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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拿月
程隐摇头,“没什么。”
话音落下,下一秒握在手里的手机就亮起来。
静音,界面是来电显示,就一个字:
‘沈’。
.
最小的包间大概能坐下十个人,内带厕所,人不多的话唱个歌场地是足够的。
不过按照消费以及面积,这样的包间位置只能在角落。
沈晏清推门进来的时候,程隐一个人坐在沙发正中央唱歌。
音响清晰没有杂音,她唱的是首舒缓的慢歌,细嫩声线潺潺如水,和这种嘈杂场所格外不贴合。
她只抬眼瞧了瞧,随手一指自己身旁的位置,目光便回到屏幕上,专注而平静。
沈晏清在她旁边坐下,静静等她唱完一首歌。
又一曲前奏响起,她不唱了,放下话筒。
“找我什么事?”
厕所刚见完又打电话来,她索性单独开了个小包间。
他还是那副老腔tiáo,说没事。
程隐没有追着问,他怎么说她怎么听,哦了声,拿起话筒继续唱。
沈晏清就这么听她唱了三四首歌,耐心的很,没有半分不悦。
她唱累了,端起玻璃杯饮尽纯净水,搁下话筒,来了兴趣和他聊天。
“段则轩怎么样了?”
“哪方面。”
程隐噙着笑挤眉弄眼。
沈晏清明白了,“差不多。”成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挺好。”程隐说,“改天我请他吃个饭,之前都没好好谢过他。”
这话一出,沈晏清表情微敛几分。
段则轩和程隐的关系从来说不上有多好。
——只是当初在party上那一遭,两个女人一同落水,救起程隐的那个就是他。
沈晏清的脸sè程隐看在眼里,一觉好笑,又觉无言。
连提都不能提。
仿佛有愧的是她。
“我去洗个手。”
程隐起身,从沈晏清腿前迈过。
步子还没走完,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扯。
她整个人被动扑到他怀里。
胳膊抵在他xiōng膛上,她趴在他身上,距离近在咫尺。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手揽在她腰后,盯着她的眼睛问。
程隐没有避开视线,坦荡和他对视。
“你猜?”
挑了挑眉,但没有笑。
视线一一往下,扫过他的额头、眉峰、鼻梁……最后落在他紧抿的薄chún上。
她和他面对面,彼此气息近得仿佛没有距离。
好几年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他,和从前有些不同,但每一处又都一样。
程隐眸sè幽幽出了神。
她盯着他下半张脸发呆,后脑突然扣上一只大掌。
腰上的手瞬间加重力道,他的chún瓣覆上来。
下一刻,天地旋转——
沈晏清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亲吻来得急切又粗bào。





似瘾 第7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长长的吻,直到呼吸不够,气喘吁吁才停下。
程隐chún瓣微张,原本就嫣红,chún齿舌尖席卷过,更是微微红肿。
“你喝了酒?”
