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郑先生太客气了。”江烽也不欲和这种老油条多在言辞上纠缠,他今日是要和郑氏谈实质性的东西,“请。”
郑居三人也没有再客气,径直入座。
“寿州已定,略微出乎江某预料。……,自去年起,蚁贼四起,阻断淮水航道,颍亳寿蔡乃至梁地皆为蚁贼所困,致使漕运中段,关中钱粮短缺。某在长安,承蒙圣上信任,诏令某以光浍寿防御守捉使之职接手淮中防务,非有他意,乃为国计,……”
文绉绉的一大段废话,巴拉巴拉,大概就是讲明一个意思,蚁贼破坏了中原和江淮之间的联系,阻断了交通,导致江淮地区的粮食、丝帛等民生物资不能按期运到关中,影响了朝中贵人和关中民众的生活,所以特命江某扛起江淮防务,确保被蚁贼阻断,以保关中的物资需求。
当然这本来也就是一把废话,关中固然因为蚁贼阻断交通而缺钱粮,但是江淮物资要运抵关中也有多条路可走,走江南道和山南道这边一样可达,蚁贼肆虐,但现在已经是在淮北和江南西道去了,整个淮南道上只有流窜的小股零散蚁贼了,翻不起风浪了。
这和设不设光浍寿防御守捉使没啥关系,设了你也解决不了蚁贼的问题,不设,蚁贼该走哪里也一样走哪里。
但话头子却要这么说,本来就是朝廷和浍州方面达成的一个妥协,浍州同意朝廷染指光州,那么朝廷也得给浍州军一个可以再淮水南岸便宜行事的名头,这光浍寿防御守捉使就是最好的名头,就这么简单一件事。
郑氏当然也不会信江烽这番鬼话,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朝廷有了这个诏令出来,江烽接管寿州防务就是大义所至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寿州士民久盼皇恩,今日能得防御守捉使大人接掌寿州,如久旱逢甘霖,……”
郑居的阿谀逢迎之语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听得江烽也是一阵恶寒,两个人都在那里水,估摸着大家都腻歪,但是你不在场面上这么走一走,就直接进入利益分割的正题,也显得太过露骨,有损形象,而且也不利于两边达成妥协。
“……,寿州军将不复存在,包括各家私军,均不能以建制形式存在,……,浍州军和寿州军将会合并为淮南军,……”
江烽此言一出,郑氏三兄弟都会意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果不其然,淮南军,这意味着这位防御守捉使大人胃口还不仅止于寿州啊,下一步刀锋将会指向哪里?濠州,还是庐州,抑或舒州?
江烽倒没有意识到这一。
在他看来,既然自己已经是光浍寿防御守捉使,麾下军队再称浍州军肯定不合适,那么自己三州之地都在淮南,而原来的淮南杨氏已经被封为吴王,这淮南的名头自己似乎也可以借用一番,不说什么淮南节度使或者观风使,起码淮南军这个名词可以借用一下了。
对于军权的放手,郑氏也早有心理准备,他们郑氏那一军早就在霍丘之战中溃灭,现在也就只有数百私兵和逃回来溃兵,这位防御守捉使要接手也由他去。
现在郑氏要争的是寿州的行政管理权力和商业生意,这才是未来郑氏立足寿州的根基。
“防御守捉使大人,郑家坚决支持大人的意见,既然光浍寿三州防务为一体,那么军队自然也应当一体化,浍州军威鼎盛,三州军队当以浍州军为本,郑家愿意服从大人的安排,出人出粮,一应大人要求,……”
郑氏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这也是应有之意,没有这个态度,下一步怎么提条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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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一百一十五节 寿州瓷
江烽对郑氏的姿态很满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逆潮流而动往往就是被潮流淘汰,郑家显然深谙其中三味。
既然这么配合支持,江烽当然也不吝于给予给颗大枣尝尝。
“唔,某知道郑氏一族以粮食生意为本,霍丘、安丰乃是寿州产粮大县,但眼下已然荒废,浍州的盛唐、霍山二县现在也因蚁贼荼毒而坏,正在重建,某以为霍丘、安丰皆应效仿,郑家可挥更大的作用。”
郑居欣喜之余也有些不满意。
江烽这是以生意作为酬谢,这固然是好事,但是却远远不够。
这安丰和霍丘现在是一片白地,要重建达到蚁贼来之前的情形,从招募流民到放物资、安顿居所等等,这需要大量真金白银的投入。
郑氏当然愿意参与,尤其是安丰。
安丰紧邻芍陂,乃是芍陂水利灌溉工程的最大受益者,芍陂周围之地堪称鱼米之乡中的精华腹地,历来是梅田两家的势力范围,此次若是郑家能渗入,无疑是一个突破。
霍丘是郑氏根本之地,重建当然义不容辞,只是这么一来郑氏大量资源都需要消耗在重建之上,若无其他相酬,这位防御守捉使大人就显得太过吝啬了。
看见郑氏三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带不忿,江烽也知道光是这一肯定难以满足对方的期望。
只是这郑氏胃口太大也不符合自己的构想,寿州是日后自己布局中的重要一环,需要大力打造,谁都不允许在寿州取得绝对性的控制权,但眼下郑氏这一头也的确需要安抚。
“某欲恢复寿州官窑,希望郑家能助某一臂之力。”江烽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啊?!”郑居、郑弘和郑恢全身都是一震,“大人欲重建寿州官窑?此言当真?”
