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动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程渊
厅中一众长辈坐着, 他有些下不来台面。
林家是城中为数不多能够与明家势均力敌的。自幼多少世家的小姑娘围在他身边转,但他谁也看不上, 唯独对几年前那个在晚宴上擦肩而过, 却连正眼都没瞧他的女孩子上了心。
他出身在这样的背景,打小骨子里就透着高人一等的骄傲,他清楚什么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将来有资格能成为与他并肩而站的林太太。
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林文枫本身并不排斥。恰好, 他喜欢对方这样类型的女孩。
韩舒曼打着圆场道:“小晞当时年纪小, 不记得了也正常。文枫是男孩子,以后要多让着点人家。”
林文枫淡笑说:“是。”
厅中四人交谈甚欢,气氛融洽, 明晞坐在沙发旁角,落在膝头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裙摆被攥出一团团曲折的皱痕。
她不喜欢,不愿意,用沉默作为抗拒的姿态,可谁也没有理会。
这个晚宴里的所有人,像是不约而同地把她屏蔽过滤掉了,没人在乎她的想法,他们要的只是她无条件的顺从和配合。
作为一个乖巧的傀儡,成为这场合作案中最后落定的棋子。
所有声音嗡嗡乱作一团,钢琴和小提琴优雅的奏鸣变得尖锐刺耳;宾客的低声欢笑像是对她背地里的讽刺;长桌上的美酒佳肴,礼服上高级的香水味混淆一起,熏得她反胃作呕。
她忽然厌倦了这个场合里的一切。
她内心抗拒,涌上强烈想要逃走的念头。
谢毓和林家的交谈还在继续,明晞已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白着脸起身,慌乱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坐下。”谢毓命道。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
明晞半转的身子僵在原地,没有继续动作,也没有应声坐下。
她从没有违背过谢毓的命令,她回到明家六年,就乖乖做了六年谢毓手中的扯线布偶。曾经她以为是她做得不够好,所以无法得到谢毓的认同,她每日每夜地逼迫自己,去完成谢毓对她的期望和要求。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谢毓只是单纯不喜欢她而已。
这扇高门内纸醉金迷,受人仰望,是一个窄小而封闭的圈子,仅仅接受与其地位相等的人同桌进行的游戏。
她是门外之人。
谢毓对她的偏见就像是一座高山,遮天蔽日,打从开始便没有给她翻越的机会。
谢毓愿意让她回到明家,不是因为心头对她残存一丝血脉至亲的怜惜,而是因为从很早开始,谢毓已经预料到长明逐年式微的形势。
她是一颗被精心培养的棋子,用来与其他人联姻,以巩固明家在城内的地位。
她的个人情感,喜怒哀乐都不是那么重要。她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只要她乖乖听话,这扇高门内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她仍然是旁人眼中人人称羡的明家千金。
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不会嫁给林文枫的。”明晞低声说。
晚宴琴音停止,宾客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低声私议。
谢毓脸色垮下,杵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谢毓的命令。
心跳得飞快,浑身绷得僵硬,后背衣衫甚至渗透了一层薄汗。
她很害怕。
可她不会再逃避了。
明晞捏紧了拳,坚定地重复道:“我不会嫁给林文枫的。”
谢毓上前。
扬手就是一巴掌打落。
明晞被打得歪过头去,长发从松散的发圈中滑落,凌乱垂在耳侧。脸颊火辣辣的发麻。
“我要你现在立刻向林董事长和林夫人道歉。”谢毓命令说。
“我不会道歉的,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晞哑声说。她缓缓转头望向谢毓,眼眶泛红,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爆发。
“由始至终,这场联姻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安排,您从来没问过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甚至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和林文枫正式见过。”
“您为了一己之私,当初硬是拆散爸爸和妈妈逼他们回到南城,活在你的监控之下;他们没有按照您的期望离婚,所以您把这份恨意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您一直说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长明好,为了妈妈好,是爸爸毁掉了妈妈的一生。但其实不是,毁掉他们的,是你。”
“是你硬生生拆散他们,毁掉这个家的;是你找人打断爸爸的一条腿,把妈妈安排去海外接管集团事务,让他们分隔两地;是你的强势和专横让大家都畏惧你远离你,当初妈妈想走,是你把外公的死强行加责到她的身上,让她一直以来背负着罪恶感,以便她听从你的掌控。”明晞喃喃地说,眼泪滑落,恨自己这一刻才看清,“你根本就不是我外婆,你就是一个魔鬼!”