她看着沈晏清,目光毫不羞怯闪躲,直直映入后者低暗深重的眸sè之中。
“没有。”
他压着她,手仍旧紧紧揽在她身|下腰上。
程隐睫毛颤了颤,凝着他的眼睛,不太相信的样子。
抬指轻碰他的chún角,指尖下移,划过他的下巴。
而后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
又是一个吻。
无人唱的伴奏响了好久,已经分不清唱到了哪首歌。
蓦地一下,伴奏停了。
点的歌不多,列表上没了曲目,放起系统随机准备的歌来。
他气息乱了,手沿着腰上移动,被程隐抬手抵住。
她的手掌挡在沈晏清xiōng前,阻了他接下去的动作。
脸颊微红,但眼神分外清明。
没有一丝丝意乱情迷。
和从前缺氧后盈光泛泛眼里漾起水的模样,截然不同。
程隐被他压在身|下,即使姿势如此不恰当,她仍一派镇定,“你喝酒了。”
说完这句安静了几秒,然后话题忽地一跳,相去甚远。
“这不是你的风格。”
她歪了下头,盯着沈晏清,缓缓笑开。
“在这种平常到显得廉价的场所,在这种小得寒碜的包间,对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女人……把持不住。”
没等沈晏清说话,她提起被他压住的腿,屈起膝盖抵开他,隔开距离后,站起身回原本位置。
沈晏清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程隐回头一看,他坐着,眸光凝凝朝她看来,chún瓣抿得有些紧。
等了几秒没等到他说话,她活动手腕,从他掌中挣脱。
旖旎短得像梦境。
程隐坐回原位理好头发,姿态端正,不见半点不雅。
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喝了大半,将杯子底部磕在玻璃桌面上,抒了口气。
“医生说我不能喝酒。”
随口说了一句,没有说明白讲清楚的意思,也不给沈晏清开口的机会,她拿起话筒,就着随机显示的老歌,自顾自唱起来。
仿佛他和刚刚那个吻,都一样,根本不存在。
……
聚会结束,部门里负责组织的同事去付钱,被告知账已经买过了。一行人半醉,玩笑着互相问谁这么客气,偷偷摸摸干好事。
程隐和秦皎没喝酒,缀在众人后头。
听前头叽叽喳喳了解了个大概,秦皎问身旁的程隐:“他买的单?”
“可能。”
秦皎笑:“真没看出来,心肠够热。”
程隐扯了下chún角,“钱多烧得慌。”
秦皎侧着眸光瞧她,她面sè平平,一脸无所谓。
看来是真不放在心上。
也对,反正钱多,连指缝里露那么一丝半缕都不算,用不着她们cào心。
.
周末去沈家吃饭,程隐去的最早,午后就到了,陪沈承国聊了许久。
沈家人丁不多,沈承国有两个儿子,到了孙辈,加上沈晏清总共三个。长子家的那俩,岁长的叫沈居业,老成稳重,和沈老爷子一脉的严肃,行二的叫沈修文,脾性稍温和些,相处起来没那么令人拘谨。
他们仨回来得巧,正好碰上,一同进门。
程隐捧着书从书房出来,四人在客厅打了个照面。
见面叫人,当然她先开口。
“居业哥,修文哥。”
她浅浅抿出笑,弧度适宜,既不疏离也不显得过分腻歪,叫了前两个,目光最后落在沈晏清身上,“……晏清哥。”
沈居业嗯了声,轻轻颔首——点头的模样都比别人正经。
“爷爷呢?”
“沈爷爷在睡。”程隐合上手里的书,“周婶说他这俩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念了两页他就睡着了。”
沈居业严肃的面容和缓了些,眸sè亦放柔些许。
女孩家和毛糙的男孩到底不一样,温柔贴心,以前他们撒野见天在外飞的时候,她总是乖巧陪在俩老膝前说贴心话。
沈承国老了,迟暮之年没了发妻陪伴,家里儿子孙子又个个有事,没法时常尽孝。
程隐能回来,是桩好事,也解了他梗在心里的结。
沈居业道:“有空多回家,需要什么跟我说。”顿了一下,补了句,“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一有事就躲起来。”
程隐浅浅笑,很顺从地点头,“知道了。”
他身后俩人都看着她,跟沈晏清不同,她和沈修文是真的许久不见。
