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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殿下息怒,臣绝非不愿为殿下讲读《尧典》,只是担心殿下学得太杂,反倒不利于记忆……”他今日是捧着《论语》来的,哪里想到小殿下想听什么《尧典》,全无准备之下,加上担心出错,他确实没有凭空侃侃而谈的能力。

    “张翰林言重了,快起身吧。”

    张彦起身来。

    “换王翰林。”太子仍是道。

    张彦身形一晃,倒吸一口冷气。

    竟还是没能糊弄过去!

    事不过三,太子已经吩咐了两番,这一回,他不敢再多言,领命而去。

    王华很快赶来顶替。

    他未带任何书籍。

    无论太子想听什么,他几乎都信手拈来,毫无迟疑,自有一番沉稳练达之气。

    “王大人不愧是状元之才。”祝又樘称赞道。

    除却学问之外,王华的人品,他也十分清楚。

    王华恭谨地道:“殿下小小年纪便能与微臣对答如流,才是真正天资聪颖。”且言行举止间,大有气度在。

    他很难相信一个三年前才被从冷宫里领回来的孩子,短短三年间竟能从目不识丁到通读经史,且有着自己的见解,这见解还颇为独到不俗!

    按理来说,超过六岁才开蒙,已经失了很多先机了。

    王华并非阿谀奉承之辈,祝又樘却觉受之有愧。

    坦白来说,他的人生中,天资聪颖占了少部分,付出的努力是常人数倍才是真。

    所以,他只是一个既优秀又努力的人,仅此而已。

    而上一世的刻苦是值得的,这直接让他这一回多了许许多多捷径可走——如此一来,他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提拔能臣,也要趁早,如此方能日益省心。

    他与王华直言道:“东宫讲官一职尚且空缺,吾会向父皇举荐王大人。”

    王华受宠若惊,连忙叩首谢恩。

    祝又樘示意他起身,一面又道:“父皇选的两个伴读,颇有些一言难尽。据闻王大人家的长子天资不凡,远近闻名,不如召进宫来与吾共读。”

    王华听得又惊又喜。

    皇上选的伴读他知道,一个是宁贵妃的亲侄子,也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宁通之子,另一位便是定国公府的嫡孙。

    在与太子适龄的人选中,这两位的出身是最高的。

    一个是权力滔天的宁家,一个是荣宠不衰




017 跟那些妖艳货好不一样
    君王想要扩充后宫,本无可厚非,可祝又樘偏还要守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名,时刻拉着她一同演琴瑟和鸣的戏码,她想撂挑子不演都不成。

    不知多少大臣背地里戳她的脊梁骨,说她以色魅惑君王,善妒狭隘——若非祝又樘是大靖数百年不遇的明君,估计她还得再担一条祸国殃民的罪名。

    可事实根本就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

    她还没有子嗣之前,他已经塞了一个野孩子给她,外面的人都当是她亲生的,尊为皇长子。

    皇长子五岁那年得病,不幸夭折了,祝又樘虽明面上没有怪她,但显然认为是她所害。

    若不然,原本对她极亲近的孙太后岂会一夕之间就变了张脸,自那起竟连请安都不许她去了。

    张眉寿有苦说不出。

    再后来,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祝又樘甚为溺爱,她屡屡想管教,他却总说想让孩子尽量自在些,再大些再教也不迟,端得是一副慈父模样。

    可他说得轻巧,事实却是他根本没来得及教,就丢下她寡母孤儿去了。

    寡母是多年来在后宫连个争宠的对象都没有、闲散度日、战斗力不堪入目的寡母。

    孤儿是被宠得想要上天、视政务为仇敌,专心致志吃喝玩乐的的孤儿。

    她那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一点点学着去理解那些繁琐的国事、一点点理清复杂的朝堂关系、一点点放下往前最看重的尊严威仪……

    她天分不高,但她对大靖江山,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本想到了黄泉下,找到祝又樘,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对你们祝家够意思了,可你们祝家的人对我们张家半点意思都没有,相比之下,你们更像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户!

