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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穿越成婴儿全家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肖羊
裴元修早便预备着要扶起珑玥了,听顺启帝吩咐,长臂一伸就将珑玥半抱着扶了起来。
待珑玥与父母亲大人亲热够了,方想起来,爹娘的住处还未打理。
留了裴元修坐陪,自己则要下去安排。
却被顺启帝叫住,道:“既然要选住处,便带着我与你娘亲逛一逛这靖北王府罢!”
待转了半日,王府走了一圈,顺启帝与瑾皇后选了淇奥院住下。
“淇奥”,听其名便知,院子里以竹为主。
顺启帝与瑾皇后此次来北疆,说得好听了是微服,其实就是将朝政丢给了儿子偷跑出来的。故而身边只带了吉安与琉璃两个伺候的人。连金吾卫也只带个十二个,穿了便服跟着。
用过晚膳,思亲之情叙罢,珑玥想起埋怨父母来。
这二人也太不靠谱了,京城至北疆千里迢迢,他们就敢带了十来个人上路,怎就不想想,若是走漏了风声,出了甚意外,那她可不是要将自己恨死!
高高在上的皇帝夫妻满面堆笑的哄自家红着眼眶,抹眼泪的宝贝闺女,这景儿只叫淇奥院中伺候的仆从看掉了下巴。
晚间,裴小与浣玉不当值,回了自家小院儿。躺在炕上,裴小搂了媳妇儿,道:“原我只听着咱王妃是皇上与皇后的心尖子,极是得宠,今儿个一见,这哪里是得宠啊,分明就是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疙瘩啊!”
浣玉但笑不语,她早头十年前就见怪不怪了。
当今帝后来了北疆,住进了靖北王府,藩地的官员们自是要封锁了消息的,然而,裴元修的幕僚先生们,成日里出入王府,又怎会不知?
既然瞒不住,顺启帝就干脆在裴元修的外院书房受了先生们的叩拜。
下了差事,小马先生回了家中,用晚膳时品了口小酒,笑着对沈茉娘道:“茉娘啊,我今儿个见到圣上了!”
沈茉娘听罢淡淡一笑,道:“方饮了一口酒就也醉猫儿了,说起胡话来。皇上出行必有龙辇仪仗,疆城这些日子可是平静得很!”
“茉娘,我讲的可非胡话,今儿在王府里我真的见到当今圣上了!”说罢,小马先生好似想起了甚,站起身来几步走至房门口,左看右看,方又回来,略有神秘道:“皇上与皇后微服出巡,已住进了王府中,想必是来看王妃的。这王妃得宠还真非传闻,这一有了身孕,皇上皇后都自京里跑来了。”
说着,乐呵呵的又饮了一口酒。
“皇上来看王妃,你高兴个甚!”沈茉娘抿了下chún,想她当初也是被父母护于掌心疼爱的。
“大昭国里能有几个白丁得见皇上龙颜的?我自当要高兴高兴。”小马先生笑道:“圣上果真如传言中那般,龙章凤目,不怒自。王妃动怒起来,还真有八分与圣上相似。”
沈茉娘静静听着,不置一词。
“我今儿个自王府出来之前,王妃那里传出话来,许过几日,皇后娘娘还要见一见先生们的夫人,到时茉娘就可见一见咱这大昭国曾经的第一才女……”话未讲完,小马先生就住了嘴,妄议皇后可是死罪。
“第一才女?那皇后还是第一美女呢!却是曾经了。”沈茉娘不以为然,皇后也不过是依仗着出身自勋贵大族的明家罢了,才嫁了个好夫婿,得了这天最尊贵的身份。
小马先生应是早就习惯了沈茉娘的冷清性子,只笑一笑,道:“不论是否曾经,得见上一见也是三生有幸呢!听闻王妃生得极像皇娘娘,只是不知哪一位更美一些。”
小马先生说罢,笑着饮一口酒,再吃一口菜。但凡文人大多自诩风流,喜好美景、美sè。只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痴情如小马先生也是这般。
之后,未出三日,瑾皇后便以珑玥的名义下了帖子,宴请几位幕僚与亲卫的夫人、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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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穿越成婴儿全家宠 西花厅瑾皇后宴客,有古怪沈茉娘热络
各家幕僚先生的夫人与王爷亲卫家的娘子皆收到了王妃发的贴子。
珑玥还于给孟家筝娘的帖子上特特写了,要带上他家小磊子。
孕妇皆有通病,那就是见到小孩子格外亲切,珑玥也是如此。那“孟磊”的大名还是珑玥给取的。
当初孟石头的大胖儿子百天,珑玥赏赐了许多小孩子的物什、玩意儿。筝娘抱了儿子来王府拜谢,莽莽撞撞的求珑玥赐个大名。
珑玥想了想,道:“他爹是孟石头,那这小子便是小石头,不若就叫单字一个‘磊’如何?坚如磐石,光明磊落!”
