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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得嘞,老爷您里面请!”
小二殷勤的把唐寅请到了二层临窗的一桌,便折而兴冲冲的下楼了。
唐寅望着街道上往来的百姓,竟然觉得十分落寞。京师虽然繁华,但感觉不属于他。真不知道若是中了进士留在京师任官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不一会的工夫小二便端着一壶黄酒,几碟小菜来到唐寅桌边。
“老爷,这是您点的酒菜。”
唐寅拿起筷子夹起一枚芸豆,嚼了嚼又呷了一口酒,心情这才稍好了一些。
酒真是好东西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听说了吗,这次会试的副考官是左春坊左谕德顾鼎臣顾大人。”
“那又怎样?这个顾鼎臣很有名气吗?”
“嘿嘿,瞧你说的,顾大人自然是比不了小阁老,但要说学问,顾大人也是一顶一的。别忘了顾大人可是弘治十八的状元,翰林修撰出身!”
“谁做副考官还不都是一样,难道姓顾的做副考官就能给你把名次提一提?”
“嘿嘿,你咋一点就着,咱就算考不上还不能说道说道吗?你难道看不出小阁老有意提拔这个顾大人?要是咱能攀扯到顾大人,将来还不是飞黄腾达?”
小阁老的位置太高,他们肯定攀扯不上。但顾鼎臣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就是个低品级的京官,看似清贵,实则生活窘迫。这种时候攀附一番,肯定对今后的发展有大的帮助。
“你小子心思还挺活泛。说吧,准备怎么攀扯这位顾大人?”
“嘿嘿,这顾大人是状元出身,自然最喜欢有才的人了。”
“你小子有才?别他娘的扯淡了。你要是有才,那母猪都能上树。”
“你看看这几篇文章再说!”
邻桌的两名读书人实在不懂的什么叫做矜持,嗓门大到全酒楼的食客都能听到。
唐寅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他本来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听的,但对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即便他不想听,声音还是灌入了他的耳中。
“嘶,这真的是你小子作得?不是剿袭来的吧?”
“在咱手中便是咱的。咱叫人誊抄个几百份,署上咱的名字,在各省会馆外分发,不出三日的工夫,咱就会成为众人口中的苏州第一才子。”
呃,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等等,这人说他是苏州的?
唐寅一个激灵,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他的文稿是在苏州会馆内被偷得,偷稿的人自然最可能是同住会馆的读书人。
唐寅放下酒杯,竖耳用心去听。
恰巧那哥俩读了一段文章,不正是他写的吗!
唐寅不由得大怒,当即起身上前理论。
“汝既是读书人,怎的毫无廉耻之心,窃人文稿据为己用!”
咦,这不就是那苏州会馆内写出几百篇文稿的书生吗?
“你是什么人,怎的在这里大放厥词?”
见苦主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装出愤怒的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哈哈,这文稿便是唐某作的,你说唐某是谁?”
那人闻言明显身子颤了一颤,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
“真是可笑至极。你说这文章是你作的,可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不是大放厥词是什么?依本公子看,分明就是个嫉妒本公子才华的人,想要靠近本公子来出名!”
唐寅险些气的背过气去,这世上怎么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要证据?好,你随便点一篇文章,只说头句,唐某便能将全篇背出!”
唐寅本就记忆力超群,加之这些时日一直反复温读以前作的时文,对这些文章自然再熟悉不过。
......
......
谁知那人却不屑的一笑,全然不理睬唐寅的提议。
“别他娘的开玩笑了。老子没工夫陪你闲扯,我们走。”
说完便要抽身溜走。
唐寅哪里会让他走,一把拽住那书生的胳膊,狠声道:“那咱们就去见官!”
那书生胸中生出一股怒气,一拳砸向唐寅的面门,直把唐大才子砸的七荤八素。
唐寅鼻子涌出血来,他一边捂着剧痛的鼻子一边质问道:“你怎么敢动手打人。”
“哼,打你又怎么了,把老子惹急了,老子还杀你呢。”
唐寅悲愤道:“想不到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致大明律法于何地!”
