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了弹积雪,转身回到前院,冲着副官吩咐:“备车,去海城。”
副官大惊。
要知道,海城在南北交界之地,而如今,纪han卿所处的南城属于南边军阀管辖之地,一直以来,与北边纷争不断。
虽然没有明面上开火,可是,只要一有机会,双方必然不遗余力地致对方于死地。
现在,纪han卿去那边,无异于只身涉险!
可是,唐镇劝不动他,见纪han卿执意前往,只得派了三名副官同行,他来开车,和纪han卿一同前往海城。
海城那边的隆冬,更加冷了,纪han卿发烧刚退,似乎又有了反复的趋势。
下车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们一.夜马不停蹄,来到海城之中。
纪han卿等人虽然穿着便装,可是常年作战的气质依旧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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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四人分散,暗中保护纪han卿。
纪han卿走在自己家乡的街头,因为是南北交战的必争之地,这里早已被无数铁骑踏过,早不复当初的模样。
他还能凭着记忆依稀找到,他家昔日的府邸,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酒楼,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秦家也早已没落,而只有纪han卿知道,当初秦父被举报贪wū,举报的人其实就是他。
犹记当年杏花微雨 第 7 章 而秦家没落后,原本的院落已经被一名当地的官员占据,秦家则是搬去了海城最偏僻的一座小院。
纪han卿来到小院门口,意外地看到了刚刚从外面买菜回来的鸢儿。
鸢儿看到他,只是瞪了一眼,便径直往屋里走去。
她关门之前,纪han卿抬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门扉,挤了进去。
第13章 整整七年的信
五年前,纪han卿从这里将秦木兮接走,之后,到了他住的饭店,再坐车前往了南城。
之后五年,秦木兮再没有回过家乡半步,而她所能活动的地方,只有那个破旧的院落。
此刻,纪han卿走进如今的秦家,也才是第一次打量起这里来。
偌大的小院,此刻就只有鸢儿一人,就连秦木棉的母亲,还有之前的佣人都不见了。
纪han卿随口一问:“其他人呢?”
“两个月前,这里发生了动乱,都死了。”鸢儿径直去厨房做饭,语tiáo冷冷的。
这里是海城,当初海城所属的还是另一个和南城督军交好的势力,所以纪han卿可以明目张胆来娶妻,可是如今短短几个月,天下早已不复当初的分割,他纪han卿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纪han卿忽而想到,当时海城这边动乱,他也曾听副官提过那么一句,说六姨太的母亲打过来电话,请求他急救,说他们正被困在某个地方。
他当时就只听了那么一句,连具体情况都没听完,便淡淡地道:“与我何干?”
估计,秦木棉的家人就是那时候死的吧?
“她以前住哪个房间?”纪han卿问鸢儿。
鸢儿知道他问的秦木兮,却还是故意道:“不知少帅您说的是我家小姐,还是您宠幸的六姨太?”
纪han卿脸sè一僵,几乎就要爆发怒火,不过还是生生忍住。
这个小丫鬟,当初所有人都离开了秦木兮,就她一直不离不弃,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不想和她计较她的态度。
他开口:“我的夫人。”
呵呵,还记得是夫人?鸢儿不忿,却还是不敢太拿乔,只能指向其中西北的那间:“小姐自打秦家没落之后,都住的这间。这间房,夏天夕照,甚是酷热。冬天又不见阳光,海城从来都很cháo,家里的家具有时候都是发霉的。”
纪han卿听得呼吸一窒,他没能继续听下去,已然抬步向着那间小屋走去。
房间的陈设再简单不过,一张床,一张泛旧的写字台,还有一张藤椅,便再无其他。
他走到桌前,甚至还能想象秦木兮临窗而坐的模样,必然娴静温婉。
他也在那藤椅上坐下,拉开了抽屉。
里面放着一些笔和纸,纸张泛黄,还有虫咬过的痕迹。
他又拉开了下面那层,却看到了厚厚的一沓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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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般,当他看到信笺扉页上书着‘han卿亲启’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第一次有种不敢面对的紧张。
他小心翼翼,将那些信都拿了出来,才赫然发现,全都是未曾寄出的信件。
最早的信笺纸张都有些发脆,纪han卿看到,是从她十一岁那年开始写的,从她十一岁到她十七岁出嫁给他,整整七年的信,全都在里面。
心头一直坚信的东西第一次收到撼动,他不敢看,不敢去接受,生怕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误会,毁了他们之间最宝贵的东西。
最后,纪han卿还是打开了,他从最早的那一封开始看起。
第14章 曾经的过往
“han卿哥哥,我今天学会做桂花糯米糕了,还酿了一些桂花酒,等你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尝尝!”