筝娘听了欢喜,连连拜谢。
如今珑玥与这小磊子也算是投了缘。
席宴当日,瑾皇后穿着极为简单,绛紫sè凤穿牡丹纹的缂丝褙子,丁香sè宝相花纹的烟纱百褶裙,头上一只衔东珠流苏的九尾累丝金凤钗。
为了不使女眷们拘谨,瑾皇后特意打扮得随意一些。
用衣着来关照他人的感受,这一点上,珑玥是得了瑾皇后的真传。于何种地方,面对何人,如何着衣才能让人觉着舒适真真是一门学问,有些类似于“对人讲人话,对鬼说鬼言”。
西花厅里,众家女眷皆落座,瑾皇后并不端甚国母的架子,只淡淡的一笑,而后如一位母亲招待女儿的朋友一般,轻道:“今日没有甚尊卑贵贱,夫人们尽管自在的说话就是。”
在座女眷皆欠身道:“民妇不敢!”
“有何不敢的?我今儿个请夫人们过府,只是要替女儿谢谢诸位平日里对她的关照。”说罢,瞅着陆夫人微微颔首,道:“我这女儿嫁得远了,我够不着,也照顾不到,听闻她说,多亏了陆夫人如长辈似的待她。”
“不敢,不敢,不敢当娘娘这般……”陆夫人慌忙起身。
瑾皇后轻轻摆手,让她坐下,再对筝娘道:“我听九儿说,孟家娘子性子直爽,倒是与我那小儿媳妇有些相像,甚是能陪她解闷儿。她这孩子于京里之时,闺中有姐姐陪伴,倒是来了这里,阖府上下除了王爷,就只她一个主子,甚是寂寞,多亏了,呃……是筝娘,对罢?”
瑾皇后微笑。
筝娘也赶紧站起来,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是王妃不嫌弃民妇卑微,民妇能入了王妃之眼,高兴还来不及!”
“好了,坐下罢!我如此说,只想你们莫要拘束。”瑾皇后了解女儿,也晓那些官员家眷因着权利厉害虽愿意上赶着讨好闺女,然而,九儿这妮子却是不爱搭理的,与她们斗心眼子太累。倒不如这些半仆半差的,依附于王府之人,没甚政事上的企图。
瑾皇后将各家夫人、娘子皆夸讲了一遍,待到沈茉娘时,只轻笑着道:“我听九儿说,小马娘子也是才女一般的人物,识文断字,爱读诗书,还帮过王爷,甚是难得。”
沈茉娘听闻倒是不卑不亢,淡定自若的起身对着瑾皇后福了福身。方才那几家女眷受宠若惊的样子,着实让她心中不耻。
瑾皇后这两日听珑玥把各家的夫人、娘子皆说道了一番,对于这个沈茉娘,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力,觉得此女有心机,有手腕,只是性情太过孤傲,又做许多年的小妾,心理自然多少都会与寻常人不一样,嘱咐了珑玥少与她来往。
珑玥自然明白皇后娘说的,以她穿越人氏的眼光来看,这个沈茉娘多多少少有些心理疾病。
与各家夫人、娘子皆寒暄客套了一圈,瑾皇后拿出了给小磊子备下的金锁,夸了几句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又要筝娘与陆夫人常带了孩子来多陪陪珑玥,她自是住不了许久便要回京的,女儿就嘱托给她们了。
不看尊卑只看人心,这一点上,瑾皇后与珑玥这对母女也是极为相似的。架子是要摆,却是摆给某一类人看的。
席宴罢,又笑谈了半柱香的工夫,女眷们便皆告辞,欲要离去。
这时,却见一中年男子步子沉稳,面容俊逸却威严尽显。以现代人的说法,这叫“上位者的气度”!