她说完便奋不顾身地往外跑,保镖想拦,她也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硬生生将对方推开,夺门而出。
场面混乱一片,听到谢毓在身后嘶声大喊她的名字,宾客的惊叫,红酒和玻璃杯砸碎在地上。
推门出去那瞬,和慌张闯入的医生护工擦肩而过。
她没有回头。
她不会再回头了。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顷刻便将她浑身淋透。极尽奢华的豪宅被远抛脑后,冷风混挟着雨水一同涌入呼吸,竟是从所未有的解脱和舒畅。
她很清楚今夜违背谢毓私自跑走的后果,她也许会失去一直以来明家所赋予她的光环。
她不再拥有豪华的住所,舒适的生活,也不会再有人因为她的背景而时刻在她身边吹嘘高捧。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直跑出好远,鞋袜里浸了满满的水,脚踩下去软烂如泥。她才想起自己就这么跑出来,身上没带手机,没带钱包,什么都没有。
她跑到临近一处公交站避雨,浑身都湿透了,冷风吹过止不住的抖。
她双臂环抱住自己纤瘦的身躯,缓缓蹲下去,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像是一只弓起来的小虾米。
马路轿车飞驰而过,溅起水幕。
恍惚之间,她回忆起六年前第一次走进明家别墅的那幕,漂亮的豪宅在夜间光影流转,像是闪闪发亮的珠宝盒子。谢毓就坐在那只珠宝盒子的中央,和现在如出一辙的冷静肃穆,只是她当时还小,读不懂谢毓的情绪。
她开心地飞跑过去,扑进谢毓怀里,出于一个小孩子纯真的心态,想要外婆的抱抱。
谢毓推开了她,脸上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甚至站起来拂了拂衣袖,扫掉她碰上来肮脏的灰。
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的卑微,懦弱,心甘情愿地作为一个扯线傀儡。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她努力按照谢毓的旨意生活,把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最初的时候,她只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想要得到外婆一个温暖的抱抱,一句简单的夸赞。
仅此而已。
车灯划破雨夜,照亮视野恍若白昼。少年的黑色球鞋踏进水洼,雨水飞溅。
在她面前停下。
明晞缓缓抬起深埋在臂弯中的脸,望向他。
小脸被冻得发白,漂亮脸蛋上却印着鲜红刺目的五指印,头发凌乱,眼中溢满泪水。
她嘴唇嗡嗡地颤抖,像是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虚弱的颤动。
顾霭沉的心仿佛撕碎般的疼。
他蹲下去,抱住她,将她的脑袋用力摁进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他轻声说。
感觉他身体熟悉的温度,脑海里紧绷害怕的一根弦终于断掉。明晞在他怀里哭得颤抖,“霭沉,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都好自私,总说是为了我好,可他们其实根本就不爱我,都只是为了自己,根本就没人爱我……根本就没有人……”
她哭得崩溃脆弱,他一颗心也痛得支离破碎。
雨夜冰冷,唯独少年的怀抱炽热滚烫。
顾霭沉紧紧抱着她,低头吻上她湿漉漉噙着泪水的唇。
“我爱你。”他说。
是你先动心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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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明晞在他怀里哭得崩溃颤抖, 好似要把这些年压抑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宣泄。
他是她此时唯一能够依赖的。
