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玦之鬼门天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胖子给我接了一句:“牛nǎi也会有的!”
陆军和尖果又一同接了一句:“一切都会有的!”
我说:“我这是鼓舞你们的革命斗志,不要起哄!"
陆军推了推鼻子上的近视眼镜:“列宁同志说过有限的供给与近似于无限的饥饿经常会发生尖锐的矛盾。你解决这一矛盾的方法属于幻想派,通过意念来战胜饥饿。”
胖子说:“jīng神会餐?这也是我的qiáng项……”一说到吃,他立即变得神采飞扬,什么卤煮、火烧、包子、炒肝、烤鸭、烧jī,在他绘声绘sè地描述下,形状颜sè历历在目,味道口感萦绕嘴边,说得我们几个人直吞口水。
胖子越吹越起劲儿,他也有足够的资本进行炫耀。当初我们刚到屯垦兵团,赶上一次大会战给牧区送羊粪,全团有两千多人参战,胜利完成任务之后举行了大会餐。当然,由于条件艰苦,并没有酒rou,只不过窝头管够,拿团长的话来说,敞开了可劲儿造!兵团中的知青,全是十七八的半大小伙子,正值争qiáng好胜的年纪,一听说窝头管够,当即开展了吃窝头大比武,胖子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了第一名,大窝头一字排开,他势如破竹一口气干掉了二十多个,其余参与比武的知青望尘莫及,同时打破了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历届吃窝头大比武的最高纪录!他为了凑个整数,也是为了保持纪录不再被人打破,吃掉二十几个窝头之后喝了一口水,又塞下去四五个窝头,一共消灭掉了三十个大窝头,直到1977年知青大返城,再也没有人可以接近这个纪录的一半。在我们这儿提起一次吃掉三十个窝头的胖子,整个兵团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敢不服。
胖子连吹带比画,对他吃窝头的英雄事迹夸夸其谈。他不说还好,越说我们越饿,他的肚子也咕咕作响,说到一半,他猛地一拍大腿:“嘿!我真是吃土豆、窝头吃多了,咱这不是守着干粮挨饿吗?”
陆军忙问:“你带干粮了?”
胖子说:“干粮?我没带干粮。”
陆军扫兴地说:“没带你说个什么劲儿!”
胖子拍了拍陆军的头:“你小子也就是个吃土豆啃窝头的脑袋……”他往后一挑大拇指:“屯谷仓中还有只大狐狸,岂不是现成的野味儿?”
我一听胖子要吃狐狸,岂不是犯了我的忌讳?这话又不能明说,我正在想怎么开口,却听陆军对胖子说:“狐狸rou也能吃?听说狐狸rousāo,女人吃了不来月事,没法儿吃啊!”
胖子说:“什么月事?饿到这个份儿上哪还有那么多事儿?我可真没看错你,你也是一脑袋高粱花子,sāo点儿怕什么,好歹也是rou啊!不比啃窝头好吗?何况你连窝头都没有,让你吃rou你还挑肥拣瘦。列宁同志怎么说的,真正的无产阶级是不应该挑食的!”
陆军奇道:“列宁同志说过这话?”
胖子说:“怎么没说过,你不记得了,列宁同志在十月革命胜利之前,连红菜汤都喝不上溜儿,干啃了三十多天黑面包,他在那会儿说的。”
陆军说:“那是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胖子焦躁起来:“嘿,你这坏小子!敢给列宁同志编段子?”
