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之所以刘延司觉得他们是要择机打一仗,是因为光是这四万人马要想打下海州和密州,显然还力有未逮,但是如果击中兵力猛攻海州或者密州一家,却还有些不好说。
刘延司对自己守住海州还是有些把握的,手下这帮儿郎的实力他很清楚,哪怕是城内有些不稳定因素,但是刘延司也有应对安排,不怕这帮家伙能翻起多少风浪来,但是密州却有些不好说。
王守信有些狂妄自大,但是作为主君的亲弟,刘延司再是硬脾气,也不好直接和王守信交恶,所以很多时候只能委婉的提醒,但王守信接不接受,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越想越烦躁,刘延司也不知道自己内心为什么总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觉。
淮右军很大可能会是直接进攻密州,而对自己这边可能会采取牵制作战,防止自己增援密州,自己也早有安排,将两军骑军提前安排北上怀仁了,只要密州那边有异动,这两军骑兵就可以北上袭扰淮右军后部,让其首尾难顾,难以全力进攻密州。
照理说这样的安排已经万无一失了,要知道青州那边一样可以随时增援密州,淮右军原来是客军,水土不服,能坚持多久不太可能,尤其是只要能拖到冬季,这来自北方的寒风会让他们明白这野地扎营的滋味有多么难熬,到时候淮右军自己就得要乖乖走人。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
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淮右军在沿着沂水这一线的动作太大了一些,以至于从斥候和细作反馈回来的情报相当详尽繁杂,让刘延司都觉得有些看不过来。
从临沂县城到沂水县城,几乎就是不停的过兵,但是从沂水县城到穆陵关这一线却没有多少消息回来,据说在靠近沂水县城这一带淮右清查得相当严,甚至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而斥候在这一带也屡遭截杀。
为什么临沂到沂水这一线相对宽松,而到沂水县城这一带却骤然收紧?是因为沂水县城是攻打密州的主要桥头堡?但照理说拿下莒县之后,这个桥头堡该前推到莒县一带了,但情报反映,莒县一带的戒严还没有达到沂水县城这一线那么严。
这里边肯定有什么古怪。
刘延司阴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西面的天际线,良久没有动静。
莫不是淮右想要声东击西,瞄准密州,最后却是突袭海州?
如果真是这样,刘延司举双手赞成欢迎,他有信心在海州城下好好教一教这帮来自南方的蛮子,让他们尝一尝攻城战的风险。
不,这种可能性很小,淮右军中一样有能征惯战的宿将,像俞明真和卢启明这一类人物,一样冷静理智,不会做这种无脑之事。
周密的准备是一场战争取得胜利的基本保证,没有谁会为了欺瞒敌人细作斥候就刻意削弱准备工作。
刘延司的目光最终慢慢向北,为什么会沂水县城戒严,不准确的说从沂水县城一直向北戒严,一直到穆陵关下,穆陵关?
刘延司心中微动,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捕捉到了一点儿什么。
穆陵关?!
这个时代穆陵关有两座。
一座位于光州与黄州之前,乃是从中原入荆襄的要隘之一,其重要性并不亚于义阳三关。
一座就在这青、密、沂三州交汇处,地势高峻,俯瞰三地,控制这穆陵关,向东可纵马密州,直下诸城,向南可席卷沂水,向北则可兵临青州城下。
青州?!
难道说淮右军胆大若斯,想要突袭青州?!
不,刘延司摇摇头,为自己的荒谬想法感到可笑,青州是能偷袭突袭的么?
且不说从穆陵关北上进攻青州,需要过临朐城,就算是他们绕过临朐城,青州也早就得到警讯,益都城作为青州州治是能轻易攻下的么?
一万多大军都是节度使大人的精锐,没有十万大军要想打下益都城,那就是痴心妄想。
以淮右倾其所有也就能拼凑出四五万军队,打青州更是白白送死,而且青州西有齐州和辎重的诸军,可以在三五天之内轻松赶到增援,就算是淮右军能分兵拦截,但淮右的那点兵力,一旦分兵,又还能剩多少来攻城?
青州城可是平卢诸州中防御体系最完善的,而且城内局面也是牢牢掌握在节度使大人手中,要想打下青州城,根本不可能。
刘延司不断在心中否定着自己的这个念头,照理说,淮右要突袭青州,绝对是最不理智的做法,但是这却无法减轻刘延司内心的焦灼感。
江烽这厮素来以大胆妄为著称,每一仗几乎都是以小博大,以多胜少,万一他真的要突袭青州呢?