“你睁开眼睛瞧瞧比起我来你哪点像才子,不过是个老书生罢了。官司打到衙门我也不怕。你去告吧,看县尊老爷相信谁是文贼!”
说完便扬长而去。
唐寅被对方倒打一耙的行为气的半死,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把事情告诉贾和,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这便离开凤仙居,折而回到苏州会馆。
贾和虽然答应帮唐寅全力捉贼,但毕竟目标太不明确,也只是开展了一些先期的准备工作。
见唐寅一脸淤青,歪着鼻子朝他走来,贾和直是吓了一跳。
“伯虎啊,你这是怎么了?”
唐寅摇了摇头,连声长叹道:“莫要提了,我撞到那贼了。”
“啊?那还不把他捉住!”
贾和义愤填膺道。
“唐某是想捉来着,可唐某手无缚鸡之力,被那贼打成了这般模样。他还倒打一耙说唐某才是贼,想要借他出名。”
“......”
贾和愣了愣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他心虚不已怎么可能说出姓名,不过听口音是苏州府的无疑。”
唐寅就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对苏州口音自然不会判断错。
“苏州人?”
贾和神色一黯,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事实。难道真的是会馆中的苏州士子偷的唐寅手稿?这厮真是把苏州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故而唐某前来向晖宁兄求助。只要拉着唐某前去会馆各处一一辨认,一定可以将那贼人揪出。”
贾和思忖了片刻,唐寅的要求并不过分,他若是不答应就太不合适了。
“好,那伯虎便随老夫来。”
唐寅与贾和一前一后挨个房间的寻过去,却没有发现他在凤仙居见到的那个人。
“伯虎啊,是不是弄错了。那人便是苏州人也不一定就住在会馆中啊。”
贾和松了一口气,只要贼不住在会馆中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必担心会馆的名声会受损了。
“不可能,那人提到了苏州会馆,一定是住在此处。”
唐寅坚称道。
“那伯虎觉得......”
“除了住宿在会馆的同乡考生,这里还有旁人吗?”
“有自然是有,不过那是老夫的亲戚......”
“快带唐某去看看!”
唐寅闻言大喜,连忙催促道。
贾和心道唐寅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罢了便带他去看看吧。
贾和的内侄刘祜自打来到京师后便一直住在会馆。贾和虽然和族人早已决裂,但妻子这边亲戚也还算过得去。他虽不喜刘祜跋扈的个性,但碍于妻子也就答应刘祜住下了。
他推开门见刘祜正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便咳嗽一声道:“祜儿,姑父给你引荐一名才子,南直隶解元唐寅。”
“呃......”刘祜睁开眼扭头看来,见到唐寅那张脸直是惊惧道:“他就是唐寅?”
刘祜要是知道此人就是唐寅,是怎么也不会跑到他屋里去偷文稿的。
那日唐寅屋门打开着,刘祜看到桌上厚厚的一叠文稿起了歹心便想据为己有。
在他看来,住在这间房的不过是个四十岁的老举子,能有什么名气,他的稿子偷也就偷了。
后来在凤仙居遇到唐寅,刘祜仍不知此人就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子唐寅,并没有太当回事,还对唐大才子拳打脚踢。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刘祜比唐寅小了整整二十岁,而这十几年来唐寅被革除功名,早已不在主流文坛出没,刘祜不认识他也不难理解。
“就是他,就是他窃取的唐某的文稿,就是他打的唐某!”
唐寅心道冤家路窄,此人竟然真的又让他遇到了。
“呃,伯虎不是认错人了吧。这是老夫的内侄刘祜,怎么会是那文贼。”
唐寅摇了摇头道:“他便是化成灰唐某都能认识。晖宁兄若是不信,可以去他屋里搜一搜绝对能搜到证据。”
“不,不行。姑父不能让他搜查!”
“你若是心中没鬼,为什么不让搜房?”
