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缱绻
她唇上气息也染上一层灼热的沙哑,在他唇边飘拂,“他说。”
他喉结滚了滚,又哑声问:“说什么。”
“他说,”彼此的目的已不言而喻,她用唇挨了挨他的脸颊。
“说什么。”
她闭眼,用鼻尖儿摩.挲着他的唇,声音沉沉落落的,“他说‘我爱你’。”
三个字骤然在他心间炸开。他循着她的气息,扳起她下巴,就捕捉到了她的唇。
他凉薄的唇就覆了上来。
一开始细致耐心地啄吻着她,与她交若游离地做着追寻彼此呼吸的游戏,后面直接将她的人从副驾驶上拉了过来。
……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
车身没入雪色,在一条逼仄的小道旁侧,带动着周围飘飘扬扬的雪花,摇晃了许久,才与整片雪幕一起悄然平息下来。
拉回了一车沉默后。
陈旖旎疲惫地从他身上离开,车内空气混着汗液与彼此的体香,在这个燥闷的空间里浓稠地酝酿。
她还穿着高跟鞋,就势甩掉了,叮咣一声,扔到座椅下方去,抱膝,将自己蜷缩入副驾驶的座椅。
披上他的西装外套,与自己的大衣外套一起包裹住她。
她就那么敞着旗袍扣子,背身靠在车门上,侧头,点燃了一支烟。转头一望,夜色更浓,雪也下了好一会儿了。
刚才疯狂得她现在都缓不过神,有点儿头昏脑涨的。
沈京墨也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将衬衫纽扣扣好,凌乱领口整了整。他白色衬衫领口全是她斑驳的唇印。
男人侧颜依然倦漠,一道同样凌乱的刘海落在他眉下,如此一看,偏生有股子颠倒风流的味道。
说不尽也道不明。
他要去扣皮带,她却伸出一脚,给他的手带开了,没扣上。
又去扣。
她又是一脚。就那么将双腿横上他的腿,蛮横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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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夹烟。指甲是鲜红的,烟也是一抹的猩红。眯着眼去看他,说:“别系了。”
他侧头笑着瞥了她一眼,“急什么?还没回去呢。”
“回哪儿?”
“回你家,”他打了个哑谜,靠了过来,顺手将她手中的烟劫走了,咬在自己唇上,又笑,“也是我家。”
“……”
她微微一怔,笑着吐了最后一个烟圈。
那幢公寓是他买给她的,她在巴黎上学的那几年,全然被当做一只金丝雀养在他的金笼子里。
他偶尔回来。可他的东西,日常用品,衣物鞋子,也在公寓里也越堆越多,几乎井然有序,一应俱全。
说起来,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家,还是她的家。
还是他们的家。
他将车窗降下两指宽的缝隙,唇上还咬着她烟,让烟气与车内燥闷的空气徐徐逸散掉。
女士烟味道清淡,过滤不掉心口的燥闷。
她腿还那么横着,不依不饶的,他微微摆正了身子,也不去弄那皮带了,直接从腰上抽下来。然后将她的脚腕儿牢牢地困住了,“就这样,别动了。”
她讶异,“你干什么?”