“han卿哥哥,我现在去学堂上学了,以后我也会外文了,就是功课有点难,特别是数学,有些我不太会,下次见面,你教我好不好?”
“han卿哥哥,我听说你家出了事,阿爸不告诉我具体怎么了,我很担心你!”
“han卿哥哥,我很想去陪你,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你要振作,我相信你能够挺过来!”
“han卿哥哥,我才知道,阿爹给你发了退婚书。我从来没有打算和你退婚,你要信我!那天,你来到我家,我满心欢喜去见你,可是,阿爹不让我去。我偷偷翻墙,被妹妹发现,被关了三月。”
“han卿哥哥,你现在在哪里?他们说你当时就病倒了,你现在还有没有事?阿爹让我给别人定亲,我以死相胁,他现在不bī我了,我不用嫁给别人了。我会等你,等你来娶我。”
……
“han卿哥哥,我听说你去了海城,还成了督军府的少帅,我好开心!你终于成功了,我很替你高兴!我知道我们之间差距越来越大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好,我就觉得值了。”
“han卿哥哥,我听人说,你来了海城,是吗?我四年不曾见你了,现在的你,是胖是瘦,是不是更高了,是不是……更英俊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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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卿哥哥,我很想你。”
最后一封信,赫然写在他们新婚前一.夜。
纪han卿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完的故事,只是书桌上一张张泛黄的信笺,有的甚至带着褶皱的信笺,仿佛都在述说着那一段段少女往事。
他赫然想起,那天鸢儿跪在香园,说秦木兮从未背叛过他,说她一直在等着嫁给他的那些话。
纪han卿猛地起身,开门的一瞬,门外冷冽的风guàn入,吹散了一地的旧纸张。他却来不及捡,而是飞快地冲到了鸢儿面前。
鸢儿早已经做好了饭,她自己份的,吃完了,正木然地收拾着碗筷。
感觉到身侧的风,她一抬眼,就看到纪han卿红着眸子,脸上是难掩的慌张。他抓住她的手臂:“你告诉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鸢儿笑了:“少帅,您可知道,不论当初如何,小姐她都回不来了?”
纪han卿却执着地望着她,他抓她的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瘦弱的手臂捏断,他一字一句:“我要听所有、所有的真相!”
鸢儿抽了下手臂,纪han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放开了她。
鸢儿语气静淡地开始讲述:“小姐过去被老爷二姨太虐待的事,您也都知道吧?这些我就不讲了。”
“只说我自打九岁跟着小姐,见到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你来找她的时候。她那会儿偷偷告诉我,说她在盼着长大,长大了就能嫁给你,就不用在秦家的宅子里被人欺负了,因为你能保护她。”
第15章 两年前就已经对你没有期待了
“您家道中落,小姐从老爷那里听说,有人要至你于死地,所以,她连夜出府,去求海城督军。”
犹记当年杏花微雨 第 8 章 “当年,督军的女儿曾被小姐救过一命,督军虽然不想得罪政敌,但是在小姐的相求下,还是安排了一人,假扮你被处以军法,然后把你偷偷换了出来。”
“所以,你出来的时候,整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其实不是有人故意在狱中为难你,而是为了不被人认出你。”
“你出狱后就来了秦府,小姐根本不知老爷已经给你发了退婚书,她还是从佣人口中得知你到了门口,满心欢喜去见你,却被老爷拦下。”
“我不明白,即使小姐没能出来,你就没想过,她可能被老爷禁足吗?难道你们那么多年的情谊,都抵不过一场误会?!”
“她给了我一封信。”纪han卿从口袋中将那封信取出。
信笺曾被他撕碎,他又重新拼了回去,只为提醒他当年的愚蠢。
鸢儿接过去,chún角溢出一抹笑,笑得却极为苍凉:“怪不得,那时候老爷为什么专门请了海城的那位私塾先生过来,原来,只因为那位先生模仿得一手好字!”
“怪不得,那时候老爷关着小姐,后来我们却听见风言风语,说小姐和北城的贺家少帅交好,原来,只为让你死心!”
“少帅,您可知道,小姐那天嫁给您,是怀着怎样的欢喜和期待?她对我说,她这十多年的苦,终于到了尽头!”
“可是,她却不知,原来少帅府中的那五年,比起她那十七年的受的所有苦加起来还多!”
听到这里,纪han卿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千百颗子弹穿透,痛得无法呼吸,偏偏,他却死不了,只能感觉痛苦仿佛丝线,缠绕在他的心头,越呼吸,收得越紧。
“这些话,你过去从来都不信。”鸢儿眼睛发红:“小姐说过一次又一次,可是换来的却是更重的惩罚。渐渐地,她也就不解释了,她放弃了……”
纪han卿的身子晃了晃,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其实,之前所有的不信,在看到那些发黄的信笺的时候,他就明白,他这一生都错过了什么!
