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如同得到命令,士卒们纷纷按照各自的路径奔行上阵,军官们呐喊着叱骂着有些紧张过度昏了头的士卒,连骂带吼的将这些士卒们督促到位。
但是让平卢牙军有些失望的是,敌军阵营中虽然鼓点昂急,但却无一人出营,甚至连排列在阵前的盾车亦无一辆行动。
士卒们骂骂咧咧,军官们却是气闷无比,这就是主攻方的优势,他们可以随时随地选择攻击节奏,而防守方只能跟随他们来。
柴永饶有兴致的抚摸着手中的陌刀,一只腿站在土坎上,注视着前方。
城墙头上的一阵忙乱,然后很快归于平静都看在他眼中,不得不说王守忠的牙军还是相当有水准的,就凭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迅速进入阵地,就没有几支军队能做到,起码在淮右左军中都难得找出两军来。
贺人龙歪着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手中的独足铜人横担在肩头上,随手扯起一把草根丢在嘴里嚼吧嚼吧,“副使,这小把戏能起多大作用?”
“疲兵之策而已,平卢军刚吃饭,这样连续来几下,就的让他们心烦意乱,然后我们再来出其不意,其反应速度应该会下降不少。”
柴永也知道这种手段改变不了大局,但是却能一定程度上削弱对方士气斗志,今日之战是第一战,他也没有指望就能破城,今日的任务,就是最大限度的杀伤其精锐兵力。
这样连续不断的疲扰,会让对方对突袭反应迟钝,当然毕竟有那么远距离,但能延长对方的几分反应时间,也能减少己方一些损失,这就足够了。
果然,看到淮右军阵营中毫无反应,一番等待之后,城墙上的平卢军再度开始轮换吃饭,但未几,鼓声再度昂扬而已,比先前更烈,甚至连盾车也开始有了动静,城墙上再度人影幢幢,一阵忙乱,而城外仍然毫无其他举动。
连续四次,弄得青州城头上的平卢军亦是怒意勃发,烦躁不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柴永手上紧勒的皮带将手背手腕遮住,牢牢握住陌刀刀柄,足下的牛皮战靴虚抬,活动了一下肢体,而在五十步开外的贺人龙也开始在提神运气,准备发动。
目光和站在土丘上的棋手一交汇,柴永左手猛然一挥,棋手会意的开始挥舞小旗,背后的鼓声骤然响起,与前几次截然不同。
“咚!咚!咚!咚!”
贺人龙目光在自己手底下的前营指挥使孙程脸上一闪,嘿然道:“上!”
“上!”孙程脸上一抹青气骤然闪过,勒了勒腰间的皮带,手中长矛一晃,猛然迈步前行。
五百甲士,如同从从开闸放水一般,呼啦啦的向前迅速移动,而早在这五百甲士移动之前,前方的盾车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起来。
而在北面,淮右左军第三军右营指挥副使司马直握紧手中的邯刀,一面圆盾紧紧挽在左臂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怒声喊道:“跟我上!”
同样是黑压压的一片士卒,分解成五个小条形,保持着一定距离,在司马直的带领下,稳步前行。
从盾车挺立处到城墙下,足足有六百步之遥,无论是己方的投石车还是弩车,还是对方的远程打击力量,都无法超越这个距离界限,这也是一个最佳的攻击待命区。
带着节奏的脚步声基本上保持了一个步幅和频率,但是相互之间的距离却在慢慢靠近,因为前面的盾车遮掩的面积有限,尤其是一旦进入了敌军的弩车和投石车打击区,那就必须要尽可能的蜷缩到盾车的保护范围内去,避免被石弹和弩矢所伤。
作为平卢牙军第二军的指挥使,虽然姚孟近几年亲历战阵的机会不太多了,但是二十年的军旅生涯对于这种局面实在见得太多了,他也很清楚这样的攻防战,其实就是比拼实力的消耗和意志的韧劲,谁实力更强,谁韧劲更足,那便能笑到最后,当然这是指在攻防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
在平常情况下,攻防双方的对比应该是攻方兵力应当是三到五倍于守城方,三倍是最基本数,而且应该是对那些县一级的小城,像州城一级,一般说来都要求五倍兵力,尤其是像青州这种雄城。
