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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空留
“芍药姑娘说明儿一起带走。”
“和郑北绑一起去。”花芷半点不拦阻,这事已不止是她的私事,就算芍药要把这天捅破了也自有七宿司兜底,以芍药的身份,以晏惜的本事,这事不要说芍药半点没错,就是真冤枉人了那些人也只能认了。
芍药满身煞气的从外进来,“花花,可以走了。”
花芷点头,由着抱夏扶她起身,“于涛、汪成还有陈实辛苦一下,留下来看住这些人,若有人来抢都给我把人留下来。”
“是。”
姜焕然狗腿的跑去把县令的马车牵过来,牵扯之下伤口痛得歪牙裂嘴脸上也是笑意不减,他这会心里就一个字:值,这次出来得太值了!
“大姑娘,咱们去哪?”咱们,这词怎么那么顺眼顺耳,姜焕嘴咧嘴,模样看起来有点傻。
“还去之前那个客栈,近。”
“好咧。”说着姜焕然就往车架上一坐,那架式像是要亲自赶车,徐英哪里敢把自家大姑娘的安全交到别人手上,半客气半不客气的把人往旁边推了推,“姜公子您坐好,小的来赶车。”
姜焕然确实不会,他也不逞强,往旁边让了让。
花芷掀起车帘,“夏东家请回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夏东来和夏洚齐齐拱手,“定会如此。”
花芷对两人点了下头便放下了帘子,她不在乎浈阳的势力会发生怎样的变动,也不会插手,夏东来要是聪明就不会将郑家这块蛋糕一家独吞了,只要不是夏家一家独大,近几年应该是能合作愉快的。
客栈的掌柜即便不知道这一行人是码头上被郑北对付的那一行,看到他们身上的血迹也猜到了几分,他有心将人赶走,可他不敢,躲在柜台后不停的向一旁的伙计使着眼色。
伙计也怕,根本不敢上前,只远远站着哆哆嗦嗦的问,“客客客官是住住店还是打打尖?”
徐英上前,“住店,五间上房,多送些热水到屋里。”
掌柜把五把钥匙放到柜台上,伙计拿了小跑在前边,“客客官随小小的来。”
住的就是早上退的那几间,进了屋后把其他人都散了,花芷伏在桌上身体微微颤抖,她是实在撑不住了,也疼,也累。
“我去打水。”抱夏红着眼眶离开,花家出事后花家人有多安逸小姐就有多辛苦,她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什么都自己受着,因为她能干就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她才十六,在之前的很多年她都只爱看看书琢磨点吃食而已。
芍药扶着花花走到床边让她靠在床棂上,然后把她的衣服剥了个干净,白皙的肌肤上,红肿着有的地方肉还往外翻着的伤口触目惊心,芍药见惯了生死,再严重的伤也医治过,可这一刻她觉得难受极了。
她的花花是她见过的最有大家风范的人,她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呆在那个宅子里,有花有草有书有吃食,只要出出主意就好,这种出生入死的事明明不是她该做的,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并且只要花花还在外行走就没人保证这会是最后一次。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花芷调笑,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果然是不能放松啊,一松懈下来就成了废物。
芍药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轻轻抱着她,“我以为只要我跟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受伤的。”
“谁又能想到他们胆大包天的敢让驻军为己所用呢?”