“唔,莫非某还能与三位戏言?”江烽目光一凝,“某闻管氏可是与郑先生为儿女亲家,原为寿州官窑主理,为何远赴潭州?马家给了管氏什么待遇让其举家出逃?”
郑居也是大吃一惊,怎么对方连寿州数十年前之事都知晓?转念一想,既然对方打定主意要恢复寿州官窑,肯定早就在这方面是花了心思的,而且这等事情也非什么秘密,虽然事隔久远,但像梅氏、田氏对这等事情也是了如指掌,江烽要获知情况并不困难。
“大人怕也是知晓其中内情吧?管家得罪了时家,虽说寿州地处淮南,但时家领地和寿州也是一水之隔,谁又能得罪得起时家呢?”郑居也有些黯然。
当年管氏在寿州也属大族,虽然无法和梅田郑三家相比,但是管家一直是寿州窑艺理所当然的继承者,却因得罪了时家,不得不举家南迁。
江烽自然是知晓其内情的,二十年前正是时家势力鼎盛时代,别说寿州,就算是吴越两国也要让时家几分,当时能与大梁相抗的,也只有大晋和时家,倾寿州之力也不敢与时家交恶,更遑论你一个寻常大姓了。
“唔,之前的事情某不想多问,想必郑先生和管氏还有书信往来吧?”江烽摆摆手,“某想管氏在潭州未必过得舒心如意,不如回寿州,某可以郑重承诺,管氏回来,寿州官窑便交由郑氏和管氏来负责,窑区由他选,工人由他挑,某只要见到官窑重建,能给我生产出足够的寿州瓷黄!……”
郑居尚在犹豫,江烽又道“至于其他担心,更是不必,某既然任光浍寿防御守捉使,便无人能越过某干预寿州之事,谁也不能!”
霸气四溢的话让郑氏三子也是心中一抖。
看来这位异军突起的防御守捉使大人还真有儿强横霸道,虽说时家现在受制于蚁贼之乱,但是恐怕这四周只要是和时家接壤的藩阀,都还是没有谁愿意与时家交恶的吧?
