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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谢慎上前冲皇帝躬身行礼,正德皇帝亦虚扶了一记。
“先生来找朕所谓何事?”
正德皇帝在殿中龙椅坐定,摆了摆手问道。
谢慎恭敬道:“臣有一奏疏向陛下呈递。”
正德皇帝好奇道:“先生是内阁大学士,自该知道奏疏经内阁票拟后递送到司礼监批红,若是紧要的朕才会去看。”
谢慎心中苦笑道我还不知道这个流程吗?
“陛下,臣此份奏疏十分紧要,故前来呈递陛下御览。”
“哦。”
正德应了一声,便冲张永使了个眼色道:“呈上来吧。”
张永便快步走到谢慎面前接过奏疏,转而呈递至天子手中。
正德皇帝接过奏疏打开来看,见是什么改革赋税的,只觉得头大不已。
“先生,这种事情交由内阁去议就好了,便不需要朕来看了吧?”
谢慎摇了摇头道:“此乃事关大明江山社稷之事,只能陛下圣裁。”
正德犹豫了片刻道:“那先生便给朕讲讲吧,捡紧要的讲就好。”
他还挂念着和江彬列阵作战,自然没什么心思听谢慎长篇大论,只盼望着可以快点结束。
可谢慎却越讲越激动,弄的正德好不尴尬。
“咳咳,先生这建议十分好。可是朕觉得还是放到朝会上议一议更好。”
正德笑着解释道:“毕竟这种事朕不能乾纲独断。先生以为呢?”
天子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谢慎还能说什么?
他虽然十分无奈,却也只能冲皇帝拱手道:“臣遵旨。”
正德皇帝如释重负的笑道:“劳烦先生了。”
说完也不顾许多,起身便朝殿外走去。
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谢慎心中悲怆不已。天子对国事不闻不问,这样长期下去虽然有内阁撑着也是会出问题的。
便在这时,天子宠臣江彬凑到谢慎面前,嘿嘿笑道:“小阁老,有句话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慎淡淡道:“江大人但讲无妨。”
江彬是他一手举荐的,当时是为了借势分宠,打压钱宁。
起初谢慎以为手中攥着江彬的把柄,又对其有知遇之恩应该很好控制此人。可谁曾想事情却不像想象中那样发展。
江彬一到天子身边,便充分发挥了他的天赋,叫天子整日在豹房内列阵对战,完全无心顾暇国事。
他有些怀疑当初举荐江彬是不是个错误,他究竟能不能控制此人。
“陛下对小阁老极为恩宠,小阁老也当多为陛下想想。陛下是天子,天下的万钧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如今陛下好不容易有空闲休息一阵,小阁老便不要拿朝事政事来烦陛下吧。”
谢慎心中冷笑,果然,自己养的狗开始咬主人了。
“多谢江大人提醒。不过某也送江大人一句话。”
稍顿了顿,谢慎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也不顾江彬铁青的脸色,阔步走出殿去。
江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跟钱宁一样靠媚君获得宠幸的佞臣。
之前谢慎一直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江彬还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现在江彬越做越过分,眼看着天子就要被引入歧途,谢慎如何还能坐视不理。
再者说,江彬竟然敢威胁谢慎,这是谢慎绝忍不了的。
若不是谢慎当初的举荐,此刻江彬还不过是个小小的蔚州指挥佥事,哪有此般荣宠。
离开豹房,谢慎便前往内阁当值。
既然天子有意让内阁主持此事,那就叫首辅李东阳拿出个意见来。再叫六部九卿表个态。
到时也不怕正德皇帝躲着不给意见了。
当然,正德皇帝是个顺毛驴,这件事情不能逼得他太急,要给他留出时间。
任何改革都必须有君王的大力支持才能成行。
这一点便是谢慎也无力改变。
此时李东阳正在票拟一份奏疏,见谢慎进了值房,冲身侧的书吏官吩咐道:“快给小谢阁老也泡一杯茶来暖暖身子。”
继而转头笑道:“四明啊,最近天气转寒,你也多注意身子些。快喝杯茶暖暖。”
谢慎拱手谢道:“多谢西涯公关照。”
......
