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糖酥
只看着从秦连豹身上往下滑的花椒,又看了看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的狡黠之sè,还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同秦连豹并肩往西群房去。
好像眨眼之间,画在纸上的起屋样图就变成了现实,秦连凤好奇的张望着,秦连豹看着花椒哒哒哒地跑去同姐姐们手牵手,就转过身来一壁走一壁同他说了说宅子建设的进展。
花椒四个已是嘻嘻笑着越过他们跑到前头去了。
人勤春来早,今年刚过正月半,三茬白芹还未起收出货,家里头就又动了土,开始建造宅院。
只正院后院祠堂书院的都先放一放,阖家的主张,是先把最西头的西群房建起来。
因着寻的工匠帮工还是旧年那一拨人,大伙儿早已默契,俱是一条心,又人多力量大,所以不到二月下旬,一排明五暗十的砖瓦房就建了起来,阖家搬过来之后,就开始正式推屋立宅。
一口气忙忙碌碌到现在,后院五间院落已经基本完工,前院的正院也在几天前上了梁,只剩下木匠的扫尾工作了。整座宅院就剩下东西跨院还在建设当中,想来年前应当就能够入宅了。
秦连凤听的不住地点头,只刚问了两句与旧年起屋样图上有所改动的细节,兄弟二人已是进了西群房。
虽然秦家阖家暂且住在这西群房里,可实际上,西群房是秦家特地划出来,为着以后安顿收养孩子准备的所在。
按着起屋样图,其实是应该起上三排明五暗十的砖瓦房的。
只暂且用不到这许多的房舍,其余空地就种了些瓜菜,最南头临着堡墙则是搭了一整排厨棚。
正是日跌时分,日头刚刚偏西,帮厨的妇人们还未开始生火做饭。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或是挨垄挨磨,或是劈柴打草结,正在做着饭前的准备工作。听到秦连凤回来的消息,都纷纷迎了上来同他打招呼。
不是打量他惊呼已是大小伙儿了,就是打趣他甚的时候吃他喜酒。
听的秦连凤落荒而逃,一溜往里跑。
秦老娘同姚氏妯娌已在门口候着他了,秦连凤长到这样大还是头一回出远门,一走又是九个月,别说秦老娘了,就是姚氏杜氏一干当嫂嫂的,都惦记得不得了,现在总算回来了,自然喜出望外,不禁围着他嘘寒问暖关心个不住。
秦连凤却有些吃不消了,抬眼四顾,看到坐在堂屋上首的秦老爹,忙喊着“爹,我回来啦!”
就窜到了秦老爹身边。
秦老爹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确实长大了不少,只是好像没见长进,这性子还是一样的毛躁。”又问着他:“是不是把你崔叔扔在半道上了?”
……
被秦连凤扔在半道上的崔大郎虽然很快就再看不见秦连凤的身影,不过那厢秦连凤刚过见到爹娘,这厢他也已经坐着马车到了周家湾了。
透过车窗往外望去,饶是崔大郎走南闯北,这两年又频繁来往周家湾,今年更是在秦家过的年,也不禁有些失神。
他是今年正月底,护送着最后一批三茬白芹离开的周家湾,算起来至今不过半年光景。
那时候秦家的西群房正在立柱,门口的莲溪早在旧年年底就完成了清淤筑堤,功德碑也已经修好,又赶在年前祭祖立碑,那几天,整个周家湾欢声笑语,比过年还要热闹。
刚翻过年,秦连龙又买了好些苗木回来,就等开春后移栽在溪埂上,护埂固土。
却没想到不过春夏两季的生息,打眼看去,沿溪郁郁葱葱,已有大家气象。
崔大郎不禁暗自点头,秦连虎兄弟三个已经在堡门前等候了。
半年不见,原先一向称兄道弟的四人站在堡门前自有一番契阔。
只是如今在这称呼上头,不免叫人有些尴尬。
尤其是崔大郎,比忽的就小了一辈的秦家兄弟还要不自在,不禁苦笑道:“各论各的,各论各的,咱们平辈之交。”