可这位是却全然不在意这个,表现出来的强硬姿态也是让人侧目,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这位防御守捉使大人对浍州军战力的绝对自信。
江烽抛出的这样一个诱饵不可谓不大。
准确的说,寿州除了是淮水中游的重要商埠外,本身的大项出产就是两样,一是粮食,而是寿州瓷器。
粮食自然不必说,老寿州五县,除了霍山因为是山区不算粮仓外,其余四县皆为产粮大县,所以寿州也一直是漕粮主要集散地,通过淮水入漕渠进入中原直至关中,亦可走淮水上溯至申州登6,经东南大道进入南阳在经武关道入关中。
除了粮食外,那就是寿州瓷器了。
寿州瓷黄乃是和青瓷、白瓷齐名的著名瓷器,但是在产量上却远不及青瓷白瓷。
不过随着河朔地区战乱不断,邢州白窑产量日减,反倒是大梁境内的还有白瓷出产。
而越地的青瓷却是盛极一时,远销各地,只不过越地偏处东南一隅,运输不便,加之其产量也远无法满足各地需求,尤其是像中原、关中和西域、漠北这些地方,更是无法顾及。
如果能够恢复寿州窑的生产,江烽觉得这恐怕会是日后支撑自己养活这样庞大一支军队的最大倚仗。
外人都只看到自己的无限风光,只有江烽自己清楚自己内里的虚弱。
四军一万人所需的消耗,根本不是外界所能测算出来的,按照陈蔚和崔尚他们的估算,哪怕是竭尽所能,要养活四军,浍州之财力也只能支撑到秋粮入库,这还是全靠大梁、南阳和鄂黄的周济支援情形下。
而一旦这些周济没有了,立即就得要停摆,也就是说,现在的浍州军根本没钱粮打仗了。
这还没有算牙军和骑军所需,尤其是骑军,哪怕夏州战马送到,人吃马嚼,那个数目一样能吓死人。
当初光州一州之所以能养活那么庞大一支军队,那是全靠许氏几乎垄断了全州的多桩生意,诸如盐铁酒茶等,再加上许氏本身也是光州大粮绅。
但即便那样也是让许氏捉襟见肘,支撑不住了。
可以说许氏之所以要生出吞并申州之心,那也是被逼无奈,扩军规模到那么大,如果不立马扩张地盘,只怕许氏自己就得要被这支军队拖垮。
现在浍州军规模也已经扩张到与当年光州许氏相若的阶段了,可光州和浍州在经历了蚁贼和袁氏荼毒,以及后续战乱之后各方面都尚未恢复过来,州内许多事务比如检地策的推行,尚未完全落实到位,要见效也还需要时日,所以现在浍州军也是撑不住了,更别说打仗了。
在长安时江烽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要扩展实力,就势必要扩大地盘,要扩大地盘,就必须要扩军,而扩军就得要钱粮,夺下寿州,粮食问题基本上可以满足,但是钱银从何处来?
盔甲、武器、马匹、衣装、饷银、粮食草料,还有道藏所的术法资材,官员们的薪俸,修建水利道路和城市防御体系的建设所需,这每日都在消耗,三州的田赋商税根本支撑不起,差得太远。
之所以江烽把主意打到鞠蕖的两个胡商舅舅身上,江烽也是没办法。
掘地三尺也凑不齐扩军所需钱银,就只能找胡商们来借贷了。
但是胡商们也不傻,打秋风吃大户的事儿都是一次性的,日后再别想了,所以江烽也没打算做那种竭泽而渔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找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这年头,中土大地能行销外埠大受欢迎并赚取高利润的,大项也就那么四样,茶、丝、瓷、铁,其他都是小项。
光浍寿三州的特产,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寿州瓷器是最能立竿见影的,而且寿州瓷器和其他不一样,本身就有底子,只要能迅恢复,马上就能重新进入盛产期。
以此作为抵押,江烽就能从长安胡商那里获得大笔的银钱贷款,用以支撑自己扩军,这就是江烽的打算。
这也是当初江烽和纳辛和卡里姆两人商议过的结果。
如果浍州的政权能够稳固,并能有稳定的收入,那么胡商当然愿意根据情况予以浍州钱银支持。
但是单靠田赋商税这收入肯定是难以从胡商那里贷到让江烽满意的钱银的,尤其是江烽还有意要进一步扩大浍州军的骑军规模,那差距就更大。
所以倚仗就是寿州窑,同时还要交进一步扩军,力争进一步扩大地盘。
江烽态度挑明,郑居也在琢磨。
淮北目前被蚁贼荼毒,江氏接管寿州,估计时家暂时也不敢来挑衅江氏,让管家从潭州回归倒是一个好主意。
管家在潭州也培育了一批烧窑人才,在潭州那边也生意也有起色,但是始终还是无法和寿州这边比。
这边老窑都是现成的,而且按照方才江烽所言肯定还要大幅度扩大规模,要把寿州瓷器作为主打。
听江烽流露出来的意思,这寿州瓷器怕是要往关中那边卖的,这当然是好事,瓷器的利润远非粮食能比,粮食是以量,而瓷器一旦量大,其利润就非同小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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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一百一十六节 赌下去