“长瘦了。”沈修文抬手在她头上轻碰两下,没多说别的,只道,“走,我们去看看周婶菜煮的怎么样。”
程隐瞥了眼沈晏清。
一家上下就这么些人,唯独他,隔三差五碰面,都快赶上点卯,比沈爷爷见得还多。
笑了下,程隐收回目光看向沈修文,应道:“好。”
……
二楼拐角右边,第二间是给程隐备的卧室。
推门进去,摆设一应如旧,没有变动,时间仿佛停住,一回首,能想起来的事情都还在昨天。
程隐在房里转了两圈,走到角落时想起什么,蹲下身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东西都还在。
盒子表面显得有些旧,不过没有落灰,打扫卫生的人应该时常会拿布擦一擦。
程隐端着盒子到书桌前。
打开盖,里面满满一盒都是首饰。
皇冠,耳钻,手链……全是粉嫩嫩,亮闪闪的颜sè。
读书时候的玩意,值不了几个钱。
都是沈晏清送的。
她被沈老太太交给廖家的时候还小,连名字都记不得更别提生日。只是人人都有生日就她没有说不过去,于是有名字那天就成了她的生日。
记不得沈晏清是哪年开始肯送她礼物的,每一样她都有好好收着,大都多用着用着坏了,打扫之后被清理掉。
这一套首饰是例外,她很喜欢,但不见光的时候最多。
响起两声敲门声,程隐侧目,“请进。”
门一开,进来的不是沈居业也不是沈修文,她绷起的肩膀微微放松。
沈晏清反手关上门,目光扫及桌上,见她在翻旧物,顿了一下,提步过来。
盒子里的东西毕竟是曾经的流行,现在看显得十分过时。
“老板跟我推荐的时候,说这个款式是经典款,过多久都不会落伍。”
他垂眸,指尖碰了碰皇冠上的水钻。
“可还是落伍了。”程隐抬眸看他,“所以,有的话听听就好。”
对视三秒,沈晏清敛了目光。
没接她的话尾,而是说:“这盒子放了很久,周婶打扫卫生每天都会擦一遍。爷爷吩咐过,搞卫生的时候不要弄乱摆设。”
怎么放的就是怎么。
她的房间,就应该保留属于她的痕迹。
程隐怔怔有些出神,摸了摸盒身边缘。
半晌,她盖上盖子,问他:“上来有事?”
他嗯了声,“爷爷醒了,让我上来叫你。”
“那下去吧。”
程隐起身,端着盒子走回角落,拉开抽屉放进去。
“不带回去?”
沈晏清站在桌边看向她。
蹲着的程隐抬头,和他视线交汇。
“为什么要带?”
不等他回答,她关上抽屉,站起身,率先开门出去。
将近二十年,她和照拂她的沈家扯来扯去扯不清,但多少是彼此相平,谁也不欠谁。
这些东西要不要都行。她不想要,所以没有拿。
至于沈晏清送的……
那时她喜不自禁,小心收着生怕磕碰坏,总共戴了没多少次。
然后回来过假期的舒窈,没多久也得了一副完全一样的。
送给她,又送给别人。
同样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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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都开了车来,晚饭后该走,沈承国照旧想帮程隐安排,不想她已经搭好了便车。
沈修文送她。
和沈修文相处没什么压力,他不像沈居业严肃,又不像沈晏清能在别的方面扰乱她,程隐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挺自在。
一路闲聊,到停车场时,沈修文让她等等,从侧边袋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给你。打开看看。”
是个礼物盒,淡紫sè包装,还缠着缎带。
程隐不解接过,“给我?”
沈修文笑说:“不是我买的,是晏清让我转交。”
程隐拆包装的动作停了一停,而后继续。
里面装的是个发饰。
不是小时候了,真金白银,每颗钻都是实打实的真品。
“别担心,这个是特别定制的,这个款式绝对只有一个。”沈修文见她并没有露出多少喜意,道,“就算别的小姑娘瞧见了喜欢,去柜台人家也不给做,这回再不可能有人戴上和你一模一样的。”
程隐闻言一顿,侧目看向他。
沈修文见她表情不对,挑了下眉解释:“别多想,晏清没跟我讲你坏话。”
程隐敛了神sè,问:“那他跟修文哥说了我什么?”
