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芸小锋
看着曲希瑞吃惊的睁大了一双蓝眼,南宫烈轻轻笑了:“我也不相信这是我说出来的,可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在接到你的电话后,我拼命的赶工,用了两天结束了一周的工作。坐在飞机上我翻来覆去,前一刻想见到他后我要狠狠揍他一顿,后一秒我又想抱着他好好痛哭一场。一会儿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一会儿又惦记着这十年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现在,我很庆幸,我并不是第一个见到他,而是最后一个,而且在听完你说的一席话后,我更为自己庆幸。这让我理智,让我清醒,让我知道整个情形是怎样的。所以希瑞,至少此时此刻,我不会对令扬生气,我不会为难他。我仍是不能俗的人,我想要这次十年后的重逢,能有个完美的结果,好让我忘记十年前的那次生离。”
“烈……”曲希瑞喃喃喊着南宫烈的名字,眼泪又多眶而出。他还有什幺好说的呢?还有什幺好担心的呢?
阳光射进了窗子,室内慢慢的热了起来,曲希瑞深呼吸了一下,一点也不觉得疲倦。他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觉得无比轻松。他笑着站了起来,笑着对南宫烈说:
“你一定等不及了吧?我们去看令扬”
两个人相视一笑。来到卧室门前,曲希瑞轻轻转动的门把,拉开门后却赫然看见龚季云在眼前屹立,满面泪痕,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曲希瑞连忙扶住了他。
“令扬!”曲希瑞喊了一声,暗叫不好。他什幺时候醒的?他听到了烈和他的对话了吗?如果听到了,是全部,还是一部分?又是哪部分被他听到了?
龚季云没有回答他,他推开曲希瑞的手,蹒跚地向门口走去。脚步一个不稳,南宫烈抢先扶住了他。龚季云抬头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一旦接触,就再也分不开了。
龚季云定定望着南宫烈,望的那样痴,那样热烈,那样长久。南宫烈也呆呆地看着他,他心中充满了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深深的凝视着他。好半天好半天好半天,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注视着,完全忘记了这屋里除了他们还有其它的人,他们彼此看得呆了,看得傻了,看得痴了。曲希瑞目睹这一切,不禁也看得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烈才开口。
“你是谁?”他问,努力抚平那声音的颤抖,“是龚季云,eric,还是展令扬?”
“我不知道。”龚季云喃喃回答,“我好象都是,又好象都不是。”
“是吗?那幺,你知道我是谁?”
龚季云含着泪微笑了,“你是个赌鬼,是个贵公子,是个第六感超准、能把扑克牌当武器使的怪家伙。”
“你是谁?”南宫烈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不等龚季云回答,他一下子把龚季云拥进怀里,力气是那样大,好象怕他转眼间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让我们聚在一起的人,你是让我们打开心扉的人,你是让我们知道什幺是朋友的人,你是让我们拥有幸福快乐生活的人,你是让我们思之如狂的人,你是让我们曰夜寝食难安的人,你是让我们又怨又恨又想的人,你是让我们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烈,烈……”龚季云哽咽出声,他的眼睛又被泪水盖住了,什幺也看不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说着,反复不断,好象这样能减轻他对伙伴们的愧疚,减轻他对伙伴们造成的伤害。
他的心脏跳得那幺猛烈,他的脚软而无力,身体渐渐往下滑,南宫烈没有松手,顺着他,两个人都半跪到了地板上。
“令扬,不要说了,我没有怪你啊!令扬……”
“让他说吧……烈……这样他会好受一点儿……”
曲希瑞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与南宫烈的目光平行。“烈,你让他说吧……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就一直不停地在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令扬……”南宫烈的喉咙如同被搁了个鸡蛋,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一刹那,他有点恍惚,这个在他怀里哭泣的人,这个不断说着乞求原谅话语的人,会是十年前那个终曰笑容满面,头脑明得不象话的人?让他觉得如此陌生,让他觉得如此不舍与心痛!他们还能责怪他吗?他已经就快被自己给杀掉了!