“木兮,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他望着天空,那里已经开始飘落纷飞的雪花,大片大片,占据了整个视线,天空一片青白。
“小姐她其实自从两年前就已经对你没有期待了。”鸢儿轻叹道:“就算没有那场大火,小姐也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什么意思?”纪han卿凝眸,心头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
“两年前,你娶四姨太的时候,小姐发了高烧,退烧后就开始咳血。到了这后来,是越发得重了。”鸢儿想到这里,眼底涌起不甘和愤怒:“她好歹是一条命,那天小姐高烧不退,我去前院,求您叫一位医生给小姐看病,可是,你却让副官把我关起来,说如果下次再擅自出现,就和小姐一起,家法处置!”
第16章 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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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han卿蓦然想起了两年多以前的那天,他刚刚娶了四姨太,也是那般在四姨太房中折腾了一整夜,听到鸢儿求见,只觉得心中快意。
他知道,她这是在吃醋。
她觉得羞辱、她觉得不开心,那么,他终于报复到她了。
他恨她能够轻易左右他的情绪,恨她明明已经背叛了他,他却还是日日夜夜念着她。
他恨她明明卑微不堪,却让他觉得,他才是那个得不到爱、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纪han卿痛苦地去抓自己的头发:“两年前,她就得了咳血症?!”
所以,那天在香园,丫鬟婆子出来说,秦木兮快不行了,原来是真的。
她xiōng口的那片刺红,秦木棉窗棂上的那些血花,都是她用最后生命燃烧的控诉!
可惜,他不知道,他以为她是在演戏,他都错过了!
错过了五年前心心念念嫁给他的她,错过了两年前病卧床榻的她,错过了那个深秋,最后一次执拗地去找他的她!
所以,那天他那样羞辱她后,她对他说,祝他新婚欣喜,祝他和秦木棉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那个时候的她,该有多绝望,该有多痛?
所以痛到麻木后,他冲到火海前,看到她最后一眼的眼神,是那般平静,仿佛她即将面对的死亡,是她最安宁的归宿!
纪han卿颤抖着嗓子问:“她那天走的时候,可还有什么话,托你带给我?”
鸢儿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噼里啪啦落下来,她却拼命笑着:“没有,小姐对你已经无话可说。她只告诉我,她想妈妈了,她要去找妈妈了。我想,现在的小姐,肯定和老夫人团聚了!以后,有老夫人疼她了,再也不劳烦任何人了!”
听到这里,纪han卿猛然间红了眸子。
是他,用五年的时间,将她十七年的生命和热情全部燃尽,付之一炬,她该有多恨、多绝望,才会连最后走的时候,都要用那样决绝的方式,而且连半句话都不留给他!
心被冷风撕碎成了千百片,纪han卿恍惚着又来到了秦木兮的房门前。
满地的信笺,他就是那么扫过一眼,也能清晰地看到,每张纸上,提到最多的,都是他的名字。
一声声‘han卿哥哥’,仿佛刀子,直直chā入眼睛,纪han卿觉得眼眶很痛,他手里的信笺却已经多了一滴晶莹。
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哭。
子弹洞穿肩胛骨的时候、被敌军抓住,严刑拷打烙铁加身的时候、被bī至绝境,不得不跳下悬崖的时候,他都不曾落泪,可是,此刻,他的眼泪越来越多,最后,将手里的信笺打湿得看不清字迹。
他连忙伸手去擦,动作慌乱,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以为上面的泪水干了,信笺上的字迹清晰了,她就能回来。
当晚,纪han卿一直坐在那个房间里。
冰冷的房间,早已没有曾经主人的气息,他躺在她曾躺过的床榻上,努力地嗅着。
仿佛,伊人犹在,他还能嗅到她的暗香。
第17章 一个梦都不给他
第二天,纪han卿将所有的信笺全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凝视着上面的字,他轻声低喃:“木兮,我带你回家,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他,甚至,他都已经记不清她叫他‘han卿哥哥’的那声,曾是多么久远、多么好听。
纪han卿第二天晚上就离开了海城,离开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认出了他,他的车被人盯上,从海城郊区开始,便一路围追堵截。
他的四名副官全都牺牲,唐镇临死之前,抓住纪han卿的手,哀求般道:“少帅,求您,回南城吧!”
他执意要与对方同归于尽,可是,唐镇又拽着他的手臂道:“少帅,就当是,活着替我们报仇!”