所以青州这一战,姚孟虽然知晓城下集了淮右军接近五万兵力,也知道之前为了截断和分散青州守军兵力,淮右做足了准备,但即便如此,姚孟也不认为现在淮右军就有多少优势了。
也许淮右最为仗恃的就是他们在远程打击武器上的优势,但是姚孟不认为这能够改变整个战局,事实很快就会证明平卢牙军的精锐面前,攻城战会让淮右军所有士卒都碰得头破血流。
在鼓声一响起的时候,长身而起的姚孟举目以往,在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情况不对。
首先这一次淮右军的鼓声与前几次不同,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蕴含着力量和铿锵;其次,盾车也动了起来,而且和前几次不同的是,全数齐动,整齐划一,这显然是有备而来;再次,这个时候本军士卒都有些疲钝了,这正是最容易为敌所乘的时候。
所以在一发现异常之后,他便立即命令亲卫责令敲击金钟,这是意味着敌袭的警告。
还好,虽然被敌人的疲兵之计弄得有些困顿迟钝,但是在金钟一响之后,士卒们都意识到了这一次是真的敌袭了,都急匆匆按照各自区域迅速就味,只是这一顿饭怕是没得吃了。
果不其然,敌人阵营如同被捅了的马蜂一样,迅速躁动起来,立即就演变成了三个攻击锋,向前加速前行,扑了过来。
盾车的速度也远胜于上午遮掩民夫时的速度,而后紧随着盾车在后的就是次第的冲城车、梯和钩车,当然还有簇拥在其后蜂拥而来的淮右军士卒。
攻城战终于打响了!
柴永无声无息的跟随着着孙程带领的右营疾步而行,高耸的车盾将大半前方天空遮掩,砰砰声不断响起,伴随着车盾的不断摇晃。
虽则盾车的不断提速推进,很快就有盾车被击碎了,车盾落下,立即就有士卒迎上,举起手中盾牌构筑起一道最简陋的防御线。
这道防御线虽然在抗御石弹和大弩时毫无作用,但是在抵御寻常箭矢却能发挥作用。
当毕竟到只有一百五十步时,盾车的速度在士卒们的推行下更加迅猛,而后紧随其后的梯车、冲城车、钩车也都开始加速跟进,这些都是攻城的必备器械。
柴永目光淡然,身旁的士卒不断有人一声不吭就倒下了,亦有人踉跄卧倒,惨叫连连,还有人挣扎欲起却不能,石弹、巨弩、箭矢,怕是有盾车遮掩,但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中,迅速成为一道密织的死亡罗网。
不过,淮右军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伴随着一台台投石机和重型弩车的停步开始发射,处于射程之外的淮右军远程打击力量开始充分展现出它们在这方面巨大优势。
哪怕是平卢军有城墙高耸的优势,有城楼和战棚的抵御,但在连续不断的投石机和重型弩车的打击下,已然处于下风。
左营的抵近到城墙下时,五百士卒起码已经有近百人退出了战场,伤亡甚众,但他们的付出也非没有回报。
淮右军的石砲车威力已经大大超出了平卢军的投石机,无论是石弹的重量还是射程,都不是平卢军可比,而重型弩车的威力更是远胜平卢军的大型车弩。
对射的结果就是在短短两刻时间里,青州城头就有七具投石车和三具车弩被轰然击碎。
一旦攻城步兵抵达了城墙下,那么青州城就将直面这种最惨烈和血腥的碰撞对决了。
柴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目光,举起了陌刀。
身旁的钩车搭钩终于牢牢的钩住了雉堞,这意味着,马上就会有淮右军士卒会沿着这种阶梯式钩车猛冲而上。
这种在一定程度上与冲城车有些相似的钩车相较于冲城车尤其优势,那就是更加灵活方便,推行速度更快。
钩车上具有一定伸缩性的搭钩也是经过了改良,而不像原来的搭钩是固定的,具有伸缩性可以在抵近城墙是进行延伸,准确的挂住城墙垛口,而挂钩乃是纯钢制作而成,相当锋利,一旦钩住,根本无法解开,而要用刀砍斧劈的话,这种纯钢打制的挂钩却非寻常士卒能斩断的了。
转过头望向南面,贺人龙亲自压阵的前营也已经抵达了城墙下。
两台冲城车和一具钩车、一部梯车都卡在了城墙垛口上,士兵们开始呐喊着发起冲锋,而城墙上的弓弩手也开始调整阵型,不在以远程射击阻敌,而要以射杀这些已经兵临城上的淮右兵为首要任务了。
该动手了。
烽皇 第一百四十一节 接战(3)