他迅速地捻灭了烟,一回头对她淡淡地笑着:“这里太小,先回家。”
*
回家了她自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门还没开,他就将她按在了门边的密码盘旁边,两人相拥着缠吻了会儿,他一手箍住她后脑勺,低沉嗓音磨过她的耳朵,“猜密码。”
“不猜。”她挑衅地拒绝。
这里亮得彻底,她和他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也不怕一会儿会有人出来,一双眼眸也是埋着汹汹烈火一般,“有本事你就在这里……”
“那我就在这里,”他一口咬过她的话尾,唇也再次覆了上来,半抵着她被他吻到微微红肿的唇角,低喃道,“上你了。”
知道她是故意较劲儿,他就遂了她心愿。反正彼此,都是心甘情愿。都憋着火。
这里没有监控,不若刚才在车里,足够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大衣外套很长很宽大,包裹住她双腿,掌着她纤腰。
借着光,看她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地被撞得迷离又彻底。
……
一夜很长,一夜又很短。
她也是才知道,这么多年这个公寓都没有变换过密码。
是她的生日。
她从前还让他猜她在港城的公寓门密码。那时他偏偏不猜,在黑暗的楼道里惹得她缴械投降。
这一次她也偏偏不猜,他抵着她时,迅速地按了密码,然后带着她,一起翻涌到门后,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掠夺。
然后就是沙发。
她有点儿后悔自己今晚挑衅了他,说她说不定会嫌弃他老了技术不佳还不持久。
现在看来,三样全然不存在。
他们变得越来越坦诚,要就是要,她说要,他就给。她在他面前,也向来是这样的。
可以前,那个最想要的,她却从来不敢说出口。
就是现在,她也不敢问他。
月光投在白墙上,两道身影掠过白墙,辗转在这间公寓的各个角落,在夜色之中,如梦如影,交织如幻。
其中有一次,如果她记得起来,应该是在浴缸,他捧她在怀,捏住她的脸颊放肆地亲吻她。
她几乎意识全无,像是被扔在一片柔软的云之上,脚落不稳,只有他扶着她了,她才能在这世间安稳。
意识稀薄之际,突然听他说了一句:“陈旖旎,我们结婚。”
“……”她浑然一震,浑身跟着一抖,被他这话刺激得就去了,浸在热水中,周身也渐渐泛起热意,她累得趴在他肩头,笑了笑说:“沈京墨,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提这种要求,真的很无耻。”
他捏起她下巴,哂笑着反问:“我无耻?嗯?”
“是,你真的好无耻。”她笑着笑着,语调突然变了,伴随着一声啜泣,“你真的好无耻……”
“怎么了,”他低头去看她,“哭了?”
刚捧起她的脸,就接触到她冰凉的眼泪。是真的哭了。
感受到他抱紧了自己,还来观察她,她想躲到一边,却无处可躲,只得埋在他肩头哭得更凶。
眼泪不受控制地一层层地浸泡过他肩头的皮肤,好像要生生地给他烫掉一层皮似的。
心也被烫皱了。
她突然哭的很大声,很大声。
其实今晚到现在她没少哭吟,更多的却来自于快慰。说到底也没掉下来眼泪。
可他现在从她的哭声中,听到了浓稠的悲伤。
他知道,她向来是不怎么在他面前哭的。
她抱着他哭了一会儿,正了正身,又去寻他的脸。他眉眼深沉地凝视她,眉心轻轻拢着,满脸都是担忧。
再也没了从前的嘲弄,抑或傲慢,抑或自大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自私。
他刚才在认真地对她说:“陈旖旎,我们结婚。”
他伸手,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花儿,边又低声问:“怎么哭了,嗯?”
她眼眶哭得通红,眸中偏偏还染着一层欢暧过后潋滟的氤氲,不受控地又落了泪,一时我见犹怜。
他于是又去吻她的眼角,尝到她眼泪的咸涩,心也酸涩着,沉声地问她:“为什么哭。”
她怨愤地瞪他,不回答,一伸手,将那花洒拨开了,举起来,直淋在她头了一句:“我们结婚。”
不知是恨他,还是恨自己,她又去咬他肩,丝丝血气弥散在她牙尖儿。
他就是闷哼着,也不喊疼,只是拍打她,也安慰着她:“不哭了,旎旎。”
“我好倒霉……沈京墨,”她啜泣得几不成声,“我真的……好倒霉,我倒了八辈子霉才遇见你。”
“你真是个烂人,混蛋。”
“我好恨你,我好倒霉……我真的真的,太倒霉了。”
她语无伦次说着这些,哭到眼睛红肿,双臂伸出,抱紧了他的肩颈。
“不哭了,我们出去。”
他从浴缸中抱她出来,水声哗啦四开,将她哭声也压得小了一些。
他穿好了一件丝绸浴袍回来,用浴巾包裹住她,将她陈放到流水台上。
还记得她感冒,于是没用吹风机,拿来一块儿厚毛巾,一点点将她头发的水擦净。
她倒是不哭了,双眼却通红着,像只猫儿似的,小脸缩在他掌心中。好像还是十七岁的她。
他用那毛巾包裹住她的脑袋,随意擦了擦。她也在毛巾中磨蹭他的掌心。
他轻笑了声,“不哭了?”
