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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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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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执拗
陈旖旎抱着星熠回身, 走进了公寓。
星熠靠在她肩上,学着刚才沈京墨给她拢围巾的样子,也装模作样地给她拢了拢。
陈旖旎瞧着星熠, 红唇不自禁地弯起个浅浅的弧度, 星熠见她开心, 也欢畅地笑起来:“妈妈,你都好久没对我笑过了。”
“对不起, ”陈旖旎有点儿惭愧, “妈妈最近真的有点忙了。”她捏了捏他小脸,“妈妈马上就忙完了。”
“妈妈真的好忙, 都没时间陪我,”星熠的小表情颇认真,轻轻扬起小脸, 认真道,“妈妈,我今天第一天玩儿击剑呢, 以前都没玩过。”
“那个危险呀。”
“不危险呀, 有叔叔教我啊——”星熠据理力争, 自豪地说, “我今天还赢了另一个叔叔呢!”
陈旖旎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星熠不是个爱撒谎的孩子,她便笑了笑:“这么厉害呀?”
“对啊!”星熠更得意了。
跟小孩儿聊起天,心情也畅快,抱着星熠上楼, 过了楼梯拐角,陈旖旎下意识向下看。
居然没再见grace出来再用那种尖锐的目光盯着她看了。
到门前,将星熠放下来。
星熠拽了拽她衣摆,“妈妈。”
陈旖旎找钥匙,低头边看着小家伙:“怎么了?”
“妈妈是不是和叔叔认识很久啦?”
“……”
陈旖旎唇动了动,才想说话,小孩儿又说:“妈妈。”
“嗯?”陈旖旎被他小手拽住围巾,拉低了。
星熠悄悄贴到她耳边,轻声:“我觉得叔叔喜欢你。”
“……”
“叔叔不敢说,但小秘密已经被我知道啦,”星熠小小声地笑起来,“我就偷偷告诉妈妈了。”
陈旖旎唇边掠过一抹苦笑。
“妈妈不准备告诉别人呀。”
陈旖旎掏出钥匙,轻笑了声。钥匙一晃,她笑声也无比清脆动人,“好。”
星熠咯咯直笑。
陈旖旎打开门,顺便摸了下他脑袋,又有点儿严肃地说:“但是啊,下次别人告诉你秘密,你可要保密的。”
星熠若有所思点点头:“……喔,喔好。”
陈旖旎径直向里走,依次摘下了包、手套,将大衣脱下挂好,最后才摘了围巾,声音也徐徐飘了很远:“不然下次人家什么秘密都不告诉你了怎么办?”
“这样呀。”
时间还早,才七点多,陈旖旎去洗手间,透过镜子,看到唇边还染着一抹隐隐约约的绯红。
锁骨处也有一道浅浅的吻痕。
从他家出来前随意补了个口红,这会儿卸妆擦口红时,摩挲着唇,好像还有他唇的触感与温度。
她手停了停,盯着卸妆巾上的一道绯红,沉默了一下,而后听到星熠在外面喊她:“妈妈——”
门边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女性,四五十岁,比grace年轻,关键是有一张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面孔。
小眼睛小嘴巴,目光温柔很和善,一开始看像日本人,直到她开口用中文说:“陈小姐你好,我是公寓新来的管理员。”
又递来名片:“你也是中国人,就不用叫我的英文名字了。我姓李,你叫我李姐就好。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旖旎接过名片,发现公寓的物业公司也换了,没反应过来,“grace呢?”
“她离职了,”李雯华解释说,边朝里忘了眼,“沈总说你们家水管和供暖出过毛病,明天需要我叫人来维修吗?”
陈旖旎正是一头雾水,星熠在一边脆生生地说:“叔叔今天问我管理员奶奶是不是很凶。”
陈旖旎看向星熠。
“我就都说啦,”星熠瞧着陈旖旎,邀功似地说,“我还告诉叔叔上周家里水管坏了grace奶奶都不管的。”
“那我明天叫人来维修,”李雯华笑呵呵的,“地暖也检查一下吧。”
陈旖旎只得点点头:“麻烦您了。”
“不麻烦的,”李雯华说,抬头打量一下公寓,“这房子虽建了有些年了,住起来还是挺舒适,平时干什么都方便。沈总肯定是想让陈小姐住得更舒服一些,就将整栋都买下来了。”
星熠听了,在一边大呼小叫的。
李雯华走后轻轻带上了门,陈旖旎又打量了一下那名片,发现现在的物业公司是s&r在巴黎管的几家酒店直属的。
说起来,上回怀兮带着星熠和她去吃饭的那家酒店,也是s&r的。一个长串儿的法文名字,在整个巴黎都赫赫有名。
不过那时他从她的生活中淡去了太久,当时去居然没有立刻想到。
星熠趴在一边餐桌上,准备听会儿双语听力的动画片,再看看故事书。小孩儿一直都有这个习惯。
再折腾一会儿到九点十点就该睡了。
陈旖旎今天也难得忙完了公司的事,也准备早早收拾一下就去休息,她将那名片随手放在餐桌上,将星熠的脑袋从故事书上抬起来:“别离那么近,会近视的。”
“啊,叔叔也那么说。”星熠抬起头。
星熠今晚真是一晚上嘴边都不离沈京墨。
“叔叔说让我爱护眼睛,不然就要像他一样戴眼镜了。”星熠用两手食指中指各比一个“ok”的手势,放在自己眼镜上,“戴眼镜了会不会很帅,叔叔戴眼镜就很帅啊,像那种很有学问的大好人。”
陈旖旎无奈,“戴眼镜的不一定都是好人。”
“嗯?”
