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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拿月
程隐洗过澡,穿着浴袍在沙发上坐下,客厅墙壁上悬挂的电视开着,主播念着稿子,她就伴着这个声音用毛巾擦拭湿发。
几十分钟前,和沈晏清的口角,以他只字不语离开收场。
无所谓。
反正不愉快的也够多了,不差这么点。
十几分钟,湿发擦得半干,程隐正要关了电视回房吹干净头发,摁遥控器的动作因主播念到的新闻顿住。
“嘉晟汇隆商厦,众所周知呢,这几年每到同一天就会亮起大厦外墙所有的光屏,从当天傍晚六点开始直至天亮,今年会不会……”
这是个本地频道,不怎么严肃的晚间节目。
程隐缓缓放下拿着遥控器的手,看了一会儿。
嘉晟,沈家的产业。
汇隆商厦,当初建买回来以及拓高楼层的事,都是沈晏清负责的,他现在的办公室也在那。
主播说话的时候,旁边配了那栋大厦的照片。
高,直,醒目。
她没怎么去过,不过那张大厦发光的照片,她曾经看过一次。
在国外这几年,有过忍不住搜索沈家消息的时候。
从搜索的消息里看到照片里这个发光的大厦,她出神了很久。
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了沈老太太去世的那个时候。
火化那一天,沈晏清把失去至亲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
她哭完,一个人在外面晃了很久很久,直到夜sè低沉,天黑得彻底。
九点,十点,商店关门。
十一点。
廖家门禁时间早,沈家同样,那一天大人都去丧礼会场守灵堂了,周婶几个又住得离大门稍偏。
黑漆漆的夜里她蹲在沈廖两家中间,哪边的门都没敲,抱着膝盖蜷成夜sè下的一个团。
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沈家的门从里打开,沈晏清走出来,像是要去找什么。
匆匆走了几步注意到角落的她,步子猛地停下,眉头皱紧的结松开,两秒后又紧紧拧起。
他问她:“你蹲在这做什么。门就在旁边,你不会按铃么?”
她小声解释:“很晚了……”
被他打断。
“知道晚,就不应该这个时候才回来。”
青葱少年身量拔高得比同龄人快,更何况她蹲着,他就站在那儿垂着眸睨她。
黑漆漆一片静得很。脚底下稍微动一动,连磕碰到碎石碎沙的声响都能听得清楚。
她解释说:“怕吵到人。”
沈晏清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
他说:“你没看到我房间亮着灯?”
那一刻她抬头,视线相对,他飞快移开。
然后不耐烦让她进去。
她在沈家有房间,一年中在这住的时间不少。
他第一次下厨,煮了一碗面。
面煮得糊,味道也偏淡,然而他一点都没有自己手艺一般的自觉,端到她房里,撂下一句:“吃完。”扯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她干干净净吃没了才走人。
她因他在练功房那场骂,哭了好久好久。
面的味道淡,吃完嘴里就不剩什么感觉。
可是直到睡觉,直到睡醒,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久得好些年过去,还是记得那天晚上出来找她时,他的那句:
‘你没看到我房间亮着灯?’
