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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夏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黄三
夏藤怕他闹事,更怕他们俩互相认出来,这比大块头发作更恐怖,她在许潮生背后轻轻对他摇了摇头,目光有一丝恳求,她希望祁正能给她一回面子,听话一回。
但显然,祁正做不到,他没有那个忍耐力。
他说:“你摇什么头?想让我装不认识你?”
夏藤呼吸一窒。
这个语气,一听就是生气了。
许潮生眉头紧起,回头,“你们认识?”
还能怎么办,装也没得装,夏藤低头,“嗯。”
“还有你,松手。”祁正看着他俩抓在一起的手极为碍眼,“还没拉够?”
这个语气,许潮生想起了点什么。
他转过去打量他,“你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祁正冷笑,“你们城里人都喜欢明知故问么?”
他就是出现在夏藤电话里的人。
和许潮生想象中的有点出入,那天这人恶声恶气的,他以为对方是个地方恶霸,类似于大块头那种凶神恶煞的长相。
然而,不是。
眼前是一位身形高瘦的少年。
过分狂妄而已。
许潮生见过俊男美女无数,能让他留下印象的少之又少,但是,这位要算一个。
他有地方特性,在偏远之地自由生长,身上的气息是这里的水土造就的。比起皮相,更令人注意的是他几乎不去掩盖的张狂之气。如今,人人逐渐趋于同化,在愈发逼仄的城市空间里,有强烈的个人色彩是件很难得的事。
但是,他再怎么有个性,也是跟着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许潮生心底打量完,不屑于和这些人计较什么,问夏藤:“你走不走?”
他问的自然而带着催促,因为他笃定夏藤会跟着他走,祁正却不能问“你能不能不走”,!,他没把握让她留下。
丁遥不多话,直接走出饭店。夏藤看祁正一眼,说:“我送他们回去。”
她不能为了祁正,撇下她的朋友不管。
祁正没说话。
位置很挤,路过祁正身边,得他让路才能继续往前走。祁正就那么看着他们,慢慢后退一步,拉开一个椅子坐进去,给他们俩留出走过去的地方。
这动作,既是故意的,又不是。
他一直盯着她,盯到她出门。
没有闹。
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夏藤的手心出了一层细薄的汗。
许潮生松开她。“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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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知道他问的什么,点头,心里想的是就不该来这边吃饭。
“狂妄自大。”许潮生回想起那人刚刚的样子,哼笑一声,“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还张狂得很。”
许潮生在气头上,夏藤便没出声反驳。她想,祁正应该是过早地经历了风浪,才造就如今乖张的性格。
“你不是让他给你等着么?”丁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怎么这就完了?”
“那都是些什么人,你让我跟他理论?”许潮生脸色不好,手一挥,“赶紧回,这饭吃的我窝火。”
能不起争执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夏藤乖乖去路边拦车。
还算运气好,出来就搭上一辆出租车。
许潮生上了副驾驶,夏藤和丁遥并排坐进后排。
他俩说什么夏藤都回应的恍恍惚惚,没办法,她一半的魂儿还留在那间饭店。
就这么想着,手机震动一声。
夏藤按开看。她没给祁正的手机号打备注,看尾号就知道是他。
是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
你厉害。
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
她能想象到祁正说这句话的神态。
他刚才勉强算是没让她为难,放她走了,她知道他不可能就此打住。
夏藤关掉屏幕,按开,再关掉。
说什么都不对劲,不如不说。
!????回到宾馆,夏藤和丁遥进了今天开的另一间房,她准备给沈蘩说一声今天不回去了,手机又亮一下。
祁正又发来一条:装死?
夏藤打了串省略号回过去。
一瞟就瞟到了屏幕上那条短信,“哟。”
夏藤也没遮遮掩掩,丁遥起身,在她背上拍一把:“这是要你哄呢。”
哄?
夏藤:“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调高房间温度,把衣服脱了,换上一件宽松背心,缠绕小臂的纹身图案露出来,慢慢延上大臂。
夏藤惊了,“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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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瞎啊?”
丁遥丢开空调遥控器,一手端起烟灰缸摆在沙发扶手上,坐上去点烟,“眼睛都没从你身上下来过。”
有吗?
夏藤压根没注意到。
“还有,你当许潮生那个人精看不出来?他拉你手都是故意的。”丁遥笑了,“你听他说什么不想跟这种人理论,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混乱之中,丁遥一声未吭,在旁看戏,看得明明白白。
“你这同学,挺有意思。”
手机抖了一下,然后开始持续性震动,夏藤一看,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打电话了。”
多让人少女心泛滥的一句话。
夏藤还真是变了不少。
丁遥看在眼里,心里暗自为许潮生哀叹一秒,然后手一伸,“拿来。”
夏藤烫手山芋一样扔过去。
丁遥接起,“喂”了一声。
一个字,那边马上听出来,“电话给她。”
“给她干什么?听你骂她?”