我忙对胖子说:“别炸猫了,你只吃土豆窝头还长这么一身rou,充分说明了咱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少吃几顿饿不死你。”
尖果也劝胖子别打这个念头,之前狐狸偷17号农场的木柴,欲将众人置之于死地,虽说事出有因,但是不除掉狐狸,四个人一个也活不成,然而后来有了大黑狗,不用再担心狐狸来捣鬼了,何必赶尽杀绝?况且我们和狐狸都被困在17号农场屯谷仓,全凭狐狸的指示,众人才发现屯谷仓外有狼军师,此时要将狐狸吃掉,未免不仁不义。
胖子愤愤不平:“你们仨简直人妖不分,跟只偷社会主义木柴的狐狸讲什么仁义?”他已经等不及了,说话的同时站起身来,一手握了刀子,一手提上电石灯,转过头去捉狐狸。我想拦他一道,也跟了过去。狐狸惧怕火光,在我们点火取暖之后,躲到了屯谷仓另一边的角落。我和胖子走过去一看,只见狐狸仰起了头,正一动不动望向高处。我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屯谷仓的通风口全堵死了,高处黑咕隆咚的,不知死到临头的狐狸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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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纳闷儿,忽听屯谷仓高处的顶棚上“嘎吱嘎吱”作响,我心中立时一惊,糟了!围在屯谷仓外的狼群并未罢休,而是以狼梯爬上了屯谷仓顶棚!屯谷仓上面的木架子之间,只铺了一层干草,远不如周围的夯土墙坚固结实!我急忙招呼其余三个人,立即到高处防御,趁现在我们还有地势之利,无论如何不能让狼群突破顶棚。众人原本又冷又饿,均已疲惫不堪,但是为了求生存,又跟刚上满了发条一样,搬起梯子迅速爬上顶棚。我和胖子一马当先,揭开顶棚上的木板和草席,顶着如刀似箭的
摸金玦之鬼门天师 第 18 章
bào风雪,上到屯谷仓的最高处。这上边只有木头架子可以攀蹬踩踏,其余地方是铺了草席的,稍不留神踩上去就得掉到屯谷仓里。下面虽然有堆成山的草垛,掉下去也摔不死,但是再爬上来,可就没有时间抵挡狼群的进攻了。
二人上到高处,耳中听得狂风bào雪“呜呜”怪叫,风大得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卷到天上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和胖子只好背上步枪,手足并用往前爬行,扒住屯谷仓夯土墙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发现有一头恶狼已经上了顶棚,胖子当即端起步枪对准狼头射击,狂风bào雪中完全听不到半自动步枪的射击声,而中弹的恶狼则将顶棚砸出一个窟窿,翻着跟头滚了下去,其余的巨狼前仆后继蜂拥而上。我和胖子人手一支半自动步枪,仅挡得住两个方向,尖果和陆军相继爬上来助战,子弹用光了拿枪托去砸、用枪刺去捅,屯谷仓中用来chā草的叉子,也成了我们手中的武器,将一群又一群爬上屯谷仓的恶狼击退,人和狼都是杀红了眼,全然忘却了han冷与恐惧。此时的天sè越来越暗,规模罕见的bào风雪,呼啸着掠过17号农场。我百忙之中往下看了一眼,屯谷仓下面密密麻麻的是无数双碧绿贪婪的狼眼,那是挤不到近前的恶狼,正仰头望着屯谷仓上的活人,看得人头皮子都跟着发麻,两条腿止不住地打战。
我的身子晃了一晃,险些从高处直接掉下去,急忙扔下子弹打光的半自动步枪,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墙头。一头巨狼趁机跃上了顶棚,龇了龇狼牙,张口向我扑来。
我的身子几乎冻僵了,想要躲避却力不从心,即使躲得过这一扑一咬,也挡不住后面源源不断的恶狼,一时间万念俱灰,只好闭上眼睛等死。正当此时,胖子从夯土墙上站起身形,倒转了手中的半自动步枪,枪托往前狠狠砸去,这一下正抡在狼头上。恶狼“呜”的一声哀鸣,从高处掉了下去。胖子又奋力将我往旁一拽,避过了另一头扑上来的巨狼。那头巨狼背生红毛,一扑不中,恰好扑在屯谷仓的顶棚上。它这一扑使足全身力气,又将顶棚砸出一个大口子,打着滚儿跌进了屯谷仓,不偏不斜,正落在我们之前拢起的火堆上,摔得火星乱溅。四周的干草垛堆积如山,干草见火如何得了,“轰”地一下引发了大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霎时之间烈焰翻滚,火舌升腾。一个火头直窜上来,已经爬上屯谷仓顶棚的几头恶狼吓了一跳,扭头又跃了下去。周围的狼群也纷纷往后退开,因为狼的天性怕火,虽然处在酷han的bào风雪中,却也不敢过分bī近。17号农场屯谷仓里的干草引燃了大火,迫使我们四个人撤到顶棚边缘。此刻的雪片已如鹅毛般大,借了风势铺天盖地地落在荒原上。屯谷仓内的烟火往上升腾,又被bào风雪压住,一时半会儿还威胁不到趴在墙围顶端的几个人,反倒挡住了狼群的猛扑。我身上沾染的狼血已经冻住,棉袄已被撕开了好几条口子,身体因han冷变得麻木僵硬,感觉不出自己身上有没有伤,正待低头察看,却见尖果攀在木梯上,冒烟突火要下去,我赶紧将她拽了回来。