记得太深。
所以当她在国外看到那张嘉晟汇隆商厦亮着灯的照片时,一刹那就想起了那个夜晚。
照片里的整个大厦,像一个通身发光的巨大灯塔,像他窗户亮着的灯。
对于沈晏清来说,是‘对不起’。
——也是‘等你回来’。





似瘾 第5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嘉晟汇隆大厦亮灯,每年只在一个日期。
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这是企业纪念日或者别的什么日子,但程隐知道,那是她的生日。
沈晏清自是也知道的。
每年她过生日,他都会送份礼物。虽然每每送礼物时臭着张脸,但准备的东西,却从来都没有敷衍过。
犹记得有一年,学校初中部流行粉sè打扮,程隐是个极度别扭的人,从来以不随波逐流自居,哪里会跟风,所以一片清新少女sè里,唯独她一个一身黝黑,每天都穿得跟夜行侠似得。
那年生日,沈晏清送了一整套配饰给她,全是粉sè亮闪闪的东西。
她嘴上说不喜欢,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十多岁的时候,心上会尖尖冒刺,叛逆着想做个与众不同的人,也会窝一团粉红绵云在心里,想当全世界最受喜欢的小公主。
沈晏清的礼物,被她珍藏了好久。
这样的点滴太多。
曾经是礼物不舍得碰,现在……
电视里的晚间节目进行到新的一段,嘉晟汇隆大厦的内容结束,不再从主播嘴里听到和沈晏清有关的东西。
程隐从回忆里回神。
侧头看向落地窗外,楼宇林立,折射着天际遥挂的星点。
夜幕黑而沉,已过数百分,数千秒,天sè还是和沈晏清离开时一样。
把遥控器一扔,她往后靠在沙发背椅上。
今年的生日,要在国内过了。
.
程隐从秦皎那接下的活儿还没完,婚礼举办当天必须得在场。
这是整个活动最后的重点,拣要紧的记录、拍照,带回去和之前的各种稿件整合,专题内容就做出来了。
婚礼地点在市里一个庄园式会场,结婚双方家境相当,家里企业规模都还不错,只是比起再上一层,就有些不足。
程隐没有邀请函,不过戴着工作证,顺利被放行。
全程拍拍拍,素材取的差不多,停下脚休息。
结束宣誓仪式的新郎和新娘在长桌前被陆续而来的亲朋好友三两围住说话,程隐随手端起杯饮料,浅浅酌饮,目光朝两位主人公瞟去。
按照原本定下的流程,除了记录婚礼外还要采访新人,但——
她刚刚试着和新人沟通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其它工作人员摆手,让她到一边去。
新人忙着应酬,到处都是客人需要招待,没有时间。
报社、婚庆品牌以及婚礼主人三方之间沟通是一边对一边的,程隐这边主要和婚庆品牌联系,没想到婚礼现场会在新人这碰壁。
不愿意接受采访那便算了,没有这一环,专题报道也能写出来。
程隐站着看了一会儿,放下饮料打算找地儿休息。
一转身,却正好和着急的侍应撞上。
两杯酒摔地上,在露天环境的花园里引不起多大注意,她的外套遭了秧,湿了一片。
麻烦。
程隐皱眉,然而只是摆摆手说没事,连句多的话都没和诚惶诚恐的侍应生说,径自护好装着相机的随身工作包,去里间清理。
工作不易,不想为难人。
新娘的换衣间不适合进去,程隐沿着走廊,找到一间房,见里面放的都是杂物,没有摄像头,侧边还有一块遮着白帘的地儿,当即进去。
反锁门,在帘后略昏暗的空间里,脱掉外套,拉下腰侧抹xiōng中裙的拉链,将湿迹好好擦拭干净。
擦完,中裙拉链才拉起到三分之二,门突然开了。
程隐一愣。
门反锁了的。
透过帘子间隙看去,开的是另一扇——
这个房间位于两条走廊之间,两边都有门,墙壁颜sè相近,进来时她没注意。
把手拧动,门从外边推开,程隐回神迅速把拉链拉好。
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外套,看清来人,顿了顿。
沈晏清。
程隐微怔间,他走到帘前,站了三秒。
“唰”地一下,帘子被拉开,他高她低,视线相对。
沈晏清的目光在她身上略略打量,扫过她还没穿起的外套,湿迹犹有余痕。
“只带了一套衣服?”
来的突然又突兀,什么都不说,问话还问得一脸坦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程隐回神,点头,“没另外带换的衣服。”又问,“你怎么……?”
