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无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明半寐
一滴汗落了下来,热汗,滚热,落在她透凉的心口。
一百招过去,方歌终于占到了上风。
庙的后院透来一丝腐朽气味的风,隐约夹着人声。
那样微弱的一点嘈杂声,方歌居然能从当中剥出一条声线,一条属于他女儿的声线。
这条声线指引了方向,他毫不迟疑,剑花一挽人就往后院奔去。
裘铁胆的铁胆笔直追来,也一直追到后院,追进了那间破败的厢房。
房里满地都是鲜血,铺成了一条猩红的路。
路的那头是活生生的方盈盈,正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瑟瑟发抖。
晋城三少如今成了三具身首异处的死尸,而晚媚持鞭,如今就站在这片血泊里。
方歌的出现让盈盈终于有力气哭出声来。
靠在爹爹肩头时,她的嘴chun已经开始发紫:“刚才这三个人想……想看我下面,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好看的,这个姐姐上来就把他们都杀……杀了,好……好多血。”
什么都不消多说,有这几句方歌已经明白一切。
“姑娘藏身在破庙,莫非是有先见之明,就等着救我女儿?”将女儿揽进怀里后方歌发话,看晚媚时看得很深,眼波伸进了她心里去。
晚媚不说话,心里满满仍都是挣扎,衣服湿得通透。
“谁!是谁杀我雄儿!”
门后这时传来一声爆喝,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晚媚连忙往方歌身侧一靠,微微低头:“只要再做掉这老头,这次任务就算完满了。”
一句话已经将方歌归为同谋。
庙外这时人声隐隐,是裘铁胆的随从按计划带人杀到。
裘铁胆的胆再大也不是铁打的,衡量之后人急忙后退,退到庙外自己人当中,扬起巨掌发令:“围住围住,大叛徒方歌在里面,还有两个妖女,一个也别放走!”
破庙中间于是只剩下三个人三具尸首。
“你是鬼门绝杀,名叫晚媚,今年一十九岁,兵器是名鞭神隐。”方歌看着晚媚,一字字发话:“如果我没猜错,今天这个局也是你布的,你想借裘铁胆的手杀了盈盈,让我和武林结仇,从此归属你鬼门。”
一语中的所不虚,方歌果然是方歌,是狠辣如公子也不舍得下杀手的人才。
晚媚的语气开始虚弱:“既然这样我也直说,你也看到,如今的武林是多么是非不分善恶不辨。我家公子你也见过,你不觉得归顺他,让武林重新洗牌,是更好的选择……”
“该怎么选择由我来定。”方歌沉声,开始打量四周地形:“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改变计划,为什么要现身杀人。”
晚媚将牙咬了又咬,却是一个字也回答不出。
方歌开始冷笑:“你别告诉我,你是良心发现,愚蠢到以为方某会吃你这套苦rou计。”
晚媚不反驳,只是抬眼和他对视。
眼底里还有残留的挣扎,挣扎到汗透重衣,如果方歌真有慧眼,应该看得出身体不会说谎。
看了她有一会后,方歌眼里的锐意一分分退减,气氛终于缓和。
而他怀里的盈盈这时却突然软了下去,嘴chun发紫按住心门,脸孔象纸片一样雪白。
方歌错神,连忙将掌抵上她后背,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外头裘铁胆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我看你们还是束手投降,也省得杀戮一场。”
方歌的方寸终于是有一丝an了,发声时真气回荡,直冲人耳膜。
“我女儿心疾发作,你们先放她出去治病。”
外头一阵寂静。
“放她出去,我就束手就擒。”
又是一阵寂静,然后是裘铁胆的狂笑:“放小妖女出去?谁知道你使什么诡计,要留下就都留下,否则刀剑无,你们三个都得替我雄儿填命!”