孙程应该是第一个扑上青州城头的。
这应该是一个值得夸赞的时刻。
虽然他根本没来得及在垛口上站稳,甚至连足尖都刚挨到垛口的条石,就被来自三方的刀、矛给逼得从垛口上落了下来,但这毕竟是第一步,毕竟是踏上了城墙头上了。
之前他的左营已经十三名名兄弟沿着冲城车猛冲而上,这种阶梯式的冲城车体型大,重量重,行进相对缓慢,但是却尤其能抗击投石机的打击,再加上用术法予以了防火加持,在抗击火箭的攻击时也耐力很强,。
这一轮攻势中,五台攻城车就有三台顺利抵达了城墙下,而有两台则在进攻途中就被来自城墙上的火箭集中攻击而导致起火,术法也只能减轻,却无法阻遏上百枚的火箭攻击。
有了第一个,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尤其是在三台攻城车都顺利抵达了城墙下时,立即就给青州东门城防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攻城车不比梯车和钩车。
梯车是由一具大型梯下边带着支架的轮子推动前行,其根本还是由那种悬空式木梯组成,士兵行进过程中,仍然会受到影响。
而钩车的效果又要比梯车更好一层,两边的挂钩可以牢牢锁住城墙,使得这个钩车短时间不惧被推开或者移动,但仍然是悬空式的木梯,只是在稳定性上要强许多。
攻城车就是两个概念了。
这种与城墙几乎齐高的大家伙体格巨大,高度与城墙一样,甚至犹有过之,而且木梯全用封闭式的结构,可同时容纳五人以上的士卒发起冲锋登城。
也就是说,当攻城车一旦抵近了城墙时,就相当于建立起了一条快速通往城头的通道,士卒们只需要沿着这个攻城车的梯形通道向前猛冲,就可以直接登城。
而且攻城车还别出心裁的在梯道两侧设有遮拦,只要攻城车一靠近城墙,便可将遮拦立起,遮挡来自两翼的敌人箭矢攻击,为攻城士卒提供一条安全的进攻通道。
所以当北面这辆攻城车率先抵近青州东城墙时,立即就引起了一阵狂澜。
五名左营最悍勇的士卒率先发起了冲锋,他们身披重甲,厚实的铁叶甲连同顶盔护面,加上连带着把腿膝以下都遮护住了,还有各持一面大盾,让这五名左营中有数的勇士具备了和任何敌人一战的武力。
咆哮着沿着梯道猛冲而上,想要一举登城,但是这个举动显然不可能成功,因为在攻城车一靠墙时,平卢守军也一样做出了快速反应,十余名手持长矛的士卒抢先从垛口上一跃而上,踏入攻城车中,沿着梯道向下俯冲,要把淮右军这个势头给打下去。
一场激战就在攻城车的道口上展开。
赵勇的横刀狠狠的从对方腰际插入,血沫沿着对方甲胄猛地涌了出来,殷红的血液一下子就在攻城车通道口上形成了第一滩血迹。
钢盾向前猛烈撞击,将这名生命即将流失的敌军士卒挤到一边,再加上一脚,将其踢出通道口,避免阻碍己方的冲锋。
满脸狰狞的赵勇心噗噗猛跳,也许自己将是登城的第一人?
也许自己会立下第一功?
但是很显然他想多了。
来自侧翼的两根长矛凶猛突刺立即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虽然他的钢盾荡开了对方一根长矛,而另一支长矛却格外灵活,毫不犹豫的突破了他的横刀封挡,刺入了他的肩头,然后猛力一扭,沿着他肩头向下突刺,直刺入他的胸腔中。
冰冷的矛尖似乎带给了刹那间失去了力气的赵勇一份清醒,他的目光汇聚在对方身上。
那是一张异常年轻的脸,脸上充满了不屑和愤怒,赵勇也不知道这张脸的主人是平卢节度使王守忠的庶九子王国续,平卢牙军第二军左营副指挥使。
王守忠嫡子三人,庶子却有十四人,其中就十一人都在军中任职,家学渊源加上庶子的特殊身份,都让他们在军中担任一定职务。
赵勇最后的余光看到了对方足底蹬到了自己慢慢委顿下去的胸部,在仰躺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其实是很想倒在城头上的,但是却做不到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一死,便可得到三十亩熟地,还有自己两个儿子都可以得到官府抚养,哪怕妻子改嫁,但自己的儿子却易姓,赵家一样有后。
还有三十亩熟地足以够自己老母、弟弟一家人生活了,对了,自己还有杀敌一名之功,功曹会给自己记上,嗯,也许会有一些奖励?
