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但考虑到泗州的特殊情况,江烽也专门交代陈蔚和王煌要与俞明真沟通一番,不过俞明真在这种事情上倒是颇为知趣,断然拒绝了二人希望他就人选问题发表意见的要求,表示军将无权干预民政这是君上确定的铁律,无论是谁来担任泗州刺史,他都会坚决支持。
“明真将军虽然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属下和丕之也就这个人选征求了地方士绅的意见,最终觉得原徐州刺史府长史费牧较为合适。”陈蔚站起身来道。
“哦?费牧?可是那侍母至孝的费牧?”江烽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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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一百零三节 政务(2)
在入主徐州之后,徐州主动投效亲附的官员士绅,江烽都有专门设宴款待,并一一作了了解,这费牧也属其中一员。
此人本是泗州涟水人,曾经为母亲生病而拒绝了担任泗州长史,后来又因为希望母亲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而将家搬到徐州,在徐州入仕,不过此时其母已经过世,倒无此顾虑了。
费牧虽然还是寒门出身,但在泗州极有声望,若是让其出任泗州刺史,对于地方士绅来说也属于一个受欢迎的人选,对于稳定地方大有裨益,而且关键是此人在徐州担任长史时与俞明真关系并不和睦,这大概也是陈蔚和王煌考虑让费牧出任泗州刺史的另外一个原因。
对于这种手段,江烽既不反感,但也不主张,一切要看是否有利于自己对局面的控制,所以他在要求陈蔚等人考虑重要官员安排问题上,也是要求他们不宜过多考虑这些因素,但也不能不考虑。
“正是。”陈蔚接上话:“此君在泗州名声甚好,且在担任徐州长史期间善于实务,作风硬朗,可以说彭城能大而不乱,其有相当功劳。”
言简意赅,就突出一点,极善实务,这恰恰是江烽最看重的。
“作风硬朗,极善实务?”江烽沉吟了一下,“那你们考虑过让其担任兖州刺史么?”
“兖州刺史?”陈蔚和王煌以及其他几个参政都略感吃惊,显然江烽的这个提议有些让他们感到意外。
兖州事实上还不属于武宁节度使辖下,兖郓沂三州,从地理行政角度上来说,原来兖郓二州有天平节度使,后来便改为泰宁节度使,而沂州则曾经是兖海节度使下辖,总而言之从来未曾归属于武宁节度使下辖过。
虽然现在兖州和沂州事实上是在淮右(武宁)军控制下,但在未得到朝廷承认的情况下,你要任命刺史这一级别的官员,无疑是有些僭越了。
“郡公,当下怕是不宜在兖郓沂三州的名义上做文章。”王煌插进话来,“兖郓沂三州虽然对我们淮右(武宁)来说志在必得,但是宜作不宜说,兖沂二州已在我们控制之下,鉴于其局面,以军管并不为过,郓州日后如能收复,也宜延引此例。”
“丕之,我知道,但兖郓沂三州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我指的是民生事务堪忧,若是不能及早应对,放任兖郓沂三州民众南下,日后我们再想要恢复兖郓沂三州的元气,那就要花费数倍的精力钱粮了。”江烽叹了一口气,“而且兖郓沂三州是我们淮右(武宁)北方攻略的桥头堡,须得要有牢固的根基方能承担日后的重任,我怕不及早入手,日后会成拖累啊。”
厅中一干人也是沉吟不语。
江烽之意不无道理,既然确定了未来要抗衡南下胡人,进而争霸中原,那么一切都需要围绕这个战略目的来进行。
为了这一点,淮右(武宁)甚至暂时搁置了对江南的攻略,虽说现在李吴与蚁贼的战事尚未分出胜负,但是只要淮右有意完全可以考虑经略宣州乃至蕲黄二州。
宣州当下被蚁贼韩拔陵部搅得鸡犬不宁,而隔江而望的舒州已经臣服于淮右,若然有意,兵进宣州,定然可以分得一勺羹,进而可以在江南站稳脚跟,虎视润常二州。
不过江烽和众臣考虑到大兴刀兵之后拿下这些地方,消化纳入淮右体系却是一大难题,现在连庐濠滁三州才刚刚稳定下来,淮北和兖郓沂诸州都还百废待兴,淮右(武宁)委实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兼顾其他了,这一切都太需要时间了。
但名不正则言不顺,若然没有朝廷大义,那么要想在兖郓沂三州光明正大的推行淮右的战略,肯定会有所影响,所以在这一点上,也不得不考虑地方士绅的态度。
像兖州郗氏一族,虽然淮右有意要招揽,但郗氏态度还是有所保留,这也让淮右有些恼怒,但你也不得不承认朝廷大义在一定程度上真的对这些名门望族来说还真的有一些影响。
“郡公,以吾之见,郡公可求瑾公主于朝廷,相信以朝廷目前形势,会有所报。”严序捋了捋自己颌下的山羊胡子,沉声道。
在座众人精神都是一振,这一建议的确相当可行。
当下朝廷被党项人困于长安城中,虽然党项人并未进攻长安,但是关中左近已经被十余万党项人人吃马嚼的给祸害惨了,大批灾民要么涌入长安,要么就东出关中,关中已然凋疲不堪了。
这等情况下,朝廷急需外藩支持,而现在朝廷最大的靠山河东大晋与大梁激战犹酣,求援于南阳。
南阳虽然有意派兵西出,却受阻于商州,好容易打通商州,但南阳军却只在蓝田关一带徘徊,显然也是不愿与党项人直接交锋,却一味和党项人与朝廷之间调和,意欲当和事佬,这让朝廷也是又气又恼又无奈。
“序公之意,郡公可与皇室联姻,以求泰宁节度使一职?”陈蔚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
“正是。”严序点头,“或者兖海观察使。”
兖海观察使?