忽的一眼看到了码头旁的建筑,不由好奇道:“那是水碓房吗?”(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 磨坊
不管东西南北,其实在乡间的庄户人家来说,砻谷、舂米、磨面就同日常的扫洒炊洗一模样,也是最为平常却必不可少的家伙活计。
又因着家里的壮劳力要忙活田间地头的农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略有农闲,还要出去苦钱补贴家用的缘故,所以挨砻挨磨的活计,大多就都落在了各家各户的妇孺身上了。
虽然崇塘镇上也有好几家水碓磨坊开门营业,清早挑着一担稻谷进去,甚的都不用管,更不用出力,通常下半晌就能担着一担白花花的大米回来了。
可人家磨坊的主家也是要生活的,辛辛苦苦舂米磨面,成天灰头土脸的,自然要收工钱。崇塘磨坊的惯例,或是二十斤大米抽一斤,或是按着行情讲好市价。
富裕之家或许不计较这几斤米或是几个铜子儿,寻常的庄户人家却是无福消受的,只能自己出力。
可往往舂米,先要将稻谷上砻去皮,用风车或是人力将砻糠扬出,再将谷粒倒入踏碓之中,一下又一下,成百上千下的连续不断的舂打才成。
当踏碓里的谷粒约有三分之二已经脱去米糠成米的时候,便开始筛米,筛一遍,再继续舂,舂了筛,筛了再舂,最后将米筛净,才成了白花花的大米。
这是体力活,也是相当繁琐的活计。若是村里建有水碓的人家还好些,若是只有踏碓,通常光是一个舂米,一石稻谷,就得两个人来回不停地踏上三四个时辰方能成。
磨面就更是麻烦了,一人喂磨,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将麦子喂进磨盘,一人推磨,磨出的麦粉,同样得一遍又一遍的过筛才成。
通常两三个时辰,也磨不出半石面粉来。
好在丁口少的人家,舂一次米,磨一次面,基本上也能吃上个五六七八天的。
虽然挨一次砻或是挨一次磨,就像害了一场大病似的,胳膊腿哪哪都痛,一痛就是好几天,再等刚好利索,就又得挨砻挨磨了。
可民以食为天,再痛再累,总得吃饭。
而且这还是丁口少的人家,像秦家这样人丁兴旺的大户,挨砻挨磨,更是三天两头的事儿。
不过与旁人家大不相同的是,秦家的男人们一力承担了舂米磨面的活计,只有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同意妇孺们打个下手。
而且不比整个周家湾虽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石磨,砻和踏碓却是阖村共用。秦家因着秦老爹心灵手巧的缘故,自家就有自家做的虽然简陋却颇为实用的砻和木勺水碓。
想甚的时候用就甚的时候用,赶上夏收秋收的,更不用去排队。
按着家里头之前的打算,磨坊碾房必不可少,却也只是打算在作为副业大院的西跨院里置上砻磨水碓的。
不过旧年一冬的收益着实不错,自家白芹的纯收入,再加上钱德隆白芹的抽成,盘算着修建两座这样的宅子都已是尽够了,秦连豹与兄弟们商议之后,就从秦连虎那支了一笔银子去置办书籍。秦连熊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再多置办些族产,负责宅院督建的秦连虎秦连龙虽然没想过要修改起屋样图jīng雕细作,却也在盘算着怎样“花钱”。
夜里头踏碓的时候,忽的就想起了自家为什么不也弄个水碓磨坊。
如此一来,他们也能从挨垄挨磨的体力活中脱身出来了。
有这工夫,完全还可以去做些旁的事儿。
却是云集响应,阖家俱是赞同。
又想着索性要弄,就弄个大的。
秦家之前用的木勺水碓虽然用水量很少,也不用立式水lún和大转轴,仅需碓杆、碓头、石臼就成了。
在碓杆最上头绑个大木勺,水注入木勺,水满后即失去平衡,抬起碓头到三尺高度,木勺中的水覆出,碓头冲击石臼里的稻谷开始舂米。
只这样的木勺水碓虽然不费工本,可效率也低,也就够自家一家舂米的。