无尽的黑暗终于将赵勇吞噬,但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他并不知道战后因为他是青州一战中第一名登城并杀敌的,哪怕未能登上城头,但是却是首开纪录,直接正面交锋杀敌,所以他不但因为战死被授田三十亩,而且还被特地授予勋田两亩,永不交赋,与国同休。
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个特殊待遇让无数人为之神往,在以后的战斗中,无数淮右军将士为了争夺第一接战的机会而闹得不可开交。
孙程也并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个踏足青州城头的,因为他只是在足见刚来得及踩到垛口条石上,来自三面的夹击,就让他陷入了困境,不,甚至是绝境。
左面的长矛异常灵活,沿着自己胯下猛挑,凌厉的气劲让孙程一阵发寒,这是要让自己断子绝孙啊。
正面的是一柄横刀,力劈华山,毫无花巧,却是气贯长虹,躲无可躲。
右面的也是一柄横刀,拦腰横击,要一刀两断。
孙程的钢盾荡开了右面这一横劈,侧身避开了对手的正面劈击,然后用邯刀格挡开了对方那长矛犀利的挑击,但是却已经失去了锐势。
三名敌手都不是易与之辈,只是这一击未能得逞之后,便迅速联手合击,双刀一矛,再度从上中下三段位猛攻而来。
孙程的另外一只脚甚至都来不及踩上城墙垛口的条石,就不得不跳下城头,他已经没有机会回到梯道中,因为他需要为后面的兄弟们让出通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后续跟进的兄弟们能不能突破。
足尖连续在城墙和冲城车的侧翼借力,孙程有惊无险的落下了地,就这么短短一炷香时间,孙程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润透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这才是第一战,他的左营还在冲锋,他们还有机会。
就在孙程落地的一瞬间。
柴永已经选择好了突破点。
冲城车体大势猛,可以容纳五名士兵冲锋的通道不由得平卢守军不重视,这也变相的给在攻城车侧翼的梯车和钩车攻势减轻了压力。
左侧这具梯车也被搭上了城墙,士卒们呐喊着向上攀爬,柴永打算以此为突破。
足尖连续不断的在城墙上蹬点,身体轻灵的爬升,最后在靠近垛口那一瞬间,一闪而上,落定。
柴永并没有刻意炫耀他的小天位实力,他要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斩杀来打开一条通道,虽然未必能一举成功,但是一旦破开了这个通道,平卢军要想堵住这个通道,就必须要付出几倍的代价。
在柴永升腾而起落足城墙垛口的一瞬间,五名平卢军士卒已经一声不吭的猛扑了过来,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竟然可以不依靠梯和冲城车直接登城的家伙,绝对是最大的危险对象,必须要将其推下城墙,否则就会演变成一个巨大的溃口。
应该说五人的反应还是相当快的,只不过他们的武技实力与柴永的武道实力相差实在太大,这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黑色的陌刀被站定的柴永轻轻一推,青色的青麟气沿着黑铁陌刀刀刃向外绽放出刀气,几乎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最先健步而来的两名长矛手连同自家持握的长矛就被柴永拦腰斩成了四段。
血糊糊的血浆和内脏随着委顿的身体顿时铺满一地,让人几欲呕吐。
猛扑上来的三名刀盾手几乎是同时紧握钢盾,同时手中横刀沿着上中下三位,同时挥刀猛劈。
柴永微微一笑,脚步轻移,陌刀抖出一个刀花,荡开一面钢盾,刀刃间不容发的从对方横刀上端一点,一抹赤色从对方喉颈间慢慢渗出,钢盾落地,横刀却慢慢垂下,而那具身体却死死的依靠在垛口边上想要稳住,只是却无能为力。
柴永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陌刀继续横推,两面钢盾撞击在刀刃面上,雄劲的刀气穿越了钢盾沿着持盾手臂直透心脉,两名士卒顿时被震退三步,逆血沿着耳鼻眼涌出,摇晃几下,便轰然倒地。
这就是小天位之威!
面对像柴永这样的强者,寻常士卒便是连接一招也不可能,狂暴的元力玄气可以轻而易举的击穿任何物理格挡物,而不受任何影响。
“嗖!嗖!嗖!”