她不说话。
他又伸出双臂,过去抱住了她,她生得纤细,在他手掌心中几乎盈盈一化。
他下巴抵着她额头,嗓音低低的,“以后就要这样,恨我就说出来,想哭就哭出来,知道吗?”
她偎在他怀中,赌气似的,还是不说话。
“遇到别的让你难过的事也要告诉我,”他温声地笑,轻叹着,“不过除了我,你应该再也遇不上更倒霉的事了。”
春光旖旎 97、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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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尽兴
“也不会有人比我更倒霉了。”
陈旖旎呶起红唇,有点儿愤恨地看着头“要灭火啊。”
“你灭火”沈京墨眉心一敛,无奈地笑了“你要灭火,那为什么什么也不穿就过来,嗯”
“当然是让你难受啊,”她下巴抵在他胸口,理所当然地说,“谁让你欺负我到现在。”“我欺负你”他更是匪夷所思,拇指食指并行,扣住她下颌抬起,迫使她对上那双漆如子夜的眸,眉间带着笑,“你不是被我欺负的,很快乐吗”
“是啊,”她眯着双猫瞳,巧笑吟吟,“所以,现在我要让你不快乐。”
他唇角一勾,漫不经心地警告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小瞧男人是会吃亏的”
“那又怎样”她笑起来,缩到他怀中去,“我就是要让你不舒服。”
他薄唇一抿,哑笑连连,拍了拍她肩背,“那你总得让我也去冲个澡吧不然我怎么办。”
“不要。”她拒绝,不依不饶地环紧了他,“我才不管你怎么样。”
她与他紧紧相依,皮肤光滑如丝缎,又像是轻柔不留痕地羽毛,一下一下地煽动着他的耐意。不出一会儿,他嗓音就不由地哑了,“旎旎。”
却没得到回应。
他又唤一声“乖,先自己睡,我要去洗澡。”
她一声都不出了,就那么在他怀中缩着,不挪丝毫。
她吹了头发出来的,发间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潮意,贴在他皮肤上隐隐作痒。他将她脸边一缕发拨开,看到她沉沉的眉眼,很安静。是累了。
“就这么睡了”他轻叹着,一手半撑起自己,借着光,低头凝视她睡容。她双颊还泛着一丝潮红,冷水也没冲下去,唇角轻轻勾着,依恋地抱着他腰身,看起来今夜是真的尽兴。
生生熬了半小时,沈京墨杵着头,胳膊都有些酸麻,察觉到她呼吸有了平和的节律,带了些许细小的微鼾,他才放心地放开了她,去冲澡。
冷水篼头浇下,火儿也一点点地被浇灭,冲了十几分钟从浴室出来,等周身热了一些,才又将她环回了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被她的闹钟惊醒。朦胧醒来,怀抱已经空了,他一睁眼,她撑着手臂,起身半坐在床,垂眸看着他笑。
她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天还没亮个透彻就醒了。
他平复着困意,想跟她道一声早安,她突然灵巧地钻入了被中,登时不见了人。困意席卷住他,刚合眼要去睡,却突然惊觉她在吻他。从下腹蔓延向下,他瞬间醒了个彻底。
“陈”他提着嗓子要喊她,嗓音却立刻被一簇火掐了,他下意识抓了下床单,手都捏成了拳。只看到被子起伏,他却丝毫不敢去碰她头的位置,克制又沙哑地喊她“旎旎出来。”
她却不依不饶,直到他的防线要彻底崩塌,才从被子里探出了头。一张脸娇俏,像是被子捂的,都微微泛了红,眸底一片朦胧的媚色,趴在他胸膛上,去吻他因刚才的快慰而微微发抖的唇,沙哑地道了一声“早,尝尝你的味道。”
“”
沈京墨一阖眸,皱紧眉,克制着燥意。
火是她挑起,他再睁眼,要去抓她算账,她却灵巧地从他身上翻起来,三步两步下了床。
“急什么”她笑着,给他一条胳膊提起了,用他领带,系在了床头。她又一腿支着自己,越过他的人,将他另一只胳膊,用她的蕾丝小裤绑在另一头。
“”
她轻轻抬起下巴,一腿搭在床边,慢条斯理地穿着他的黑色衬衫,纽扣随意地一系,半侧香肩袒露,垂眸睨着一脸隐忍克制的男人,有点儿邪气地笑了笑“乖,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他咬着牙,难耐地闭了闭眼“”
“哎,我今天很忙呢,”她漫不经心地用手在耳边扇了扇风,拂开燥热,“一会儿还要去接星熠,他今天要去学校上学的。”
她说着,又有些惋惜地对他笑,下巴点了点他被束缚住的两条手臂“你这个样子都不能去接他了,真可惜。”
