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缱绻
可zone背后最大的东家却是s&r。
余向南敏感地察觉到,一整天讨论下来,贺寒声的思路已经有意无意地往如何改变既定的计划,或是明年依旧在欧洲市场探索偏了。这与他先前想进军亚洲的整体计划都相背。
余向南心猜,或许是因为陈旖旎与沈京墨。
陈旖旎在傍晚时接到沈京墨的电话。
她早变更了电话号码,六年前走时与国内亲友斩断了一切联系,没人联系得到她。
不过如今再见了,他若是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这是时隔多年,他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彼此接起,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似乎不知怎么以这种方式开篇。
唯有电流酝酿着这种无法面对着面的交流带来的生疏。
“喂。”
却是他先开口。
电话中,男人依然是那般温和低沉的嗓音,声线沉稳,言简意赅地跟她报了个地址,要她过去接星熠。
她怔忪着情绪,也简单答:“嗯。”
正要挂电话,那边的他声音却压了又压,低笑着:“星熠玩累了,睡着了。”
陈旖旎依然应:“好。”
她答得笨拙,词不达意,他听出她的踟蹰,最后说:“过来吧,我等你。”
不再是以前那般颐指气使的口吻。
不知怎么,总觉得,只有她这六年像是白过了一遭。
一开始陈旖旎还没反应那个地址是何处,直到车子到了一幢高档公寓楼楼下。
才恍然发觉。
这是十二年以前,她在巴黎上学时和他住过的公寓。
虽这么久了,这片依然是巴黎首屈一指的极贵地段,公寓楼内外都有定期修整保养,公寓外观,园区布景的格调,都没大的变化,很精致。
楼下一丛被雪覆盖得悄无声息,仿佛死去了的玫瑰园。
从前那一池玫瑰开得多么热烈,艳艳如火,现在纵是一株还活着的花都被移走了,被挖得千疮百孔,也不知玫瑰重新栽种的话,是否还能重新活过来。
她依稀还有印象,若是站在楼上向下看,会发现花园边沿被作成了玫瑰花瓣的线条轮廓,精致且富有设计感。
她以前很喜欢站在楼上向下眺望。
人总对房屋有情结,她也难免。
沈京墨也是如此。
他立在窗边,早在这边站了许久,手拨开一侧窗帘,见陈旖旎直直下了那辆白色保时捷。
还是早晨接她走的贺寒声的车。
他神色渐冷。
窗帘厚重,繁复精致的花纹摩挲过他手心,他低眸,向下看去,陈旖旎忽然抬头,向他这扇窗户望。
他一动不动,没躲。
他在三层,并不难望。
可在她即将看到他时,突然被身后的贺寒声叫住。
贺寒声降下车窗,递了她落在驾驶座的一条墨绿色围巾给她。
外面雪大,她要去沈京墨那边接走星熠,他就没必要与她下车一同前往了。
陈旖旎轻声说了“谢谢”,去接时,贺寒声却直接伸出了双臂,揽了下她肩颈,用围巾拉着她躬身过来。
给她仔细地打了一圈儿。
“怎么了?”
陈旖旎笑了笑,也看出他今天会议时的异常。
其实她与他除开上下级关系,无外乎就是朋友了。
星熠年纪小尚不懂事,总在意自己的姓氏与贺寒声的“贺”无意相撞一事。因为缺失父爱,星熠也一直都喜粘着他,他也乐意被星熠粘着。
知不知内情的外人,几乎都说他与星熠相处起来像父子,有很多人误会过他和她的关系。
陈旖旎刚三十,贺寒声只比她大一岁,正是而立之年,venus又正在风风火火的上升期,她也说过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尤其是长相不赖,事业有成,性格还好的男人,总有很多选择。不是非她不可。
甚至自私来讲,在这世上除了星熠,她也不是非谁不可。
他们都有很多选择。
“星熠估计玩累了。”贺寒声垂眼,给她打围巾,“正好,晚上也不会闹腾你了。”
他们都是同行,在时尚圈中摸爬滚打,这围巾怎么系好看,怎么系独特,都有自己的品味。
陈旖旎伫立车外许久,看他手在围巾上灵巧动作,冷得捏了下领口,顺势揽了下围巾,向后站直了,朝他笑:“我很快下来。”
她这样难免让人觉得她有点儿疏离,他也不勉强,便作罢了,收回手。
看她没拆散那围巾,再抬头对她温柔微笑,“那,早去早回。”
“好。”
贺寒声与陈旖旎相遇于三年前的巴黎。
她需要一份设计师的工作,而贺寒声需要有人来扭转venus每况愈下的局势。
她是他万事俱备只欠的东风。
可他却不是。
或者说,他曾以为自己是,其实并不是。
想起那年第一次在巴黎的街头遇见她,她也是这么一副大方简约的打扮。
大衣、围巾、内里一袭针织长裙,小牛皮半筒长靴。
长相明艳气质还不赖的女人,若是再对装扮有一番自己的独特嗅觉,如何打扮,都是美的。
那时她立于雪色,站在街边橱窗外,直望着一家中国人开的旗袍店里展示的旗袍成衣。
柔和的光笼罩住她一侧脸,侧颜娇妩,双眸中却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凄然,立在那里就成了一幅画,很动人。