......





寒门首辅 第四百一十九章 文渊阁失火
李东阳可是大明第一儒士,其品茶的口味自然也是一绝。
谢慎呷了一口茶,赞不绝口道:“这香茗的味道清雅极了,西涯公真是好口福。”
李东阳捋着胡须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品茶自娱耳。”
谢慎放下茶盏,无奈的摊了摊手道:“西涯公有心品茶,某可没有心思。方才去找陛下觐见,奏疏被打回来了。”
李东阳咦了一声道:“这是为何?”
若论廷臣中谁最得天子宠信,莫非谢慎谢四明莫属,怎么今天皇帝竟然把谢慎的奏疏打回来了?
谢慎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还是宵小蛊惑陛下,导致陛下无心政事啊。”
李东阳压低声音道:“四明说的可是那江彬?”
内阁值房虽然是廷臣的地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谁知道江彬有没有在文渊阁附近安插眼线?
“对,正是此人。说来惭愧,当初还是某极力举荐的此人。”
谢慎面有戚戚然。
李东阳摆了摆手道:“四明也是为国尽忠,不必太放在心上。如此看来这江彬也是刘谨钱宁之流,如今羽翼渐丰便不听话了啊。”
谢慎连连点头道:“是啊,此人急于跳出我们的控制,若是真让他成了下一个钱宁,恐怕会做出有毁于江山社稷的事。”
谢慎已经说的很委婉了。比起钱宁来,江彬危害性更大。因为在原本历史中钱宁只是蛊惑天子吃喝玩乐,而江彬还怂恿天子北巡边塞。
这可就要命了。
天子是九五之尊,应当端坐明堂垂拱而治。
可正德皇帝却不喜欢被束缚着。原先有谢慎在一旁督促着还好些。现在侍奉在天子身边的可是江彬。
一番蛊惑之下,天子恐怕真的会作出北巡的决定。
李东阳沉吟片刻道:“四明去时,那江彬可对你恶言相向?”
谢慎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
李东阳叹声道:“咬人的狗不叫,看来四明确实需要小心了。”
谢慎点了点头道:“多谢西涯公提点,某会注意的。”
稍顿了顿,他继续道:“陛下有命,让西涯公主持廷议,着六部九卿就某这份奏疏讨论一番。”
李东阳微微颔首道:“这个好说,老夫叫于乔牵头去办。”
“到时还是老规矩,六部九卿一人一根竹签,赞成或是反对靠投签决定。”
这种议事方式主观性太强,难免会出现疏漏。
但大家已经习惯了拍脑袋,谢慎一人之言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说起那江彬,老夫还想起一事来。”
李东阳面露愁容道:“陛下有意北巡大同,四明你以为如何?”
我靠!
谢慎险些喊出声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正担心江彬怂恿天子借着北巡的名义出京玩乐,这情况便来了。
天子若真的北巡,圣驾所到之处必定香车宝马,披丝带绸。
如此劳民伤财,会让本就不富裕的北地百姓过的更加拮据。
“此举万万不可!”
谢慎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于正德喜好自封将军北巡,谢慎是极为反感的。
天子就应该有天子的样子。现在是坐天下又不是打天下,皇帝有必要领兵打仗身先士卒吗?
再说了正德所谓的巡视边防其实就是游山玩水。
天子厌倦了宫廷生活,继而搬到了豹房。
若是厌倦了豹房的生活呢?自然要往京外走了。
此时去江南没有合适的理由,唯一可以去的就是宣府、大同。
天子新设立了三边总督,在这个时间点上出巡似乎也不会受到太多阻力。
不得不说,江彬的眼光很毒辣,但谢慎不打算就此妥协。
至少不能让正德皇帝这么轻易的开了这个口子,不然以后皇帝三天两头的出巡或者索性就不回京了那可如何是好?