从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bào风雪,一阵紧似一阵,两个人纵然面对面大声喊叫,对方也完全听不到,因为叫喊声都被bào风雪吞没了。不过我知道尖果想做什么,那只小黑狗还留在屯谷仓里,这场大火一烧起来,必定难以幸免。可是下边的火势太大,她冒死下去不但救不了那只小黑狗,连她自己的小命也得搭上!尖果不想让小黑狗活活烧死,执意要从木梯上下去。我狠心阻拦,两个人一个挣一个拽,在屯谷仓上相持不下,趴在夯土墙边缘的胖子和陆军,则在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叫,他们的叫喊声也被bào风雪完全吞没了。正在这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见屯谷仓中那只狐狸衔起小黑狗,顺着木梯逃上顶棚,身上的狐狸毛都被火烧焦了。
我使劲揉了揉眼,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幕,狐狸和狗本是天敌,狐狸连狗的气味都难以接受,怎么可能冒死救出一条小狗?或许是这只狐狸的崽子在不久前死了,母性的本能使它不忍心看小黑狗命丧火窟,又或许是要依靠众人抵御狼群,总之它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拼命把小黑狗叼到了高处。漫天风雪之中,老狐狸和小黑狗,还有我们这四个人,趴在屯谷仓的夯土墙上,身后烈火浓烟,周围则是多得数不清的饿狼。
四个人见此情形,都明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正在这么个生死系于一线的当口,团团围住17号农场屯谷仓的狼群忽然一阵大乱。我们不明所以,从高处往下一看,只见bào风雪中冲来一群野狗,为首一条黑sè巨犬,正是此前逃走的大黑狗!它身后是几只与它种类相似的巨犬,最大的一条,几乎和黑驴差不多,其后紧紧跟随着百余条普通的野狗。这一百多条大大小小的野狗,什么样子都有,有的是牧犬,有的是猎犬,还有不少土狗,显然是常年在人迹不至的深山老林中出没,一个个长毛邋遢,野性十足,都有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冲进狼群之中到处乱咬。
由于野狗们从下风口迂回而来,使得围攻17号农场屯谷仓的狼群并未发现,等到群狼回过神儿来,已经有很多狼被野狗咬死了。狼群的纪律性很qiáng,生性坚忍善战,乱了一阵儿之后,在狼王的率领下,纷纷龇出獠牙,冲上去同那些野狗撕咬在一处。众人趴在屯谷仓的夯土墙上,借着火光目睹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血战,一个个目瞪口呆,从不曾见过这般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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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听牧民说过,在北大荒边缘的林海之中,经常有成群结队出没的野狗。当年草原上开展过轰轰烈烈的打狼运动,带上一条狼皮筒子,可以去供销社换一条平装战斗牌香烟或二斤闷倒驴烧酒。牧民和猎户们为了多打狼,养了不少狗。牧区的狗长得跟毛驴子那么大,身上青灰sè的毛长极了,兵团的人都说那是蒙古獒。一只蒙古獒斗得过四五头狼,以前草原上的狼多,狼习惯在半夜袭击羊群,外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人出不去,牧民在敖包里可以听见蒙古獒同恶狼撕咬的声响彻夜不绝。天亮之后,蒙古獒累得趴在地上,一整天不吃不喝,到夜里又同狼群恶战,几天下来,狮子一般雄健的蒙古獒也得活活累死,却仍忠于职守,来再多得狼都不会畏惧退缩。可是随着兵团开荒,狼越打越少,狗和兔子却越来越多。既然没有了狼,当然也用不上这么多狗了,毕竟狗是要吃rou的,狗多了就成了负担。草原上还好说,牧民对狗极好,林区和农区却不同,“狡兔死,走狗烹”这话都传下多少年了,所以有的狗被人煮来吃了,有的狗被人丢弃,从而变成了野狗。野狗们为了生存,退进了大兴安岭原始森林,见了人躲得远远的,很少能
摸金玦之鬼门天师 第 19 章
再看到它们的踪迹。
牧区的大黑狗似乎与野狗的首领相识,它察觉到狼群穿越国境bī近17号农场,明知自己抵挡不了,也无法及时搬来援兵,竟然跑到林海深处找到这群野狗,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赶了回来。为首的巨犬猛如虎豹,个头之大,实所罕有。根据牧民口中的传说,草原上有过这样一头“魔犬”,在打狼运动中可以说是战功累累,后来草原上的狼少了,牧民也舍不得把它下汤锅,就把它赶进老林子,让它自生自灭,想不到让我在这里见到了!