前阵子他在得知了她是lamour的前设计总监后,才仔细查过与她相关的资料。
不过似是有人将她保护得很好,在网上几乎见不到她的照片,能捕捉的信息也是寥寥。
听闻她六年前与国内娱乐圈的哪个小明星订了婚,后来不了了之,而与之有关的信息,在网上也几乎被删了个干干净净。
听闻她从前在lamour常是一身玲珑旗袍傍身,千姿妩媚,万种风情,特立独行有个性,几乎成了lamour的标志。
听闻她给沈京墨做了七年情人,从少女时代到她毅然决然地出国,几乎跨越了人生最美好的年龄段。
他想象过,那时的她在沈京墨身边,一定是无比清高矜傲不可一世的。
有有成的事业,有一个肯无条件地纵容娇宠她的男人,有名有利,前途光明,风光无限,生活优渥如天之骄女。
比现在这样颠沛流离了六年之久,还带着一个孩子,再屈尊在他们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品牌做不抛头露脸的设计师,要光鲜亮丽得多。
不过或许之于她,从前虽安定,心却是颠沛;现在心安定,生活却是颠沛。
他看不懂她,只是遗憾。
因为那样的她,他没见过。
他看到的是站在橱窗前,去望橱窗内的一件华美旗袍的她,是如今一身简约大方打扮,被岁月剔除棱角,愈发成熟沉稳的她。
却不是穿上那身华美的袍,千般妩媚万种风情,都独为一人的她。
目送那道纤影消失在公寓楼门口很久很久,贺寒声才辗转回视线,手臂搭在车门边,就着冷空气,点了支烟。
遥望公寓三层,顺着她那会儿抬头的视线看过去。
那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去注视那扇窗。
可刚同时伫立在窗边的那道身影,如同被雪色淹没掉,消失不见了。
但谁都知道,他一定在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写完发现天快亮了(?)
哎,我好想我女儿再穿旗袍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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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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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熟悉
陈旖旎刚要按门铃, 发现门居然是开的。虚掩着从里面透出的一线光,隐约能窥见客厅的陈设。是她非常熟悉的地方。
她顿了一下,还是按了门铃。等了半天却都没听到动静。
按了一次也没按了, 她又站了会儿, 看了看门楣上的数字, 就挪步走开。
高跟鞋声蔓延到走廊另一边。
窗半开,傍晚大雪纷飞。
雪下大半月, 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反而愈下愈大,一日比一日汹烈, 若是哪一日成了雪灾,好像也不足为奇。
一片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尽收眼底,那个玫瑰园轮廓萧索, 就在下方。
站在高处,满世界万物萧条。
这个公寓内部也没什么变化,刚她几乎是循着记忆上来的, 几乎轻车熟路。
他只告诉了她他在这里, 她就了然地找了过来。几乎不用谁再未她指路。
正想着, 突然从窗口掠过一阵冷风, 将她怔忪的思绪给吹清醒了。
她低下头, 从包里找出了烟与打火机,避开风。
火苗刚从手心蹿起,身后突然传来了动静。
门开了。
她听到了,却没回头。
听到他好像在打电话, 声音徐徐扬扬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点了烟,眺望远处。窗外亮起一片星星点点灯火的街景。
不知怎么,她站在这里,居然有点儿想港城了。真难得。
沈京墨挂掉电话,抱着手臂,姿态慵懒地靠在门边。见她不过来,他便也不走,在不远看着她。
她比以前更瘦了。
一道背影浸在昏昧灯光里,墨绿色围巾缀流苏的那端随意垂落,显得她肩背单薄。
穿一件赭色长大衣,腰身是收拢的设计,掐出她一线袅娜纤腰,不堪一握。
她这般单薄,却带着星熠一人生活了六年。
一支烟快燃到了头,她还没回头,便察觉到有人接近她。
接着两道手臂从身后拢住她,他下巴抵在她头。
许是工作一天的缘故,她眼皮耷拉着,透着倦。
看了看他就转回头去了。
她准备进去带星熠离开,左右想找个地方将烟捻灭,却没找到。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诧异了一下,指尖就一空。
他拉着她进去,掌心握住她的。她五指带着凉意,像是一块儿捂不热的凉玉。
他便握得更紧了一些。
转手劫过那截无处安放的烟蒂,拉着她,回到公寓中。
他又放开了她,将烟捻灭在烟灰缸。