众人又都是一愣,倒是杜拓反应很快,“兖海观察使设立于大和八年,辖兖州、海州、沂州、密州,序公之意是要把密州纳入进来?但是郓州却该如何?”
“嗯,郓州本属天平节度使,辖郓、曹、濮三州,但曹州、濮州目前被大梁掌控,若是求天平节度使,势必引起大梁敌视。”严序显得很冷静,“若是日后大梁局面不佳,倒是可以考虑。”
在座众人都算是淮右核心高层了,对于目前大梁局势不佳也是心知肚明,河东晋军已然突破了大河一线,虽然尚未见出分晓,但毫无疑问大梁已经居于下风,这和以往情形有些不同。
往常,哪怕河东要占上风,那也是短时间或者局部,而现在,双方恶战如此之久,大梁竟然都能为扭转局面,这还是在蔡州、南阳这些潜在可能成为背后插刀的敌人没有加入战团的情况下,这就不能不让人深思了。
这也是严序为什么会有那样一番话的缘故,若是大梁真的支撑不住,或者南阳、蔡州要加入战局背后插刀,那淮右恐怕也不能后人,否则连瓜分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于我们来说,不在于日后,而在于眼前。”江烽叹息了一口气,“我们淮右若是没有一个稳定的基础,是难以支撑与南下的胡人一战的,更谈不上争霸中原了。”
自己下属的这些文臣武将,都小觑了南下胡人的威胁,在他们看来,这些胡人只是癣疥之疾,纵然能一时得逞,也难以长久,但江烽却很清楚,原时空历史中无论是契丹人建立起的辽,还是女真人建立起的金,以及党项人的西夏,都是把汉人的政权打压得喘不过气来,更不用说后来的蒙元帝国了。
正因为如此,他希望能够改变历史,由自己来彻底终结北方胡族入主中原这一历史痼疾,真正扭转这个局面。
问题是现在给自己的时间太短了,自己这个外来者,在这个世界中并没有太多的金手指,知晓大势,但大势已经改变,文科狗对理工科技类的金手指他又所知不多,全靠一些似是而非的原理来忽悠,但这都需要时间。
所以他需要抓住一切资源来促成自己势力的尽快壮大夯实,哪怕选择一个和皇室联姻来取得更好的政治资源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既是如此,子良你们就可以我的名义向朝廷上求娶瑾公主,不过去使定要求得这兖海观察使一职,以便于日后我们下一步行动。”丢开了这番纠结,江烽便变得果决起来,“费牧可任泗州刺史,即日上任。”
话语又顿了一顿,“兖州这边,让萧宪代理沂州长史,暂理沂州政务,郗昙代理兖州长史,暂理兖州政务,王序代理郓州长史,暂理郓州政务,招骆成业、王朴入政事厅,以从事协理。”
见主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确定了兖郓沂三州的事宜,一干人也是感觉到君上内心的焦灼,不过兖郓沂三州本身现在也处于军管之下,萧宪、郗昙和王序三人现在要做的就是依靠自己威信来梳理地方形势,稳定局面,其他暂时还做不到,还得要等到有朝廷名分大义下来,才能名正言顺的推开相关事务。
“人事方面暂时就如此,子良,你把今后一段时间里我们淮右(武宁)需要马上推动起来的几项大事明确下来,看看还有无要增减的,以及何人来具体主抓,都要一一确定,第一项就利国监的冶炼中心,”
江烽忍不住拉了拉衣领,有些烦躁的心绪让他坐不住了,越是对外界的这种不确定感浓烈,他就越觉得需要争分夺秒,但这种感觉又不足以向外人道。
烽皇 第一百零四节 蚕食(1)
“前营侧击,杀!”胡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厉声狂喝:“中营抵进,弓弩兵准备!”
