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在暴雪时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宝非宝
晚上欢迎宴开始,女选手和男选手分了两桌。
林亦扬正在和江杨低语,拿起筷子的一刻,瞥过来一眼,正中她的目光。几十人的两个大长桌,还有领导在那里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却在和她对视着。
殷果怕被人看到,心虚地挪开了几秒,再返回来,发现林亦扬还在看着自己……身后,有个教练拍拍林亦扬的肩,把他叫走了。
殷果收回视线,却发现林霖已经笑着旁观了很久。
“你俩挺像早恋的,偷偷摸摸。”林霖耳语。
殷果窘了下,轻声解释:“这是来之前说好的。他是队长,不能明目张胆谈恋爱。”
林霖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你哥13岁那年弃赛的事,你知道吗?”
“嗯。”
孟晓东公开资料上是14岁夺冠,但在13岁那年就进赛场了,只不过打得不理想,中途退了赛,没算成绩。
“我猜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林霖轻声说,“他们都是13岁报名参赛的,你哥小组赛就输给了林亦扬,才弃赛的。第二年你哥铆足了劲,拿下冠军,算正式成名。”
……
难怪表哥对他“情有独钟”、“念念不忘”,第一年弃赛的挫败感估计能记一辈子。也难怪,俱乐部里的教练总是说林亦扬和孟晓东是同一期的选手。
林霖看了一眼对面的江杨和孟晓东,不无感慨:“江杨也是13岁开始打全国赛,他们有交集的那几年,第一年是你哥退赛,最后一年是林亦扬退赛,也真是有意思。”
同年出生,林亦扬大了孟晓东几个月,又全排行老六,都是天才选手。
难怪虽然是劲敌,却也惺惺相惜。
等到晚餐结束,林亦扬没回来。
殷果故意留到最后,想睡前能见他一面,等人都走光了,失望地离开食堂。
她走出食堂大门,借着月光,看到前面是几个先一步出来的女孩,刚要追上去,听到身后是他的声音叫自己:殷果。
不光停步的是她,几个女孩也下意识回头了。
“送你回宿舍。”他走到她身边。
几个女孩马上扭头回去,努力忍着八卦的心,但笑声是止不住的。
“你专门回来的?”她被人家笑得心虚。
自己男朋友,也不知道心虚什么……
林亦扬没否认,暗示她往操场那边走,殷果跟上他的脚步。
最后两人绕着操场走了两圈,晒了会儿月亮,殷果还想着这么遛弯也不错,林亦扬就拉着找了个隐蔽的树荫下,藏起来了。
殷果站在树下,仰头看上边:“不会掉虫子下来吧?”
林亦扬用手挡在她头上:“还怕虫子?”
殷果“嗯”了声:“小时候被虫子咬过,就是站在操场树下咬的,”她倒背着手,摸了一个位置,“你没看到过吗?这儿有个疤。”
他笑,低声说:“还真没注意,下次好好看看。”
才不理老流氓的“暗示”,她当没听懂,玩他训练服前的拉链。
“什么毛病,一见面就拽拉链?”他低声笑。
可老流氓既然给了暗示,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好不容易找了个背人的地方。林亦扬两手撑在树干上,低头亲她。
草丛里忽然有东西蹿出来。
殷果心一跳,看到个黑色小影子跑出去,看不清是什么……心还在跳得厉害,眼前早被影子挡住了,是林亦扬又亲了上来。
……
等再分开,他挨着她的嘴唇,还在慢慢亲着。她却想到了晚饭的事情:“林霖说我哥当初因为你退赛的?听到这个我才承认,你真比我哥厉害。”
他点头:“你哥13岁就承认了。”
“……还真不谦虚。”
“赛场上,没有谦虚这个词。”他说。
两人也没时间多约会,十分钟后,他送她回了宿舍。
殷果洗完澡,已经十一点熄灯了。她摸着黑、做贼一样吹了两分钟头发,把化妆袋拿到床上,一边涂护肤品,一边和林霖聊天。
能和林霖住在一个房间是最大惊喜,因为可以从她口中听到许多林亦扬小时候的事。不过也有坏处,林亦扬的家庭背景让那段岁月不管多张扬,都蒙上了一层阴霾。无论林霖讲到什么,她都听着心酸。
大概十一点半,林霖睡着了。
殷果关掉提示音,想给他发个微信说晚安。手机拿到手上,林亦扬同时有了消息。
lin:聊够了?