细支的女士薄荷凉烟,白色烟嘴处缀着圈浅浅的绯红。是她口红的颜色。诱人又迷离。
他没听到回应,回头,见她顿在门边,踟蹰着。
她打量着这里。
公寓的陈设与以前没多大差别。
黑白基调为主,简洁雅致,大部分家具并未做更换,看起来也一直有在保养,却没太多额外的添置。
杂物很少,不像是有人在这里久居的。他的东西竟也是寥寥。整体陈置虽精致高档,也一应俱全,比起从前,却没什么人气儿似的。
偌大的客厅静谧非常。
只有一处黑色大理石造景水声潺潺,两边生长着茂盛的绿植,一盆色彩鲜艳的非洲菊开得明烈。
仿佛这处寓所中唯一的生机所在。
沈京墨又去了卧室。
陈旖旎这才跟了进去。
星熠睡得很熟。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
他小脸埋在枕头中,眉眼紧阖,五官虽没长开,但如此一看,许多地方都与沈京墨很像。
又噘着小嘴,时不时发出嘀嘀咕咕含糊不清的梦呓,像是做了噩梦,又像是很不高兴似的。
沈京墨坐在星熠的床畔,眉眼低垂,看着星熠的睡容,侧脸线条很柔和。
陈旖旎立在门边,看着他们,久久也没进来。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熟睡的星熠。一时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打扰。
“他睡得很香,”沈京墨说着,唇边不自觉地勾起笑,他又抬头看她,低声:“他今天玩得很开心,很聪明,教他玩击剑一学就会。”
陈旖旎靠在门边,也有点倦:“你带他去玩击剑了?”
“嗯。”
星熠看起来是的很累了——也难得这么累,五六岁的孩子最是有发散不完的活力,成日地闹腾,今天罕见的安静。
看起来他们两人今天应该相处不错,他也很尽兴。
“不打扰他了,让他多睡会儿。”沈京墨站起来,微躬身,最后给星熠掖了掖被角。
小孩儿却突然拽了下他的手,梦呓一般,糯糯唤了声:
“……爸爸。”
“……”
陈旖旎闻言,与他同时一愣。
沈京墨动作僵住,视线在星熠拉着他的那只小手上凝了片刻。最终他轻轻给他拿开,放回了被子下。才转身往出走。
他迎面过来,陈旖旎向门外退了两步,她瞧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沈京墨径直朝她走来,手背在身后,带上了门,人却突然不动了,看着她笑:“他叫我爸爸。”
“我听见了。”她说。
他手还握着身后的门把手,直直看她,眉眼倦冷。
又看到她的围巾,微微皱了下眉头。
陈旖旎见他关了那扇门,好像是有点儿着急,开口道:“不早了,我要带星熠回家了。”
他抬眸笑,“跟贺寒声一起?”
“……”
她才一愣,他已换了另一只手,直接挑起她下巴。迫使她仰头,对上他有些冰冷的视线。
“他姓贺,不是因为贺寒声?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长眸微眯,“你之前还吃了药。”
“……”
“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她看着他,眼神冷了点,似乎不愿意解释太多:“你不是都知道吗?”
转身避开他,又要去开那扇门。
“我不知道,”男人箍住她下巴的寒凉手指渐渐加紧了力道,突然,向下一挪。
她脖颈跟着一凉。围巾就被扯开了。
她大衣衣扣解开,领口左右随意敞着,穿一条v领裙,如此袒露出她前胸的一片雪白。
漂亮的锁骨间嵌着一点细碎星光,映出沟壑绵绵。
“我只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我很不开心。”
她也没去拽那围巾。想到那会儿在楼下看到他站在楼上窗边朝她望下来,看到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便作罢了,似笑非笑道:“沈京墨,我来是要接我儿子走,不是来让你扒光我的。我也不想跟你吵架。”
他将那围巾在手上,慢条斯理地绕了两圈儿。质感轻薄,还沾着她的体温。
他漫不经心道:“带你儿子走?”
“是。”
“他刚才叫了我‘爸爸’,听到了?”
她看着他:“听到了。”
他唇边滑过一抹苦笑:“就算这样,也不想结婚?”
她态度这般疏离,即使他在他面前,说的还是“她的儿子”——即便她今天让他和星熠单独相处,星熠叫他“爸爸”,这个孩子也只属于她。
不会属于他,更不会属于他们。
“是。”她又毫不犹豫地回答。
昨晚她的确说了自己不想结婚,这么多年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带着星熠生活下来的。
“你要带他走,可以,”男人长眸眯起,一字一顿道,“先让楼下的人走。”
“……”她对他这般语气并不陌生,有点儿嘲弄地反问,“凭什么?”
“凭什么,”他似乎是有点儿燥怒,深呼吸一番,眸色却渐渐地柔和下去了,“凭我才是星熠的爸爸,凭我没让你跟他一起来,你懂不懂?”
