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方赤火
送手机的时候还有件好玩事儿。陈亮摆阔,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本来想送葆光一台镶水晶的这话,四舍五入这不就是“你听我解释”嘛!
是看到她有一点生气的苗头,这才屈尊纡贵的表示一下抱歉?
佟彤忽然想起在葆光副本里,那个傲气十足却心地赤诚的少年。
她看着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睛,忽然一点也不气了。
提款机就提款机,不就是半年的事嘛!半年后,他就回去了。
希孟好像很不自在,低了低头,又挤出来一句:“我不是总故意花你钱。我就是经常忘记你家境贫寒、薪俸微薄……毕竟……”
佟彤听到“家境贫寒、薪俸微薄”几个字,顿时哭笑不得,恨他瞎说大实话。
毕竟他们这种国宝级文物,在故宫的时候,每年的维护费都八位数往上。几千块人民币在他心目中大概就是个零花钱,掉地上都懒得捡。
“是啊是啊,”她赶紧微笑,给他一个台阶下,“我知道您不是故意败我家,您也知道我不是故意抠门,误会而已……”
希孟一看她不怪罪,那神态肉眼可见的就高冷起来,转身回房。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我这儿有个东西,一直忘记给你看。”
他今天“穿”的是军大衣,口袋又厚又深。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佟彤展开一看,一头冷汗,差点又有报警的冲动。
“支——支票?”
看起来还是正儿八经的一张支票,你呢!小姑娘!”
叫声有点不耐烦。佟彤赶紧回头,以为自己掉东西了。
路边站着一个中老年阿姨,身边围着五六个幼儿园小朋友。那阿姨围个大丝巾,一脸菊花笑,看样子是幼儿园园长一类的人物。
“哎,叫你们哪!小姑娘,小伙子!”
佟彤礼貌问:“请问您是……?”
幼儿园阿姨看看她,又看看希孟,自言自语嘟囔两句:“应该是小伙子。”
对着希孟又问:“喂,你不认识我了?”
希孟当然莫名其妙。他驻足,眼中现出三分警惕。
“并不识得尊驾。”
幼儿园阿姨伸出手指点他鼻子,法令纹舒展,一脸姨母笑。
“你呀!好了疮疤忘了痛,我找你好久了!走走,咱们找个茶馆聊天去。”
佟彤听她这个自来熟的语气,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这位……别又是个债主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这位幼儿园阿姨,从脖子上的丝巾到脚下的低跟皮鞋——虽然穿搭并不算时尚,但也没达到毁容的地步;
她又低头,看了看阿姨身边的小朋友们……
“唉呀妈呀。”她低声惊叹。
这五六个小朋友,个个无精打采,丑得各有各的特色。虽然娃娃脸的宝贝都是人间天使,但这几位天使显然都是下凡时脸部着地,令人不禁怀疑他们的爸妈是那美克星潜伏在地球的间谍。这几位小朋友若是往民政局门口一站,不出一个月,结婚率估计得降低两三成。
北京人口众多,街上走着个长相奇异的小朋友不算什么新闻;可这么多丑态各异的熊孩子聚在一起,显然不太符合概率。
佟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十分严肃的可能性。
她问:“您是……故宫出来的?”
幼儿园阿姨恨铁不成钢:“真不认识我?——哦,对了!”
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扭进旁边一个窄胡同里,背过身,像川剧变脸艺术家一样,轻轻把脸一抹。
再回头时,幼儿园阿姨消失了。胡同口站着一个脖子上搭着毛巾的老头。老头一身衣服油腻腻,肩上还挑着个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一对热腾腾的木桶。
大街上人来人往,百八十双眼睛,可也奇怪,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大变活人。
一群丑孩子顿时沸腾了,围着老头欢叫:“要馄饨,要馄饨,要馄饨!”
老头揭开木桶盖,笑呵呵从里头盛出一碗碗热馄饨,分给小朋友们吃。
然后他把扁担一撂,沙哑着嗓音说:“忘记换身份了。这下认得我了吗?”