又倾了倾身,爬过来,手指描摹他深邃的眉眼,认真地问“你说,我该怎么对他解释他爸爸去哪儿了”
沈京墨只是咬牙,黑眸里压着熊熊怒火,一字一顿命令“陈旖旎我警告你,给我解开。”
她一挑眉,“我要是不呢。”
“你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她笑看他一眼,优雅地转过身,腿一迈,就去了浴室洗漱。
可正在刷牙的时候,她却倒霉了。
电动牙刷还在口中嗡嗡个不停,她正思索着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做,一抬头,从镜子中看到男人披了一身怒气进来。
她刚一愣,他一手夹了支烟,另一手带过她的脖颈,直接将她按在了洗水台上,衬衫后摆一飘,他冷硬的命令也跟着砸在了身后“给我趴好。”
她手里还拿着电动牙刷,他直奔主题而来时,手登时就软了,声音也跟着发抖,“你干嘛”
他慢条斯理地吐了个烟圈儿,夹烟的那只手扶稳了她,“你说呢”
他眼中危险遍布,“你不是爱玩吗那我们今早就玩到底。”
接了星熠送到了幼儿学校,小家伙高兴的不得了。
下了车,陈旖旎不情不愿地在他们身后跟着。走一步就腰软腿疼的,沈京墨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依然是一身西装革履,斯文儒雅的模样,步履沉稳地牵着星熠,直接将小家伙送到了校门口。
星熠还恋恋不舍地跟沈京墨告别,过去一个同学,星熠就会叫住人家,为对方介绍,这是他爸爸,兴奋得不得了。
沈京墨将陈旖旎揽过来,陈旖旎还在因为早上的事儿跟他闹脾气,抱着手臂不说话。
星熠分别亲了亲他们两的脸,咯咯直笑着告别“爸爸妈妈再见。”
“再见。”沈京墨也跟他挥手,“晚上爸爸妈妈接你放学,听老师的话,不要乱跑。”
“好”星熠连声答应,蹦蹦跳跳地就进去了。
回到车旁,陈旖旎打开副驾驶车门,抬腿上来时,先在门边站定,想舒缓一下双腿的酸痛。
刚站定,腰臀上却横过一个力道。
沈京墨直接抱起她,给她扔到了车里去。
她愣怔地瞧他,他一身斯文西装,笑得像个衣冠楚楚的混蛋,又靠近了她,轻柔地吻她唇角,“要帮忙直说,我做的我来担。”
陈旖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沈京墨回到驾驶座,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他过去,用手指挨了挨她妆容精致的脸颊,忽然发现,她旗袍前襟的扣子松了一颗,他将她带过来,垂下眸,去给她系好,边缓缓道“我过几天要去一趟伦敦。”
陈旖旎这才稍稍有了反应,问他“干嘛去”
“出差,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他抬头,眼中带笑,“很快就回来,如果星熠想跟我去玩儿一趟也可以。”
他一手撑着自己,徐徐靠近她,指腹蹭了下她口红,清冽低沉的气息在她鼻尖儿附近飘荡。唇边染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要不要去机场送我。”
她推开他,别开头,“我才不要。”
他将她下巴捏回来,那拇指,在她眉心盖了个章,笑了笑,回过头发动车子。网,网,,
春光旖旎 98、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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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懂得
沈京墨去伦敦出差的那天, 几乎一个多月都在下雪的巴黎, 终于放了晴。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左右, 公司大楼布置得张灯结彩,正厅中央也立了一棵足有两层楼高的造景圣诞树, 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礼物和心愿卡片,为venus圣诞节的年会做准备。
陈旖旎早晨来上班,一进大门,被这么一棵庞然大物吓了一跳。
她手拿一杯咖啡, 注意力还集中在手机上,回复着消息, 平时通往电梯门前毫无障碍的一条路, 突然被这么一棵树阻碍住,她下意识抬头。
“ashley, 早啊, ”一个乌克兰同事见她过来,跟她用法语打招呼, 黑亮的眼睛直盯她,问,“今天s&r的沈总没来送你上班吗?”