莫名奇妙出现在这。
“婚礼,我是受邀宾客。”他说。
程隐盯着他,挑了挑眉。
沈晏清懂她的意思,移了移眼神,“来得迟。刚来就看见你,以为你有麻烦,过来看看。”
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但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太巧了。
程隐懒得纠结这一点,拿了外套就要出去。
“不穿?”
“不穿。穿着不舒服。”外套湿的比裙子多。
沈晏清看着她朝外走的背影,蹙了蹙眉。
出了房间才刚走出厅,迎面就碰上了新人。程隐正想往旁边让,新婚夫妇奔着她就来了。
准确的说,是奔着她身旁的沈晏清来的。
新郎满脸堆笑,快步上前想要和沈晏清握手。但见沈晏清岿然不动,及时收了冒昧伸出手的动作。
“没想到沈先生愿意赏脸参加我和我夫人的婚礼,十分荣幸……”
沈晏清礼貌笑了下。
程隐在一旁充当背景没说话,新郎和沈晏清套了几句近乎,而后才注意到她。
“这位是……”
脸sè微变了一瞬。有印象,他记得是来记录婚礼的报社员工。
怎么会跟沈晏清一起?
新郎问的是沈晏清。
沈晏清没答,侧目看了眼程隐。
“我姓程,是同城晚报的员工。”程隐笑了笑,“张先生和张太太的婚礼我们报社全程都有跟进。”
新郎连连点头,“是是,我们这边也知道。”
“祝张先生和太太百年好合,新婚快乐。我这边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完毕,就不打扰了。”程隐冲他和他身后一步的新娘点了点头,提步便要走。
新郎忙不迭叫住她,“刚刚工作人员说有一个采访,程小姐……”
“还有采访?”沈晏清看向程隐。
她嗯了声,“工作人员说时间不够就取消了,不过取材足够了,采访部分空缺问题不大。”
见她一副平淡口吻和沈晏清谈自己拒绝她采访的事,新郎脸sè尴尬了几分。沈晏清听程隐说话,眼风扫过他,惹得他添了几分忐忑。
给沈晏清发邀请函,对他到场一事没报希望,不想他竟然真的来了,尽管晚了些。
眼下话没说上几句,别得罪上了。
得不偿失。
新郎抹了抹额头,赶紧道:“程小姐!程小姐现在有空吗?我们可以立刻安排一下采访的事。”
程隐本想直接说不用了,见新郎那一脑门子汗,略略有些于心不忍。
瞥了眼沈晏清,忍住摇头的动作。
她小时候特别怕他,后来知道不止她一个,怕他的不少。
没想到现在怕他的人,会怕到这个程度。
“没事,报道内容的确够了,张先生不用麻烦。”
她笑得深了些,为了给对方台阶下,“如果还有别的事,我们报社会派人来和张先生张太太联系。”
再次说了句新婚快乐,程隐告辞。
她走,沈晏清当然也不待着。新郎想挽留,伸了伸手,到底没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程隐倒是方便,回去蹭上了车。
沈晏清上车又不立刻开,在车里抽起烟。
“你跟他们很熟?”
指的是那对新人。
“不熟。”程隐说,“结婚的日子,给个面子。”
拜高踩低是个人都不喜欢,她只是怕麻烦,懒。
她抬手敲了下车窗。
“一辈子遇上的人有多少,每个都往心里去,得多累。”
沈晏清眸光微凝。
程隐偏头看向车窗外,过会儿侧头看向他,“你和我公司老板认识?”
他抽了口烟,“……有人认识。”
她轻笑。
所以说,哪来那么多巧合。
“找我有事?”她敛了表情问。
“没事。”
程隐静静等他半根抽完,那一截摁在烟灰缸里,他接上说:“没事不能找你?”
“当然可以。”
程隐一副‘随你’的表情。
上回在她公寓,她言语带刺,他铁青着脸甩手走人,这会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晏清又道:“昨晚爷爷说,这周末大伯一家都会回来,让你一起去吃饭。”
“哦。”他不说,沈爷爷也会打电话告诉她。
程隐把车窗降下一点。
他看了眼,打开车内空tiáo,吹淡烟味。
沈晏清侧目瞥她。
外套搭在腿上,胳膊光|裸,脖颈下锁骨jīng致,皮肤像白皙的淡nǎi油。
“空tiáo冷不冷?”