林里的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聊天。
lin:猜得到。
林里的果:猜到聊什么吗?
lin:多半在替我卖惨。
林里的果:……猜的这么准。
lin::)
lin:开窗。
殷果看到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在窗外。
转念一想不可能,十一点休息是规定,他作为队长肯定不会违反的。但还是带着不稳的心跳,悄然下床,掀开了窗帘。
窗户轻轻打开,推向左侧。
窗外是绿色的灌木丛,被凌晨的风吹得叶片微微晃动。外边空无一人,但窗台上,放着一块没开封的黑巧克力。
他什么时候放的?自己洗澡的时候?
殷果悄悄地把巧克力拿回来,关上窗,扣了锁。
林里的果:什么时候放的?
lin:走前。
lin:窗外站了两分钟。
她猜,估计是他考虑到这一排房间都是女生宿舍,怕站久了被人看到,也没叫她,只是把随身带着的黑巧克力放到了窗台上。当是个小惊喜。
林里的果:你过去要想追谁,估计全能追到。
这是一句心里话。
lin:?
lin:多问问林霖,过去我是什么样的。
lin:除了你,不可能追谁。





在暴雪时分 58|第五十七章 少年的声音(2)
训练一室
全部训练室的灯都灭了,唯独这里,灯火依旧。
林亦扬和孟晓东都是身兼几大项目的选手,有总教练的特批,训练时间可以自己掌控。
江杨一只手臂吊在脖子上,披着国家队的运动服,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在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球台。球台旁,是孟晓东先开了球,他和林亦扬约定是轮流进球,一人两个。
所以当他收了一红一彩球后,握着球杆,站直了身子,眉头微微蹙着,盯着倚靠在墙边在玩手机的林亦扬:“你到底练不练?”
林亦扬给殷果发了一个——睡了。
手机揣进运动裤口袋。
“这些年,你怎么受得了他的?”林亦扬不答孟晓东,反而看向江杨。
江杨和他一唱一和:“不是受着,是让着。”
林亦扬点头。
孟晓东一直受不了东新城这帮子人,从来都不严肃,不管是赛场还是休息室里,全都态度不端正……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从林亦扬回来,自己的状态真开始回升了。
世人慕强,强者更慕强。
林亦扬的才华刺激着每一个同伴,在告诉他们——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不要懈怠。
林亦扬看孟晓东脸都黑了,也不调侃了,直接提着球杆到球台旁:“这么练,也没意思。打个快的。”他俯身在那,看似在瞄准球,其实是在和孟晓东说话。
“我没问题,”孟晓东压制着想要骂他两句的冲动,冷冷地说,“你别以为我没打过快的,就不会。”
林亦扬一挑眉,笑了。
拭目以待了,老对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这个球台上的球都是“飞”着的。
江杨自带了一小袋的开心果,一颗颗剥着瞧热闹,满室除了击球、落袋,就是咔吧咔吧剥壳的声响。
“有点渴,去弄点喝的。”江杨最后来了这么一句。
林亦扬一挥球杆,一个巧粉飞砸过去,江杨披着运动服外衣,偏头让开巧粉,笑吟吟地提着一袋子的白色开心果壳,溜达出去了。
没多会儿,他竟然拎着一个老式的红色暖水瓶,还有几个塑料杯回来了。杯子摞着,每个杯子里都洒了点儿茶叶。
“歇会儿,”江杨淡淡地说着,将塑料杯子摆在一个木凳上,三个杯子里都倒了滚烫的开水下去,“喝口水。”
孟晓东习惯性皱眉:“凌晨一点了,喝茶?”
潜台词是:不怕睡不着?
