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缱绻
“还喝的我的。”他当然看到了。
“……”
“我再去煮——”
她着急要起身,手腕儿却被他轻柔地拉住了。
他眉目沉沉地看着她,拉着她又坐下来,移眸微笑的同时,推过去了那杯牛奶。
她才注意到,她刚喝时,唇搭的方向和他的是同一个方向。
玻璃杯的杯沿上只留下了两个重叠的白色痕迹。
“……”
她的脸立刻红了。
“喝吧,”他松开了她的手,视线又回到电脑屏幕,低声嘱咐道,“一会儿出门穿厚点,晚上我监督你吃药。”
陈旖旎中午和怀兮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会儿。
怀兮的拍摄在下午,她上午就踩上了十厘米的恨天高在大楼里来回穿梭。
果然是当过国际超模什么都能兜得住的,正常人受不了穿这么久不说,谁还能跟她一样健步如飞。
妆容精致的怀兮踩着高跟鞋一进来,便吸引了咖啡厅里多数的目光。
她头发一扬,生气地坐下,对陈旖旎道“我又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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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旖旎浅酌一口咖啡,看着一边的文件,已经见怪不怪了,头也没抬,笑了笑说“这次又是哪个?星熠还说上回你陪他去打针,还碰见你之前在这边好的那个儿科医生?”
怀兮换男朋友很快。
漂亮的女人男人缘总不会差,可男人运,却不太好。
这么多年,陈旖旎眼见着她好了好几任,最长的也就三四个月,最短的一周就告吹。没个真正能停留在她身边的,分手的原因也各种各样。
“对,之前是碰见了那个儿科医生,”怀兮才打完电话,气儿还没顺,“不过不是他,反正就是很生气。”
陈旖旎知道她喜欢喝半奶无糖的拿铁,在她来之前已经给她点好了。
这会儿手轻轻一扬,示意她“喝点儿说。”
怀兮端起咖啡,用个小勺轻缓地搅开了拉花,思绪也沉淀下来,有点儿委屈地说“就是他妈不同意他和我在一起。”
陈旖旎翻看文件的手一顿,不觉将那纸张捻出了痕。
她抬头,淡淡道“为什么?”
“觉得我是模特吧,不干净,”怀兮有点儿苦涩地说,“就觉得混这个圈子的,没几个干净的吧……他家很有钱,但比较传统,长辈都建在,对模特圈有偏见。”
怀兮越说越生气“我出来混了这么几年,没要过我爸一分钱,全靠我自己——得了,这下更怀疑我不干净了,觉得我肯定是被哪个有钱的男人包养了。”
陈旖旎对此倒是有点儿感同身受,转手扯了张面巾纸递给她,徐徐笑道“你管别人怎么说,什么东西怎么来的自己不知道?分的对。”
“……真的?”怀兮接过她手里的纸巾。
从前陈旖旎也主动对怀兮提过一嘴,大致说了她以前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当过六七年的情人,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
怀兮一开始也觉得她是爱慕虚荣,但想想也不是。
如果真的是贪慕拿点儿钱,她放着大好的our不打拼,一个人跑来国外漂泊,还生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爱钱,早就利用这个孩子嫁入豪门了。
可陈旖旎不是。
怀兮也是最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沈京墨。
能在这边碰见,也不知是缘还是怨。
但想想一个男人能从她十七岁对她念念不忘到她三十岁,他今年三十五岁了也没结婚,如果说没在等她,鬼都不信。
如果说没爱过,鬼也不信。
“当然是真的,”陈旖旎把手下的文件推过去,是下午拍摄的相关事宜,他们还要跑一趟外景,“赚钱重要,男人算什么。”
可能是年岁渐长,她的心智也明显不若从前了。
若是六七年前深陷囹圄而不自知的她去看现在的自己,可能不会再走那么多的弯路,吃那么多的苦头。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是走了好,还是不走好。
如果能早点知道他是爱她的,或许她会心软留下来。
但也许,还会走得更彻底——因为他的家人不允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互为对方人生的败笔。
——以前她如此深刻地认识到。
可现在细细去想,真的,是败笔吗?