佟彤已经完全石化了,像少儿频道里那个被平底锅拍过的汤姆猫,愣着一双大眼睛,脑袋肿了好几圈。
希孟好像有点明白了:“您……”
老头自己吞了个馄饨:“哦对了,上次见你不是这副形象。”
馄饨老头背过身,把脸一抹,瞬间又变身,举着个招幡儿,提着个药箱,成了个古代郎中。
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两个路过的小学生嘻嘻而笑:“哪儿租的寒碜衣服,这剧组太抠门了吧。”
郎中大哥双手叉腰,伫立俾睨,傲然道:“姓王的,你跟人类小妞混太久了,居然连我清明上河图也不认得了?”
然后他转过身,十分和蔼地对佟彤说:“小佟姑娘,咱们虽然没正式见过,但我十年前在武英殿展出的时候,你父母带着你来看过一次。因为看了我,你跟爸妈嚷嚷着要学美术——我记得没错吧?”
佟彤本来还在嫌弃这位祖宗太没礼貌,听了这句话,顿时肃然起敬。
……
那时她爸妈还没去非洲,老爸还痴迷水彩,不光每周去公园写生,还捏着佟彤的小手,非要把她教成明日水彩画之星。
佟·熊孩子·彤各种抗拒,死也要捧着手机玩游戏。
《清明上河图》在武英殿横空出世,佟爸软磨硬泡地拉着老婆孩子去看。佟家仨人过关斩将,成为“故宫跑”资深领跑员,终于得以一睹国宝真容。
佟彤头一次看到,画画儿居然还能画成这种水平。
不得不说,佟爸的水平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她趴在玻璃柜上看了半天,画中的每个小人儿都研究了一遍,出门的时候鼻子都扁了。
闺女今天异乎寻常的乖巧,佟爸十分感动,宣布给她的游戏充钱,接下来一礼拜随便玩。
佟彤:“不,我要上少年宫的画画班。”
……
后来,佟爸佟妈出国之前,把她在少年宫里画的一摞习作一一拍了照,存了档。现在俩人远在非洲大陆,隔三差五地就发个朋友圈,秀一秀闺女的才艺,享受老伙伴们的吹捧。
当然也引来过不明真相的群众恭贺:“这么快就抱孙了?恭喜啊!”
……
佟彤不知不觉嘴角上扬,对眼前的《清明上河图》说:“您老人家好记性。”
说完,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些画,现在收拾在哪?
对面的郎中微笑:“恒温柜里呆着无聊,好几年才出来放一次风,自然事事难忘——你也别客气,就叫我清明大哥吧。”
希孟附在她耳边,不紧不慢告诉她:“《清明上河图》里人物众多,它在故宫几百年,没事就喜欢变来变去,很招人烦。”
他最后四个字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这个化身为古代郎中的《清明上河图》抱起胳膊,哼了一声。
“小佟姑娘,你不知道。你旁边这个《千里江山图》才叫招人烦。这几百年里运到故宫的宝贝,就没有不被他挑刺儿的,九成九都被他骂过一句‘辣眼睛’。”
佟彤不奇怪。希孟这家伙恃才傲物,能指望他像赵老师似的,见人就夸?
希孟当着佟彤的面被揭了黑历史,眉心一皱,微微恼怒。
“要我数一下你画里的败笔吗?”
郎中大哥脸色微变,本能地闪躲了一下,转身抹了下脸。
这回变成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全副武装、背着弓箭的城楼守卫。
他按住腰间的刀柄,满脸威胁,瓮声瓮气道:“有本事你数啊。”
这两位看起来积怨已久,要是打起来肯定希孟吃亏。佟彤赶紧充当和事佬,赔个笑脸卖萌。
“清明大哥……您现在也没展出,千里迢迢从地库里出来,找我有什么事?”
话说完才觉得怪怪的。《清明上河图》不管变身为谁,都是满口江湖气,上来就让她叫大哥。
然而她一直管希孟叫祖宗……
她快速一瞥,果然,希孟这厮眼角一抹倾城倾国的笑意,笑而不语,不再损人了。
清明大哥只道这场嘴炮自己赢了,得意洋洋地朝他一瞪眼。
接着变回幼儿园阿姨,亲亲热热的朝佟彤一笑,朝前头一指。
“咱找个茶馆,慢慢说?”