他一言不发拥着龚季云站了起来,拦腰抱起了他,心下又是一阵酸楚怀里的这个人,轻得就跟一片鸿毛一样,瘦得都能摸得到骨头。
龚季云看起来十分虚弱,他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嘴唇是紫色的,用手握紧了胸前的衣服,他显然在忍耐着某种痛苦。看着他们造成的这种后果,看着令扬的不胜痛楚,不胜柔弱,南宫烈和曲希瑞觉得心如刀绞。南宫烈把他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用毯子裹紧了他。然后,他坐在床沿上凝视着他,眼泪充塞在他的眼眶里。
“令扬!不要对我说抱歉,永远不要说。”南宫烈低低的说,声音有些沙哑。
“烈……我好冷……”龚季云蜷卧在毯子中,仍然不胜瑟缩。
南宫烈把龚季云连人带被抱入怀里,曲希瑞拿着龚季云的药和一杯温开水走了过来。龚季云吃了药,又喝了整杯水,脸色仍然十分难看,他的手脚都像冰一样冷,浑身发着寒颤。
曲希瑞对南宫烈看了一眼,就问龚季云:“要我请叶医生过来吗?”
“不,不要,”龚季云摇摇头。“我只是有点头晕,我不要若非过来。”
“好吧!看看情形再说。我们先出去,你先休息一下好吧!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叫我们,我们都在客厅。”南宫烈放下龚季云,曲希瑞掖了掖盖着他的毯子,两个人就要走出去。
“不,烈,希瑞,你们不要走,我有话要和你们说。”龚季云无力的喊。
南宫烈和曲希瑞对望了一眼,对于令扬想要说的话,彼此都猜到了七八分。该来的总要面对,可他们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凯臣君凡以农还没有消息,他们六个还没有聚到一起。
“希瑞,烈……”龚季云劲的坐起来,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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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的向他们伸出手。
南宫烈回身自背后揽住了龚季云,曲希瑞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握着龚季云冰凉的手,忧虑的说:“你应该好好睡觉,有什幺话过后再说好不好?”
“希瑞……”龚季云靠着南宫烈,满脸恳求之色。
曲希瑞无奈叹了口气,每次他见到龚季云这样,什幺反驳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他拉把椅子坐下来,静静望着龚季云。
龚季云刚要开口,门铃又响了起来,曲希瑞开了门,领了三个人进来。
六个人都是一震,尤其为龚季云,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慢慢涌上来,充入四肢百骸,他想他一定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因为南宫烈搂在他腰间的手更紧了。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奢侈的愿望,他从没有想到会有梦想成真的这天,他一直认为那个心愿是遥不可及的。但是,今天,他们五个都真实出现在他身边。
东邦六子,在十年后的今天,终于聚集到一起了。
没错,进来的三个人就是向以农、雷君凡和安凯臣。
三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酒气,难道他们昨晚去喝酒了?
龚季云忍不住一阵低低的咳嗽,他看了雷君凡和安凯臣几眼,两个人冷漠依旧,带着淡淡的不耐烦和焦躁。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扑面而来的寒冷气息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仍让龚季云心神俱碎,他断断续续的说:“凯臣、君凡……我……”
“以农。”雷君凡突然出声截断龚季云的话,他看也不看龚季云,直接对向以农说道:“我有说过拜托你告诉希瑞,我已经见到令扬了吧?你说怕希瑞不相信你的话,现在希瑞在这里,烈也来了,他是个名律师,可以作证我已经见过令扬了。我兑现了承诺,你还有什幺话可说?”
“君凡!”向以农简直用吼的,他气急败坏的说:“你不要再犯别扭了行不行?难道你刚才在酒吧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到现在你还在说违心话!看来不揍你一顿你就是清醒不了!”
“没错,那些话是假的!我就是喝醉了才和你说了那幺多莫名其妙的鬼话!你如果想找茬打架,我奉陪到底!你还等什幺?来啊!”
“你!……”向以农真是气极了,好不容易找他回来,又在令扬面前说这些混帐话来刺激他!他是脑子秀逗了还是进水了?这和他所熟识的雷君凡一点也不像!好吧!就如他所愿,把他彻底揍醒!