“是,赚钱重要。”
怀兮破涕为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其实她就是因为在圈内没靠山,过于清白,才混成如今的鬼样子,从国外混到国内,再从国内混到国外,一直不温不火的。
但她曾经也风光过,不过如今风头不再了罢了。
说到这里,怀兮问了句陈旖旎“那你呢,男人重要还是赚钱重要?”
言外之意很明确。
毕竟她和沈京墨的事最近都传遍了,过往的事一遭遭地被人挖掘出来,添油加醋了不少,也知道她最近与沈京墨有复合的迹象。
陈旖旎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笑了笑道“孩子重要。”
“……哇,”怀兮惊叹一声,“好会偷换概念。”
陈旖旎向后靠去,浅酌咖啡。
怀兮才注意到,她大衣之中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旗袍。精致的银线拓着朵朵海棠花,小巧的半圆领和繁复盘扣将她脖颈掐得纤长又漂亮。
早听闻陈旖旎原来在our时是旗袍不离身的,她在国内给our拍杂志的那次,与陈旖旎也有过一面之缘。
以前不觉得,如今一看,隔了六年,还是旗袍最适合她。
“我暂时还不想回国,”陈旖旎轻轻吹拂开咖啡的热气,“ven才起步,需要我。”
“你为什么不回our?”
“六年了,our有自己新的团队了,已经不是以前的our了。”
“那你跟沈京墨的事……”怀兮咬了咬唇,不知自己直接问是否冒犯,便嗫嚅着问,“你对他还有感情么?”
陈旖旎笑了笑,坦诚地点头,“有。”
“一直有?”
“从,”陈旖旎顿了顿,想到早上偷喝的他的那口牛奶,不自觉盈盈笑开了,“从今早开始的吧?”
“那星熠呢,”怀兮也笑,弄不懂她的事,便不再多问,“对了今天是周末吧,又去托管班了吧?”
“没有,”陈旖旎淡淡道,“跟他爸爸出去玩儿了,好像是去击剑还是游泳去了。”
她说的倒是漫不经心仿佛水到渠成的,可把怀兮吓了个半死“这就认爸爸了?”
怀兮的记忆中,星熠那个小人来疯可是成天拽着贺寒声喊爸爸的。
陈旖旎想到那张字条上的“沈星熠”也不知如何对怀兮解释,就像她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
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
好像也不可说。
多说一分僭越,少说一分疏离。
好像是刚刚好的温柔啊。
刚刚好。
她心底默念这个词,没直接对怀兮解释,站起身,拢了拢大衣衣领,准备上去拍摄了。
一路走,边颇感轻松地道“正好,有人陪星熠玩儿,我也赶紧忙完吧,忙完就有时间陪他了,这些日子我怪愧疚的。”
怀兮跟上去,“晚上他把星熠给你送回来吗?”
“不啊,”陈旖旎转眸笑道,“来接我一起回家。”
春光旖旎 94、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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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旖旎要乘扶梯向楼上去,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楚觅打来。
她盯了会儿屏幕,若有思量, 一抬头, 对怀兮说“你先上去拍摄吧, 我随后就来。”
“好。”怀兮答应了一声, 就折身上了扶梯。
陈旖旎转过身,往一侧长廊的方向走去,等手机铃响到了头, 才接起来。
“——喂,总监。”
“我不是总监了, ”陈旖旎淡淡道, 踩着轻缓优雅的步伐,徘徊在走廊上,了然一笑,“是温烺让你打给我的吗?”
“是……”楚觅下意识答, 又立刻纠正,“不是, 不是他, 是我要打给你……”
“什么事?”
“关于……our的事,”楚觅犹犹豫豫的,她知道陈旖旎已经拒绝过温烺一次了, 如此也是下了一番决心, 小心地开口, “总……陈、陈设计师, 你现在在ven吗?我就在附近,有空见一面吗?”