唐寅冷冷道:“因为你知道,一旦搜查便能在你屋中找到唐某被偷的文稿。”
“闪开!”
贾和一把推开刘祜,当先往屋中走去。唐寅也趋步紧跟,只留下刘祜一个人在门口发愣。
不多时的工夫,贾和便在内间书桌上找到了唐寅的文稿。即便贾和没看过唐寅作的这些文章,但从笔迹也能判断出这些确实是唐寅所作。
而且自家内侄也绝没有可能写出这种质量的文章。
“你这个小畜生,老夫便替你姑姑教训教训你,教教你怎么做人!”
贾和气急之下抄起书案上的乌木长尺就朝刘祜打去。
刘祜见姑父真的动手,一边抱头鼠窜一边抱怨:“姑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一个外人啊。姑姑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贾和见刘祜非但没有悔改之心,还搬出妻子来压他,登时怒火上窜,咒骂道:“本来老夫念着你读过几年书,想让你走国子监监生的路子。但现在看来你也不用出去丢人了。今天老夫便把你的腿打折!”
“老匹夫你神气什么啊,你不也只是个破举人。有本事你考个进士啊,你凭什么教训我!”
刘祜一边闪躲一边咒骂,把一旁看戏的唐寅都逗乐了。
......
......





寒门首辅 第五百三十五章 时来运转的唐寅【4000字二合一大章】
唐寅并不打算打断贾和教训刘祜。像这样的小畜生就应该好好教训一番,不然唐寅的打不是白挨了。
刘祜虽然年轻力壮,却也不敢真的忤逆贾和。按照大明律忤逆长辈可是重罪,
最关键的是他这件事不在理,真闹到官府估计功名都得革除。
刘祜顾前虑后,躲闪的有些慢,被贾和狠狠抽中几下脑袋,痛的他直抽凉气。
“姑父你别打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贾和冷笑道:“认错就行了?要是认错有用,还要律法作甚。”
刘祜闻言急道:“姑父你不是真的要拉我见官吧?”
“你这样的人只有官府治得了,老夫不想管也管不了。至于官府对你是杀是徙却是与老夫无关了。”
嘶,这老匹夫好狠辣的心思啊。
刘祜心道这里不能再留了,便找了个机会拔腿跑出会馆。
唐寅和贾和没有注意,让刘祜这么逃之夭夭,直是一阵无奈。
“唉,内侄顽劣,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老夫给伯虎赔罪了。”
唐寅摆了摆手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又不是晖宁兄的错,晖宁兄无需自责。”
“这件事老夫一定会给伯虎一个交待。”
唐寅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气愤,但并不是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点了点头道:“晖宁兄大义灭亲,唐某佩服。”
“这小畜生一向跋扈,但老夫不知其还有偷盗的恶习,这次绝不包庇,必将其交于官府法办。”
“此举恐怕不妥。”
唐寅犹豫了片刻道:“如果交给官府来处理,刘祜免不了被革除功名,这辈子就完了。”
唐寅比谁都明白被革除功名的痛苦,这个判罚太重了。
“那伯虎的意思是?”
“不如晖宁兄对这厮动一动家法,惩治一顿算了。”
贾和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如果伯虎没有意见,老夫自然同意。”
毕竟是内侄,贾和也不想把刘祜往绝路上逼。
只要唐寅这个苦主同意,动一动私刑解决问题自然最好。
......
......
很快贾和便告知刘祜,要么选择被揪去官府法办,要么挨一顿家法。
刘祜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也知道挨家法是最好的选择只得答应下来。
家法自然是在贾和屋中执行,唐寅作为苦主被贾和请到了屋中观刑。
屋中摆着一条春凳,贾和看着反绞双手的内侄气不打一处来,冷冷训斥道:“小畜生还不赶紧滚上去。”
刘祜无奈只得趴在春登上准备接受家法。
贾和并没有急着动刑而是弯腰下去替刘祜把袍衫下摆掀起堆积在腰间,露出一条白色绛纱中裤。
此时正是盛夏,刘祜便只穿了这么两件衣服。
贾和伸手便要去解刘祜的裤带,刘祜急忙道:“姑父你这是干什么!”