从接任武宁左军第三军指挥使以来,胡彪就再没有轻松过,这两个月里,他几乎每天休息时间不过两三个时辰,吃睡训练都和士卒们在一起,这也极大的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这支又淮右军转为武宁军的士卒基本上都是来自淮南,照理说应该不太适应北边的气候,但是在郓州这边又略有不同。
盖因郓州近邻北地第一大泽巨野泽,方圆数百里水天一色,苇荻覆岸,夏日里气候湿热,尤其是周邻诸县须昌、宿城、平陆、寿张、雷泽、巨野、郓城这些县份,更多的都受到巨野泽这个湖泊的气候影响,冬日远不及同一地区远离湖泊的县份寒冷,夏日却远比其他县份湿热,尤其是潮湿的天气尤多。
所以在郓州,淮南兵反而比淮北兵更为适应这里,反倒是胡彪这个正经八百的兖北汉子还有些吃不消这个天气了。
不过对于天境高手来说,这点儿小问题就不是问题,这一番几个月下来,武宁左军第三军的气势非但没有因为前任指挥使柴永的离任而堕了,反而因为柴永的升迁和胡彪的可以打成一片而高涨。
尤其是胡彪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能拿下寿张和须昌二城,那武宁左军第三军将士上下必将受到郡公的授予功勋(勋田),盖因在淮北和兖郓沂之战后,淮右(武宁)节度使府还一直在就各军的军功进行评叙,武宁左军第三军本身在北伐一战中得立大功,如果能在攻伐郓州一战中再立新功,定能率先获得郡公青睐,授予功勋。
这个半真半假的激励的确让武宁左军第三军的将士们热血沸腾,想一想那些最早追随郡公的浍州军将士亦有不少凭借军功在寿州获得了勋田,而郡公在兼并了庐濠二州之后,却因为各军军功不彰,并未再授勋田,现在北伐一战已经结束,唯一的战事就只有郓州和海州的攻伐了,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无疑是武宁左军第三军的一大机缘,断断不能错过。
和湖匪的缠战从进驻宿城之后就开始了,不过在武宁军的优势兵力之下,湖匪很快退出了宿城,但是却在须昌展开了激烈的抵抗。
在胡彪看来,这种程度的抵抗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毕竟这里距离湖区还远,朱茂当初之所以放弃这里,不是因为没有能力收复,而是不愿意将兵力耗费在这里,一旦占领这里就不得不面临湖匪无尽的骚扰,这对于朱茂来说就成了不可承受之重,还不如舍弃这里,保住兖州即可。
不过对于胡彪来说这却不是问题。
从兖州源源不断补充过来的粮食、肉干、军械、甲胄、医药以及兵员等后勤物资从未断过,可以说每一仗之后,都能够迅速得到补充。
这一个多月来与湖匪大大小小的交战不下十次,武宁左军第三军的损失也不算小,阵亡者不下五百人,受伤者更是多达八百余人,但武宁左军第三军却能一直保持满编。
而且通过这一连串的战事,武宁左军第三军也是越来越对于湖匪战事中得心应手了。
从最初的互有胜负逐渐变成占尽上风,分进合击之略对于战斗力明显逊于武宁军的湖匪来说,几乎就成了必败之战。
而平陆县那边的策应进攻,使得平陆与宿城互成犄角之势,自东向西的挤压之势让湖匪不得不开始向寿张和郓城方向收缩。
“曹智伦,你带右营和后营从后面绕袭,务求一举击溃!”眼见得左营和中营已经牢牢的吸附住了这两千余湖匪,胡彪也是心怀大畅。
这一个多月来,战事虽多,但是大多都是几百人的小战斗。
湖匪极其狡猾,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会立即抽身,而仗着地利,他们也屡屡逃脱。
甚至有时候还会利用己方对地理状况不熟打一个反扑,也给武宁左军第三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最惨烈的一战直接造成了后营两百余人伤亡。