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玛丽苏大战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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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知道, 《清明上河图》这种重量级选手横空出世,绝不是什么小事情。
尤其是,她以前遇到的文物,都是被乾隆侵入创作层, 兜头题诗,红印骑脸,虐得凄凄惨惨戚戚, 不得已找她来抹平历史, (基本上)恢复原貌的。
然而清明大哥(大姐)今日站在她面前,既没有杀马特造型,也没有满身红斑, 也没有衣不蔽体。
ta是主动从地库里溜出来的。
难道最近文物们不管有的没的,流行集体出来人间一日游了?
佟彤找了个僻静的老北京茶馆, 点了壶茉莉花茶, 又问眼前这一群丑娃:“你们想要吃什么?”
熊孩子们都是小吃货,又都是深宫雪藏的精品, 秉着绝不为人类省钱的精神,瞬间乱七八糟点了一堆甜品小食,端上来一大桌子。
佟彤后悔自己多嘴,默默掏出手机买了单。
希孟拿起一个奶油炸糕:“谢了。”
佟彤不理他, 客客气气地请教:“清明大……大姐, 您需要我做什么?”
大姐翘起二郎腿, 掀开茶碗盖,吹着上面的浮沫子。
“小佟姑娘, 你是明白人。我们书画入世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你多解释了。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人间界和创作层联通以后,乾隆这小子的手笔越来越大,我们已经快吃不消了——你不觉得,最近来找你‘洗纹身’的文物越来越多吗?”
佟彤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希孟、娇娇、雪晴、赵孟頫、葆光——越到后面,来得越频繁。赵孟頫和葆光几乎是前后脚来找她的。
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姐指着身边那群丑哭了的熊孩子,重重一叹气。
“我怎么知道?这群小孩天天在我旁边的柜子里哭,烦得我都快掉色了,只好带出来给你看看。要是你有办法那就谢天谢地,也让我睡个好觉。”
果然,这些丑孩子都是书画。
佟彤仔细观察。这些孩子虽然丑得各不相同,但身高体重、面部骨相都差不多,像是一个窝里孵出来的兄弟姐妹,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既然化形为孩童,那么就说明它们的原身不是什么复杂画作。
难道是一沓子婴戏图?
小盆友们说话不太利落,面对发疹子、红屁股这些症状,也只能呜呜咽咽的哭。虽然都是丑娃,但也让人心疼。佟彤觉得自己像儿童医院的大夫,顿时升起了仁人济世的心。
她问:“这些都是谁的大作?”
“我也记不得那么多,总归都是些花花鸟鸟的……”
“我是《鸲鹆图》。”一个弯腰驼背的丑娃突然口齿不清地说,“你能帮我把头着从盘子里拿了块桃酥。
啪叽!桃酥朝佟彤飞过来。她手快接住了,一手油渣。
佟彤的笑容扭曲了一下,“那,姐姐一会儿带你去游乐场?”
“不去!”熊孩子尖叫,桌子底下踢她的腿。
佟彤快没耐心了:“听话,姐姐想办法帮你把这个帽子摘了。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可不管你了。”
小八哥怀疑地看着她。
半天,正当她觉得劝说有效的时候,噗!
一口口水喷了过来。
清明大姐看不下去,抄起纸巾把口水截留在半空。
大姐眼中带着微妙的笑意,大概是终于拉到个垫背的,跟她同甘共苦。
希孟默不作声地吃完了奶油炸糕,果断离席。
卖队友卖得这么快,看来是个受不了熊孩子的主儿。
佟彤余光看他。他却没走远,而是居然去跟相邻卡座的几个美女白领搭讪去了!
他收起那股子狂气,春风拂柳般的一笑,想来是说了什么礼貌而有分寸的话。几个女白领笑得春光明媚,连连点头。
希孟旋即回到卡座,怀里抱了一只毛茸茸小柴犬。
是管那几个女孩“借”的。
美丽是美丽者的通行证。人家二话没说,就把小狗借给他撸了。
小狗也认颜,乖乖躺在他怀里傻笑。
佟彤这边还在和熊孩子搏斗,没工夫问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但说也奇怪,小八哥看到柴犬,忽然脸色一白,还在张牙舞爪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第二口吐沫愣是没敢吐出来,咕嘟咽下去了。
柴犬生性敏感,看到个丑小孩,汪汪叫了两声。
小八哥瑟瑟发抖,一声不吭地缩到了清明大姐身后。
清明大姐:“!?”