沈修文没往深处想,有什么说什么:“早几年有一回,他跟我聊过几句,说你不喜欢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当时那谁谁……”
想了下没想起来,他懒得绞尽脑汁回忆,就那么说下去。
“就说有谁照着你生日收到的发饰手链买了一套一样的。”他摇头淡笑,“谁知道你这丫头看见了,气得把东西拾掇拾掇全扔到角落,再没拿出来见光。”




似瘾 第8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公寓里静悄悄,各处灯都开起,照得满室澄暖明彻,依然照不去那股寂然。
客厅悬挂的电视开着,程隐坐在沙发正中央。
沈修文在楼下没和她聊多久,让她收下东西,目送她进电梯之后就走了。沈晏清让沈修文转交送她的那盒饰品,进屋后被她随手一扔,此刻静静躺在茶几上。
手机嗡嗡响得突兀,是秦皎的电话。
程隐收了乱飘的思绪,接通。
那边直接道:“这两天给你放个假,你在家休息或者出去玩,怎么开心怎么的,不用来公司。”
顿了顿,程隐问:“公司有什么事?”
她们太了解彼此,已经熟悉到从语气就能分辨是否正常。
秦皎默了几秒,大概是清楚瞒不过她,略一思忖还是明说。
“有个当红的明星要来,市里叫得上号的媒体都抽派人手去采了。老板说你婚礼那个跟的不错,意思是让你去。这个吧,谁家拿独家都不可能,去了也就跟着,该问的别家老油条肯定会问,原本也算轻松容易的活……不过我帮你推了。”
停了一停又继续说:“老板跟我说的时候还有其它部门的人在,怕传出去让人诟病你拿乔架子大,我跟老板说你病了帮你请了假。”
程隐听明白了。
“……舒窈要来?”
秦皎嗯了声。
两个人双双无言,莫名静了一小下。
甭管舒窈多红,外边有多少人喜欢她做她的脑残粉,在秦皎这,她让程隐不痛快了,她就是个顶顶不好的。
而做主推了这件事,并非认为程隐会怕她,秦皎只是不希望程隐因为她坏了心情。
“行吧。”程隐没有拒绝,tiáo侃道,“我这人天生就不适合勤快,才这么些天就累了,刚好想偷懒你就送枕头上门,谢秦副总疼我。”
秦皎嗔了她一句‘没正形’,道过晚安挂了电话。
程隐握着手机看了会儿电视,略觉无聊。
起身的时候收回伸在茶几上的腿,脚尖一扫,恰好将那个淡紫sè盒子踢碰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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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后来开发的其它几个城区,一直没拆除重建的东区,老旧感特别严重。
程隐照着记下的地址,穿过数条老街和老巷,才找到目的地。
上回救下的那个要跳楼的女人,如今就住在这里。
——她姓孙,叠名巧巧,在医院时仔细看过,长得虽然不出众,但也素净清秀,气质温婉。
程隐当时还有工作要忙,来不及多说,只留了张名片给她。等了好久没等到她联系自己,程隐以为她不打算争取,这几日却接到电话。
见面事先约过,孙巧巧等在门口,见程隐来,略有些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从联系时谈话得出的讯息,以及眼下行为细节,看得出来,她是那种在婚姻里没有半点话语权的女人。
如今决意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倒真是下定了决心。
屋里很昏暗,一个厅分成三处用,一进门就是各种厨具,睡觉的地方是用帐子隔开的,整个居住环境十分糟糕。
孙巧巧比程隐大,差不多四十的年纪,在程隐面前反倒还束手束脚。
“家里乱,程小姐随便坐!”