“可你明明可以躲在后边等我们将人收拾了再出面的,那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惜花芷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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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看向屋顶,这是她这会唯一不费力的动作,“不一样的,如果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就会在家好好呆着不出京一步,可我有自保之力,所以我才会选择亲自南下,让这桩买卖落实到最合我心意的地步。”
不知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这一刻花芷突然就有些思念泛滥,声音也更显得暗哑,“草草,你知道我祖父是什么样的人吗?”芍药抬头,虽不知花花为何说这个她还是老实的摇头,她以前并不关心朝中大臣。
花芷笑,“别看他一大把年纪了,其实天真得不得了,还愚忠,他相信没有没用的君王,只有没用的臣子,他说如果臣子都能干了,君王就算有点糊涂也绝不会断送大好江山,他说他小的时候一点都不爱读书,被曾祖父罚跪灵堂,罚数字数,罚他把家里所有物件都写出来贴上去,为了让他爱上读书,曾祖父想尽了办法,可非但没有把他改好,反倒逼得他看到就吐,就算这样曾祖父还是不放松,他说他那时候都想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花芷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后来有一次他躲起来了,其实他就躲在祠堂里,但是没人找到他,满府的人都急得不得了,可无论别人怎么叫喊他就是不出来,然后他就看到曾祖父去了祠堂跪在满屋子灵位面前哭,说花家传承断了就断了,他再也不逼他了,等他死了再去地底下向列祖列宗请罪,只要能让孩子平平安安的回来,祖父是到那时候才知道花家这个姓氏代表的是什么,后来再没有人逼着他了,但他做得比谁都好,那就是个干干净净的老头儿,衣服一定要是干净的,一点儿褶皱都要换,心也要是干净的,就像在他的心前边装有一个过滤网,那些坏的东西永远入不了他的心。”
花芷睁开眼,对上芍药怔忡的双眼,笑意温柔,“所以草草,花家得是我撑起来的,花家所拥有的一切都得是我花家人凭本事打拼而来,哪怕我们只能堪堪自保,哪怕我们只能偏安一隅,但我们没有走捷径,没有低头,我们问心无愧,这样他有朝一日回来后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花家所拥有的一切,天真吧,可我又怎能让他失望。”
“就算总是这样伤痕累累?”
“说实话,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我需要和人短兵相接,以命搏命。”在那个和平的年代,这都是那些负重前行的人方需要承担的,“可我是搏赢的一方,这就够了。”
芍药咬唇,心里的难受非但没有排解出去反倒更堵得慌了,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或者,是因为花花说得太过云淡风轻,又或者,是因为花花对花老先生的感情让她动容。
抱夏端着水进来,酒味随之而来,“我问掌柜要了他们这最烈的酒倒了些进去。”
“孺子可教。”花芷赞赏的调侃,“小六也受伤了,一会记得去给他也清理一下。”
“知道。”
花芷也就放了心,她眼前直发黑,再加上一会清理肯定痛,还是晕过去吧,不撑着了。
精神一散,人事不知。
抱夏小心的扶着小姐躺下,侧过头去抹了下脸,和芍药一起给小姐清理伤口,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些伤是在她身上。
这边战事方歇,豫州那边却进入了正激烈的时候。
顾晏惜面具覆面,手持长弓立于院中,身边是装着箭矢的竹筒,其中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也空了近半,在他身边围绕一圈的七宿司众同样如此,而攻进来的人不曾停止,他们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七宿司的每个人对各类武器都有涉猎,但更擅长四种武器,一为鞭,一为弓,一为双勾,一为剑,前两者为远攻,后两者近战,互相配合之下战力翻倍。
此时便是弓与双勾的配合,冒头的人没有被长弓照顾到的全被双勾勾了去,当场毙命,首领说了,不需要活口。
竹筒已空。
顾晏惜弃了弓,从腰间抽出长鞭,七宿司众皆跟着他的动作行事。
“慢了。”
众人会意,再下手时又狠辣了三分。
顾晏惜此时突然回头看向廊下,皓月站在那里,陈情就站在身边,顾晏惜也没有顾忌,“请回。”
皓月轻笑着莲步轻移,那模样要多从容就有多从容,“我不是累赘。”
顾晏惜长鞭一甩,鞭尾就在皓月眼前,硬生生挡住了她的步伐,“请回。”
皓月像是清楚他的一言九鼎,深深看他一眼并不拂逆,真就离开了这个院子。
陈情正欲说话,看到四司的人从屋顶一跃而下忙闭了嘴。
“首领,敌人有异动,后边的人开始撤退。”
“可清楚退往哪个方向?”
“北边。”
顾晏惜看着还在往里强攻的敌人,如果对方真打算撤那也该是一起撤,而不是后边撤退,前边却和之前无异,退往北边……
不对!