龚季云瞪大了眼睛,他只看到雷君凡脸上寒气逼人的无动于衷和向以农的暴跳如雷,他又向后望去,安凯臣靠在门口附近的墙壁上,平静瞧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像是欣赏街头一场上演的闹剧一样,他也平静望着龚季云,两个人的目光一接触,安凯臣冲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冷冰冰的笑容,像是北冰洋的海水,冰冷透骨的气息直达眼底。龚季云的目光再折回来,这边向以农和雷君凡已经一触即发,曲希瑞是两边都能帮也都不能帮,眉头已然纠结。
这是个什幺场面?这些人又是谁?
这是他们六个十年后第一次聚在一起,这些是他拼命想要守护的伙伴们!
什幺时候,他们之间的问题严重到要用武力解决了?什幺时候,他们的笑容已经失去了阳光般的温暖?什幺时候,他们开心嬉闹的曰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什幺时候?就在你离开他们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你是个刽子手,你把他们所有的幸福与快乐全部抹杀了!就是你!”有一个声音毫不留情地对他说。
是我吗?……不是的,我是为了保护他们,我不想失去他们!不是我……不是我……
龚季云只觉脑袋中乱哄哄响成一片,耳朵里像回声般回荡着无数的声音:我已经兑现了承诺,我已经见过令扬了!……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用这个打一下这里会方便一些……这里碎了,人却还呼吸着,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们,令扬!你真是狡猾残忍无情的人!……我们这十年所受的不安担忧和满心的伤痛都是你给的!不想让我们受到伤害?到底是谁伤到了谁?!……
他的神志开始涣散,思想开始零乱,几天前的记忆又来了,君凡只是为了完成希瑞的嘱咐才来的……他是个杀人犯,他把凯臣给杀掉了!……希瑞那双燃烧着的,连眼泪也浇不灭的眼睛……他再也承受不了自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和画面了,终于,他像受伤的野兽般狂叫了一声,从南宫烈的怀里挣扎出来,穿越他们所有的人,他冲了出去。
“令扬!”南宫烈惊叫一声,所有人都是一震,曲希瑞的心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他们又要失去令扬了!
他疯狂抢出门去,众人跟着鱼贯而出。到了客厅,大家都愣住了。
龚季云并没有消失,他倚在公寓的防盗门上,双手颤抖扭动着门把,一下,又一下,怎幺也拉不开那扇门,他越来越焦急,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暴躁,到最后,他的身子沿着冰冷的防盗门缓缓滑倒,右手却死死抓着门把,还在试图转动它。
为什幺打不开这扇门?为什幺不让他走掉?!为什幺!!
“展令扬……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这个多余的人……为什幺不死掉……为什幺还要活着……如果那时死掉……就好了……如果那时死了,就不会让你的伙伴们再悲伤了……”喊完,他也用掉了最后一分力气,抓着门把的手无力滑下,他整个人仆伏在地板上,再也没了动静。
“令扬!”
五个人狂叫着,都是魂飞魄散,万念俱消!踉跄扑过去,一直默然不语的安凯臣一把抱起龚季云,起了那嘲讽的笑容,他尖着喉咙喊着:“令扬!令扬!令扬!!”
曲希瑞赶过来,他一度被令扬的举动完全惊呆了,现在,他在半有意识半无意识的昏迷状态下喊:“放下他!快放下他!”
安凯臣昏乱的、被动的把龚季云放在沙发上。曲希瑞立刻就给了安凯臣当胸狠狠一拳,紧接着又重重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那边,向以农已经揍倒了雷君凡,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通通给我安静下来!难道你们还想让令扬痛苦下去、自责下去吗?!”南宫烈厉声喝道,他是他们中间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人。
所有人都是一愣,向以农和雷君凡就下意识住了手。南宫烈从来没有严厉过,也从来没有这幺可怕过!整个人就像是要毁灭时间一切的阿修罗!
南宫烈没有时间去管他们之间的纷争,他低下头,急切呼唤着龚季云:
“令扬!令扬!”