程隐随口问了句:“准备煮饭?”刚刚瞧见案板上放着电饭锅的里盛着米和水。
孙巧巧说是,“忙了一天没空,刚下工,正好午饭和晚饭一起吃。”
人家的生活,程隐不多加点评。
单从她清醒过来愿意为自己争取一把,又能在短时间内迅速tiáo整状态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就已经比很多人要强。
“事情大概就像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那样。”程隐说,“律师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是专门负责离婚案这一块的,准备过程中有些地方可能会需要你配合。至于费用,您不必担心。”
该谈的都谈的差不多,只是电话里不如当面说得清。
孙巧巧一听,眼里顿时涌上泪意,脸上又是喜又是难言的悲,交织在一起,复杂不已。
她和前夫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快四十的年纪好不容易怀上,结果被小|三气到流产后,又遭前夫一点情分不念地扫地出门,整个人形容憔悴,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了许多。
她抹了把眼泪,说:“我人笨没文化,什么都不懂,家里亲人去得早,连个帮把手的都没有。要不是遇上程小姐……”
说着哭了起来。
程隐最不会应付这种情况,劝了好久才稳住她的情绪。
孙巧巧去屋里拿出程隐在电话里说让她准备的材料,程隐不是专业的,粗粗看了个大概,见和律师嘱咐的一样,便让她好好收着,等负责打官司的律师来联系她。
正事说完,孙巧巧留程隐吃饭,千说万说一定要亲手下厨招待程隐。
程隐推拒不过,只能应了。
孙巧巧说要去买菜,还不让程隐跟着,说她是客,无论如何也没有劳烦她的道理。
程隐送孙巧巧到门口,后者还没走出院子门,就见同个院里,隔壁那户门前空地上有个小男孩,坐在矮凳上,身前是一张红塑料凳,正写着作业,眼睛却时不时朝她们的方向看来。
孙巧巧怕程隐介意,连忙说:“那是隔壁人家的小孩儿。”
程隐看了眼那男孩,他飞快敛回视线,怯生生低头。过没多久,又抬头偷偷瞧来。
“他为什么一直看我?”
孙巧巧笑了下,“我们这很少来生人,他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程小姐这么漂亮的人,想多看两眼。”说着笑容敛了敛,叹了声气,“也是可怜人,小小年纪先天带病,被父母扔在草丛里,捡他的这家条件又不太好,隔三差五看病,家底都空了。”
时间不早,孙巧巧赶着去买菜不再多言,让程隐先在屋里坐着,拔腿便走了。
程隐在门边站了会儿,那个小男孩还是时不时看过来,被她发现以后,又局促地用手指抠脸颊,不多时,脸红了个透。
程隐朝他走过去,离得越近,他头越低。最后她在红sè塑料凳前蹲下时,他都快将整张脸埋进书里。
“你在看我吗?”
程隐试着跟他搭话。
小男孩不吭声,许久才抬头,见程隐噙着笑看他,脸红得更透。
她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在看我吗?”
他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
程隐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小小声回答:“杨钢……”
程隐指着他没翻开的一本作业本:“是这两个字?”
杨树的杨,钢铁的钢。
他点头。
小男孩特别腼腆,写作业时眉头微皱,还抿着chún,莫名严肃。
或许是因为没有事做,又或许是因为别的,程隐蹲在他面前没有走。
“你爸妈呢?”
他身后的门是锁着的。
“爸爸工作,街上的垃圾很多,要晚上才回来。”他停了停笔,说,“只有……只有我和爸爸。”
程隐顿了下,微微敛眸。
小杨钢见她不说话,继续提笔写字。
程隐就那样静静蹲在他面前看。
“这个字写错了。”许久,她抬指往他本子上一指。
小杨钢哦了声,连忙倒转笔头,用铅笔顶端的橡皮擦掉字迹。
改正完,他看了眼程隐,说:“姐姐好厉害。”
程隐笑:“因为我是大人。等你长大了也会很厉害。”
“那……”他问,“姐姐小时候,也会写错字吗?”
“当然。”她淡淡笑着答,“我小时候啊……”
说着忽然停住。
小杨钢抬眸瞧她,她回神,又指出一个地方,“这里也错了。”
他赶紧改,忘了听她没说完的后半句。
她小时候成绩很好,但也没少写错字。
除了跟沈nǎinǎi上课,她和沈晏清还被要求学书法,一间书房摆两张桌子,一人一边面对面练。
细心如沈晏清,有时也会写错,她一旦发现,就晃着笔杆子像揪到他的错处一样开心:“你又写错了。”
沈晏清总是镇定自若,然后抬头往她那看一眼,像有魔力一般,马上也能揪出她的错。一个眼神轻飘飘就给她示意回来:“你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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