“皇上怎的过来了?”瑾皇后淡笑着起身相迎。
珑玥也朝着顺启帝福身,却被顺启帝伸手拉住了,“有身子呢,待以后生下来,让他替你这当娘的拜我这外祖罢!”
珑玥听罢弯眸,拖了长声道:“好!”
众家女眷一听是当今圣上,急急忙忙叩拜道万福。
这其中,有一人格外显眼,那便是沈茉娘。
只见她缓行两步,款款下拜,再慢慢起身,一毫一寸皆拿捏得恰到好处。她虽生得小家碧玉,与瑾皇后还有珑玥的明艳照人无法相比。倒是因多读了几年书,骨子里透着淡淡的书卷之气,在这群大字显少识得一箩筐的夫人、娘子中倒是显眼了起来,叫人不想注意也难。
顺启帝向着女眷们微微颔首,扫过沈茉娘时,目光停留了一瞬。而后,女眷们告辞离去。顺启帝也将珑玥打发去歇晌了。
这几日,珑玥好不容易见着了亲娘,黏人黏得紧,娘儿俩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到了夜间安歇之时,顺启帝与裴元修就孤枕难眠了。
不论有多宠爱这个闺女,一到了晚上就恨不得没这丫头。他早已经习惯了抱着瑾皇后入眠,突然一下被闺女抢走了,顿时感觉从怀里到心里都空落落的。
裴元修更是,自打千盼万念的成了亲,几乎未曾分开过,如今连着几夜,媳妇儿跑去跟娘亲睡觉了,可这碧苍院里满屋子皆是小妻子身上的味道,叫他只得抱着兵书点灯至天明。
今儿个皇帝岳父找上了外院书房,拐弯抹角的告诉自己,赶紧把媳妇儿领回去。裴元修顿时心中清爽了许多,原来不只自己半夜想媳妇儿。
于是,搁下了手中的公文,随着顺启帝来在了西花厅,见珑玥掩着小嘴儿,轻笑着出来,直接上前,半搂半抱的,拐回了碧苍院。
进了屋,珑玥就笑着对裴元修道:“爹爹嫌弃我了呢!”
裴元修睨着她道:“原来你晓得啊!”
珑玥不吭声,而纤瘦的小肩膀却抖得厉害。
裴元修哭笑不得,谁说闺女是贴心小棉袄的,眼前这就是个刁钻鬼。
晚间,小马先生下了差事,回了家中,将洗砚打发出去,轻笑着问道:“茉娘可见到皇后娘娘了?”
