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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苏一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甄栗子
想到这个空间里刚刚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闻樱不由好奇,可惜不能碰面,否则还能互通有无,交流经验。
在z942121抽取信仰之力后,关于上一个世界的情绪也被抽走,她只觉得身体一轻,心里的沉重仿佛被一扫而空。
在对方下评定之前,她忽然问道:“如果是你这一方的过失,那我会得到补偿吗?”
“……”
z942121停顿了千分之二秒后,答道,“本次任务,你同样完成了对三人的信仰之力收取,其中一个是超出身份之外的对象,基于你大胆创新的举动,任务评定等级a,额外补偿,任务评定升为s级。”
s级??
他答应得太快,看似罕见的s级也来得太容易,闻樱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s级上面还有ss,ssr级之类的终极级别?
但无论怎么说,a-级别的奖励已经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帮助,s级肯定会非常了不起吧!
与上一次相同,她被带到了数据长河旁边。
这次她认真地摸索了一遍,光凭摸实在很难感受到这是什么,它们漂流的速度又非常快,往往她指尖刚一触到,下一秒就没有了。
再三几次,她一狠心,随手一抓。
不必她多加费力,那件东西就浮出了水面,那是——
一个发光的茧。
“咦?”z942121竟发出了人类一样的疑惑声音,这次他停顿的有点久,大约一秒钟后道,“是成年体活物,受到时空变化的冲击,退回到了yòu年期。你很幸运,神使抽到活物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因为他们比死物灵活,容易逃走。”
这样一听,虽然暂时还看不出它的好处,但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在未来与这只所谓的成年体活物相处之后,闻樱才知道,自己之所以第一次抓就抓到了活物,不是幸运值有多高,而是对方根本就懒得动!
因为退回了yòu年期,即使来到世界也无法帮上忙,所以闻樱暂时将它寄放在z942121那里,大约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储物柜的功能,z942121一直到她离开空间都没再开口说话。
空间里时间停滞不动,于是闻樱磨蹭了一会儿才重新出现在客厅。
除了家庭医生和莹草,还多了一个下人,死死按住了邵廷玉,大约是莹草叫来帮忙的。
邵廷玉被身强体壮的男人压制得不能动弹,只能龇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医生看见她回来了,说道:“太太,二公子除了表皮的鞭伤,身上还有发热的现象,如果可以,我要为他打上一针,才好退热。”
闻樱走过去,手背贴在小男孩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方才给他擦脸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温度有点烫,这会儿一看,果然烫得像个小火炉。
她想起他看见针筒时戒备的模样,问道:“可以用药退烧吗?”
“看二公子的情形,约莫连烧了两天,最好是打针。”他犹豫了下,仍然诚恳地建议道。
普通的医生都倾向于保守治疗,他能说出这番话,可见药物治疗的可行性不高。
闻樱点了头。
家庭医生将另一管针筒从塑封中取出,钻进注射yè玻璃瓶中抽取药水,拔取时针上挂着一滴水珠,像被针尖刺破了一般滑落下来。没人注意到邵廷玉的瞳孔蓦地一缩。
等那针筒靠近时,他猝不及防间剧烈地挣扎起来,医生拿针的手一抖,险些扎到自己身上!
闻樱见状,笑着安抚医生道:“小孩子都怕打针,您等等。”
她的视线落到邵廷玉身上,他这会儿正恶狠狠地盯着针筒,自己挣扎时被下人抓红了胳膊也恍若不知,只把针筒当做洪水猛兽一样看待,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忽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女子柔软的手心贴在眼睛上,视线一黑,那尖锐的东西也忽而就消失了。他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一时有些茫然。
紧接着,胳膊上猛地传来尖锐地刺痛,他“呜”地一声就要挣脱,却又很快被揽入一个温暖而芬芳的怀抱。
他的背上被人轻拍着,头顶传来轻柔的说话声:“乖啊,打完病就好了。”
他听不懂,只是奇怪地用鼻子轻嗅了嗅,觉得这里好像是安全的地方,那声音也让人觉得安心,他的警惕在这样的声音下渐渐落下来,混混沌沌地闭上了眼。
等压完了棉签,闻樱替他放下袖子时,他已经小声地打着呼噜睡着了。





每个世界苏一遍 第28章 军阀小狼狗(三)
莹草发现自家太太这两天发生了变化,要说变化很大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能让她察觉到。
她从太太还在做小姐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太太以前天天被关在绣楼里,刺绣、chā花、烹茶、学女戒,很是多才多艺,但大抵是人被关久了,脑袋不灵光,总显得木讷,张口闭口便是像女师傅一样刻板地训话,便是生起气来,那双眼睛也是死气沉沉的,仿佛是砧板上被刀背拍咽了气的鱼,瞪着浊白的眼珠子。
如今的太太却像是眼里注了一汪活泉,又或者是变戏法时那被吹了一口气儿的纸片人,轻颦浅笑,举步回身,都如同画中走下来的仕女一般。难不成当真是以前日子过得无聊,养个孩子就好了?