一想起正德皇帝身后那位阴冷的嘉靖帝,谢慎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若论大明朝最刻薄寡恩,玩弄权术的帝王那非嘉靖帝莫属。
看看嘉靖朝那些文官哪个不是人精。
夏言,严嵩,徐阶......
便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也被嘉靖帝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位道君皇帝十分喜欢制衡之术,一边用太监制衡文官,一边用锦衣卫制衡太监。
至于文官内部,则分有严党徐党。
臣子们斗的越狠,嘉靖帝便越舒服,但这样一来廷臣们就成了嘉靖帝的玩物。
没有人希望侍奉这样一个玩弄权术,刻薄寡恩是君王。谢慎也不例外。
故而他绝不希望正德皇帝出任何的问题,出巡这种事情还是就此打住的好。
不过这个劝谏的时机确实不太好。
他刚向天子上了改革奏疏,如果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天子出巡,恐怕会惹恼天子,影响改革新政啊。
对于正德的心性,谢慎十分了解。这个时候和天子唱反调,绝对会让天子反感。
便在谢慎进退维谷时,李东阳咳嗽了一声道:“四明你这个时候劝谏陛下不合适,还是老夫来吧。”
谢慎心中大喜。李东阳李首辅还真是老好人啊。
“那便多谢西涯公了。”
李东阳摆手道:“不妨事的,这也是老夫职责所在。”
便在这时一个书吏官跌跌撞撞跑进来,失魂落魄道:“不好了,文渊阁失火了!”
谢慎和李东阳皆是大惊。
首辅大人强定了定神道:“你慢些说,究竟怎么了,好端端的文渊阁怎么会失火?”
那书吏哭丧着脸道:“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才出去时瞧了一眼,只见文渊阁燃起了熊熊大火,便立刻赶来禀报阁老了。”
李东阳暗叫丧气,文渊阁居然在这个时候失火。
“四明,且随老夫去看看!”
李东阳拂然起身,朝值房外走去。
二人方是出了值房,便被漫天浓烟呛得直咳嗽。
谢慎抬头望去,只见文渊阁已经被烈火吞没,烧焦的窗棂、木椽发出阵阵恶臭,看这火势即便立刻命人去汲水救火也来不及了。
明人对于失火十分迷信。认为这是失德的征兆。
若是天子寝宫被烧,那便是天降异象天子失德。若是文渊阁被烧,背锅的自然是几位阁臣了。
......
......




寒门首辅 第四百二十章 请君入瓮
即便明知火势已非人力所能控,李东阳和谢慎还是指挥书吏们汲水救火,并将文渊阁失火的事情第一时间命人禀报天子。
至于救火,现在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火势才小了下来。这倒不是救火取得了成效,而是能烧的东西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文渊阁本就是木质建筑,这次失火端是被烧的七零八落。
看到眼前满目疮痍,灰烬翻飞的场景,谢慎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西涯公,您觉不觉得此次失火十分反常?”
稍稍从震惊的心情中平复下来,谢慎便轻声道。
李东阳面色凝重,良久才是长叹一声道:“老夫更希望这次大火是天灾而不是人祸。不过若真的是人祸......”
李东阳声调陡然升高道:“老夫也不会惧怕,定要揪出那个暗中下黑手的人。”
谢慎赞许道:“西涯公能这么想某便放心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都赶到一起了,不寻常呐。”
李东阳苦笑道:“四明你的意思是,这是某人甩脸子给内阁看了?”
谢慎愤慨道:“若仅是甩脸子倒也罢了,怕只怕这人是冲着某来的。”
李东阳怔了一怔,旋即道:“江彬?”
谢慎点了点头:“除了他某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不过是不是他具体来操纵的某也不清楚。”
纵火焚烧文渊阁,这可是重罪。
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以身试险的事情。不过江彬的心智不正常,换句话说他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赌徒的心态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获利的机会。
对于江彬来说,内阁是他获利的最大阻力。要想让天子彻底站在他那一边,内阁中的几颗钉子便必须拔除。
江彬是天子近臣,完全有动机也有能力纵火文渊阁,以达到压制内阁的作用。
只要内阁自身应顾不暇,江彬便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
一旦他彻底获取了天子的信任,那便可以放开手脚,再也不用担心文官们聒噪了。
好毒辣的心思啊!