她淋了雨, 又在外面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 等到顾霭沉感觉怀中的人情绪渐渐平复,只剩下迷糊不清的呢喃,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低喊她的名字,明晞没有应。手背探上她的额头,才发现温度高得烫手。
夜晚十一点,公交和地铁都已经停运。
雨势太大,连计程车也叫不到。
顾霭沉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一路抱她上去, 叫来酒店服务帮她换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又冒雨出去买退烧药。
时间已晚, 大多药店已经关门,他足足跑了两条街才买到。
她情绪敏感脆弱, 生病时候更难哄一些, 一番折腾才肯把药吃下去。
半夜,她发烧难受,他一直在旁边陪她,高烧反反复复,直到快天亮才逐渐退下, 人将近虚脱, 迷迷蒙蒙地昏睡过去。
顾霭沉用毛巾替她擦拭额上薄汗,又帮她掖好被角。
拨开她额间微微濡湿的碎发,低头, 轻柔地落上一吻。
这一觉睡得香熟,明晞足足从那日清晨睡到当天傍晚,除了中途几次半梦半醒要找水喝,很快又迷糊睡过去。
顾霭沉回了趟住处,拿换洗的衣服过来,又向学校请了假。
醒来时外面已是暮光一片,许是怕影响她睡眠,屋内没有开灯。晚风撩动纱帘在空气中安静翻飞,夕阳隔窗落入,给屋内抹了一层薄薄的暖色。
顾霭沉背对她的方向,在书桌那边处理模型喷漆。
落日薄暮之中,半明半暗的柔光描绘出他清削英俊的侧脸,漂亮的凤眼半垂,眼睫长得仿佛能挂上秋千。
薄唇微微抿起,淡薄如锋。
脊背隔着衬衫衣料弯出一道柔软的弧,处理喷漆的一双手修长硬朗。
安静专注的模样,像是以往她在舞蹈室练舞,他在一旁做试卷等她。
明明是那样清寡冷淡的少年,在她面前却是如水般细致的温柔。
她昏睡那么久,他便一直在她身旁守了那么久,没有半刻离开。
明晞蜷在被窝里静静看他在书桌前忙碌,半晌,她悄悄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他身后抱住他。
顾霭沉手上动作一滞,放下喷漆,转过身来,“醒了?”
高烧一整晚,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太愿意说话,往他怀抱深处钻了钻,寻求更多的安全感。
她点了下头,声线软糯的,“嗯。”
顾霭沉问:“饿了没?我刚下去买了粥。”
明晞又点点头。
顾霭沉抱她在床头坐下,把肉粥打开,一勺勺喂她喝。
她乖巧倚在他怀里,他喂一勺,她便乖乖喝一勺。
差不多把大半碗粥喝完,她扭了扭脸,撒娇地搂他脖子,“霭沉,我饱了。”
顾霭沉想起身收拾,她缠着他不肯让他走,小腿环住他的腰,像只小树懒似地挂着。
顾霭沉无奈只能重新坐下,捏捏她的脸,“小脏猫,吃饱了不收拾东西。”
“抱抱,不准走。”她轻哼说。
顾霭沉抽了纸巾帮她擦嘴,一点点拭过女孩淡粉色柔软的小唇,像是一枚小小甜美的樱桃。偶尔娇憨撅起,肉嘟嘟的,叫他心猿意马了。
顾霭沉低头想吻上去,明晞快一步捂住嘴巴,“没有刷牙,不准亲。”
顾霭沉轻笑,“我又不会介意。”
“我介意的好吗。”明晞瞪圆了眼,煞有其事地说,“会毁形象。”
她记起自己昨晚没洗澡,又是淋雨又是高烧出汗,肯定都臭了。
明晞从他怀里跳下来,“不行,我得先去洗个澡。”
顾霭沉看着她匆匆忙忙抱起校服和浴巾,一头扎进浴室里,也不知她是在洗澡还是在打仗呢,捣腾出一阵子兵荒马乱的声响。
没多久声音停了,又传出闷闷的摔倒声,伴随她的痛呼。
顾霭沉顿了顿,站起身隔着门问:“明晞?”
“霭沉。”明晞应着他,声音软软的像是要哭出来,“我摔跤了,你快进来。”
顾霭沉推门进去,明晞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光溜溜的小腿和胳膊露在外边。她从浴缸出来没穿鞋,脚踩在瓷砖地上打滑,重重摔了一跤。
顾霭沉顾不上太多,赶紧过去把她抱起。
“怎么搞的?”他皱眉,给她检查身上伤处。
“我刚才躺进浴缸里才想起没拿洗发水,想着就几步路的距离,我就懒得穿鞋了。结果出来就滑了一跤。”明晞委屈巴巴地说。
顾霭沉抬眸看她一眼,觉得她是懒得出奇。
明晞缩了缩脖子,怕他责怪,没敢吭声了。
她手掌蹭破了块皮,估计是刚才摔倒情急,支撑地面划破的。
顾霭沉拧眉检查着,问:“还摔着哪没?”