毫无商榷的余地,裘铁胆本来就是认死理一根筋。
方歌将头垂低,额角靠上女儿心门,恍然间白发又添几根。
“帮我杀出去,救了我女儿,我就归顺你家公子。”
到最后他抬头,眼角里皱纹细密,写的都是无奈和沧桑。
※※※※
两个人杀出去本就不难,更何况后来又来了个小三。
盈盈是毫发无损地被带了出来,方歌杀到力竭,抱着她一个踉跄,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
夕yang这时一片灿烂,盈盈突然醒了,露出细碎的贝齿一笑:“爹你抱不动我了,盈盈已经长大了。”
所有人都听出了这话里的不祥。
盈盈将鼻子皱起,尖下巴向上一抬,神无限向往,紧接着又道:“其实爹和娘一起,带着盈盈,盈盈才最开心。”
这句又是无限唏嘘,唏嘘到方歌无以对。
之后就再没有声响了,盈盈的眉眼凝冻在这个向往的表中,不无遗憾地停止了呼吸。
无以对的父亲,就这样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离去。
方歌沉默,那寂静比死还冷。
晚媚在原地踟躇,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
方歌右手还握着长剑,听到她的脚步突然起势,剑尖一荡就向她杀来。
一恸动天,那剑意凛凛根本无法阻挡。
晚媚连连后退,一旁的小三却毫无动作,直到晚媚退无退,这才闪身上前,斜掌迎上剑风。
剑刃应声划破他手掌,刺穿他肩头,又毫不停顿,往前刺破了他身后晚媚的肌肤。
青锋三尺,滴着两个人的鲜血。
方歌的头发沾血,往后逆飞,看他时不无悲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主子,你还一心维护她做什么!”
小三轻轻垂下眼,语气甚是平静,道:“她是对是错,我不想评说,但对错都和我相关,我愿意替她承担。”
方歌失笑,过许久才将剑拔出,踉跄退后。
“有有义,鬼门这种wū浊地,居然也会开出莲花,有人死生不负……”
丢下这句话后他飞也似的离去,抱着盈盈渐冷的尸身。
晚媚虚脱,扶着小三肩头才能站稳。
夕yang之下两人无语,影子被渐渐拉长,叠到了一处。
晋城尹府。
见到方歌和盈盈尸身时尹蓝一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拔高了嗓子。
“顾郎,顾郎……”这声音在她家四壁回荡。
府邸富贵九曲十回,她唤的人一时没曾听见。
这里是她娘家,她是晋城尹府的独生女,出身高贵素来jiao惯。
方歌出事之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和这个叛徒撇清关系,带女儿搬回了娘家。
对此方歌并无异议。
婚后她和她的顾郎暗通曲款,方歌也只当从不知晓。
对她,他素来忍让。
今天他咄咄相bi,来来去去一句:“盈盈希望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你和我一起,把盈盈好好安葬了吧。”
尹蓝的嗓子尖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约盈盈见你,你明知道这样会害死她……”
“申时岳王庙,每个月我和她约见一次,你这做娘亲的居然一点不知道。”
“是我这做娘亲的不会害死她!”
两人针锋相对,方歌面无表,而尹蓝泪流满面,一样的都是心an如麻。
顾郎这时来了,看见方歌后连忙握剑在手,脸sè青白写满戒备。
方歌斜眼看他,满脸都是不屑:“你不妨再去找个百十把剑来傍身,把自己傍成刺猬,看我能不能一剑把你戳个透心凉。”
那顾郎发抖,剑尖也发抖,对着方歌不住摇晃。
尹蓝这时抢身上来,夺过剑步步走近,一直近到方歌xiōng前:“把女儿还我,还给我之后你滚!”
“我说过,你和我一起,我们把盈盈好好安葬。”
“我说了,把女儿还我!”
又是针锋相对,在一起生活十四年,永远不变的针锋相对。
尹蓝开始失控,和盈盈一般无二的瓜子脸上泪水纵横:“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尹家财势,我已经被你荼毒半生,你到底还想怎样!”
怨愤已经失去控制,那把长剑也失去控制,一记刺进了方歌xiōng膛。
猩红四溅,热血滴上了盈盈脸颊,弄脏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我容你让你,算是荼毒你半生。那你呢,你跟我十四年,有一天真心?曾知道,什么叫有有义死生不负?”
方歌低头,这句话说得声线极低。
那顾郎见他受创,声音却是高了起来:“就你这种叛徒人渣,也配说有有义,我呸!”