“他们知道袁世方的去向了,留下这些人头,驰援青柳营。”
“是。”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青柳营情况比预料的要坏多了,地上一地的人绝大多数都穿着大庆朝的军服,一比十甚至更高的比例。
一比十,陆晏惜暗暗心惊,这就是大庆朝和朝丽族的差距,多年来将朝丽族压制一隅,可他们的战力丝毫没有倒退,这个民族,太可怕了。
此时由不得他多想,打了几个手势,七宿司众四人一小组往各个方向扑去,陈情则始终不离顾晏惜身边。
两人找到主帐,这里战况最激烈,陆佩瑜身边仅剩一个副将,两人皆身上带伤,背靠背迎战九人,另一个人从帐内走出,肩上扛着袁世文。
顾晏惜和陈情配合默契,一人攻向那人,一人卷向袁世文,一个照面之间就将人夺了回来。
陆佩瑜见状心才放了回去,不论如何,只要袁世方不失他们就不算输!
将人扔到地上,顾晏惜鞭子再次挥出,将舍了陆佩瑜攻向他的人卷住狠狠砸向地面,这一招七宿司所有人都会,创造出这一凶残打法的,正是顾晏惜。
ps:微博:咪咕作者空留,啊,没食言,不会肥。




惜花芷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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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七宿司的加入倾斜的天平拉了回来。
此时,苍凉的号子从远处响起,朝丽族人攻势一顿后开始流水般往后撤。
想走?顾晏惜冷哼,长鞭挥舞得更急,将一个个人卷住扔了回来,七宿司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收起了双勾和剑,改用鞭和弓,尽可能的留下更多敌人的命。
无需事先说好,被鞭子卷回来的人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被青柳营众人愤而补刀,少有留下全尸,半日的激战激发了他们的血性,这一刀刀为同袍,也为有幸留下性命的自己。
可到底还是跑掉了一些人,朝丽族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的冷血无情,撤退时哪怕同伴被人追杀他也绝不会援手,没有感情的羁绊,他们跑得毫无心理负担,被留下的人也无丝毫怨恨。
要放在大庆朝,军队中绝容不下这样的人,可以一起死,绝不独自逃,这是军中共识。
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不同。
顾晏惜抬高手臂打了个手势,半数的人追了出去。
陆佩瑜不赞同的皱眉,“穷冠莫追。”
顾晏惜也不解释,看着一地的人道:“请陆将军立刻上道折子将伤亡人数上报,并将事情说明。”
“朝丽族人卷土重来之事?”
顾晏惜摇头,“重点是大庆朝和朝丽族的战力悬殊,具体数字请陆将军一定要细究,这一点非常重要。”
陆佩瑜又岂是愚笨之人,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点头,“我从不曾小看朝丽族,但是真的面对了我才知道还是小看了他们,普通士兵根本没有一合之敌,用了军中的八人小阵方才能将人困住,虽然这样还是打不过,但是总算不会如同切菜一般,大人,下官远在这豫州人微言轻,然朝丽族必定所图甚大,朝中还盼大人能让诸位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若不能制定出制敌之策,大庆朝……危矣。”
“陆大人放心,此事无人会小看。”
陆佩瑜看向周遭抹眼泪的士兵心下悲怆,他自问从不曾松懈,该有的训练半点不少,可青柳营的儿郎竟会如此不堪一击,他不敢想像那些比之青柳营要松懈不知多少的驻军被人冲杀一个来回还能余下几人。
“请陆将军帮忙准备一些干粮,我们需得即刻上路,在新的任命到来之前,请陆将军暂时代管豫州。”
“下官遵命。”陆佩瑜抬头看了眼天色,“只是马上便要天黑了,那朝丽族人必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此时上路会不会太过危险。”
“若是他们今晚再袭青柳营,青柳营承受不起后果。”顾晏惜半点不客气,回头吩咐道:“叫大家做好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陆佩瑜也立刻叫了人过来吩咐,另有副将在一边等着奏事,他向顾晏惜告罪,回了主帐。
陈情低声道:“主子,那皓月……”
“无需理会,叫三司抓紧时间再审袁世方,时间不多,把握好。”
“是。”
若是在平时,晚上上路确实有各种不便和危险,可于此时的七宿司来说却是最有利的,首先他们人少,只有隐于暗处才能最大的发挥战力,也能蒙蔽敌人,只有让朝丽族有所顾忌,他们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等来援军。
他们只需要撑过这一晚上,明儿早上援军就该到了。
可谁都知道这一晚必定不好过,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朝丽族对大庆朝的了解远比他们了解对方要多,有袁世方这个内应,只怕大半个大庆朝的地图他们都有一份了,他们一定算得到援军到来的时间,以袁世方的重要性,这一晚上他们必定强攻。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有一个选择——战!