西伯利亚苍狼的个头、力量和凶狠程度都远远超过蒙古草原狼,而且这一个个都是饿红了眼。厮杀之中,巨犬被几头恶狼死死咬住不放,全身上下鲜血淋淋,依然在狼群之中横冲直撞,往来冲突,每一口咬出,锋锐的牙刀就能切开一头恶狼的喉咙,狼群的首领也让它一口咬死了,直到身上的血流尽了才倒下。
西伯利亚狼群虽然凶恶,但是一来猝不及防乱了阵脚,顷刻之间死伤无数,二来首领被巨犬咬死了,其余的狼没了主心骨儿,混乱中纷纷退散。这一场狼群与野狗群之间的血战残酷至极,牧区的大黑狗也与一头恶狼同归于尽,一狼一狗互相咬住对方至死也不肯放松。荒原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死狼和死狗,但很快又让bào风雪掩埋住了。北大荒17号屯垦农场之中,仅有我们四个人及一只老狐狸还活着。小黑狗也在严han中冻死了,刚出生不久的小狗,终究没有躲过这一劫。老狐狸身上的毛烧掉了好大一片,它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我们这几个人死里逃生,个个冻得肢体麻木,互相拉扯着,勉qiáng爬回地窝子。原以为逃进去可以活命,可没料到,地窝子顶棚已经让bào风雪掀掉了,地火龙冻成了冰坨子。
我快要冻僵的脑袋“嗡”的一声,糟了大糕了!严han中的荒原不比别处,朔风夹雪,如刀似箭,皮厚毛长的大牲口也挡不住这han威,何况是人?众人见到情况不对,急忙找到排长留下的火种,整了整毡靴棉帽,挎上大号手电筒,一人搬上一捆柴草,准备寻找避风处躲一躲bào风雪。
17号农场屯谷仓的顶子没了,夯土墙却还在挡得住风雪,却避不过严han,但是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撑过这漫漫长夜,或许会有边防军赶来支援。我这是尽量往好处想,然而带来严han的bào风雪至少会持续五六天,在这场规模空前的bào风雪过去之前,只怕不会有援兵到来!
天已经黑透了,一望无际的荒原上,狂风bào雪呼啸肆虐。我们搬了柴草正准备要走,此时我一抬头,却见逃走的狐狸到了我们身后。我心想:狐狸适才逃进了原始森林,它为何去而复返?仍要与我们作对不成?一怔之际,胖子、陆军、尖果三个人也看到了狐狸。四个人皆有不祥之感,以手遮挡风雪,举目望向四周,只见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狼眼,如同一对对幽绿的鬼火,在bào风雪中忽隐忽现,四面八方全是,也不知来了多少!
第六章 黑山头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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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17号农场的死狼和死狗,引来了更多的饿狼,之前逃散的狼群也折了回来。好在狼群之前吃了一个大亏,仍是乱成一团,全去争抢死狼死狗,趁热从雪窝子中掏出来吃,还顾不得扑咬活人。不久之前逃走的狐狸,又被合围上来的狼群挡住了去路,只好逃回了屯垦兵团17号农场。我们四个人一人抱了捆柴草,扔下柴草两手空空,仅有胖子背了一支没子弹的步枪,有子弹也打不了,因为枪栓已经冻住了!狼群一旦扑上来,如何抵挡得住?