这么一叫都生疏了。
陈旖旎却觉得有必要划清界限一些,她虽与our脱不开渊源,但现今毕竟在ven。
在业内,他们也是竞争对手。
既然要谈正事,该分清的还是要分清。
陈旖旎抬起手腕儿,看了看时间,还早。
楚觅却生怕她不答应似的,赶忙说“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你商量……不管怎么样,请务必让我见你一面……你对our,也是有感情的吧……”
陈旖旎望着外面飘飘摇摇的雪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着实让人沉思。
怎么能没感情。
十年前,她将our从巴黎带到了国内,就像看着星熠长大一样,看着our这个孩子,一天天地茁壮起来。
就算是如今颓势尽显,她也会有所动容,也会担忧。
上次她更温烺说的很明白,our就算再不行,还能吃一段时间的老本,基本盘具备,不怕短期崩坏。
可ven正在转型,也遇上了别人都求不来的在时尚圈立足脚跟的黄金机会。她现在还是ven的核心设计师,ven也没有our那样的基本盘,如果她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去帮our了,于ven来说,就是背信弃义,这段时间大家的努力全都白费。
“可以吗?”楚觅再次恳求。
陈旖旎深呼吸一番,有点儿怕她再在电话中打感情牌——当然见面了肯定是要打的。
她转身,往刚才和怀兮出来的咖啡厅而去。
“好,我在ven楼下的咖啡厅等你。不过我马上就要去摄影棚,时间不多。”
“好,好,我这就来。”
zone先前与sr有过一次小合作,如今加进去个ven,实属空降,ven自然不能与zone平分秋色。
可毕竟是三方合作,这一点上贺寒声多有介意。
今天一早,贺寒声去了一趟sr,准备私下找沈京墨谈谈,却没见到人。
上回他用私人电话联系过他,今天打过去,直接转接了他的助理。对方告知他,沈总今天有私事不在公司,也不让人打扰,有什么事直接告诉助理或者发邮件给他。
贺寒声心念着沈京墨有什么私事,会不会与陈旖旎有关,还没上长梯,就见她坐在咖啡厅靠窗的沙发里。
她今天的打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大衣搭在扶手一边,她穿一条黑色旗袍,脖颈纤细,肩背窈窕,腰身曲线袅袅蜿蜒,一直到两腿交叠的旗袍开叉附近。
一截纤长**微翘起,带动脚尖儿漫不经心地轻晃,晃得肤色愈发白皙通透。
偏偏还是一副明艳妆容,发型看起来也认真地打理过,微微拉了卷儿,拢在肩侧。
当真是唇红齿白,肤若凝脂。
她侧身坐着,手下翻着文件,偶尔浅酌咖啡。
好像在等谁,也并未发现他在不远处驻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贺总,那是陈……”
助理cy提醒了一句。
贺寒声扬手,示意她别出声。
他一开始只想静静地看她一会儿,但很快,就见一个女人风尘仆仆地进了咖啡厅,出现在陈旖旎座位对面。
他轻轻眯了眸。
那个女人他见过。
是our的副总监温烺的妻子,与陈旖旎也是朋友。
“今天还有拍摄的吧?”贺寒声问了句一边的助理。
“对,”cy汇报着行程,“二十分钟后有拍摄,下午四点多有个会议,同时模特要出外景。”
贺寒声轻轻“嗯”了声。
陈旖旎一向是个守时,很有工作理念的人,工作开始前她绝不会这么悠闲地坐在楼下咖啡厅喝咖啡。
他很了解她的习惯。
可也不够了解她。
譬如他之前只知道她是our的前设计总监,却对她与沈京墨的事一无所知。
她也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
这么多年,说到底,她只把他当朋友罢了。