“大人之言郑某代管家铭感于心,回去之后郑某便去信让管家着手准备回归。”郑居拿定主意便不犹豫,径直应答道。
管家回归,与郑氏一道经营这寿州官窑生产和经营,纵然官府要占大头也是好事,日后寿州瓷器不但可在光浍寿三州垄断,而且亦可通过江氏的人脉输往关中,这门生意一旦做起来,其利润可想而知。
“唔,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江烽也很欣赏郑居的果决。
“防御守捉使大人,郑氏以粮食生意为根本,霍丘是郑家根基所在,大人要求郑氏重建,郑氏义不容辞,安丰这边郑家也当然愿意参与重建,不过大人可曾想过,这重建事宜兹事体大,加之这官窑重启亦是事关巨细,郑氏一脉既然效忠大人,族中也还有些人才,愿意为大人分忧解难。”
还是忍不住了,这是**裸的要官要权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本来也是如此,士绅望族既然投入这么多资源来经营生意,若是在衙门中没有些自家子弟支应,怕是谁也放不下这份心的。
没准儿哪天这些生意被人吞了阴了都还不知道,士绅不入仕便不足以称之为士绅,生意做得再大也是商贾之流,这也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有些规则。
郑家不是纯粹的商人,纯粹的商人自然只能依附于权贵,而郑家是本土士绅望族。
在效忠江烽的大前提下,郑家当然有理由来分享寿州的权力,尤其是在他们为江烽入主寿州立下汗马功劳的情况下,这更是应有之意。
于情于理,江烽也要酬功,否则日后谁还会为你卖命。
但这份权力该如何分配,江烽还没有考虑成熟。
他需要先听一听郑氏的想法,然后再结合梅田两家的想法,最终来和自己的谋臣幕僚们商定。
“郑先生所言甚是,某也有此意,寿州这边某会根据情况有一个调整,最终还需上报朝廷,嗯,郑先生不妨谈一谈你们的想法,某洗耳恭听。”
江烽欣然的态度也让郑氏精神振奋。
这才是今天最实质的问题,之前不过是条件,若是没有这份保障,生意做得再大,那也是井中月水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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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荣背负双手,来回踱步。
室内除了他之外,田春来半闭双眼,坐在椅中,一动不动。
还有一名仅有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脸色潮红,似有些兴奋,但还能控制得住不吭声。
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是郑氏在获得接见的时候,而且已经一个多时辰了,郑氏三子尚未出来,这让田氏诸人也是焦躁不安。
他们当然知道论功行赏这个道理,郑氏为浍州立下如此大功,江烽势必要酬谢郑氏,但会从哪方面来酬谢?
梅田郑三姓,来都是梅氏第一,但现在似乎这一切都要倒转过来了。
不过田氏实力未损,田春荣坚信江烽是有求于田氏的,数千水军基本未动,这就是筹码。
但这份筹码梅氏也有,这却是一个隐患。
若是梅氏为了图存,甘于将自家水军力量拱手奉上,江烽会怎么考虑?
想到这里,田春荣内心更是焦躁。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但现在田氏却别无选择。
“大伯,若是他们要求我们交出水军怎么办?”青年男子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启口问道。
梅春荣面色一僵,虽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回避。
步军不用说,梅氏没考虑过保留,这在昨晚短暂和江烽接触时对方对寿州步军的不屑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的确,寿州步军和浍州军的差距明显,裁撤寿州步军没什么悬念,但水军江烽如此重视,恐怕又很难容忍水军的指挥权掌握在梅田两家手中才对,只是不知道对方如何来应对。
丢失军队控制权似乎是一个难以回避的现实,但关键在于田氏以交出军权能换来什么,而梅氏和郑氏又将获得什么。
对于田氏来说,不仅仅是自己获得了什么,还在于其他两家的条件,若是貌似田氏获得不少,但是其他两姓,或者说梅氏的处境比田氏更好,那么这就是无法接受的了。
换而言之,田氏可以屈居于郑氏之下,谁让郑氏抢先一步投入江烽麾下呢?但田氏待遇不能低于梅氏,甚至要从梅氏身上找回一些损失,这才是应有之意。
“不要奢望军权了,江烽不会容忍军权旁落外人,还是考虑一下我们交出军权能换来什么保证吧。”
终于睁开眼睛的田春来摇了摇头。
和杨堪的对战给田春来打击不小,虽然对方以兵刃之威压制了自己,还用上了术法符,但是如此干净利索的失败,还是让田春来感到屈辱。