希孟垂下眼帘,盖住个浅笑,解释:“八哥怕狗,自古如此。”
那语气十分理所当然,仿佛是笑话对面的,这么多日子你咋没想到呢?
卡座里总算消停了,服务员如释重负,感激地过来额外赠送一碟点心。
佟彤赶紧问出了其他小孩的身份:
《枇杷山鸟图》,苍劲细腻,格调高雅,只可惜好好的一幅扇叶,整个背面让乾隆题了诗,嘲讽作者胖佶只会画画,不会治国。
《柳鸦芦雁图》,风格朴拙,醇和安谧,只可惜让乾隆压了引首几个大字,戳了十来个章,中间见缝插针题了诗,一下子拉低了整幅画的格调。
《芙蓉锦鸡图》,生机盎然,妙趣横生,只可惜……
佟彤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这些花鸟画技艺精湛,但画中主角毕竟智商有限,化形也只能化成人类幼崽。在清明上河图的带领下,排着队来找佟姐姐“治病”。
佟彤啜着一口茉莉花茶,头疼地想,这可怎么办啊……
她豪言壮语,要帮乾隆老祖宗还债,也算是帮他老人家解决一下晚年那个“后悔到处盖章”的怨念。
可这一下子一个班的小朋友猛地出现在面前,要让她一个个的探索它们的创作层,这可有点吃不消了。
她明天还上班呢!
清明大姐看出她面露难色,了然地一笑。
“小佟姑娘,我知道你想什么。大姐我呢,见惯世情,心思比其他人活络点儿。说实话,这几个娃娃的美丑跟我也没关系。治好了这几个,明天还会有另外几个——没完没了。就算你把所有乾隆题款盖印的作品都洗干净了,创作层联通人间界这事儿不解决,他依然能肆无忌惮地祸害世间所有的书画。
“从理论上说,他有无限的时间,把全天下的文物破坏个遍,把你们的文物史修改得一塌糊涂。”
清明大姐一口气不带喘,清清楚楚地点出了一个佟彤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
“您是说,只靠我把文物们一个个的去掉印章题跋,还不够……”
“那是治标不治本。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找到乾隆发疯毁图的真正原因。”
不愧是涵盖了800多个人物的天下第一风俗画。《清明上河图》一开口,就是浓缩了800多人的智慧。
佟彤觉得,她的脑子比绝大多数文物都好使。跟那个学啥会啥的希孟有一拼。
说到希孟,他大概也是听进了清明大姐的话。这次并没有出言嘲讽,而是淡淡回了一句:“乾隆这些不合常理的行动,不都是因为那个灭火器吗?”
佟彤配合地做了个悔不当初的表情。希孟见到她第一天就说了。创作层和人间界连接的那个“虫洞”,藏在灭火器的阀门里。
清明大姐总算找到一点优越感,抓紧时间呸了一声,嗤之以鼻。
“你啊,出来得太早,好多事情都没弄清楚。我呢,不一样。我跟同柜子几件文物讨论过了。小佟姑娘只是赶上了。没有她,也会有什么别的契机,把乾隆放进创作层作妖。而且,这么大规模的文物破坏,也不是乾隆一个人能掀起波澜的。他也许还有什么帮手……”
佟彤立刻想起来了:“在快雪时晴帖的世界里,乾隆是带着和珅一块儿来的!当时我还纳闷,怎么穿越还带小弟?”
“我说什么来着。”清明大姐露出了然的神色,“所以嘛,小佟姑娘,你也别自责什么的。这次的创作层地震,也不是你一脚跺出来的。”
*
眼看一壶茶续得都没味儿了,外头夜幕降临。
茶馆不做夜市生意。服务员过来,吞吞吐吐地说他们要关门了。
给丑孩子们叫的一堆点心,此时还剩大半。佟彤不浪费,都打包了带着。
她琢磨着刚刚听来的海量信息,不禁心中犯难。
难不成乾隆闯入创作层发疯盖章,幕后还有别的黑手不成?