青州有一万五千人驻守,临近的齐州和淄州还有一万多兵马,登莱二州还有部分镇军,皆可增援,实在不济,还有密州的兵力可以抽调,淮右要打青州就是鸡蛋碰石头才对,但这些问题江烽就想不到么?
江烽虽然极有赌性,但他不是疯子,半点机会皆无的事情他不会做,能做成功,也就意味着起码是五五开他才敢赌,这也意味着他如果要对青州动手,肯定也有准备。
可问题是,他究竟做了哪些布置,却不得而知。
刘延司觉得自己需要做一点儿什么,得提醒节度使大人小心敌军偷袭,另外也得要给王守信去信,让他注意青州动向,若有必要就得要增援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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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牙呼出一口白气,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前方就是临朐县城了。
初冬季节,齐鲁大地上已经冷得有些渗人了,尤其是野地里行军,若是步行还能图个热乎,但这种骑兵夜行,滋味就不一般了。
这个时代夜行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江烽在接掌驻军之后发现了这个问题,便开始有意识的为各军患有雀蒙眼的士卒补充鸡蛋、猪肝、鱼汤等来改善士卒的雀蒙眼,的确也起到了一些效果,但是要让这些士卒迅速恢复夜训并达到一定水准却难度很大。
好在骑兵的待遇一直是在各军中优先保障的,而他们也当得起这个待遇,无论是来自泰宁军的骑兵,还是淮北骑兵,在基本素质上都没的说,唯一欠缺的就是有规律的训练和军纪,当粟特商人从北面运来的战马陆续运抵徐州之后,武宁骑军先于淮右骑军组建起来了。
密集的训练使得这些老卒们都喊有些吃不消,但是他们也很清楚要想在未来的彭城郡公手底下站稳脚跟,那就得要展示出他们不一般的作用,尤其是骑军这支力量,相较于淮右步军的战斗力,武宁骑军才是优势所在,如果不能在这一点上展现出他们的不同,未来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所以没有人敢喊半声苦累,也没有人愿意退出。
限于战马有限,武宁骑军只来得及组建了四个军的骑军,前期粟特商人运来了四千匹战马,再加上泰宁军和感化军原有的骑军打散重组,搭建起来的,而骑军兵马使暂时由枢密使兼参谋部首座王邈代理,而实际上负责骑军的则是原来泰宁军中最为骁悍的洪葵。
武宁骑军第一军的指挥使也就是洪葵的左臂右膀郎牙。
对于这种安排,枢密院内部实际上也是有异议的,认为这很容易形成山头派系,但江烽压下了这种声音,因为他清楚现在是要集中力量形成战斗力的时候,次要矛盾需要让位于主要矛盾。
郎牙是洪葵手下最能打也是骑兵首领,那么这个第一军指挥使就该来做,而郎牙也没有辜负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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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一百三十一节 出击(2)
目光在前方游移逡巡,郎牙手微微举起,示意后续部队注意。
对于充当前锋的骑兵部队来说,接战不重要,关键在于要控制临朐军队的去向,防止大部队向益都行进过程中遭遇袭击和干扰。
所以洪葵将武宁骑军第一军派出来,让第一军分成两个部分,分别从东西两侧来进行包抄合击。
对于淮右军来说,拿下临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却意义不大,临朐距离益都倒远不近,若是作为辎重粮草存放点就显得远了一些,而临朐驻军不多,而且是青州临时派出过来的平卢左军第十一军,现在要做的就是封锁住这条通道,防止敌人增援益都。
洪葵将自己手中四个骑军分成了三个集群,第一集群就是第一军,负责监控临朐到北海这一线,防止驻扎在临朐的平卢左军第十一军和北海的地方守备军以及地方豪绅望族的私人武装增援和袭击北上的淮右军,看上去似乎有些单薄,但是以骑军在野战中的战斗力,只要对手不是骑兵,袭扰战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骑兵的威力。
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第二集群也就是第二军、第三军,北上绕过益都,在益都城北面不远的牛山一线驻留,主要是负责阻击临淄、千乘、寿光这一线守备军和地方豪绅私人武装的增援,当然更重要的还是阻击齐州和淄州过来的袁军,也还包括被抽调到北面边境地区去的平卢左军第十二军。