祁正没好耐心,“你少管闲事。”
“你再狂。”丁遥悠悠吐出一口烟,“我把她带走,你找也找不到。”
电话那边,安静片刻,一声冷笑。
“不就是上海么?”
没人听得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丁遥一口烟呛住,“!“你他妈真敢说。”
祁正没心情再和她扯东扯西,“二十分钟,让她回来。”
丁遥笑眯眯的,“十五分钟,你过来接。”
说完,直接挂断。
夏藤佩服的不行,“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斗赢他的。”
丁遥笑得像只狐狸,捏住她下巴晃了晃。
“那是因为我手上有你,傻样儿。”
他看到地址的时候就猜到了,新区是块肥肉,可不是人人吃得下的,能在这边把酒店宾馆开得风生水起的,昭县里除了苏家没别人。
前台是跟着苏家做事好多年的阿姨的女儿,祁正进去,另一个前台不认识他,道:“外来人员都要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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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人认出他,拦了拦前台,“算了。”
祁正脚步一顿,折回去,身份证扔柜台上,没“享受”那份特权。
前台看祁正一眼,又看同事一眼,后者道:“登吧登吧。”
她望向祁正,听这位小爷的名字比见过的面数多,祁正在苏家是个相当敏感的人物,能提,又不能提。每回提起,都不免叫人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说着说着就要引起争吵,为苏家不让祁正进门这事儿,苏家大女儿不知道和家里吵过多少回。
但不提吧,留这么个孩子在外边吃那些苦,又让人不忍。所以苏禾留给祁正的房子,苏家没收回,苏池时常看他帮他,家里面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成想,这孩子如今这么大了。
登记完毕,前台把身份证退回给他,祁正拿过揣兜里,一言不发地走了。
房间在四楼。
祁正敲门,等了好半天,门才打开。
丁遥立在门口,一手把门,一手夹烟,背心黑裤,胳膊上纹身瞩目。
祁正面无表情要往里走,丁遥腿一伸,抵门框上,“十五分钟,你迟了两分钟。”
“所以?”
“所以她决定睡了,今儿不回去了。”丁遥说,“你回吧。”
祁正唇角一掀,皮笑肉不笑,后!后退一步,然后抬腿,把她挡在门口的腿别开,径直往里走。
丁遥没拦,他要没这胆量,就不用追姑娘了。
夏藤在里面看电视,说是看电视,耳朵竖的老高,听着门口的一静一动,祁正突然走进来,她受惊的猫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背后,站着看他。
“怂样。”丁遥没眼看,捞过烟盒,转身出门,“我去许潮生那儿,你们聊。”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还不知死活地唱着演着。
祁正问:“许潮生?”
这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很是让人惊悚。
他往前走一步,“你不老实啊。”
夏藤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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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我生气,还让我倒追过来,你是第一个。”
夏藤微弱地出声道:“他们俩是我朋友……”
“闭嘴。”祁正把她按进沙发里,“让你说话了?”
夏藤紧紧抿住唇。
“一整天没找我,都跟他在一起?”
“你也没找我啊……”
祁正坐她旁边,一手捞过她,掐住她后脖,不轻不重地揉捏,“问你什么说什么。”
“……”夏藤浑身僵硬,感觉答不好随时都能被掐断,“他们也没提前告诉我,早上才到的。”
祁正撩起她一撮头发,问:“什么时候走?”
人家才刚来……
“两三天吧。”
“两三天,你都要陪吃陪住?”
“陪吃陪住”让夏藤皱了下眉,但是脖子在人手里,她敢怒不敢言,“嗯。”
“那个许潮生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
祁正玩她头发的手一顿,目光讥讽,“什么朋友可以随便拉手?”
夏藤:“……”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祁正看她想生气又不敢的样子,说:“夏藤,我最多忍两天。”
他满脑子都是许潮生拉着她的手离开的画面,好像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你敢耍我,我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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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夏藤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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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突然被“砰砰砰”敲响,?外面还有丁遥的声音:“许潮生你有点眼色,?少进去添乱!”
“我有眼色?”
许潮生极其恼火这个说法,?“你让他俩独处,?你心够大的。”
夏藤从祁正身边弹开,要去开门,祁正不满她这个快速躲避的动作,拉住她,?把她按回去,?“你坐着。”
他走过去开门,?猛的拉开,?许潮生扬起的手直直砸下来,祁正一把截住,给他扔回去。
一来一往,?还没直接对话就动上手了,气氛一下绷到最紧。许潮生收回手冷冷看他:“你在这,合适吗?”