    反正在黄泉下,他也不是什么尊贵无比的皇上了,她想怎么发脾气都可以。

    要骂他虚伪,骂他混蛋。

    但她一遭被甩回了幼时,是以这些话永远没机会说了,只能憋死在心底。

    张眉寿想着,眉眼微微垂着,落在阿荔眼中,是格外的可怜巴巴。

    她只认为小主子仍是为了腿的事情发愁,刚想劝上两句,忽然听得阿豆进来轻声禀道:“姑娘,苗姨娘来了。”

    张眉寿怔了一刻。

    “请进来吧。”

    一身湖蓝色素面对襟褙子的妇人进来行礼。

    她不过只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不俗,却朴素得过分,通身上下只有一支梅花银簪,和一只看起来颜色老旧的珐琅手镯。

    这是阿荔头一回近距离看到苗姨娘,不由在心里称奇:这个姨娘跟外面那些做妾的妖艳货一点都不一样!

    “苗姨娘来给姑娘瞧瞧腿。”一同前来的赵姑姑对坐在床边的张眉寿轻声说道。

    张眉寿闻言有些讶然,又有些窝心。

    赵姑姑亲自带人来,显然是得了母亲的准允。

    母亲分明那般不愿与苗姨娘有半分瓜葛,恨不得世间从没有过的苗姨娘的出现才好……

    母亲为了她,真的在改变。

    张眉寿看着苗姨娘微一颔首:“有劳姨娘。”

    苗姨娘略有些惊讶张眉寿平和有礼的态度。

    阿荔让出位置来,以便她上前替张眉寿诊治。

    苗姨娘原本备了银针而来,可待仔细看罢张眉寿的双腿,却道:“姑娘的腿好好地,贸然用针,反倒会有损害。”

    “大夫也说好好地,可真若好好地,岂会不能走路”赵姑姑在一旁道。

    “姑娘的症状,倒像是久病卧床之人,一时难以适应,失去了行走能力。”

    被一语说中,张眉寿有些讶异。

    “这如何可能那日去上香时,姑娘早起还活蹦乱跳的。”赵姑姑不禁对苗姨娘的医术产生了质疑。

    看来苗姨娘所学不多,大概只会治中风而已。

    “此事确实蹊跷,但症状确



018 宋氏和苗姨娘的前世今生
    前世因母亲的缘故,她与苗姨娘从无交集,偶尔见了也是态度冷淡,故而从未在私下说过半句话。

    但苗姨娘接下来所言,让张眉寿既觉得意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意料之中……

    苗姨娘说得皆是宋氏的身子。

    宋氏积郁已久,且肝火过旺,时常是一气就要病倒。

    “长此以往,脾性越发易怒,伤人伤己,姑娘一定要时时规劝,想法子多逗太太开怀。”苗姨娘交待道:“姑娘也要劝二老爷不要与太太硬碰硬,更别去讲道理,只应想法子化解便可——这对太太的身心都有益处。”

    女人的身体,是最怕怒气攻心的,宋氏这模样,久了必得大病。

    苗姨娘又在饮食上交待了一番:“切勿食辛辣之物,宜清淡滋阴。”

    张眉寿都点头记下来,并道谢。

    听她说谢,苗姨娘愣了愣,旋即道:“妾身担不起这个谢字,若说源头,皆是因妾身而起。只希望太太平安康健,无虑常乐,妾身心中的亏欠方可减轻一二。”

    末了,又嘱咐道:“今日这些话,还请姑娘放在心底,不要与他人说起,以免传到太太耳中,反倒让她多心。”

    宋氏对她的疑心是最深重的,若叫她知晓了,只怕觉得她另有所图。

    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跟张眉寿说的原因。

    张眉寿并未说话。

    苗姨娘话中的诚意她半点没有怀疑,但是,当年之事对父母的重创,却也是真的。

    她听赵姑姑说,当年父亲求娶母亲过门的时候,曾情真意切地答应过未来岳父,绝不纳妾,一生只与一人相守。

    可……还未等到成婚之日,父亲去了一趟湘西,再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女子便是苗姨娘。

    宋家人得知后,气得要退亲。

    满心欢喜在家中待嫁的宋氏哭得昏天暗地。

    张峦在宋家门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任凭怎么拉也不肯走,最终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宋氏到底心软,且一心系在他的身上,虽觉有了污点,却仍想嫁给张峦。

    她极不容易求得父兄同意,可紧接着又听闻那姓苗的女子有了身孕……

    成亲之日就在眼前,背诺不说,只怕还要生一个庶长子出来!