黑暗中,七宿司众飞驰在官道上,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的响着,所经之处听到的人都不由得心上发紧。
袁世方由顾晏惜亲自带着,临影载着两人仍然跑在最前边。
当后边沉沉的马蹄声响起,顾晏惜回头看了一眼,摸了一颗药丸塞进昏迷着的袁世文嘴里,将人往离得最近的人怀里一扔,“一直往前跑不要停下,若有变,留下暗号。”
“是。”
又跑出一段路顾晏惜从马上纵身而下,等七宿司众全部下马后吹了个口哨,临影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带着所有马跑远。
顾晏惜抽出细长长剑,七宿司众默契的一半人使剑,一半人执长鞭在手,蓄势待发。
马蹄声越来越近,待对方进入视线后顾晏惜剑指长天,“战!”
“战!”随着这有力的一声喊,一众人如鬼魅般朝着马匹弛来的方向迎了过去,顾晏惜冲在最前,在即将冲到马身前时飞身而起,一剑挑落一个,陈情紧随其身,将旁边攻向世子的人卷起来砸向地面,当即脑浆迸裂,其他人动作稍慢一步,却也都人人有了战绩,在对方反应过来就先收割了一波。
朝丽族人皆是在马背上长大,马术少有人及,可这里不是草原,拥挤的官道上根本不可能发起冲锋,这反倒成了制约他们的地方。
他们反应也快,立刻弃马,手持他们一族特有的长刀扑过来,和七宿司众人缠斗在一起。
时有人倒下,七宿司的,或者朝丽族的。
七宿司的武力在大庆朝公认的强,但和朝丽族对上也只略高一筹,而这是大庆朝的最高战力,朝丽族人却是平均水平,若非朝丽族人从天性上来说就无法结成任何阵式,大庆朝不会有任何机会。
顾晏惜越打越清楚的认识到两国之间的差距,下手越加招招致命,这样的敌人,多一个他们大庆朝就要多十余个人送命!
朝丽族的勇遇上七宿司的狠,最终还是七宿司占了上风,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后朝丽族选择了撤退。
“主子,死……八个。”
这是七宿司多年来损失最大的一回,陈情难受极了,七宿司素来铁板一块,众人多年来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感情深厚不比亲兄弟差多少,而现在,他们失去了九个兄弟。
顾晏惜闭了闭眼,“朝丽族呢?”
“十七人。”
“休整一刻钟。”
“是。”陈情揉了把脸,这一刻钟主子是留给他们给兄弟们收尸的,眼下不能带走,等把袁世方送回京城才能再回来接他们。
ps:这一章写得非常涩,但是牵涉到主线又不能不写,修得我生不如死……下一章会晚。




惜花芷 第二百五十八章 前后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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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还只是开始。
朝丽族人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猛攻,每次都扔下十几具几十具尸体后撤退,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又会卷土重来。
将敌人再一次击退,肆晏惜看着微明的天边片刻才回头,陈情正带着人将朝丽族的人扔到一起,自己的兄弟则被好生抬着放至一边,另有人在路边挖着坑,这将是七宿司故去的人暂时的归宿。
七宿司这次减员严重,由三十七人消耗到仅剩十六人,足足二十一人送了命,而七宿司需要花近十年才能培养出来这样一批人。
又闻马蹄声,所有人腾的站起来戒备,不管多累伤得多厉害,此时都得扛着。
顾晏惜耳朵动了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援军来了,比预料得来得早。
有的人当即就一屁股墩坐了回去,那样子一时半刻是站不起来了。
不等马停下,领头之人便飞身下马,正是汪容。
汪容倒头下拜,“参见首领。”
顾晏惜叫起,“来了多少人?路上可有见到袁世方?”