这也是他那天送了她去沈京墨公寓楼下,又离开的原因。
沈京墨那时给他打了电话,破天荒地答应了与ven合作的事。
sr可是世界明一切。
陈旖旎还说过,如果他们有什么,在三四年前就有了。
何必等到现在。
陈旖旎与那个女人已经聊了起来,看起来还算热络。
贺寒声看了看表,离拍摄开始不到二十分钟。
他对cy说“去买几杯咖啡,一会儿送给今天的工作人员。”
“好。”cy点头,就准备去了。
“还有,”他抬眸看了看陈旖旎的方向,顿了顿说,“顺便听听,陈旖旎跟谁在聊什么。”
“……”cy有点儿犹豫地看了看贺寒声,又看了看陈旖旎的方向,“偷听吗?这样不太好吧……”
贺寒声平时一副温润模样,对下属随和又亲近,什么玩笑都可以开的。先前开他和陈旖旎的玩笑,他也没多少微词。
如今cy说了句“偷听”,他却全然没了原先那般笑容熠熠,玩笑尽开的模样,神色一沉,眼神透着冷。
cy打了个寒噤,嘀咕了句“我这就去”,挪步就要过去。
“算了,”贺寒声却又说,有点尴尬,看了眼cy,最后嘱咐道,“买咖啡就行,我先上去了。”
“……好。”
陈旖旎与楚觅匆匆见了一面就走了。
前后聊天不超过十分钟,楚觅以前在our受过高强度的业务训练,光是那时候温烺就总凶巴巴的给她骂个半死,将时间把控的很好。
长话短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楚觅说,our这几年业绩下滑的程度肉眼可见,圈中更新迭代十分快,与ven一样的新兴时尚咖,以雨后春笋之势层出不穷,our换了几任的设计师,水平都不尽如人意,几乎要立不住脚了,甚至明年开年春夏大秀的设计稿都出不了,温烺急得上火,得知她出现在巴黎,就匆匆找来了,谁知她已经入了ven,还将ven的地位慢慢地推了起来。
有人说our大势已去,现在就靠sr的一张脸皮维持。
这的确不错。
楚觅说,当初要不是our被沈京墨强行收购了,恐怕在她一离开后没多久就垮掉了。
是沈京墨强硬地将our保留下来。
按照圈中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our活不到现在。
现今就是在亏损,处处不尽人意,一个下坡路走的几乎要滑落坡底,沈京墨也是一声怨言都没有。
楚觅还说,温烺上次喝的大醉,也是心里难受,他好面子,不好意思求她,后面还是发信息、打电话求她了。
可她拒绝了。
她明确说了ven正值黄金上升期,她现在走了,会辜负很多人。
明天楚觅与温烺就要回国了,上次之后,温烺不想再打扰陈旖旎,他理解她,眼见着our要毁在他手中,他说他也没脸再找她。
楚觅就决定瞒着温烺,今天与陈旖旎见这一面。
一下午的拍摄陈旖旎有点儿心不在焉的,不知是楚觅的话影响到了她,还是因为感冒,头隐隐作痛。
外景她没跟着出去,在一层的设计室里裁剪布料。
通透明亮的设计室靠着街边,有两个人形模特,身着ven先前在秀场崭露头角的服装,依着落地橱窗窈窕而立。
都是她设计的。
她每天在这里工作,看着自己制作的成衣被展出,被街边来来往往的一个个人驻足参观就很有成就感。
ven与our的风格有相像之处,但究其根本,是不同的,她现在的设计风格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临近傍晚,天色暗沉,她在上面摄影棚待得头疼,就下来在这里赶制明年春夏大秀的服装。
不知不觉,室内一半都黑了。
靠近她的另一侧依着橱窗的光线,勉强可以照亮。
她一投入工作就有些不分昼夜,这会儿觉得腰背酸痛了,才站直了身,准备去开灯。
高跟鞋刚响了一下,随之门边传来轻微一响,满室陡然亮了。
贺寒声打开灯,走进来,在她工作台边放了一杯咖啡。
陈旖旎舒缓了一下肩颈的痛,坐在一边,看了眼那咖啡,笑了笑问“这是要让我加班到明早的意思吗?”