“喝了二十几年,早免疫了,”江杨笑着放下暖水瓶,“不喜欢喝没味儿的水。”
林亦扬随手拿起木塞子,替他扣上了瓶口。
江杨举起自己的一次性塑料杯,抿了口:“上一回,咱们三个坐在在一起,还年轻着。”
林亦扬点头。
“等这一天很久了。”江杨举起塑料杯。
“能让两大球社的老板,一起去纽约的,也只有你了。”孟晓东也举起自己的塑料杯。
林亦扬一笑,最后将自己的塑料杯碰上他们的:“咱们三个,最不会说话的是我。”
“那是过去,”江杨笑着反驳,“现在你可是最会场面话的。”
那不一样。
林亦扬看着少年时代的两位劲敌、好友,万绪千头在心头,有许多能说的,少年未完成的梦想,三人曾称霸数年的过去,最后汇到一处只剩下:“谢谢你们,去找我。”
“谢谢。”他再次重复。
***
八月的亚运会,千军万马汇聚在同一个城市,等待着下场厮杀。
中国代表团分几批出发,先后在两天内抵达举办城市。
当天有不少林亦扬、孟晓东和江杨的球迷汇聚在一起,很有秩序地接机。殷果则跟在队伍里,拉着自己行李箱,在低头给妈妈发着“落地平安”消息的殷果,突然被身边的林霖拽住了手臂:“抬头。”
殷果抬头。
不止是林霖,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注意到机场内的广告牌,一整排都是殷果的赛场照片。
“你生日?”林霖问。
殷果茫然摇头。
因为看到这一切,前面带队的林亦扬和总教练也停了脚步,总教练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低声在问林亦扬,队伍里的人也都看向林亦扬,在猜想是不是队长弄的。
可也不对。
毕竟林亦扬的身份是国家队队长,整个队伍都要参赛,如此大张旗鼓给女朋友弄这种浪漫,说不过去。
直到接机的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男人,在中国队队员的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对殷果说:“祝你拿下金牌。”
他周围都是跟着一起的朋友,一群家境一看就不错的年轻男人。林亦扬留学时,身边的中国同学大多是家境很不错的二代们,和这群人看着差不多。
殷果认出这个忠实球迷,匆匆道谢,拉林霖就钻到队伍的另一面。
队伍仍旧没动。
林亦扬脸上看不出变化,仍旧是在队伍最前面,穿着国家队运动服,拉链拉到头,眼中无波澜,气场压迫的队长。就是因为没一丝丝表情变化,才让人觉得麻烦了。
但大家显然不怕麻烦,就怕没热闹看。
江杨搂住他的肩:“咱们运动员行业,不少都嫁得很好啊。”
范文匆认真附和:“从小就生活简单,除了训练比赛没别的,人单纯又能吃苦,一身荣誉加身,谁不喜欢啊?”
……
孟晓东忽然说:“他追殷果一年多了。”
众人齐齐看他。
“小果比赛场场到,”孟晓东补充着,“人挺腼腆,每次都不太敢和小果说话。上回托生意场上的人找殷果爸爸,问能不能介绍正式认识。”
江杨赞赏地看孟晓东——插得到位,刀刀见血。
“我妹从小追得人很多,她没和你说过吗?”孟晓东看林亦扬。
又是一刀。
江杨欣赏地笑着,在想:是不是小时候大家都说东新城“双林”的名头,让人家孟晓东误会什么了?要不然怎么刀刀精准,不带手软的?
……
殷果在队伍的末尾,他们一群人在队伍前面。
她自然听不到这些人说话。还想着应该没大事,林亦扬在美国的粉丝一整个体育馆,自己也都不觉得什么。可为什么亏心呢?
又没做坏事。
抵达下榻酒店后,大家被安排去做体检。
男女选手是分批去的,她没看到林亦扬。
晚上自由活动。
鉴于今日出现了“小插曲”,她决定悄悄去看看林亦扬。
没提前告诉他,想给个惊喜。
殷果来到林亦扬的酒店楼层,到门外,叩门。
开门的是江杨,见是她,笑了,头一偏指洗手间,意思是:洗澡呢。
“方便吗?”她低声问。
“方便,”江杨笑着从柜子上拿走了一张门卡,“我出去,你们慢慢说。”
他笑里有无尽的内容,殷果摸不透他笑里的意思。
等江杨走了,她反手关上门。
偷偷推开洗手间的门,水声入耳,白色的雾气缭绕,能看到白色浴帘后的一个很高的人影,不用说就是林亦扬了。
她也没吭声,在大理石的水池旁等着他洗完。
里边的男人约莫听到门轴滑动,以为是江杨进来了:“还没走?”