尹府外头这时脚步声嘈杂,裘铁胆的铁胆互撞,人没进门声音已经传来。
顾郎的底气于是更足了,趾高气昂地后退:“我看你这次是cha翅难……”
难逃的逃字哽在了喉口,方歌伸手,将xiōng膛长剑拔下,脱手就钉进了他咽喉。
“懂得有所不为、有有义的鬼门;颠倒是非、半分余地不留的所谓正道。这世间的正邪,还真真是难辨分晓。”杀人之后方歌冷笑,起身将盈盈抱得更紧。
“来吧。”在血泊中他起身,将眼冷冷横扫:“我倒要看看,我和诸位恩断义绝,手下再不容,你们又还有谁能阻我去路!”
“姑娘留步。”
同一时刻,同在晋城,晚媚的去路也被人拦住了。
晚媚怔怔下望,发现脚底匍匐着一个乞丐,双腿折断头发披散,脸上满是伤痕,模样很是怖。
她并没有多少同心好施舍,于是抬了抬腿,准备摆脱这人纠缠。
“姑娘有没有听过落涯风啊?”那乞丐扯住她裙角又说了句。
晚媚定身,缓缓弯腰下来,掏出了一锭碎银。
“落涯风,落涯时耳畔吹过的风。”那乞丐坐起身子,乘她弯腰时在她身边耳语:“那是,自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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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疆 第十五章.无明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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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无明夜(上)一
回到鬼门之后,晚媚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姹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卧房里还是昏暗不明,而姹萝是依旧躺在那张贵妃塌,一只手抱着她的黑猫。
黑猫的眼睛很亮,碧惨惨地打量晚媚。
晚媚上前,打开手里长匣:“启禀门主,属下在晋城遇到姹妩,原来那天她被小三打下悬崖并没有死。属下已经将她杀了,这就是将她血放gan之后,取出的血蛊虫,一共二十条。”
姹萝伸出手指来,拨了下那些半僵硬的暗红sè小虫,似笑非笑地看着晚媚:“据鬼眼回报,姹妩死前还和你耳语,媚姑娘方不方便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和教主同进鬼门,鬼门不该这么对她,要我替她报仇。”晚媚回答,并没有一丝犹豫。
姹萝笑了,伸手摸黑猫的颈项:“媚姑娘实话告诉我,是表示不会替她报仇,对我示忠吗?”
晚媚不语,只是将头垂低。
明争不如暗斗,这是她和姹萝都再明白不过的道理。
姹萝笑得益发亲和,伸指将那长匣‘啪’一声合上,道:“既然媚姑娘示忠,那我也要有所表示,这匣子血蛊就赏你。”
晚媚意外,不明究里地抬头。
黑猫似乎也感觉到气氛里的诡异,不安地扭了下腰。
姹萝摸摸它头,往后斜躺,一只手挥了挥:“你没听错,这匣子血蛊我赏你。你去吧,公子必然在等你。”
听竹院,晚媚抱着那匣血蛊挑开门帘,心里有些忐忑。
很是奇怪,门里居然有火光,公子正坐在床边,静待火盆里东西燃尽。
晚媚于是上前,垂低了头,道:“晚媚没能收服方歌,让公子失望了。”
公子不语,侧头听火苗的噼啪声,许久才道:“我不失望,你已经让方歌反了,这火盆里烧的就是他才差人送来的东西,都是我鬼门的资料,还有我们诬陷他嫁祸血莲教的证据。”
晚媚吃惊,于是也转头,看那些纸张转瞬被火苗吞尽。
公子的双手又jiao叠到了一起,习惯xg的微微侧脸:“如果你不临时改变计划,就算方盈盈死了,方歌也会猜中是我鬼门做的,不会和武林撕破脸。我该恭喜你,因舍而有得。”
晚媚的心脏又开始抢拍跳动,很小心地发问:“这么说,方歌已经归顺鬼门?那我是不是……?”