咱再说那条大狐狸,它可能在逃跑途中让狼咬了一口,脖子上直往下淌血,逃到了我们这四个人面前,看见这边也有狼,立即掉头钻进了一条土沟。出了17号农场地窝子,往前走不了多远,有一条屯垦兵团在荒原上挖的土沟,宽约一米,两米多深不到三米,汛期用于排水。如果下到两三米深的土沟当中,或许可以躲避bào风雪,却挡不住严han和西伯利亚狼群。可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看狐狸钻了下去,我们也连滚带爬地进了土沟,打开手电筒照亮,跌跌撞撞地跟在狐狸后面,深一脚浅一脚不住往前走。狐狸似乎在等我们这几个人,不时转过头来往我们这边看。我心中一动:“狐狸毕竟与屯垦兵团17号农场的人是死敌,它会好心带我们逃命?”
屯垦兵团在荒原上挖的排水土沟虽然只有一条,两边却还有许多旱沟,深浅不一,走势并不规则。狐狸三转两绕,逃入一处旱沟,又一头钻进了一个土窟窿。我实在想不出狐狸在打什么主意,心中一阵犹豫,不敢轻易跟进去,但是忽隐忽现的绿灯越来越多,西伯利亚狼群已经围了上来。
胖子扔下抱在手中的柴草,摘下背上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将明晃晃的刺刀顶上。他让陆军和尖果用手电筒往土沟上边照,只要有狼探下头来,他就一刺刀捅上去,捅死一个是一个,捅死一个少一个!
陆军和尖果按胖子说的,分别用装了八节电池的大号手电筒往上照,光束照到了一个狼头,一对恶狠狠的狼眼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泛起炫目的绿光。西伯利亚苍狼也怕qiáng光,它一让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不等胖子用刺刀去捅,当即缩头退开。bào风雪已将天地连成一片,我们躲在土沟之中,冻不死也得让风雪埋了,又见狼群不住bī近,只好咬了咬牙,将心一横,跟在狐狸后边钻进了土窟窿。那里边十分狭窄,但是非常深,一行四人一字排开,匍匐向前。我在后边,爬几米往后看一看,似乎有狼跟了进来。狼饿急了,可以和狗一样钻洞。我怕让狼咬住我的脚后跟,可在这么窄的地方,转不过头去对付恶狼。不过当我们爬了几百米之后,身后的土层垮塌下来,阻断了来路。我暗自庆幸,在bī仄压抑的土洞中又往前爬,随后挤进了一条地裂子。
退路已绝,四个人被迫摸黑前行,感觉走出了很远很远,狭长的岩裂仿佛没有尽头,从大致方向上判断,地裂子应当通到大兴安岭黑山头,狐狸是带我们进了黑山头?我们身上的冻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电筒的光亮也逐渐变暗,陆军实在走不动了,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我们想给他打气,可是连口号都喊不动了,只好由我和胖子架上他,尖果打了手电筒在前边照亮,几个人一步一蹭往前挨。好不容易挣扎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但见乱石陈横,苍苔覆盖,深处还有云雾缭绕,要说这是个狐狸洞,可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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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逃命至此,都走不动了,也说不出话,不约而同地坐下来。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乏力,搓了搓冻僵的手,跺了跺冻木的脚,顺势倚在乱石边坐下,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脸上手上的冻疮疼得要命,口干chún裂,手电筒扔在一旁,到处黑乎乎的,睁不睁开眼没
摸金玦之鬼门天师 第 20 章
么分别。