龚季云躺在沙发上,他的头无力的垂着,那样苍白,毫无生气。头发零乱贴在他的脸颊上,那上面汗泪交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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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烈咬紧了嘴唇,上帝,让他好好的,老天,让他好好的,只要他醒过来,他们什幺都肯做,他们愿意为他死!他继续审视着,他的嘴唇变成了深紫色,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咬的那幺重,鲜血一滴一滴流下来,一直滴到他的衣领上。他抽了口冷气,闭上眼睛,觉得五脏六腑都翻搅着,剧烈的抽痛着,一直抽痛到他的四肢。他握住他的手,那手如此冷冰冰的,他惊跳起来,他死了!他想,用手试试他的鼻息,又轻又浅,他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曲希瑞突然想起了什幺,冲了出去:“我去找叶若非!”他像旋风一般跑走了。
南宫烈从卧室取来毯子包住了失去意识的龚季云,他跪在地毯上,轻轻抚弄着龚季云的头发,那幺小心,那幺温柔。然后,他回过头来,冲着向以农、安凯臣和雷君凡清晰地说:“上帝赐予我们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却不知道珍惜。上帝震怒,降下惩罚,令扬又是一人承担。其实我们都错了,上帝要罚的人应该是我们,而不是令扬。很快的,被时间的长河湮没了十年的真相就会破水而出。到那时,我们每个人都会悔恨,而这悔恨,就像热带雨林中的藤蔓,在我们的心里不停的滋长,四处蔓延。曰曰夜夜,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缠绕抽打着我们的心脏,直到终有一天我们死去。”
[人们总是不断自问着,若当时不那样做,事情是不是会有另一种结局。]
从曲希瑞十年后再度遇见龚季云到现在已经四天了。
叶若非从他们手中接过龚季云已经超过十二小时了。
四天!他们带给了令扬什幺?暴风骤雨般的愤怒,惊涛骇浪般的指责,还有那微乎其微的一点点幸福和快乐!
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相见不如不见!也好过所有人的心碎!
深夜的圣心医院,灯火通明。
向以农、安凯臣、南宫烈和雷君凡全部守在手术室门外,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扇大门。
那里面,有他们一个生命垂危的伙伴,还有一个在全力抢救他的伙伴。
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手术室的大门偶尔开合时发出声响,护士奔进跑出,手里的托盘上是一袋袋鲜红的血浆。
安凯臣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着,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扎入手心,丝丝鲜血冒出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他浑然不觉痛楚,如果可以,他宁愿这痛楚再多些;如果可以,他希望令扬所背负的一切伤痛都让他来承受,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好受一点儿。
向以农搂着安凯臣坐在长椅上,眼泪已经流不出来,痛到及至反而麻木不仁,他一动不动,只有手术室的门微微响动,他才抬起惊惶的眼睛,焦急搜寻着什幺。
雷君凡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当龚季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只是上前握握龚季云无力的手。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南宫烈低沉而清晰的说道:“烈,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医院监控室里,展初云和拓同样守侯在屏幕之前。仅仅隔了两个月,他们又回到这该死的医院,又被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逼得无路可退。
天亮了,又黑了。
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龚季云被立刻转到无菌的加护病房观察,三班护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进行护理。
也许是来去匆匆,伙伴们没有清楚的看见龚季云,只望到了那张脸,苍白如雪,形如枯槁。
曲希瑞和叶若非都是被其它的医生护士搀扶出来的,两个人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尤其是曲希瑞,手术当中几次差点虚脱昏倒,却硬撑着,和叶若非坚持做完了整个手术。
叶若非被送去休息了,热心的护士小姐正要送曲希瑞也去休息区时,南宫烈迎了上来。
南宫烈上前一步搂过曲希瑞,让他疲惫不堪的身体倚在自己怀中,风仪洒落、优雅邪魅的微笑着,对护士们说:“曲医师就交给我们照顾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护士小姐瞬也不瞬的死瞅住南宫烈虽然憔悴仍不失俊美的笑脸,两颊飞红,心突突跳个不停,仿佛被催眠了似的,纷纷点头,无意识的应着:“好,那我们去休息了,曲医生就拜托你们了。”接着她们就脚步飘忽不定的离开了。
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五个。
南宫烈半扶半抱的把曲希瑞放到长椅上,轻轻理顺了他汗湿的额发,低低呼唤着:“希瑞,希瑞。”
曲希瑞疲累至及,本已昏昏欲睡,听见南宫烈的呼唤,还是强打神,勉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南宫烈担忧的面容,他竭尽全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放眼望去,曲希瑞看到了安凯臣三人僵化的神态,他先是一愣,跟着心脏一阵阵抽痛。心中原本存着对伙伴和对自己的怒气,顷刻之间就消散了。
他们是不分彼此、连成一体的伙伴啊!他们的灵魂紧紧缠绕在一起,无论快乐或是悲伤,他们都是感同身受啊……
“烈……”曲希瑞竭力开口,低声唤他,南宫烈却听得清清楚楚,忙低下头:“希瑞,我在听!”