第三个集群就是武宁骑军第四军,随大军主力行动,主要是应对青州城里的骑兵,一旦青州城里骑兵出动,那就要正面硬杠上,拖住对方,但这种情况可能只会在青州城里的平卢军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才会如此,要知道出城容易回城难,一旦出了城,被大军包围之下,就很难再回城中,而缠战会一点一点绞死对方。
自己手底下的左右两个营在副使的率领下,已经绕过了临朐城前方了东面游动,而自己则率领了前后中三个营逼近了临朐城。
驻扎在临朐城的平卢左军第十一军是临时过来的。
因为前几天,一股从泰山那边流窜过来的山贼袭击了临朐城外的刘大户,造成了在儿子临朐县担任县丞的刘大户家中被洗劫的血案,而刘大户的姻亲更是长安城中九大公卿家族的韦家,据说这股山贼极其凶悍,乃是泰山山中有名“人屠张”,纠集起来的盗匪人数多达三百人以上,守备军难制,
临朐城紧急向青州报警请援,所以青州城破例派出了一军正规军前来剿匪。
现在武宁骑军第一军的任务就是要将平卢左军第十一军牢牢的锁死在临朐城中。
当然郎牙这支骑军的任务还不仅止于此,除此之外,来自本地和东面北海以及更远的莱州可能到来的增援也属于他的任务,地方豪绅私人武装一旦被组织起来,也一样可能威胁到未来淮右军对青州城之战,不过这可能会是后面一段时间才会出现,现在第一军的任务就是解决平卢左军第十一军的威胁。
郎牙的副手茅湍是来自原感化军的一名武将,不过这家伙并非来自卢启明或者俞明真部,而是原来时酆的部下。
在时酆去长安当富家翁时,丢下了不少不愿意去长安的部将,这些部将们家小都在徐州,而且偌大一家人也没有多少积攒,当然不可能随时酆去长安,那种要不了几年坐吃山空变成破落户的日子可没有几个人愿意。
茅湍曾经担任过时酆牙军副指挥使,不过时酆的牙军基本上驻留徐州城中,少有表现的时候,所以茅湍并没有多少机会展示自己,一直到时酆时代落幕,时酆的牙军被解散,茅湍才不得不自个儿寻出路。
好在卢启明和俞明真也都还是识货之人,知晓茅湍的能耐,推荐给了江烽,这才有了他进入武宁骑军第一军担任指挥副使,至于说本事有多大,就要靠他自己在战争中来表现了。
现在茅湍的任务就是在无闻堂安排的向导带领下迅速熟悉临朐以东这一线的情况,随时保持警惕,封堵任何可能给青州城的增援。
两个营的骑兵不算少了,哪怕是面对一个军的步军,这支骑兵力量也可以凭借其高速机动能力撕开步军的防线,轻而易举将其击溃,当然这只是在常理情况下,如果步军有术法力量配合,再能选择合适的位置布防,一样可以建立起稳固的防御线。
“大人,茅副使那边已经布置到位,从北海到临朐这一线,保证不会有一兵一卒过去。”
“嗯,告诉他,不仅是一兵一卒,任何商旅尽皆不允许进益都境内。”郎牙满意地点点头。
茅湍的动作也很快,这家伙看来还有些和自己别苗头的味道,大概是对这个副使不太满意。
郎牙倒不在意,他就怕自己的副手是窝囊废,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知道,有本事,他也不吝在洪兵马使面前推荐,这军中就是这么直接,有能耐你就使出来,只要有本事,自然有人看得到。
若是能从自己副手走上指挥使的位置,自己也一样有面子,上边的大佬们也能高看自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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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穆陵关滚滚而下的人马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刹那间就挤满了整个山道。
所有这条道路上的商旅都被暂扣了下来,一方面是要让出道路,一方面是尽可能避免走漏风声,哪怕这也遮瞒不了几天,但能遮瞒几天算几天。
首先是骑兵迅速出击,一出山区之后就按照各自划定的任务封控临朐、北海这一线,然后绕道向北延伸,封住临淄、千乘、寿光一线的道路。
紧接着就是步兵急行军,然后才是紧随而来的粮草辎重和器械运输车辆驮队,这是速度最慢的,但是却也是必不可少的,要想攻下青州城这样的坚城,不能有其他侥幸,只能依靠充裕的攻城器械破坏打击以及士兵的尸体来堆砌,没有其他捷径可走。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江烽还是崔尚、王邈、杨堪、俞明真、卢启明他们都心里有数,尤其是要在比较短的时间里拿下青州城,哪怕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断绝了外援,同时又用各种手段将青州城的驻军削弱到了只剩下四个军的情况下,这一场战争的残酷程度,恐怕都要超出淮右军自建军以来的任何一场战役。