“是,属下已经安排人护送袁世方上京,此次前来有两百人。”
两百人,怕是七宿司在京城中人能抽调的极限了,顾晏惜冷眉冷眼的看向豫州方向,“来得正好,你带人绕到那边去埋伏好,那朝丽族人应该还会再冲一波,前后夹击,一个都不得放过!”
“是。”汪容看着那边没了生命气息的兄弟鼻子发酸,咬着腮帮子转回视线,低着头走开去做安排,从他手里放走一个人他把自己的头拧下来补上!
一如顾晏惜所料,没多久后朝丽族人再次发起了冲锋,他们虽然损失更加惨重,可他们的总人数本就要比七宿司多几倍,即使到如今还有五十余人,且经过前面几次他们已经摸清了七宿司的底细,对方只剩二十人不到,他们如何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目标明确,五人直扑顾晏惜,其他人也是先朝着受伤的下手,他们势在必得!
然而这一回老天爷没有站在他们这一方,他们前脚到,汪容带着人后脚就将他们团团围了个结实,长刀倾刻间被卷走,人也被卷着天旋地转。
五十四人,无一逃脱,当场死五十人,顾晏惜只留了四个活口并卸了他们下巴,朝丽族人以勇猛蛮横著称,这些人他都打算交给芍药,这方面芍药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陈情,安排人沿路把大家找到带回去,再拿我的官印去寻当地官府,让他们派人将朝丽族人的尸体处理了。”
“是。”
“汪容,你带五十人前去豫州,将豫州好好给我过一遍筛子,顺着袁世方这根藤往下查,我怀疑豫州不止他一个隐藏身份的朝丽族人。”
“是。”
“首领。”跑过来的人肩膀上的衣服已经破了,露出里面翻着红肉的伤口,他像是没有痛觉,双手将一个绢布递上,“从朝丽族人身上找到的。”
顾晏惜拿着打开,毫不意外是份地图,很详细,详细到从豫州至少有三条道可以通到京城。
之前他特意认过袁世方的笔迹,这不是他的,捏着绢布到鼻端闻了闻,然后他递给了汪容,“把这人找出来,受千刀万剐之刑。”
“属下一定会好好招待他。”汪容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这人也是个朝丽族人也就算了,如果是大庆朝人,他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都留心,潜藏的敌人未必只有这些,也未必不会再进攻。”
“是。”
此时天边已露霞光,晕染之下让那小半边天空都染上了红色,它们就如同一块颜色鲜活的幕布,等着衬托那一轮照耀整个世界的太阳。
若阿芷在这里大概会笑吧,从心至眼,再从眼底蔓延至满脸的笑,只要看着她笑,再大的事他都觉得不算什么了。
快了,就快能见面了。
花芷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当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疼,比那次在庄子上还要疼多了。
“小姐,您醒了?”抱夏几乎要喜极而泣,“您渴不渴?饿不饿?我去给您拿吃的!”
噼里啪啦的说完,抱夏跳起来跑了,芍药给伤口上药的动作不停,翻了个白眼继续忙活,激动什么,她都忍着呢!
身体是痛的,是渴的,也是饿的,可种种种种加起来都没能将强烈的乏力感给压下去,一时间花芷竟有种脖子以下都不是自己的感觉,要是同时痛感也没有就好了。
“什么时辰了?”
“次日了,船反正放订了金不会跑,我就让他们延后了一天,他们也不敢有意见,现在浈阳谁不知道我们是凶神恶煞。”
“……”这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花芷无力的又想闭上眼睛了。
“别睡别睡,花花你先撑着点,吃点东西再睡。”
“不睡。”花芷只好又睁开眼睛,“大家的伤势都如何?”
“放心,你是最严重的那个,回头我给你调配个方子,你回去后日日药浴吧,能给你涨涨力气,花花你持久力太不行了。”
“……”她并不需要持久力,谢谢,花芷在心里污了一把还挺自得其乐,脸上也带着笑模样,“打了大半年的拳已经好多了,若是放到我在庄子上那会我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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