而崇塘镇上常见的高头的立式水碓,虽然原理一样,但需要水从水lún上头给个冲击的力量,才能使水lún转动。
如此一来,就得修水坝、建前池才成。虽然水lún转动快,出力足,但造价太高,而且得有大动作。
毕竟是在莲溪上拦溪筑坝,这可不是普通的开河筑堤,恐怕是得召集沿溪村落协商而成的。
所以思来想去,秦家最终打算在家门口建一座卧式的水lún水碓,也就是秦连虎所说的水lún三事儿。
虽然也要修建机坑和闸门,但不用修水坝也不用建前池,水可以冲击水lún下部产生动力。利用莲溪中的流水,出力也不会小。
而且除了安装联机碓之外,还可以带动水砻、水磨一起转动。
虽然造价也不便宜,却是利在千秋的事情。不但能够惠及子孙,也能帮扶乡邻,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一举数得。
秦连虎就解释给郭大郎听。
郭大郎虽在莲溪出生,却是在京城长大的,北地挨砻挨磨多用牲畜,却是少见这样的立式卧式的水lún水碓的,他还是在南来的路上头一回长这见识。
忽的瞧见秦家也在建水碓磨坊,还打算无偿供给乡邻使用,本就好奇的他兴致更甚,不禁走近细看。
能够建造水碓的工匠和牮屋匠一样难寻,秦连熊打听到三月底,才寻到一老工匠,忙活了四五个月,水碓已经完工一半了。
郭大郎到底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水碓好似和之前见过的大不相同,大转轴上还装有两个大凸lún。
好奇不已。
秦连虎就解释给他听:“这上下两层的木凸lún是分别带动下层水碓和上层水磨水砻的,如果不用水磨和水砻,只需要使用水碓的话,到时候就可以卸去上层木凸lún的三根木齿,上下两层木凸lún就上下分离了,上层凸lún不用转动,水力就可以全部作用在下层水碓上了……”
郭大郎听完后赞叹不已:“非奇思妙想,不能如此。”
又转过身去打量堡墙,不禁长吁一口气,心中对于秦家最后的一点忧虑也烟消云散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 姻缘
其实原本在郭大郎而言,哪怕yòu女已经到了及笄之年,正待字闺中,阖家正在为着她的婚事cào着心,却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同秦家结亲的。
以至于老爷子在他面前明里暗里屡次三番的褒奖秦家和秦连凤,他虽是应声附和,觉得秦家确实当得起老爷子的赞誉,在家人面前也是多有称颂,却愣是没有听出老爷子的言外之意来。
直到老爷子对着他这个榆木疙瘩实在是憋不住了,才黑着一张脸,直接向他表明了欲同秦家结亲的打算,他这才傻了。
虽然老爷子也说了,他只是提议罢了,到底儿女的婚事,还得他们当娘老子的拿主意,他这祖父总是差了一层的。
但话虽这样说,他又如何听不出老爷子的口不对心来。
秦家如何,他自然没有二话。可秦连凤那小子,虽然论年纪比他的长子还要小,却是一向称呼老爷子为“世伯”,称呼他为“世兄”的,他也一直拿他当小兄弟待……这可是错了辈分的!
他目瞪口呆。
老爷子却不以为然。
不过细想也是,又不是同宗血统,犯了忌讳。
何况别说方家那样内外十几个房头,族人成百上千的簪缨世家了,就是那些个盘踞乡间的累世大族,相互之间联姻结亲盘根错节,若往深里论,不也是错综复杂不能细考的么!
可为人父母,又如何能舍得女儿远嫁的。
一南一北山高水长的,一旦出嫁,他还能年年借着差事儿去探望女儿一番,可妻子老娘若想再见女儿孙女一面,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更遑论同旁人家的姑nǎinǎi一样回门省亲了。
老爷子却觉得他莫名其妙。
说他是不是在京城住久了,直把他乡作故乡,以为京城才是他们郭家的根了吧!