“还可能是混蛋。”
“……啊?”星熠大吃一惊。
陈旖旎笑了笑,换了个管理员她心情好了不少,之前与grace的小冲突就没少过,又总用尖锐的目光打量她,让她如芒在背,很不舒服,时不时还会想起杜兰芝。
仔细想想,六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她抚了抚星熠的脑袋,严厉道:“眼睛离书远一点,听话。”
“唔……听叔叔的话吗?”
“妈妈的话不听吗?”
“也听……”
陈旖旎不动声色勾了勾唇,便走了。
去洗漱了一番出来,星熠已经看了好几集双语动画片了。那会儿还又困又累的,现在又有精神了,小手支着脑袋,瞅着那屏幕直乐,却是一寸都不敢凑近。倒是很听话。
陈旖旎窝到沙发里,纤长的两腿随意地摆在沙发扶手。
她以前很喜欢这个姿势搭着他的腿,靠到一边抽烟或者什么,再在烟气中偷偷地看他。
那时他或许坐在一边处理工作,或者与谁打电话,或者是与她颠鸾倒凤地缠绵一番整理形容。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会从腹部位置开始,慢条斯理又极为轻缓优雅地将纽扣扣到喉结处。
偶尔会回头看她一眼。
戴眼镜时目光倦淡透着冷,不带时,又有点儿朦胧的迷离。
她有点儿燥,想抽根烟,但听着星熠的笑声,却又作罢。
今晚去了那个公寓——明知道他或许是故意将星熠带回了那里,再让她去,她去了一趟还是有些感慨。
对了,他说他今晚去见贺寒声了。
她这才拿过手机,翻看了一下。
贺寒声离开公寓楼下之前给她发了消息道歉,说是余向南与zone的几个高层策划和设计师今晚会在某处聚会。
并未说沈京墨也会去。
贺寒声对沈京墨多有避讳,她能看得出。
venus要开辟国内市场实属不易,其实先在欧洲发展是最好的,贺寒声先前对此有些急于求成,看中了国人的购买力,总想去模仿zone成功的老路。
但成功经验易闻不易仿,别人的经验也未必适合自己,何况zone说到底还是沾了s&r的光。
lamour以前也沾过s&r的光。这点不可否认。
对几大知名高奢来说,s&r是将市场从欧洲转移到国内,再扩散至中东、东南亚、澳洲等地还获得成功的先例。
venus是贺寒声哥哥留下的企业,他入行时日不久,堪堪三四年而已。陈旖旎对venus来说只是个小小的设计师,venus高层的情况与党羽之争可能比s&r都要复杂,她也干预不了贺寒声。
譬如在沈京墨答应帮扶venus之前,今天venus讨论了一天下来,贺寒声有点儿犹豫地想将计划与市场回拢,现在又在余向南的煽动下又去见了沈京墨,她也是没什么话可讲的。
作为下属,他做什么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他。
她与venus的众人和他齐头并进,从最艰苦的时期一路走过来,自然是希望venus越来越好的。
群里已有人听到了风声,好像是今晚一同前去且与余向南甚为相熟的人,说事情貌似是谈妥了。
发了个挺大的红包,陈旖旎没拆。
她将手机关了,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伴着每晚双语动画片和星熠的声音,突然想睡觉。
合上眼,朦朦胧胧有了困意,过了会儿又感觉到手机在手心里震动。
震动了好几下,她才醒来。
温烺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lamour最近还在巴黎逗留,她知道,不过与那边再没有接触。
温烺问:“陈旖旎,回不回lamour?我们需要你。”
*
“到了到了,你放心。”
舒绮菡牵着行李箱一路往出走,边跟舒杨打电话,“我都到地方了,你让我回去干什么?都快出机场了。”
舒杨劝不住了:“那你总得跟京墨说吧?”
“跟他说什么?”舒绮菡道,“这六年他说他不结婚,谁知道有没有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纠缠,再者说了,上次那个小孩儿你也看到了,是吧?”