但再残酷这一仗也得打,与其拖拖拉拉的打海州或者打密州,还不如擒贼擒王,直接打下青州,将平卢军一斩两段,而没有了王守忠,相信无论是王守信还是刘延司都根本无力控制局面,整个平卢军直接就会土崩瓦解,届时整个平卢都将纳入淮右手中。
正是这样巨大的利益诱惑才让江烽下定了决心。
他也知道久走夜路要闯鬼,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北面和中原形势的急剧变化迫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冒险之举,他也想停下脚步来消化淮北和兖郓沂,他也想全力发展庐濠滁再来经营淮北,但契丹人和沙陀人会给他这个时间么?
想到原时空中的种种,从契丹人到女真人再到蒙古人,崖山之后无中国,他不敢赌。
他宁肯去自己建立一个类似于唐与宋之间的结合体,也不愿意再出现游牧民族对农耕文明的征服,如果是那样,自己这一遭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这样的冒险,他觉得值得。
虽然在这个时空中术法的昌盛已经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改变,但是在面对十万乃至数十万的滚滚铁骑时,这种术法之道能不能成为中流砥柱,他心里也没底,所以他必须要用自己的见识来尽可能抢占制高点和确立优势,再辅之以术法一道和刚来得及萌芽的科学,来阻击将会越来越凶猛的游牧民族攻势。
从穆陵关一下,出山区之后,便是临朐城,事实上在一出山之后,也就无法保密了,青州那边会很快就得到消息。
而当掌握到淮右大军席卷而来的规模时,恐怕王守忠很快就会意识到先前北面的成德军袭扰淄青,泰宁军残部猛攻齐州,以及东海贼袭扰登莱,甚至淮右军在临沂到沂水一线的动静,都是假象,都是掩护。
在这个时候,任何企划花巧动作都是多余了,即将面对的就是硬碰硬的撞击,是平卢军的盾更厚,还是淮右军的矛更利?
看着眼前一波接一波向前急进的大军,江烽一时间也有些痴了。
如此多来自兖郓沂、徐泗海以及淮南的儿郎们,都将要在城高墙厚的青州城下用血肉来证明自我,这一仗下来,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成为寡妇,多少人失去父兄,又有多少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对江烽来说,这种感情已经很难打动他了,随着一场场战事,这一切都将被深深掩盖在无数枯燥的数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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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一百三十二节 静默
王守忠是在十一月十四日的晚上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的。
成德军在淄青边境的袭扰不是常态,但是也不少见,在这一两年里情况就更多了一些,毕竟北地大旱,河朔三镇的情况他很清楚,成德军和魏博军都有些撑不下去了。
魏博军略好,毕竟还有大梁支应,而成德军给大梁的印象不佳,所以想从大梁那边捞点儿额外钱粮,就不易了。
所以张处瑾亲兵以外的杂军要想混下去,那就只能四处打草谷了。
所以对成德军袭击淄青边境地区,王守忠也没太在意,平卢左军第十二军出击驱逐,如果按照惯例,这些成德杂军在边境地区袭扰一段时间,捞点儿好处,也就差不多该离境了。
不过这一次情况稍稍有些不同,就是来袭的成德杂军规模比往常更大一些,而且几乎是同时在淄青边境展开袭扰掳掠,十二军出击也没有能取得多少战果,被拖在了博昌和高苑一线,连带着淄州也有一个军被拖住了。
但这也没有什么,王守忠相信只要那帮杂军抢够了,或者说意识到捞不到什么好处了,那些家伙自然就会离开,所以当临朐那边称泰山山贼流传过来袭击了临朐郊外大户时,他也把平卢左军第十一军派了出去。
在齐州传来盘踞济州的朱茂突发大军进攻齐州时,这才让王守忠有些惊讶和紧张起来。
惊讶的是朱茂怎么敢去打济州,朱茂从兖州逃亡济州,麾下四个军中有两个军的骑军,只有两个军步军,以两个军步军要攻打同样是两个军步军另外还外带一个骑军的齐州,朱茂着脑袋瓜子被驴踢了?