纪han卿红着眼睛,终是tiáo转了车头。
犹记当年杏花微雨 第 9 章 身后,枪响不断,他的车lún被子弹击中,他拉开车门,跳入了一片荆棘之中。
身上被划开无数道血口,他仿佛不知道痛,就那么趁着夜sè,一路狂奔出了海城的地界,又偷偷到了码头,上了一条开往南城的运输船。
那时的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衫,胡子冒出了青茬,全然不复过去的模样,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他一路往南,直到两天后,终于到达南城。
当夜,他回到少帅府,拿了一瓶酒就来到了秦木兮的那个院落。
因为之前的雪,梅花已经散落满地,只留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沁香,钻入鼻端。
烈酒滚入喉咙,火热滚烫的感觉灼烧在胃中,他身上的伤口似乎也跟着烧着了火来。
纪han卿望着曾经小院的位置,眼睛再度模糊。
他低喃:“木兮,你为什么要走?”
“唐镇也死了,副官都死了,为什么就我还活着?!”
“木兮,我爱你,从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你了!这么多年,是我瞎了眼睛瞎了心,误会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木兮,我好后悔,后悔为什么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一次?!为什么把我们所有的美好,都毁得那般干干净净?!”
“木兮,你原谅我好不好,或者,你不原谅我也行的,反正没有你,我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木兮,我好想你!其实这五年,我没有哪一刻不在想你!我把你赶出主宅,就是怕我忍不住去找你,但是,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梦到的,都是你!”
“木兮,你走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连一个梦都不愿意留给我?你肯定恨透了我吧?所以自从你走了,我就再也没有梦见过你!往后那么多年,你让我一个人怎么熬过去?”
“木兮,求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后悔了,往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只求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离开我……”
那一.夜,他似乎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都发泄了出来,最后,醉倒在那片白雪红梅之中。
睡梦里,仿佛有伊人的暗香袭来,纪han卿努力伸手,抓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她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哪怕一个梦,都不愿意再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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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追杀失败
而千里之外的北城,贺督军府里,一座老式门庭院落门口,有人轻扣门扉:“二少帅,追杀失败,我们的人跟丢了纪han卿。”
“知道了。”房间里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退下吧。”
外面的副官领命离开。
而房间里,除了刚刚发话的贺择承,还有一个裹着貂皮大氅的女子,她似乎颇为畏冷,不但穿得很厚,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巧jīng致的暖手炉。
“小兮,他逃走了,你会不会怪我手下办事不利?”贺择承柔声问道。
那个女子正是秦木兮,此刻,她将暖手炉在手里搓了搓,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抓不抓到,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贺择承眼底多了几分放松:“估计我们北方军和南城那边就快开战,海城已经不太安全,你今天已经出院,我明天派副官去把鸢儿接回来陪你吧?”
秦木兮眼底终于有了和之前不同的表情:“谢谢贺二少帅!”
他听出她话语里的客套,似乎也不在意,又说了几句问候的话,这才起身告辞,出了秦木兮的院落。
窗外,积雪压垮了枝头,发出嘎吱的声响,秦木兮裹紧了大氅,走到了窗前。
她推开窗,便见着幽静的庭院里被素净的白sè覆盖着,窗外有一株红梅,正在枝头盛放着,白雪红梅,煞是好看。
鼻端有幽香传来,丝丝缕缕,她努力地呼吸了一口,只觉得过往盘旋在肺部的刺啦痛感终于消失了。
她于是又深深呼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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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侵入肺腑,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可是,捂住chún的掌心里,没有了过往的鲜红。
她活过来了,她的咯血症,也真的好了。
几个月前,她踏入火海的那天,原本也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却不料,竟然恰好撞见了两名来刺杀纪han卿的杀手。
火起的时候,一名杀手扑掉了她身上的火苗,想将她作为人质。
另一人发现纪han卿就在外面,打算继续执行计划,却没料到,秦木兮一心求死,在地上铺了一层油,她估计是被坍塌的房梁砸中,之后,葬身火海再没能回来。
秦木兮被杀手带出去的时候,就几乎没了呼吸,杀手见她要死了,直接将她扔在了无人经过的小道,却没料到,被偷偷前来南城的贺择承发现,救了她。
北城贺督军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督军府大少帅,随着老督军各处征战,战功赫赫。
二儿子贺择承,却偏爱医学,在留洋三年后,就一直在北城的一家教会医院做外科医生。
只是,父亲很希望他能够回来辅佐大哥,他虽然也会参与一些军中的事,不过兴趣恹恹。
贺择承到南城,就是见一位国外的外科专家的,所以,他将秦木兮送了过去,暂时救回了一条命。
之后,他带着秦木兮到了北城,也正好国外那边研究出了秦木兮咳血症的药,经过小半年的治疗,基本已经好了,只是身体还有些发虚,有些畏han。
第19章 死过一次,我们再无瓜葛
窗外的空气实在太冷,秦木兮看了一会儿,便关上了窗户。
低头时候,她又习惯性去摸自己的手腕,此刻,那里戴了一枚白玉手镯,已然不是当初母亲留给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