沈茉娘颔首,眸光似在回忆什么,幽幽道:“连皇上也见到了。”
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顺启帝,威严、俊逸,再想到他对着皇后与王妃微微轻笑时,凌厉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柔和而醉人。那种身在高位的气度与岁月沉淀的成熟,是面前的小马先生永远无法企及的。
沈茉娘游神,小马先生却误以为皇后娘娘的高贵伤了她的心,让她对自己的经历再次自卑起来,便不再多问,只唤了洗砚来摆膳。
而此时的孟家,筝娘正抱着儿子,对交班回来的孟石头说得眉飞sè舞,先说皇后娘娘如何高贵,那身姿竟看不出来是生过三个孩子之人。
又说,皇后娘娘如何美貌,真真不输了大昭国第一美女的名头。
再说,皇后娘娘如何显得年轻,与王妃坐在一起不像母女,确似姐妹。
而后说,皇后娘娘如何亲切,取出了赏赐给小磊子的金锁片来让孟石头看。
最后说道:“难怪王妃生得如仙子下凡一般,有如此颜sè的爹娘,怎么凑这五官,也不会丑了。”
孟石头听了瞪眼,“妄议帝后,你是想作死不成?”
筝娘一惊,也觉高兴过了头,失言了,赶紧掩了嘴。
得了瑾皇后的话,陆夫人与筝娘还依着帝后未至之时那般,隔个几日就往王府中陪珑玥闲聊天,扯一扯坊间的趣事。
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沈茉娘突然与她们走动起来,偶尔还会与她们一同往王府中陪了王妃聊天,虽还是那般坐着,不甚说话,脸sè却比以往好看了许多,不再摆着好似比王妃还尊贵的形容。
陆夫人与筝娘虽心下奇怪,却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毕竟丈夫皆在王爷手下共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且,小马先生这人不错,纵是不喜沈茉娘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沈茉娘这份莫名其妙的“热络”令珑玥也好奇起来。
这一日,沈茉娘自王府里出来,于角门处与陆夫人、筝娘道别,她要往桃蕊轩去。
桃蕊轩乃是卖胭脂水粉,女子之物的地方。
沈茉娘由洗砚陪着,刚刚来在桃蕊轩门口,就见迎面出来一年轻妇人,玫红的裙衫甚是显眼。
“冤家路窄啊!”沈茉娘心中暗道不妙。面前之人自小与她相识,嫌隙颇多,如今狭路相逢,未必能好过。
她微垂首,状似不曾看见,欲要进门,忽听那年轻妇人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疆城曾经的第一大才女,沈姑娘啊!哟,瞧我这记性,如今早已不是姑娘了!”那年轻妇人说罢,掩chún轻笑。
沈茉娘皱了柳眉,看那妇人,冷声道:“许久未见,林少夫人的三寸丁香舌一如当初!”
“你!”林少夫人语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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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穿越成婴儿全家宠 沈茉娘狭路遇旧怨,顺启帝食粽显柔情
林夫人听得明白,这沈茉娘是拐着弯说自己长舌妇,心中着恼,然,只片刻忽而又笑道:“我这人念旧,不像某些人自诩清高,却出了这家进那家。”林少夫人望着沈茉娘轻蔑一笑,道:“我倒是忘了,应该叫茉娘马夫人了,你也真真好命,先入王府,又进曾府,如今这两府皆倒了,那曾府可是满门治罪,不是死了便是发配,你怎就这般的好命?”
林少夫人问罢,忽轻拍额头,笑道:“我又忘了,你那青梅竹马的小马先生可是靖北王爷手下的红人,保一个小小的妾氏能是何难事?只是我又不明白了,马夫人如今已是正妻,怎的还穿着这般寡淡的偏sè?怕不是当妾氏久了,已成习惯?”
于大昭国,偏房妾氏是不可穿正sè的。
“你!”任沈茉娘再如何博学多才,饱读诗书,短处被人拿捏着,再如博古通今,何能说会道也是无用。然而,却也只是一噎,就冷笑道:“妾又如何?有些妾氏可比正头夫人还要尊贵,不要说皇城里的嫔妃娘娘,纵是王府的侧妃、夫人,不论你见了哪一位也要矮上三分!”
说罢,沈茉娘抬杏眸,淡淡扫过林少夫人略圆的面颊,又轻蔑的笑了,“瞧我,竟是忘记了,夫人可是连靖北王府也从未踏进去过呢!哈!”