贺寒声也刚从楼上开完会下来,人还疲倦。
他倚在工作台一侧,浅酌一口咖啡,低眸,打量着她一身玲珑旗袍,发自内心地称赞道“旗袍很好看。”
陈旖旎眉眼一扬,有点儿得意,娇俏地笑“谢谢,我接受。”
她又伏到一边继续工作。
贺寒声给她让开了一些地方,在旁边站定了,看她一剪刀一剪刀地将布料裁开。
现在工业很发达,他先前说过她不用这么一刀一刀裁的,服装很多,工作量非常大,用机器会提高效率。
可她自有自己一套准则,她说她姥姥以前做旗袍就是这么一寸寸地裁出来的。手工做的和机器做的在很多方面是没法比的。
她半低着头,侧颜沉静认真,那精致的布料在她手中和剪刀下灵动地变幻着形状。
贺寒声突然好像明白了她坚持手工裁剪的意义。
他有点儿在意地问了句“你以前在our,也是这么一刀刀地裁布料,再自己亲手缝?”
“是呀。”她头也没抬地答。
“有助理么?”
“有,”陈旖旎笑了笑,“不过我不要她给我帮这种忙的,就平时替我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给我当个司机罢了。”
贺寒声当了她的“司机”很多年。他们家住的不远,经常带她一起上班,顺路再送星熠去学校。
一来她没买车,二来她自己开车久了也不会舒服。据说是因为多年前她弟弟出了车祸去世,从那之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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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助理,还有见过面吗?”贺寒声试探着,“我听说,our的人最近也在巴黎吧。”
陈旖旎手下动作顿了顿,裁剪完最后一刀,有点儿敏感地抬起头,对他淡淡一笑,转身去了另一侧拿东西,边回答“见过。”
“什么时候。”
“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陈旖旎回眸莞尔道,“朋友见面不都这样吗?多年没见的朋友也这样。”
贺寒声也不知她有没有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便也不再多说了。他放下了咖啡,换了话题问“星熠今天去托管班了吗?”
“没有,”她走过来,淡淡答,“和他爸爸出去玩儿了。”
贺寒声一愣,“沈京墨?”
“嗯。”
她铺开了新一层的布料,开始对比着设计图划线,边说,“我也不能太自私了,我最近太忙了,没空陪星熠,正好有人陪他玩。”
她又笑了笑,看着他,温声地道歉“星熠不懂事,以前总叫你爸爸,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不好意思。”
贺寒声看着她,轻轻皱了眉。
她这么一副娇俏温柔的模样,与以前的她,好像没多少差别,可今天感觉又有了些不同。
不知该如何形容。
也不知,是不是换了副行装的原因。
她今天穿一身窈窕旗袍,妆容比平时也增了三分明艳,比之从前,比之昨天,都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笑着看了看他,也不做理会了,抓紧手头,力争快点儿做完今天剩下的一点工作,便又伏案过去,一剪一剪地按着画出来的线裁剪了起来。
那刀刃声音清脆地开合着,破开了布料,贺寒声突然觉得,他和她之间,也被这么生生地一刀破开了。
变得更遥远。
也更加的触不可及。
他看着她认真地裁剪,随着布料一寸寸在她掌心坠落,她肩背与腰臀漂亮的曲线,也一点点在他面前沉沉浮浮。
她就像一道可望不可即,安静葳蕤的剪影,嵌在汹汹雪色中,和着一缕昏黄柔软的光线,共同构成了一副工笔落成的画。
“陈旖旎。”他突然出声。
“嗯?”
“如果没有沈京墨,”他抿了抿唇,再三犹豫还是开口,“我们,有没有可能?”
陈旖旎依然有条不紊地挥动着剪刀,那柔软的布料在她手中千变万化,最后徐徐落在工作台上。
她头也没抬,也不作答。
直到最后一刀落定,她起身,放下剪刀。
迎上他深邃的视线。
她唇边染上一抹淡淡的笑容,似笑非笑的。偏生是一身玲珑旗袍,明艳妆容,眉宇之间媚色天成。
她瞥了他一眼,又遥遥地望了眼不远的窗外。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下来了一大一小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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