可太太对待那个外室子的态度,也让她看不懂。
如果说对他不好,又愿意带在身边教养,若说对他好,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欧式长方形的餐桌上,布满了jīng致的美味佳肴,即便大帅照例没来,但这菜品是惯例。闻樱想叫他们少做一盘,他们都不会听。多样而热闹的菜品,愈加显露出空档无人的餐桌来。
但自从邵廷玉被闻樱死拗着改了桌底吃饭的毛病,餐桌上就热闹了许多。
说起二少爷怎么改的毛病,莹草也是后背心一凉。起初二少爷也是蹲在地上,太太愣是一眼也不看,自己用完了饭,就叫人撤了菜。
这么净饿了一顿,二少爷就学会跳上桌去抓菜吃了。但太太叫人拿了jī毛掸子,但凡他手一伸到桌上,就狠敲下去,这么三五下,二少爷急得想咬人,太太才叫人搬了张椅子放到她旁边,凡他跳上椅子再伸手去,就没人打他。
二少爷窜上蹿下数回,一顿饭的功夫就习惯了蹲在椅子上吃饭。
但蹲着吃,太太也是不满意的,往后面,就用同样的办法bī迫得他坐在凳子上吃。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仆人议论太太的声音了,说是不把二少爷当人看,这手段,分明是驯服那些猫猫狗狗时才用的!
见识过闻樱使鞭的那群听差,更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唾沫横飞,就差没指着太太的鼻子骂她“伪善”了。
她气得想冲上去和人分辨,但太太拦住了她,说是:“她们说得也没错,我这方法确实不是对人用的。”
闻樱想的是,对付非常之人要用非常手段,哪怕她肯对邵廷玉谆谆善诱,他也听不懂自己一个字。
但这样一说,莹草又觉得太太还是从前的太太,只是变得更冷静也更可怕了些。
她不知怎么,看着慢条斯理用餐的太太,太阳光从玻璃窗里照进来,照着她下巴一点莹玉似的流转,分明是美且温柔的气质,却让她不觉生出寒意。
“叫人把桌上的荤菜都撤了。”闻樱忽而发了话,她压下了邵廷玉伸出来的手,“小虎只吃肉不吃菜怎么行。”
邵廷玉虽然不知事,但直觉和判断都非常准,肉菜一撤,他没有去追那个端走的人,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闻樱。
闻樱把筷子递到他手里,见他双手各握一只,好奇地戳了戳盘子里的菜。
她绕到他身后去,把控着他的右手,用筷子夹了一片白菜,搁到他碗里。邵廷玉瞪着那片叶子看了半天,嫌弃地把碗推开了。
动作太淘气,闻樱看得笑起来。
她想了想又坐回了位置。桌上独她的座位旁边还特地留了一道牛排,她换了刀叉切下一小块,直把他看得目光灼灼、口舌生津,才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到他碗里。
他伸手要抓,她却不移开叉子,教他道:“肉。”
邵廷玉吃不到肉很不耐烦,闻樱又重复了一次,他歪了下脑袋,喉咙发出含糊地声音。
她将叉子又往肉里签去,连着底下的那片菜叶子,一同递到他嘴巴边上。
他“嗷呜”一声,想也不想都咬了进去。
闻樱刚要把手收回去,却发现他追过来,舔在她手腕的位置,将那里不小心沾的牛排酱汁舔干净了。
“狗鼻子。”她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鼻子,又道:“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邵廷玉只懵懵懂懂地听着。
从那日打针时不知不觉地睡着开始,邵廷玉就睡在闻樱的房间了。
于是晚间,莹草把装着邵廷玉衣服的一个布包抱进了闻樱房里,口中愤愤:“太太,那边托了人送衣服来,说是特地给二少爷做的,怕二少爷冻着,呸,拐着弯子骂咱们苛待她儿子,有本事就别送到府里来……”
绒毛地毯上,摊了一地的儿童积木,她一脚踩到个三角尖,“哦呦”喊了声,见二少爷疾电一样直射来的目光,讪讪笑了,连忙移开了脚。
“别踩了我们小虎的玩具,别人碰了他不要的。”闻樱正坐在室内沙发躺椅上看书,见状笑了笑,充当他的发言人。
邵廷玉眨了眨眼,果然把三角积木扔得远远的。
莹草咳了下,“太太,这衣服咱们还是拿去扔了吧?大帅府里什么没有,惯得她这样作态!”