贾和冷笑道:“你去官府挨板子就不用去衣剥裤了吗?有脸做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现在倒有羞耻心了?你不愿去衣受刑,那老夫便把你丢给官府,叫你在大堂上出乖卖丑,尝尝官家的板子。”
刘祜打了一个激灵。官家的板子绝不是家法可比的,真要是几十板子打下来,不死也得残废。
而且那时也得去衣受刑,得不偿失。
咬了咬牙,刘祜心一横带着哭腔道:“但凭姑父做主。”
贾和遂扯开刘祜裤带,将绛纱中裤褪到刘祜小腿。
他提起毛竹大板便朝刘祜臀腿狠狠打去,痛的刘祜连声痛呼求饶。
但他无论如何是不敢抗刑的。
之前贾和已经说过,只要刘祜打断行刑,那五十板便得从头开始。
刘祜心道长痛不如短痛,遂咬紧牙关任由贾和狠狠挥击毛竹大板。
打了四十下,刘祜把板子交给了唐寅道:“伯虎你也来出出气。”
唐伯虎接过板子犹豫了片刻还是用力挥打下去。
很快五十板子打完,刘祜臀腿早已淤青一片,肿的老高。
唐寅放下板子苦笑道:“他也得了教训,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贾和心中大喜。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要是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毕竟唐伯虎马上就要参加会试,这个时候分心太影响考试状态了。
“唐某告辞。”
唐寅冲贾和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唐寅一走,贾和立刻冷冷道:“小畜生,快给老夫滚起来,难道你还等着老夫给你上药?这次的事算是老夫给你的一次警告,下次若再犯,老夫必定把你的腿打折!”
刘祜闻言吓得连忙提起裤子蹦了起来。
“姑父你打都打了就别吓唬人了。”
“哼,不争气的东西!”
贾和一甩衣袖,亦是转身离去。
......
......
亲手痛打了刘祜一番,唐寅的心情大好,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温书之中。
很快就来到了七月初一,天刚蒙蒙亮所有举人便汇聚在京师贡院之外等待大门开启。
随着书吏的通知,守在大门前的兵丁在卯时打开了大门。
因为来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故而兵丁们态度极为和善,在检查考生所带笔墨食物时也尽可能的动作小了一些。
唐寅也跟着一众人流走进贡院。
看到一排排的号舍,唐寅不禁老泪纵横。
十几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参加的会试,本以为经此一试他便可以飞黄腾达走向人生巅峰。
谁知一次莫须有的科场舞弊案把他打入了深渊。
这十几年来他流连青楼楚馆又何尝不是为了逃避?
好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又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故而唐寅十分的珍惜。
这一次他一定要展现自己的全部实力。
唐寅提着考篮,走到自己的号舍中。他先是取出笔墨、砚台,又将吃食放在一角随即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考试开始。
考试考的是心态,对于四十岁的唐寅来说,早已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此刻心态反而保持的很好。
以他的实力只要正常发挥,会元一定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
......