凄厉的鸣镝声响起,柴永脸色不变,身体旋转翻滚,躲过了如同暗影般的三枚弩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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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一百四十二节 接战(4)
弩矢在空中发出特异的鸣镝声,这种鸣镝声与寻常箭矢大不一样,整个弩矢在空中划过的轨迹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波状扭曲,看上去更像是弩矢正在经历一种特殊的劲道加祝而变形。
这是术法强弩特有的劲道!
只有这种术法强弩发出的弩矢才会改变整个空气中的气流劲道,也才能破突破武道强者的护身元力玄气。
哪怕是跨入小天位的强者,一旦被这种术法强弩正面击中,一样可能被突破护体元力。
当然,这也还是和天位强者自身的修为有很大关系,潤丹期的强者也就罢了,真正到了凝丹期,寻常的术法强弩也一样无法突破护体元力,除非这种术法强弩也是宗师级别的术法师用特殊资材制作的奇物。
终于还是被对方的术法强弩手注意到了,身体飞旋而起的柴永有些遗憾。
本来还想趁着对方猝不及防之大开杀戒,现在看来有点儿困难了,他也不得不承认平卢军的战斗力和应变力都堪称一流。
自己这才刚刚动手,或许是长久没有尝过鲜血了,动作大了一点,气劲浓烈了一些,立即就被对手的强弩手观察哨注意到了。
瞥了一眼术法弩矢的来向,柴永发现平卢军的确也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在城墙向后的瓮城接口处,特意向外修建了一处平台,而巨大的战棚足以容纳百余人,而在战棚外沿还有两处高台,上面站着多个瞭望哨,显然是专门针对城墙防御体系而设。
一旦哪里出现了武道强者,哪里出现了漏洞,哪里被突破了,便会迅速将情况传递给正中的指挥官,然后就会有相应的应对举措出来。
而在战棚最前沿处,二十余名在盾牌护卫下的武士怀抱弩匣,背后背负着弩袋,半边面部都被护甲遮掩,冷冷的注视着这边。
在他们前面十名弩手已经将匣弩向自己瞄准,显然是在寻找最佳的发射时机。
此时早已经有十余名身披厚甲的战士或手持长矛,或臂拥大盾,围成了一个严密的弧形阵势,一步一步的向这边挤压过来,而在他们的背后两名军官模样的角色,一个掣出了手中的长铗,另一名则亮出了一副相当冷门的兵器——赤火鸳鸯钺。
同样,在城墙的另一侧,五六名军士重甲长戟,组合成了一个奇诡的阵型,不动声色的沿着后方逼近过来,在他们几人的后方更有两名道装文士,鬼鬼祟祟的所在了几面厚盾后,紧张的盯着这边。
来得够快啊,柴永知道自己的大动静一下子就把城头上平卢军的高手们吸引了过来,不但术法强弩瞄准了自己,还有两名明显是天境高手的角色,起码也是太息前期或者养息后期的强者了,这平卢牙军还真的藏龙卧虎。
背后那个阵型后面藏匿着的二人,显然是术法师,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要直接祭起术法,还是要催发术法武器,或者两者并发?
就算是背后这几个持戟武士也不简单,几乎都是步入了天阶洗髓或者结体期的武者,如果换了是在淮右军起码也是都头以上的军官,但是从他们的穿着装束来看,应该是通过专门训练特殊阵型来应对武道强者的一种组合。
真还看得起自己啊,柴永不由得苦笑,自己还不敢大意了,这背后肯定还有平卢军的强者隐藏其后,等待在关键时刻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柴永不确定这是不是王守忠,但他觉得不太像。
如果是王守忠本人,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么大的架势,只要有其中一两项加进来,都要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更大的可能的是这平卢牙军的指挥使这一级别的武将,他还不确定守卫东门的是牙军第几军,但肯定不是第一军,第一军应该是由张君越亲自带领守卫南门才对。
平卢牙军的第二军指挥使是姚孟,一个固息期强者,第三军指挥使是岑高,也是固息期强者,距离小天位都只差那一步。
面临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固息期强者的伏击,如果没有起他因素干扰,柴永不惧,但如果还有术法强弩和术法武器,甚至还有术法的配合协调,这就危险了。
只不过处于这种情形之下,柴永也没有选择,而且他也不认为这就是坏事。
这一轮攻击淮右军是骤然压上了相当强悍的武力,现在投石机和重型弩车还在调整,还未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尤其是对平卢军的弩阵和弓弩手的打击压制,还没有起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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