照往常,?祁正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夏藤不想他惹事,也就两天,他忍了。
祁正没跟他说话,?开了门就折身进去,拿起外套准备走人。
许潮生看不惯他目中无人的样子,?祁正路过他身边,?他顾及着里面的人,?淡声说:“早点清醒,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他指什么,祁正清楚。
他本来要走,听见这句,一步一步后退,退到许潮生面前,“你珍惜点我的耐心,行不行?”
古往今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许潮生却面不改色,他似乎可以展望到结局,多的话不想说,也没必要和他说。
他像陈述事实,“她以后都不会记得你是谁。”
祁正眼一弯,突然就邪里邪气地笑起来,“你是我吗?”
许潮生:“?”
“知道我跟她到哪一步了吗?”
这话有无限含义,许潮生脸一黑,“你……”
“谁管以后?”祁正倒着向后走,语气轻佻,一副无赖样子。“我现在爽就行了。”
许潮生“你”了半天,没说出来话。
“拜拜。”祁正看他表情不好,舒服了,冲他挥挥手,转身去电梯间。
就算他在乎的要死,也不可能让许潮生看出来一丝一毫。
祁正极度不负责的“渣男”言论,遭殃的是夏藤。许潮生坚决地认为她和祁正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他那么自信,自信的许潮生被堵的哑口无言。
夏藤发誓发到口干舌燥,许潮生才勉勉强强相信了她的话,末了,语气恶毒地道:“你敢和那个臭小子有什么,你这辈子都洗不白。”
“……”
连着被两个人这么逼,是个人都受不了。
丁遥悠悠开口:“我劝你放弃吧,你不是那小子的对手。”
许潮生不理她,对着夏藤恨铁不成钢,“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搞这些,他要知道你的身份,有你哭的时候。”
“喜欢这玩意儿是能控制的么?身份什么身份,你哪个世纪的人?”丁遥和许潮生一左一右,夏藤夹在中间,耳朵两边,言论完全相反。
丁遥:“你别管他,及时行乐,泡一个算一个。”
许潮生炮火一转,“你还嫌她形象不够负面?”
“也不能都跟你一样闷着骚吧。”丁遥一挑眉,“许公子,你不憋么?”
“……”
又吵了。
吵起来就没夏藤的事儿了,她往后缩,远离纷争。
祁正从宾馆出来,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今天事事糟心,尤其碰上苏家的人,欺负夏藤也没让他心情好转。
夜晚温度极低,他冷透了,头发昏。恰好路边停一辆空车,司机开着窗抽烟,昭县客流量不大,这种节日晚上司机一般都不拉客,早早收工回家,像祁正这种大晚上在街上晃悠的闲人更是少之又少。两人对视一眼,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祁正钻了上去,车内冷冰冰的,没比外面热和多少,他捂着手,“师傅你别抠行不行,开暖气。”
司机呼出一口浓烟,“开暖气不要钱啊?”
祁正从口袋里摸了张一百,扔副驾驶上。
司机瞥了一眼,烟扔了,把那张红色一百夹进一叠零钱里,用夹子夹住,丢进车内抽屉里,然后拧开了空调。
祁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报了西梁的地址。
估计是暖烘烘的风吹出来,把他脑子吹糊涂了。
他觉得自己跟这抠门司机才不一样。
!????他可以回家。
他想回一次。
……
现在还是没想通。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不想承认而已。
就这一路,想她的次数太多,祁正摇摇脑袋。想个屁,她现在跟那个姓许的在一块,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了,他还在这儿犯贱。
不想了,改成在心里骂她两句,招蜂引蝶,没心没肺。
祁正掏出钥匙,门一打开,他愣了一下,里面灯亮着。
祁檀坐在桌前吃面条,手里握着遥控器给电视换台。他们家的电视早就没交过钱了,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个频道,屏幕还老闪,啥都能放成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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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檀听见门响,回头看,也愣住了。
“你……回来了?”
他本来想问“你咋回来了”,话到嘴边,吞掉一个字。
祁正没料到他在,不过转念一想,祁檀不回这儿还能去哪。他“嗯”了一声。
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祁正把他一把从楼梯上推下去,祁檀的腿瘸了两个月才能正常走路,那期间不少工人咂舌,“你儿子真不是个东西。”
他跟着骂。
时间一过,再碰面竟是新年了。这会儿,倒也没人提起了。
他们之间总是如此,一边鲜血淋漓,一边得过且过。
祁檀站起身,两手在裤腿上擦了下,说:“吃了没?我再给你捞一碗?”
祁正挺饱。
但他又“嗯”了一声。
祁檀做的面条,实在算不上好吃。
祁正凑合咽着,不搭话,祁檀也不说,一顿饭,二人各吃自己的,安安静静,只有汤汁的声音。
说尴尬不尴尬,但又着实诡异得很。他们很少相处时是静态的。
吃完面条,祁檀把碗筷收拾掉了,走之前,他犹豫一下,问:“晚上住!住不住?”