语落,不再看林少夫人脸上的菜sè,抬莲足进了桃蕊轩。
桃蕊轩是疆城最好的脂粉铺子,沈茉娘自然是这里的老主顾。伙计见她进来,殷勤上前招呼,将她惯用的胭脂水粉取出供她挑选。
然而,此时的沈茉娘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知晓自己从来心高气傲,等闲之人入不得眼,与现在的夫君小马也不过是旧时的情意,她当小马为兄长。如今嫁了他也不过是求个安身立命之所。她自小被人伺候惯了,纵是为妾氏之时身边也未少了丫鬟婆子,可是出了曾府,过了些无人照应的日子,着实艰难,这才应下了小马的求娶。
本以为自此便心如止水,再无波澜,可是却未成想见到了当今圣上。高雅的举止、威严的气度、俊逸的样貌、成熟的韵味,无一不符合她的心中向往。
沈茉娘轻声叹息,可惜相逢恨晚!
转眼间,顺启帝与瑾皇后于北疆王府已小住半月,时近端阳。
珑玥如仲秋节赠月饼那般,也要备了粽子给北疆的官员们。
头两三日,就命府中下人准备好食材。
因着她如今是有孕之人,王府里三尊大佛自不许她搅和,只许动嘴吩咐。这叫珑玥少了许多乐趣。而瑾皇后却感觉此事甚有趣,跟着厨娘们包了几个。
陆夫人与筝娘自是来在王府帮忙,其实也是为了个热闹。那沈茉娘当然一同跟了来。
在园子里正看到了镜湖边凉亭里,珑玥陪着皇帝爹与皇后娘品粽子。
珑玥亲手将一只粽子包开分成小块儿,捧到爹娘面前,这样的温馨已经阔别一年多。此次之后不知何时才会再有。一国之君的皇帝爹自是不可能长住北疆,而皇后娘必然要相伴左右。
“爹爹,吃粽子,娘亲亲手包的!”珑玥巧笑。
“好!朕尝尝皇后的手艺,这怕是你娘亲头一回包粽子罢?卖相倒是瞅着甚好!”顺启帝说着,吃了一块儿,而后点头,道:“味道也甚好!”
“皇上若喜欢,每年臣妾就包上几个,应应景!”瑾皇后温婉笑道。
“这敢情好!宫中自九儿出嫁就少了许多趣味!”顺启帝以银箸夹了一块儿送入珑玥口中。往年有这小妮子在,总会琢磨了应景,应时的吃食,给一家子吃着玩,原先还不觉有甚,自打她出嫁了,却想念起来。瑾皇后虽也偶尔也会命厨房做上一些,可是吃在口中也总觉少了些味道。
顺启帝喂罢珑玥,转头又夹了一块儿欲喂入瑾皇后口中。
瑾皇后只看着女儿娇俏的模样微笑,一时未反应过来,那一筷子粽子就被顺启帝全抹在了嘴角上。
“怎的和三岁孩子似得!”做了坏事的顺启帝“恶人先告状”,自袖袋中掏出帕子极仔细的轻轻为瑾皇后擦拭。眼中爱意并不加以掩饰的流露。
如此和美情深的一幕尽收于沈茉娘眼中。
世人皆云:自古帝王多薄幸,然而,于眼前,父爱、夫爱,难得一见的帝王柔情就在那里,直叫沈茉娘艳羡不已,心中更是波澜浮动。原来,这便是她深埋于心里,一直想要却无法道明的。
“小马娘子,怎的忽然愣住?”
身后的筝娘抱着小磊子轻声问,“快些过去罢,王妃于皇后娘娘在看我们了!”