“留着罢。”闻樱翻过了一页书,忽地想起什么,吩咐道:“这布包你原样留着,再去找一个相似的,随意裹几件衣服,再拿去丢了。”
“诶?”
“白天去,最好有人看见。”
莹草不解,但还是照着吩咐去做了。
等她一走,邵廷玉厌倦了玩具,爬到床上准备睡觉。闻樱同样上了床,将莹绿顶的台灯tiáo到合适的亮度,拿了一本儿童书,用轻细柔软地嗓音给他讲起了故事。
她发现小狼狗很喜欢自己念书的声音,往往这时候,他就会放下心里的防备,有时候她念着念着,他喉咙里也会发出含糊咕哝的声音,像是在学她说话。
这样一来,晚上反而是最适合她教学的时间。
但同样的,卸下防备的他入睡也非常快。
闻樱正将故事念到一半,侧过头去,他已经捉着枕巾睡着了。总是显露出凶狠的目光闭着,眉头也松开来,额发垂落分开,只看他酣睡的模样,就像个小天使。闻樱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关灯睡了。
黑暗中,她以为睡着了的“小天使”又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瞳仁转了转,像有几分不解,探手摸了摸额头。
第二天醒来,厨房里传出闹哄哄的声音,自然传不到闻樱耳朵里,但莹草把她叫醒了。
“太太,不好了,二少爷吃了不好的东西闹肚子呢!”她停了停,小声地嘟囔,“那群人都说是您没给他吃饱饭,二少爷才大清早跑到厨房偷吃。”
她说话时没有平日的愤恨劲儿,显然连她都是这样想的。就二少爷吃肉那个劲儿,昨天太太给撤了荤菜,那牛肉也没给他喂上几口,他闻着味儿跑去偷吃太正常了。
闻樱下了楼,见他躺在沙发上,神情恹恹地,便将他抱到了怀里。
他早起不知怎么出去的,大衣都没穿,这会儿皮肤冰得像结了冻,她一贴上去也被冷得一哆嗦。幸而下来时拿了他穿的衣服,便将大衣给他裹上,再仔细地扣上扣子。
邵廷玉头靠在她大腿上,翻了个身,头朝里,拿黑黢黢的眼睛看她。
她对他露出一个清浅安抚的笑,拍了拍他的背:“小虎别怕,谅那群人也不敢给你下毒/药。”
说小狼狗自己偷吃,闻樱断然不信。
每到吃饭的时候,他表现的总是异样的乖顺,乖顺得教人觉得可怜。如果只是母狗带大的小狗崽,只会有夺食的概念,不会像他这样乖乖等人投喂。
闻樱知道这正是他亲娘的杰作。
当年邵大帅还不是大帅,土匪一个,去的是低等的勾栏院,他亲娘的素质自然不高,这样一个人,独自一路南下来投奔大帅,沿路盘缠哪里来?少不得做老本行的生意,卖卖皮肉,小狼狗正是她拿来给恩客解闷逗乐的“玩意儿”,像教马戏团的动物一样,做得好了给饭吃,做不好了没的吃。
他争不过大人,时日久了,自然就被训练出来了。
虽说他是大帅的骨肉,但从小被狗养大,连话都不会说,全没个人样,他娘也不敢肯定大帅稀不稀罕这么个儿子。她眼皮子浅,只先顾了眼前的利益。
来到大帅府中后,那群听差也是发现了他这一习惯,才会想拿他寻个开心。
所以唯独在偷吃这一件事情上,他不敢做。
这群人不过是欺负他不会说话罢了。
闻樱在心里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一日了,那女人要上门来讨公道。她原先就保持了一定原主的风格,任下人碎嘴传她对邵廷玉的苛待,只当足以给对方找到合适的理由发难,没想到他亲娘还嫌不够,对他下了手。
如她所想,没过多久,就闻说邵大帅回来了。
邵阁天一身军装,手执马鞭,脚下生风地走了进来,见闻樱正坐在客厅,浓眉一挑,嗓音浑厚:“听说,你把我这刚找回来的儿子折腾得不轻啊?”