“没有了。”明晞摇摇头,乖巧地把两只爪子和腿伸出来给他看,“就破了点皮。”
顾霭沉转身道:“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不准走。”他刚动,明晞拉住他衣摆,可怜巴巴地摊着自己那只蹭破了皮的爪子,“我手破了,怎么洗头呀?”
顾霭沉:“……”
她攥着他衣摆不肯松手,大眼一眨一眨,真诚地说:“霭沉,你帮我洗头吧。”
顾霭沉拗不过她,怕她吹风着凉,转身去把浴室的门关上。
他抱她进浴缸,明晞挣扎着,“我还裹着浴巾呢……”
“别乱动。”顾霭沉摁住她的手,不让她把伤口放进水里。
明晞不满抗议道:“哪有人洗澡还围着浴巾的?”
顾霭沉在掌心挤了洗头水,抹在她长发上。见她闷闷不乐地趴在浴缸边缘,弯了下唇说:“你昨晚才发过烧,多穿点,怕你着凉。”
“这水温那么高呢。”明晞抬头望他,乌黑的大眼里浸着明亮光芒,显得格外真心,“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吗?”
顾霭沉微愣,记起昨晚校门口分别,他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上了车,打手机也无法接通。
等到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却在他怀中嘶声大哭,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他的女孩应该是明媚的,永远带着笑颜的,而不是那样脆弱令他忍不住心痛。
“昨晚……”顾霭沉声音低下来,给她揉头发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霭沉,我什么也没有了。”明晞细瘦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脸颊依赖地倚在他颈窝里,“昨晚我外婆让保镖带我回去,要我和林家的人见面。他们早就决定好了,等我毕业就送我去澳洲,然后和林文枫结婚。”
“我不愿意,和他们吵了起来,什么都没管就跑出来了。”
“他们都是坏人,都老想着欺负我。”明晞直起身,巴巴地望着他,“我不想和林文枫结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女孩的眸光清透,真诚,如流水般透明干净。此刻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像是把一颗心都捧出来给他看。
顾霭沉深深与她相视,眼中柔情疼惜。
他低头亲吻她的唇,“傻瓜,你怎么会什么也没有了。你还有我。”
明晞点点头,“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她说,“霭沉,你要好好保护我。”
“嗯,我保护你。”
“你不可以再让那些坏人欺负我。”
“好。”
得到他恳切的答复,她明亮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比天边的新月还要漂亮。
洗完头,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明晞终于觉得自己整个人重新散发着香喷喷的仙女气息。
她一边洗一边闹他,给她洗了个头,顾霭沉全身上下也像是淌了一遍水。
“你等一下。”
他去旁边的架子拿毛巾,几秒钟的时间,明晞从浴缸中站起,自己走出外面。
顾霭沉脚步顿住,不知是浴室温度太高或者什么别的因素使然,清隽的脸上爬了一层红晕。
女孩站在流动的氤氲水雾之中,身姿纤长,黑发如海藻般披散肩头,千丝万缕地勾勒出削薄的肩膀和锁骨。
缓缓地,她摘掉裹在身上的浴巾,光洁无掩地与他相对。
她一步一步走出水雾,来到他面前,优雅清媚如同天空中飘然落于他掌心的天鹅。
她抱着他,轻笑问:“霭沉,我好看不好看?”
顾霭沉没说话,喉咙燥得发哑。
明晞踮脚凑近他耳边,悄声轻柔地说:“只给你一个人看。”
-
从浴室出来,顾霭沉就没跟她说过话。
明晞坐在床头慢悠悠地拎着吹风机吹干头发,瞧着他在书桌那边组装模型。
看着正儿八经清冷寡淡的,可红晕都从脖子烧到耳朵根了。
洗完澡到现在足足十五分钟,半点都没退下去。
明晞唇角心情很好地扬着,吹完头发,她把吹风机扔到一旁,掀开被子一骨碌滚进去,望着他那边说:“霭沉,我困了,想睡觉了。”
顾霭沉顿了顿,调暗了手边的灯光开关。
他还在书桌忙活自己的事,明晞皱了皱眉,又喊:“顾霭沉。”她生气道,“你过不过来?”