“归顺?未必,他只是向我示好,却自然有他的盘算。”公子沉l:“不过你也算没让我失望,我决定传你心法。”
晚媚振奋,又轻轻打开了那只长匣:“这是门主才赏我的血蛊,公子你看要不要种。”
公子侧耳,听了听后拈起一只,划开晚媚手腕。
“二十只血蛊虫,增内力百年,为什么不种。”血蛊虫逆经脉而上时,晚媚听见公子低语:“不管姹萝赏你这个是出于什么考虑,你先承她这个。”
晚媚咬牙,只听见门外一阵疾风掠过,呼啦拉拍过翠竹,就好比浪涌浅滩。
夏风后多有急雨,晚媚只觉得自己的心波也被这阵风吹开了,一瞬间已是巨浪铺天。
万事皆已具备,她不再需要东风。
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将姹萝从她那个位子拉下。
※※※※
入冬,第一场雪在傍晚时分开始下,越夜越急。
到寅时绝杀院已经是一片素白,雪停了,而刚落的雪疏松绵软,就象棉花糖。
晚媚就在这时迈出了门来,鞋子提在手间,赤脚踏上了新雪。
血蛊虫在燥动,身体好像着了一把火,她gan脆脱尽衣衫,在雪地里躺了下来。
身子埋在雪间,那种清冷就直入骨髓,晚媚觉得舒畅,于是弓起后腰,在雪地上散开头发,开始催动内力。
蛊虫在血脉里燃着一把温火,她的身体变成了一种奇妙的粉红sè,极淡极淡的粉红,里面似乎有微光透出。
立了起来,晶莹的一颗圆珠,诱惑着谁去咬它一口。
晚媚呼了口气,五指张开,迎风拂动。
半空里飞点荧火,荧蛊在她手心聚拢,自如变换着形状,最后变成了蝴蝶一捧。
内力从指尖催动,蝶群忽一声飞上晚媚身体,在她停留,似乎正在那粉sè花苞采粉。
晚媚闭上眼,下颚微收,感觉真气依次流过身体一百零八个xue位。
而那蝴蝶也没离开她cao控,正一只只飞过她紧实的腰肢,绕着她肚脐,围成了一个规整的圆。
空气里有了的味道,她四周的新雪溶化,水汽隐隐弥漫,似乎也正随蒸腾。
这一片迷离当中蝴蝶也振奋,几个起落全部没进了她肚皮,直往她si处冲去。
si处于是就好比亮起了盏灯,一盏幽幽荧亮的灯。
看得见粉sè微张的入口,入口处一粒最是敏感的珍珠,还有那上面修整成一个完美三角的毛发。
晚媚轻呼口气,双腿弯起,jiao错着摩擦了下。
蝴蝶开始在她si处里涌动,疯狂地彼此纠缠,从入口处出出进进,似乎正在jiao合。
有透明的ye体涌出,表示身体正承欢爱,所以叫ye。
蝴蝶在那前顿住了,忽然间汇拢,全部化成股荧亮的水,从si处里倾泻而出。
这一幕也未免太诡异,躲在梨树后的二月难耐刺激,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呻l。
他如今就是这绝杀院里的鬼眼,因为学过忍术,所以只要不发声,藏在暗处根本没人能够发觉。
是他呻l了,虽然极低极低。
晚媚身下那团荧蛊似乎有灵,闻声忽一下前来,在他脸前围成了个圆。
二月的脸被照亮,只是那么一瞬,晚媚躺在雪地,根本没有能看见。
他暗吁口气,连忙催动忍术,又将身体没入黑暗。
荧蛊四散,晚媚也起身,拿起她的衣服鞋子,踩雪回屋。
绝杀院又恢复寂静,雪又开始下,从缓渐渐到急。
二月消失。
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
隔日,正午yanyang高照,小三在房里吐纳,将破魂出鞘,对光看剑。
二月端一碗银耳羹过来,很是规矩地敲门。
小三回来之后,他就留在晚媚院里做管事,其实也就是奴才们的头。
影子和鬼眼分属两个部门,因为他曾做过影子,所以晚媚反而从没怀疑过他。
他也很守本分,进门之后弯腰,恭敬地把银耳羹放下。
小三抬头,第一次和他说话,两个字:“谢谢。”
二月又弯腰,还没来得及回话,眼前突然一道青芒杀到。
破魂剑的剑芒,已经离剑而出刺进了他xiōng膛,不过没要他命,只是刺进了空xue。
二月怔怔,眼看着xiōng前血迹湮出,开了朵碗大的血花。
大门吱呀一声关上,门后的晚媚现身,神隐挽成鞭花,托住了他往前栽倒的身子。
“一剑穿心的滋味如何?”等他站稳后晚媚发话,手指在他伤口流连:“如果不想死,你就好好听完我说话。”
二月果然安静,没喊也没叫。
对话于是开始。
“阁下觉得我将来成为门主的机会有多大?”