很显然朱茂的目的不是要打齐州,而是要拖住齐州的兵马,如果是这也那个,那成德杂军袭击淄青边境牵制住了淄州和自己派出的两个军,也许就不是打草谷那么简单了,没准儿就是有为而来了。
把流窜过来的泰山山贼呢?如果这也是有心人安排,那就真的令人毛骨悚然了。
所以王守忠当机立断命令快马立即去召回临朐的平卢左军第十一军,同时另外一骑快马直接去了博昌,命令平卢左军第十二军以及原本驻防辎重的平卢左军第九军立即返回青州。
应该说王守忠还是相当果断的,他甚至觉得如果真的是淮右有意如此,那么就算是舍弃淄州,也要先加强青州的防御。
只不过这一切都显得迟了一些,原本早就该离开的成德杂军这一次似乎变得格外悍野难缠,他们死死地围住了在博昌和高苑一线的平卢军,让他们无法脱身。
而同样,快马在前往临朐传信时也遭到也截杀,实际上他就算是传信到了,平卢左军第十一军也无法离开临朐了,除非平卢左军第十二军觉得自己可以在野地中与同样数量的骑兵对抗。
警讯传来时,王守忠已经开始着手加强青州城的城防体系,滚木礌石,金汤毒汁,还有强弩手和投石车,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这就是平卢军的底气。
王守忠并不惧怕淮右军来攻青州,他倒是有些担心被淮右军困住青州,趁机与朱茂联手攻下齐州,或者袭击淄州,那样对平卢军损失亦是不小。
但当看到铺天盖地的平卢军将整个青州四门围得水泄不通时,他就明白,淮右军根本就没有其他打算,甚至在临沂到沂水一线所做的一切都是表演,就是要在临沂和沂水一线拖住自己的几万大军。
但这样就能打下青州城么?
王守忠不认为淮右军可以做到,自己手中还有一万大军,而且都是精锐,另外临时从青州城中士绅家兵和守备军集合起来,在征募部分夫子,一样还可以凑上三五千人,当然战斗力肯定无法和自己的牙军相比。
一万多兵力守卫的青州城,淮右军就算是五倍于自己,王守忠也不认为能打下青州。
更何况,只要密州和海州那边发现异常,便会迅速抽调兵力回师增援,他就不信自己连一个月都守不住。
疾步上了城墙楼梯,顶盔贯甲的壮年汉子迎了上来,“主君!”
“君越,情况怎么样?”
“敌人来势很猛,四门皆发现了淮右军,看其旗号,应该是淮右左军和武宁左右军都已经来了。”平卢军方面也从未放松过对淮右的情报侦察,毕竟占了海州,和淮右军难免一战,所以平卢军对淮右军的了解也很到位。
“来者不善啊,看样子淮右军是真的要想一口拿下青州城了。”王守忠轻轻哼了一声,“这么看来,朱茂攻齐州,成德军袭扰北境,甚至东海贼登陆登莱,还有临朐被泰山贼袭击,都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手段,不得不说,淮右一定程度还是达到了目的。”
“君上,小花样终究还是上不得大台面,我们就以现在城中兵力,就能打他们一个有来无回,我们平卢军不是感化军,更不是泰宁军,想要啃青州,就得要准备好崩掉几颗大牙!”壮汉自信的一昂首,“我就怕淮右军虎头蛇尾,打上两天见势不妙就撤军,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君越,不可大意,江烽能在两三年间席卷淮南淮北,绝非偶然,延司说得对,江烽这厮就是一个胆大妄为之徒,赌性奇重,而且之前每一次都被这个家伙赌赢了,所以他们才想要在青州也如此。”
王守忠也还是感觉到一些忧虑,当日刘延司的提醒还在心中回荡,江烽虽然好赌,但却绝非唐突之辈,他也定是做足了准备,这从前面的种种就能看得出来,没有一两个月的精心准备,做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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