“我看到了,”舒杨连连叹气,自知劝不住了,便道:“那你跟我说,你这次去是去干什么的?”
“也没什么,”舒绮菡漫不经心道,已一路出了机场,“就是去瞧瞧京墨最近在干什么,我也好久没来巴黎了。”
遥遥一望,看到了沈京墨的助理jessie。
jessie前段时间在罗马等地跑,今天早上才回到了巴黎。
这几年她升职结婚生子,一样没落,她那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老板却一点儿信音儿都没有,眼见着家里都快催破了脑袋,名媛圈子里也不乏有人三番五次地来打探消息。奈何沈京墨自己不松口。
若说他等谁,也不像。
倒像是要生生地将舒绮菡和家中的耐心消耗掉。
或许,他也没觉得他真的可以等到,就那么不了了之,耗着舒绮菡,也耗着自己。
jessie硬着头皮跟舒绮菡一挥手,接过行李箱往外走。
舒绮菡还在与舒杨打电话。说气话来铿锵有力的,气劲儿很足,不比沈嘉致刚出事的那些年憔悴了。
jessie刚入s&r的那几年,沈京墨常在澳洲,她就经常受他之命与舒绮菡打交道,将他们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了如指掌,也知道这个贵妇人是个硬气不好惹的狠角色,当年就是s&r交给了沈京墨,也生生地收回了大半的股份,让整个公司元气大伤。
若是真给她惹急了,什么都做得出。
“舒杨,你就别担心了,”舒绮菡要挂电话了,有点儿不耐烦,“京墨应该还在开会,我打听好了今天他有个挺大的会要开,特意挑这个点来的。这孩子执拗,可他能跟我拗多久——”
jessie真是一把冷汗。
机场门前一辆通体漆黑的黑色宾利,舒绮菡过去时正好也打完电话了,边还问了jessie一句:“你们沈总在开会的吧?”
“啊……”
jessie正是支支吾吾,司机已为舒绮菡拉开了车门。
车内男人一身灰色西装,手下还在平板电脑上灵动轻快地处理着工作,对面好像是某个会议现场实况。
“……”
舒绮菡愣得脸都白了。
一眼看去jessie,jessie头也不敢抬。
沈京墨侧头回眸,矜冷眉眼之间暗藏锋芒,没什么情绪地对舒绮菡轻笑起来,略有些埋怨地道:“来巴黎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雪下这么大,我还特意来接你。”
舒绮菡瞧着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来气,坐上了车,拉上车门,将呼号的风雪关在了门外。
漫天飘满了雪花,车厢内塞满了寂静。
舒绮菡正了正色,“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jessie:不好意西,我无条件向着我老板和未来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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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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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心意
车内很寂静。
最近澳洲分公司那边发生了一些状况, 舒绮菡上车之前他工作还没处理完,现在视线仍落在手下的屏幕上,处理着最后剩余的一点。
舒绮菡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男人面色倦冷, 工作时总是这么一副冷静又有条不紊的模样, 与这么多年来一副工作狂的样子无差。
六年来, 都是这样。
看似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扑在公司上,其实是用这种态度无声地反抗着她。
他不恋爱、不结婚, 与他一齐长大的都一个个结了婚成了家, 她难免会在圈子中落人舌根,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是她将他逼得太紧了, 适得其反。
他偶尔用低沉顿挫的英文回应通话对面的人一两句,语气也是又平又冷的。
像是这些日子以来在他身边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还是那个他,身边一切如常。
舒绮菡都有点儿怀疑自己贸贸然地飞过来了, 是否是小题大做?
是她想多了?
但又想起那天视频通话中那个孩子的脸——眉目、五官轮廓,等等能想到的地方,越觉得不对劲。
她也托人调查了, 阮慈的那个女儿现在就在巴黎, 的确带着一个孩子, 也是男孩儿, 五六岁的样子。
过了会儿, 沈京墨合上电脑。
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骨,然后才抬眸,眼中略带笑意,回应舒绮菡:
“孩子是我的, 我会跟陈旖旎结婚。”
“……”
舒绮菡浑然怔住。
那些质问的话全都被一股脑堵在了嗓子眼儿,没料到他这般铿锵有力地直接扔了这么一句话给她。
一个简单不过的陈述句,却有如晴天霹雳。
沈京墨拿来擦拭眼镜片的高级鹿皮布子,摘下了眼镜,如此低眉时的神态与眉目轮廓,便与那个孩子更像了。
他不急不缓地擦拭镜片,依然淡淡道:“就算不是我的,我也会跟她结婚。”
舒绮菡这才憋出一句:“……你疯了?”