李东阳心有戚戚然,想不到阁臣对江彬恩重如山,江彬反过来倒是咬了阁臣一口。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四明打算怎么做?”
虽然纵火基本已经可以断定和江彬有关,但毕竟手中没有证据,等于是吃了个哑巴亏。
不管内阁现在动与不动都处于绝对的被动,动了反而更容易被人攻讦。
谢慎微微一笑道:“某自有妙计。西涯公便看着这江彬入瓮吧。”
......
......
正德皇帝得知文渊阁失火的事情,直是惊讶不已。
虽然他搬出了紫禁城,但那里毕竟是宫禁所在,出现失火这种大事他这个主人如何能不忧心。
忧心之余,天子还关切的询问了几位大学士的安危。得知几位阁臣都无虞后才稍稍心安。
不过在近臣江彬阴阳怪气的“提醒”下,正德皇帝渐渐觉得哪里不对。
这次失火为何只有文渊阁,而其他殿宇未受影响?
便在正德皇帝感到疑惑不解时,一封都察院河南道监察御史杜谰上的奏疏让皇帝恍然大悟。
杜谰在奏疏中直言文渊阁失火是因为上天降罪于内阁,是内阁中有人失德惹恼了上天。
正德皇帝从小就受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教育,对上天自然十分崇敬。作为天子让老天爷高兴自然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上天降下异兆便表示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这种情况下,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百姓都得虔诚的向老天爷悔罪。
老天爷降下烈火,燃毁了文渊阁,难道真的是因为内阁大学士失德所致?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正德皇帝立刻命御用监太监张永着人唤来了内阁四位阁臣,连打酱油的焦芳也跟着来了。
天子主动召见阁臣,这在搬到豹房之后还是头一次。
谢迁和焦芳一头雾水,李东阳和谢慎却是早有准备。
四人面见天子后,被正德皇帝赐座。
这是对阁臣的礼遇,一般外臣根本无法享受。
“朕听说文渊阁失火,诸位卿家怎么看?”
正德皇帝扫了一眼四名内阁辅臣,最终目光落在了首辅李东阳的身上。
李东阳上前一步道:“回禀陛下,依臣之见此乃天降异兆,乃是阁臣中有不称职的人,上天降下灾祸以警示。”
此话一出不光是正德皇帝,便是侍候在正德皇帝身边的江彬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李老头这是怎么个意思,竟然主动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本能的趋于自保,李东阳的反应太过反常,反常到江彬不敢相信。
至于另外两位大学士谢迁和焦芳亦是惊诧不已。
首辅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撇清自己把责任推到其他阁臣身上,死道友不死贫道吗?
唯独谢慎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一般。
所有人都等着李东阳的下文,李东阳却是默然不语。
正德皇帝按捺不住性子,咳嗽了一声道:“李阁老说的这内阁有人不称职,指的是哪位?”
李东阳摇了摇头道:“此乃天机,臣也不知。不过上天既然降下了异兆,便表明确实有奸佞在朝中为恶。”
正德差点背过气去。这不跟什么都没说一样吗?
李首辅也太会模糊其词了吧?
内阁大学士一共只有四位,如果是内阁中有人尸位素餐,那也只能是这四位其一。
会是谁呢?
李东阳?如果是他,他肯定就不这么说了。
谢迁?这位铮铮铁骨,似乎也不太像。
至于谢慎嘛是天子的老师,天子最为信任更不可能。
那么便只剩下焦芳了。
作为入阁时间最短的一名阁臣,焦芳甚至都没有被加封大学士的名号,只是被允准入阁参与政务。
这有点像是职场实习生,只有加封大学士名号才算转正。
见天子朝他看来,焦芳打了个寒颤。
“焦卿,你怎么看?”