程隐摇头。
见他盯着自己,她对上他的视线:“看什么?”
打量得明显又不加以遮掩。
——果然是男人。
程隐眸中别有意味。
沈晏清目光飘了一瞬,被她这么看回来,想移开的,不打算移开了。
“看你。”
车内空间本就狭窄,隐约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有什么好瞧。”她倏而一笑,挑眉,“没穿的时候,你也不是没看过。”
沈晏清目光一顿,默然几秒,先移开视线。
过会儿,他说:“晚上有事没?”
“约我?”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程隐侧了侧头,笑得别样欢快。
却是拒绝。
“不好意思,有约了。”




似瘾 第6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程隐说有约,的确是有。
不过她所指的,和沈晏清听在耳里的性质是否一样,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她们部门定了聚餐,晚饭后去夜店,美其名曰放松。
按她从前的性子,人多的集体活动一般不参加,除非都是相熟的,比如大院那帮人。
秦皎没想到她愿意去,因为匿名邮件的缘故,略一思忖也决定跟着掺和。
一帮人吃完晚饭换场地,要了个唱歌的包间,够大够贵。托秦皎的面子,老板知道她跟着去,事先说了所有费用公司报销三分之二,一众人荷包轻松,乐得不行。
副总的气场不是玩笑,秦皎含着笑陆续婉拒几个来敬酒的人,其余人便不再上前自讨没趣。
唯独程隐坐在她旁边,昏暗包间里隐约落在她身上的打量又多了许多。
八|成没在琢磨好事。
无所谓,连匿名辱骂邮件都收了,程隐懒得去管那些不痛不痒的目光。
“你说,给你发邮件的人会不会就在其中?”秦皎猜测。
程隐笑答:“说不定。”
视线环视在场一圈,灯红酒绿下,每张脸都显得别样有趣。
“你不让我找。”秦皎撇了撇嘴,“不然我还真想看看谁这么闲。”
没回答这个,程隐冲她挑眉,“你猜今天之后那些人会怎么说。”
“怎么说?”
“他们会说,我肯定是抱上老板大腿了,所以你才会对我关照有加。或者会猜得更‘深入’,也说不定。”
比如猜她们都跟老板有关系,才会坐在一块聊在一起。
秦皎愣了下,反应过来:“……她们平时在背后也这样编排我?”
程隐点头。
在茶水间里不小心听过几次。
人前对秦皎这个副总恭敬,人后说三道四,次数不少。
归根究底秦皎的性别是原罪,谁让公司的二把手是个女的。
早过了一愤怒就拍案而起的年纪,秦皎默默翻了个白眼:“闲的慌。”
程隐悠哉悠哉,不为自己生气,也并不觉得秦皎值得和那些人动怒,乐呵笑的开心。
胳膊上被打了一下。
秦皎说:“你来这到底干嘛来的?”又不喜欢这帮人,又不爱热闹。
“没干嘛。”
她不说秦皎也猜得到。
“和那位有关?”
她不吭声。
秦皎无言摇头:“我就看你们还能唱什么戏。”
程隐懒懒道:“那可不好说,我会唱的多了,你想听哪一出?”
秦皎呸了一句,抬手拍她。
两个人肩并肩都笑。
程隐和秦皎闲话一会儿,起身去上洗手间。
包间里的厕所门关着,只能出去。
门口几个女人挨挨挤挤凑在一块说话,程隐没想听,但她们堵住了门。
“谁去谁去?我想去!谁敢跟我一起?”