他把鞭子一扔给了听差,大马金刀地坐到了她对面,摆出审问的架势来。
有资格出入厅堂的仆人,都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好戏。
他到了没一会儿,外头传来矫揉造作的女人声音:“哎呦,帅爷走得可真急,人家脚程慢,您等等我。”她穿着高开叉的旗袍,满脸脂粉,一入厅堂,视线先是在闻樱脸上打了个转儿,随后才落到她亲儿子身上,当即一声惊呼:“这、我们二少爷这是怎么啦——”




每个世界苏一遍 第29章 军阀小狼狗(四)
闻樱还没说话,邵廷玉已经被她的高分贝惊醒了,长长的眼睫一颤,翻坐起来。
女人有些诧异,这个儿子养了这么一路,从来没见过他一动不动的坐着,记得他总是像小狗崽儿一样,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邵阁天同样觉得惊讶。
上一次几乎是看见他的脸,他就认定这是自己儿子,二话不说领回了家。但对于他异于常人的表现,他也印象深刻,举止无端、酷爱吃肉、不会说话,连一声爸爸都不会叫。
为这个,他亲娘跟他狠哭了一场,说是他一生出来就被人丢了,千辛万苦才找回来,教了一年多还是不会开口,才想领到他跟前来教养。他哪里耐烦教孩子,连长子都是扔到军官学校里了事,想想正好娶了个老婆在家,干脆丢给了她。
这回一看,还真有了变化?
闻樱安抚地摸了摸邵廷玉的脑袋,说道:“人就在这,说我折腾孩子,大帅可有证据?”
邵天阁丢了个眼sè,很快有人随意点了几个仆人来。
这几日闻樱的行为也有震慑作用,起初仆人们还不敢胡说,互相对视等人先开口。
邵阁天见状愈发狐疑,严厉地发了话,他们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吐露出来。
“厨房里烧了满满一桌子菜,二少爷没吃饱太太就叫人撤走了。”
“没错,二少爷想抓肉吃,太太就叫了人拿jī毛掸子打他,可怜二少爷不会说话,只能饿肚子。”
“我看见太太拿鞭子抽二少爷!吓死人了。”
邵阁天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一件件,这哪像书香人家教出来的小姐会做的事,他突然怀疑自己受了骗,难道是那家人随意找了个女人来敷衍他?
他平生最厌恶别人骗他。
邵阁天眼睛微眯,闪过一道杀意。
那女人见之得意非常,一步三摇走到闻樱跟前,很是怜惜地说道:“帅爷也别太严厉了,咱们太太还小,想是见我给您生了儿子,小姑娘家家心里头不高兴,才对二少爷发作出来……”她说着就来牵闻樱的手,用长辈一般的态度在她手背上轻拍。
可她刚拍了一下,斜刺里陡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推倒了!
她一下摔的有点狠,倒在地上“哎呦”直叫唤,刚要指责闻樱,这一抬头,发现居然是自己儿子推了她一把!
邵廷玉推她推得十分用力,以至于整个人朝前一扑,被闻樱抱住了腰。可他狠戾如狼犬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那惺惺作态的女人,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像是在讲话,又像是狼狗要咬人之前的警告。
女人被吓得一个激灵,花容sè变,勉强维持着笑说:“二少爷这、这是怎么了,我是你亲娘啊……”她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或许是闻樱旁边站的那个丫头推的?
但他的眼神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转头去看帅爷。
果然,邵阁天怀疑地扫了她一眼。
变数发生就在电光石火地一刹那,但邵阁天坐在正对面,看的仔仔细细。那女人拍闻樱手背的举动可能像是一个危险信号,引起了那小子的警惕,他似乎是以为她要对闻樱不利,所以才纵身推人。
他……这是在保护闻樱?