无理取闹。
她没好气看他一眼,甩开他手,伸手就要去开他身后那扇门。
他却眼疾手快地向前拦住她的去路,一手直接钳住她的腰,搡着她向前走去。身后,他另一手已大力地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
带着她,一齐向黑暗中跌去。
“记不记得这里?”
她记得。
她太熟悉这里了。
纵是现在没开灯,这个房间哪里摆着什么东西,墙上挂着什么画,床在哪儿,浴室的方向,阳台朝向哪边,哪里陈设着什么东西,她也记得起来。
——就是现在被他抱住了,一直被推向不知名的方向——就算是真的死在了这里,好像也在她意料之中。她曾在这里无数次地死去活来。
一道黑影覆在上方。
“你就从来没告诉过星熠我是谁吗?”
她抬头,却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沉重凛冽的气息,飘荡着,劈头盖脸朝她砸下,酝酿着愠怒。
如此便好,故地重游,面对面寒暄的必要都没了。
她心中竟毫无波澜:“没有。”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忙了一天乏了的缘故,沾到床单上,依着床垫的弹力,慢慢地,腰身居然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她不挣扎,也不与他作对,温顺地躺稳了,“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古怪地重复一遍,掌心再她脸颊一侧熨过,想到她烟嘴上的那圈儿绯红,指腹在她唇畔轻轻摩.挲着,声线沉哑极了,“所以你不结婚,一个人带着他,随便和一个男人,哪怕不是我——哪怕不和贺寒声,也可以带着他生活?”
“是,”她语气中带着点儿不由自主的淡嘲,“谁都可以。”
她又觉得他这般语气实在有些可笑,“所以你一开始是觉得我没结婚,一个人带着他,是给谁当了情妇,或是像以前一样给你做了情人,才生下他的么?”
不知是在嘲讽他还是自嘲。
他气息沉重了一些,“陈旖旎,如果你骗我就要骗到底,最好的办法是,永远别让我发现孩子是谁的,你今天让我带他——”
“——你别误会了,”她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太自私了。”
她现在的一言一行好像都在提醒他,她当初走时给他留下了什么,走的有多么的决绝无情。
可那样决绝无情的她,或许会因为一个不是他的男人而破例。而那个男人,也可以成为她孩子的爸爸。可以冒雪来接他们回家,可以为她的人生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这让他无比嫉妒。
他错过了她六年,直至现在,被别人,被过去和未来的某个不是他的人,见证的一点一滴,都让他无比嫉妒。
“陈旖旎,我问你,”他嗓音隐忍又克制,“如果我们没在这里遇到,你会不会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我是谁?”
他问得恳切,她却也答的认真:“为什么不会。”
“所以星熠的爸爸是谁都可以?”
“是,谁都可以,”她语气依然认真,“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是非谁不可。”
他沉声地笑了,“所以你今天不想自私肯让他见到我,那以后想自私了,是不是也可以永远不告诉他我是谁。”
她淡淡地说:“可能吧。”
沈京墨也是忽然想起了昨夜她说她不想结婚,她独自带着星熠生活了六年,却始终没有安定下来,哪怕漂泊哪怕无依,也不愿意让他成为星熠的爸爸。
他不禁苦笑着问:“今天你让他见我,是同情我?”
她心里有点乱,坐起来,一手支起自己。
如果有光亮,或许能看到他眼中的情绪,一定与刚才注视星熠那般的柔和截然相反,定是极冷冽的。
“其实你也应该自私点,去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她认真地劝他,“我们都应该自私点的。现在你见也见到了,那我要带他走了。”
他苦笑一声:“可你听到了他叫我‘爸爸’,回去要怎么对他解释?”
她并不想再说太多,有些心烦,从床上起来。
手臂却立刻横上一个力道,人又被他给按了回去。
心跟着一抖。
“告诉我,从今天以后,你要怎么跟他解释我?”他继续问。
她转着自己被他攥住的手腕,冰冷地笑了笑:“如果你不放开我——我会跟他说,是个混蛋骗了他。”
“骗他?到底是谁在骗谁?不是你在骗他吗?”
她动了下唇。
他最后说:“你真自私。”
唇跟着碾了下来。
撬开她唇齿,气势汹汹,厮吻她柔软的唇,明显是被她激怒,再毫无温柔与耐心可言。
她被他吻得有点儿上不来气,下巴也被他掐到酸痛。
她越挣扎,却被他钳制得动弹不能,整个人像是真的要被钉死在床上。
他再次哑声地命令,“乖,让楼下的人走。一会儿再去告诉星熠,我是谁。”
*
朦胧中好像听到大人在说话,有妈妈的声音,还有叔叔的声音。居然不是贺叔叔。
星熠依着那声音醒来,整个卧室却都很寂静。什么声音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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