“陛...陛下,臣以为事情并非如李阁老所言,本次文渊阁失火更可能是人祸。”
......
......




寒门首辅 第四百二十一章 抽丝剥茧
焦芳的回答很严谨,从逻辑上讲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这个回答却让天子很不悦。
正德皇帝眉毛一挑道:“焦卿的意思是这封奏疏是杜御史诬陷阁臣的了?”
正德皇帝将一本奏疏丢向焦芳,吓得他赶忙迎前一步接住。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说文渊阁失火可能是某个小吏无心之过。”
焦芳心中暗暗叫苦,却不得不将话圆回来。
正德皇帝又在几位阁臣间扫了几眼,沉声道:“先生也说两句吧。”
一直沉默的谢慎遂上前一步,顿声道:“陛下,臣以为焦大人所说文渊阁失火是因为人祸很有道理。不过这纵火之人不是什么书吏,就是焦芳焦大人!”
正德皇帝直接听傻了。
他沉默良久,才问道:“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纵火的是焦卿?”
正德皇帝也认为文渊阁失火多半与焦芳有关,但他只是从天降异兆,阁臣失德的角度考虑。
不过正德皇帝怎么也没有想过,焦芳会去纵火。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谢慎却是摇了摇头,恭敬道:“陛下,臣并非在开玩笑,臣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在文渊阁纵火的就是焦芳焦大人。”
说完他冲皇帝拱手道:“谷公公可以作证。陛下召谷公公来一问便知。”
正德皇帝微微颌首,立刻命人前去传谷大用。
不多时的工夫,西厂提督太监谷大用便风尘仆仆而来。
拜见天子后,正德皇帝便问询了他关于文渊阁失火的事情。
谷大用将厚厚一叠文录呈递给了天子,上面详细记录了阁臣焦芳和天子宠臣江彬相勾连,意欲构陷内阁首辅李东阳,东阁大学士谢慎的细节。
天子极为震怒,当即责问焦芳和江彬谷大用所陈述是否属实。
谢慎这一手确实漂亮。
他早就怀疑内阁之中有内鬼,便叫谷大用利用西厂的关系查了一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内鬼不是别人,正是这位看起来忠厚老实,人畜无害的老好人焦芳。
焦芳在内阁的存在感太低了,低到谢慎根本没有考虑过是他。
但也正因为此,焦芳完全有动机去做这事。
李东阳、谢迁、谢慎,这就像是三座大山压得焦芳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李东阳和谢迁年纪较大,焦芳还可以熬,谢慎将完完全全把焦芳压死。
只要谢慎在一天,焦芳在内阁就没有可能出头,更谈不上充任首辅了。
文官大多是有极强的政治野心的,尤其是像焦芳这种接近于权力顶峰的人。
虽然同是阁臣,但首辅和群辅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没有人愿意甘心给别人做小,还是给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人。
焦芳不但有动机,还有实力作案。
文渊阁位于紫禁城东华门内文华殿后,虽然不处于内宫之中,但也是大内禁地。寻常外臣根本无法接近此地。能够到文渊阁附近走动的不是内监,就是书吏。
但内监和书吏却不可能避开所有的人的耳目,因为他们有本职工作在,进入文渊阁太过招摇。
毕竟文渊阁的主要作用是藏书,而理论上讲其中藏书只有天子可以看。
当然,有一些人例外,便是阁臣。
阁臣可以出入文渊阁而不受到制约,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内阁官员。
焦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文渊阁中,一把火烧了这座雄伟的建筑,还不引起任何的注意。
即便他被人发现,也可以轻松的应付过去,不会有人怀疑内阁辅臣图谋不轨。
当然,这一切逃不出西厂番子的耳目。
刘瑾被贬去南京后,东厂便一蹶不振,西厂没了压制迅速代替了东厂的位置,成了京师第一特务机构。
在厂公谷大用的带领下,西厂特务在京师广布眼线,官员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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