训斥了他一通,还道再过几年,等他告老之后,必是要回莲溪养老的。
至于子子孙孙,也是要落叶归根的。若是把姑娘嫁在这京里,有朝一日若是自家俱都回了乡,谁替她撑腰。
他这才反应过来。
又忽的想起当年若不是有秦白芹从天而降,撑着他们八仙居不但起死回生,还更上了一层台阶。
他们这些人,说不得早已灰溜溜地悻悻回乡了。
只,该懂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但一想到女儿要一人孤身嫁到莲溪去,举目无亲,这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他一夜未眠,孩子她娘也是贴饼子似的翻来覆去了一整夜。
一早上起来嘴上起了一溜燎泡,却是肿着杏仁大的眼睛同他商量,说是男人家在外闯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机缘际遇俱是莫测的。可女人家这一辈子,只守着男人这一片天,偏偏又是个雪花命,飘到哪家是哪家,一辈子也不过就投那么两回胎。
头一回看娘老子,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儿,只能自家积德积善,菩萨都没办法想。再一回就是看婚嫁了,这上头稍有推板,说不得一辈子就得泡在黄连水里了。
虽然信得过他们的眼光,却想亲眼见一见孩子。
老人们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姑娘嫁去秦家,必然衣食无忧,可女人家这辈子可不是光图个衣食无忧就成了的。
于是这才有了秦连凤的京城之行。
也是秦家实在通情达理的缘故,才愿意把孩子交给他们带回京城相看。
相处过后,且不说他,反正妻子老娘看着知冷知热开朗磊落的秦连凤,总是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了。
但有女婿能够心疼姑娘,便是远嫁,也没甚好担心的了。
还道实在是姻缘天成。
人品、家世自不用说,原本还有些担心孩子嫁过去,起居饮食上头难免不习惯,却没想到秦家同他们家一样,南北杂糅,能粗能细,能吃葱也能吃蒜,能吃甜也能吃咸。
何况两个孩子俱是没有二话,他们当即松了一口气,赶忙给秦家回信。
郭大郎这番提前过来,除了为着护送秦连凤回来之外,最主要的还是通秦家商量婚事。
而至于秦老爹秦老娘,自是明白郭大郎此番前来的用意的。
其实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他们原本同郭大郎一样,同郭掌柜家虽然是通家之好,却也从来不曾想过两家会结亲。
毕竟他们虽然一直互通节礼,却从来没有见过郭家的女眷。
却是信得过郭掌柜家的门风的。
也算知根知底,若是能成,说不得也是一桩好姻缘。
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秦连凤能不能开窍,搭上这根筋。
毕竟这一年多来,秦连凤对于自己婚事的排斥,就是外人都看得出的。
却没想到或许真的是姻缘天成,秦连凤自个儿写了信回来。虽扭扭捏捏语焉不详,可那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了,阖家心里头突然就有了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更是一早就筹划开了,还同方良商量着,想请他做这个大媒,方良当时就抚掌大笑,还说当年可是他把郭掌柜带来秦家介绍他们认识的,这个大媒,除了他,就再没人做得了。
又忙着打点聘礼,只不过今儿郭大郎一路风尘赶到崇塘,却是暂且不急着商议这桩事儿的。
而郭大郎也心知肚明,拜见秦老爹秦老娘,奉上节礼,自是少不了一番契阔的。
不知不觉之中,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红了整片天空,花椒几个缠着秦连凤说着京城的繁华,小小子们下学回来刚刚进村就听到了自家小叔回来了的消息,自是喜不自胜的。
一路狂奔到家,大堂哥几个还好些,恭敬行礼之后才七嘴八舌的问起了京城的见闻来,几个小的却已经猴到了秦连凤的身上了。
秦连凤就嘿嘿笑着把四堂哥从身上扒了下来扔在地上,还得意道:“我出门这九个月,就是在船上都没忘了练功的。”
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串儿小小子,除了觉得几个大的越发稳重了,其余好像也没甚的变化,就捏了捏七堂哥肉呼呼的腮帮子,拍着大堂哥的肩膀,笑问道:“书读的怎么样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二百五十四章 节礼
只话音刚落,秦连凤看着自己高高抬起的胳膊,已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了。
又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大堂哥。
而实际上,秦连凤方才觉得小小子们似乎除了稳重一些之外,就再没旁的变化,实在是他的错觉。
他自个儿不到一年的光景,就蹿高了一个头。
就算已经十六岁的大堂哥也跟雨后春笋似的正在拔尖儿,恨不得一天一个样,到底不能同他比,自然也就没有甚的感觉的。
可真正上手拍到他的肩膀,才意识到自家这个自小跟在他pì股后头瞎转悠的大侄儿,也已是大小伙儿了。
倒是有了片刻的恍惚。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力地拍了拍大堂哥的肩膀,赞许道:“行啊,都长这样高了!”