邵阁天忽地有些不确定,果真像他们所讲,他这位太太对那小子做尽了坏事,那小子干吗会想要保护她?
“大帅听过孔子因材施教的故事吗?”闻樱像是全然不将女人放在眼里,伸手捋了捋小狼狗乱了的头发。
可能小动物是最单纯的,她虽然在某些方面做出令人误解的举动,常常“苛待”他,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她的心意。
“这个……”邵大帅一脸尴尬。
闻樱用细婉动人的声线,给他讲了一遍,而后道:“想必大帅也发现了,小虎异于常人。对非常之人要用非常手段,普通教育孩子的办法是不起效的。他吃肉不吃菜,几乎不咀嚼就吞咽食物,对胃部的负担很大,会影响到健康,所以我才把控了他的饮食。”
假若没有那一推,她说得话都说泛泛而谈,但那小子显而易见地亲近闻樱,邵阁天不禁点了点头。
“小虎?”邵阁天疑惑。
闻樱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您贵人事忙,来去匆匆,没给他取名字,我就先取了个小名叫着。”
邵阁天不知怎么,气势稍弱,咳了一声,“也好,先叫个贱名好养活。”
“曾有词人作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单这一字便显多少气势,怎么能说是贱名?”闻樱不赞同地道。
“……”
邵阁天被小妻子一句责怪的话噎住了,可怕的是他根本没听懂,心里不由对文化人肃然起敬。大老粗的气势一偃,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躺在地上的女人好半天才爬起来,见大帅竟摆出这样的态度来,心里一急,忙道:“那太太您冻着孩子又是哪门子说法?我不懂那些,如果饿着孩子是有您的道理,那这让孩子受冻是什么道理?!您看二少爷脸白的,一看身体就虚,也不知道我送来衣服,您有没有想着给他穿呢……”
闻樱淡淡回了她一句:“不合身。”
“所以您就丢了?”她立刻抓住了话柄,“那可是我对孩子的一片心意呀……”
不得不说,到底是练出来的人,她做伤心的样子还是很有看头的,一点也不浮夸,泫然欲泣地看了看邵大帅。
邵阁天架不住道:“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孩子他亲娘送的,这扔了也太……”
“大帅可能耐心听我把话说完?”闻樱轻声道,“因为不合身,所以我就叫莹草收起来了。莹草,去把那灰布包拿来。”
莹草清脆地应了一声。
“……”
邵阁天莫名生出一种“她是故意的”的错觉。如果他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明白自己眼下是什么处境了。
三番两次被闻樱压了势头,他已经疲于和她打仗了。
那女人也弱了势气,嗫嚅:“这……还有你用鞭子抽人的事呢……”
“行了!”
邵阁天烦她这么拎不清,一听她声音都脑袋疼,虎掌一拍沙发扶手,刚要发作,倏尔听见大门那头传来轻笑声。
大门那里站着个人,他斜倚着门框,穿着一身白西装,领带松松扯开,双手chā在裤口袋里,脚下擦得噌亮的皮鞋一只搭着另一只,微低着头,从下往上挑了眼睛笑看人,戏谑极了,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
“今天可真热闹,父亲也在,还有……”他一双桃花眼看向闻樱,挑起眼尾说不出的暧昧多情,“母亲。”
他的态度有些挑衅,邵阁天先时见到儿子还喜悦的脸一下子沉下来。
闻樱与众人一同朝他看去,果然,这正是她选中的目标人物,在光源图上与邵大帅亮度并齐的邵家大少爷邵一沣。
他与她差不多的年纪,如今还在军校念书,人称少帅,与他父亲的作风却截然不同。
就在客厅气氛诡异之际,另一道青涩而含混的声音响起:“母……亲……”喊得磕磕绊绊。
闻樱讶异地看向怀里的小狼狗,小狼狗冲着她喊完后,却是皱着小眉头,非常严肃地去看邵一沣,眼神凶狠。
邵一沣同样看向他,奇怪地挑了挑眉。
有了小狼狗的助攻,闻樱原先准备好的证据都用不上了,邵阁天立即着手处罚了说闲话的仆从,间接替闻樱立了威。
至于小狼狗的亲生母亲,闻樱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她知道对方南下时身边还跟了一个伺候的人,便建议邵阁天去查,邵阁天很快就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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