殷果抿嘴在笑,忍着,努力不笑出声。
水关了。
“压了一下午的火,也没吃两口东西——”浴帘被拉开,林亦扬探手还想去墙边的银色金属架子上拿浴巾,手停了。
殷果乍一看他全光着的样子,还是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浑身带着水珠,肌理分明……突然心猿意马,目光飘啊飘的,没太聚焦在他的身上。
在看和不看的自我斗争之间,林亦扬已经拿了条浴巾,草草擦着头发和上半身,沉默着走到她身前。
膝盖和大腿都湿了,因为挨上了他的腿。
腰后被他半湿的手覆住,用力,抱在胸前:“看什么呢?”
她怕被他弄湿了衣服,一会儿没法出门:“你先擦干,弄湿我衣服,没法回去了。”
林亦扬攥着浴巾的右手,去把洗手间的门滑上,落锁。
集训七十天最多就是接个吻,拉个手,多余的什么都没干过,猛一置身到这种氛围里,光是目光交缠就够受得了。林亦扬把她抱到洗手台旁,和她接吻,手捏着她的肩头,时轻时重,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往下滑。
“别闹……”她被热气熏得头晕,感觉他手劲挺大的,捏得疼。通常他没轻没重的,就证明他是真想要了。
在未散尽的水雾里,林亦扬的眼睛黑得吓人,笑着问她:怎么算闹?
殷果挣扎半晌:亲亲算了……
他慢慢地说:好。
林亦扬抱起她,把搁在一旁浴巾上的衣服兜住,一起带进了房间。
路过大门,还没忘上个锁。
屋子里,林亦扬和江杨的行李箱敞开着,还没收拾完,江杨那张床靠着门,丢了不少杂物。林亦扬这边的床靠着窗,他脏衣服丢到沙发上,将殷果放到床上。人也倾身覆上去,亲了嘴唇亲额头,还有眉眼……两个人一个是什么都没穿,一个是穿得整整齐齐,谁都没逾越。
真是点了一把火,把心和身躯都要烧成灰了,人早糊涂了,却还想着不要做的太过分。还要比赛,影响不好。
虽然锁着门,没人知道,但自己心里这道线还是要守着。
殷果闭着眼,摸他的身子,想帮他。林亦扬用把她的手捞回来,放到她自己的小腹上,用身体牢牢压住,低声笑着问:摸什么呢?
……
明明是你这样那样,又不是我。
她对上他的眼睛:“你说下午压着火?”
他没否认。
“……不是为我吧?”
“你觉得呢?”他反问。
殷果的手又往下滑,再次被他攥着腕子拉上来,这次他是真笑了:“找收拾呢?”
“收拾”这个词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挑逗暗示,他在床上经常说。
“是想摸名字。”她争辩。
他这次不拦着了。
殷果摸到他腰和人鱼线,往下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用掌心摸着那里,想到这个男人身上有自己的名字,心里有无法形容的热涨感。
一想到他要打五项,要拿很多金牌,未来还会有更多球迷,想到他这里有自己的名字,就觉得虚荣心被完全满足,甚至都要溢出来了。
他摸着她的长发,忽然问:“回去住我那?”
住一起?
“我爸妈不喜欢同居这种事,”殷果想着可能性,“要是一直住可能不行。”
偶尔住两天应该问题不大,她琢磨着。
林亦扬倒是没多说话,殷果觉察到他的目光一直没挪开,她还想安慰他,没关系她有的是借口跑去他宿舍住。鼻梁被轻划了下。
傻姑娘,让你住,不是想和你做什么,是想娶你。
他翻身下床,从箱子里翻出内裤和长裤,总算是把下半身给穿戴整齐、遮住了无边春色。
殷果没在这件事上想太久,反倒注意到沙发上扔着的一把吉他:“江杨还带这个来了?”