“嗯……好!”沈茉娘收了心绪再望向凉亭时,已经不见了顺启帝,不远处海棠小径,威仪的高大背影缓缓没入了一片深粉浅红中。她于心中苦笑,一天一地,黑泥白云,终是配不上的。
两日后,端阳节一大早,裴元修与珑玥坐于银安殿上,受北疆官员拜贺。而后赏赐了一众官员粽子与雄黄酒。
出了银安殿,官员们窃窃私语,只道:靖北王这个黑面神自打娶了王妃,也开始懂人情世故了。去岁端阳节设宴,仲秋节赏赐月饼,此回又是雄黄酒和粽子,想来这皆是公主王妃的主意。
裴元修治藩如治军,极为严苛。
不是他不懂怀柔之策,不通人情世故。而是他有了上一世的前车之鉴,晓得你若和蔼可亲,只会让人以为你软弱可欺。
上一世他初入北疆之时,原本就是想着以德政而治藩地,谁知竟被那一个个文臣生生压制,缓了许久方扬眉吐气。
历朝历代,帝王与上位者惧的不是骁勇善战的武将,只要卸了兵权便无甚可担忧之处。怕的是文臣清流的一张嘴。
曾有一度,裴元修恨极,直想效仿秦始皇来上一回焚书坑儒。
藩地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小政权。
藩王对于藩地任上官员有绝对的任免之权,对藩地属民有生杀之权。
这一世,裴元修一入藩地,虽说未将北疆任上官员皆罢免了,却进行了一番政绩考核,好的留,坏的去。若是上世是,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真不敢如此,可如今的他是带着上一世记忆的,可以说,对北疆的情况无一处不熟悉,自然任免起来驾轻就熟。
先以强硬手腕,可以说是武力镇压似的管理,所有北疆武职皆换了自己麾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军。
而后,再对北疆文官不假辞sè,又于肃清反王余孽之时更是惩治了大批的文官,使得北疆官员一提到这个煞神王爷无一不胆颤。
故而,如今裴元修稍加施以小恩小惠,就让他们心中欢喜,感恩戴德。
打发走了诸位官员,裴元修扶着珑玥还未待迈出银安殿,就见裴多脸有急sè的跑来,离了老远就作揖道:“王爷、王妃,大道上来了皇上仪仗,正往咱王府中来,小裴管事让我赶紧寻您拿主意呢!”裴多心里着急,府里头住着位皇帝爷,怎的大道上又来一位?府中这位不会是冒名顶替的罢!可是又不像,王妃怎会错认了亲爹?
“噢?”裴元修与珑玥对视一眼,吩咐道:“你去往后院禀告皇上、皇后!”
“哎!”裴多应了一声,转身撒丫子就跑没了影,十二、三岁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打发走了裴多,裴元修又吩咐随在身边的裴少,“你去与裴,让他迎迎那仪仗去,看看随护的是何人!”
“是!”裴少也领命,而后闪没了人影。
珑玥轻笑,道:“这两人怎么跟兔子似的!”
“嗯!是勤快孩子!”裴元修也笑。这两个小子他用着还算合心意,老实却不木讷,有点子大智若愚的样子。
“于殿中坐了许久,又是这身行头,累了罢?”裴元修见珑玥额头有薄汗渗出,心疼,“先回房中将大妆卸下,歇息会子。”
珑玥轻轻摇头,这端阳节正是夏日最热之时,珑玥又有孕在身,更是惧热,然而,那仪仗之事还不知到底如何,她怎安心。
只将身子的重量依附于裴元修。
裴元修见她坚持,也深知小妻子脾气执拗,也不再劝,只命人抬了软轿来,扶了珑玥坐进去。
还未到门口,就见裴大迎面而来,躬身施礼,而后道:“回王爷、王妃,那皇上仪仗是英王来接圣上与皇后还朝的。”
听了这话,本是坐于轿中的珑玥一把挑起轿帘子,面有兴奋的问道:“可真?”
“裴小刚刚传话回来,他此时正陪着英王往府中来!”裴大老实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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