我喘了几口气,想去摸手电筒,却摸到身旁躺了一个人,冰冷梆硬,不是胖子、陆军,也不是尖果,怎么会冒出来这么一位?我一惊而起,困意全无,手忙脚乱地掏出火柴,划亮了一根。在火柴的光亮之下,见到旁边居然是一个死人,遮了很厚一层尘土,青衣小帽,身背一柄黑伞,挎了一个皮口袋,皮肤乌黑,脸如枯腊,面目已不可辨认。干尸旁边扔了一柄铲子,铲头如同鸭子嘴,铲柄有个龙爪,约有一握粗细,乃乌金打造,形状实属罕见。我看得入神,不觉火柴烧到了尽头,燎得我一缩手,眼前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大兴安岭一带有句话,说是“打霜不钻洞,下雨不草”。意思是打霜之后,别钻土窟窿、树洞,因为说不定会撞上蹲仓的老熊,让它舔上一口可受不了;伏天炎热,下过大雨之后,不要往乱草深处走,蚂蟥还不打紧,一旦让土皮子咬了,五步之内必死。洞中这个“倒卧”,多半是让蛇咬了,皮rou发黑,扔在这儿连野兽都不会啃,变成了干尸。
我吃了一惊,急忙摸到手电筒,换上几节电池,打开来照亮。胖子和陆军见状,同样是又惊又骇。尖果躲到我身后,不敢去看死尸。胖子不在乎,他捡起那柄铲子,左看右看,啧啧称奇,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铲子,大小同工兵铲相似,却并非近代之物,铲刃十分锋利,扔在地洞中这么多年,仍不见生锈,铲头又打造得形同鸭子嘴,这是干什么用的?我听我爷爷说过这叫鸭嘴铲,在老时年间,盗墓的土耗子才使这样的铲子,身上的伞或许是“yīn阳伞”,毙命于此的这位……是个土耗子不成?
之前我们四个人又饿又累,手电筒的光亮又暗,没来得及多看,此刻再一打量,洞xué四壁均被泥土遮住了,可是颇为齐整,似乎是一处石窟,伸手抹去泥土,果然见到sè彩斑斓的壁画。众人这才意识到,狐狸带我们躲进了一座古墓!挖盗洞下来取宝的土耗子已经死在这里了,却不见了狐狸的踪迹。我捡起干尸身边的皮口袋,里边有几根火把、两支蜡烛、一个朱砂碗、一柄凿壁的穿子、一捆绳子。胖子从干尸怀中摸出一个钩形水晶,竟和爷爷留给我的勾形玉一模一样,另有一枚黑乎乎的老棺材钉、几枚铜币,他点起一根蜡烛,放在烛光下辨认,可以看到铜币上铸有“康德”年号。应该是伪满洲国钱币,想见这个土耗子死了不下几十年了,没想到狐狸带我们进了一座古墓,死尸是个盗墓的。
我让胖子将这些东西揣上,yīn阳伞和鸭嘴铲也带上,以后也许用得到。胖子对我说:“来17号农场快一年了,可没看见周围有什么古墓。”
我说:“草原与大兴安岭相交之处,古称黑山头,虎踞龙盘,形势非同小可,没有古墓才怪,只不过葬者藏也,死人埋在地下,就是为了让别人找不到,你在上边当然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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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可没人顾得上古墓了,还是处置冻疮要紧。四个人手上脸上全裂开了口子,往下一摁直冒黄水,黄水冒完了又冒清水,必须摁出鲜血来才行。
不过在我们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长上一脸一手的冻疮并不叫苦,兵团中有句话“一年分四季,各有各的苦”,这话怎么讲?开了春还没化冻,土层中全是冰碴儿,一锄头抡下去,如同抡在铁石之上,刨上一天土可以把人累死,累不死你再看看这双手,虎口开裂,手掌上全是血泡;伏天接二连三下bào雨,站在没膝的水中挖土方,一天下来往下一脱鞋,真可以说是连皮带rou脱下一层;秋草长的时候出小咬,草蠓子咬人也往死里咬,扑头盖脸一片片飞下来,你躲都没地方躲,人怕草蠓子咬,更怕传疟疾,因为疟疾而死的人不在少数,唯有拿烟熏。草蠓子是让烟熏走了,兵团的人可也得跟着挨熏;待到苦han之时,躲在地窝子中忍饥受冻乃是家常便饭,万一冻伤严重,截肢落个残疾的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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