尤其是让田春来感到压抑的是浍州军方面借此机会逼降了田氏,进而造成了整个寿春城在一夜之间沦陷,这一夜便恍如隔世的巨大反差,更是让田春来有所有责任都在自己身上的挫败感。
当然,田春来也清楚,即便是自己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也影响不了大局,浍州军方面做了充分的准备,有足够的策略应对不同的情况。
而杨堪的武道水准也力压了自己一头,哪怕没有术法符,久战之下,自己恐怕也会落败。
“未必吧?十二叔,浍州从无水军经验,他们若是不要我们梅田两家子弟来掌握水军,一盘散沙的水军能济得了什么事?”青年男子有些不服气,“虽说都头这一级的军官有别姓子弟,但是他们敢排除梅田两家子弟,而把这些人骤然提拔到营指挥使这一级的职位上么?除非他不在乎一年半载内水军丧失战斗力。”
这的确是一个无解难题,水军的训练相较于步军更为讲求配合,也专业得多,江烽若要不惜损失战斗力方式收回水军控制权,那短期内这支水军就难以发挥作用了。
“小看江烽的人都已经倒下了,包括我们。”田春来摇摇头,“当然,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我个人倒是觉得,也许江烽入主寿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跟随一个有野心有魄力又不缺手段的强者,总胜过我们每日惶惶不安担心外界变化给我们带来不可预测的影响,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人所灭。”
田春来的话让田春荣和那名青年男子都大吃一惊,这是他们首次听到作为田氏一族的第一高手这般表态。
见大兄和侄子都用这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田春来内心也是有些憋屈,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大兄,淮南的局面要有大变了,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咱们寿州周围的情势变化,淮北被蚁贼搅得一团糟,估计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无力干预外部事务了,而吴地君臣相争,势同水火,一旦乱起来,蚁贼、越国、闽地甚至更南面的镇南都要卷进去,这一场战火会演变成什么样的格局,谁都说不清楚,甚至可能会变成一场江南大战,周边的州县藩阀弄不好都会被卷进去,即便是你不想被卷进去,也难免要遭池鱼之灾。”
田春来这番话一出口,田春荣和田志武都沉默了。
吴王杨溥上半年就已经两度来人提出要求,一旦吴地有事,田氏必须要出兵,而且明确提出要出两军。
这大大超出了田氏的承受能力,但是面对杨溥的要求,田氏却又无法拒绝。
杨溥之弟杨澈去了田春荣之妹为平妻,田氏的命运和杨氏已经捆在了一起,杨氏若是覆灭,那么田氏也难以幸存。
而以田春来的观察判断,恐怕杨氏在与许氏一战中难以占到上风,凶多吉少。
但现在形势剧变,江烽入主寿州,田氏已无兵权,杨氏也只能作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田氏还可以避免卷入吴地内战,得以幸免。
也就是说,无论此次浍州军入不入寿州,寿州都不太可能再有往日那种作壁上观保持平衡格局的好日子了。
就像吴地杨徐之争一样,你能避免么?不介入,杨氏不答应,介入,一旦杨氏落败,那么徐氏会容忍你田氏存在?
“十二叔,难道说现在我们寿州被浍州接管,就不会被卷入进去了么?”青年男子有些不忿。
“最起码浍州军的实力强于我们寿州,而且我感觉得出来,江烽对寿州很看重,不会容忍外人染指寿州,所以他会尽全力捍卫他对寿州的主权,而且他也从朝廷上获得了对寿州的统治权,谁要侵犯寿州,在大义上他不输。”田春来沉吟了一下才道。
“可是十二叔,你也说过江烽穷兵黩武,四处招惹敌人,蔡州袁家和南阳刘家都对他很不满,他入主寿州,岂不是也替我们寿州招来了祸患?”青年男子用以前田春来所言反驳田春来。
田春来一时间无言以对,好一阵后才用低沉的声音道“现在我们只能赌他会一直赢下去,我们也只能助他一直赢下去,否则我们就只能给他陪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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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一百一十七节 上了恶当
江烽可不知道自己在寿州三姓中人眼中印象是如此复杂,穷兵黩武这帽子都扣到了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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