须昌、宿城和平陆这三县之间的地带地势低平,一到雨季,便洪涝陡生,很多时候除了本地老人,都说不清楚哪里有沼泽,哪里有高地,哪里能通过,湖匪就是利用这种地形不断和武宁左军第三军游斗不休,致使武宁左军第三军拿下须昌城的目标迟迟无法实现。
不过这种局面在王序出任郓州长史代理郓州政务之后就得到了很大改善。
虽然须昌、宿城这些县份的本地士绅苦于湖匪势大,都不得不与湖匪合作,但是这些士绅内心都还是急切盼望官府能将湖匪势力打压下去,恢复官府的统治。
所以当王序这个在宿城极有名望的王氏一族族长出任郓州长史之后,须昌和寿张的士绅们立即行动起来,开始与以宿城为暂时州治的郓州刺史府进行秘密联系,以求尽快光复须昌和寿张二县。
甚至连湖匪势力最大的巨野和郓城两县都有士绅悄悄派人与王序联系,以求得郓州刺史府对他们不得不与湖匪合作的谅解。
一旦官军和地方士绅合作起来,哪怕是秘密合作,局面顿时就得到了改观。
而来自郓州各县的地方乡绅也在了解到淮右(武宁)军的强势之后也都意识到现在正是一举解决巨野泽匪患的最佳时机,只要淮右(武宁)军能采取现在这种步步为营和保甲连坐之法,一步一步从易到难,就完全可能将湖匪彻底压缩到湖区中去。
既然郡公大人手中还有强大的淮右水军,据序公所言,甚至南面名气不输于巨野泽水匪的巢湖水匪都慑于郡公大人的威名而降服,进而招安收编为淮右水军,那么巨野泽水匪又何德何能能逃脱郡公布下的天罗地网?
正是基于此,郓州各县士绅都热情高涨的期待着官军能迅速收复须昌、寿张二县,甚至能加快对巨野和郓城两县的进攻,彻底将水匪逐入湖中,最终达到彻底消除匪患。
曹智伦是胡彪的副手,也是武宁左军第三军副指挥使,这个从德胜军成长起来的军官很有些杀气,之前对胡彪来武宁左军第三军还有些抵触情绪,但是随着胡彪的强硬表现和身先士卒,很快就赢得了曹智伦的尊重,二人关系也迅速密切起来。
曹智伦的陌刀很快的撕开了湖匪的防线,虽然湖匪也意识到了来自后方的突袭十分危险,但是仗着兵力上的优势和依托后面村落的宅院的熟悉地形,他们仍然有些不甘心就此失败,所以依然在作顽强的抵抗。
这也正中了胡彪的心思,他就怕这帮湖匪掉头就逃,这一绕过这座村落,那就又是野地一片,起伏的沼泽和芦苇地,让大军进入之后很难达到效果,而如果对方愿意依靠着村落一战,哪怕这种巷战会相当惨烈残酷,胡彪也愿意,起码能达到目的。
不过湖匪显然也没有胡彪想象的那么简单,在逃入村落之后做了一番抵抗之后,意识到难以扭转败局,湖匪首领也很快就改变了决定,迅速从村落西面逃入沼泽地中,仗着地势熟悉,迅速就摆脱了武宁军的追击。
虽然有当地的渔户作为向导,但是要将几个营兵力集中起来也需要时间,而一旦追击兵力过少,很容易遭到敌人的反噬,所以在这一点上胡彪宁肯求稳,之前他已经受过这方面的教训了。
看到难以追击上敌人,胡彪也果断的下达了暂停追击,整理队伍的命令。
这里距离须昌县城只有十余里地了,但也是匪患最为严重的地区,基本上每一个村落都和湖匪有着瓜葛,或者都有一部分青壮就是湖匪。
密布的溪流薮泽,加上许多人都以渔猎为生,使得这些人天生就是靠水为生的料子,一旦生计无着落,或者被湖匪裹挟,进而变成湖匪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大人,这里是荡头村,只有三十户人家不到,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青壮都被湖匪给裹挟走了。”曹智伦用手指抹了一把血迹斑斑的亮银刀刃,不无得意的道:“这一战算是让湖匪好好琢磨一下了,日后他们怕是再也不敢和咱们正面接战了。”
“斩首多少?俘虏多少?”