一群熊孩子乖乖地跟着她起身——希孟已经把小柴犬还回去了,但小八哥的心理阴影明显还没消,一声不敢吭,躲着希孟远远的。
还小狗的时候,一个小白领按捺不住,羞涩地管帅哥要微信号。
希孟当然是莫名其妙的回绝了。这几个人类什么居心?
小白领闹了个大红脸,有点下不来台。
她的几个同伴齐齐朝佟彤一使眼色,轻声说:“什么眼力啊,没看人家跟女朋友一块儿出来的吗?”
这话飘到佟彤耳朵里,她浑身不自在,赶紧推希孟:“爷,您去赏个微信号又不掉块颜料。”
他万分惊讶地低头看她一眼:“你不是每天提醒我别乱跟陌生人说话吗?”
佟彤不理他了,爱咋地咋地。
她追上穿小胡同的清明大姐,问:“所以这几个小朋友,眼下打算怎么安置?”
“我听说你有个四合院。”回答十分理所当然。
佟彤当时就慌了:“不不不,您老人家误会了。我家只占四合院里的几间房,其他我做不了主。再说我姥姥肯定会问。再说……”
清明大姐不信:“啊?那是谁说的你家有个大大的四合院,里头全是精装修,摆满黄花梨木家具,还养了一池子鱼?”
佟彤苦笑:“您说的那是醇亲王府——不是我说,你们文物都上了年纪,别那么轻易信谣传谣。”
清明大姐一下子急了:“那可不成。这几个小崽子可不能随便乱跑。我们故宫里的老姐妹们商量过了,乾隆失控之后,他的那些帮凶帮手可能也会流窜到人间界,找我们的麻烦。所以……”
佟彤大惊失色:“什么?”
她随后一想,可不是吗!既然无辜文物们都能跨越次元壁,那反派也能啊!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危险。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胡同拐角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
“哈哈,都在这儿呢。没监控,也没人,这次一锅包圆儿。”
*
一个扛着包袱的黑影从角落里蹿出来,精光贼亮的眼睛骨碌碌一扫,直接冲着小朋友们扑过去!
小朋友们乱成一团,四散奔逃。
胡同里路灯还坏了,黑漆漆一片。啪叽一声,不知是谁摔了个大马趴,哇哇大哭起来。
小八哥头上:“奶茶。”
这大晚上的哪儿去找奶茶给您回血啊!
佟彤兜里摸出一块奶糖,抖着手剥开纸,“给,先对付着。”
身后一串连声呻`吟。几个熊孩子吱哇乱哭。
希孟轻声命令她:“去看看。”
佟彤没走两步就看到了。清明大姐痛苦地倒在地上,额角发红,扩散着一方朱印。
佟彤吓得语无伦次:“刚才那个七彩妖精……”
“是跟乾隆一伙的……想来一直在跟踪我……他娘的,大意了……”清明大姐有气无力地说,“帮帮忙……”
好像深夜恐怖片的剧情一样,佟彤眼睁睁看着红色的印记越来越深,好像某种寄生物,很快蔓延到了清明大姐的耳朵、脖子,往全身扩散。
清明大姐痛苦万分,在地上扭来扭去,面容不断变化,化成了衙役、郎中、脚夫、舞女、变戏法的……
但始终逃不脱那片红印的野蛮生长。
佟彤急得出汗,只能尽自己所能,把她拖到路边长椅上。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某一天,雪晴随口对她说的一句话。
“谁造乾隆那个家伙会不会卷土重来噢。”
看来文物进入到人间界,也并非就此安全了!
佟彤心中掠过一道闪电,一瞬间想起来了。
“瓷母!”
雪晴不是告诉过她吗,直播的时候,曾经收到疑似瓷母的嘲讽弹幕。
瓷母化形来到人间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清明上河图》蜷缩挣扎,心里明白,等她被印章糊满全身的那一刻,就是人类记忆史被全部改写,《清明上河图》被刷满弹幕的时刻。
她抬起头朝希孟喊:“有办法吗!”
他显然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咬着奶糖,轻声警告她:“别冲动。”
化为纤夫形象的《清明上河图》忽然用力睁眼。
“快,趁我还没完全病倒,快进入创作层,把入侵的乾隆赶出去!若是拖到我全身都红,世人记忆改变,就……就没那么容易了!小佟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再谢,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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