大堂哥略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
已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的四堂哥却苦了一张脸,抱怨道:“大哥不到一年就长了三寸多,可我才长了一寸多,就比小五小六长高了那么一丁点儿。”
六哥没甚反应,同花椒姊妹站在一起说着话儿,五堂哥却有些不高兴,白了他一眼:“什么一丁点儿,我还没开始长个儿呢!”
秦连凤就拍了拍四堂哥的脑门,笑道:“臭小子,你急什么,没见我到现如今还在长个儿么!你若是这么点儿就开始同你大哥一样往上蹿,等长到我这样大的时候,还不得把天戳个窟窿啊!”
四堂哥就鼓了腮帮子,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他也记得,小叔同哥哥们像他这样大的时候,也没开始长个儿呢!
可他是哥哥,总不能还没弟弟们长得高吧,哪怕他们同岁也不行。尤其还有丁香,也不知道是不是笋子吃多了,尽长个儿了。
他堂堂男子汉,要是还没丁香高,这走出去可该多丢人啊!
只怕甚的来甚的。
丁香听到四堂哥抱怨,眼珠子滴溜一转,就跑了过来,非同他肩并肩不可,还同他道:“就是,你急什么,祖母都说了,男儿二十慢悠悠,女子十八到了头。你放心,你肯定比我长得高。”又努了努嘴,道:“可真是小心眼儿。”
气的四堂哥直跳脚,与丁香斗嘴不停。
不过倒是瞬间就让秦连凤找回了与侄儿侄女们相处的感觉了,又笑着按着排行顺嘴问二堂哥功课如何。
二堂哥嘻嘻地笑,避而不答,却是掩饰不住兴奋地告诉他:“小叔,三叔说了,等开了年,就带我大哥下场一试!”
秦连凤愣了一记,才反应过来,笑容更甚,伸出两只手,齐齐落在了大堂哥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那我是不是得提前恭喜你了?”又笑道:“你肯定能行的,到时候,我来买爆竹,给你和三叔庆贺。”
说的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郭大郎那边也很快就知道了明年开春的童子试儿,秦家叔侄二人都会下场,就有意把婚期定在三月里。
二月底放榜,到时候不指望三喜临门,可就算凑个双喜,也是好事儿一桩呀!
正在心里盘算着,却是眨眼的工夫,八月半就在眼前了,舒家那厢,因着莳萝刚出月子,舒秉庚就独个儿送了加厚了一倍的中秋节礼过来。
看到秦连凤回来了,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他们辈分上是小叔和侄女婿,可这两年来平常相处,论交情,说是兄弟也不为过的。忙上前同他行礼,只这心里却难免有些抱歉的。
舒家也是事发之后,才知道关于秦连凤的谣言,很可能就是他们族里的八堂婶信口雌黄传扬出去的。
可到底无凭无据,就算找上门去,人也不会认的。
顾氏气的够呛,亲自过来秦家赔罪,知道秦连凤跟着郭掌柜进了京,以为他是为着暂避风头才离得家。
想到自家也有儿女,这样小的年纪就要千里跋涉,说不得以后婚事上还会有妨碍,恨不得把八堂婶剁成肉酱。
秦家虽然知道祸头必是八堂婶无疑的,却也不至于迁怒舒家。
虽然那时候婚事儿还未定下,秦老娘没法把秦连凤进京的真正缘由告诉顾氏,却也细细同她解释了一番,只说秦连凤从小被他们护jī崽子似的护到这样大,从未经过事儿,正好有这样的机会,便想叫他出去历练一番云云。
不管是真是假,秦家不怪罪,顾氏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不过到底刚刚翻过年,就为着地里春花guàn溉的事儿寻了由头同八堂婶大吵了一架,差点闹到族长跟前,更是直到现在仍未走动。
只秦连凤却是半点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的,甚至于连八堂婶都忘到天边去了,高高兴兴的同舒秉庚打着招呼。
忽的咧嘴一笑,却是发现自己终于比舒秉庚高了。
搭着舒秉庚的肩膀进门,还道:“我给莳萝和小猫儿都带了礼物,因着不知道是个侄外孙还是侄外孙女,就挑了两份……”
这厢舒秉庚刚刚坐下,那厢钱德隆也由钱运仁亲自送了月饼过来,除了钱德隆声名远播的金腿月饼,还有一味鲜肉月饼。
却是同秦老娘取的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