“斩首四百二十二,俘虏一百六十七,还有几个怕是活不了了。”曹智伦将刀柄插入地面,双手叉腰,“王大人要求咱们把所有俘虏都要送到宿城,进行统一的甄别和劳动改造,有血案在身,还得要审讯定案,这可废老劲儿了,要以我的想法,干脆就全部给斩了,也算是以儆效尤。”
“嘿嘿,某也想啊,可郡公是不会答应的,这要一直打下去,都这样,郓州还能剩多少人?”胡彪紧了紧腰间的皮带,满不在乎的道:“日后这郓州就是咱们淮右(武宁)的地盘,郡公他们这些贵人可要比我们想得远。”
烽皇 第一百零五节 蚕食(2)
“是啊,咱们这些粗坯,就只能靠手里这把刀吃饭,不过大人,这须昌城不过十来里地了,斥候也显示湖匪在城中并没有多少兵力,咱们是不是”
曹智伦欲言又止,胡彪当然明白自己这个副手的想法。
他何尝不想拿下这须昌城?这可是郓州州治所在。
虽说被湖匪祸害经年,但是好歹也是一州中心,若是能夺下须昌县城,这勋田便是铁板钉钉了。
只可惜上边有令,武宁左军第三军的任务就是要沿着须昌南面与湖区之间进行清理,彻底斩断湖匪与须昌城之间的联系,这才有这么一步一步的推进过来。
大小仗打了十多场,损失也不小,要说斩杀的湖匪也是数以千计了,但要说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却还真没有,今日这一仗,都已经算是战果相当不错的了。
现在武宁左军的方略就是这样步步为营,武宁左军第三军居于南路,中路则是刚投入战场的武宁左军第一军,北路则是武宁左军第二军,南面的平陆策应的则是李桐的武宁左军第五军(原淮右左军第五军)。
紧随在中路武宁左军第一军身后的武宁左军第四军,这个军五个营分散得比较开,以营为单位铺开,主要是清剿漏网、脱逃的湖匪以及脱离湖匪想要返乡的湖匪人员。
按照王序确定的原则,那就是无论是被俘获的湖匪,还是自动脱离湖匪的人员,亦或是主动向官军反正以及缴械投降的湖匪人员,均需要被带到宿城进行审查甄别。
这些人均需要向负责审查的吏员说清楚自己参加湖匪的时间、经历和所作所为,还要列举出自己不低于三人以上的证人进行印证,要经过鉴别审查之后,确认自己愿意彻底改邪归正,并出具保证之后,方能得到宽恕和从轻处理。
而要想立功赎罪,也有两个法子,一是检举揭发他人,尤其是检举揭发那些私下与湖匪勾结并作恶的士绅民众;二是主动从军,引导官军攻打湖匪。
这一手非常老辣狠厉,对于想要从良的湖匪来说,不是你光主动投诚交代了自己问题那么简单,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沾有人命血案后者从事过抢掠**,那么想要赎罪,那就必须要立功。
第一个法子基本上就是让其自绝于地方,第二个法子的出路就是只能从军。
“智伦,咱们得知足啊,北伐一战咱们第三军已经立下大功,虽然兵马副使已经获升迁,但是咱们下边的兄弟都还等着考功司那边的叙功呢,这一战咱们虽然是走南线,但是这十多仗打下来,多少也有几分功劳吧?”胡彪乐呵呵的道:“若是这须昌城也被咱们占了,你让第一军和第四军他们情何以堪啊?人家可是刚赶上加入咱们郡公麾下之后的第一战呢,就指望能靠这一仗挣点儿功绩呢。”
曹智伦也咧着嘴笑了起来。
这话的确在理,这在军中,也得要讲机会均等,不能吃独食。
郓州这一战大家都知道像样的大仗怕是没几场,攻占几座县城怕就是最大的功劳了,第一军也不容易才赶上,还有那第四军跟在后边扫尾,怕是更不容易了。
“大人,按照目下这情形,要清理完须昌和寿张怕还得要些时日吧?”
曹智伦也真怕几下就把仗打完了。
武宁左军还算不错,捡着一个郓州,大小好歹能打几场仗。
可武宁右军那边,虽说确定了要打海州,但是据说还在和平卢军交涉,如果交涉成功,那仗可就打不成了。
对军队来说,打不成仗的军队,那就真的很悲催了。
按照枢密院参谋部确定下来的方略,以宿城和平陆为根据地,以宿城为桥头堡,三路并进,向着须昌推进。
南线,也就是第三军责任重大,主要负责清理湖匪,并截断湖匪与湖中的联系,中线要攻克须昌,北线则绕行,沿着郓州和济州边境一线提前进军,防止寿张方向的湖匪增援须昌湖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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