“我没有。”
他抬了抬眼,没有眼镜的遮挡,如此才能看清他一直在她面前隐藏很久的情绪。
目光柔软而坚定。
舒绮菡的轮廓在他眼前也仿佛罩上了一层柔化的光,那些尖锐的棱角锋芒,像是终于被这六年耗到软化。
他将眼镜戴回去,模糊的世界一瞬间又锋芒毕现,雪花刀刃一样横切过车窗。
他凝视窗外,又低声重复一遍:“我没疯。”
“所以——这就是你六年都不结婚的理由?!”舒绮菡扬了扬声调,不可置信,“你就是为了等她?那她这辈子都不出现怎么办?”
“那就不结婚,”他侧了侧头,彻骨矜寒散在眉间,眼神很坚定,“找不到,等不到,我就不结婚。”
“真是疯了……”舒绮菡简直无法理解,忿忿又喃喃。
想发脾气,可如此的对话又多了一层他已为人父的因素,舒绮菡都有点儿不知该从何责备,“还说什么,孩子是别人的你也要娶她,你真是疯了……京墨,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她给你生了孩子才——”
“我不是为了孩子,”他打断说,“我只要她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着,闭了闭眼,低喃道:“我只要她,别的怎样都好。”
舒绮菡更是怒不可遏:“——那如果,如果她结婚了呢?你还一辈子跟我耗着不结婚?你是跟我耗还是跟她耗,耗到她离婚了皆大欢喜?”
“没有如果。”沈京墨淡淡地笑了笑。
舒绮菡一时被他气得有点儿头昏脑涨,坐回座位抱着手臂,依然忿忿道:“你这样牺牲的是你自己,你应该知道,你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知道,”他低声地说,“我从一开始就做了很多错事,我错过她很多,是我对不起她。”
舒绮菡闻言,又是一扬声,“你对不起她?你哪里对不起她了?那些年你给她花了多少钱,做了多少事,她那个lamour没你能有一席之地?连带着给阮慈那个女人跟着沾了不少光吧?还有六年前的车祸,那次怎么算?”
“车祸,”他倒是不解释前面,只颇为云淡风轻地一笑,“就当是我的报应吧。”
他没等舒绮菡再发火,继续说:“我知道你这次来巴黎是为了什么,但来了只是来了,没有意义,旅游散心另说——我暂时不会回去。”
又补充:“我也不会跟别人结婚,我只要她。”
“——京墨!”
“我一向尊重你,”沈京墨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的人生,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人生。”
他看着满面怒意的舒绮菡,微笑起来:“我是你的儿子,我们是一家人,但我的人生和你的,是两回事。”
“京墨……”
沈京墨又笑道:“如果让我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可能会出轨。”
“……”
“出轨对象一定会是她。”
舒绮菡发抖着,及近暴怒。
“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吧,”沈京墨依然和煦地微笑着,“而且,你最恨这个了,不是吗?”
舒绮菡脸色大变,瞠目结舌,“一定,一定要是她吗……”
沈京墨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他降下一半车窗,点了支烟,嗓音跟着烟气徐徐飘散,汇入雪色,很是冷静:“嗯,一定。”
“京墨,你不能这……”
“妈,”沈京墨淡淡打断,回头看舒绮菡,“我今年35了。”
“……”
“我22岁那年你和我爸离婚,我接手公司,我遇到她,一直到现在,”他怅惘地叹了声气,“13年了。”
又自嘲地笑了笑:“13年,我的报应来了。”
“……”
“我不强迫你一定要原谅谁,就像我不强迫她一定要原谅我。”
沈京墨恍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一次,他是如此这般赤.裸地展现自己内心的。
在妈妈面前是,在陈旖旎面前也是。
他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从未好好地表达过自己。
都是对方一进攻,他便退避,生怕别人发现自己那么一寸柔软,笑话他在投降示弱。
示弱又怎么样呢?
他以前总觉得陈旖旎嘴硬不会说软话,其实他何尝不是。
“你也知道,这些年你也很不快乐,这样不好,有的事可以不原谅,我不强迫你。但该过去了。说到底也不是我的事。”
沈京墨掸了掸烟灰,冷空气与烟气将他的思绪过渡得万分清明,“我和你是两个人,陈旖旎与阮慈,也是两个人。”
“不行……”
舒绮菡不知怎么,也有些潸然。
她自知当初恨意过于浓烈,已成了一块儿石头,长久地积压在她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可她还是不能原谅那诛心之痛——包括当年陈旖旎误送了旗袍,眼前都是阮慈当初得意洋洋的笑脸,和缝入旗袍衣襟中的那枚沈嘉致和她配对的结婚戒指。
多么张狂,多么嘲讽。
怎么就能那么轻易地算了?
刀不都是戳不到本人身上就不觉得疼吗?
“我不同意——”舒绮菡最后冰冷地说,“你跟她结婚了以后难道让我跟阮慈做亲家吗?”
“你们不用见面。”沈京墨皱眉道,“我也不会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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