“很大,以说非常大。”
“那你是不是誓死效忠姹萝?”
“二月贪生逐利,媚姑娘早就知道。”
“我成为门主之后,你做刑堂堂主,这个利够不够大?”
二月沉默,但眼sè已经说明一切。
“那么媚姑娘要我做什么,来换这个利?”停顿片刻后,他看住了晚媚。
生意成jiao,一切顺利。
晚媚掷下赌注,赌他贪生逐利,是个识时务的所谓俊杰。
对弈于是开始,当晚丑时,二月就前去求见姹萝。
姹萝坐在桌前,正在吃刑风送来的养颜粉,吃完一包又一包。
“这花花绿绿的十几包,我真怀疑不是什么养颜粉,是毒药,你下慢毒来害我。”边吃她还边抱怨。
一旁刑风翻眼:“我是给你下毒,那请门主别吃,治我死罪。”
姹萝啐他一口,把东西依次吃完,又喝杯西柚蜂蜜茶清口,这才看向二月,问:“找我什么事,那边有动静没有?”
“有。”
“多大的动静,说来听听。”
二月不发话,只是将张羊皮纸递了上去。
一张半焦的羊皮纸,左上角画着枝妖魅的蛇蔓。
姹萝看的时候,二月就在一旁敛首,轻声解释:“夜半三更,他们拿这个来看,好像还不是第一次看,说什么蛇蔓这种东西其实以克制,还提到公子。”
姹萝眯眼,食指叩桌沉l:“这么容易拿到,也许是她造假,故意留给你看。”
二月的头垂得更低:“苏轻涯那一战,门主派我偷偷跟随,现在想来,幽禅死前好像的确给了她样东西,隐约就是张纸。”
姹萝显然心动,将纸捏牢:“蛇蔓让人功力大进容颜不老,如果真能控制,那极好。”
刑风冷笑,显然不屑:“那也不能以身犯险,说不定正落她圈套。”
“以身犯险?当然不会。”姹萝挑眉,笑得灿烂:“我自然会先找别人种,再依这方子相克,保证犯险的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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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疆 无明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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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明夜(中)二
蛇蔓是稀有蛊种,虽然刑风jīng通百蛊,也不能说有便有。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半个月之后,姹萝不耐,决定按照羊皮纸上所说,在月圆前夜先弄解药。
按照纸上的说法,解药的生成叫做蛊合,需要两个宿主。
“种蛊十年以上,内力丰厚的男女各一名……”念着纸上字句姹萝沉l,回头看刑风:“这样的男女,鬼门一共有几对。”
刑风神sè复杂,沉默了有一会,才轻声答道:“连你我一共能凑出四对。”
“那么就是有三对用。”姹萝紧接了句,毫不犹豫:“你去安排一下,看是一对一对试还是一起试。”
刑风不动,上来替她拔白头发,边拔边叹息:“其实你我都老了,又何苦来犯险。你武功已经独步江湖,种不种蛇蔓又有什么妨碍。”
“有什么妨碍莫非你不知道?”姹萝闻回头,有些不置信:“你几时开始和我生分,不再是我肚里的蛔虫?”
刑风沉默,将手缓缓放低。
种上蛇蔓,武艺能和公子匹敌,从此不再受他钳制。
这便是姹萝的心思,他如何会不知道。
姹萝就永远不会知道,在鬼门十年以上不容易,那之中有他不想伤害的故人。
他的心思不重要,她没有功夫也没有必要去揣摩。
“好了你去吧,照我说的去做。”
武断无,这才是标准姹萝式语气和风格。
而他弯腰说是,也只好和十八年里的每一天一样,舍弃自己心思,无条件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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