“凯臣的手……在流血……”曲希瑞一句话说得万分艰难,竟似已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完。
南宫烈眼圈一红,他其实早就看见了,却……
小心翼翼的放下曲希瑞,他走到安凯臣面前蹲了下来,掏出手绢,一根一根轻柔掰开安凯臣僵硬的手指,默默为他包扎伤口。
安凯臣木然的神情渐渐有了变化,仿佛受到了惊动,他慢慢抬起头来,茫然看着南宫烈。
“烈,我该怎幺办?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伤害到了一个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却连怎幺弥补他都不知道。烈,我该怎幺办?”
他的眼睛充泪了,掉落在手绢上的泪水和着血迹氤氲开来,宛若凋落的残梅。
他身边的向以农此时好象大梦初醒一般,摇摇头,松开了环绕安凯臣肩膀的手臂,站起身来,走向曲希瑞前站定。
“令扬呢?”他问。
“手术……成功了……令扬……他……没事……”曲希瑞想笑一笑,却没有力气,只能勉强牵动一下嘴角。他站起来去瞧瞧安凯臣手上的伤,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向他袭来,曲希瑞晃了一晃,身无依靠,眼看就要跌倒。
向以农忙伸手去扶,另一个人却比他更快的稳稳托住了曲希瑞的身子。
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雷君凡。
“君凡……”曲希瑞舔舔干裂的嘴唇,挣扎着说出每一个字:“君凡……以农说……你们在酒吧里……喝酒……其实……你和凯臣……在那时……是不是……已经不怪……令扬……了?……”
雷君凡还是不说话,只是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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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点了一下头,一滴大大的眼泪,悄无声息的从他的眼角滚落。
曲希瑞含着泪微笑了:“我们……去看看……令扬吧……”
加护病房外,雷君凡抱着身心俱疲的曲希瑞,和其它三个伙伴站在一起,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房间里的人。
“手术的时候……令扬一度……很危险……我一直默念着……我们五个的名字……时间仿佛凝固了……然后……令扬的情况……就奇迹般的……稳定下来……”
“所以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你们还是憎恨你们。”
一个清脆悦耳、毫无任何感情可言的声音突兀的插入了曲希瑞的话语,回头望去,展初云修长的身影伫立在过道的另一端。
南宫烈的眉头不知不觉中开始纠结,他预感到,有什幺将要呼之欲出了。而关键人物,就是眼前这个儒雅如贵公子般的男人。
果不其然,展初云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你们跟我来。”
这是一间独立安静的房间,展初云和东邦五个伙伴陆续进入之后,大门合上了。拓机警的在门口戒备,防止不相干的人闯入。
“令扬的本名叫做龚季云,是飞鹰集团现任总裁的三公子。令扬这名字是他从龚家族谱中,记载的一位先那儿借来用的,至于姓氏和我姐姐的一样,所以说令扬从的是母姓。”
“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雷君凡的声音听来相当骇人。
展初云不疾不徐的接续下去。“你是想说,根据你掌握的资料,飞鹰集团现任总裁虽然姓龚没错,但他的妻子并不姓展,是吧?你只要认真想一想,这道理显而易见。”
展初云平静叙述着,就好象在说着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
私生子?!令扬是私生子?!怎幺可能?!
雷君凡、安凯臣和向以农如遭五雷轰顶,一下子惊呆了!他们眼前不约而同浮现出在学生时代那个笑得一脸太平的家伙,怎幺会是遭人唾弃的私生子?!
曲希瑞虽然已经从叶若非那里知道了这个事实,但由展初云亲口说出来后,还是不了一阵震惊,淡淡的悲伤在他眼里飞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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