顾霭沉组装模型的动作停了几秒,昏暗光线下,他耳朵的颜色加深了几度。
终究拗不过她,他放了东西,朝她走过去。
明晞牵着他的腕带向自己,把他扑倒在床。
掀过被子灵巧地一裹,两人严严实实地卷进被窝里。
她小猫似地一点一点从他的颈窝蹭上他的下颌,唇瓣亲吻上去,衔住他冷淡的薄唇。
“霭沉,我要跟你一起睡。”
她亲吻着他,半个身子俯在他胸膛,把他清冷的薄唇变得熨烫,连带身体的温度也一同燃烧。
唇瓣落在他鼓动的喉结,极轻一吮,便听见少年喉咙里压抑的呼吸。
长发滑过他的鼻息颈侧,她身上甜软的香足以让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全部溃散。
小手沿着他腹肌的纹路,指尖突然被什么烫到,少年抱着她的臂弯不住地收紧。她心头一跳,有些紧张,可黑暗给了她使坏的勇气,大胆地握上了去。
他的呼吸愈加沉重,急促,火一般熨在她的耳畔。指尖几番来回,已让他濒临崩溃。
明晞附在他耳边,声音娇娇的,噙着一丝羞涩说:“霭沉,酒店里有套……”
“你还在生病……”顾霭沉哑声说。
“我好了。”她倔强地望他,乌黑的眼瞳在月色下清亮如辉。
彼此眸光深深交视,她凝视着他的眼,低头吻了吻他的唇。那一吻柔软入骨,仿佛烙在了他的心底,是对他的臣服。
她的视野开始天旋地转起来,朝后仰倒,长发铺散。少年修长的身躯由上自下地裹覆住她,宽阔肩膀遮去了窗外月光。
他吻上她,唇舌缠吮,热切的鼻息如同狂风骤雨降临。
意识再醒时,衣裙已松松垮垮褪至腰间。
“霭沉……”明晞与他紧紧相拥,忍不住低声喊呐他的名字,指尖深陷他的肩膀里。他抱着她缓缓下沉,下沉,沉到最底,让那一份巨大的满足填补了彼此的心。
夜风拂过,交缠的影融成月光洒落,女孩尖尖娇娇的声音化在晚风里,刻骨沉醉。
是你先动心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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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 阳光一点一点地爬上被窝里两人缠在一起的长腿。女孩光溜溜的胳膊露在外边, 搂着他的颈脖, 靠在他胸膛熟睡。
顾霭沉静静看着怀中女孩,眸光柔得像水。指尖拨开她脸侧的几绺发丝,别在耳后。小脸白皙精致,眼睫长长,五官生得清丽乖巧,有种让人疼惜的秀美。
纤细锁骨与颈脖之间,有他昨晚亲吮留下的红印。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眼睫, 鼻尖,辗转来到她娇柔的嘴唇。听见她半梦半醒间细碎轻喃他的名字, 让他记起昨夜她蜷在他怀中,入骨的娇吟。
“霭沉, 现在几点了?”明晞刚睡醒, 声音哑哑软软的。
“六点半了,今天要回学校上课。”顾霭沉揉揉她的发,两人拥抱着不愿分开,贪恋这份无间的亲昵。低头吻了吻她细颤的眼睫。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明晞赖床不肯起,往他怀抱深处拱了拱, 身子刚动一下, 她不禁低低唔哝了声。
顾霭沉顿了顿,看见床单那一抹淡淡的血迹,心头某处疼惜的柔软。
“昨晚……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他问。
“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她身子柔得像一条小蛇, 依附在他的身。与他悄声诉说亲昵,“可是霭沉很温柔……所以就觉得很舒服,也很喜欢。”
听她这么说,少年脸上缓缓浮起一层红晕。她喜欢他清冷寡淡的面容唯独因她染上不一样的色彩,看见他幽深的眼眸中为她掀起思恋的狂潮,他冷淡的薄唇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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