“对,”林亦扬扫了眼吉他,“他相亲对象喜欢文艺青年,最近捡起来的。本来过去就会,丢了十几年了,捡起来也是为了哄姑娘。”
“我哥小时候学的钢琴。”
“我们那代,小时候有钱的家里爱给学钢琴,”林亦扬评价说,“像江杨这样的就自学吉他。”要不然就是搞乐队,要不然就当泡妞利器。
江杨的家境和林亦扬父母过世前的家境差不多,女朋友也多,自然擅长这个。
“那你呢?”
“我?”林亦扬摇头,“我对这些没兴趣。”
好像他真是最无聊的一个人,除了比赛,就是练球,倒也没别的记忆了。
殷果光着脚跳下床,踩着地毯到他身前,右手又从他裤腰上的纹身插下去。林亦扬被她几次三番的示爱弄得起起落落,手臂兜在她后腰,也将手指插到她腰后,几根手指在她柔软的皮肤上轻轻划着。
殷果看到他下巴上的胡茬冒出来了,手指摸上去,刺拉拉地从指腹滑过去,被自己摸着胡茬的男人低了头,望到她的眼里:“出去转转,再待下去,我没谱的。”
今天真是不太顺畅,下午是心里压着火,现在是身上压着火。
像五指山压到背脊上,只等着天光炸裂,巨石崩塌,才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在暴雪时分 59|第五十八章 少年的声音(3)
一分钟之内,房间的电话和林亦扬的手机先后响起。
一个是女队队长林霖,一个是已经进了电梯准备回来的江杨,两人都在提醒林亦扬赶紧放人回去。国家队有队规,亚运会期间禁止一切私人活动,可别玩火。
其实两人都在说废话,这是亚运会,他当然知道严重性。
要真心里没谱,早就不接电话,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林霖说完就挂了电话。江杨是多年带着球社,养成了瞎操心的脾气,还当他是十几岁的小师弟,一句接着一句说得热闹。
要搁过去,他早挂了。
可现在,林亦扬听着江杨在那边边抽着烟,边废话连篇的,突然发现这世上能有人是单纯为自己操心,也算是一种运气。
“你听懂我意思没有?”江杨听他不说话,不耐烦地问了句。
“说完了?”他反问。
“……”
“说完就回来,一起去试球台,”他说,“再晚,都让别人抢了。”
***
在赛程的第三天,台球馆正式开赛。
一共三天比赛,十个项目,从小组赛到总决赛全都一次性比完。
男女穿插,项目穿插,所以全程大家都要聚在一起。
大家在更衣室把国家队队服换下来,重新穿上行业内的比赛服,男人是衬衫西裤,女人也都是赛场常服,把一根根球杆拿出,球杆盒留在更衣室。
林亦扬在休息室外,赛场入口的甬道口等着大家,队伍很快凑齐。
第一排,每一个都是在世界公开赛拿过冠军的人,孟晓东、江杨、殷果、林霖、刘希冉……
第二排的,都是第二梯队,李清严、吴魏、陈安安、范文匆等人。
总教练看着这些人,笑了:“大家都是拿过世界公开赛金牌的,假模假样地说两句?反倒影响比赛心情。队长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亦扬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好动员的。
眼前全是世排前几的高手,今天如果是奥运会的话,还需要鼓鼓劲、拼一拼。但在亚洲赛区打比赛还要赛前动员?……说出去都丢人。
中国队在亚运会上历来都是金牌第一、奖牌第一。台球队难得来一回,总不能掉链子。
总教练咳嗽了声,略觉尴尬,挥挥手:“走走走,进场拿金牌了。”
可走出去两步,又觉得不对儿,难得来一趟,不热血热血也太不着调了,于是五十多岁的老爷子高举右手,重重一挥:“拿不下金牌第一!都给我走回国!”
大家配合着,齐声答应:“好!”
于是,中国队就带着被总教练激发出来的热血,一个个握着自己的球杆,进了赛场。
甬道的路很短,没几分钟,视线豁然开朗。
1...3334353637...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