这里离门边并不远,从陈旖旎进来前, 大家就注意到,她今天是一个人乘出租车来的。
陈旖旎公式化地一笑, 道了句“早”, 绕开就往电梯那边走了。
“ashley今天穿的也是中国的旗袍啊。”
“好几天都穿的这个呀。”
“听说她以前在lamour, 也一直穿旗袍的。”
“——说起来,有人说,我们春季新品的风格和lamour有点像呢……哎,贺总来了,”一个同事朝经过的贺寒声打了招呼,“贺总,早上好。”
“早上好。”贺寒声笑着点点头。远远一望,陈旖旎在电梯门前等待了。
她一身绀青色旗袍,腰肢袅娜背影纤柔,像一缕烟。
同事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议论起来:“ashley以前是lamour的设计总监,lamour虽然这几年不行了,沿袭的还是她的风格。”
“我们一多半的设计稿都是出自ashley之手吧。”
“可是……太像了,不会被人拿出来与lamour对比吗,明年我们还要跟lamour在一个秀场……”
这窸窸窣窣的话追了贺寒声一路,他朝电梯的方向走去,陈旖旎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即将关闭,她一抬头见他过来,按下了按钮。
电梯门再度开启。
“早。”贺寒声走进来,打了声招呼。
陈旖旎“嗯”了一声。
她注意力还在手机上,在跟星熠幼儿学校的老师交流。
最近临近定设计稿,还有圣诞节年会,加上七七八八的策划案、开不完的会议,做不完的服装,是她最忙的时候。
多有照顾不到星熠的地方,希望老师能像往年这个时候一样与她保持联络。
陈旖旎回复完最后一条,就收了手机。
上回贺寒声看到了她与lamour的人见面,多有介怀。
lamour与venus风格类似,在业界经常被人对比。大概在七八年前,venus经营不善的时候,可以说就是被新兴的lamour几个浪头打得一蹶不振。
明年开春的第一场大秀,也是venus在中国的首秀,肯定是要跟lamour打擂台的。大家都极为重视。
而现今lamour没有一个好的设计师坐镇,虽还有些资本可以造作,但venus的发展势头一骑绝尘,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贺寒声见她也要去六层——那里是她的办公室,不过她平时都在一层的设计室猫着,好久没上去了。
便问了句:“今天去办公室?”
“嗯。”她又是平静的一声,“整理设计稿。”
“定了吗?”
“还没有。”
又没了话。
怪尴尬的。
刚好电梯到了六层,贺寒声跟她去往同一个方向,问了句:“设计稿,需要修改吗?要不要我找别的设计师帮你看看?”
“可能要吧,有几个我很不满意,工作量还挺大的。”陈旖旎想起这个就头疼,她快速走了几步,越过了他,“晚点我找别人商量商量。”
贺寒声脚步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自从他们发生不愉快的那天起,也就是沈京墨来接她下班那天开始,她就旗袍不离身了。
犹记得那天她穿了一身黑色旗袍,今天是身深绀青色,几天的颜色都不尽相同,款式也各有千秋。
她是真的爱穿旗袍。以前他就听说过,这是她从姥姥那里沿袭继承下来的习惯。
旗袍压纹精致,前后摆灵动,今天的颜色也很贴合她的气质,将肤色也衬得更白皙,乌发在颈侧缭绕。
她纤长的两腿一迈,人带着那道纤影就消失在了玻璃门后。
接着,她放下了百叶窗,阻隔住他的视线。不想被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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