“不是吧你来真的?刘姐刚刚都说了,有几个是公司以前开过专题没采访到的,身份摆在那,你敢乱搭讪?”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不管,我真的喜欢……”
女人压抑着音量仍遮掩不住兴奋和雀跃,程隐站了半天才引起她们注意,几个人停了话头回身目光扫向她。
程隐在她们隐含内涵的目光中,平静看回去:“让一让。”
“程小姐不跟秦副总聊天了?”
一直问谁跟她一起出去的女人开了口,冲程隐弯chún,眼里没有笑意。
程隐懒得答,扯了扯嘴角,从她们让出的道儿走过,推门出去。
踏上走廊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听见身后混杂在音乐中的轻嗤:“了不起什么……”
她头也不回朝尽头走。
这一排包间只有寥寥数个,斜对面那扇门是这条走廊上最大的,足足占了一半位置。
好巧不巧,门一开,程隐终于知道那群女人在讨论什么。
大包间连门的规格都不一样,里面走出的人,粗粗扫了两秒,便认出是熟面孔。
“……程隐?”
对方也认出她,手里拿着烟,略诧异。
程隐点头,“好巧。”
从小一起玩大的那拨人其中的一个。
这群人家里情况基本相似,像沈家,从沈晏清大伯和父亲那辈开始就急流勇退转而经商,他们中许多也差不离。
几年没见有些陌生,程隐没打算寒暄,说了俩字就要走。
那人叫住她:“沈晏清在里面,你不进来坐坐?”
有听说程隐回国的事,一直没见到人,乍一碰上真有些反应不及。
程隐步子顿了一瞬,不过只是一瞬。
“不了,我这边有事。回见。”
说罢提步走人不再多留。
后面的目光直到她转过拐角才消失。
洗手间没人,静得很。
程隐进去待了一会儿,出来洗了把脸,镜子里出现一道身影。
她瞥了眼,没转身,淡定站着抽纸巾擦手。
镜子里显现的人影近了几步。
“这就是你说的有约?”
程隐把纸扔了,这才转身:“你不在包间里玩,来这干什么?”
“过来看看。”
沈晏清一手chā兜一手持烟,垂着眼睑看她,表情疏淡。
不是刚才周家老二说开门在走廊看到她了,他还不知道她也在。
挺巧。
程隐问:“你们怎么会来这?”
“段则轩请客。”
“泡妞?”
沈晏清没说话默认。
难怪。
大概是怕一贯玩的场子太野,吓到人家姑娘。
“今天场合不合适,有空再和段则轩见一见,帮我带话问个好。玩得开心。”程隐说,“我回去了。”
“几点回家?”
“不一定。”程隐提起的步子顿住,见他想说话,抢在前面笑着开口,“我二十七岁了,沈晏清。夜归不归宿,别人说的不算,我自己说了算。”
一句话将他要说的全部堵死。
成年人了,谁都管不着谁。
扔下一句‘回吧’,她和他擦肩而过。
沈晏清没动,在空空的洗手台前站了几秒。
别人说的不算?
指间烟气飘起来,明明薄淡,莫名让人觉得浓,迷迷蒙蒙教他连镜子里自己的表情都看不清。
只有眉间微微拧起的结,一清二楚。
……
程隐回秦皎身边坐下,后者表情不太好看。
“你去哪了?”
“洗手间。怎么?”
“刚刚听到那些人说话。”秦皎朝一帮女人凑在一起的地方睇去一眼示意。
出门时挤在大门口花痴的那群。
“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你看见男人往上贴,厚脸皮搭讪。”
程隐顿了一下,笑道:“哦。我抢了她们的先,真是抱歉。”
秦皎不理她的玩笑话,“什么情况,碰上熟人了?”
她怎么可能跟男人搭讪,谁说秦皎都不信。
果然,程隐点了下头,说的和她猜的一样:“沈晏清他们在斜对面。”
秦皎没问他们那些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这里消费虽高却也不算最高,但人爱来就来总有自己的理由。
她只关心程隐:“你们碰上,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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