    宋家在江苏一带有头有脸,宋氏生得貌美,求娶之人无数,好不容易有个她自己看得上眼的,谁承想竟混账至此!

    宋家彻底翻了脸,直接就将聘礼送回京城张家,宋氏的兄长还跟张彦打了一架。

    这门亲事原本已经黄了。

    可此后,不仅张峦一蹶不振,远在苏州的宋氏亦是终日茶饭不思,沉默寡言,活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后来,时隔两年之久,张峦竟独自一人再次上门提亲!

    这一回,宋氏又答应了。

    她哭着跟父兄说:嫁不了张峦,她也活不成了。

    她这话不是假话,这两年来她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宋家父兄都看在眼里。

    他们到底不忍心,虽怒其不争,但只得松口了。

    可原本以为宋氏嫁去之后,夫妻二人能解开这个心结,宋氏也可日渐恢复往日开朗,可谁知……矛盾一日比一日激烈,宋氏的性子一天比一天暴躁尖锐。

    即便苗姨娘足不出院,只像个摆设一般,宋氏的心结却仍难消除,且常起疑心。

    在张峦和孩子面前,宋氏渐渐成了个刺猬。

    可刺猬只是伤人,她却在伤人的同时,也加倍伤到了自己。

    因为她对丈夫和孩子的爱从未减少过,所以每每失控,除了愤怒,更恨自己不争气。

    想到这里,张眉寿有些心酸。

    苗姨娘走后,张眉寿望着窗外被晒得叶边微卷的油绿芭蕉出神。

    &



019 近墨者黑
    张秋池死了,母亲非但不会好过,相反还会陷入绝境之中。

    所以,他绝不能死。

    而且,张眉寿想要弄清张秋池真正的死因。

    溺水……

    她总觉得,一个已经十二岁的孩子,不会连分辨危险的基本能力都没有——好端端地,他为何深更半夜独自出门去河边

    可张秋池具体是哪一日出的事呢

    她好像记不起来了。

    张眉寿皱着眉,仔仔细细地捋着时间。

    ……

    当晚,张彦回来之后,脸色尤为难看。

    他一进门,就听柳氏喋喋不休地说起了今日阿蜜在邓太太面前大闹的事情,张口闭口怪张眉寿没有规矩,她却又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张彦一听跟邓家攀亲这件事竟也出了岔子,不由怒道:“你还能做什么孩子管教不好,处处惹祸,现在竟然连区区一个丫鬟都制不住了吗”

    柳氏被他叱得一愣。

    “那丫鬟跟疯了似得,几个婆子都拦她不住,我能有什么法子你不去怪二房的人把她送到我这儿来恶心我,怎么还反倒怨起我来了”

    她说着,将手伸到张彦面前,道:“你瞧瞧,我的手都被那疯丫鬟伤着了!”

    “……”张彦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到底没再继续说难听话。

    他坐到太师椅内,问道:“那丫鬟最后如何处置了”

    “我岂能留她。”柳氏见好就收,见丈夫压制脾气,她也放软了语气,问:“老爷可是今日遇着什么烦心事了?”

    “别提了。”张彦只将她看作无知妇人,便懒得跟她提起今日在太子面前丢了脸的事情,一语带过:“并非什么大事。”

    柳氏也不再追问,她也没有兴趣听他唠叨朝堂上的事情。

    “二弟他们越发过分了,依我看,送那丫鬟过来,定是他们的主意,不过是借了三丫头的手。”她越想今日之事越生气,那时她跟邓太太谈得正是融洽的时候。

    张彦闻言皱眉,听着这些内宅之事越发心烦。

    “这些琐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干脆起了身。

    “老爷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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