
秦一洋被吵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知道,沈京墨这一招下马威算是成功了。
过去秦一诺因为沈何晏背信弃义,随随便便迁怒于沈京墨, 迁怒于整个s&r一事, 从今天起, 来了报应。
秦一洋也是这一刻才懊悔, 自己居然这么不自量力地来找沈京墨, 简直是自取其辱。
有的事表面看起来过去了,其实并没有。
而今天,才是个开始。
一转头,沈京墨容色倦懒, 虽在笑,可那笑意却始终不达他眼底,透着冷。
那表情也仿佛在说: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叔叔!”
星熠兴奋地把花剑都甩飞了,丢下就朝沈京墨跑过去。
“……”
秦一洋闻言,更是一凛。
叔叔?他不是沈京墨的儿子吗?
是了,从没听说过沈京墨结婚成家,哪来凭空出现的儿子?
骗他的?还是故意羞辱他?
沈京墨轻抬起倨傲下颌,倒是不惧秦一洋这种拷问的目光。
“叔叔——”
沈京墨见星熠朝他奔来,脸上才有了些真切情绪,顺手将小孩儿两手抄起,高举起来。
星熠喜欢被人这么抱高,一时更是兴奋,大呼小叫的。
沈京墨抱着星熠,扔下还在原地的秦一洋,头也没回地转身就朝休息室方向走,边柔声地问小家伙:“玩得开心吗?”
星熠抱住沈京墨脖子,咧嘴咯咯直笑:“开心!”
秦一洋眼见沈京墨抱着那个刚才还说是他“儿子”的小孩儿,快要消失在休息室门口,才白着脸,高喊了声:“沈、沈总——”
沈京墨助理过去,小声知会:“小秦总,请回吧。”
秦一洋眉头死拧。
“以前不愉快,小秦总你不是不知道……沈总的弟弟这几年家都不回了,”
助理自然是向着自家老板和整个s&r说话的,光是想想那白白扔掉的一百个亿都肉疼,如今见秦一洋脸色这么难看,还是好言规劝,“小秦总,除了我们,业内还有其他很多优秀的……”
话音未落,秦一洋怒气冲冲地扔下手里的剑,转身就走。边大阔步朝门边去,边嘱咐自己助理,立刻打电话给秦一诺。
前人将树都烧光了,他们这些后人再去找影子都没了的树乘凉,不是自取其辱么?
怪他太天真。
星熠显然没尽兴,但都过了午饭的点,累和饿占了上风,便也没再吵着去玩了。
沈京墨带着星熠离开击剑馆。
星熠明显与他亲近多了,安安分分坐在副驾驶,想到什么都与他讲,也说了很多陈旖旎的事,当然也还说,陈旖旎亲口说讨厌他。
小孩儿将一句代表憎恶的“讨厌”说得轻描淡写,只是无心入耳,尚不懂大人之间复杂的爱恨。
沈京墨无奈地笑笑:“你妈妈真这么说?”
星熠认真地点头,又问:“妈妈没骗我吧?”
“骗你什么。”
“说‘讨厌’叔叔。”
“没有,”沈京墨平视前方,目光一时辽远,“妈妈没骗你。”
“真的?”
“嗯,妈妈怎么会骗你。”
“……喔,”星熠似懂非懂,若有所思道,“那妈妈就是真的‘讨厌’叔叔了。”
沈京墨很轻声地应:“是很讨厌。”
星熠又殷殷问:“那叔叔喜欢妈妈吗。”
又问了那次在雪中见面的车中同样的问题。
沈京墨默了会儿,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星熠,不要轻易说‘喜欢’。”
“……为什么。”星熠不解,有点儿急了。
或许在孩子的理解中,如果妈妈讨厌叔叔,但叔叔喜欢妈妈的话,就可以扭转一些什么东西,最终在这种爱憎之间得到平衡。
可感情不是天平,感情也向来不公。
爱得满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得不到同等的回报而深感忿忿,从而想要更多。爱迟早会让人面目全非。
恨得太满的人,也会为这种浓烈的情绪疲累。可若最终恨意也被冲淡,那不如形同陌路。
所以他宁愿她恨他。
但孩子不懂。
孩子的世界只有“喜欢”和“讨厌”两种情感状态,如此的爱憎分明,比他们这些大人通透纯粹。
“叔叔从不说喜欢。”
“为什么?”
“因为不敢。”
“不敢?”星熠很惊讶,“叔叔也有不敢的事吗?”
“是啊,”沈京墨轻笑,“就比如星熠喜欢吃糖,但你知道吃了糖会蛀牙,妈妈也会说你,所以就不敢吃了。”
星熠依然似懂非懂,“所以、所以……连喜欢吃……也只能偷偷在心里想了吗?”
雪势汹汹。
劈头盖脸的雪点漫天飞扬,迎面砸过来,擦着车身飞速向周围扩散开。
小几秒,沈京墨才淡淡应:“嗯。”
“这样呀……”
星熠摇头晃脑,好像这才有点儿恍然大悟。
*
忙完已近傍晚。
及近年关,venus将明年进军国内的计划都做好了。万事俱备就差一阵东风,这阵东风得zone掌舵才吹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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