祁正没回答,走进了曾经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在那个年代,孩子辈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是一件奢侈的事。
他也曾叫人羡慕过。
房子没大变,离开时什么样,回来仍是什么样。
还有一张床,空荡荡地立在另一边。祁正看了一会儿,背过身去。
手机里是一条苏池发来的消息。
“元旦后回去上课,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再怎么不愿意,学给我上完。”
间隔几分钟,又发来一条。
“保护她没有错,但要先有能力。靠打打杀杀,你撑得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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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视线在“能力”上停了很久,才缓缓打出四个字:
知道了,姨。
第二天,夏藤带着俩人回了趟西梁。
每逢各种节日,商店就会在门口摆出一摞又一摞礼品盒水果篮,什么酒了八宝粥了核桃露了,还有各式各样平日里压根没人买的补品,通通摆出来,给登门拜访的客人买来相送。
回西梁是临时决定的,既然来昭县了,不看望一下老人家似乎说不过去。许潮生这人不能空手,在商店瞎买一通,他家逢年过节都是等着被拜访的那个,没这方面的经验,瞧着哪个都想买。晃悠一圈,拎着五六个礼盒,花了一千多。
丁遥和他都对此很是稀奇,一人一半。
大早就迎来出手阔绰的顾客,老板笑得嘴都合不上。
夏藤拦不住,干脆不拦了,临走时,路过曾经那个水果市场,她往里看了一眼,没作声。
元旦佳节,她不知道他和谁过。他家在这边,可是没见他回过几次,也不见他的父亲。
看昨天饭店里那个情况,估计又是醉生梦死的三天。
踏雪而去,停在大红铁门前。
夏藤从外边旋开锁扣,打开门,冲里面喊了声“姥姥”。
沈蘩昨儿接到!到她电话,以为她要明天晚上才回来,还抱怨几句元旦也不回来,不过又想着好不容易大老远有朋友来看她,答应不把这事儿告诉她妈。没想到隔天就见着人了。
许潮生生的清秀,丁遥五官立体明艳,二人搁小院一站,景都亮了。沈蘩赞不绝口,看着他们手里大包小包,又去唠叨夏藤,“怎么让人买东西呀!我哪里用得上。”
沈蘩张罗着给他们做饭,夏藤让他们先坐,自己去厨房烧水泡茶,突然门外一阵嬉闹,“噼里啪啦”的炮就放响了。
城市禁放这些玩意儿,丁遥被这炮声轰的玩心四起,出去看热闹,门一开,头一探,“哟”了一声。
夏藤不明所以,走过去一并探出头,街道上,一群东家姨西家婶的小孩儿,中间混着仨大的。
这三个,她都认识。
江澄阳江挽月,还有一个祁正。
祁正蹲地上,摁着打火机点燃一簇,小孩们捂住耳朵“哎呀呀”地尖叫着轰散开,他不慌不忙往后退两步,那串儿红鞭炮在雪地上打起挺来。
“夏藤?”
江澄阳最先看到她,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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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被鞭炮声盖去了大半,祁正还是捕捉到了,他抬眼,看到她扶着红铁门,半探出来的脑袋。
饭还没做好,沈蘩轰他们出去玩。
在沈蘩眼里,他们都还是一群孩子,在沈蘩的认知里,孩子就该出去玩,到点了回来吃饭,不要在家里闷着。
她给许潮生和丁遥各找了一件棉袄,要他们套上,许潮生每根头发丝都在抗拒,但是面对老人家的好意,他不能拒绝。
丁遥笑得差点背过去。
于是,三人裹着同款棉袄,犹如三只肿起来的胖企鹅,被沈蘩推出门外。
祁正上下瞥完许潮生不伦不类的穿搭,嘲笑写在脸上。
夏藤猜的不错,祁正过冬,果然也只穿一件外套,他跟永远不!不会冷似的。
莫名其妙凑了六个人,其中四台制冷机,祁正,许潮生,丁遥,江挽月。直挺挺站在一旁,互不搭理,独自美丽。
于是江澄阳发挥了前所未有的热场功能,提议打雪仗。夏藤被逼出了社交能力,点头附议。
许潮生扭头,“我不打。”
许潮生立马黑着脸走进雪地:“怎么打?”
分了两组,夏藤的城市代表队与祁正的昭县代表队。
怎么开始的,不知道,反正莫名其妙开始一场混战,双方目标都很明确,祁正专打许潮生,许潮生攻击祁正。
城市里上哪儿打雪仗,自然是毫无章法,许潮生脸上挨了一雪球,两眼一瞪,只顾着站在原地瞪了,活靶子似的,又挨了一下。
他扬手,正要把手里那个球砸过去,许潮生来不及躲,愤怒地闭上眼睛,心想死就死吧。谁知道,夏藤冲过来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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