盛夏之时,酷热难耐。
对参加会试的考生来说,在狭**仄的号舍中作文答题自然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汗水顺着脖颈淌下来,滴落在木质台板上,有时还会晕湿纸张,让人懊悔不已。
好在只考三场。三场过后,考生们终于可以挎着考篮离开贡院了。
接下来艰难的工作便丢给了副考官和同考官。
谢慎是主考官,不必亲自阅卷。阅卷是由同考官来做的,当然阅卷现场需要一位能拿主意的镇场子,顾鼎臣这个副考官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同考官们阅卷也是封闭的,阅卷期间不能和任何外人接触,一应饭食都有吏目送到公暑。
其实成化乃至弘治初年并没有如此严格的规定,但自从那次著名的科场舞弊案后,朝廷礼部下达了新的规定,阅卷全程必须封闭进行。
顾鼎臣虽然不必承担具体的阅卷任务,但他还是叫人分了十几份卷子给他来看。
道理很简单,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不然就这么呆呆的坐在这里,整个人非得魔怔了不可。
能够参加会试的都是各省的精英,文章都不会差。
但会试的宗旨是优中择优,必须选出最优秀的文章来。
顾鼎臣看了几篇文章,大都是写的四平八稳,方方正正,没有大的缺陷但也不是很出彩。
顾鼎臣是状元出身,文章自然是极好的。在他看来若今科都是这样质量的文章,真要是矬子里面拔将军了。
正当顾鼎臣有些失望时,无意间的一瞥让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篇文章不论是破题承题都极为犀利,且行文流畅大气,一看作者就是个极有见地的人。
顾鼎臣一气读下来还觉得意犹未尽。他十分想瞧一瞧作这篇文章的究竟是谁,无奈会试的考卷全部被誊抄过一遍,原作也被糊过名字,不对应拆封根本看不出是谁作的。
这也是为了避免阅卷官与考生有龌龊勾当,无可厚非。
不管这篇文章是谁写的,到目前为止,是顾鼎臣看到文章中最好的一篇。
此刻顾鼎臣早已把暑热忘到脑后,拿着这篇文章便来到同考官们阅卷的联排公暑。
不像顾鼎臣的单间,同考官们阅卷的场所是个大联排低矮平房,其间用屏风作了格挡,很像是考生答卷的号舍。
见到副考官大人驾到,正在阅卷的同考官们纷纷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恭敬的起身迎接顾鼎臣。
“下官拜见顾大人。”
官场的礼仪是最讲究的,一言一行都有深刻的考虑。
通常来说明代官员之间称呼都用官职代称。
譬如张部堂,李巡抚。
顾鼎臣是本次会试的副考官,按照惯例同考官们也应该用官职代称,但他们却用了含糊的‘大人’,是因为副职说出来太不好听,毕竟谁愿意给别人做僚机呢?
如果同考官们用‘副考官’称呼顾鼎臣,其难免尴尬。
但如果用‘大人’称呼,则可以巧妙的避免这种尴尬。
官场门道之多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免礼了。本官前来是因为看到了一篇极为精彩的文章,也让诸位来点评一二。”
说完顾鼎臣便把那份试卷交给了一名同考官,由他们轮流评阅。
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十名同考官都看过了文章。
他们啧啧称叹,一致认为这是他们阅卷以来看到过最完美的文章。
“顾大人,作这篇文章的考生理当被点选为会元。”
“是啊,这篇文章,让下官想到了弘治十八年的状元之作。”
顾鼎臣听到这里,直是红到了脖颈。
这位同僚拍马屁也拍得太露骨了吧?
谁人不知,他顾鼎臣是弘治十八年的状元?
“这篇文章确实很好。不过此人能否被点选为会元应当由主考官决定,本官这便派人去请小阁老来。”
顾鼎臣还是很上道的。
他知道这次之所以会被任命为会试副考官,都是因为小谢阁老的推举,故而他对谢慎十分感激。
他对谢慎正是无以为报,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抢谢慎的风头。
“顾大人所言极是。”
众同考官纷纷附和。
顾鼎臣这便吩咐了一名书吏前去内阁通报,请小阁老来一趟礼部。
内阁距离阅卷的礼部并不算远,谢慎得知顾鼎臣请他前去公署,也没有犹豫与李东阳、谢迁知会了一声便出了内阁往礼部而去。
如果说顾鼎臣对文章的点评只能作为参考,那谢慎的点评就可以直接决定皇榜名次。
作为主考官,他的权力极大,故而他只会看一些同考官阅完排在靠前位置的考卷,把这些重点位置定下来。
“下官拜见小阁老。”
与方才拜见顾鼎臣时恰恰相反,这次同考官们是以官衔敬称谢慎,且是用的谢慎的最高官衔——内阁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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